《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第一章:我上我也行 公元前107年,元封四年! 刘破奴穿越的两个月以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至于穿越的原因,反正都穿越了,还管那么多干啥? 随着冬季的到来,道路上拖家带口的人群越来越多。 这些人大多以老弱妇孺为主,面瘦肌黄,神色迷茫又疲惫。 前年朝廷发兵征讨朝鲜,去年朝廷再次发兵深入大漠,打算乘胜追击,彻底将北方的匈奴隐患消除干净。 接连不断的战争,大量的伤亡,让整个大汉都不得不背负上了沉痛的代价。 今年入夏,关东连下暴雨引发了大水,农田屋舍被淹,损失惨重。 夏末,被大水肆虐过后的农田,忽然又迎来了一场干旱,河流干枯,水井见底,就连人吃水都成了问题。 入秋,经历了大水和大旱都没能被毁灭的部分农田总算觉得自己扛了过去,就在人们看着仅存的粮食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渡过接下来一整年的时候,一场漫天的蝗灾又来了。 这一年,关东百姓颗粒无收…… 秋后,整个关东地区,九成以上的百姓家中再也找不出一粒粮食,二百余万关东流民开始四下逃荒! 原本热闹的阳陵城如今是更加热闹了,城门只开了一道缝隙,大量的百姓以及逃荒的灾民被堵在城外。 “杨老爷是心善,却害苦了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啊……”人群中,有人满是无奈的感叹着。 阳陵有个大善人在赈灾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于是越来越多的灾民开始朝着阳陵奔来。 阳陵百姓却是被这些灾民搞的有些痛不欲生! “谁不说是呢?往日我家就没关过门,现在就连睡觉也得轮流着看门……” “听说我们隔壁村已经有人遭了殃,场面那叫一个惨哟……” “官府难道就不管管吗?”吃瓜群众当中忽然传来一道略显苍老却又干练的声音,看到刘破奴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下,旋即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官府穷的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怎么管?”人群中吃瓜看热闹的刘破奴忍不住的嘲讽道。 “官府就算再穷,也不至于连救济灾民的粮食都拿不出来吧?” 人群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围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刘破奴的身上,刘破奴倒也丝毫不惧,直言不讳道:“官府若是想拿自然能拿出来,无非就是继续加征呗,我特么一个单身汉都快活不下去了,更不要说那些拖家带口的了……” 刘破奴的前身年初刚刚播下种子就被征召去打仗,也幸好这一次只出去了半年,不然今年的收成都不知道要便宜谁了。 穿越过来就开始收粮食,因为一年没有任何的管理,四十亩地竟然只收了不到三十石粮食。 换算成现代也就不到两千斤,看着忙活了大半个月的收成,刘破奴当时就崩溃了。 后世刘破奴不是没有种过地,开始的时候撒点化肥播下种子,中间跟着大部队浇两次地,其他时候更是连地都不下,就他这条咸鱼到了收成的时候一亩地也还能有八百多斤的粮食呢。 刘破奴今天原本是想来县城看看能不能找点事做做,补充一下自己那可怜的身体,但现在却越想越生气。 “我今年折算下来每个月只有一石出点头的粮食,朝廷若是再敢征收,被贬为城旦的妇孺能吃的粮食都要比我多了,那时候恐怕我都得去研究一下律法了……” “你说的对,我虽然比你好点,但也没好到哪去……”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囚犯都比我混的还好……” 刘破奴的话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虽然朝廷规定的税赋并不高,但是架不住各种加征啊,往往一年下来,征收一半都算是好的了。 遇上战事焦灼的时候,征收的比例就更惨了。 十日前京兆尹接到了阳陵令的上报,说是阳陵来了一批灾民,境内治安状况日况益下,手中人手不足,请求朝廷支援。 刘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大汉一向安康,一个地方受了灾,怎么可能会引起这么大的影响? “朝廷怎么会不知道民间疾苦呢?我觉得朝廷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反应,就是因为在想解决的办法吧……”看着快要被激起的民愤,刘彻不由得看了眼刘破奴。 虽然接触不多,虽然刘破奴身上有种特殊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但也同样也让刘彻意识到,这小子不简单。 研究律法能干吗? 当然是研究一下看怎么能让他在吃饱饭的同时,还不用太受苦,不用被管制太久的时间。 刘破奴带节奏的能力刘彻也算是初步认识到了,忽然有那么一刻,刘彻竟然有些担心刘破奴在研究完律法之后会带着一大帮子人去犯法。 那画面…… 刘彻有点不敢想象…… “哎哟,那我可就谢谢朝堂上那些大爷们了,他们一个个身居高位,撒泡尿都恨不得让人帮他掂着的人,指望他们?你说这些大臣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到最后不还是一个熊样?打仗的时候加征,不打仗的时候还是加征,除了加征他们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恐怕他们的精力也就放在这次加征多少,下次加征多少了吧?没那个能力知道吧?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就是让我去当丞相,我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比他们做的还好……”刘破奴大大咧咧的骂着,越骂越上瘾。 “那你倒是说一说,你若是丞相的话,这次会怎么做?”刘彻满脸黑线的看着刘破奴,前面骂的虽然不好听,但那也是事实,但是后面这话…… 着实让人生气,虽然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自己,但刘彻却总觉得这货是在骂自己。 “我要是丞相,那就先把灾民全部集中起来去给我挖水渠,清理河道,再不济就让他们去修路修城墙修皇宫,灾也赈了,活也干了,民心还稳定了,平日里一个个算计的那么精明,到了事儿上咋就算不明白了呢?”刘破奴大手一挥,这种小儿科般的问题还真难不倒他。 刘彻满脸震惊的看着刘破奴,原本只是一句略带着生气的玩笑话。 他只是想让刘破奴自己意识到,朝堂上的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然后通过这件事情告诉百姓,朝廷并没有什么也没做。 但刘彻却压根没有想到,刘破奴竟然真的给出了应对的办法,而且这办法还竟然让自己挑不出半点毛病。 凡是所能想到的,竟然全都是好处? “你也说了,官府没有粮食,到头来不还是要加征?”刘彻打起了精神看着刘破奴问道。 “呵呵,有多大锅就做多少饭,周边各县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接收多少人就行了,再不行的话就让官府出面,百姓家想建房子或者有其他什么活需要人帮忙的,只要管一顿饭就能派人过去不就行了?加征百姓毛也看不见一根,当然不会高兴,但若是帮他们自己干活,这种白嫖的便宜傻子才不占呢……” 第二章:我要在他坟头蹦迪 眼瞅着今日进城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刘破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反正家中还有粮食,短期内他是不用发愁的。 继续看了会儿热闹,刘破奴也就打算打道回府了,着实没什么可看的。 “你说这杨大善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瞅见刘破奴要走,刘彻连忙追了上来,他心中还有个疑惑没有解开呢,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走了刘破奴。 “想当官呗,还能为啥?”刘破奴瞥了眼刘彻,瞧着也像是个有身份的人,咋就问点这没水平的问题呢? 刘彻满意的笑了笑,他的预感果然没错。 先前混迹在人群当中,刘彻听到最多的声音不是感叹杨大善人是个好人,就是骂他多管闲事,引来了这么多灾民霍乱阳陵。 数百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杨大善人的真正目的。 没想到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的事情,竟然被刘破奴一眼就看了出来。 加上刘破奴之前提出的以工代赈这个方法。 刘彻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忽然间再一次精明了起来…… “老伯,我要回家了,你跟着我作甚?”走了段路,刘破奴发现刘彻竟然一直跟着自己,路过大路口的时候也没有拐弯,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他该不会是…… “送你一份前程……”刘彻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现在他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怀疑。 看着刘彻那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刘破奴瞬间打了个冷颤。 早就猜到你这老小子不怀好意了! 你特么想让我脱裤子就直说,还前程? “不要!”刘破奴连连摇头,他早就猜到了这老头身份不简单,若是强来的话…… 对…… 我不是还有个不要钱的大浪蹄子便宜失踪老爹吗? 这个爹此时不坑更待何时? “我的前程我爹已经帮我安排好了,你要是想强给的话,那就去问我爹同不同意吧!”刘破奴眼睛不断的打着转,威慑对方的同时还能找一找那个大浪蹄子,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啊,完美! “你爹?”刘彻愣了下,难道自己认错了?“你不是孤身一人吗?” “那只是暂时的,我爹说将来我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就把我丢出来体会民间疾苦了,等时候到了我就回家继承家业去了。”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对了,我爹叫刘志(彘),我很小就出来体会民间疾苦了,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混的咋样,你要是找到他的话顺便帮我问一问,我啥时候能回去继承家业?” 当听到刘彘这两个字的时候,刘彻身子忽然定格,浑身猛一哆嗦。 再看向刘破奴的时候,眼神悄然无息的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就连心态也都发生了转变。 先前刘彻看到刘破奴的时候,就发现他跟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因为刘彻自身并不是一个很自律的人,所以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外面留下种子。 刘彘,自己的乳名就叫刘彘…… 只不过,朕啥时候说过让你继承家业了? 联想到刘破奴先前痞子似的态度,刘彻觉得自己好像需要再确定一下,尽管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这不是小事。 “你是哪里人?”刘彻直接问着。 “我老家是广陵的,不过我一天也没在广陵待过,出生在寿春,一路辗转,六岁的时候来到阳陵……”刘破奴将前身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刘彻忽然停下了脚下的步伐,身子定格在了那里。 广陵,阳陵…… 竟然都对上了? “你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吧?”刘彻深吸了口气。 “明年夏天才二十呢……” “你叫什么?” “刘破奴……” 轰…… 待君破奴时,归来迎佳人…… 一股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出现在刘彻的脑子里,广陵,一位漂亮的身影。 “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刘彻忽然意识到这么问有些不妥,紧接着又说道:“我总得知道的更详细一些,这样找起来才能更方便。” “不是我给你吹,跟我差不多大的人,比我去过的地方还多的人估计还真没几个……”刘破奴笑着说道。 一般听到有人说不是我给你吹,不是我吹牛逼这一类的话,就要做好听他吹牛逼的准备了。 他这个前身和他那已经去世的母亲找了二十年都没能找到那个大浪蹄子,刘破奴当然也不觉得自己一来就能找到。 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报复心理罢了。 “前年打朝鲜的时候我去了,去年又去了北边草原,除了蜀郡和西域没去过,大汉的领土我基本上逛了个遍……” “那你岂不是十六岁就被征召了?”刘彻眉头微皱。 “准确的说是十五岁,老伯你可别忘了,大汉从不征未训之人。”刘破奴微微一笑。 在这一点汉朝做的还是挺不错的,虽然连年征战,但不征未训之人这个规矩就算是在兵力短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破坏过。 顶多就是把不到年龄的人提前征召起来训练一年,等到第二年朝廷征召的时候再把他们送去。 匈奴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的刺在刘彻的心中,一日不将这根刺给拔掉,他就一日难以安睡。 刘彻也没想到,这些年的战争,竟然是靠着刘破奴他们这些娃娃兵在打的。 难怪朝中反对继续战争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卫青也都屡次建议缓一缓再打。 “我回长安之后会让人去找你爹的!”刘彻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刘破奴道:“这次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满足你!” “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想完成我娘的遗愿和我的愿望……”刘破奴摇了摇头。 两世为人,该有的人生经历他在上辈子都经历过了。 上过学扛过枪,当过农民打过仗,救过人杀过人,经过商也富裕过,一朝回到解放前。 古代虽然不比现代,但现在的刘破奴却只想安安静静的躺着。 种好自己这几十亩地,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娃…… “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刘彻没想到刘破奴竟然会这么说。 虽然刘彻与刘破奴接触不久,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刘彻并不觉得刘破奴看不出这件功劳到底有多大? 而他又故意隐去了功劳这两个字,就是想看看刘破奴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这可是一个能让他封侯的功劳啊…… 往小了说他只是解决当下问题的一个办法。 但若是往大了说,这个办法是为未来的天灾人祸起到了一个模板作用。 解决好流民问题,就意味着消除了流民所带来的社会动荡,尽管目前还没有流民搞出什么大事的案例,但现在这二百多万流民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迹象了。 流民所过之处,各类治安案件频发,若是不加以管制,或者应对失策,很快就会引发起一场来自农民的反抗。 刘彻倒是有信心压住,可他的后代呢? 一想到太子刘据,刘彻便只能摇头叹息。 “找到刘志那个大浪蹄子……”刘破奴倒也没有不好意思。 毕竟穿越过来抢了人家的身体,最后就剩下这点遗愿了,于情于理也该努力试试看能不能完成。 刘破奴倒是发现了刘彻的变化,不过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几乎全县的人都知道自己在找刘志,可是阳陵县压根就没有一个叫刘志的人。 他倒是知道汉武帝的乳名叫刘彘,可就算是打死刘破奴,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口中的那个大浪蹄子会是汉武帝…… 所以刘破奴也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反倒更像是发泄似的继续说着:“他要是还活着呢,我就拉着他到我娘坟头让他跪下,然后狠狠的打他一顿再让他滚蛋。” “他要是死了呢,我就天天去他坟头骂他,天天去他坟头拉屎撒尿……” 刘彻心情复杂的看着刘破奴,心中暗道这个忙朕恐怕没办法帮你了…… 第三章:大汉都快亡了 刘彻回到自己的行营之后便立刻将几位重臣给召集了过来。 “关东天灾连发,灾民已经到了阳陵,这事儿你们怎么看?”刘彻冷冰冰的看向下方的几人,现在他就想听一听这几位心腹重臣的看法。 “陛下,应令各县均摊灾民进行赈灾,由近至远,近的地方收人,远的地方送粮,渡过此关之后,灾民可立即返乡!”大农令桑弘羊倒也没有谦虚,直接绕开了百官之首的石庆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丞相石庆一眼,好歹也是当了四年丞相的人了,如今却被桑弘羊当成了空气一般对待。 石庆虽然心中不甘,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做不到扭转局势,只能配合着桑弘羊说道:“陛下,臣也这么认为的。” “陛下,灾民多了便容易出乱子,臣认为应当用重刑来约束他们,一人作奸,全家连坐,如此方可保地方安宁!”廷尉王温舒内心呵呵一笑。 听着二人的办法,刘彻整张脸瞬间黑了下来。 还真让刘破奴给说对了,就他们这些撒泡尿都恨不得让人帮他掂着的人,指望他们? “百姓家中大多入不敷出,继续加征只会增加百姓的负担,让更多的人活不下去!”刘彻一言便否决了桑弘羊的建议,转头看向王温舒,内心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到刘彻话后的桑弘羊浑身猛然一颤,双眼惊恐的看向刘彻,似乎不敢相信皇帝竟然知道这些事情? 桑弘羊忍不住的看了眼石庆,心中的小心思开始渐渐的盘算了起来。 而被桑弘羊扫了一眼的石庆猛然觉得菊花一紧,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传来。 石庆真的想解释一句,虽然我有过小动作,但这事儿真不是我告的状啊…… “令各地收纳流民用以各项工事,治下百姓若有所需,可去官府登记等待指配,只需负担其吃饭即可!”刘彻语气沉重道,满朝文武竟然比不上一个刘破奴? 除了内斗还是内斗,身为丞相的石庆,四年的时间非但没有坐稳位置,反倒是雨露均沾的为别人做了不少嫁衣…… 刘破奴的那一番抱怨忽然再一次出现在了刘彻的脑海中,除了加征还是加征,真就随便换个人上来都能想到这个办法。 “这次不准再向百姓加征一粒粮食!”刘彻恶狠狠的看着众人,旋即又喃喃自语道:“朕倒是要看看,谁敢抗旨不尊!” 被刘彻忽视的王温舒忽然眼前一亮。 王温舒能从一届没什么文化的混混混到如今的廷尉,靠的自然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真本事。 对于揣摩皇帝心思这事儿,当今王温舒敢称第二,那便没人敢称第一。 陛下这后面一句话显然就是跟自己说的啊…… 王温舒很有眼色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应承,道理他自然懂,反正陛下又没有真的下旨,要闹你们来我这个廷尉面前闹,看谁能闹的过谁? …… 翌日。 日上三竿。 田野地头的一间小院子内,四面透风,木制的篱笆组成了简单的围墙,毫无秘密可言。 大量的干草被心灵手巧的刘破奴扎成了一只沙发的模样。 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上面,身上还盖着一副不知道经了几手的兽皮。 “你这日子过的倒是舒坦……”刘彻大老远的便看到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刘破奴,不由得有些羡慕。 “我倒是想忙起来,可后来又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忙不忙对我来说都一个样……”刘破奴睁眼看了下,发现是刘彻后便继续躺着,懒洋洋的说道。 “你正是年轻打拼的时候,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就凭刘破奴那带节奏的能力,没个几年功夫和多次的历练恐怕是练不成这样的吧? 刘彻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东西把刘破奴变成了这幅咸鱼姿态的。 “就算不为将来,起码也得为了你的肚子想一想吧?” 刘破奴挪动了下屁股,让自己用更舒服的姿势躺好,懒洋洋道:“我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在这大冬天里变出粮食,况且说不定待会皇帝出兵的命令就来了,到时候我把粮食放在别人家,再把地租出去,我去吃军粮就行了……” 昨天回来之后刘破奴又仔细的想了一下,发现不管怎么着自己好像都绕不过去一个坎,既然横竖都绕不过去,又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 等着吃免费的饭不香吗,折腾个球啊还? “万一明年皇帝不出兵呢?”刘彻满脸的黑线。 合着朕就是你不劳动的理由了? 虽然这话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但怎么就感觉你是在骂朕呢? “不出兵就再说呗……”刘破奴耸了耸肩,以刘彻的尿性,会不出兵? 不对,我为啥要盼着出兵呢? 冷兵器作战时代,就算能活着回来身上也会留下各种各样的旧伤。 虽说不能保证死了就能穿越回去,但若是能活着谁又想去死? 万一死了没穿越回去,那岂不是亏大了? 不行,得想办法混个功名,不用在受到征召的那种。 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在大汉躺着过日子…… “想到后果了?”刘彻呵呵一笑,终于在刘破奴身上看到了年轻人该有的不成熟了,这也让刘彻猛的松了口气。 刘破奴瞥了眼刘彻,讽刺道:“你们这些大人物都这么闲的吗?有这功夫就算不想去赈灾,待在家里多造几个人为大汉做点贡献不行吗?再不生大汉就亡了……” “一派胡言!”刘彻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破奴。 “你说一派胡言那就是一派胡言呗……”刘破奴呵呵一笑,虽然汉朝并没有在这一时期灭亡,但那纯粹是因为后面的汉宣帝够给力,硬生生的把大汉又给拉回来续了命。 刘破奴也没想跟刘彻较真,跟一个陌生人犯不着。 万一他想邀功,就把这话告诉了皇帝,自己恐怕不想穿越也得穿越去了,犯不着。 尽管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先前刘破奴提出的以工代赈这个方法还是给了刘彻不少的期望的。 刘彻虽然不相信大汉会亡,但真正触动他的还是因为刘破奴提到了人。 刘彻还是知道这些年的战争,让大汉减少了多少人口的。 “你详细说说,我听听在不在理,若是合理的话,我就帮你呈上去,说不定到时候能让你封个侯什么的,以后也就不用再去受征打仗了……”看着刘破奴忽然不说了,刘彻却又心急了起来。 “不说,你吃相太难看了……” 第四章:优良传统不能丢 刘破奴知道自己昨天的牢骚肯定能给眼前这位小老头带来一些好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很显然,好处他应该已经收到了。 刘破奴虽然是条咸鱼,但这并不代表他这条咸鱼就没点自己的脾气。 功劳什么的我可以不要,但是明知道我饿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今天你还空着手来,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吃相难看?”刘彻满脸黑线的看向刘破奴,心中更是直呼好家伙。 不过又觉得有些好笑。 昨日对这件事情无关紧要,自己主动问他要什么好处还直言拒绝了呢! 今日看见自己毫无表示,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了。 坦然就是一副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的态度…… 刘彻忽然间愣了一下,心中满是震惊的再次看向刘破奴。 ‘嗯?好像有点那味了?’ 具体是什么刘彻也有些说不上来,但他知道那种感觉很熟悉…… “昨日你一心不求名,我向陛下上报的时候也就说是在街上听人提及了这种方法,陛下赏赐我长安城外两千亩良田,你说我吃相难看?”刘彻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满脸挑衅的味道。 刘破奴眉头狂跳的看向刘彻。 卧槽…… 有这好事儿你不早说? 你要是早点说了,我能说你吃相难看? 但是逼格已经立上了,听到两千亩两天就瞬间自己打脸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威胁我不是? “两千亩良田是好,可我一个人就算是累死也种不完……”刘破奴小脸一扭,满脸坚定道,言外之意就是我不稀罕。 就算只有我这几十亩地,明年开春好好操作一番,到了秋收粮食照样多到吃不完。 不过想起这年头的口粮就觉得操蛋。 啥辅食也没有,说是吃饭,那就真的是吃饭,满满一大碗的粟米,一点油水和菜叶子也没有。 穿越之前刘破奴从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饭量会有这么大,即便一天吃上两斤的粟米都会有那么几个小时觉得饿。 “巧了,陛下还给了我五十个家僮……”刘彻会心一笑。 听到五十个家僮,刘破奴暗暗的吞了口唾沫。 畜生…… 畜生啊…… 稳住…… 我能抗住…… 家僮就是奴隶的一种,而且全是成年男性,号称累死为止的牲畜…… “有家僮又能如何?没有牲畜,难不成指望着他们用人去拉犁?” “你能想到的,陛下难道就想不到吗?”刘彻呵呵一笑,继续诱惑道:“陛下还给了我十头牛,都是五岁以下的!” “给牛我也养不起,不到二十石粮食,五十个人,十头牛……” “陛下赏了我百金……” 刘破奴满眼冒着金星的看着刘彻,当咸鱼也是需要资本的。 起码得能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才行,不然咸着咸着,那就真的成一条咸鱼了。 他已经心动了,觉得自己要是在搞下去的话,恐怕这小老头就要生气了。 于是下意识道:“陛下还赏给你什么了?” “我的意思是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你给我这不合适,陛下若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刘破奴连忙解释。 明明是自己的想法,咋就一时嘴快的说了出来呢? “陛下就给我了这么多,所以我现在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吃相了?”刘彻拖着发白的胡须,微笑的看着刘破奴。 刘破奴的行为虽然有些过份,但刘彻却一点也不生气。 现在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认为刘破奴就是自己在外面留下的仔了,亏待了他这么多年,给这么点东西又怎么了? 就算是刘破奴狮子大开口,刘彻也还是会满足他的。 只不过刘破奴的行为却是出乎了刘彻的意料,虽然有点不要脸,但却愣是让人生不起气。 刘破奴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逼格这种东西的。 人这一生最重要的还是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好比二年兵可以在新兵面前装逼,但是在老班长面前是绝不能装逼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这小老头都这么大年纪了,让着他点也是应该的,毕竟优良传统不能丢了不是? “咳咳……” 刘破奴尬咳了两声,这事儿他虽然没有具体的研究过,但大致的走向还是知道一些的,尽管很模糊,但忽悠这老头应该足够了吧?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免得待会那股劲上来了收不住。 “只要细心一点的去观察,这事儿其实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当然,具体的数据我是不知道的,我只能就我知道的这些情况来说。” “嗯,你尽管说,若是有理,我还是有些门路去查数据的!”刘彻依旧微笑的看着刘破奴吗,点了点头。 “先说人吧,我前年去了朝鲜,战事虽然很顺利,但部队的伤亡也是不小的,就我所在的部,去的时候是满编的,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七百多人。” “去年去草原的时候,回来的时候还剩下六百多人,听屯长说这两年的战斗跟之前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想而知之前的战损有多高。” “这么多年打下来,到底死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但是回来以后我看到了死了这么多人之后导致的后果。” “去朝鲜,去草原的路上,我见到了不少的荒田,那些都是有主的荒田。” “阳陵这些年也算是风调雨顺,可收成却是逐年降低,不是百姓不用心耕种,而是实在有心无力,家中只剩下老幼妇孺,就算是拼了命,他们也种不了那么多地。” “这仗若是再打上几年,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关东天灾就是对皇帝很好的惊醒,这次虽然可以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扛过去,下一次呢?” 听着刘破奴的话,刘彻忽然惊起一阵后怕。 关东天灾,百万灾民流离失所,各地没有足够的粮食来赈灾,就连关中腹地阳陵只出现了一千余灾民就已经治安直线下降,百姓怨声连天了,其他地方呢? 虽然他所说的还很遥远,但若是真的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的话,似乎又不遥远了。 因为没有人能比刘彻更加清楚这些年的人口变化趋势,没人比他更清楚粮食减产到底有多厉害。 可是,这场仗难道就要因此不打了吗? 难道就要让北方的游牧民族继续肆虐了吗? 要让他们高兴了来掠夺,不高兴了还来掠夺了吗? “你也认为这场仗该停下来了吗?”刘彻看向刘破奴,心中谈不上失望,但也谈不上什么高兴。 刘破奴吊儿郎当的看着刘彻。 ‘我对你那么好,小老头你却要给我挖坑啊,良心大大滴坏了……’ 第五章:我卷死你们 汉武帝要是不打,那他还是汉武帝吗? 汉武帝虽然在历史上毁誉参半,但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是。 汉武帝的这种行为硬生生的为诸夏民族打出了骨气,打出了血性,打出了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得以延续的内核精神。 刘破奴并不是一个好战份子,尽管前生今世他都干过打仗这种行当。 看着小老头脸上那瞬间变换的表情,刘破奴大致的也猜出了,这小老头绝对是刘彻一派的人。 说白了也就是支持刘彻打仗的人,另一派则是以太子为首的‘反战派’。 涉及到高层斗争的事情,刘破奴是不愿意参与进去的。 就自己这小身板,一旦掺和进去怕是连炮灰都算不上。 “打肯定是要打的……”刘破奴微微一笑,他已经有了完美的解决办法。 抄作业要是都不会的话,那可就真对不起穿越者这个身份了。 “你不是说再打下去恐会亡国?”刘彻愣了下,惊愕的看着刘破奴。 前面还说会亡国,现在却又说肯定要打,翻脸都没这么快的吧? 虽然体会过刘破奴的不要脸,但是刘彻还是没想到他会转变的这么快,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啊…… “亡国跟该不该打有什么冲突吗?”刘破奴笑眯眯的瞥了眼刘彻,那嚣张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刘彻,多学着点吧小老头。 刘彻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不冲突吗? 打仗就要死人,壮年死了耕地的人就更少了,耕地少了粮食也就少了,难道不应该停止征战,恢复农业生产,恢复人口数量吗? “亏你当了那么多年官,竟然连这点问题都想不明白,真不知道皇帝是咋看上你的。”刘破奴毫不掩饰的鄙视着。 帮你这么大一个忙,送你这么大一份富贵,让我装一下不过份吧? “遇到问题要多思考,多从周围的人身上去找解决的办法,也许他们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给你带来解决问题的思路。”说着刘破奴得意的仰了仰头,嚣张道:“比如说我!” “你?”刘彻气的紧握拳头,恨不能一脚狠狠的将刘破奴给踹飞。 有话你就说,朕是会亏了你还是咋滴? 装逼真就那么好玩吗? 做个人难道不行吗? “对啊,就是我!”刘破奴才不管刘彻生不生气呢,这次他已经想好了,好处是绝对不要的。 说啥也不能要,虽然太子也蹦跶不了多少年了。 但是架不住这种事儿他得罪人啊…… 皇帝都多大年纪了? 就算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二十年后呢? 汉宣帝是太子刘据的孙子,那时候自己才四十岁,正是享受人生的大好时候,何必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自寻死路呢。 “我家里粮食不够吃到明年秋收,我不是去阳陵看看能不能找个生计吗?哪怕城里一天只管一顿饭呢,我的粮食也足够吃到来年秋收了。”刘破奴认真的看着刘彻,一副师傅看徒弟的眼神,继续问道:“你从这件事情中体会到灵感了吗?” 懵逼中的刘彻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朕是谁? 朕在哪? 朕到底来这里干啥来了? “哎……”刘破奴故作满脸失望的摇着头。 楞过神来的刘彻忽然发现,刘破奴好像越来越过份了。 竟然还敢妄想在朕面前掌握主动权? 前面朕那是懒的搭理你,真以为朕拿你小子没办法呢? ‘啪……’ 刘彻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一根木棍上,面带邪恶微笑的看着刘破奴,道:“会说话你就直接说,在敢继续卖弄那我就得认真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吃相了!” “无趣!”刘破奴吓的浑身猛一哆嗦。 并不是因为他怕了,也不是因为担心刘彻不给自己那些好处。 主要是被刘彻拍在木棍上的声音给吓到了,刘破奴觉得自己要是有心理准备的话,刘彻是绝对吓不到自己的。 “好吧,要先解决粮食问题,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粮食的多样化,又分为养殖和耕种,让百姓平日里能吃点肉,同时也能减缓一些粮食的消耗速度,以此来提升全民的抗风险能力。” “另一个就是想办法提升粮食的产量,哪怕一家每年只能多收一石粮食呢,起码也能让他们多撑十来天不是?只要皇帝下诏,凡能上交提升产量方法经验证可靠者,直接封侯,你看看朝廷会收到多少能提升产量的方法?”刘破奴稍稍停顿了下,看向了刘彻。 吓我不是? 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只要皇帝敢下诏,我绝对第一个上交,先来个沤肥法,不说多的,就现在的水平每亩一石到一石半的水平,平均亩产增加二十斤问题不大吧? 然后我再把曲辕犁搞出来,顺势推出深耕法。 紧接着搞冬小麦,夏季的时候种大豆,既能增加产量,也能增加土地的肥力,让一年一季变成一年两季。 先别管豆能不能当主食,也别管小麦好不好吃,一台石磨就能解决的问题那是大事儿吗? 放在现在这个年代,能有口吃的不担心饿肚子那就能让人立神位供奉了。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怎么说平均亩产也能达到三石的水平吧? 战场上封侯太难,得拿命来拼。 种地封侯对于刘破奴来说可是没一点压力的,而且还不用再受征召了。 坐拥两千年的历史经验优势,就算是闭着眼也能卷死他们了…… 到时候搞个大汉第一侯,看到时候是你吓我还是我吓你…… 刘彻眉头微皱,养殖是有,但规模不大,若是家家户户都多少养点,关键时刻倒是也能救命。 最让刘彻意外的还是想办法让田地增产这个想法。 只要有足够的粮食,朝廷稍微给点政策鼓励一下,人口在短短几年内就会重新增长起来。 这么简单的事情,朕怎么就想不到呢?那些大臣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孔子说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全国那么多户呢,算在一起这增产也不算小了,凡事总要有个步骤,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看刘彻又一次沉默了,刘破奴不得不继续刺激着,免得让刘彻觉得收益太小不值当干这事儿,坏了自己的封侯大计。 不过说完之后刘破奴又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就好比那啥啥啥,过程和结果虽然都有,但喊个一二三就完事了,乐趣没了,那能一样吗? 第六章:奴哥儿,我是小骡子啊 回长安城的车辇上。 恢复了皇帝威严的刘彻紧紧的闭着双眼。 满脑子都是这两日刘破奴说过的话,虽然人看着不靠谱了点,但毕竟流落民间几十年。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以工代赈,养殖和耕种,这些只能算是一个小惊喜,真正让刘彻感觉到欣慰的是,他感觉到了刘破奴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让刘彻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在遇见刘破奴之前,身为皇帝的刘彻内心是极其压抑的,那股沉重的压力无处释放。 当皇帝这么多年,虽然也做出了不少的功绩,可不理解自己的人照样有很多。 大臣们反对,就连太子也都跟着反对,他们浑然不知朕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唯有刘破奴! 支持不算支持,反对也不全是反对。 明确的说出了为什么要打,理由与刘彻心中所想的几乎一致。 又明确的指出了应该怎么打,刘彻虽然不太认同,但现如今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又发现,若是按照刘破奴所说的方法进行,进度可能不会太快,但绝对够稳。 忽然之间,刘彻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陛下,末将已经查到了……”一名羽林军军官骑着马与车辇平行。 “进来说!”刘彻缓缓的睁开双眼,朝着车外说道。 关于刘破奴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一个人若是太优秀了,有时候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陛下,刘破奴生于元朔二年(前127年),元狩三年(前120年)在阳陵县落户,祖籍广陵,其母为王温,于元鼎二年(前115年)去世,年龄三十三岁,元鼎六年(前111年)刘破奴进行集训,时年不足十五岁,元封二年(前109年)受召出征朝鲜,元封三年(前108年)受征北上草原,战场经历暂时还没有查到……” “此事就此作罢!”刘彻点了点头,朝着将领摆了摆手。 陛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经历,而恰巧的是,元朔元年的时候,年轻时候的将领也正好跟着刘彻路过了广陵,并且在哪里待了一段时间。 “在长安城外找一处庄子,两千亩地,五岁以下耕牛十头……”刘彻稍稍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从羽林军中挑选五十个二十来岁的子弟伴做家僮,他若问起就说朕最近在朝中得罪了人,不便说的太多……” 将领会意的点头离开,不过却并没有回到自己该回的位置,而是再次折返回了阳陵。 …… 刘破奴依旧躺在那张特制的沙发上,身上依旧披着那张从草原上缴获而来的兽皮。 生活虽然勉强能过下去,但一向喜欢安静的刘破奴也不由觉得有些无聊了。 因为是外来户,很难融入本地的村子,所以尽管落了户,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地头上搭建个草屋居住。 一天两天的倒是还能忍受,可几个月下来,刘破奴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快要被闷死了。 而人一旦闲下来,就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 一道身影悄悄的摸到了小院侧方,伸手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就在准备行动之前,那道身影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奴哥儿,是你吗?” 刚才升起的思绪被门口的一道声音忽然打破,刘破奴不由的抬头望去。 门前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乞丐,脚上厚厚的草鞋被磨的跟个刺猬似的,隐隐的还能看到丝丝猩红的血迹。 这声音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 “奴哥儿,是我啊,小骡子……”乞丐两眼泪水的看着满脸迷茫的刘破奴。 “小骡子?你……”刘破奴忽然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幅熟悉的画面,有些难以相信面前的这人竟然会是小骡子。 印象中的小骡子是个话痨子,很少见他生气,出征途中又是不停的为大家带来各种各样的欢乐,所以很受大家的欢迎。 虽然意外,但刘破奴还是很快便猜出了小骡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家就是关东的,现在这行情,出现在这里不也很正常的吗?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小骡子的性格和为人方式,即便是在灾年,也不至于混到这一步,一定有问题! “吃啊,怎么不吃了?不够锅里面还有呢……”看着只吃了一碗就停下来的小骡子,刘破奴一脸关切的问着。 “奴哥儿,吃的差不多就行了……”小骡子收起了先前的心思,虽然心中有些伤感,但意外能见到自己的战友,兴奋的情绪还是掩盖了一切。 “怎么?觉得你奴哥儿管不起你一顿饭吗?”刘破奴一脸淡定的看着小骡子。 “奴哥儿,这不是打仗养成的习惯吗……”小骡子尴尬的挠着头,只能用以前的习惯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关东到这里也不近,饿了那么久只吃一碗就满足了?”刘破奴微笑着看向小骡子,忽然说道:“小骡子,你奴哥儿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不是什么笨蛋!” “哎……”小骡子满脸懊恼的叹了口气,先前遇见旧人只顾着兴奋了,却忘了当年的战友当中,就属刘破奴最难缠,他若是发起狠来,能把整屯人忽悠的挡在他前面。 小骡子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刘破奴自己的事儿,也更不会告诉他若是换成陌生人的话…… “奴哥儿,这事儿你别问了,就当我没有来过……” 见状,刘破奴心中大概有了数,这模样十有八九是犯了事儿,小骡子这么说自然是不想拖累自己。 但是小骡子这性格和为人,刘破奴打心底还是挺喜欢的。 别的不说,眼疾手快,心思灵活,说得通俗点就是有眼色,会来事儿,身边若是有这么一个好帮手跟着,将来也能省下不少的力气。 “我最近遇上了位能通天的贵人,在长安给我安排了一份生计,过几天就要走了!”刘破奴先是炫耀了一番。 他还是就这么不想放弃,不管怎么说小骡子也是跟着自己一起打过仗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回想了一下前身的做事风格,刘破奴紧接着说道:“有啥事儿你直说就行了,若是能解决的,我帮你一起解决了便是,若是解决不了,那就当我们两个今天没见过面就是了……” “奴哥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儿真不能说……”小骡子很是感动,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奴哥儿。 刘破奴看了眼小骡子,将身上的兽皮丢了过去,沉声道:“你自己先找个地方躲着,我去把粮食卖了,我把钱放在门上,明日你来这里拿钱跑路……” “奴哥儿……” 第七章:做人不能太善良 刘破奴直接去了最近的村子。 粮食在这年头是硬通货,根本就不存在找不到买家这回事儿。 几乎家家都缺粮食,只要价格公道,或多或少的都会买一些。 而在刘破奴离开小院子后不久,小骡子也从刘破奴的粮仓中走了出来。 看着屋中仅剩下的十余石粮食,小骡子面无表情的看向刘破奴离去的方向。 距离小院不远的一处隐蔽处,身上即便裹着兽皮也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小骡子迅速的穿上了自己藏在这里的衣裳。 原本他只是想去打打牙祭,攒点跑路资本的,结果却没想到遇上了熟人。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刘破奴竟然简单的问了两句之后便要卖粮支援自己,至于是不是真的…… 不大会儿的功夫,刘破奴便领着一群人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一时间,规模不大的院子竟然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头。 太阳渐渐下山,人群也开始渐渐的散去。 “可能这就是牛逼的代价吧……”看着桌子上的铜钱,刘破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张罗了一下午的时间,竟然只卖出去了不到九石粮食。 想要的人很多,但真正能拿钱出来买的人却不多,主要还是大家手中都没有钱。 翌日清晨,刘破奴一大早的便出去继续寻找买家。 坚守了一夜的小骡子决定不再继续等下去了,多待一日,自己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趁着刘破奴出门不在家,小骡子再一次悄悄的摸了进去。 直接来到了刘破奴昨日说过的地方,抬头一看,发现门后上方果然有一个袋子。 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里面赫然放着几十枚铜钱。 虽然不多,但小骡子拿在手中却总觉得沉甸甸的。 拿到钱袋子的小骡子刚刚离开屋子,却又忍不住的退了回来,从中取出大约一半的铜钱放在身上,余下的又重新放了回去。 “奴哥儿,你还是老样子,做人不能太善良啊……” 留下一句感叹之言,小骡子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线当中。 此次分别,能不能再见面也还是一回事儿。 直到走出几里地之后,小骡子这才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身后来时的方向,再一次感叹道:“今日恩情,小骡子怕是无法回报了,希望这件事情能让你改一改善良的习性吧,千万别走上我这条路……” …… 一个时辰后,刘破奴领着新的顾客回来了。 看着已经所剩不多的粮食,一名老人不禁泛起了疑惑:“你这日子是不过了?” “遇上了贵人,要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去长安帮他做事呢,到了那边管吃管喝还管住,我留这些粮食还有什么用?”刘破奴坦然一笑,解释道。 “哎……”见刘破奴这么说,老人也不好再劝。 卖完粮食,众人皆大欢喜的离开了小院。 回到屋中刘破奴顺手取下了钱袋子,想将今日的钱也放进去,好让小骡子一块带走。 结果刚拿到手便觉得不对劲儿,打开一看发现果然不对劲儿。 自己放在里面的钱少了差不多一半左右。 粮食还在,钱藏得这么隐蔽还少了一半,这绝对不是遭了贼。 “哎,小骡子啊小骡子……”看着变轻的钱袋子,刘破奴满脸无语的摇了摇头。 也不瞧瞧你奴哥儿是干啥的? 也不想想你奴哥儿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钱袋子里的钱的确是卖粮食的钱,之所以说给小骡子,并不全是刘破奴真的大发善心,而是看在往日战友的面子上,不希望小骡子接下来走的太难。 哪怕他犯了罪,自己援助他也就形同于同犯,但刘破奴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自己有的是理由来开脱。 加上粮食本来就带不走,卖粮食本来就在自己的计划当中。 “得嘞,我那刚刚富裕起来的钱罐子,如今又要增加一笔了……”刘破奴满脸苦笑的将钱放进了钱袋子。 然后走到床榻旁,扒开一堆干草,轻车熟路的取下了一块木板,将里面藏着的一只小陶罐取了出来。 刘破奴并不担心先前那小老头骗自己,尽管他也没有留下名字可地址。 但是临走之前他却给了自己一个钱袋子,人还在的时候刘破奴也不好打开现场查验,结果等人走了以后刘破奴却有些懵逼了。 里面金豆子都有三十多粒,反倒是铜钱只有二十多枚。 金豆子虽然不是硬通货,但愿意收的人还是很多的,换算下来起码也有三四百钱那么多了。 如果那小老头是骗子的话,刘破奴只想仰天长叹,让这样的骗子多来点吧…… 刘破奴并没有为自己留下太多的粮食,刘彻走的时候告诉他说,等他去长安那边把地要过来就让人过来通知刘破奴。 快则三五天,慢则五六天,最多不会超过十天的时间。 所以这一次刘破奴也只为自己留下了一石的粮食,而且吃起来也更是毫无忌惮,每一顿饭必须是往饱了吃。 甚至还抽空去买了块腊肉缠在一起煮粥喝,腊肉不好吃,但却是刘破奴回到汉朝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 …… 三天后! “刘破奴?”小院门前忽然出现了几道身影。 看着依旧躺在沙发上晒太阳的刘破奴,当即出声询问道。 刘破奴抬头瞥了眼几人,身形魁梧,孔武有力,练家子无疑,看来那小老头果然有实力啊。 “等了你们这么久,终于来了!”刘破奴呵呵一笑,不慌不忙的起身道。 “你知道我们要来?”几人愣了下。 “废话,不知道你们要来我在这等个啥?等我拿点东西咱们就走……”刘破奴直接进了屋,从自己的藏宝阁将钱取了出来。 用来保存的陶土罐子直接被丢在了那里,金豆子虽然挺值钱的,但并不算多,放在身上隐蔽还保险。 家贫如洗,除了这些钱以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前两天他就去他娘的坟前祭拜过了,所以也没啥好留恋的,反正家还在这里,虽然日后可能会破败些,但地是永远都在的,早晚都可以回来。 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几人一脸懵逼的模样,刘破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着说了句:“走吧?”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配合……”领头的一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刘破奴,显的很是不理解。 “废话……”刘破奴被搞的有些懵,我这是去享福呢,还能拒绝不成? “行吧……”领头人似乎选择了接受,朝着身边手下挥了挥手,吩咐道:“既然他配合,那就别绑的那么紧了……” 刘破奴忽然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 绑? 第八章:朕也是同犯 刘破奴忽然被抓走一时间成了阳陵县的饭后余谈,特别是在他家周围附近。 就连先前那些从刘破奴手中购买了粮食的人,一个个的也都在心中打起了鼓。 朝廷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一个寻常的百姓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卖粮食。 节奏这种东西在某种特定的时间段,几乎不需要怎么费心就能轻而易举的带起来。 很快,一股刘破奴卖粮是为了跑路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但是他的运气似乎并不好,还没来得及逃跑,就刚好被官府逮个正着。 作为事件的正主,此时的刘破奴正被关押在长安城内的一座牢房内,只有一个脑袋那么大的小窗子透过一丝微微的光亮。 冬日的寒风,将外面走廊上火盆内不大的火苗吹的左右摇摆。 寒冷,潮湿,发霉腥臭的味道从四面八方而来。 …… 未央宫! 刘彻的心情很是不错。 自打朝廷实施了以工代赈这个赈灾策略之后,以关中为首的区域内局势瞬间稳定了下来。 流民不再到处乱蹿,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等待着官府的分配,尽管各地的粮食并不够,无法满足全部灾民的需求,但这总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朕打算修建一座宫殿!”刘彻笑眯眯的看向大农令桑弘羊。 刘破奴意外的为刘彻带来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全新思路,这也让刘彻这段时间心情好了不少。 活学活用嘛,朕也会! 这世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是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而已。 “陛下,朝廷政令已经推出,各地已经开始执行了,此时若是再变的话,恐会劳民伤财。”桑弘羊先是拒绝,但皇帝既然开口了,这事儿就不能让他没了下文,那可不是皇帝的性格,于是又说道:“不过倒是可以先进行一些前期准备,然后再屯一些粮草,估摸着一两年也就差不多可以开工建造了……” 刘彻微微看了眼桑弘羊,脸上露出了一副笑容。 这笑容有些让桑弘羊摸不太准确,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 宫殿这种大型工事本来就需要这么长时间的,加上现在是冬天,并不适合建造宫殿,自己说的也没毛病啊…… “陛下,廷尉在殿外求见……”就在桑弘羊百思不得其姐的时候,门口处忽然传来了挽救他的声音。 刘彻挥了挥手,不大会儿的功夫,廷尉王温舒便火急火燎的进入了房间。 “陛下,臣昨日缉拿一贼寇,结果竟意外发现了一个偷盗皇室用品的盗贼,现已经将其关入大牢等待审讯。”进入大殿之后,王温舒立即下跪上报。 稍稍等了一小会儿,这才从身上将那只从刘破奴身上收缴出来的钱袋子拿了出来,规规矩矩的双手递了上去。 廷尉,说的好听点他是掌握了天下的生杀大权。 但若是说的不好听点,廷尉又是个随时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最近这些年的廷尉多以酷吏为主,在他们的治下治安状况的确是好转了不少,但也直接的得罪了许多人。 所以一个廷尉能够活多久,并不取决于他们办了多少案子,把治安搞的有多么好。 而是取决于他们什么时候失去皇帝的支持。 王温舒很机敏的抓住了这个讨好皇帝的机会,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审讯刘破奴。 毕竟混仕途的人都知道,做多少事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要让别人知道你做了多少事情。 刘彻在看到王温舒手中钱包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愣了一下。 那不是朕给刘破奴的钱包吗? 趁着刘彻愣神的机会,王温舒不愿意放弃每一个能够讨好刘彻的机会,同时也不忘再次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陛下,臣昨日先是抓到一个名叫罗兵的关东贼寇,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臣看到他身上有一块兽皮觉得有些眼熟,后来仔细的想了想,这才想起臣前几日在阳陵见过这块兽皮。” “接着说!”刘彻忽然抬头看着王温舒,他倒是要听一听王温舒是怎么说的。 “臣派人去阳陵寻找这块兽皮的主人,结果到了以后发现他已经知道了臣会派人去,很配合的就跟着回来了。臣在他身上发现了这只钱袋子以及另外一只钱袋子。” “臣又了解到,这几日他曾变卖粮食,行为及其异常,恰巧关东那边追缴罗兵的人也来了,臣这才得知,罗兵身上竟有数十条人命,几番查询之后,所卖粮食之钱正巧与罗兵身上携带的钱加起来对上,罗兵若是不认识他,必然会拿走全部的钱,所以臣觉得他们两人是认识的,这一查才知道,原来两人在前年和去年出征的时候同在一屯,这种亲密的关系,刘破奴给罗兵钱财让其逃跑也就合情合理了,他不仅偷盗皇家财务,竟然还敢窝藏罪犯……” 得到了皇帝的许可,王温舒便说的更来劲儿了。 满脸期待的看着刘彻,似乎是在提醒刘彻,快表扬我,快点啊…… “可有证据?”刘彻冷冰冰的看向王温舒。 感受着刘彻冰冷的眼神,王温舒猛然打了个冷颤,连连点头道:“臣觉得应当是看在往日的情谊,加上他最近偷了皇室的钱财,不愁日后吃喝,这才卖粮支援罗兵的。” “一派胡言!”刘彻有些不耐烦的挥着手。 刘破奴卖粮食的原因他是知道的,而他今天也派人去接他了,现在看来是接不到了。 刘破奴若是不知轻重,大可直接拿钱给他便是了,卖粮支援也没动自己给他的钱,恰恰证明了刘破奴心中有分寸。 窝藏罪犯这事儿的确不小,但刘彻却一点也不生气。 什么罪犯不罪犯的,有没有罪那不还是朕一句话的事儿? “这钱是朕给他的,按照你的推断,朕是不是也是同犯?”刘彻恶狠狠的瞪着王温舒。 王温舒瞬间跪倒在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哪会知道这钱袋子是皇帝亲自给刘破奴的? 他若是知道的话,就算明确有证据指向刘破奴,他也绝对不会去抓人的,不仅不抓,还会想办法消灭证据。 这下好了,马屁没拍成,直接拍在马腿上了。 而且看样子,皇帝好像很生气? “陛……陛下……臣……臣这就放了他……” 第九章:你到底是谁? 大牢内。 被关押了半天的刘破奴终于等来了属于他自己的审讯。 几名狱卒将刘破奴带去了专业的审讯房,里面各种刑具应有尽有,着实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几人轻车熟路的将刘破奴捆绑在刑架上,全程一言不发,熟练的将各种刑具一一的摆放出来。 即便是见过生死的刘破奴,这会儿身体也忍不住的发颤,那是来自灵魂的颤抖,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即便是久经训练的人,在见到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毫无反应。 准备的差不多了,外面走来一名文官模样的中年男子。 进来之后看也不看刘破奴一眼,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干净整洁的老爷位。 “认识罗兵吗?” “罗兵是谁?”刘破奴满脸的黑线,我特么刚穿越过来我能认识谁? “小骡子!” 小骡子? 刘破奴眉头紧皱,小骡子叫罗兵? 刘破奴倒是真的不知道小骡子大名叫啥,反正跟着大伙一起叫他小骡子也习惯了。 “认识,我们一起出征了朝鲜,去了草原。”刘破奴直接点头承认,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每次出兵都有名册,只要去查,很快就会查出来。 而这个时候刘破奴也知道,十有八九是小骡子被抓住了。 而极大的可能是,小骡子把自己供出来了。 不然这些人是不可能精准的找到自己的,而且还上来就直接知道自己叫啥。 “你知道他杀人的事情吗?” 刘破奴摇了摇头,难怪小骡子不肯多说,不过杀人? 刘破奴有些难以想象,小骡子竟然会杀人? “哼,我劝你老实交代,窝藏罪犯,偷盗皇家钱财,你罪以致死,何不求个痛快呢……” “我没有窝藏罪犯,更没有偷盗皇家钱财,如果有,那就拿出证据!”刘破奴瞥了眼对方,暗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我信你个鬼。 “你为什么要卖粮食?所得钱财为何会出现在小骡子身上?你的兽皮又为何会出现在他身上?从你身上搜出的钱袋子又作何解释?”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耐心正在渐渐的消散。 “卖粮食是有贵人在长安给我安排了生计,我还想报案说我丢了东西呢,至于钱袋子,是那位贵人给我的……” “哼,嘴硬!”中年男子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大手一挥,厉声道:“用刑!” 早已准备妥当的狱卒随手拿起了一件刑具便朝着刘破奴走来,这种活他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虽然很残忍,但是却够爽。 “慢着……” 就在狱卒即将行刑的一刹那,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叫停声。 王温舒进来之后看了眼,发现刘破奴还完好无损,整个人忽然猛的出了口气。 心中暗呼还没动刑就好,不然自己铁定死翘翘了。 王温舒不停的打量着刘破奴,他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故事,不然皇帝不可能生那么大的气,甚至还特意交代一些话。 猛然之间,王温舒眉头紧跳,感觉怎么有点熟悉? 卧槽…… 王温舒忽然被自己胆大的想法给吓的险些站不稳了,这要是真的,那自己…… “已经查清楚了,这是一场误会……”顾不上想太多,王温舒连忙开口让人放了刘破奴。 原先审讯的中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 你是廷尉你说误会那就是误会,身在官场就是这样,你得适应,你得习惯,你得控制你的好奇心和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不然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一脸懵逼的刘破奴跟着王温舒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大牢,汉朝的办案效率已经这么高了吗? 临近离开大牢的时候,王温舒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刘破奴问道:“如果罗兵找你了,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刘破奴摇了摇头。 “嗯!”王温舒却一反常态的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件事情有了数。 看着王温舒的背影,刘破奴轻轻摇了摇头。 这也就是古代才救了你一命,要是敢放在现代,我非把这事儿闹大了不行。 当然,也就是想想而已。 一介平民身份,虽然有贵人看好,但现在自己终究还不是贵人,暂时能少惹事就少惹事。 至于小骡子,该做的能做的自己已经做了,剩下的那就是无能为力了。 敢在汉武帝中后期不停闹腾的人,估计坟头上的草很快就会长出来了吧? 放好钱袋子,刘破奴打算先在长安城逛一逛,然后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阳陵。 那糟老头子也没告诉自己个地址,要不然自己也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不过就在刘破奴刚刚走出后不久,便有人将他拦了下来,然后直接带到了一辆马车前。 进入马车之后,看到刘彻正坐在车内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刘破奴瞬间啥也明白了。 “是你把我捞出来的?” “算是吧……”刘彻点了点头。 “你差点把我害惨了,他们说你给我的那个钱袋子是皇室用的,非要说我偷盗皇室钱财……”刘破奴没好气的抱怨着,要是早点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他早就把这个钱袋子扔了。 就算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也比一个直接标明了皇室身份的钱袋子更好解释啊。 看着刘破奴满脸不爽抱怨的模样,刘彻忽然笑了,道:“陛下当时随手赏给我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就给你了。” 刘破奴小脑袋瓜子飞速的旋转着,眼前这小老头好像挺不一般啊…… 自己告诉他的话,很快就能有反应,说明他可以随时见到皇帝。 而第二天就能得到准确的回复以及赏赐,应该说明当时皇帝也在阳陵,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而自己被抓,他又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并且还有能力把自己给捞出来。 这不仅证明了小老头跟皇帝关系很好,还在朝中有着不小的人脉。 在酷吏满地走的汉武帝时期,能有这种地位的人不多啊…… 这年龄,这身板,这气势…… 卫青? 刘破奴摇了摇头,地位和实力是够了,但卫青后期稳健的很,虽然担任着要职,但基本上是不会参与任何事情的。 自己就算是卫青的私生子,卫青也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谁让他老婆是皇帝的姐姐呢……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 “你小子又在憋着什么坏心思呢?”刘彻笑呵呵的看着刘破奴,刘彻虽然没有计较,但不代表他没看出来,有些事情就算做的在隐蔽也是瞒不住的,继续说道:“想让我把罗兵也捞出来?” “小骡子还是很有灵性的,而且很讲义气,不过捞他就不用了,毕竟是杀人的罪过,这事儿摊上了对你也不好,只要能公平公正的审讯,让他少受点罪就行了……”刘破奴摇了摇头,旋即看向刘彻。 直到这个时候刘破奴终于发现了一个疑问,眼前这小老头对自己未免也太好了点,而且每次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都不太一样,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亲生儿子的目光一样。 心中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我在想你到底是谁?” 第十章:卫青:我特么谢谢你! 刘破奴的话瞬间引起了刘彻的兴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自己已经展示了强大的实力,甚至暗示他就算是救下小骡子也不在话下,可他却不为所动,只求一个公平公正! 若说刘破奴对于小骡子没点想法,反正刘彻是不相信的。 那钱不管是刘破奴主动给的也好,小骡子去偷的也罢,起码证明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不错。 对于刘破奴,刘彻是越看越喜欢,心中对于他的评价也是更上了一个台阶。 “那你倒是说一说,我是谁?”刘彻饶有兴趣的看向刘破奴,脸上始终保持着慈祥的微笑。 “你就是刘志(彘)!”刘破奴死死的盯着刘彻,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获得答案。 回想自打与刘彻相遇开始,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不寻常迹象。 “以工代赈虽然微不足道,但放在当下却是最为合适的,我觉得不会有官员对于这份政绩不在乎,虽然你表现的很高兴,但我觉得你的高兴只是在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获得了一份重要的政绩。” “或许这只是一种假象,而你今日的举动无疑告诉我,你在朝中的势力非常大,就连酷吏之首的廷尉也能轻易的摆平。” 刘破奴继续盯着刘彻,托着下巴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你已经不再需要什么功劳了,而皇帝也不会再给你什么太多的封赏,即便你提出了以工代赈这种安定天下的策略,皇帝也不过是给了你两千亩地作为奖赏。” “所以这也就排除掉了你想把我圈养在这里,时刻为你提供建议的可能。” “一个陌生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陌生人好,若是爱才,大可将我带入仕途,取得一定的地位,这样才更有利于你的布局发展,才能利益最大化。” “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皇帝并没有给你家僮,也没有给你耕牛和钱财,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拿出来的,而最让我怀疑的,就是你好像特别关注我的过往经历……” 起初的时候刘破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但是就在刚刚,他忽然想到了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若是想让自己成为他的门客,根本不需要去问的那么详细。 况且刘彻与自己待在一起时候的态度,那也根本就不是拿自己当门客或者下属对待的态度,有些好的过份了。 最最重要的是,廷尉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与其打交道的人,刘彻竟然出面捞自己了。 对待一个想要拉拢的人,用得着冒着得罪廷尉的风险来捞人吗? 刘彻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破奴,他也没有想到刘破奴竟然仅凭借着几次的见面和经历就能推断出这些事情。 震惊之余,心中又有些兴奋与浓浓的期待。 “我猜对了!”看着刘彻满脸震惊的模样,刘破奴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该叫你刘志(彘)呢?还是该叫你卫大将军?” “嗯?”刘彻愣了下,正欲开口承认,不料刘破奴却又开口了,只是这答案…… “惊讶?害怕公主发现你在外面有私生子去皇帝面前告状?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这个人还是很大量的,只要你能去我娘坟前……” 刘破奴本来是想让他去坟前磕头认错的,但又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将军,还是皇帝的小舅子…… “磕头就不用了,好好认个错就行了,以后我还叫刘破奴,表面上跟你们卫家没一点关系!”刘破奴很是大方的拍着胸腹道。 刘破奴最先排除了卫青,因为这个时期的卫青功高震主,皇帝已经有意打压了。 但后来又对照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对比,惊愕的发现,皇帝对这小老头的奖励,不正好符合了打压的态度吗? 卫青在后期其实是抱着反战态度的,因为他知道战争到底有多残忍,再打下去大汉可能会亡。 所以当自己说出大汉会亡的言论之后,才会让他感觉到共鸣。 完了…… 一股不好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了刘破奴的脑海深处,太子造反之后,卫氏可是被夷族了啊。 为了捞自己,他肯定在皇帝面前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那皇帝岂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是大将军,而不是别人呢?”看着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般的刘破奴,刘彻想笑又好奇。 “因为优秀的家族遗传基因呗……”刘破奴不由得翻着白眼。 “……” 刘破奴的话让刘彻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家族遗传这四个字他还是能听懂的。 刘彻不由得回想起一些曾经的往事,忽然之间竟然觉得刘破奴的这一番话好特么的有道理。 卫青的母亲与郑季私通生下了卫青,卫青的二姐卫少儿与霍仲孺私通生下了霍去病,一家五口人两个都有私通经历,似乎多上卫青这一个也挺正常的…… “你说出这话就不怕牵连了皇后?”刘彻本想直接否认的,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话。 牵连皇后? 刘破奴愣了下,忽然眉头紧皱,对方这话,这语气…… 刘破奴满脸惊愕的看向刘彻,卧了个大槽,这瓜未免也太大了吧…… 卫媪,卫少儿,卫青,这还不够,竟然连卫子夫也有份? 真特么一点家族基因也不舍得浪费啊? 我特么这认的不是亲,是认了个满门抄斩啊…… 忽然之间,刘破奴竟然有些想跑路的心思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不能根据儿子的脾性来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有些儿子就连长相都跟老子完全不同,但是孙子却跟祖父长的十分相似,我走遍大江南北,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刘破奴心中打起了鼓,稳住,先稳住,绝壁不能慌,我还有时间来计划跑路…… 刘彻也曾经怀疑过刘据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性格会完全不同呢? 刘破奴的话让他再一次加重了怀疑,但一想到自己的孙子的确有些与自己相似的地方,所以也算是认同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个说法。 刘彻瞥了眼刘破奴,脑袋瓜子倒是挺灵活的,可瞎猜的本事也一点都不差。 再让他说下去的话,朕怕是没一个儿女是亲生的了。 “大将军家的话以后就不要乱说了,我就叫刘彘……” 第十一章:做个努力的‘骗子\’ 呼…… 刘破奴猛的松了口气。 不是卫青就好,不姓霍也是完美的。 这两家现在有多风光,将来就有多惨,至于是不是真的参与了造反,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皇帝说你反了那你就是反了。 “不对,我怎么没听过朝中有一位叫刘彘的大官呢?”刘破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刘彘他知道,汉武帝的乳名嘛! 但是叫刘彘的大臣,虽然不敢肯定没有,但是能在汉武帝时期拥有这么大势力的,一定没有刘彘这个人。 “我在朝中没有官职,是陛下的密臣……”刘彻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来搪塞。 承认自己是刘彘没问题,但刘彻还并不打算告诉刘破奴自己就是皇帝。 他总觉得这小子身上好像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压榨出来,况且现在也有些不是时机。 “哦……”刘破奴若有所思的回应着。 密臣啊…… 想不到汉武帝竟然玩的这么花,连密臣这种模式都搞出来了。 “虽然之前几十年我抛弃了你们母子,但终究还有血亲关系在,只要你肯叫我一声爹,接下来我送你一份大礼作为补偿,如何?”刘彻看着刘破奴。 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刘破奴说出自己的身份,好在这小子够聪明,竟然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也算是解了困扰着自己的一个大难题。 “只要你去我娘坟前跟她道个歉,就算不给我大礼我也会叫!”刘破奴瞥了眼刘彻。 “我会去的……”刘彻似乎回想起了二十年前在广陵的那段画面,脸色略显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等我亲耳听到你道歉的时候,就在我娘坟前叫你爹!”刘破奴满意的点着头,还好答应了,不然自己又得想办法自己加戏了。 刚穿越的时候刘破奴还在感叹为啥自己就没个好爹,结果没想到没过多久这好爹就送上门了。 很有骨气的不认他? 但凡不是一根筋的人恐怕都不会那么做,当然,刘破奴也有自己的傲气。 说是对自己的交代也好,对前身的交代也罢。 没让你跪着也没打你,更是放弃了去你坟头拉屎撒尿,就让你去道个歉不过份吧? 要是连这点要求也不答应的话,那…… 咱们就再商量一下? “你提出的以工代赈让陛下很高兴,不过陛下这个人想法有些活跃,想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新修建一座宫殿,但是粮食却有所不足,最近打算搞个捐爵来启动这个工程,我打算先帮你搞个左庶长的爵位出来……”刘彻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的看着刘破奴。 第一次见面时扬言的那些话确实有些让刘彻担忧,而现在刘破奴却即坚持了自己的态度,又没有让自己太过为难。 这孩子不错,聪明不说,还很体贴,善解人意…… 买官鬻爵? 刘破奴表示不理解的看着刘彻道:“以你的身份这不应该啊……” “怎么就不应该了?”刘彻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这么干是为了要粮食修宫殿,爵位越高代价就越高,左庶长恐怕没个万石粮食拿不到吧?”刘破奴觉得这老头可能是刚认了个儿子有些兴奋的忘乎所以了。 虽然是私生子,家产也不可能落在自己手中。 但是我可以骗啊…… 死了骗不到,活着的时候还是有希望的,你不努力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刘破奴脑袋瓜子飞速的旋转着,趁着现在正是他对自己最愧疚的时候,这个时候应该很好上手的! “皇帝给的官职只会是闲职,最多也就是让你走在路上装个逼啥的,球用也没有,而且……”刘破奴停顿了下,有些疑虑的看向刘彻,问道:“你不会坑我吧?” “我是你爹,坑谁也不能坑你啊……”刘彻有些哭笑不得的回应着。 刘破奴点了点头,觉得刘彻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自己将要说的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出去了闹不好是要夷族的,刘彻要是管不住嘴传出去了,那岂不是也坑了他自己嘛? 想到这里,刘破奴便将心放进了肚子里,继续说道:“现在的皇帝已经有些飘了,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取得了这样的成就之后,他都会飘的。” “但是现在满朝文武,一大半的人都在跟皇帝对着干,就算明面不敢,私底下也是怨声不断的。” “你想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若是那种能轻易被人左右的人,还能取得今日的成就吗?所以接下来皇帝是绝对不会服软的,那些敢反对他的人,绝对会一个个挨个收拾一遍的。” “现在捐爵就是为了先割一波韭菜,先自己享受了再说,等将来哪天看你不顺眼了,就随便找个借口先把你的爵位给撸了,再狠一点就让你小命不保。” “大势如此,所以接下来既不能明着支持皇帝,那样会得罪大臣,也不能跟皇帝对着干,得罪了皇帝就更没的玩了……” “所以说啊,与其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给皇帝一个我很富,快来干我啊的信号,还不如不闻不问,装成一个小透明来的更实在。”说到这里,刘破奴悄悄的瞄了眼刘彻,当发现刘彻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刘破奴心中瞬间一乐,暗呼成了。 刘彻也绝对不会告诉刘破奴,刚才他并不是在想皇帝到底飘没飘,除了感叹刘破奴最了解自己以外,他还决定选择接受刘破奴的建议。 先割一波韭菜,瞧瞧哪位大臣的家底最丰厚,然后看谁不顺眼就狠狠的干他…… “如果你粮食真的多到放不下的话,可以先给我一点啊,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躺在满是粮食的粮仓里面睡觉,看着永远也吃不完的粮食发愁,看着被放坏的粮食感到心疼……”见刘彻有所松动,刘破奴继续加了把火道。 刘彻一脸无语的瞥了眼刘破奴,一边数落着朕,一边还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想骗朕的粮食,得亏朕是你爹,换个人怕是早就弄死你了,最坏的就是你小子…… “吃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咱们先去陛下给的园子,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些过来!” 刘彻并没有生气,他去过刘破奴的家,知道刘破奴先前的生活过的到底有多惨,从他的脸色上便能看出,似乎他长到这么大也没吃过一顿饱饭,所以有这种想法倒也并不奇怪。 甚至就连刘彻这会儿也都觉得刘破奴的可怜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可怜。 “让你几年都吃不完的粮食……” 第十二章:皇帝做了一局杀猪盘 马车出城之后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回头遥望,依稀还能够看到长安城的影子。 说是城外,实则跟长安城内也没多大的区别。 骑马最多也就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就能进城,而且这里还紧邻一条河。 “这种好地你舍得给我?”刘破奴满脸惊讶的看着刘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爹不缺这点地!”刘彻淡定的瞟了眼刘破奴,心中暗呼过瘾,就喜欢看你这一脸惊讶的模样。 也只有这样,刘彻才能告诉自己,他真的还是个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他已经成年了,虽然这个孩子他有着不少的坏心思。 “嗯???”惊讶之余,刘破奴看到了更让他惊讶的事情。 先前承诺的五十家僮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尽管一个个都装作老实人的模样,但刘破奴还是看出了一些异常。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皇帝了?”刘破奴眉头紧皱的拉了拉刘彻的衣袖,低声问道。 “为何这么说?”刘彻不由愣了下,满脸疑惑的看着刘破奴。 这小子的内心戏难道就那么丰富的吗? 随便逛一圈都能看出点啥? “没有吗?”刘破奴满怀疑虑的看了眼那五十家僮。 不对劲儿!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你再仔细想一想,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你说了什么让皇帝不高兴的话?” “你小子就不能盼着点你爹好?”刘彻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刘破奴。 现在他的内心是有些纠结的,刘破奴应该是到目前为止,自己见过最聪明的人之一了。 更让他高兴的还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有个优秀的儿子这件事更能让人高兴的了。 但这小子却疑心太重,随随便便看见点什么都能幻想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想法来,更要命的是,偏偏还让你觉得他说的对,没什么毛病…… “我看你就是太过于自信了,以至于让事实蒙蔽了你的双眼!”刘破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皇帝若是对自己这个便宜老爹下手的话,对于已经暴露身份的自己,是绝对跑不掉的。 富贵,刘破奴当然想要。 但是相比较而言,小命才是更重要的。 刘破奴瞥了眼那五十家僮,继续小声认真的说着:“那些家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我上过战场,见过真正的精锐,你得相信我的判断,若只是种地的话,皇帝为什么给你二十来岁的壮年?四五十岁的人才更合适吧?” 刘彻心中略显震惊,他没想到刘破奴不仅思路新奇,就连眼光也如此的歹毒。 这五十家僮可不是真的家僮,而是他让人从羽林军中挑选出来的,而且还都是在战场上表现优异的将士。 刘彻这么安排,也不过是为了在刘破奴不知情的前提下,给他增加一道安全保障。 “皇帝这是给你做了一局杀猪盘啊……”刘破奴想到了一种可能,神色略显焦急的说道。 “杀……杀猪盘?”刘彻一脸懵逼,啥叫杀猪盘? 看着刘彻的反应,刘破奴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这便宜老爹估计也是运气使然才发家的,其真正的本事应该不足以支撑他现在的地位。 皇帝的密臣,这种人虽然不一定会有官职,但他们对皇帝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特别是现在皇帝的思绪正是飘忽不定的关键时刻,随时都有可能对某个想法产生不同的意见,产生不同的情绪。 “以前的事儿我不知道,也不好评判,但这次你有大功,皇帝却不大赏,这不摆明了对你有意见嘛?估计是担心朝中大臣的不满,要不然这次屁也不会赏给你一个。” 综合过往的分析,加上皇帝那不可捉摸的脾性,刘破奴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于是继续说道:“这五十人虽然是皇帝赏给你的,但若是皇帝不承认呢?皇帝要是想搞你,就算天塌下来都挡不住,到时候皇帝就说给你的不是这些人,你悄悄的把人给替换了,若是再让他们在家中私藏一些兵器,那你可就是暗藏私兵了啊,而且还就在长安城外,那后果你敢想吗?” “我了解陛下,陛下不是那种人!”刘彻啧啧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刘彻虽然也承认有时候自己的确阴险了点,但是身为皇帝,若是不能在该阴险的时候阴险一些,这个位置是坐不久,坐不稳的。 这只是常规操作啊,怎么这话让刘破奴说出来,朕就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狗皇帝了呢? “得嘞,这下我算是知道了……”看着刘彻的态度,刘破奴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又知道什么了?”刘彻一脸懵逼,我不过就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而已…… “当你说出你了解皇帝的时候,问题就已经出现了,这世上就没有人对另一个人完全了解的,人心隔肚皮。”刘破奴满是头疼的看着刘彻。 本以为这个便宜老爹是个牛逼轰轰的大人物,自己只需要跟着享福就行了。 现在妥了,感觉自己要是不插手介入的话,早晚得被他害的脑袋分家。 刘破奴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觉得你比窦婴如何?想想窦婴是怎么死的你就明白了……” 刘彻愣了下,旋即眉头紧皱,这事儿…… 窦婴的死当然是因为矫诏,但到底是不是矫诏,刘彻心中比谁都清楚,那是先帝给窦婴挖了个坑,为自己做了个铺垫,让自己可以在关键时刻不用费力就能干掉他。 但这是宫中秘闻,知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况且早就已经被处理掉了。 刘彻满脸阴沉的看着刘破奴,问道:“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刘破奴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这种拙劣的计谋只要用心去猜谁都能猜出来,窦婴又不是没当过官,又不是不知道诏书的流程,他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去拿一份矫诏来忽悠,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先帝可能预料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故意给了窦婴一份没有存档的诏书,他若是老实过日子自然相安无事,但只要他拿出这份诏书,那就必然会被满门抄斩!” 刘彻很想为刘破奴的推断拍手鼓掌,你特娘猜的还真是一字不差,但是他不能。 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表现在脸上就是无比纠结的表情了。 谁又能想到,刘破奴竟然能通过五十个异常的家僮这件事情看出那么多问题? 而且还牵扯出了宫中的一些秘闻? “这事儿你得听我的,趁着皇帝还没对咱下死手,你赶紧回长安跟皇帝请辞,不管用什么理由,一定要离开长安,去蜀地,去岭南都行,到时候咱俩尽情的享受,皇帝要是敢咄咄逼人,咱俩就掀桌子反了他娘的……” 第十三章:朕的坟是躲不过去了? 刘彻被刘破奴的这一番言论吓的有些懵逼了。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刘破奴内心深处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想法。 尽管那只是被逼无奈之后的结果,但是…… 自己造自己的反…… 刘彻想象就觉得无语,真不知道朕直接摊牌告诉他身份的时候,刘破奴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刘破奴那异想天开的想法虽然让刘彻震惊,但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皇帝,对于事件的把握程度还是很强的。 “为什么要去蜀地和岭南?”刘彻故作凝重的问着刘破奴,俨然一副我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的模样。 刘破奴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混到今天这一步,真不知道找这个爹到底是图个啥? 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偏偏要跟着他干那种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事情。 更特么要命的是,这事儿你不干还不行。 古代造反最靠谱的就是家族人,因为特殊的诛连制度让你可以根本不需要去怀疑他们会不会出卖你。 刘破奴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找到刘彘的话,他倒是还能装死,这世上也没人知道自己是他的儿子,更加不会牵连到自己。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的身上已经被打下了这条血缘印记,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那种。 “蜀地地势险峻,道路崎岖,只需要在入蜀的必经之路上布下重兵,朝廷就没有办法攻进来,况且蜀地内部有一大片平原,只要运作得当,粮草是不会缺的,到时候只要咱们不昏头昏脑的干点不靠谱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进可攻退可守,再不济也能据守一方安稳的享福作乐……”刘破奴极其认真的说着。 “那要是没守住呢?”刘彻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身份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 刘破奴说的这些的确是不可避免的天然优势,但这还远远不够。 刘彻需要套出更多有用的话,然后根据这些情况逐一的补漏,彻底杜绝蜀地作乱的可能性。 所以说,换个角度想一想,有刘破奴这个整天想着造反的儿子其实也挺不错的,他绞尽脑汁的去想,然后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把那些漏洞都给补上。 嗯! 完美…… “提前在山区屯粮,训练适合山地作战的部队,若是关口没能守住,那就全面退防山区,凭借着积攒的粮食,扛个几年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再想办法引诱朝廷来攻,用我们的长处去对付朝廷的短处,这仗怎么打怎么有,不可能会输的!”刘破奴几乎不用怎么费力的就想出了这么个作战思路。 尽管并不是多高明,但是他可以保证,只要操作得当,朝廷不管派多少人来,他们都能保证不败,能坚持多久那就要看他们能不能持续的获得粮食和兵力的补给了。 不过这些并不算是什么难题,大不了到时候提前有计划的往山中迁徙百姓就是了。 刘彻暗自点了点头,山地部队,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 “蜀地距离关中太近了,虽然地形合适,但时间上不大合适,岭南呢?”刘彻心中已经对如何处理蜀地有了思路,于是继续换个方向问道。 “岭南地广人稀,到处都是丛林瘴气,南越五世也不过是建立了一些勉强算是城镇的聚集区而已,到了那里咱们可以先想办法与土著联系,忽悠他们复仇,接着想办法掠夺人口,然后全部迁去丛林中,朝廷只要敢来,就把他们引入丛林瘴气中,土著虽然打仗不行,但是在丛林中各个都是好手,随随便便设计点机关陷阱,就能让汉军头疼的想要撞树。” 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又说道:“当然,南越人口稀少,发展的话后劲不足,可能据地为王就是上限了……” “嗯,你说的这些有些道理,不过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刘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发现每一次跟刘破奴见面,自己总是会有一些收获。 不管是眼下的还是未来的,起码在某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刘破奴所说的这些都能派上用场。 这些事情有没有发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可以根据刘破奴的提醒来未雨绸缪,提前做出布局。 这样日后一旦发生类似的事情,朝廷便可在第一时间将其扑灭,避免造成更大的后果和影响。 想到这里,刘彻深情的看向刘破奴,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道:‘哎,太子要是能有你这般眼光,朕恐怕睡觉都能笑醒……’ 失望与希望并存的感觉刘彻终于是体会到了,可如果能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将两者综合一些。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虽然收获不小,但刘彻也不希望刘破奴时长将造反这回事儿挂在嘴边,毕竟他是皇子,等将来自己百年以后,就算刘据能容他,恐怕有些人也容不了他。 “你有一位族姐是太子的妾室,深受太子喜爱,这段时间咱们注意着点就行了,关键时刻太子会帮忙的……”刘彻稍稍想了想,便决定先编一个能让刘破奴暂时放心的理由。 刘破奴眉头紧跳,满脸的铁青。 完了…… 芭比q了…… 本来以为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得罪了皇帝就算是天崩开局了,结果没想到更崩的事情还在后面猫着呢,这下彻底的死翘翘了! 跟太子捆绑在一起,妥妥的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虽然放在现在来看,这是为了将来的腾飞做布局,可这是汉朝的太子啊…… 刘破奴总不能直接告诉这便宜老爹,说赶紧跟太子划清界限,十几年后他就会被满门弄死吧? 况且自己有个族姐是太子的妾室,这层关系就算是拼了命的划也划不清啊…… 刘破奴忽然间感觉到,好像穿越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吧? 前世自己也没干啥缺德事儿啊,这穿越了咋就一个两个三个的天坑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扔呢? 不过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去的,刘破奴开动着小脑袋瓜子不断的思考着,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说的话太子能听进去吗?”刘破奴看着刘彻,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若是不行的话,自己就只能先狗几年,然后跑路了。 “还行吧……”刘彻想了想,很想摇头,但最终还是给了个半肯定的回复。 “你跟太子多说说,让我那位族姐没事也多给他吹吹枕边风,他爹毕竟是皇帝,面子还是要有的,平日里没事多顺顺皇帝的意思,别有事没事的就跟皇帝对着干,那样对他没啥好处,先保太子宝座最重要,等把皇帝熬死他上位了,到时候就算是想扒皇帝的坟,我也敢第一个掂着锄头上去帮忙……” 刘彻满头黑线的看着刘破奴,老子这坟横竖是躲不过去你兔崽子的折腾了还? 第十四章:保你吃香喝辣的 刘彻并没有在这里待的太久,只是陪着刘破奴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又闲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留下了一位号称是心腹的小老头便返回了长安城。 今天这一行对于刘彻来说收获不算小,起码让他套出了两个最容易出现问题的地方。 刘彻并不是想不到这两个容易出问题的地方,而是他想不到最棘手的问题会出现在哪里。 他知道蜀地地形险峻,道路艰难,但他绝对想不到若是乱贼将大本营放在山中会为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知道岭南山林密布,瘴气肆虐,那里是汉人绝对的禁地,但他也绝对想不到,汉人也同样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除此之外刘彻还对于自己修建新的宫殿这件事情充满了信心。 因为在刘破奴这里,他找到了堪称完美的解决办法。 于是,原本只打算开放五级爵位的刘彻,瞬间决定将捐爵的限制放宽到十级。 反正这些爵位早晚都是要被撸的,能多割点为什么要选择不呢? 嗯,细水长流的道理刘彻还是明白的…… …… 刘彻走后,刘破奴开始在庄子里转悠了起来,身后跟着五十个威风八面的家僮以及一个小老头。 这里的设施并不完善,只有一片规模并不算大的茅草屋。 进入之后才发现,这里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人在生活,估计是这片地给了自己之后才搬出去的。 穿越回来之后刘破奴也对汉代的基本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寻常百姓多以茅草屋为主,少部分家庭会有几间夯土房,但屋顶还是茅草屋顶。 这种房子寿命不长,几乎每年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力气去修整,而且很容易失火,所以寻常百姓家的房子总是相隔一段距离,免得殃及池鱼。 看着那五十个家僮,刘破奴总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但是这帮人赶又不能赶…… “刘伯,你说这百金能买多少瓦?”刘破奴一双眼睛不停的打着转。 “少主,这就要看是什么规制的瓦片了,少则数千,多则数万……”刘曲想了想,大致的说了个数目。 听着这操蛋的价格,刘破奴不由得犯了难。 就是把钱全部砸进去也不够啊…… 又看了眼那五十个似乎一直不怀好意的在盯着自己的家僮,刘破奴不禁紧紧的咬着牙。 大势难改,他只能用糖衣炮弹来尝试着看能不能搞定他们了,不求能帮自己多大忙,起码别在关键时刻给自己上眼药就行了。 但是该有的自救行为还是必须要实施的! 拼了…… “刘伯,家僮的楔子呢?”刘破奴一脸淡定的看着刘曲。 “都在老爷家中放着呢!” “你现在就带人过去取出来,然后直接去官府恢复他们的自由身!”刘破奴大手一挥,丝毫不觉得自己放走五十个家僮是一件多么豪放的行为。 “少主……” 刘曲黯然一惊,不料还未等他开口劝说,刘破奴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也是从穷苦身份走过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们的日子有多艰难。”刘破奴先是摆出一副同情的表情,紧接着上前拍了拍几人的肩膀,感受着那结实颇壮的身体传回的反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都是大好的年轻人,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啊!”刘破奴顿了下,继续伤感道:“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原因跟了我,但是从今往后,我虽然不能保证你们人人都可以建功立业,但起码也要保证让你们活出个人样来……” “少主,使不得呀……”李奎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不是激动的,也不是感动的,妥妥的是被吓的。 陛下让他们伪装成家僮来保护刘破奴,结果刚一露面就险些搞砸了不说,当天就把家僮的身份给去掉了? 再这么下去的话…… 俺们该咋跟陛下交代啊…… “既然叫我一声少主,那就听我的,我说使得,那便是使得!”刘破奴异常坚定的看着李奎等人。 “少主,这事儿老奴也觉得不太妥当……”刘曲是第一次见刘破奴,着实被他吓的不轻。 若不是他知道刘破奴真实身份,而陛下又亲自交代的话,就凭刘破奴这一番骚操作,他都得狠狠的去告上一状。 简直就是不拿钱当钱! 哪有这么玩的? “他们一旦恢复了自由身,就要开始接受官府的征召和各种税赋了,就算能在开春前拿到地,他们也没有办法去耕种,所以恢复他们的平民身份对他们并非是一件好事呀!再说他们都走了,那少主您这两千亩地怎么办?老爷那边一时间恐怕也拿不出更多人了啊……”刘曲紧接着劝说着,虽然不能明说,但他也知道绝对不能让刘破奴这么做,不然下一批来的肯定还是羽林军。 刘破奴愣了下,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让他们恢复自由身一定程度的可以划清楚与自己的界限,到时候他们家中若是藏有兵器的话,就算牵连到自己也不至于不可挽回。 刘破奴之所以要这么干,实在是因为这个坑有点太大了。 但是一想到两千亩地,刘破奴又动摇了。 即便是机械化耕种,两千亩都能累死人,更不要说现在这个纯人工的耕种年代了。 重新找人那就更不可能了,百姓家中更是连自己的地都种不完,哪还有精力来打工种地? 让地荒着? 看着这两千亩大汉最好的田地之一,刘破奴也很不舍的。 “那就把契子拿回来还给他们,暂时先待在这里,等哪天想恢复自由身了随时可以自己去官府恢复,等拿到地以后,我可以借给他种子耕种。”刘破奴左右为难,只好退而求其次。 看到刘破奴并没有强行恢复他们的自由身,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刘破奴可不这么想,这帮人一天不走,自己就一天不能安稳,既然撇清战略不管用,那就只能继续用糖衣炮弹战略了。 “你叫什么名字?”刘破奴看着先前开口的那名家僮问道。 “小人叫李奎……” 刘破奴看着一点也不黑的黑旋风,开口道:“从现在开始,你来管理他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保证明年的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能有一座自己的房子,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娶到一个妻子,甚至可以推荐你们入仕为官,只要好好干,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第十五章:那小子憋着坏呢 刘彻惊讶的看着刘曲,不断拨弄着手中的竹简。 “他真这么说的?” “陛下,确实如此,若不是老奴以把人放走便无人耕种为由将少主劝住,恐怕他真的要强行放走他们……”刘曲也是满脸的为难。 跟在皇帝身边难,跟在皇帝的儿子身边更难。 特别是刘破奴这个私生子,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做,有时候甚至连告状都不敢太过于明显。 “这只小狐狸……”刘彻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片笑容,嘱咐道:“你去搞他们的卖身契,别让那小子看出来了!” 刘彻已经猜到刘破奴为什么要这么干了,除了撇清嫌疑还能是啥? 看到刘破奴能有这份机敏警惕的觉悟,刘彻心中自然是高兴万分的。 反观太子,最近的表现也是越来越让刘彻心灰意冷。 这么多儿子当中,刘彻是越来越看好刘破奴了。 就是朕在他心中的形象好像不咋滴,话里话外都在透漏着朕是个不近人情的君主,跟在朕身边随时都会有危险。 也不用你那聪明的脑袋往正处想一想,朕是那样的人嘛? “那小子还干啥了?”刘彻继续问道,虽然了解不多,但直觉告诉他,刘破奴应该不会只干这么点事儿。 “陛下,少主询问了瓦片的价格,后面又提到要为他们建房子……”刘曲巴拉巴拉的将刘破奴的一言一语给重复了下来,中间没有夹杂任何的个人观点。 “果然不出朕所料!”刘彻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说刘破奴这小子不会那么寂寞,后面肯定会有后手的。 这手段说高明倒也不算多高明,说他低级吧,可在关键时刻他的确挺有用的。 给房子,给娶妻,甚至是推荐入仕为官。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拉拢手段,那小子是看着这些潜在的‘威胁’没办法送走,所以便想着搞拉拢分化了。 刘彻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派去的羽林军会被刘破奴给拉走,甚至他巴不得刘破奴赶紧把那些人拉走呢。 羽林军是大汉最为精锐的部队,也是忠诚度最高的部队。 能进入羽林军的,每一个都是经过了严格筛选的,而硬性条件之一便是他们的家中有人为国捐躯,之二便是年龄不能超过十五。 从进入羽林军开始,他们的一切所需都由皇帝来负责,将一个又一个半大的孩子养大成人,训练他们作战技能,等到了年纪以后,又会安排他们娶妻生子。 烈士之后本就可信度极高,再加上供养他们长大,为其安排后路,在这一系列的操作之后,不说羽林军中人人都是忠诚度拉满,起码也敢说是没有低于九十的。 刘破奴若是能将那五十羽林军给拉走,纳为己用,刘彻非但不会生气,甚至还会高兴的拍手叫绝。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起码刘破奴是个敢想,敢做,敢拼的人。 就凭这一点,就能让他在刘彻心中加不少分数。 “你回去的时候再拿五百金回去,只需要记着那小子把钱花到哪里就行了!”刘彻满是期待的说着。 而高兴之余,刘彻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于是又问道:“那小子有说怎么推荐他们为官吗?” “这个倒是没有说,少主说完之后就给众人分配了一些事情去做。”刘曲摇了摇头。 “哦?都安排了什么事情?”刘彻忽然来了兴趣。 刘破奴先前还劝自己要懂得如何成为一只小透明,免得被皇帝给记恨上了,结果转眼就要推荐五十人为官。 尽管现在的官员并不难做,但前提是你要有真本事才行。 羽林军当然是有真本事,可他们的本事只能用在战场上。 刘彻总觉得这小子好像还憋着什么坏心思没有说出来呢…… “公子分别安排人去寻找黏土,寻找懂烧制砖瓦的匠人,还让人四处收集人畜粪便,甚至愿意花钱去买,另外还让老奴跟陛下说一声,少主想搞点铁,百斤就够了,需要铁匠和木匠……” 刘彻险些将一口老痰吐了出来,还百斤就够了? 知不知道现在的铁有多贵重? 就算是皇家都是能省则省,有一点多余的都恨不能打造成兵器。 百斤铁交给老师傅差不多都能打造二三十把兵器了,虽然的确不算多…… “给他!朕倒是要好好瞧一瞧,看这小子到底能折腾点什么出来!”刘彻隐隐的猜到了刘破奴要干啥。 人畜粪便又不能吃,只剩下种地这一个途径了。 如果他有可以提高耕种产量的方法,在将其传授给那五十羽林军,这样的话他们倒是有了入仕为官的资本了。 朝廷在验收通过之后,肯定需要派人到各地去推广,朝廷若是想快些搞出成绩,那就只能直接任命刘破奴举荐的这些人来负责。 只是有些搞不懂他要铁和木匠干啥? 刘彻摇了摇头,既然搞不懂,那就索性不想了,等他搞出来了朕不就啥都知道了吗? 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为这小子铺点路! …… 看着被召集过来的几位大臣,刘彻面无表情的瞧了眼尚书令张安世。 张安世很有眼色的直接走向旁边的小桌子前,那里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笔墨和竹简。 “朕欲修建宫殿,念及功勋之后苦无门路,打算以千石粮食换爵一级,你们都说一说,最高定在几级合适?”刘彻平淡的问着。 桑弘羊眉头微皱,修建宫殿他是想拒绝的,但拿粮食来换爵位,这事儿他拒绝不了。 但是以他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嗅觉来看,这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 “陛下,千石换一级,会不会有些多了?”桑弘羊试探道。 “多吗?跟将士们在前线用命换取爵位相比如何?”刘彻抬头,微微眯着眼睛看向桑弘羊。 刘彻的眼神让桑弘羊浑身猛然一颤,直到现在,哪怕他是皇帝的心腹,桑弘羊也始终扛不住皇帝的这种眼神。 “五级大夫?”桑弘羊瞬间醒悟,皇帝让他来不是讨价还价的,而是配合唱戏的,连忙配合道。 “朕还不至于如此小气!”刘彻极为愤怒的否决道。 “那就十级左庶长?” “嗯,可行!”刘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刘破奴出的馊主意,刘彻在这件事情上面也彻底的放开了手脚。 买的越高,犯错误的几率就越大。 甚至在此之前刘彻就已经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从第二年开始,一年干掉一成,三年干掉五成,七年干掉九成,至于后来,哪特娘的还有后来,到时候朕就不缺粮食了…… 铺垫完了第一件事,刘彻紧接着便开始了第二件事情的铺垫。 “关东天灾朕心甚痛,虽找到解决办法,但各地存粮不多,赈灾能力令朕堪忧,朕想了很久,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传朕诏令,凡有可令增产之术者,皆可上报官府,由官府统计方法上报,凡被选中者,由官府负责遣人将其送至长安,凡经验证其方法可靠者,依照增产数量论功封赏,排名第一者,封侯……” 第十六章:刘破奴的人?那没事了…… 翌日清晨! 朝会刚一开始,大农令桑弘羊便站出来上奏,农业产出连年锐减,若持续下去则于国于民不利,紧接着便提出了昨日刘彻所说的办法,昭告天下,征集耕种方式。 不过桑弘羊却并没有提议采纳者应当给予什么样的奖励,这本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皇帝能将这份任务交给他来负责,那边已经是皇恩厚重了。 于是刘彻大手一挥,将其产量进行排名,排名第一者封侯。 这事儿跟群臣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也犯不着反驳,毕竟这事儿若是做成了,他们的收益也是很丰厚的,所以就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紧接着,桑弘羊以各地存粮不多,赈灾难以形成规模为由,再次提议皇帝可以适当的以爵位来换粮食赈灾。 当听到这个提议之后,满朝文武眼中瞬间散发出一片光芒,纷纷上奏支持。 第二件事情也就这么顺利的定了下来,其实也就是通知一下而已,诏书昨日尚书台就已经拟好了,今日上朝之前诏书便已经发往全国,就算朝中有人反对,现在也已经于事无补。 廷尉王温舒站在前排人群中微微眯着眼睛,余光不断的瞥向桑弘羊。 他们两个虽然属于一路人,但该有的竞争也还是有的。 这两件事情明显的属于桑弘羊的职责范围之内,尽管王温舒知道这不是桑弘羊的建议,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桑弘羊拿走这份功劳。 而作为酷吏,王温舒在朝中几乎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民间百姓又极其害怕自己,从治安方面来说,王温舒做的没错,可从做人方面来说,王温舒又觉得自己很失败。 可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王温舒又不甘愿一直被动下去。 这几日他都在想着一件事情,而在今日看着桑弘羊连上两奏之后,王温舒便彻底的下定了决心,自己这次必须要主动一些了。 “陛下,臣有事要奏!”王温舒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朝着皇帝施了一礼。 “廷尉有何事要奏?”刘彻微微挑了挑眉,王温舒很少在朝中发言,除非是自己安排的。 “陛下,臣近日办了一件案子,罪犯罪应当诛,但臣觉得若是这么判了,恐会引起民愤……”王温舒决定拿刘破奴来当突破口。 刘破奴的身份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而朝中知道的人却几乎没有。 王温舒觉得这是自己的优势,当日询问刘破奴的时候,虽然刘破奴没有明确的回复,但王温舒也能看出刘破奴对罗兵是有很深情谊的。 更何况事后陛下还特意交代这件案子要认真的办,不能放过,也不能冤枉。 在皇帝和刘破奴的双重加持之下,王温舒一改前态,罕见的没有再对罗兵施刑,在狱中的待遇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哦?详细道来!”刘彻面无表情的看向王温舒。 “罪犯罗兵,关东平阴人士,关东大灾,携家眷逃荒,至谷亭遇同为逃荒灾民的张三等人,张三等人先是抢了罗兵仅存的粮食,动手过程不慎重伤罗兵其父后逃窜,一日后,罗父重伤而亡,随后除罗兵以外的罗家四口先后被冻死饿死……” “后罗兵在函谷关遇到了张三等人,张三等人趁夜间打算再对罗兵行凶,不料并非罗兵对手,其在新安杀害了张三,张四二人,后又在黾池又与其相遇,余下几人想为张三张四二人报仇,便做足了准备,打算用同样的方法对罗兵行凶,不料李季,王成,宋贺等三人被罗兵再次反杀,最后一人杨郎逃窜至陕县后报官,罗兵在陕县听说了这件事情,于是便暗中找到了杨郎将其杀害……”王温舒不慌不慌的说着基本的案情。 听着王温舒的话,满朝文武心中不由嗤之以鼻。 连满朝权贵都不放在眼里,杀权贵如同杀只鸡一般的油盐不进。 你王温舒不是挺厉害的嘛,这种小事儿你怕个啥?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这事儿自己开口会被引火上身,大多数官员都想站出来力挺王温舒,别怂,搞死他,民怨又算得了啥?你得坚持你的原则啊! 刘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温舒,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事儿远不是王温舒说的那般简单。 那罗兵的事情他也让人去暗中了解了,张三等人抢粮打人致罗兵父亲重伤而亡的确是真事,但后面可不是张三等人想要杀人灭口。 毕竟是犯了事儿,后面张三等人还是很谨慎的一路逃窜,结果却是被报仇心切的罗兵给发现了。 杀人的地点都对,时间和方式也都对,不对的是先动手的是罗兵,而不是张三等人。 王温舒心中的小算盘刘彻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杨郎的死让他犯了难,估计这件案子他早就直接给定性了。 “可有人为其伸冤?”刘彻淡定的看着王温舒。 “有!”王温舒愣了下,旋即猛然点头,心中暗道成了,耳后连忙说道:“臣发现罗兵逃亡途中经过他的一位战友家中,于是便前去询问消息,结果其听闻之后直呼不可能,再三请求臣严查此案,甚至是要来长安告状……” 刘彻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鹰爪就是好用,自己一句话他就知道下面的事情该怎么去办。 这件案子说小也不小,可说大他还真没大到哪去,张三等人若是不作恶,不逼的罗兵家破人亡,罗兵又如何会兵行险招? 若是没有发现刘破奴,这件案子最终只会是以罗兵被判处死刑结束,虽然不太合情,但是却合理合法,不过现在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张三等人屡次作恶,致人家破人亡后非但不投案自首,竟还想要谋害他命来掩盖其罪恶,实属当诛。罗兵虽有理,但杀杨郎恶果已然形成,如若不判,法理何在?”刘彻先是狠狠的批判了张三等人。 该做的证据王温舒已经做好了,该说的话王温舒也已经说的很完美了。 现在留给刘彻的,也就是一个扮红脸的角色了而已。 如何在保证不干涉律法的同时还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种事儿对于刘彻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 所以,死刑还是要判的,但是…… “能让他的往日同僚为其伸冤,可见其往日为人当是重情重义,罗兵之事朕深为感动,赦他无罪……” 第十七章:糟老头子咋就不听劝呢 刘破奴的小庄园内。 五名铁匠带着他们的徒弟满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而后转头看了看刘曲。 诚恳的脸上似乎写满了他们此刻的心情,是不是在玩我们呢? 兵器打造的好好的,把我们拉来还以为干啥大事呢,结果就搞这个连学徒闭着眼睛都能搞出来的玩意儿? 我们可都是手艺人,连兵器那种高要求的装备都能打造,让我们干这个?瞧不起谁呢这是? “咳……少主让你们干啥老老实实的去做就行了!”无奈,刘曲只好出面解围道。 几名铁匠无奈,又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开始搭建装备。 要是早知道刘破奴只是让他们打造几个带弧度的铁片的话,他们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刘破奴将形状告诉他们,他们直接就在兵器坊内,一天时间用不了就能搞好。 现在倒是好,搬运装备用了一天,到了以后在搭建灶台什么的又要用两天的时间,干一天的活,在把东西拉回去,一天的事情搞了五天。 你是少主你有理,但是这到了月底完不成任务,俺们的绩效找谁说理去? 相比较于铁匠的不情愿,木匠这边倒是佛系了不少。 虽然往日的工作也很繁重,但毕竟不是一线军队所需的兵器,他们身上的压力并不算重。 “少主,您说这个难度倒不是太大,就是对材料的要求比较高,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另外就是工期会久一些……”木匠听了刘破奴的要求之后,不经思索的便给出了回复。 “需要多久?”刘破奴倒也不急,距离开春还有两个月呢,只要春耕前能搞好就行了。 “如果材料能跟上的话,一个月足够用了。”木匠根据以往的经验给了个大概的时间。 “刘伯你去找材料……”刘破奴直接吩咐道。 他让铁匠做的自然是犁铲,这年头铁比较珍贵,所以刘破奴同时又让铁匠用铜做了几个用来对比。 虽然比较奢侈,但这些都不在刘破奴的考虑范围之内。 铁是汉朝的管制物品,且数量少,冶炼难度相对较大。 相比较而言,铜虽然也很珍贵,但数量却足够的多,他搞出来的东西必须要优先考虑能不能大面积推广这个因素,不然就算是搞出来个钛合金犁铲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刘破奴又对着木匠说道:“你们先找几种比较常见的木材按照要求做出来试试,看哪种木材能满足需求!” 木匠做的是曲辕犁,难度同样不大,直接在直犁的基础上进行改动就行了。 而改动的地方也不算多,也就换一根辕的形状,然后将下方犁铲的材料和角度调整一下。 安顿好铁匠和木匠之后,刘破奴又在园子里逛了一圈。 玩粪的玩粪,玩土的玩土,造窑的造窑。 刘破奴没打算靠着烧制瓦片来赚钱,所以规模并没有搞的太大,造个几十上百间房子的,无非就是多烧几次就行了。 刘曲倒是很想劝一劝刘破奴,就凭你的身份,往后就是每天躺在床上睡大觉,那也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所以还是别折腾了,你歇着,我也歇一会儿,大家都偷个懒不香吗? 可一想到皇帝的态度,刘曲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将来自己也是要跟在这位王爷身旁了…… …… 夕阳西下,长安城内飞奔出一骑直奔庄园而来。 劳碌了一天的家僮们小心谨慎的盯着飞奔而来的骑士,身体下意识的轻微挪动着。 不方便掏出武器,那就站在工具身旁,一旦情况有变,工具便是他们的武器。 看着那名骑士的行程轨迹,刘破奴脸色微微出现了一些变化。 “少主,这是家里人……”察觉到刘破奴脸色的变化,刘曲连忙解释。 “家里人怎么了?家里人就能随意骑马踩踏我的农田?”虽然地里面没有耕种,但刘破奴还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规矩必须得立起来,不然将来他们来一次踩踏一次,自己还玩个鸟啊? 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立下威,免得让那些家僮觉得自己人太好。 嗯,这算盘刘破奴还是打的很精明的。 家僮是跟着自己的,自然要对他们更好一些,这样才能更加迅速的感动他们,感化他们。 眼前这骑士虽然是自己人,但却不是跟着自己的贴身人,拿来立威是最好不过的了。 “今日能踩我的田,来日就敢踩百姓的田,若是被御史抓到,你觉得会如何?”刘破奴继续说着。 “少主,家里人还是挺有规矩的,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又看见田中没有庄稼这才抄了近路的,待会老奴教训他一番便是了!”刘曲继续打着圆场。 “不用了,我要亲自教训……” “少主,刘主事,陛下……” 刘曲眉头紧跳,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险些跳了出来,狠狠的瞪了眼对方,连忙打断道:“陛下怎么了?” 骑士心中猛然一颤,惊恐的险些瘫软在地上。 完了,自己太着急了,竟然忘了陛下之前的交代。 感激的看了眼刘曲,连忙说道:“陛下今日采纳了老爷的建议,已经下令百姓可呈交耕种之策,排名第一者封侯,另外老爷还给少主捐了个左庶长……” 看着骑士从身上掏出象征着左庶长爵位的身份令牌,刘破奴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那可是万石粮食啊…… 有那么多粮食干点啥不行? 就为了换这么一个装逼的身份?这个逼能让自己装多久? 以汉武帝的尿性,恐怕这个逼谁装的最狠,谁就要第一个倒霉吧? 万石粮食就换了这么个注定只能躺在家里面的破身份,我要他又有何用? 再说我这计划都已经提上日程了,曲辕犁一个月就能搞好,沤肥明年开春就能搞定,等木匠造好了曲辕犁,到时候再造几个水车出来提高灌溉效率,三管齐下,我就不信这大汉还有人能比我更懂种地的人。 刘破奴之所以让那便宜老爹跟皇帝提这个建议,还不是为了内卷嘛。 我拿着完美答案出的试卷,又当考官又当考生的,我特么都飞龙骑脸了,你告诉我怎么输? 想到一万石粮食就这么飞了,还飞的毫无意义,刘破奴便有种自己丢了一座江山似的感觉。 “哎,好话坏话都说尽了,这糟老头子咋就不听劝呢?” 刘曲还好,跟刘破奴待了几天,多少已经适应了一些,但还是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血压好像快要控制不住了。 而那名第一次见刘破奴的骑士在听到这话之后,身子却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你咋了?”看着异常的骑士,刘破奴关切的问着,好像刚才说要惩罚他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少……少主,我……我骑马有点冷……” 第十八章:让皇帝磕一个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 与一个月前相比较,刘破奴的这座园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多了一座烧砖瓦的窑子,多了一堆烧出来的成品,其他的就是多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刘破奴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也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那糟老头子,先前的你到底有多么的无知和奢侈。 田野中,几名‘家僮’正在卖力的做着实验,养了一个多月的耕牛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力。 而看着只知道闷头干活的‘家僮’,刘破奴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远处,规模不大的车队正在朝着庄子缓缓驶来。 “少主,老爷来了……”看着眉头紧皱的刘破奴,刘曲小心翼翼的通知着。 “知道了!”刘破奴并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整个人的思绪都停留在了曲辕犁上面,刘破奴并没有真正的见过这东西,但是他见过后世机械化耕地的效果。 尽管两者有差距,但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距吧? 一旁的刘曲见刘破奴竟然没有移步的打算,只好心惊胆战的前去迎接。 刘彻是他爹,刘破奴又不知道刘彻的真实身份,自然有摆谱的胆量,但是刘曲却不行。 “老爷……” “这小子又怎么了?”老远的看着闷闷不乐的刘破奴,刘彻好奇的问道。 “老奴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犁一下地突然就这样了……”刘曲满脸不解,心想大概率是觉得新犁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这话他不敢说。 “老爷,要不然我去问问?”跟在刘彻身后的罗兵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氛,连忙站出来插话道。 刘彻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没来一是太忙,二是这边给回去的反馈并不算好,刘彻觉得需要给刘破奴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些事情。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纠结…… 就连罗兵自己都没想到,奴哥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背景,虽然之前连奴哥儿自己也都不知道。 但是自从被抓那一刻,自己就给自己判了死刑的罗兵,更是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被赦免的这一天。 机灵的罗兵很快就想到了真实的原因,这位大人物之所以力挽狂澜的救下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值得让他救的地方。 而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与其说的再多,倒不如说是自己与刘破奴之间的情谊救了自己,这位大人物或许是想通过一些事情来表达自己对奴哥儿的关爱。 但是奴哥儿好像并不愿意接受? 那不行…… 绝对不行…… 这位大人物再怎么不要脸那也是奴哥儿的亲爹,前半辈子活的那么辛苦,后半辈子躺着就能把福给享了,凭啥不要? 于是,机灵的罗兵很快便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奴哥儿……” 熟悉的声音让刘破奴微微皱起了眉头,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幻听了。 “奴哥儿,是我啊……” “小骡子?”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刘破奴猛然转头,惊讶的看着小骡子,然后后看到了正站在不远处装作说话的刘彻。 这糟老头子还真把小骡子给捞出来了? “嘿嘿,想不到奴哥儿你命这么好,竟然有一位这么厉害的老爹啊……” “就他?”刘破奴不由呲了呲嘴,继续说道:“以后离那糟老头子远一点,不然早晚有一天得被他坑死……” “奴哥儿,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爹,面子上还是要维持好的,私底下咱们该咋骂就咋骂!”小骡子很是肯定的点着头,继续说道:“虽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觉得奴哥儿你才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以后小骡子这条命就交给奴哥儿了,就算你想揍他,我绝对是第一个拿起麻袋套他脑袋的……” 小骡子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恰巧有家僮拿着农具从旁边路过,恰巧不巧的听到了小骡子表忠心的话。 佯装不经意的打量了眼小骡子,心中直呼好家伙,还想套陛下麻袋? 今天晚上哥几个就先让你体验一下那种快乐…… “奴哥儿,现在又不是春耕,你带着这些人在地里面瞎折腾啥呢?”小骡子终究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 作为一个励志要做他们父子之间润滑剂的小骡子来说,自然是需要两头讨好,从而避免他们两个之间产生剧烈不可挽回的矛盾。 “试验一下新家伙看好不好用!”刘破奴笑了笑,朝着身旁的木匠招了招手。 “奴哥儿,那几个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会耕地的人啊,你看这犁过的地,就连七老八十走不动路的老人干的活都比他们板正……”罗兵看了眼歪七扭八的地,毫不客气的鄙视道。 犁地也是有技巧的,不说出来是一条直线,起码要能看的过去。 就眼前这帮人,罗兵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们会不会干着干着就把别人家的地给犁了…… 似乎是为了充分展示自己的专业性,小骡子朝着身前不远处的耕地走去,一边回头讲解着:“你看他们掌犁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家伙事儿都不会使,还干个屁的活啊,要我说呀……” “卧槽……” 本来还想狠狠的损一损正在干活的那帮家伙,然后自己再出手演示一遍,这样奴哥儿的心情应该就会好了。 奴哥儿心情好了,老爷不也就开心了嘛,老爷开心了,自己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嘛…… 但是当罗兵看到那道深深的沟壑的时候,心中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只能用一句万能的卧槽来形容…… 罗兵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激动,整个人跳进了那道沟壑之中,轻轻的用手扒开了身前的泥土,直到露出坚硬泥土这才停了下来。 又照着对比了一下,约摸着有一尺(21厘米至23厘米)出头的深度了吧? 罗兵暗暗吞了口唾沫,抬头看了眼那动作别扭的家僮。 “起开……”罗兵一把推开了一名扶着曲辕犁的家僮,对方一脸懵逼的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知所措。 罗兵不敢说自己在种地这方面是最专业的,但起码也有十来年的耕种经验了,翻地这种活他也干了六七年之久了。 上手的第一刻,从动作和形态上就体现出了自己的专业性,而在罗兵的操纵之下,犁竟然很顺利的往下探了一些,而身前的黄牛似乎也并没有太过于吃力。 亲自摆弄了一番,深翻,浅翻,不大会儿的功夫罗兵便基本上掌握了这具犁的性能。 将犁重新归还给那名不会干活的‘农民’,满眼震惊的看向刘破奴道:“奴哥儿,这下你牛逼大了,这玩意儿要是能让天下百姓用上,皇帝来了也得给你磕一个啊……” 刘彻:…… 第十九章:大汉从此不缺粮? 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小骡子,这货经历了一圈生死之后是越来越奔放了啊? 有种这话你当着皇帝的面说一遍,看皇帝会不会把你这双腿给砍了? “效果很好吗?”刘破奴连忙岔开话题,人多嘴杂,万一小骡子这话传出去那可就玩大了。 刚出来又进去,而且每次进去还都是死罪,恐怕就算是司马迁来了,也得把小骡子的英勇事迹记录在史记中吧? “何止是好啊!” 小骡子兴奋的看着刘破奴,似乎是在说你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你搞出来的这是个什么怪物…… “刚才我试了一下,操控的时候很简单,只要是种过地的人随便来一个都能用,现在可是还没有开春呢,这时候通常翻地也就半尺多一些,你这犁却能翻出一尺出头,若是到了开春,估摸着能翻出一尺半的深度呢,而且还更省力。” “多的不说,就凭这翻地的深度,一亩地一年多产出个一钧是没一点问题的……” 就连先前也还一脸黑线的刘彻,现在也选择性的忘掉了罗兵的无理,转而直奔地头,看着曲辕犁翻地的深度。 似乎为了印证似的,又不死心的跑去刚才小骡子翻地的地方,发现有深有浅,但却很均衡。 看到这里,刘彻基本上是相信了小骡子的话。 他虽然高居庙堂,但对于耕种一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这些年来粮食产出越来越少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没人耕种,而耕种最费力气的就是翻地这个环节,他不像是撒种子以及后期的管理,翻地这个活老的和小的都干不了,就算能干也干不了多少。 若是不翻地就将种子播种下去,那么到了收获的时候,得到的粮食可能还没有你撒下去的种子多。 “这新犁用着真的很方便?”刘彻控制住了心中的兴奋,转头看着罗兵问道。 “老爷,何止是方便啊,我感觉用这个梨,有牛的话一日差不多能翻十亩地呢!”罗兵回味了下刚才的感觉,跟以往种地时的经验进行了对比。 “一亩一钧,四亩便是一石,四十亩便是十石,此乃大功,此乃大功呀……”跟在刘彻神榜的一个中年人表现的要比任何人都兴奋,犹如疯子一般的欢呼着。 “这仗不能这么算!”看着身旁人的欢呼,冷静的刘彻却是摇了摇头。 “如此简单的问题,为何不能这样算?”中年男人满脸不解的看向刘彻。 刘彻倒是没有直接的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刘破奴身上。 他早就发现了刘破奴的脸色逐渐的好转了不少,这才明白刚才并不是在生气,而是觉得新犁没有达到预期,结果万万没想到,不是犁没有达到预期,而是那些羽林军压根就不会种地。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羽林军都是自幼便进入了军营,他们每日训练的是如何打仗,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种过地的人来说,让他们种地似乎真的要比打仗还难。 刘破奴自然知道自己这便宜老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倒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新犁翻地的效率增加了,同样的时间内,一天能比之前多翻几亩地,就算后期管理松懈一些,耕地的数量却上来了,所以产量不能只算亩均增产,也要把效率增加而多耕种的这些地也给算上。” “如此来算的话,一户五口之家,若是用上新犁之后,这一年便可比先前至少多产出三十石粮食啊……”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当即点头同意刘破奴的说法。 三十石是什么概念? 成年男人不用顿顿吃饱,一个月两石的粮食就可以保证基本生活了,士兵若是在营中,一个月的口粮也就两石一钧左右,若是当月训练强度大一些,会增加一钧的口粮。 就算是出征将士的配给,每个月也才不过三石的标准。 换做普通人家的话,就算是五个成年男人,单是增产的这一部分也足够他们吃上半年的了。 若是按照这样来算的话,只要推出一个新犁,就能解决大汉的粮食问题了? “新犁成本不低吧?”刘彻却没有那般乐观。 先前刘破奴可是问自己要了百十斤铁的,铁匠回去以后也告诉了自己刘破奴让他们拿铁干了啥。 所以说,这么好的效果,那完全是拿着战略物资堆出来的。 这玩意儿刘破奴能用,但天底下的百姓可就没办法用了,他们也用不起! “我用了铜做替代,但是效果并不好……”刘破奴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 刘破奴当然知道想用铁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先不说产量问题,就是战略上不可能让农具用铁来打造。 就算是朝廷,也是张骞出使西域之后带回来的冶铁技术之后,铁制兵器这才逐渐的取代了铜制兵器。 铁农具一旦大规模应用,必然要在各地投入冶铁坊,到那时候冶铁的技术也就很难再去保密。 诸侯们得到了冶铁技术,铁还会难搞吗? 自己在可以在治地内寻找铁矿,也可以收缴农具,取铁打造兵器。 所以短时间内制造铁质农具是不现实的,最开始的时候刘破奴将主意打在了铜身上,但是经过试验才发现,铜的硬度不够,刚开始的时候区别倒是不大,但是用着用着,效率就降低了,拉出来一看,v字状的头都已经变形弯曲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刘彻也是满脸的愁容,有最好的办法,却只能干着急没办法用。 刘彻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问刘破奴一个人的。 虽然今天是他第一次见,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若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些情报,他又怎么会带着司马迁来这里呢? 在刘彻的眼中,刘破奴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优秀了。 “不如把头部打造成一个三角形试试?”一名木匠小心翼翼的说着。 这个提议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刘破奴也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自己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而看着刘破奴的反应,刘彻脸上有些惊疑。 大胆提议的木匠,胆子似乎并不是太大,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 一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皇帝,木匠便控制不住自己那颤抖的身躯,眼角泪水险些落下,磕磕巴巴的解释着:“我们木匠干活的时候遇到不够结实的情况就会用三角来解决,以往的效果都很不错的,真的……” 第二十章:你这是危言耸听! 刘彻满心无奈的看着刘破奴,这小子总是喜欢给朕出点难题。 “除了铁和铜,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刘破奴摇了摇头,办法不是没有,直接用钢,问题是你舍得吗? 见状,刘彻也不免有些失望道:“铜要用来铸币,一座犁少说也要用一斤以上的铜,这么高的价格百姓是用不起的……” 刘破奴可以不用考虑的问题,但是刘彻必须要考虑。 费尽心思才从列国手中收回了铸币权,绞尽脑汁才控制了他们的铜矿。 现在朝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农具放出去那么多铜的,就算按照一斤铜来算,起码也能铸造一百二十枚以上的新钱了,算上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这座新犁起码要卖一百五十钱以上才不会亏本。 这种价格不说百姓,就是权贵也会觉得肉疼,更何况铜的硬度不行,用的多了还会损坏。 “我倒是有办法解决,可是我不敢说,朝廷也不敢用……”刘破奴轻轻摇了摇头。 技术方面算是解决了,能不能推广那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好在就算曲辕犁暂时没办法推广,起码堆肥和水车这两个项目也能保证增产。 这一次的耕种大赛,自己获得第一名的概率应该还是挺大的。 “什么办法?”刘彻失望的眼神忽然放出一道精光。 “什么办法就别管了,反正朝廷是不可能会同意的!”刘破奴呵呵一笑。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说了也没用。 汉朝虽然没有对商业进行毁灭性的打击,甚至还开通了丝绸之路这种商业性活动,但那是官方行为,是用奢侈品还换取他国物资。 跟农具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儿,用铁造农具并不会泄露冶铁技术。 但朝廷真正担心的是列国有了铁之后会自己私下里搞研发,从而发展自己的铁制兵器。 “糟老头子,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刘破奴瞥了眼刘彻,耕种大赛自己不担心,倒是对这个糟老头子担心的很。 不靠谱,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自从糟老头子认了自己以后,除了在生活上让自己无忧无虑了以外,其他方面可谓是一团糟,每天都要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嗯?”刘彻愣了下,糟老头子?你叫朕糟老头子? “你再这么作下去,恐怕距离抄家灭门不远了……”刘破奴倒是没有在意刘彻的反应,直接自顾自的说着。 “你这是危言耸听!”刘彻气的浑身直哆嗦,恨不能给刘破奴两巴掌,谁家的儿子敢像你这么说你爹的? “哎……”刘破奴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便宜老爹找到也就找到了,找不到就拉倒,反正自己是穿越的,尽力了就好。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把我拉下水,谁特么愿意管你啊? 我优哉游哉的守着几十亩田,想办法混个功名免除徭役,以后的小日子指不定多舒服呢。 但是没办法,自己已经被拉下水了。 血缘这个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即便心中再怎么对刘彻有所不满,这个时候也还是要劝他的。 有没有效果暂且不好说,但不努力是一定不会有效果的。 “前些时候我都跟你说了皇帝可能对你有意见,让你办事说话悠着点,结果呢?” “你倒是好,反手就给我捐了个左庶长出来,难道你就不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这天底下忽然多了那么多爵位出来,而且还是靠着捐粮食得到的爵位,那些在前线拼命的将士会怎么想?” “就算皇帝现在没有那么多龌龊的想法,你敢保证皇帝在知道前线将士满腹怨言的时候,还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吗?” 说到这里,刘破奴不由再次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啊…… “别把皇帝想的太傻了,他要是真有你想的那么傻,也就当不上这个皇帝了,我听说皇帝小的时候为了争夺皇位,甚至都能说出金屋藏娇这种话来哄骗长公主,现在皇帝做出了那么大的功绩,没道理越活越过去不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帝可能在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应对策略了。” “所以说,接下来一段时间长安城中肯定会有不少新贵因为太过于嘚瑟而被削爵,不出十年,这帮新贵们基本上都要被打回原形,甚至皇帝还会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把一些看不顺眼的老贵族也顺手打压一下。” 刘彻抿了抿嘴,朕还真的就没有主动想到这一点,这个馊主意不是你小子提出来的吗? 不过…… 借机打压一下看不顺眼的老贵族,这个主意倒是可以参考一下…… “你应该还有其他增产的办法吧?”刘彻笑着将话题转移,继续说道:“所以最多一年,你的功名就会变成实实在在的功名,满朝上下也都会尊敬你的,你与那帮尸位素餐的人不一样,对于有真本事的人,皇帝还是很看重的……” “屁嘞!”刘破奴当即反对道:“皇帝要不是看上了卫皇后,身为家奴的卫青能上位吗?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卫青从基层打拼,还会有今天吗?说不定一次战斗不小心,他就命丧当场了,霍去病要不是皇帝的外甥,就他那个年纪能被委以重任吗?” “你族姐还是太子的妾室呢,将来以后你的身份与卫青霍去病也差不了多少……”刘彻嘴角微微上扬,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提拔了卫青和霍去病,尽管霍去病成为了自己心头最大的遗憾。 刘破奴神情浓重的看向刘彻,将希望寄托在太子刘据身上,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刘破奴虽然也能理解刘彻的这种想法,毕竟换个人来,恐怕也会是同样的想法。 自己已经抱上太子的大腿了,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稳稳的把太子送上大位,剩下的不就一切简单了吗? 况且现在太子的身份地位是那么的牢固,舅舅是大将军卫青,卫青一句话,满朝文武都不敢放肆,母亲是皇后,虽然这几年已经不怎么招皇帝待见了,除此之外太子身边还围着一帮的重臣,谁能撼动他的地位? 但是作为穿越者,刘破奴就知道太子刘据是怎么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尽管这件事情刘据最多只占据了三成的责任,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连太子都被满门抄斩了,更何况你们这些追随者呢? “糟老头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抱着太子这棵大树就万无一失了吧?如果到现在你都还这么想的话,不如真的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请辞吧,就算不想去蜀地和岭南,咱换个别的地方也行,如果你实在不想走的话,不如我把耕种的技术给你,你随便找个人上交,然后给我一笔钱让我自己走算了……” 第二十一章:你不会以为太子稳了吧 刘彻身躯微微颤抖着,他这完全是被气的! 朕都给你找了太子这棵大树,你竟然还让朕跑路? 宁愿不要朕这个爹,你也要坚持跑路? 难道在你的眼中,朕就是天底下最狂妄的暴君不成? 在失控的边缘,刘彻还是强行将自己给拉了回去。 愤怒归愤怒,刘破奴的眼力劲刘彻还是认为不错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刘彻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小子好像很自信? 刘彻拉着刘破奴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庄园中乱逛着,侍卫什么的也被示意不要靠近。 “你觉得太子之位不稳?”刘彻直接切入正题,你不是很自信吗?让朕看看你这自信到底从哪来的! “现在很稳,但是将来就未必了……”刘破奴直接点头。 糟老头子应该不至于坑自己,周边又没有人,今天说的这话也不大可能会传出去。 就算传出去了,自己大不了就撒泼打滚死活不认就行了,反正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谁能肯定这话就是我说的? 当然,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刘破奴觉得凭借着自己的年轻,大佬们应该会相信自己是没有阅历说出这种话的。 那么到时候只要自己倒打一耙,倒霉的十有八九是糟老头子。 至于孝不孝顺,那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你糟老头子都要陷害我了,那我还给你讲个屁的孝顺呢,总不能自己把脖子伸出去让人砍了那才叫孝顺吧? “你仔细想一下皇帝这些年来的变化,虽然我从未见过皇帝,也没有跟皇帝身边的人接触过,但是通过这些年来朝廷下发的一些政令,我也基本上能判断出皇帝的潜在变化!”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总不能告诉刘彻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所说的这些都是史书上记载的吧? 要想让人相信,那就总要编一个可靠的理由出来,让他无从反驳,这样既能让人相信,还能营造自己天才的形象,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人都是会变的!”对于这个说法,刘彻却不以为然。 “人是都会变的,但是皇帝的变化却是不受控制的,也没人能控制住他,能左右的也只有皇帝自己……” “建元年间的时候,皇帝想改革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方法却错误了,当时窦太后掌握了朝政大权,在发现这一点之后,窦太后便强硬的叫停了这个错误,说是因为理念的碰撞也好,固执也罢,但我始终认为当年的窦太后并没有做错。” “如果当年没有窦太后的阻拦,以皇帝当年的年龄和本事,能收拾那场残局吗?而经历了失败之后,皇帝开始痛定思痛,总结经验教训,最终在窦太后去世之后改革成功。” “后来皇帝逐渐的掌控了朝政,大力提拔卫青在对匈奴的战事上取得了胜利,带来巨大声望的同时,也再一次稳固了皇权的稳定。” “这么多年过去了,匈奴早就已经不敢再来犯边,强汉的名气是打出去了,可内部却也一片狼藉,但是皇帝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者说是发现了,但却不愿意承认。” “解决了困扰大汉百年之久的北方威胁的皇帝,已经变的极度自信了起来,就好比当年汉军在出征匈奴之前总是会忍不住的心中打鼓,因为匈奴强悍的印象已经刻在了他们骨子里,而如今汉军出征,轮到匈奴人瑟瑟发抖了,当年担心回不来,现在担心抢不到功劳……” “大臣们开始进谏,但这个时候显然是在做无用功,久而久之,功高震主的卫青变的沉默不语,敢说话的大臣也开始渐渐的选择了闭嘴。” “要想使其灭亡,必先要其疯狂,接下来的几年皇帝会渐渐的从自信转变为自负,始终将自己禁锢在强汉的牢笼中,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太子倒是能看到问题,但太子的性子是个问题,如果太子不改变自己的话,接下来会一次又一次的触怒皇帝,大臣们也会越来越两极分化,当围在皇帝身边的人开始以讨好皇帝费尽心思的时候,就是太子被废的时候。” 刘彻整个身子忽然定格在哪里,脚下宛如千斤一般迈不动,满脸震惊的看向刘破奴。 他很难想象,刘破奴竟然基本上一字不差的将自己这些年的心里路程给分析了出来,对于窦太后,当年自己确实有不少的怨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也渐渐的想明白了那段过往。 只是,前面的都对了,后面的…… 大臣们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每一茬的进谏都是直接告诉自己这样不行那样不行。 朕怎么说也是建立了千秋功业的皇帝,就算是进谏,你们难道就不知道给朕留点面子?给朕留个台阶下? 刘彻并不是听不进去大臣们的进谏,而是大臣们没有选对进谏的方式,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不允许他那么做。 “在皇帝眼中,太子太过于柔弱,将来会被大臣们左右,但是在百姓和大臣们眼中,太子却是一位好君主,皇帝想要废太子并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刘彻开始有目的的看着刘破奴问道。 刘破奴忽然惊疑的看向刘彻,旋即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么看我?”刘彻也被刘破奴的举动给搞懵逼了,问你问题呢,你懵逼给谁看呢? “糟老头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记性有点差?或者反应有些迟钝什么的?”刘破奴一脸认真的问着。 “没有啊,我记性好的很,前些日子跟陛下出去打猎还射中了几只猎物呢!”刘彻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回应着。 “那就不应该了啊,我刚才说过的话,你怎么就忘了呢?”刘破奴百思不得其姐。 刚说过的话? 刘彻忽然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刘破奴刚才说朕会从自信转变为自负。 而一个自负的帝王,自然会不顾一切的干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别人越是不理解,越是不支持,他想要整活的念头就越强烈。 忽然之间,刘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刘彻渐渐的意识到,并不是几年以后,而是现在自己就已经有这种苗头了。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犯错而什么也不做……”刘彻犹如失了魂似的低声喃喃道。 “糟老头子,现在还没承认你是我爹呢,你想死别拉着我啊,我冤不冤枉?”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刘破奴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这糟老头子竟然是个一根筋。 刘彻一脸凝重,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这小子虽然吓人的功夫很到位,但是刘彻却很喜欢,特别是他叫自己糟老头子的时候。 那是一种刘彻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很快乐,很幸福,很满足,很让人期待…… “已经晚了,陛下早就知道你是我儿子的事情了,还想着让你去跟着太子做事呢,不过这事儿被我拦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大忽悠和小忽悠 可能这就是老天对于自己穿越之后留下的一丢丢后遗症吧…… 遇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爹,刘破奴也是觉得没谁了。 说他是单纯的想利用自己,可刘彻在自己身上也没少下本,一个需要一万石才能换来的左庶长就这么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给了,甚至还冒着暴露自己家底的风险。 两千亩地虽然是自己换来的,但在最开始的时候,刘破奴压根就没想过这回事儿。 刘彻完全可以自己把这两千亩地给独吞下去,甚至是不表露自己的身份,或者让自己去当他的门客,那样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减小暴露的风险。 一切的一切都在显示着,刘彻并不是希望利用自己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你说不是吧,这糟老头子又一次接着一次的给自己挖坑,而且还都是天坑,劝都劝不住的那种。 就在那么一瞬之间,刘破奴甚至觉得这糟老头子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有些不太好使了? 刘彻察觉到了刘破奴的异样表现,他甚至可以猜测到刘破奴现在的心情。 一次又一次的劝说,结果自己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坚决不听,坚决的给他挖坑。 虽然刘彻也不想这么做,但谁让他是皇帝呢? 从刘破奴这里搞到的方法他当然是要用的,不然还问那么多干啥,直接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他不和谐吗? “真以为你爹老了脑袋糊涂了不成?”刘彻觉得自己需要给刘破奴一些信心,不然再这么下去他也有些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抑郁了,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还是因为你给了我信心嘛……” “啥?我给了你信心?”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彻。 我到底做了啥给了你信心? 好歹也是皇帝的亲信了,你自己心里面没点逼数吗?用得着我给你信心吗? “你的眼界便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能看到那么远的人,而且看的还很准。”刘彻脸上的表情开始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一个月没来,并不仅仅只是事情太多没空。 刘破奴需要吸收消化,刘彻也同样需要吸收消化。 刘破奴表现的越好,刘彻内心深处就越是挣扎,尽管每一个父亲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出色成才,可有些时候他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你最近的一些举动让我觉得你在农业方面应该不止一个新犁吧?如果你能拿下第一名,到时候你在大汉的地位便无人可以取代,只要你接下来不站错队,不像长安城中那些贵族子弟一样嚣张跋扈,就算偶尔的犯下一些小错,陛下也不会对你动手的……”刘彻认真的说着。 刘破奴眉头微皱,不得不承认刘彻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自己的这一套连环拳能够打出来的话,必然会让大汉的粮食产量直线上升。 一个仅凭一己之力就让大汉摆脱粮食困扰的人,就算被称之为神农也是毫不为过的,而一旦拥有了这样的身份,那也基本上相当于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只要自己不参与造反,皇帝都不会太过于为难自己,不然天下百姓也不会同意。 “你想错了,我是有办法增产,但是这些方法并不具备全面推广的基本条件!”理想是美好的,刘破奴还是紧皱着眉头的摇着头。 “你详细说一说,我帮着分析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局的方法!”刘彻故作淡定,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他此行的本意就是为了套出刘破奴的这套方法的,至于能不能推广出去,这个要日后再说了。 就是刘彻也没有想到,刘破奴开始说了两句就停了下来。 然后开始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跑题了,刘彻也是绞尽脑汁才将话题给拉回来的,所以听的格外的认真。 “新犁是必须要推广的,深耕和浅耕对于种子的生存环境影响很大,差距就像太子和我一样……” “太子和你?”刘彻愣了下,心想太子和你有啥差距? 你俩的差距也就是太子有个皇后老娘,有个大将军舅舅吧? 但你若是能持续稳定的发挥下去,说不定到时候朕还真有让你当太子的念头呢…… “太子生来就衣食无忧,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而我生来只能到处乱窜,拼命的找一块能容身的地方。”刘破奴没好气的解释着,但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扯的太多,继续说道:“深耕能带来的环境就像是太子的生存环境,而浅耕代表的自然就是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人去问一问,看看是不是犁地的时候翻的土越深,收成的时候产量就越高?” 刘彻轻轻的点着头,这个不用去问他也知道,但受制于农具影响,现在耕地很难达到深耕的要求。 “新犁的问题不是不能解决,而是要看皇帝愿不愿意解决!”刘破奴继续说着。 最强的将军带着最强的士兵,在配上一个无比信任他们的皇帝,最终取得的战果一定不会太差。 “铁是国家战略资源,这个很难说……”刘彻也很是头疼的回应道。 “新犁只需要用铁就行了,就算是最基础的生铁影响也不大,而国家真正需要管控的,是生铁之后的技术,难道拿到铁矿的人就能打造出一支锋利的大宝剑吗?” 说到这里,刘破奴瞟了眼刘彻。 你这糟老头子不是不想看着皇帝犯错吗? 那我就…… 铁的宝贵性自然不用多提,绝对是刘彻的心头宝贝,谁敢提出开放铁来生产农具,绝对会触怒皇帝的。 这事儿可大可小,但不至于让皇帝杀人,毕竟初衷是好的,只需要在设计上面稍微注意一下,很有可能会让皇帝直接把糟老头子赶回家养老,那样岂不是完美的很? 刘破奴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心中暗暗的跟刘彻道了个歉,不是我想坑你,而是你总想拉着我陪葬,我这是被逼自救啊…… “国家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虽然军事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经济和农业以及人口方面却出现了巨大的问题,朝廷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顺带着恢复一下经济和农业以及人口,消化战争的同时,也顺带着让百姓休养一下,同时还能让朝廷积蓄一下实力,为下一次的战争做准备……” 第二十三章:敢不敢赌一把 听到刘破奴这么说,刘彻两眼瞬间泛起了兴奋的光芒。 不承认不代表不知道,如果真能达到预期效果的话,这事儿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 刘破奴虽然不是什么商业大佬,但是一些基本的模式还是知道的。 即便有缺陷,但是在这个年代,他提出的这套模式也绝对是拥有碾压实力的。 于是继续说道:“想要推广,就必须要增加铁矿的开采数量,那就必须要增加开采的人手,朝廷完全可以给与一定的钱币补偿,让周围的百姓自愿主动的加入进来。” “朝廷直接征召徭役不就行了?”刘彻打断了刘破奴的话,有更好的方法放着不用,花钱去雇人?脑袋锈了吧…… “徭役不是不行,但那样只会增加百姓的负担,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皇帝打造成一副爱民的好皇帝形象,你想想,皇帝宁愿出钱也不愿意征召徭役来免费干活,这事儿传到百姓耳中,那不还得感恩戴德啊?” 刘破奴呵呵一笑,在为百姓谋福利这块,咱现在是谁也不服的。 虽然本意是为了坑一把这个糟老头子,但他并不介意在刘彻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百姓有了钱肯定是要花的,这时候朝廷推出新犁,当百姓意识到新犁的强悍之后,必然会想办法买一架的,有钱的可以用钱买,没钱的可以用粮食来买,比如说需要一百钱才能买到一架犁,那就用一百钱能买到的等量粮食来换。” 刘彻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朝廷只不过是短暂的出了一笔钱而已,很快这笔钱就能重新回来,而且还能回来的更多。 不过刘彻还是有些疑惑:“百钱恐怕打不住,百姓也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钱或者粮食来买新犁,若是造出来卖不出去,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需要他们立刻拿出所有的粮食,只要在秋收的时候还上来就行了。” “如果觉得压力太大,那也没关系,可以分成两年或者三年来还,不过两年的话要多给一石粮食,三年多给一石半,如果遇到灾情,可以延后还粮。” “百姓没什么文化,大道理什么的他们也未必能听懂,但是皇帝可以派人在民间吹吹风啊,用了新犁一年就算只能多耕十亩地,可每一亩地的产量都是增加的,就算是这多出来的十亩地,拿出来两年的收成也足够买下一架新犁了。” “况且这新犁又不是只能用一年,等还完了账,这多出来的收成可是年年都有的,要是说到这里他们还不心动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活该他们挨饿……”刘破奴大大咧咧的说着。 好言难劝想死鬼,他设计的这一套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当然,也可以找几个托来烘托一下气氛,但不是现在。 刘破奴的方法听的刘彻满眼放光,不经意间的,心中对于刘破奴的期待竟然越来越深了。 满脸笑意的看着刘破奴,打趣道:“要说坏啊,还的是你小子,依我看就是把朝中那些人加起来也顶不上你一个人……” “糟老头子,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吗?”刘破奴满脸嫌弃的看向刘彻。 “哈哈哈,你不是还没承认呢吗?”刘彻反问道。 “……”刘破奴很想一拳头砸上去,就你这破表现还想让我承认? 等着去吧…… 想破坏我的名声?刘破奴呵呵一笑,开口道:“我这可不是坏,朝廷解决了粮食问题,有了新的收入,百姓也得到了休整,这事儿对于朝廷来说就是百利而唯有一害,只要朝廷注意好农具的去向,就是这一害也都没了。” “而百姓得到的则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往后不说顿顿都能海吃胡喝,起码一年到头能存下一些粮食了,若是风调雨顺个几年的时间,稍微勤俭节约一些的家庭,存个一年的口粮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提出的办法那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到了你这个糟老头子嘴中就成了损招了呢?” “呵呵……”刘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邪恶般的笑容,我信你个鬼啊。 虽然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以朕对你小子的了解,这心里面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你其他的连环拳呢?”刘彻懒的跟刘破奴纠缠那么多,反正这事儿他是被说服了的。 “第二招,堆肥!”刘破奴伸出两根手指。 “堆肥?”刘彻愣了下。 “我意外发现的一种方式,看见那一堆了吗?”刘破奴指着地头一堆堆犹如坟堆一般的粪堆,接着说道:“什么原理我也不知道,但用了这种方法弄出来的废料撒在地里面,庄家的涨势明显的要比没有撒过的好。” “不过粪便的数量是有限的,若是这个方法推广开以后,每家每户估计也就只能保证两三亩地所需,聊胜于无吧……”刘破奴无奈的摇着头。 这个他是真的没办法解决,总不能强行要求每人一年拉个几吨出来吧? 所以这个方法只能作为补充方法来用,能增加一点是一点,况且也不费什么力气。 “嗯,确实如此……”兴奋的刘彻渐渐被拉回了现实,粪便本来就被撒在地里面当了肥料,效果已经被证明了,但数量的确有限,想大规模推广的确不容易。 但能有办法改善一下,增加一些产量也总归是好的,的确如同刘破奴所说的那样,聊胜于无…… “第三个呢?”刘彻继续问道。 “我打算在河边建一些东西,让河里面的水自己流到地里面……”刘破奴缓缓的指着河边说道。 农业耕种三要素,翻地,施肥,灌溉,只要能保证这三项都跟上,产量基本是可以保证一个下限的。 至于说超级稻这一类的,刘破奴更是想都没想过。 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个能力,看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刘彻嘴角微微抽搐着,满脸疑惑的看向刘破奴,水他怎么可能往高处流?你小子这是觉得朕没见过市面还是咋? 刘破奴懒的跟刘彻解释那么多,当实物摆在面前的时候,信不信可就由不得他了。 “过几天你再来就能看到了!”今天跟刘彻说了那么多,刘破奴也觉得有些累了,整个人身子好像被掏空了似的。 刘彻虽然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很坦诚,但这并不妨碍刘破奴对刘彻产生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他总感觉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免得自己将来被牵连到。 “糟老头子,敢不敢打个赌?”刘破奴一脸坏笑的看着刘彻。 “打什么赌?”刘彻略显好奇。 “我赌你在这件事情上说服不了皇帝!”刘破奴极其淡定的给刘彻挖了个坑,刘彻那种人是能轻易被说服的吗? 所以,这次我赢定了! 于是继续说道:“如果我赢了,你立刻辞官,如果我输了,以后你说啥就是啥,敢不敢赌一把?” 听到刘破奴的这个赌注刘彻忽然愣了一下。 用得着朕自己来说服自己吗? 你小子不是已经把这活儿给干了吗? 这都飞龙骑脸了朕还怎么输? 刘彻满脸微笑的看着刘破奴,想给朕挖坑? 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天坑吧? “我答应了……” 第二十四章:先让你乐呵几天 刘彻在庄园中转了一会儿便带着人离开了。 房子还是以前的那些茅草屋,倒是烧制了一些砖瓦出来,不过还没有新建房子,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告诉刘破奴,等那新玩意儿造出来了他再过来看一看。 若是可行,那他就会想办法去劝说皇帝。 直到看不见刘彻的车队影子,刘破奴都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怎么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呢?”刘破奴百思不得其姐的挠着头。 不行,我得好好的撸一撸…… 糟老头子对待自己的态度更多的像是弥补之前的愧疚,但是在其他方面,他应该是有顾虑的。 刘破奴瞅了眼刘曲和小骡子,下意识的朝着刘曲招了招手。 小骡子反正已经是自己的人了,有些话早问晚问都没什么影响。 “刘伯,我爹在朝中势力如何?”刘破奴开始缓慢的刺探着情报。 “少主,老爷也算是有点势力,一般的人倒是不太敢招惹老爷,但若是遇上那些大贵族,即便是老爷也不敢正面硬抗……”刘曲心中吐了口气,这套答案自己在来之前就已经编好了,没想到少主真能忍,直到今天才问。 “我爹有几个儿子?”刘破奴继续问道,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刘破奴虽然不知道糟老头子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但能成为皇帝密臣的人,多少总要有些实力的。 “带上您的话老爷共有五子,长子大您一岁……”刘曲不带任何犹豫的便回答了出来。 “我大哥是嫡出吗?为人如何?”刘破奴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但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还是问了出来。 “是嫡出,大少主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置气!” “嗯,我知道了……”刘破奴暗暗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对上了…… 家业再大,将来也是那嫡长子的。 除非自己能搞死嫡长子,而且糟老头子的正妻膝下没有其他儿子。 那样自己将会以庶长子的身份继承糟老头子的全部家业,但是……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糟老头子有家有业的,而且混的还不差,家中又有族亲是太子的妾室,将来只要太子能登基,那他们老刘家岂不是可以直接飞腾黄达? 而且糟老头子这个皇帝密臣的身份可是很重要的,闹不好还会继续过户给太子来进行暗中的保驾护航。 面对着这么诱人的前途,糟老头子怎么可能会同意自己的提议? 说的好听点,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为了弥补这么多年的父爱缺失,糟老头子可能会在某个方面多多的满足一下自己。 但说的不好听点,自己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罢了,就算是他的嫡长子提出这种建议他都未必会听,更何况自己呢? 刘破奴别的优势倒是没有,就是对自己的身份定位还是很稳健的。 什么身份的人做什么事情,这些虽然没有定死,但也是有潜规则的。 糟老头子之所以不把自己带回去,原因无非就是没办法跟家中交代。 而作为一个有身份有势力的大男人来说,能让他如此忌惮的,恐怕也就只剩下正妻娘家那边的威胁了。 如果糟老头子上位是靠着正妻娘家那边的帮助,现在那边依旧掌握一定权力的话,别说是糟老头子了,就是自己恐怕也不敢这么做。 所以说,糟老头子从头到尾都是在玩我? 刘破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不敢保证自己的推断就是绝对正确的,但最起码的逻辑是没什么问题的。 卧槽…… 上当了…… 这场豪赌对于自己来说压根就不可能会赢,糟老头子压根就不会履行赌约的。 “我就说这糟老头子坏的很,这次怎么会这么痛快呢……”刘破奴失望又无奈的暗自摇头嘟囔道。 刚刚离开几步远的刘曲隐约听到了刘破奴的抱怨,内心极为震惊,就连正在走路的双腿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世上敢叫皇帝糟老头子的,也就只有刘破奴一个人了吧? 而敢说糟老头子坏的很,恐怕还是只有刘破奴一个人了吧? 真不知道将来陛下身份公开以后,刘破奴会不会被今天的所作所为给吓到…… 刘曲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并没有露出太大的破绽。 刘破奴倒是没有注意到刘曲突然的异常,而是在认真的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刘彻毁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这种局势让他看不到任何跑路的苗头,但是当他真的想要跑路的时候,那就一切都晚了。 所以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是想办法保住太子刘据? 还是提前狗着等刘病已出来把他养大,然后坐等刘病已登基自己再开始潇洒? “不行,刘病已那小子还没出生呢,他爹估计都还是个娃娃呢……”刘破奴很快便摇头否认了第二条路。 一旦刘据造反,糟老头子肯定是要跟着倒霉的。 到时候别说自己是糟老头子的私生子了,就是糟老头子的门客,恐怕都很难躲过去这一劫。 所以留给自己的也就只剩下第一个选择了,只要刘据能够安稳的登基,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刘据的问题主要在于太过于文静,行事过于优柔寡断,思路容易被外界干扰,久而久之被灌输了一种喜静不好武的性格。 这种性格倒也没有什么错的,错就错在刘据不只是不好武,甚至在接下来已经渐渐的发展到了厌恶武力的地步。 而这一点也是最让刘彻生气的地方,甚至毫不客气的指着刘据说出老子把该你打的仗也打了,你就安心的享受安逸去吧这种话。 “希望还来得及吧……”刘破奴抬头望着天空,太子的年纪跟自己应该差不多大小。 尽管这个年龄思维已经固定,意识已经彻底形成。 但现在这情况也没有什么选择留给刘破奴了。 从糟老头子把他死死的绑在了太子这家战车上开始,自己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太子没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太子若是倒了,那就真正要倒一大片了…… 想想都觉得恐怖…… “哼,糟老头子三番四次的坑我,这次我也坑你一次。”刘破奴乐呵呵的自言自语道,他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 一想到糟老头子听到自己这个新主意时候的反应,刘破奴便有些忍不住心中的兴奋。 “看在你是我爹的面子上,就先让你乐呵几天吧……” 第二十五章:狗皇帝这是要杀人啊 “奴哥儿……”一直在一旁观察的小骡子见到刘破奴表情放松,便很有眼色的立刻围了上来。 “你小子不老实啊!”刘破奴笑眯眯的看向小骡子。 抓人心嘛,这个咱在行。 自己会,前身也会,而且还玩的挺不赖的,操作起来更是毫无违和感。 “嘿嘿,奴哥儿,我那不是担心害了你嘛……”小骡子尴尬的挠着头。 “那你还把我供出来?”刘破奴呵呵一笑。 “没有,奴哥儿,我真的没有把你供出来啊,就是他们打我我也绝对没有说一个跟你有关系的字。”小骡子瞬间有些慌了。 并不是撒谎,而是他真的自始至终都没有透漏一个关于刘破奴的字。 他要是真想这么做的话,当日也就不会只拿走一半的钱了,更加不会瞒着刘破奴。 况且以刘破奴的聪明劲儿,以小骡子的眼力劲儿当日就看出来刘破奴是猜到什么了。 既然都已经猜到了,非但没有选择稳住报官,反倒卖粮给路费,这就是天大的恩情啊。 他罗兵就算再怎么混蛋,也绝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兄弟加恩人的。 “真不是你?”刘破奴有些疑虑了。 如果不是小骡子的话,廷尉那帮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而且还能把卖粮食的钱给对上数? “奴哥儿,真不是我,自打犯案以后,我总是昼伏夜行,遇见人大老远的就开始绕路,这次也是阴沟里翻了船,正好撞到几个官差休息的地方这才被抓的。”小骡子慌忙的解释着。 自己若是真的做了那也就认了,可是自己啥也没说啊。 小骡子也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刘破奴在诈自己,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对,我想起来了……”忽然之间,小骡子眼前一亮。 能出问题的地方并不多,就那么几个关键的因素,稍微用点脑子想一下,基本上也就能猜出来了。 “一定是你送我的兽皮出了问题!” “兽皮?”刘破奴愣了下。 “对,就是兽皮,奴哥儿你没事儿的时候不是总喜欢躺在院子里盖着兽皮晒太阳嘛,我估计是有官差路过你家看到过那副兽皮,然后又在我身上看到了这幅兽皮,加上你那两日卖粮的动静不小,所以这才引起了官差的怀疑……”小骡子努力的解释着。 不管刘破奴信不信这个说法,反正在小骡子看来,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大意了……”刘破奴故作懊恼的拍着脑门。 这倒是一种可能,但到底是不是,下次见面了问一问糟老头子就知道了。 对于刘破奴来说,他完全没必要去因为质疑而导致小骡子心生间隙。 “你小子到底犯了什么案子?要不是糟老头子出手及时,恐怕我也得在里面被扒一层皮……”刘破奴故作惊恐的看着小骡子。 “我就是……”小骡子巴拉巴拉的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这一次倒是没有任何的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就算他现在站在人群中大声的宣读着自己的犯罪经历,也不会有官差来抓他的。 没错,得到皇帝赦免的人就是这么的硬气…… 过程听着刺激,不过刘破奴还是听出了一些问题,眉头紧皱着问道:“你是说廷尉帮你做了伪证?” “是啊,奴哥儿,这事儿我正想跟你说呢!”小骡子连连点头,兴奋的继续说道:“你爹在朝中那可是大人物呀,就连廷尉那种人都愿意帮忙,而且还能让皇帝赦免我的罪过……” “虽然他把你丢在外面二十年,但毕竟血浓于水不是?就算你打心底不认可他这个爹,起码也别在表面上表现出来!” “现在外面的日子有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真想报复他的话,完全可以先从你爹身上讨点东西出来,够让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看到小骡子竟然反过来劝起了自己,刘破奴瞬间觉得有些无语。 道理难道自己不懂吗? 这点小事儿还用得着你来劝? “你奴哥儿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雏?还是那种见了地上的钱不敢捡的人?”刘破奴露出一副神秘般的笑容。 “嘿嘿,你能想明白就好……”见刘破奴并没有陷入牛角尖,小骡子也就放心了。 本来是有家有口的人,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小骡子对于未来的人生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跟着奴哥儿混就行了。 毕竟刘破奴吃香的喝辣的,自己也能有口汤喝不是? “给你安排个活!”刘破奴看着依旧在农田中忙碌的家僮,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散了。 “奴哥儿你说,不管我会不会,绝对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小骡子兴奋的拍着胸腹保证道,白吃白喝虽然爽,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从现在开始,你去教他们怎么种地,教的越详细越好,土要翻多深,怎么用犁最省劲儿,包括后面的施肥,播种以及管理和收割!”刘破奴微微眯起了眼睛,继续说道:“春耕之前要学会翻地和施肥,其他的可以慢慢学,到秋收的时候必须全部学会!” “得嘞,这事儿交给我奴哥儿你就放心吧!”一听是教人种地,小骡子瞬间信心满满。 这可是咱的老本行,教个人简直就跟玩似的简单。 “嗯……”刘破奴轻嗯一声。 很有眼色的小骡子看出刘破奴又要思考了,于是轻声告别,直接踏入田间地头将家僮召集起来开始上课,对于身份的转换更是没有一丁点的适应过程,似乎那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一样。 刘破奴之所以想保小骡子,也正是看中了他的机灵劲儿,身边有个这种人,会让自己省很多今儿的。 先前刘破奴是没有把握,所以只让糟老头子走动一下,保证能公平审判。 结果没想到糟老头子竟然给了自己一份大礼,不仅把小骡子也给捞了出来,而且还让廷尉配合着作了伪证。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刘破奴倒也只会感叹糟老头子是下血本了。 但是就连皇帝也都给搬了出来,还亲自赦免了小骡子的罪行,这事儿就让刘破奴有些百思不得其姐了。 皇帝不是对糟老头子有什么想法了吗? 糟老头子虽然没有直接的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既然糟老头子知道这件事情,他又怎么敢去请皇帝下旨赦免? 皇帝若是有什么不满的想法,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下旨? 庄子里的家僮明显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家僮,哪有不会种地的家僮还吃的那么壮? 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综合在一起来看的话…… 忽然之间,刘破奴整个人瞬间定格在了那里,身体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一双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卧槽,狗皇帝这是要杀人啊,糟老头子你害我……” 第二十六章:彻底完了 很多时候刘破奴都想一脚将糟老头子给踢开,然后来一个翻脸不认人。 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如此卖力坑儿子的。 反正刘破奴是真心觉得自己挺冤枉的,连家门都没进过呢,这就要被牵连了? 骂归骂,还是要尊重一下事实的…… “朕了解那小子,从他口中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委婉的话……”听完刘曲的汇报,刘彻很是淡定的看着刘曲。 “陛下,老奴实在是不敢说呀……”刘曲满脸为难的低着头,心中委屈的要死。 刘破奴说了也就说了,反正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但这话我说了又算怎么回事儿? 难道真让我叫你狗皇帝? 皇帝不会向刘破奴发火,但对自己那可就未必了…… “哼,就算你不说朕也知道那小子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肯定没少骂朕这个糟老头子吧?”刘彻呵呵一笑,用自嘲般的语气让刘曲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刘曲只是点头承认,却不敢开口回复。 不过心中却道这父子俩绝壁是真父子了,儿子骂老爹狗皇帝,老爹骂儿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不是无缝衔接嘛…… “刘曲,你觉得朕该不该听那小子的话?”看着刘曲的反应,刘彻便不再纠缠上一个问题。 刘彻也意识到了,事实上刘破奴骂的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狠,不然自己都说道这份上了,刘曲依旧被吓到不敢说。 “陛下,这老奴也不知道呀……”刘曲心中慌的一逼,这是你们皇家的内部事情,你别问我啊,狗皇帝这是要杀人啊…… 刘曲忽然被自己内心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说漏嘴之后这才重重的呼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潜意识的被刘破奴给带歪了。 “那小子倒是挺机灵的,见劝不动朕就立刻寻找新的目标,就是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太子是他兄长的时候,他还会不会这么淡定自如?”刘彻当然知道刘曲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多嘴,他也没有打算从刘曲这里套什么话。 有意外,也有愤怒,更多的还是无奈。 当然也有惊喜,可是到目前为止,刘彻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这份惊喜。 刘破奴那小子三番四次告诉朕说太子地位不稳,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会更多的对太子产生不满,要让自己趁早疏远太子。 刘彻始终搞不明白,刘破奴这种近乎疯狂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 几次想要试探,可刘破奴却始终不肯多说,难道真的是推衍? 刘彻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太子一旦失宠,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失去太子宝座。 而太子这些年虽然有很多让朕不满意的地方,但刘破奴那句话说的还是很精准的,起码在百姓和大臣们眼中,太子是一位优秀的君主。 然而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的刘彻,会看不清这里面的含义吗? 百姓或许是真的认为太子不错,百官应该也是真的要力挺太子。 但两者的初衷是绝对不一样的,百姓只是看到了一位愿意替他们说话,愿意为他们利益做主的太子。 而百官…… 一想到这里,刘彻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杀机。 那情况像极了自己刚刚登基时候的模样,太后要管,某些人也想要管,不管那些事情该不该他们管,他们总想插上一手。 刘彻对太子最大的不满就在于太子太过于柔弱,这样的人一旦当了皇帝,若是遇上有点心思的大臣,很有可能会被架空。 久而久之,就会形成皇帝说了不算,反倒是大臣们说话算话的局面。 “回去告诉那小子,就说他说晚了,朕已经把这事儿告诉皇帝了,而且还明着说了!”忽然之间,刘彻抬头看向刘曲。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刘彻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渐渐的出现了倾斜。 …… 庄园内。 寒冷的冬天,土地虽然没有上冻,但也略显坚硬。 五十名家僮正吃力的操纵着新犁,小骡子时不时的上前讲解着,耐心的同时又充满了脸红耳赤。 刘破奴蹲在河边,身旁围着几名木匠和学徒。 手中拿着一支干树枝,在地上不断的涂涂画画着,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水车的平面图便被画了出来。 虽然看着有些抽象,但是通过刘破奴的讲解,工匠们倒是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少主请放心,三天内绝对能做好!”彻底理解了刘破奴的意思之后,工匠稍稍思索一番,便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先做个小一些的,越快越好!”刘破奴直接说道。 小水车也同样能用,无非就是效率稍微慢了一些而已。 但毕竟是实验性的东西,没必要一上来就搞的太大。 虽然刘破奴并不觉得以这些木匠的本领造不好一个简单的水车,这玩意儿可是比车辇简单多了,除了中间的一根轴以外,其他的地方并不需要打磨的多么精美。 得到了刘破奴的指示,先前造新犁的时候还剩下不少的木料,工匠们便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少主……少主……” “刘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着刘伯的喊声,刘破奴愣了下,这刚出去一个时辰都不到的吧? “哎呀,少主,老奴去晚了啊……”刘曲满脸懊恼悔恨的表情,继续说道:“老奴今天进城的时候才知道,昨天晚上老爷就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了,而且还直接告诉陛下这是少主的主意,听老爷的意思,好像是说陛下很欣赏少主的才能……” “我……” 刘破奴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糟老头子你不知道皇帝要造人的吗? 有啥话难道就不能等第二天再说? 嘴上守不住话还是裤裆里憋不住屁,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一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多脑细胞才想出来的对策,就因为糟老头子把不住门给一夜之间破坏掉了,刘破奴的心情瞬间从云巅跌入了谷底。 都跟你说了太子那货不稳,你咋死活就听不进去呢? 让太子来提议,跟自己提议太子鼎力支持,虽然最终的结果看起来没啥区别,但是这里面的意义可就大有不同了。 听不进去也就算了,我在后面拼命的给你补锅,你在前面拼命的去往自己身上背锅? 往自己身上背锅也就算了,还特么把我也给算进去了?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第二十七章:当皇帝开始玩阴的 接下来两天刘破奴的心情都很差劲儿。 就算木匠们连夜赶制出了水车,并且实验成功的消息也没能扭转刘破奴的心情。 在小命面前,水车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现在刘破奴也都想不明白,糟老头子为啥就那么拗呢?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真理,越是地位高的人,就越是不信那个邪? 本来还想扑腾一下的刘破奴,这下算是彻底被糟老头子的骚操作给吓到了,瞬间连扑腾的心思也都没有了,在接着扑腾之前,得先把糟老头子这个坏毛病给治过来才行。 “怎么闷闷不乐的?”不知何时,刘彻出现在了刘破奴的身旁。 “你问我?”刘破奴翻着白眼,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刘彻呵呵一笑,刘破奴这两天的反应他都知道了,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个儿子,刘彻也是更加上心了。 “瞅见那个了吗?”刘破奴懒的搭理刘彻,伸手指着面前不远处的水车。 经过连续一天的试验,水车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只需要提前挖好沟渠,剩下的就是全自动了。 因为只是实验性质的,加上现在没有浇地的必要。 所以水车带上来的水在周围转了一小圈就直接回到了河流之中。 “那叫水车,所有是活水的地方都能用,只要河水不停,他就能昼夜不停的将河中的水带到高处,在通过地上提前挖好的沟渠直接引流到想要他去的地方。” “到时候百姓不需要再去跑大老远的打水,只需要到地头就能打到水,这路上节约的时间就能多浇几亩地了,产量能提升多少还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少。” 具体的刘破奴没有计算过,也没机会去计算,反正在后世他是知道的。 种植小麦少浇一次地的话,差不多会减产几十斤至一百斤。 差距挺大,但又不完全相同。 后世那叫浇地,现在这叫灌溉。 就是用一个水瓢从桶里面打水出来,顺着庄稼的根苗灌一些水进去,虽然很费力,但却能在尽可能的保证庄稼所需水源的同时,让自己少跑两趟,用珍贵的水源灌溉更多的庄稼。 “善!大善!”看着源源不断将水从河流中带出来的水车,刘彻瞬间兴奋了起来。 别看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儿,但他起到的作用可大了去了。 一想到一旦水车大范围投入使用,接下来百姓将不再为水源而担心,粮食产量可以再次增加…… 新犁!堆肥!水车! 单单只是想一想,刘彻脑海中便出现了那副谷物堆满了粮仓的画面,脸上自然的露出了一副万般满意的笑容。 “你这次的封侯是稳了……” “封侯就不用了,我对那玩意儿兴趣不大!”刘破奴情绪低落的摇着头,旋即看向刘彻,道:“听说你有四个儿子?” “带上你是五个!”刘彻很直接的纠正了刘破奴的错误。 “我就是一个野种,算不得数的……”刘破奴呵呵一笑,咋没见你不遗余力的坑你家里面的那几个儿子呢?跟他们比起来,我又算得了啥? “你……”刘彻愣了下,惊的看着刘破奴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破奴很机灵,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烈,但是同时他又很友善。 这是一个好人与坏人的结合体,就连刘彻现在也有些拿捏不准。 他知道刘破奴对自己近期的一些做法可能不太理解,但有些话刘彻现在是没办法跟他讲的。 “跟你做个交易吧!”刘破奴倒是不在意刘彻的惊讶,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再怎么努力,也补不上你挖下的坑。 与其等到将来被动牵连,倒不如趁早割断,起码还有一丝保命的机会。 至于说亏欠! 刘破奴倒是不觉得自己亏欠刘彻什么,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反倒是刘彻亏欠了自己更多的东西。 “长子将来肯定是要继承你的家业的,所以他无所谓,老二老三和老四将来能拿到什么就看长子的心情了,与其把你这三个儿子的命运交给长子来决定,倒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给他们留下点什么!”刘破奴难得正经的看着刘彻,继续说道: “新犁,堆肥,水车,刚好三个新物件,给我一笔钱,我可以把这三个新东西让给你的三个儿子,加上你的运作,他们三人就算封不了侯,起码也能混个大上造起步吧?” “这是你的东西,那三个兔崽子就算是闹翻了天,他也是你的东西!”刘彻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朝着刘破奴狠狠的训斥着,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看在父子一场的面子上,求你放过我吧……”刘破奴故作一脸痛不欲生的姿态道。 刘彻的脸色更黑了。 他当然知道刘破奴这么做的原因,但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才更生气。 难道在你的眼中,朕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暴君吗? 难道朕已经到了让你宁愿舍弃父子情也要拼命逃离的地步了吗? “给我一个理由!”刘彻黑着脸冷言道。 “以工代赈就给了那么点东西,家僮是军中好手,甚至连样子都懒的做一下……” “你把我捞出来或许皇帝能理解,但是皇帝赦免了小骡子又是怎么回事?廷尉又凭什么配合着伪造证据?” “连大将军卫青都整天苟在家中闭门不出,你觉得你是比卫青牛逼还是咋?天天在外面还不够你蹦跶的呢!” “好,让你离太子远一些你不听也就算了,那就稳稳当当的把太子送上去就得了,等太子安稳继位,将来也不是不能玩,可是你都干了点啥?” “现在你虽然得到了功劳,但却失去了未来,太子身边但凡有个不靠谱的人,你在太子心中的地位瞬间就会跌落几个等级。” “有这么大的功劳,你竟然不想着让太子去告诉皇帝,难道太子会贪了你这点功劳不成?” “抱大腿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抱,万一那天皇帝看太子不顺眼了,你信不信太子绝对第一个把你推出来送死?” 刘彻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破奴,现在他的内心已经不能用惊讶去形容了。 刘破奴给他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就算是跟那些朝中重臣相比,刘破奴也丝毫不差什么。 前面还说打赌呢,结果转眼就变了策略,刘彻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刘破奴这么做的目的。 只是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看来这儿子太聪明了,有时候他也未必就是好事啊……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想明白之后,刘彻反倒是不生气了。 刘破奴虽然够精明,够阴险,但是跟自己这个糟老头子比起来还是差了点的。 “你爹可不是什么混账,太子那边是不能放弃的,也放弃不了,现在皇帝已经对你有了一些兴趣,到时候我再运作一番,等你封侯以后很有可能就是跟在皇帝身边了,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把控皇帝的情绪,你说到时候你我父子二人里应外合,太子怎么输?” 说着,刘彻还得意的看了眼刘破奴,然后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要赢,那就赢他个大小通吃,不然又怎么算得上是赢呢?” 第二十八章:谁先怂谁是王八蛋 刘彻一脸淡定,胸有成竹的看着刘破奴。 那模样似乎就是在说,小样儿,跟你爹玩呢是吧? 想法虽然不错,但终究还是嫩了点! “你鬼点子比较多,而且看问题还总能看到点子上,家里面那几个就是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刘彻依旧淡定,但脸上却是渐渐的浮现出了一片忧虑。 他能理解刘破奴的想法和忧虑,但是这并不妨碍让刘彻给他狠狠的上一课。 “你说的那些我也都仔细的考虑过,正是因为考虑过,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你深思熟虑的结果就是脚踏两只船?难道没人告诉你反复横跳只能死的更快吗?”刘破奴瞥眼看着刘彻。 他已经有些不屑于去说了。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正式承认,但是自己连断绝父子关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刘彻竟然想着反劝自己? “什么叫脚踏两只船?太子和其他的王那才叫两只船呢!”刘彻不由得鄙视道。 太子之所以叫太子并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好听,而是作为皇帝的接班人,他需要提前来培养自己的班底。 这样等到登基的时候就能迅速的掌握朝政,起码可以保证国家不会乱。 若太子是个光杆司令,那上台之后就只能被动的任人左右了。 “你之前对皇帝的分析这段日子我也想了不少,观察了不少,发现你说的其实是有道理的。”刘彻并没有去纠结两只船的问题,反倒是满脸凝重的继续说着。 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大臣们觉得自己不敢说话,自己说的话皇帝不听。 但是作为皇帝,刘彻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呢。 大臣们跟自己唱反调,就连太子也不明所以的跟自己唱反调,他的郁闷谁又知道? “本来我的计划是让你跟着太子,看能不能慢慢的改变太子的性子,而我就在皇帝身边徐徐图之,但是现在情况变了,皇帝已经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接下来你就安心的种你的田,等明年秋收之后,你就去跟着皇帝,我去慢慢的调教太子。”刘彻将自己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 这本来也就是他的想法,至于说明年,刘彻觉得明年大概率自己已经跟刘破奴摊牌了。 “我不行,我怕第二天皇帝就把我宰了……”刘破奴连忙摇头拒绝。 “你在我面前那么能说,咋就不行了?”刘彻瞪着眼,气呼呼的看向刘破奴。 啥叫朕第二天就把你宰了? 合着说了那么多,朕明着暗着为自己辩解的话一点用也没有? 朕这些年也没咋杀过人啊,咋到了你小子这里朕这杀人狂魔的形象就改不掉了呢? 看着刘彻的反应,刘破奴呵呵一笑。 跟在汉武帝身边? 如果是年轻时期的汉武帝,刘破奴倒是不介意试一试。 那时候的汉武帝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只要能打败匈奴,就算是些许的错误他也不会计较,更不会记在心上。 但是现在…… 真觉得我的命已经硬到了皇帝也砍不动的地步了吗? 暗道你这糟老头子可真会算计,真当我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啊? 已经渐渐步入晚年的汉武帝有多残暴你不知道,难道我作为穿越者还不知道吗? “糟老头子,你说我要是劝皇帝退位,皇帝会不会杀我?”刘破奴朝着刘彻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贱兮兮的模样问道。 “???” 刘彻整个身体瞬间定格,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 “啥?啥玩意儿?你有几颗脑袋敢这么作死?” 瞧着刘彻一脸懵逼又惊恐的表情,刘破奴心中瞬间乐开了花。 还以为你这个糟老头子啥也不害怕呢,合着是我猜错了啊…… 自打跟糟老头子认识以来,虽然刘破奴享受了不少的好处,但这些几乎全都是被动的。 刘破奴从未占据过主动,而糟老头子一次又一次的花样作死也着实将刘破奴给吓得不轻。 刚才说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是吓他的,没想到竟然被糟老头子三言两语的就给化解掉了。 而刘破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顺着刘彻的话,转眼间便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你不是喜欢作死吗? 那我就比你作的还厉害,看咱们两个到底谁先害怕,谁先怂谁是王八蛋…… “怎么能说作死呢,我这可是为了大汉的未来着想啊……”刘破奴故作一脸不满的反驳着,接着说道: “皇帝这一生已经立下不小的功劳了,连如日中天的匈奴也被皇帝给打的只能西迁和北迁,他的功劳已经能跟秦始皇相提并论了。” “而根据那啥啥定理来说,当一个人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想要再进一步将会是极其艰难的,但是只要他有一丁点的失误,就会被无限放大。” “所以说啊,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荣誉能在给皇帝的了,那么皇帝要想超越秦始皇,就得从其他方面来入手。” 刘彻目光呆滞的看着刘破奴,嘴巴张了张想要反驳,可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人人都说暴秦,可却没人说秦始皇是个暴君。 同为帝王,没人比刘彻更加清楚想要达到秦始皇的功绩是多么的艰难。 秦始皇不仅仅只是统一了诸夏那么简单,他还创造了一整套新的管理制度,虽然秦朝没有能够将六国融合在一起。 但是汉朝用了秦朝的那一套办法,在几十年后却成功的将六国融合了起来。 “那不更应该劝皇帝好好治理朝政吗?”刘彻有些茫然的问道,在位做不到的事情,退位还能做到?在梦里吗? “秦始皇那是能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帝王,他给诸夏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皇帝若是顺着他的路子走,一辈子也不可能超越秦始皇的……”刘破奴呵呵一笑,作死般的看着刘彻,继续说道: “这套制度已经很完善了,而且已经经过了百年时间的考验,就算有些许的改变,那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套制度已经无法满足现有的发展局势,需要对局部进行一些改动,从根本上来说,这只是改动,并非完全推倒重来。” “其实评判一个皇帝的标准并不在于他在位期间做了多少事情,而是在于他做了几件能够影响到后代的事情。” “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让天下执行统一的标准,制定各项制度能让国家简单快捷的运转下去,还有其他的很多,这些秦始皇留下来的东西,依旧在帮助着大汉的正常运转,甚至在初期,这些制度还帮了高祖皇帝的大忙……” “当朝皇帝虽然解决了匈奴的威胁,但匈奴依旧还在,一旦汉朝羸弱,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再来,虽然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天大的功劳,但是能够影响后代的时间是有限的。” 我出手就是王炸,就问你怕不怕? 刘破奴潇洒的看了眼刘彻,跟我豪横? “所以说啊,皇帝退位,把太子扶上去,哪个不要脸的大臣敢忽悠太子,皇帝上去咔咔两刀教他做人,等皇帝老了干不动了,太子也不是什么没见过风浪的新人了,你就说说,秦始皇要是能早个两三年把皇位传给扶苏,秦朝还会亡吗……” 第二十九章:朕喜欢讲道理,真的 刘破奴不由悄悄的为自己点了个赞。 自己编的这个理由简直是绝了,说的特喵的连自己都有些深信不疑了起来。 现在大家当皇帝的经验都还不算是太多,前头也就秦始皇和秦二世,汉高祖,汉惠帝,汉文帝和汉景帝这六位皇帝而已。 作为历史上的第七个皇帝,刘彻其实并没有多少先辈的经验可循。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只能不断的去摸索,去试错。 汉高祖刘邦曾经为了避免秦朝的悲剧,在建立汉朝之后便开始让人总结秦朝灭亡的原因。 这是一个懒方法,也是一个最有效的方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那我认为导致你灭亡的事情我不去做就行了。 而黄老学说则正好迎合了刘邦的这种观念,所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当时的治国思想。 无为而治并非不管不问什么也不干,而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不去做,不轻易的去改变现有的,被证明为没什么大错的政策。 在刘彻看来黄老学说太过于保守了,以至于即位之初就开始对黄老学说大肆的清洗,建元年间刘彻与窦太后的冲突起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而当时年少的刘彻显然没有意识到,若不是因为汉朝遵守了几十年被他称之为保守的国策,后面压根就不会有他反击匈奴的底蕴和实力。 再换句话说,若是将刘彻与汉惠帝或者汉文帝位置互换,那么等待着汉朝的将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刘破奴忽然打了个冷颤…… 回答他的只有两个字! 亡国! “就算皇帝肯退位,你又如何保证太子一定能行呢?”刘彻并不认同刘破奴的说法,但也还是愿意顺着这个想法去发现问题。 这些话太子是绝对不敢在自己面前说的,而像刘破奴这种状态,说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 趁着刘破奴还不知道实情,能多坑一些是一些。 “那是皇帝下的种,又不是我下的种,太子行不行那是皇帝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刘破奴白了眼刘彻,暗道真是瞎吃萝卜蛋操心。 看着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模样,刘彻是真想一巴掌糊上去。 朕下的种子不行,那你小子又是哪来的? 兴许哪天朕脑子突然抽风就把皇位传给你了,到时候还跟你没关系吗? “你说的倒也不是不能做,不过这事儿你得详细的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说一说……”刘彻忽然间有些好奇了。 对于刘破奴,他是从来没有失望过的。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先是以工代赈帮助朝廷解决了灾民的问题,紧接着又点出了两处极易生乱的地方,然后又搞出了耕种三件套,每一件对于朝廷都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虽然这一次的事情刘彻并不大认可,但也并没有完全点头否认,万一这小子真的说的在理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刘破奴异样的眼神,刘彻紧接着说道:“毕竟这不是小事儿,你若是惹怒了皇帝,咱们老刘家可都要跟着你陪葬了,多小心一些也不为过吧……” 刘彻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结果刘破奴心里面更慌了。 我特么就是给你个作死的理由,让你别把我推出去送死的,结果你倒是好,给我玩这一手? 你特么脚踏两只船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拿着一对船桨到处浪? 真不怕两只船越来越远,扯着你的蛋? “糟老头子,你没事吧?”刘破奴瞪大了眼睛的盯着刘彻问道。 “没事儿啊,我好的很呢!”刘彻呵呵一笑,满脸期待的看着刘破奴。 没事你大爷…… “皇帝是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现在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去跟皇帝提让他退位的事情?恐怕还没等我解释清楚呢,皇帝那四十米长的大刀就砍在我身上了……”刘破奴有些慌了,自己都够莽了,结果这糟老头子比自己还莽,真是莽爹给莽开门,莽到家了…… “呵呵,其实你们都看错了,皇帝其实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他最狠的是那种满口乱言而毫无事实依据的人。”刘彻呵呵一笑,毫不违和的往自己脸上贴着金。 谁说皇帝暴躁了? 朕要是真的暴躁,就凭你小子这一个多月来干的这点事儿,朕还能饶了你? 虽然的确是办了不少好事,但是你小子明着暗着也没少骂朕吧? 而且还有过想造反的念头…… 瞅瞅,这种夷族的罪过朕不照样没有生气,还很大度的原谅了你,你对得起朕嘛你? “我每次向皇帝进谏之前都会先整理出一堆的事实,哪怕很多时候皇帝看着不爽,但最终也还是选择了接受事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皇帝,所以这事儿只要咱们谋划好了,皇帝就算不同意,也必然不会怪罪咱们的!” “我信了你个鬼……” 这糟老头子在自己面前说的自己多牛逼似的,既然你这么牛逼,那你咋不自己去跟皇帝说这事儿呢? 看着一脸坏笑的刘彻,刘破奴忽然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跑偏了…… 我特么明明是逼宫刘彻的,现在咋反过来被刘彻给将了军?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知道的人是知道我是你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呢,哪次见面不给我下个套你都跟不舒服似的。”刘破奴没好气的骂道。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家里面几个不争气,就你看着还像那么点样,不好好培养一下你,将来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刘彻似乎已经习惯了刘破奴的骂街,听到这话非但不生气,反倒心中有股美滋滋的感觉。 那种与儿子斗智斗勇,看着对方斗不过自己而气急败坏的模样。 虽然过程有些不堪入目,但最近这一个月,刘彻才真正体会到身为一个父亲的快乐,直到步入老年,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天伦之乐。 “我又不是长子,我没那种命,轮也轮不到我……”刘破奴一脸想死的模样。 作死策略失败,刘破奴只好重新捡起了亲情牌,继续道:“糟老头子,你要是还当有我这个儿子的话,就听我一句劝,看在你把我丢在外面那么多年的份上,让我过几年安稳的日子,别瞎折腾了,行吗……” 第三十章:皇帝才是最可怜的 刘彻面不改色的看向刘破奴,心中却是暗暗的嘀咕着。 对于自幼生活在基层的刘破奴来说,怕朕那是自然的,也许民间流传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流言呢? 朕虽然做了不少事,也留下了不少名。 但是一个多月来,每一次见面,刘破奴都要或明或暗的提醒自己远离皇帝,给自己一种只要还跟着皇帝,早晚有一日要全家遭殃的预警。 若是换成别人来说这些话,刘彻自然不会相信,甚至还会下令砍了他。 但这个人是刘破奴…… 一次两次的倒是还能理解,但次次都是这么说,就算是刘彻,也不由得有了些怀疑。 到底是民间流言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还是接下来朕真的会变成他口中的那副模样? 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摆在眼前,让刘彻不得不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但思考归思考,他要是真能想明白,历史上也就不至于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好在刘彻也不是什么小白皇帝,鬼点子损招什么的虽然不如刘破奴那么多,但比起城府来,刘破奴还是远远不行的。 刘彻满脸凝重的看着刘破奴,缓缓开口道:“我自幼与皇帝一同长大,皇帝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正是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我才不愿意听你的建议,你知道吗?其实皇帝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用亲情来劝朕是吧? 看朕怎么收拾你就完了! “糟老头子,你真没事儿吧?”刘破奴不以为然的瞅着刘彻。 “你这小子……”刚刚酝酿好的气氛瞬间被刘破奴破坏的差不多了,刘彻满脸无奈又生气,狠狠的瞪了眼刘破奴。 “既然你跟皇帝关系这么好,咋没见给你封个侯?”刘破奴有些不屑于拆穿刘彻的遮羞布,只能鄙视道。 “这天底下比我更卖命的人多了去了,连被匈奴人称为飞将军的李广都没能封侯,封侯岂是那么容易的?”刘彻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胡说八道的辩解着。 “李广不是难封,纯粹就是自己作的!”刘破奴毫不客气的将刘彻的话给堵了回去。 “皇帝可是一直念叨着李广呢,你就不怕他后人来找你麻烦?”刘彻忽然眼前一亮,顺着刘破奴的话追问道。 “我怕他个卵!”刘破奴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李广要是自己聪明点,先帝七国之乱时别去接梁王的印他早就封侯了,五次出征匈奴那是真的时运不济,甚至倒霉到皇帝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我听说最后一次出征的时候皇帝跟大将军说李广老了,不要让他单独跟匈奴作战,大将军倒是给他安排了个轻松的活,只要按部就班的打完这一仗,李广封侯也不难,可人算天算,竟然谁也没算到李广竟然迷路了……” 对于李广,刘破奴也是一脸的无奈,一个优点与缺点都极其突出的名将。 面对着两次封侯的机会,他都完美的错过了…… 说他时运不好也罢,说的没把人做明白也好,反正结局就是这么个结局了。 听着刘破奴的回答,刘彻脸上的表情开始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恐怖…… 以前他只在刘破奴的身上察觉到了震惊,但今日他却感觉到了一丝恐怖的气息。 先帝已经准备好了封侯的诏书,可听闻李广接受了梁王的授印,于是便生气的撤回了封侯的诏书,这是李广最接近封侯的一次。 上一次出征匈奴的时候,李广已经六十岁了,刘彻本不欲让他出征,可念在李广这么多年为国效命的份上,加上李广苦苦的哀求,刘彻最终还是同意了。 并且在临行前特意交代了卫青,虽然没有明说,但上一次刘彻就是在给李广放水,让他绕点路,避开与匈奴主力的战斗,只需要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战场,扫个尾就能封侯了。 可是谁能想到李广竟然特娘的迷路了…… 他竟然几乎一字不差的将先帝和朕的一些心思都给猜了出来…… “你爹我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不争不抢,不贪图那些虚名……”刘彻将震惊默默的放在了内心深处,不在谈论关于李广的事情,同时也开始比以往更加认真的打量起了刘破奴。 “要不是你脚踏两只船,恐怕我还真就信了你这鬼话了……”刘破奴呵呵一笑。 好一个不争不抢,好一个不贪图虚名。 啥都不需要,你一门心思的坑我这是想干啥? “没有人能理解皇帝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战争,每当皇帝与太子见一次面,皇帝心中就会愈加坚定发动战争的想法,太子好文不喜武,皇帝意识到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彻底解决掉匈奴的隐患,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匈奴必然会死灰复燃。”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匈奴会比之前来的更加凶猛,而到了那个时候,享受了几十年和平的大汉,还能抗的住这种规模的进攻吗?” “太子太过于仁义了,久而久之,会让大汉失去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狼性,这场仗皇帝若是不硬着头皮打下去,将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汉匈恢复到汉初的局势……” “你不了解皇帝,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我了解他,我比谁都更加清楚,太子和大臣们每一次反对陛下出兵,陛下就如同心头上的肉被他们一刀刀的割下来一样疼痛,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满目疮痍,却看不到将来的残垣断壁!”刘彻情绪略显激动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些话他从未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说过,也不需要去多说。 因为他们不理解,他们看不到。 他们正深陷在自己所编织的那个美好世界当中不愿意走出来看一看。 刘破奴这小子不错,有眼光,有远见,有见解,有魄力,就是对朕的误解太深了。 就连刘彻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给刘破奴一种嗜杀的形象了呢? 但不管原因如何,刘彻觉得自己必须要尽快的扭转刘破奴心中对自己的这股不良形象了。 看着刘破奴一改常态的正经了起来,刘彻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起码证明了有效果。 既然有效果,那就好办的多了。 刘彻脸上依旧一副沉闷的表情,叹气道:“哎,最近每次看到皇帝训斥太子我就在想,如果你是皇帝的儿子,或许他就不用刚烈了……” 刘破奴正经并不是因为糟老头子的话感动了他,虽然也有那么一丢丢的感动。 但是儿子不争气,不跟自己一心,那也不是我刘破奴的罪过不是? 刘破奴在想一件事情,汉武帝后期的昏庸,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不过还没等刘破奴想明白,便听到糟老头子扔来了一颗重磅炸弹,不由吓的连连摇头道:“糟老头子你脑子糊涂了吧?这种作死的话你都敢说?” “我只是想一想而已……”刘彻认真的看着刘破奴。 “想都不要想,除非把皇位禅让给我,不然我永远都是一副王八蛋的姿态……” 第三十一章:又让这小子给糊弄了 刘破奴以玩笑的形式说了一句刘彻最感兴趣的话。 禅让? 没那个计划! 但也并非完全不能考虑。 前面的话说到一半就突然不说了,刘彻心中憋的简直比xx一半就停下来还难受。 中间之所以说那么多,东拉西扯的,最终的目的不还是为了把话题重新扯回来嘛! 其实刘彻也挺好奇的,为什么刘破奴会有这种想法。 而刘彻也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做玩笑一样来看待,他总觉得这小子好像是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其实皇帝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刘彻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不慌不忙的朝着刘破奴说道。 “啥玩意儿?”刘破奴忽然懵逼了。 不应该啊…… 史记可没记过这件事情,汉书也同样没有,就连民间野史都没有提过一个字。 所以,这怎么可能? “糟老头子你又想骗我呢?”刘破奴一脸鄙视的看着刘彻,接着说道:“但凡你把算计我的心思放在皇帝身上点,现在也不至于混成这幅模样了……” “什么叫算计你?什么叫混成这副模样?混成这副模样又怎么了?你爹我能把你从廷尉手中捞出来,也能让皇帝赦免罗兵的罪行,大汉现在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的?”刘彻气呼呼的吹着胡须,若不是自己有一颗大心脏,可真跟刘破奴这小子交谈不来。 实在是太能气人了,而且还总是变着花样的气人。 朕要不是你亲爹,就凭你这两天三气的尿性,恐怕早就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了! “行!行!行!你混的好,大汉就你混的最好,给你点个赞……”刘破奴极其敷衍的回应着。 这糟老头子怕不是魔怔了,一门心思的想要钻进去。 刘破奴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可现在看来效果真的很差劲儿。 既然拦不住,那索性就不拦了,你爱干啥干啥去,别把我牵扯进来就行了。 “皇帝私下里曾经说过,若太子能让他放心,便是提前让位给他也愿意!”刘彻很想在收拾刘破奴一顿,但认真的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这铺垫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就要上菜了,刘彻可不舍得就这么毁了一桌好菜。 这货掌控交谈的能力朕是见识过了,真要是敢再去教训他,恐怕今日这话题又要聊不成了。 至于收拾,早晚都要收拾他的,这笔账就先记着吧…… 虽然嘴上一点亏也不肯吃,但实际上刘破奴已经在这一场的争斗中败下了阵。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反正我是不会去皇帝身边的。 “你的目的是要让太子能顺利的登基,而不是让皇帝禅让皇位,难道你没听出来皇帝那意思是在感叹太子不能满足自己的期望吗?”刘破奴瞥了眼刘彻。 得亏这年头没有学历这么一说,不然真的好好怀疑一下这糟老头子的学历到底是不是假的了。 竟然连一个最基本的话术都听不明白,还好意思吹自己有多牛逼呢? “所以啊,看开点,把眼光放长远点,皇帝要讨好,太子也要好好的调教……”刘破奴一副大意凌然的模样说道。 “你这不也是脚踏两只船?”听着刘破奴的话,刘彻瞬间惊呆了。 刚还说朕嫌死的太慢脚踏两只船呢,结果转眼你就跟朕玩这一手? 合着你能玩的招数,朕就不能玩是吧? 瞧不起谁呢这是? “这怎么叫脚踏两只船呢?”刘破奴呵呵一笑,暗道古人的思维还真是搞不明白。 说他笨吧,可总是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把他的聪明展现出来。 可你说他聪明吧,连汉字文化博大精深这个概念都玩不明白,好像也没聪明到哪去。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先积攒实力,恢复农业和人口经济之后才能放开了打,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让皇帝和太子都明白这个道理,并且接受这个道理。” “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矛盾说白了就是意识形态的冲突,人家父子俩再怎么闹矛盾那也是亲父子,有血缘关系的。” “劝你别参与你又不听,非要头铁的去掺和皇帝的家事儿,那你就从这个角度分别去说服他们两个,若是能让他们两个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那眼前的问题不就短暂的解决了吗?” 刘彻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好像也是个办法…… 自己对太子最不满意的地方,不正是在于太子满口仁义,不顾大局的反对战争吗? 如果真能说服太子,朕好像还真会挺高兴的。 但是…… 刘彻心中有些担忧的看着刘破奴,虽然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教育,但目前刘破奴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潜力是要远超太子的。 将两者相互比较,太子唯一的优势也就是他那太子的身份了。 刘彻有些犹豫,但最终的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决定做一回刘破奴口中的那个坏的很的糟老头子。 嗯,朕不是真的坏,而是你老这么骂朕,朕要是不配合一下你就显的有些不接地气了不是? 主要是朕也不想让你尴尬,从今往后,你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随意骂了! “皇帝那边我有把握说服,倒是太子那边我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刘彻眼神中略带一些内疚的看着刘破奴,终究还是狠心道:“回去之后我会先说服皇帝,然后让太子来找你,开导太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就不能自己来?”刘破奴满脸的无语。 手把手的教都还不行? 非要把我往火坑里推不是? 要不是看你是我爹,我早就一拳教你做人了,没你这么不要脸的! “我年纪大了,按照我的说教方式,太子不太可能会接受,反倒你与太子年纪相仿,应当能聊的来,你要明白爹的一番苦衷啊……”刘彻摆出一副慈父的姿态看着刘破奴。 似乎是在说干好了这件事情,你心中的担忧不就没有了吗? 到时候等太子登基,你这怎么着也算是个从龙之功吧? 将来那好处还能少的了你的? 以刘彻的演技,刘破奴还真的就看不出来他是演的。 反正心中对于这糟老头子是挺无语的,也看出来刘彻死活是要把自己给拉下水的。 刘破奴满脸无语,毫不掩饰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让我来干可以,不过话先说到前面,干的好干的坏都跟我没关系,就是把太子给搞哭了,也跟我没任何关系,只要你不怕牵连到你,那就随意吧……” 刘破奴的回复让刘彻心中猛的松了口气,当即保证道:“这话我会告诉皇帝的,他若是同意那就让太子过来,若是不同意,太子也就不用来了……” 让这小子干点事儿还真是不容易啊! 等等…… 朕不是想问他禅让的事情吗? 朕想超越秦始皇啊! 怎么又让这小子给糊弄过去了…… 第三十二章:最后一次机会 刘彻在回城的路上想了很多,最终还是认为自己有些急躁了。 刘破奴是自己的儿子不假,可毕竟才相认不足两个月,尽管刘破奴表现出了太多太多让他惊讶的东西。 但刘彻心中比谁都清楚,太子终究不是个废物,他只是太过于仁义了。 若是太平盛世,太子一定是一位守成好君主。 可是现在,这世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太平。 但是当那个疯狂的想法出现了之后,刘彻便很难在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了。 在刘破奴看来,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是在逼他,都是再给他挖坑。 可是刘彻心中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是在验证他的能力,也是在为他铺路搭桥。 刘彻虽然对太子刘据有所不满,但此时也还远远没有达到爆发的边缘,还属于可忍,可调教的阶段。 但是在刘破奴出现了以后,刘彻的耐心却正在迅速的消散。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眼光…… 见解…… 处事手段…… 刘破奴竟然全部完胜太子…… “让太子去未央宫等着朕!”刘彻朝着车窗外嘱咐了句。 一骑迅速脱离队伍,加快了速度的朝着长安城内奔去。 …… 未央宫! 当刘彻回到皇宫的时候,太子刘据已经在这里等候着了。 看着年龄仅仅之比刘破奴大了一岁的太子刘据,刘彻心中却是暗暗的摇起了头。 有太子那股味了,但味道却又太过于浓重了一些。 “听说你对朕捐爵这件事情有看法?”父子见面,刘彻便直接板起了脸问道。 相比较而言,他还是更喜欢刘破奴那种近乎无赖般的性子,别的不说,单单只是让人待在一起就觉得舒服,心情畅快。 这是跟太子刘据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会体会到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刘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 “父皇,儿臣并非是反对父皇的决定,只是觉得这个决定有些不太全面。”刘据倒是没有震惊,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你倒是说一说,看朕忽略了哪些方面!”刘彻依旧板着脸问道。 核心思路在那摆着呢,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万变不离其宗。 对于太子的答复,他心中基本上已经有了答案。 “父皇是大汉万民的皇帝,而非只是权贵的皇帝,捐爵一事虽因朝廷缺粮,但儿臣认为朝廷不应将标准定的那么高,应该考虑百姓的实际情况来降低一些标准,让所有有心的百姓都能够获得爵位,如此,他们会感激父皇,感激朝廷的……”刘据如实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皇帝就是要为万民考虑的。 之前打仗消耗了那么多,百姓已经很疲惫了,所以朝廷应该想尽办法让百姓加快恢复。 本来他是没有想到捐爵这件事情的,但既然皇帝搞了出来,他也就顺藤摸瓜的想了下这件事情。 越想越觉得靠谱,越想越觉得有戏。 爵位难得,即便是最低级的爵位也要在战场上去获得。 大赦天下只能让犯罪的人感恩戴德,但降低标准,让百姓可以轻易的获得爵位,这才会获得整个天下的感激,这样才能让大汉的江山更加稳定。 ‘啪……’ 刘彻重重的拍在身前的几案上,即使右手生疼,却也抵不住他心头的疼痛。 尽管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当他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觉得失望透顶。 “百姓家中哪有余粮来捐爵?你干脆让朕直接下令给所有人封爵算了,那样更省事儿,更干脆,岂不比要他们出粮更好?”刘彻一双凌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刘据,心中愈发的感到不满。 刘彻生气的时候不少,失态的时候也不少。 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失态,却是从未出现过的。 刘据浑身猛的哆嗦着,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连忙解释道:“父皇,那样会让百姓产生不劳而获的想法,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你以为你的仁义可以治理这个天下?你以为你的仁义能够感动所有人?你所信任的人,巴不得你活成他们想象的那样!你的仁义早晚会害死你,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刘彻恶狠狠的教训道。 连事情的本质都看不清楚就敢出来乱跳,也就因为你是太子。 若是随便换个官员,朕早就砍的他六亲不认了。 捐爵本来就是要把普通百姓隔绝事外的,那样将来砍起来的时候才不会伤及无辜。 若是按照太子的想法降低标准,让更多人获得爵位。 那将来动手的时候百姓一瞅,这皇帝是瞅准了他们这一批人下手的啊,这还了得? 太子的仁义只会为朝廷带来更大的隐患,尽管这是眼光的问题。 但若是太子真能看到那么远的事情,以他的性格,他还会这么做吗? “朕在城外遇见了一位有趣的年轻人,在他身上看到了许多,也学到了许多,你这几日到他那里转一转,好好的看一看,回来之后告诉朕你都看到了什么,又学到了什么!”刘彻懒的再跟刘据多谈,直接把他丢给刘破奴去解决。 若是连刘破奴这个鬼灵精都解决不了刘据的话,那这个太子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是,父皇,儿臣明日一大早就去!”刘据连连点头,尽管明日他还有事儿,但却没有任何的推脱。 在他的意识里,皇帝既是父亲又是君主,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必须要不遗余力的去听从他的安排。 看到儿子这么懂事,按理说身为父亲是应该高兴的,至少比起那些教训叛逆期儿子的父亲来说,有一个如此懂事的儿子还是挺让人羡慕的。 可刘彻却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刘据的乖巧,让刘彻觉得犹如一潭死水一般。 看到了现在,就形同于看到了明天,看到了后天,枯燥,无聊,没有任何的挑战。 他能数十年如一日,他能站在台阶上不下来,可想要再上一阶却又难如登天。 “他是私生子,他爹姓刘,是朕身边的密臣,有一族姐是你的妾室,关于家事少谈!”刘彻想到了刘破奴的不要脸属性,即便是自己都要小心应付,不然说不定啥时候一不留神就被他坑了,有些担心刘据会说漏嘴,于是特意交代道。 “儿臣谨记……”刘据连连点头,尽管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开口多问。 看着刘据渐渐消失的身影,刘彻身子也渐渐的定格在了那里。 若站在这里的是刘破奴,这时候他一定会骂一句糟老头子你就直说外面到底还有多少儿子吧? 直到许久以后,刘彻这才渐渐的缓过神来,口中低声喃喃道:“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第三十三章:被带歪的太子 城外的小庄园,依旧是那些破落的小屋子前。 趁着手下有几位木匠,刘破奴毫不客气的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打造了一座真正的沙发。 模样什么的是有了,海绵什么的就不用想了,依旧是拿着干草当海绵,效果不说,不硬就行了。 水车也造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在两个月内搞几个稍微大一些的就够了。 新犁目前是够用,至于能不能推广出去那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沤肥这玩意儿弄好之后扔在那里不用管,都是季节性的工作。 不像是好人的‘家僮’做完了试验之后,刘破奴一口气将他们分配去了烧砖烧瓦,同时让小骡子教他们种地。 但是种地这玩意儿单凭口说学习的速度是有限的,在这帮人掌握了操控新犁之后,任务也就短暂的停了下来。 地方虽然够破,但大家依旧忙碌的一片火热,除了刘破奴…… 穿越回来之后,刘破奴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太阳。 先前送给小骡子的兽皮物归原主,躺在新造的沙发上,身上盖着祖传兽皮,刘破奴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正在忙碌的众人,刘曲蹲在一旁,时不时的添柴加火的,小日子别提有多舒服了。 “要是有个女人就好了……”看着细心伺候的刘曲,刘破奴忍不住的嘀咕着。 刘曲再怎么用心,他也始终比不上一个女人。 毕竟暖饱思那个啥嘛,人之常情的事情! 就算是到现在,刘破奴也依旧不太适应汉朝的生活,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匮乏了,以至于自己每日除了晒太阳还是晒太阳。 这要是在后世,高低也要吃半个月泡面去会所里浪一圈不行。 但是现在…… 钱虽然有了,可没有会所给他浪啊…… 刘曲虽然听到了刘破奴的抱怨,但这话他不敢接。 虽然刘破奴很可怜,都快二十岁了还是个老光棍…… 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给安排了,可刘破奴若是娶妻,那能是一般的场面吗? 反正这事儿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情,等改日跟陛下提提这事儿得了。 庄子外一辆车辇缓缓的驶来,周围还跟着不少骑着战马的护卫。 “少主,太子来了……”大老远的,刘曲便瞅见了太子的车队。 刘破奴瞅了眼,啧啧嘴道:“瞅瞅人家太子的出行阵仗,看来糟老头子还得在努力努力啊……” 刘曲嘴角微微抽搐着,陛下要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太子这点阵仗算个啥?该努力的是你才对…… 这说到了努力嘛…… 刘破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脚步飞快的朝着太子的车队跑去。 一边跑着还一边回头朝着刘曲嚷嚷着:“刘伯快点,得在太子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我……”刘曲满脸懵逼的看着慌慌张张的刘破奴,难以相信这竟然会是刘破奴干出来的事儿? 接触也有一个多月了,他就没见过刘破奴这么想讨好一个人的。 就是皇帝来了,刘破奴也绝对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等着皇帝过来,刘曲有些百思不得其姐,这怎么就乱了套呢? 刘曲想不明白是正常的,糟老头子那边又劝不动,天坑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扔,注定要被牵连下水的刘破奴还能咋办? 当然是拼命的补锅啊…… 作为对自己小命最大威胁的刘据,刘破奴当然不敢大意,必须得给他伺候明白了才行。 “小民刘破奴,恭候太子殿下多时……”迎着太子刘据的车队,刘破奴便是大声的恭迎道。 在他看来,要想改变太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为此刘破奴甚至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整个计划分为三步走! 第一步,先获得刘据的好感,起码让他对自己在某个方面产生认同感。 第二步,带他见识一下不该见识的东西,引起他的好奇心。 第三步,鸣金收兵…… 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待车辇停稳之后,太子刘据便从车厢中走了下来。 打量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有趣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据奉父皇之命,未曾先行送上拜帖,若有叨扰,还望先生莫要见怪,若今日不适,据改日再来……”刘据彬彬有礼的朝着刘破奴‘请罪’道。 “不……不叨扰,一点也不叨扰……” 刘据恐怕是自己见过最有礼貌的太子吧? 好像自己也就见过这一位…… “如此甚好,据为先生准备了些许薄礼,还望先生莫要嫌弃……”刘据继续说着,同时示意手下将他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刘据,这特娘的给自己整不会了啊…… 你是太子好不? 你是未来的皇帝好不? 有礼貌是应该的,但是你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人不能太有礼貌,太有礼貌的话是会被欺负的? “不嫌弃,不嫌弃,只要太子殿下您别嫌弃小民这穷酸地方就行了!”刘破奴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随后朝着刘曲吩咐道:“刘伯,将殿下送来的这些吃食准备一下,今日好好犒劳一下大家,对了,别忘了告诉大家这是太子殿下赏赐他们的……” “是,少主……”刘曲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少主这怎么突然大变了模样呢?他从未见识过刘破奴如此卖力的去舔一个人。 少主? 刘据微微一愣,有些愕然的看向刘曲。 刘破奴他不认识,刘曲他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可是父皇身边的人啊,竟然叫刘破奴少主? 刘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日父皇为何会交代那些话了…… 震惊归震惊,但父皇特意交代了不能露馅,刘据也不敢多问什么,生怕惹怒了父皇。 “先生仁义,是据疏忽了……”刘据依旧彬彬有礼的先行认错,然后又朝着身旁的护卫吩咐道:“去在准备下吃食带来!” “不……不用……” “先生不贪恋财帛,将据带来的吃食赏赐于下人,此乃仁主,据最为钦佩仁义之士,还望先生莫要推辞!”刘据满脸诚恳的解释着,看不出任何做作的模样。 刘破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复了…… 虽然只是刚刚见面,但是刘破奴好像已经有些理解刘彻为什么会对太子不满了。 就太子这幅模样,恐怕不管把他爹换成谁,对他的不满都只能是越来越多。 而喜欢他的,恐怕也就只有教他的那些儒家老师了吧? 也不对啊,现在的儒家其实就是披着法家外皮的儒家,太子怎么就…… 卧槽…… 这帮人已经把太子带歪成这样了? 第三十四章:太子已经学傻了 刘破奴想过太子会是什么样子,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姿态。 先前计划好的,现在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眼前的太子给人一种他不是太子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 一位得到了真传的儒家圣子? 讲文明,讲礼仪是没错,但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度,而且还要根据不同的身份和地位来进行不同程度的调整。 这世上就没有一种方法是可以一招鲜吃遍天的! 陪着刘据往回走的同时,刘破奴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新的方案。 首先要排除刘据能力不足这个问题,因为刘彻始终对他寄予厚望,不管再怎么愤怒,刘彻始终没有表示要换储君的想法。 不管是不是因为其他几个儿子还不如太子刘据靠谱,但起码从这个角度证明了刘据本身是有能力的。 刘彻是绝对不可能选择容忍一个草包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那么久的! 现在的刘据太过于注重礼仪,为人太过于谦虚,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会先想到这是自己的过错。 他这种人设在基层无疑是很受欢迎的,但是在官场那帮人精面前,那就是活生生的蠢了…… 至于刘据是真蠢还是假蠢,这个刘破奴暂时还无法判断。 但可以肯定的是,刘破奴的确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殿下您请坐,这是我特意让人打造出来的,这种天气躺在上面,再盖着这幅兽皮简直舒服极了……”刘破奴笑呵呵的将刘据迎在自己的沙发上,还顺手将自己的祖传兽皮盖在了刘据的身上。 “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呀……”刘据眉头微皱连连好声拒绝道。 那兽皮脏的都被磨的锃光发亮了,还有股微微的怪味儿,刘据虽然并不在乎自己的身段,但终究皇室出身,爱干净这种小毛病也还是有一些的。 但自己毕生所学的知识告诉他,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他的本意是为了自己着想,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喜好而已…… 尽管一个劲儿的拒绝,可刘据还是搞不过刘破奴,再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还是有些力气的。 强硬的将兽皮盖在刘据身上,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殿下您稍等,小臣去为殿下准备些好东西!” “哎……”看着热情好客的刘破奴,刘据张了张嘴,可哪还有刘破奴的身影。 …… 屋子中,刘破奴从一只密封的陶土罐内取了一些茶叶出来。 汉朝的茶叶就是生茶,新鲜采摘下来的直接放入模具中用重物压榨,等其自然干透之后就成了茶饼。 用的时候就扣下来一些,先搞一些动物油脂润润锅,葱姜什么下去爆香,然后一股脑的把你能想到的东西都放进去,煮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这玩意儿刘破奴是接受不了,所以让刘伯搞了些新鲜的茶叶回来自己炒制了一些。 水平虽然不高,味道也很难把控,但起码要比这一锅大杂烩好喝一些。 “刘伯,太子一直是这样的吗?”刘破奴一边准备着茶叶,一边朝着刘伯低声问道。 “是这样的,人人都说太子是位好太子……”刘曲肯定的点着头。 “太子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吗?”刘破奴微微皱眉,又解释道:“或者说太子有没有过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经历?” “这个……”刘曲显的有些为难了。 说吧? 这算不算妄议太子了? 不说? 陛下让刘破奴来给太子上课呢,自己若是瞒着,刘破奴啥也不知道这还怎么对症下药? 刘曲并没有纠结太久,当即咬牙道:“太子为人有些耿直,却也恩怨分明,常将道不同不相为谋挂在嘴边,即便是得罪了他,最多也就是不再与其交往而已!” 真特娘是个极品…… 刘破奴心中暗暗的嘀咕着,傻了,太子已经完全学傻了…… …… 刘破奴已经试验过了,汉朝人几乎都喝不惯自己炒出来的茶,刘伯就说过味道太淡了,喝着还不如喝水呢。 糟老头子更是直言自己糟蹋好东西,以后要想折腾就让刘破奴自己玩去,别让他看见就行了,不然会忍不住揍人的。 但是在太子刘据的身上,刘破奴却看到了另外一副姿态。 从表情上来看,刘据同样不喜欢自己泡出来的茶叶,但极好的修养让他不能轻易的释放出来,所以即便是不喜欢,刘据也还是强行装作自己能接受的样子。 “先生,不知那是何物?为何要让他一直匀速的转动?想必应该费了不少力气吧?”刘据指着远处的水车问道。 他并没有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但是刘破奴实在是太热情了,刚来就把自己按在了这里。 虽然兽皮有些味道,有些不太适应,但的确挺舒服,也挺暖和的。 客随主便,可主人家一直不变,刘据也就只能没话找话了。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刘破奴给自己的感觉并不好。 刘据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说刘破奴是个有意思的人? 难道就因为他的滑头滑脑? 还是说因为他是父皇的私生子? 难道父皇是为了让自己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先提前认一认这个流落在外的兄弟? 如果不是父皇特意交代不准透漏的太多,刘据还真想以兄长的身份好好的跟刘破奴谈谈心,好好的履行以下兄长的责任呢…… “殿下说那个水车啊?”刘破奴脸上依旧充斥着笑容。 方案他已经想好了,调教太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自己觉得刘据是个好人,刘曲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那么自己首先就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坏人的形象,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思想对立者的形象,起码先要试探一下刘据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若是连这个问题都搞不清楚的话,后面的计划也就没办法实施了。 “这不是那不要脸的糟老头子给了我两千亩地嘛,虽然这是好事儿,但耕地其实也是件挺麻烦的事情,我这个人又有点懒,所以就让人造了这个水车,不需要人力来操作,等需要灌溉的时候就直接通过水车把河中的水引上来,让水自己在地里面流就行了……” “你这……”刘据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破奴,脸色有些难看的接着说道:“灌溉季节到处都缺少水源,你占用了如此多的水源,又让下游百姓如何用水呢?” 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刘据! 啥玩意儿? 你不感叹水车的牛逼,竟然问我让下游怎么用水? 这是什么神仙脑回路? “再者你这耕种方法从未有人用过,未必就是可行的,耕种靠的是勤劳,投机取巧是万万使不得的,那样也会引起下游百姓不满,时间若是久了,必然会引发冲突的……”刘据深吸了口气,以父皇的脾气,刘破奴若是不改掉懒惰这个臭毛病,估计这辈子也别想被皇室承认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兄弟,刘据有些不忍看着他犯错,这才耐心的劝解着。 “行不行是我的事儿,反正我又饿不着,他们没水那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有本事到上游把我的水给劫走,我绝对不找他们麻烦……”刘破奴一脸无所谓的姿态回应道。 第三十五章:你是一位好兄长 “少主,你是不是玩大了?” 看着太子的车队快速离开的背影,刘曲有些担忧的说着。 “这才是我要的效果呢!”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他也没有想到,讲礼貌的太子竟然这么不经玩。 地怎么种那可不就是我自己的事儿吗? 我只要保证我不饿死,有足够的粮食上缴朝廷不就行了吗? 下游百姓? 关我鸟事儿? 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的事情,况且我也保证了绝对不找他们麻烦。 咋滴,合着非要我也去帮他们种地不成? 就因为这一句话太子就起身告辞了? 虽然刘据也还是在庄园里面逛了一圈,可也仅仅只是形式化的逛一圈而已。 反正刘破奴也不着急,给他看再多的东西也没什么卵用,还是先等刘据把水车的事情给想明白了再说吧。 “刘伯,派人去糟老头子那里走一趟,让他多关注一下太子这几天的反应,着重关注一下太子有没有说我的坏话!”刘破奴不慌不忙的吩咐着。 “是,少主!”刘曲满脸不解的点头答应着。 太子本来就是性子耿直的人,他能耐心劝说你这才是正常的套路,前面一味的讨好,后面又毫不客气的怼他,不矛盾吗? 对于刘破奴的操作,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直接把东西拿出来,给太子讲清楚不行吗? 为啥就非要剑走偏锋呢? 刘破奴倒也并非剑走偏锋,他只是为了验证一下太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如果是真傻,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接下来还是要把心思放在糟老头子身上才是,也懒的在太子身上耗费太多的精力,如果实在劝不动,那就自己趁早准备跑路。 如果是假傻,那还可以赌一把试试。 最让刘破奴搞不明白的是,前有扶苏这个前车之鉴,皇帝咋就能那么放心的把刘据交给儒家那帮子人来培养呢? 不是说儒家的不好,而是每一个学说都有他自己的弱点,每一个人也都有他自己的弱点。 现在的刘破奴也搞不懂到底什么才是儒家思想,因为他在后世接受的那些是不知道变化了多少次的东西了。 反正在刘破奴看来,儒家思想是统治武器,法家思想是治国武器,杂家是发展维稳的武器,纵横家则是对外扩张的武器。 独尊儒术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身为太子,身为储君,他不能只学儒术。 很显然,刘据就是一个被儒家严重带偏的储君。 对于刘破奴来说,如果看不到把刘据带回到正路上的希望,那么后面的努力也就不需要再去付出了,因为没用。 就算能够把刘据扶上位,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也依旧会被儒家给忽悠死的。 …… 未央宫! 接到刘破奴传话之后,刘彻直到夜晚即将降临这才让人去将刘据叫了过来。 今日发生在城外的事情刘彻已经全都知道了,甚至是连每一个小细节他都认真的听了一遍。 刘彻倒是没想到刘破奴会这么干,主要是这个方法太过于惊艳了,就连刘彻自己都没有想到。 仔细的回味着刘破奴每一个决定的用意,刘彻不由得更加郁闷了,尽管他早就知道这小子在藏拙,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郁闷。 看着规规整整站在面前的太子,刘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今日有何体会?” 刘据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今天体会当然是有,而且还不浅,但却有好有坏,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屑于去说的,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但你也别想让我帮你。 但刘破奴不同,他是自己的兄弟,虽然还没有入皇籍,但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入不了皇籍,不管别人怎么说,刘据是会觉得很内疚的。 “父皇,今日儿臣在城外见到了水车,此乃农业重器,若是妥当利用,可解决灌溉的效率问题,有利于提高来年的粮食产量……”刘据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想法。 虽然是从未见过面的兄弟,但血浓于水,因为个人感触就贬低刘破奴,这件事情他做不出来。 “还有呢?”当听到刘据这番回答的时候,刘彻的心就已经瞬间跌入了冰窟,但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表情继续问着。 表情虽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刘彻的眼神却出现了微微的变化。 似乎是在提醒刘据,不要替他隐瞒,不要把他当做你的兄弟来看待! 骂他,让朕将他流放,让朕杀了他,再不济骂他两句也好…… “父皇,今日儿臣看到水车之后便欣喜过望,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推广水车上面,没有来得及观察更多……”刘据内心坚定的回复道。 “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奖赏他?”刘彻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笑容的看向刘据。 “儿臣觉得当重赏以安天下……” “朕打算让宗正来办这件事儿,你觉得当以如何?”刘彻缓缓的说着。 刘据并没有感到意外,皇帝既然让自己去,那就说明没有瞒着自己的想法,不让自己告诉刘破奴,那是还没决定该怎么安置他。 现在刘破奴搞出了水车这种农业利器,于公于私都是要重赏的。 让宗正将他录入皇家宗谱,这也是应该的,但这并不能算作是奖励,这是刘破奴应该得到的。 刘据并不傻,他知道皇帝问的是该怎么给刘破奴封地。 刘破奴已经快二十岁了,皇子们到了这个年龄基本上也都封王差不多十年了,马上就到了要去封地的年龄了。 这时候的王虽然没有什么等级区分,但却有贫富之分…… 皇帝若是喜欢这个儿子,那就把他封去一个富饶,民风淳朴一些的地方。 若是不喜欢,就封他去一个贫困,民风彪悍,甚至是南方的密林,西边的敦煌这样的地方。 看着正在思考的刘据,刘彻倒也没有催促,尽管见面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给刘据下了两次死刑,但是现在,刘彻还是想再给刘据一次机会,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父皇,儿臣觉得可以将他封回原籍,并多封几县给他作为奖励……”刘据想了很久,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不错的去处。 刘破奴与其他皇子不一样,他是在民间长大的,刘据也下意识的认为刘据应该是在他母亲家长大的,所以将刘破奴封回原籍应该算是最好的奖赏了。 刘彻心中忽然有股说不上来的苦涩,你不舍的说他坏话朕也就不计较了。 可刘破奴已经在你面前展示出了无赖的姿态,你不将他封去一个偏远,人口少的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还将他封回原籍? 看着刘据轻描淡写的挥霍着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刘彻瞬间觉得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 以前,朕没的选,也懒的选! 现在,朕有的选,还是更好的选择! 刘彻的脸上渐渐的多了一丝父亲的慈祥,你拿着你的皇位换了你只见了一面的兄弟的性命,你知道吗? “你是一位好兄长……” 第三十六章:挖坑专业户 望着刘据渐渐消失的身影,刘彻整个人忽然如同苍老了十岁似的。 刘彻心中对于刘据的期望始终没有消散,甚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也都一并给了他。 为了避免自己争储的经历在刘据身上重蹈覆辙,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刘彻便直接确定了刘据的太子身份。 为了让他安心,为了让天下少一些猜测,刘彻已经尽可能的疏远其他皇子了。 即便是遇上喜欢的皇子,刘彻也从不让他们去干与太子有冲突的事情。 从根本上,他更是彻底杜绝了每一个皇子想要争储的想法,自始至终,刘彻都在给皇子们灌输一个概念,你是一个皇子,你只是一个皇子。 刘荣的死对刘彻有很大的震撼,刘彻不希望刘荣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在刘据身上。 但是现在,刘彻却要亲手打碎自己编织的规则。 “刘据若为皇帝,其他皇子必能安享天年,可若是再来个梁王……”刘彻忽然停顿了下来,心中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以前是没的选,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更好的选择。 刘据会是个好皇帝,会是个好兄长,可他注定只能平庸的渡过一生。 他会让大汉的仓库再次出现堆积如山的画面,他同样也能让匈奴再次兵临城下…… 刘彻抬头望着城外庄子所在的方向,独自喃喃道:“希望这一次朕的选择是对的吧……” …… 元封五年,初!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逝,对于刘破奴来说,又是没有见到糟老头子的一个月。 当然,糟老头子家大业大的也能理解,毕竟自己只是一个私生子。 家庭,地位什么的刘破奴已经不怎么奢望了,又不是自己的原生家庭,加入了又能如何? 豪门大户虽然有豪门大户的好处,可生活在里面的人真的就幸福吗? 自己虽然在城外这座小庄子,但日子过的倒也舒坦,吃穿不缺,还没有人管,手下有着几十个可以随意使唤的人,这日子已经足够刘破奴美的了。 嗯,刘破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其容易被满足的人…… “哟,稀客呀!”瞅见刘彻缓缓的走来,刘破奴依旧躺在沙发上阴阳怪气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当面说人家是你的小乖乖,结果呢? 拍拍屁股一走就是一个月,而且还是连续性的这么搞。 你自己拍着胸口好好问问你自己,这不是大浪蹄子是什么? “少阴阳怪气的,真当老子这一个月闲的没事干?”刘彻没好气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有点硬…… 瞅了眼舒舒服服躺在那里的刘破奴,不由得伸脚踢了踢刘破奴的脚,道:“起来,给老子让个位置!” “那不是有吗?”刘破奴瞥了眼刘彻,身体却丝毫未动。 “你是让还是不让?”刘彻看了眼已经瘪下去的沙发,气呼呼的看着刘破奴。 “呵呵,跟儿子抢东西,你这样的爹我还是头一次见……”刘破奴极不情愿的起身,阴阳怪气的讽刺着。 任凭刘破奴怎么说,刘彻也不生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刘破奴先前坐的沙发上。 虽然也没软到哪去,但起码比起刚才那个好的太多了。 反观刘破奴,坐在沙发上也瞬间失去了躺下的欲望了,填充物是稻草,这玩意儿也就刚开始的时候还行,躺个几次就失去了弹性。 工匠们这几天都在忙着整理水车,打造一些农具什么的,根本就没工夫来修理沙发,加上也不是太急,刘破奴也就让他们先紧着正事儿去干了。 “糟老头子,咱们打个商量,我投降,我也不让你跟着跑路了,你帮我安排一下行不?”两人坐定之后,刘破奴开始认真的说着。 “嗯?”刘彻满脸疑惑的看向刘破奴,暗道这小子又有什么坏心思? “太子是个好人,但性子却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兴趣调教一下,现在……”刘破奴满脸无语的摇着头。 太子后来也来过几次,尽管已经从糟老头子那边得到了回应,但他还是想在努力一下,万一能抢救回来呢? 让他看了曲辕犁之后,太子竟然说太贵了,让百姓分期付款那是压榨,还不如直接让朝廷降低售价呢,或者干脆免费发放给他们。 还说什么朝廷要让利于民,只有这样当朝廷困难的时候,百姓才会自愿的站在朝廷这边。 刘据要不是太子的话,刘破奴非得给他点个天灯让他看看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先不说太子,接下来你可能也没什么时间来操心这件事情了。”刘彻摇了摇头,太子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而且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接下来怎么做已经无关紧要了,继续说道:“皇帝那边我已经说服了,但皇帝还是有些顾虑,我觉得你小子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就替你主动请缨,把这件事情替你给接了下来……” “啥?”刘破奴眉头紧跳,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本来就不高涨的情绪瞬间再次跌入谷底。 “打造新犁的事情,皇帝已经同意让你来操办这件事情了,接下来会有一些官员过来配合你,怎么操作那是你的事情,你不需要向皇帝随时汇报,皇帝也不会问,但有几点要求……”刘彻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 “糟老头子,能把你的神通收了吗?”刘破奴近乎崩溃的看着刘彻:“你要是发现我不是你亲儿子,那你直说啊,我走还不行吗?前一个坑还没填上呢,你这又给我挖个坑?”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小子的本事老子还能不清楚吗?把你算计老子的精力放一些在这件事情上,那就是稳赢的局面……”刘彻直接忽略了刘破奴的抱怨,乐呵呵的说着。 解释? 不存在的…… 真当换个储君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旦这个口子打开了,就凭你刘破奴一个私生子的身份,能抗的住其他几个皇子的进攻? 恐怕那几个兔崽子都还没上阵呢,你就被他身边的人给撕碎了。 也就你爹我才能这么大度,一边被你骂着还一边心甘情愿的为你铺路,若是换个人,恐怕早就把你给活生生打死了。 哼,不知好歹的玩意儿…… “第一,朝廷要赚到钱,第二,百姓不能有所不满,第三,农具不能流落出去,第四……” “你杀了我吧……”刘破奴双手一摊,直接打断了刘彻的话。 霸王硬上弓不说,你特么还这么多要求? 真当我是生产队的驴啊,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 面对着刘破奴的强烈反抗,刘彻却呵呵一笑,同样双手一摊道:“反正我已经跟陛下说好了,你若是不去的话,那就是欺君了……” 第三十七章:得给皇帝安排舒服 刘破奴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那天待在家里面晒太阳他不香吗? 啥时候去找活不行,非得那天去? 平日里嘴吧管的那么严,那天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现在倒是好,物质是不缺了,可刘破奴真的一点也不快乐。 或许只有在看不见这糟老头子的时候才会体会到有钱人的快乐吧…… 任谁积攒了一个月的好心情,在这一天就被突然毁灭都不会高兴的。 “对了,你刚才说让我帮你安排什么来着?”看着闷闷不乐的刘破奴,刘彻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丝毫不带掩饰的那种。 小子,是你让朕改变了主意,这困难岂能让朕一个人去面对? 你想的美! 再说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将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安排个屁啊还……”刘破奴没好气的骂道。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安排呢?”刘彻呵呵笑着,轻飘飘的看着刘破奴接着说道:“最近你爹我可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只要是我提出的建议,皇帝多半是不会拒绝的……” “当真?”刘破奴忽然愣了下。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脱身的绝佳方法…… “那还能有假?” “糟老头子,这农业上的事情呢,其实他是分地域的你知道吧?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发现每一个地区的耕种方式虽然大多相同,但细节上却有很多的不同,所以我原本的计划是等今年收成出来以后,先在关中和关东等地推广,然后带人北上,在哪里搞一片田好好研究一下,大概三五年就能有结果了,到时北方就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来耕种,然后我再去南边……”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反正他的计划就是逃离长安。 哪怕皇帝知道我跟你这个糟老头子有关系,可我一直都在忙着农业的研究,根本没工夫去掺和那些事情。 当然,晚年时期的汉武帝有多暴躁刘破奴从史书上也是了解了一些的。 所以在刘破奴的计划中被分为了无数个五年计划,第一年只管找地,随便种种了事,第二年稍微变化一些,不论成功与失败,反正实验性质的东西,谁又敢保证能一直成功呢? 第三年的时候就适当的搞一些技术出来,往后一直按照这个流程走下去,大环境好的时候就放羊,大环境不好就赶紧拿技术来保命。 皇帝就算再怎么暴躁,关键时刻也能想明白这些技术是有多重要的。 哪怕只是让皇帝决定暂时不杀自己,等事情过了以后,皇帝的气消了,自己还真有可能就保住了这条小命。 反正就是一个原则,朝廷的事情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刘破奴给自己打造的是一个神农的人设,事实上他已经后悔了,不该一口气拿出水车,沤肥和曲辕犁这三样东西的。 这要是到了后期,起码能保他十五年小命,熬也熬死汉武帝了…… “这个不行,关中和关东本就是产粮大户,只要解决了这两个地方的粮食产量,朝廷基本上就可以无忧无虑了,皇帝现在更关注的还是铁的问题。”刘彻稍稍用脑子想了下便明白了刘破奴的意思。 说一千到一万,你小子不还是想跑路吗? 朕就特么奇了怪了,朕到底怎么你了? 难道离朕远一些就能让你有安全感了吗?朕还就掰不过来你这个臭毛病了不是? 刘彻很清楚刘破奴的脾气,自己若是不把话给说死了,这小子保准能从鸡蛋上给你找个缝出来。 所以为了避免继续扯皮,刘彻淡定的说道:“要怪就怪你小子先前在我面前说的那么厉害,搞的让我在陛下面前说的比你还厉害,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干也得干了!” 刘破奴用力的挤了挤眼,我特么…… 合着前身那么能吹牛逼,根本的原因在你身上? 这老刘家的优秀基因还真是一丁点也都不舍得浪费啊。 刘破奴也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冤枉,好不容易想通了,结果还没一个月呢就被打回了现实。 刚刚又给自己找了个思路,结果还没实施呢就被这糟老头子把车门给焊死了。 汉武帝眼前的红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据说汉武帝让公孙贺当丞相的时候,吓的公孙贺双腿打颤,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请辞,结果愣是没有成功。 最终的事实证明公孙贺的请辞是正确的,因为不久的将来他就被满门抄斩了。 每每想起史书中记载的先例,刘破奴就忍不住的打颤。 糟老头子又不听劝,死活愣是要展现出自己的牛逼,万一哪天皇帝想不开了让你当丞相了咋办?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刘破奴奋力的开动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糟老头子这是铁定待在汉武帝的战车上不下来了,虽然他是自己的便宜老爹,但也不能拉着自己一起去送死啊。 要想不被牵连,那就只有拿出什么让皇帝忌惮的东西,或者让皇帝顾虑舍不得的东西…… 嗯? 刘破奴忽然眼前一亮,猛然一拍大腿。 有了…… 刘破奴认真的瞅了眼刘彻,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不然刘破奴是真的放心不下,说不定这糟老头子啥时候脑袋一抽就开始作死给自己挖个更大的坑。 “糟老头子,看在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有些话咱们还是说在前面比较好!” “什么话?”刘彻微微一笑,只要你接下来就行了,什么话随便说,尽情的说,我要听你的我就不是你爹! “皇帝生性奢侈,文景二帝积攒的钱财虽然战争消耗不少,但皇帝挥霍的却是更多,现在国库紧张,皇帝就连想修个宫殿都要去坑那些权贵,这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接下来农业这方面我就不怎么搞了,各地虽有不同,但方法大致都一样,全国推广就是了,就算增产达不到要求,就算一亩地只增产一成,放在全国那也不算少了。” “所以,接下来我会把重心放在皇帝身上,皇帝不是手头紧吗?那我就想办法帮皇帝赚钱,让他有更多的钱可以挥霍,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你就帮我请辞,让皇帝安排他的心腹去干这件事情……”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刘彻满脸疑惑的看向刘破奴,问道:“若能做的好好的,为何要请辞换人?这是何意?” “前面我跟你说的你又忘了?就算有了钱,大臣们也不会让皇帝随便乱花的,所以皇帝只会越来越暴躁,倒霉的大臣只会越来越多,人家比你还牛逼的都扛不住,你凭啥觉得你能抗住?” 刘破奴一脸嫌弃的白了眼刘彻,就这? 就这水平? 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脑袋里少根筋,竟然能这么看重你这个啥也不懂的糟老头子。 “到时候我给继任的挖个坑,等他上任以后是肯定干不好的,到时候你想办法让皇帝多换几个人,等他们全都搞不好的时候,那时候你再跟皇帝说让我带几个人接班,后面我随便操作一下,让这几个学个半吊子水平,差不多了我接着请辞……” “咱也给皇帝来上一个狡兔三窟,保证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么一折腾,我觉得皇帝应该也能明白,他要想不为钱财所发愁,就只能依靠我了,这样你在前面随便怎么作死,只要不是谋反,我觉得皇帝都应该不会管你的……” 刘彻感动的想要揍人:我特么谢谢你费那么多心思来算计朕…… 第三十八章:我能把国库装满 虽然很想揍人,但刘彻又不得不承认,刘破奴说的对。 朕若是能像文景二位先帝一样节省,现在大汉虽然也会紧张,但应该不至于国库见底。 可朕是皇帝,若是连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那还当这皇帝有啥意思? “你说我若是劝一劝皇帝,让他节俭一些会怎么样?”刘彻忽然灵机一动,一脸随意的说道。 “你这是在作死……”刘破奴浑身猛一哆嗦,被吓的险些尿了出来。 满脸幽怨的看着刘彻,暗道这糟老头子到底是咋回事儿? 到底还能不能让人消停几天了?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人家都是儿子坑老子,凭啥到了自己这里就反了过来?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喜欢作死的便宜老爹呢? “怎么能是作死呢,你爹可是一点也不糊涂呢!”刘彻笑眯眯的看向刘破奴,似乎猜到了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所以直接提前抢答。 刘彻虽然五十岁了,也算是步入老年行列了。 但从未真正体会过父子之间快乐的刘彻,此刻也是玩心大开。 看着刘破奴满脸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刘彻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赚钱这事儿可不怎么光彩,朝中必然会有人指指点点,到时候你身上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若是皇帝继续挥霍无度,你赚到的钱又没有达到预期目标,这个后果你想过吗?”玩归玩闹归闹,刘彻还是不会拿刘破奴的前途开玩笑的。 这事儿交给刘破奴来亲自操办,也是经过刘彻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对于根基…… 好吧,对于毫无根基的刘破奴来说,起步太高并非是一件好事儿。 所以他必须要跳出现有的圈子,在其他方面展现出自己强大的能力,在赢的一部分人信任的同时,也好好的修一下自己的地基。 虽然刘彻可以强硬的解决一切阻拦在刘破奴面前的障碍,但是将来以后呢? 虽然刘破奴的能力应该不至于混不下去,可这必然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这是刘彻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刘破奴目瞪狗呆的看着刘彻,显的有些意外。 这糟老头子竟然会为自己着想? 不行,我得好好的撸一撸…… 突然正经起来的糟老头子真的让人很不适应…… 想了半天刘破奴也没能猜到刘彻这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只能双手一摊,无奈道:“糟老头子,有什么坑你就直说吧,我能抗的住……” “……”刘彻一脸无语的看着刘破奴,道:“能不能别把人想的那么阴损?再说了,我啥时候坑过你?” “哎,你还是找个机会辞官回家养老吧,再这么下去的话,我真担心你会被夷族……”刘破奴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啥时候坑过我? 哪次见面你不坑我? 历史上能有几个李世民那样的皇帝愿意接受进谏的? 你又知道李世民心中曾经有过多少次要将魏征碎尸万段的想法吗? 再说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李世民是真心愿意接受劝谏的吧? 人家那是得位不正,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帮助自己树立一下人设逼格。 你面前的人是谁? 汉武帝! 是进入晚年的汉武帝! 刘破奴忽然意识到糟老头子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是极其危险的,自己必须要劝他尽早辞官,同时还要想办法改变他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就算不能完全改变,也要给他增加一些潜意识的影响,起码别出现原则性的错误就行。 “你以为皇帝大手大脚的花钱他很开心吗?” “你以为皇帝每天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他就很快乐吗?” 刘破奴一句一字的说着,心中暗暗嘀咕着,其实皇帝的开心和快乐你永远也体会不到…… 但有些话就算自己知道也不能乱说…… “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难道皇帝就看不出来吗?其实皇帝打一开始就知道这些问题,但他还是得大手大脚的花钱,还是得每天痛苦的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内心的痛苦让他不敢表达出来,那种明明很痛苦,却又只能表现出很快乐的模样,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到吗?”刘破奴巴拉巴拉的一番说教着。 至于有没有道理和通不通顺正不正确已经无所谓了,咱这叫政治正确,聪明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刘彻有些懵逼的看着刘破奴,谁跟你说朕很痛苦了?谁跟你说朕不快乐了? “文景二帝虽然给大汉留下了巨额的财富,但也同时为大汉留下了保守的思想,因为他知道,当一个国家抱着保守的思想去跟一个野蛮民族进行战争,那是不可能会成功的,皇帝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得不那么做的。” “马邑之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皇帝没办法快速有效的改变这种思想,所以只能舍身为国,将自己推出来迎接大汉子民的谩骂,以此来激发他们的愤怒和斗志,后面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虽然没有彻底打败匈奴,但边关隐患也基本上消除了。” “这个时候某些人骨子里那些保守的思想又安耐不住的出来作乱了,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你让皇帝停下来歇一歇?而且还不是战略性的缓冲,这皇帝能同意?” 刘破奴越说越感动,说的特么自己都快相信了。 “皇帝一个人在前面遮风挡雨吸收伤害,咱们不说能帮多大的忙,起码不能扯了皇帝的后腿啊……”说到激动之处,刘破奴的眼角甚至还隐隐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嗯,哭不出来,眼泪是一直盯着太阳强行流出来的。 “所以,接下来你非但不能劝皇帝节俭,反倒是遇见有人进谏的时候,你要站出来狠狠的怼他,同时大胆的进谏皇帝,让他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奢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这样会引起更多人的不满。” “但若是坚持下去,有可能会为国家和民族树立起一股信念!甚至以后在遥远的地方,其他国家在看到我们的时候,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指着我们说是汉军,而是面带恐惧,浑身颤抖的说上一句,是汉人!” 刘彻忽然愣在了那里,刘破奴的这一番话深深的打动了他。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说花钱的事情,而是最后一句,要让天下所有人都惧怕汉人,汉人…… 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出现在了刘彻的脑海中,无论他怎么挥舞,就是甩不掉这个想法。 “那你得赚多少钱才能填上这个窟窿?”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回归现实,刘彻眼神中依旧带着些许渴望的说着。 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道:“糟老头子,别忘了咱们玩的是什么?只要皇帝下一道诏令,这天下除了咱们能玩铁以外,其他人谁碰诛谁的族,多的不说,明年的今天,我能把国库给装满了你信吗?” 第三十九章:介绍的很好,去挖坑吧 刘破奴对于糟老头子是真的无语。 手里面握着铁资源这么一大块金砖,竟然说没把握补上皇帝的漏洞? 刘破奴的目标就是让曲辕犁走进千家万户,要让每一个家庭都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家的曲辕犁。 采用了全新工艺的曲辕犁,即便家中没有耕牛也无所谓,只需要将家中的老幼妇孺全部带到地里面,凭借着他们的力量就能拉动这款犁。 说的简单一些,现在的直辕犁是迎风尿,曲辕犁则是找了个最好的角度,利用上了动力学等先进技术打造出来的。 效率? 流水线秦朝都已经有了,只不过当时用于军工,秦朝灭亡的时候这套制度也随之消失。 这个对于刘破奴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需要大量的铁匠? 好像并不需要,直接制作模具一次成型,随便来点人学几天打磨就能干活了。 只要把效率搞起来了,成本自然也就低了,成本低了,利润不就上来了嘛…… 再说了,这韭菜已经用自己的实际经历告诉了世人,身为韭菜哪有只割一轮的?那并不是对韭菜的尊重,而是对他们的侮辱,必须要割到彻底长不出来才是最大的尊重! “一年就能把国库装满?”刘彻满脸质疑的看着刘破奴,随即打趣道:“那我要不要跟皇帝提一下趁早再建一座国库呢?” 刘破奴发现了一个道理,跟刘彻较劲儿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因为这糟老头子总是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方法来让你破防,那感觉就像是孩子得到了玩具舍不得放手似的。 习以为然的刘破奴瞥了眼刘彻,淡定的说道:“糟老头子,你信不信我带着人把你家抄了送去国库?” “呵呵,那你恐怕要多带点人了……”刘彻微微一笑,整个大汉都是朕的家,搬吧,尽情的搬…… 刘破奴宛若看智障一样的看着刘彻…… …… 翌日! 刘破奴依旧还是一副老样子,标准的三件套。 小屋前,沙发,兽皮,一碗茶……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 “少主,好像是陛下派的人来了……” 刘曲的一番话打断了刘破奴那随着春天乱飞的思绪。 此刻的刘破奴显的有些无精打采,毕竟那啥啥啥是人之常情的嘛,憋的太久了人的精神自然也就会出现问题。 自己都二十岁了,同龄人都已经是两个娃的爹了,自己呢? 竟然连个女人都还没碰过,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那不靠谱的糟老头子还真是不靠谱,这都俩月了,难道他就没发现自己身边却点啥? 不行,待会得找机会跟刘曲说一说这个事儿…… “下官王柳拜见上使!”一名中年官员眉头微皱的朝着刘破奴施礼道。 对于刘破奴的初见印象并不算好,若非这事儿是陛下亲自交代的,就凭刘破奴的这一番表现,今天高低也得给他上一课。 咱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人物,可在刘破奴这毛头小子面前,也还是有些底气的。 “把小骡子叫来!”刘破奴依旧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并没有起身相迎,随后朝着刘曲吩咐道。 眨眼间的功夫,一身泥土的小骡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很有规矩的站在了刘破奴的身后,狗腿子形象瞬间就立了起来。 “都介绍一下自己,着重说一说你们都是干啥的!”刘破奴淡定的看着眼前众人。 被刘彻派来的官员气呼呼的看着刘破奴那嚣张的模样,一个个的恨不能上前狠狠的揍他一番。 “我叫王柳,负责铁矿开采的!” “我叫牛犇,负责冶铁的……” “我叫李吉,负责打造铁器的……” 前面三位大佬很是潇洒的自我介绍着,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本以为皇帝能让他们来配合,对方怎么着也是个有点脸面的人物。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个二十上下的毛头小子,年纪轻轻的也就算了,可这小子还一点礼貌也不懂,不求你笑脸迎接,起码站起来接客这点规矩应该要懂的吧?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皇帝派来帮你的,若不是因为你有上使的身份,今天我要是跟你多说一句话我就倒立吃翔! 刘破奴的目光放在了最后一位身上,主要是时间间隔的太久了,这货有些打乱了三位大佬带起来的节奏。 “下……下官陈启,在池阳县就是个负责安排农具的……”陈启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 陈启来自于池阳县,只是一个小小的基层吏员,第一次参与到这么隆重的任务就让他懵逼了。 上层社会的大佬们原来都是这么玩的吗? 刚一见面就开启了战火? “介绍的很好,下次别在这么介绍了……”刘破奴懒洋洋象征性的鼓了鼓掌。 装逼并不是他的目的,达到自己的要求才是最终的目的。 有些东西看着挺复杂的,但是当你彻底的搞清楚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东西也就那回事儿。 皇帝派来的人是谁对于刘破奴来说无所谓,就算一个人也没派来,只要拿着皇帝的诏令,刘破奴照样能把这事儿给干出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什么的在汉代当然也有,但刘破奴手中可是有皇帝诏令的。 只要敢让他逮着跟自己做对的,直接把诏书拍在脸上,抗旨,就问你怕不怕? 而眼前这几位,似乎是想表达一下对自己的不满? 刘破奴淡定的挥了挥手,道:“安排他们去挖水渠先锻炼一下!” “你……”王柳脸色铁青的看着刘破奴,毫无规矩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让他们去挖水渠?真就不拿我们当人看? “我是上使还是你是上使?”刘破奴不慌不忙的端起碗喝了口茶水。 上使,全称皇帝(上)的使者,谒者是传话的,上使是干事儿的,得去分开,这个建议还是刘破奴提的呢。 王柳等人在来之前显然是被交代过的,所以在听到刘破奴这一番话后,脸色瞬间一片黑青,只能跟着小骡子前去挖水渠。 “少主,您就这么对陛下安排的官员会不会有且不妥?”刘曲略带担忧的说着。 “孔子(狗作者说的)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次要干的事情非同寻常,他们若是连这点小苦都不愿意忍受,将来若是遇到问题,我还怎么敢相信他们会陪我一起熬过去?”刘破奴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立威,很不要脸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还顺带着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文化水平。 “少主,孔子说过这话吗?”刘曲愣了一下,开动了脑袋也找不到关于这句话的记载。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道理就行了……”刘破奴意识到自己可能帮孔子开了个外挂,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刘伯,听说朝廷发女人?” “啊???” 第四十章:太子,请接锅! “简直就是胡闹,你太任性了!”看着正在地头忙碌的众人,太子刘据一脸无奈的看着刘破奴。 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刘据已经减少了来这里的频率。 但也始终保持着十天来一趟的频率,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据现在已经放松了许多,起码见面的时候也不在总是遵循那些规矩。 但是刻在一个人骨子里的那些东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即便嘴上不说那些词语,他的言行举止中也无形中透漏着君子的气息。 “孔子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刘破奴依旧躺在门前的沙发上,佛系的说着。 “这话孔子没有说过,是孟子说的……”刘据满脸生气的打断了刘破奴的话。 连书中的内容都能记混了,还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这种行为在刘据看来是极其可耻的,普通人倒是无所谓,可你刘破奴并不是普通人啊。 难不成将来你要跟你的大臣们也来一场指鹿为马吗? “是谁说的并不重要,意思到了就行了……”刘破奴依旧一脸淡定的说着,是谁说的他是真的忘了,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瞅瞅太子那尴尬的模样,这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刘据被怼的有些哑口无言,拿典故来教训他? 刘破奴并没有自己的文化理论知识,自己说的再多,再怎么有道理,他听不懂也白搭。 用刘破奴的方式来回应他? 这个倒是可行,问题是自己不会啊…… 刘据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刘破奴面前有种束手无策,浑身无力,满满都是挫败的感觉。 “父皇派他们过来是辅佐你开发铁矿,打造农具的,可你倒是好,一连十来天就让他们来干这些农活?”刘据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知识,活学活用,说不过你我就换一个话题,只要不给你开口的机会,那我就不会输了。 “要想做好一件事情就必须要先搞明白做这件事情的意义在哪里,让他们亲自体验一下农具,这也是为了让他们对新犁有一个更深的印象,这样接下来做事的时候就会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全身上下到处散发着干劲儿!”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在借机打压,顺带着让他们帮着干点活的。 前期的投入朝廷会拿出一部分,不敢说可以保证整个项目顺利的实施下来,但撑到能够看到收入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曲辕犁的销售又不在一时半会儿,现在正是农忙时期,换农具已经来不及了。 距离大规模销售差不多还有一年的时间,最快也要等到秋收以后才行。 所以说,刘破奴其实是一点也不着急的。 自己的计划是完美的,跟着自己的人是绝对能躺赢的。 既然我栓条狗都能跟着赢,那我又为什么让你们这些随时可能捣乱的人跟着躺赢呢? 自己这一番操作虽然有点故意整人的意思,但只要坚持下来了,后面让你躺赢也就无所谓了,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我还忍着你干啥? “要以德服人,你这是在以权压人,是不会让他们发自内心的认同你的!”刘据努力的想了想,虽然很不认同刘破奴的做法,但自己好像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在刘破奴的影响下,太子刘据多少也是有一些改变的,虽然并不是那么的直观。 刚开始的时候刘据总是引据经典来说教,结果刘破奴三言两语就给怼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最起码现在的刘据学会了看菜下锅这一招。 看着刘破奴那荒唐的行为,刘据是越想越觉得生气,很想一走了之! 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刘据一次又一次的在内心自我劝说着不能生气,刘破奴只是没有得到正确的教育,等他接受了更多更好的教育就会痛改前非的…… 对,自己身为长兄,绝对不能放弃他! 现在自己顶多就是受一些气,多费一番口舌罢了。 若是对他不管不问,任凭发展。 那将来刘破奴所面对的就可能是封地群臣万民的反抗,以刘破奴现在的作风,刘据实在想不到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封地能够不发生动乱…… 刘据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耐心的劝解道:“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我觉得你的方法用错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并没有耕种的经验,就算新犁好用,他们也不知道比之前的好用了多少,让他们简单的体验一下,然后找来多位农户体验,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他们,这样是不是更合适?” “殿下说的对!”刘破奴略显惊讶的看着太子,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平静。 思路虽然变了,但你是太子啊。 知道啥是太子不? 每天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是条狗都特么想来咬你一口,以德服人? 呵呵!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以德服人! “刘伯,去告诉小骡子,就说太子殿下说了,让那几位用直犁来干活,只有这样才能清楚的感受到两者的不同!”刘破奴直接朝着刘曲吩咐道。 “我……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刘据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小子竟然当着面要害我? “殿下不是说了吗,就算新犁好用,他们也不知道比之前的好用了多少?”刘破奴故作一脸茫然的看着刘据,不给刘据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先前是我考虑不周,这点错误我承认……” “我……”刘据已经急的想要骂人,但他的修养又不允许他这么干,只能急的满脸通红,暗生闷气。 看着刘据的这番表现,刘破奴心中不由再一次摇起了头。 尽管他早就已经放弃了,但太子既然来了,刘破奴还是决定试着调教一下,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虽然效果的确有,但进展可就不忍直视了。 讲真,就算是把胡亥放在刘据这个位置上,刘破奴都觉得自己会比现在轻松的多。 起码胡亥没有这么呆板,只要保证他的吃喝玩乐就行了…… 刘破奴想的再多,做的再多,最终还是架不住皇帝老年昏庸,一旦巫蛊之祸真的发生了,太子这边…… 忽然之间,刘破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养一个杀手团队? 那些投机取巧的一旦想要靠近皇帝,就直接暗中把他们弄死? 嗯,这事儿靠谱,糟老头子跟我里应外合,出问题的概率应该不大,这事儿只要成了,那不就是再添一道保险了吗? 就一个字,稳健! 第四十一章:朝廷发老婆不 翌日! 未央宫! 又到了刘曲定时汇报的时间了。 刘彻匆忙的处理完了所有的政务之后便独自一人在宫殿中焦急的等着了。 换储的事情已经在刘彻心中提上了日程,所以接下来这一段时间,这几年他都将会很忙。 虽然很忙,但刘彻却觉得整个人好像比起之前来说轻松了不少。 身上的压力也忽然间不是那么重了。 去刘破奴那里的次数也少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刘破奴的关心减少了。 刘曲每天都会派人来汇报刘破奴当天的事情,每十天刘曲也会亲自来汇报一次。 虽然那小子干的事儿在正常人眼中看起来就跟个不是正常人似的,但刘彻却很清楚,那的确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毕竟是一个即将成为储君的人,考虑事情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所以站在皇帝的角度来看,刘破奴非但没有做错,反倒是让刘彻有了更多的期待。 刘曲按时抵达了宫殿,刘彻迫不及待的先行开口,让刘曲免去了行礼的流程,直接开始了正事儿的汇报。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每天都有人来说,也就因为今天刘曲要来,所以昨天才没有派人来汇报。 而在听完刘曲的汇报之后,刘彻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小子越来越有储君的样子了……”刘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满意情绪,毫无顾虑的赞赏着。 “陛下,您还是抽空去一趟吧,老奴有点担心少主若是再这么下去,会让那些官吏心生怨念……”刘曲一脸无奈的说着。 虽然他不完全认同太子昨天说过的话,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示认可。 而刘破奴的反应,甚至让刘曲有些觉得他是为了反击而反击,纯粹的就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有怨念好啊,朕就等着他们有怨念呢,那样朕杀起来才不会心疼!”刘彻哈哈一笑道。 高度不同,看待问题的结果也就不同。 太子觉得刘破奴的做法不对,刘曲也觉得不对,但是刘彻却觉得刘破奴做的很对,而且就应该这么做。 刘彻看了眼渐渐郁闷的刘曲,不由开口道:“手下若是不能绝对的服从,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好一件事情的,不管这个方法是对还是错,只有做了以后才能知道!” “可是少主却把事情推到了太子身上……”刘曲继续说着。 或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刘曲需要常年跟在刘破奴身边。 亦或者刘彻不想让他身边的人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不能随时随地的支持他。 刘彻一改前态,极其认真的说道:“他是太子,不管事情他知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大多数时候有人说是他干的,那就是他干的,不是他也得是他!” 身为太子,该强硬就要强硬起来,一旦你软了,那帮人就会瞬间涌上来把你撕碎,根本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面对刘破奴这种级别的小打小闹太子都束手无策,那将来呢? 刘破奴并不知道朕打算换储,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所以在刘彻看来,刘破奴现在所做的,就是为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一个预演。 但是很可惜,太子并没有看出来刘破奴的真正用意,也并没有拿出很好的应对措施。 刘彻更加坚定了自己换储的想法…… “那小子还干啥事儿了?”等了一会儿,发现刘曲竟然有些犹豫的没有开口,刘彻意识到那小子绝对又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陛下,少主让我问您要点钱,还说这是……”刘曲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 丢人! 丢大人! 对于刘破奴的不要脸,刘曲现在是真的见识到了。 “说什么?” “说朝廷马上就要征税了,少主二十而未娶,按律当纳五倍,少主说他没钱,所以这钱让您来出……”刘曲尴尬的低着头,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皇帝的愤怒了。 这几个月刘破奴没少从刘彻手中坑钱,坑钱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有些更是连听都没听过的理由。 反正每个月刘破奴都要病一场,先别管是大病还是小病,反正没有几百钱是治不好的那种。 反正他身体比较弱,需要常年吃补药,反正算下来每个月没有千八百的是买不到那些补药的。 还有什么家里的牛病了,木头不够用了,手下干的太好没钱赏赐了等等…… 而今天的理由则是更奇葩…… “哼,我看这小子每天躺在那里倒不是在偷懒,而是在想着该怎么坑朕才是!”刘彻满脸无语的笑骂道。 汉律的确规定了不论男女到了年龄不娶或者不嫁的要征收五倍的税赋,但问题是汉朝收税的时间是在秋收的时候啊,距离现在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你就拿这个破理由来坑钱? “陛下,少主昨天还问太子朝廷发不发妻子呢……”刘曲觉得这次刘破奴大概率并不是想骗钱,于是低声的解释道:“以前也问过老奴几次,而且最近老奴总是能在少主的屋子里发现一些奇怪神兽不让说的东西……”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话刘彻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但刘彻不会随意的给他安排一个女人。 男人可以是下体动物,但是储君绝对不行,特别是刘破奴这样的预备储君! 没有人能比刘彻更清楚一个女人能给一个男人带来多大的影响,因为他自身就是一个受益者,虽然并没有受益而过的更幸福,但却能让他用短暂的牺牲换来更大的利益,享受后期更多的幸福。 刘彻选了很多目标,也同样排除掉了很多目标。 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却让刘彻不得不小心谨慎,必须要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否则非但不会起到帮助,反而会带来巨大的阻力。 单凭刘彻一个人的支持,刘破奴虽然也能站稳,但刘彻却希望可以做的更好,节约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毕竟他在还期待着刘破奴给自己描绘的那一副美好的画面。 “带一百金给他!”刘彻决定先稳一稳,稍稍顿了下,继续说道:“告诉那小子,让他先忍一忍,今年内朕肯定给他安排一门亲事……” 第四十二章:老王,你再辛苦一下 刘破奴最近一直在想着养一个杀手团队的事情! 自己千防万防,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防着,万一那些奸臣在刘彻耳边说些什么忽悠的坏话,自己想不倒霉都难。 让刘彻看到自己的作用只是一个附加的保命手段,而且赚钱这玩意儿…… 就算新上来的人暂时达不到自己这个阶段,但是只要刘彻觉得自己能接受他们的能力,自己就并非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铲除刘彻身边的奸臣集团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不过在看到自己这个庄子之后,这种想法就暂时的被放了下来。 长安城外,养个杀手团队? 就问你特么的想干啥呢? 再说这杀手团队也不太好搞,人选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万一进来一个不靠谱的,估计还没练成呢就被皇帝给一锅端了。 到了那个时候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的了。 刘破奴看了眼正在地头忙碌的家僮,心中越来越坚定尽快把他们送出去的想法了。 这些家僮虽然每天都在卖力的干着活,而且还总是无怨无悔的。 可刘破奴却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即便自己待他们再怎么好,这种感觉也始终笼罩在自己身上。 想要赶走皇帝派来的人不容易,但是可以让皇帝心甘情愿的把他们给调走啊…… “知道为什么犁地越深越好吗?”刘破奴一改前态的走上地头,看着正在卖力干活的家僮便直接问道。 “少主,犁的越深产量就越高……”家僮一番傻笑的挠了挠头回应着。 “你说的只是一个结果,但还是不明白中间的过程!”刘破奴心中一乐,故作失望的摇了摇头。 让家僮入仕并没有那么容易,就算他那个便宜老爹有点势力也不行。 朝廷又不是你家开的,凭啥你说让你家的家僮入仕他就能入仕? 刘破奴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些基本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他必须要把这些家僮打造成一副农业专家的形象才行,别管他到底懂不懂,起码开口说话的时候能够唬住人,让其他人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觉得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只有这样,那些想要阻止的人才不好随意的下手。 刘破奴招了招手,示意旁边的人靠近过来。 王柳等人瞧见刘破奴这个手势的时候,立刻兴奋的将手中的直辕犁扔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此刻即便他们心中有所不满,但脸上也绝对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直辕犁也就算了,还特么让他们自己去拉。 力气更大的耕牛反倒去拉更省劲的曲辕犁,这委屈谁能受得了? 但刘破奴手中拿着皇帝的诏书,他们就算是忍不了也得忍者。 将近半个月的劳动经历也已经悄然无息的改变了他们几个的想法,这人呐,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软才行…… 见到人群围了过来,刘破奴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庄稼跟人其实是一样的,日子过的越舒适,心情就越好,吃的越好,身体也就越好……” “翻地就是在为庄稼提供一个更好的生长环境,下面的土越松软,就越适合他们生根发芽,最近空闲的时候你们可以去周围找一些草什么的,分别找一块土质硬一些的和土质软一些的拔出来看看他们的根有什么不同的。” “如果嫌费事的话也可以直接去观察,就看看土质软硬不同的两块地方,上面长出来的草哪一个更好!” “少主,这个我知道……”王柳兴奋的举着手。 这苦逼的日子他早就受不了了,早在十天前他就想服软投降,可刘破奴压根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机会,王柳觉得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嘴巴上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别再让自己干活就行了。 “其实看一看道路和两旁就知道了,道路上长久碾压,寸草难生,两旁则草植茂密,翻地的深浅,就如同道路和两旁是一样的……”王柳很有眼色的解释着,虽然不知道为啥,但他知道刘破奴很少去说什么文绉绉的话,所以自己为了迎合,自然也放弃了那些看似很有逼格的姿势。 “老王说的对,不过还是有些片面化了……”刘破奴满意的看了眼老王,继续说道:“土质越松软,就越利于庄稼的根系生长,根系越多,庄稼的稳定性也就更好,产量自然也就越高……”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虽然他们还是不太明白,但并不妨碍他们去思考。 虽然他们都知道翻地越深产量越高,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了解到为什么这么做会让产量更高,以前那都是只知其表而不知其内。 看着众人恍惚的表情,刘破奴心中更加满意了。 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并不是多么的复杂,只要让他们吃透这一点,接下来拿去忽悠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万变不离其宗,具体的怎么忽悠就看他们的个人能力了。 只要核心不出错,结果就错不了。 “再说这曲辕犁,改动的地方只有两点,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简单。” 刘破奴稍稍停顿了下,本来是打算讲道理的,但又觉得涉及到力学自己好像也讲不明白,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来场试验吧。 “那个谁,老王,对,就是你……” 王柳…… 刘破奴直接拉着老王的腰间,一边解释道:“老王现在是直辕,我就算很用力的去拉,也很难将他拉倒。” 刘破奴用力的拉着,老王动作有些变形的跟着刘破奴的力道来回晃动,虽然很狼狈,但刘破奴也没好到哪去。 紧接着刘破奴换了受力点,双手直接抓住老王的小腿,轻轻一拉,老王便直接噗通一声屁股着地,瞬间疼的龇牙咧嘴了起来。 “都看见了吧?受力点不同,结果就会大有不同,只要找对了这个点,一切就会很轻松,曲辕犁就是找到了最佳的受力点……” 经过刘破奴的讲解众人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曲辕犁会这么好用,一个个的也没想到这一座小小的曲辕犁竟然蕴含着这么多的知识。 但曲辕犁的变化可不止这一点,刘破奴顺手抄起了地头用来清理泥土的那把破刀,眼睛瞄了一圈。 “老王,你再辛苦一下……” “少……少主……我……我真错了……”看着刘破奴手中的刀,王柳吓的浑身直哆嗦。 “让你拿个棍子你认什么错啊?”刘破奴故作懵逼的看着老王。 老王心惊胆战的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破奴手中的那把破刀,生怕刘破奴手腕一歪直接砍向自己。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出错,刘破奴先是直着砍,棍子上只留下了一个不算太深的口子。 接着又斜着砍,这次留下的口子更深了。 “犁刀的原理就是这样的,这几天你们干活的时候也都多想一想,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若是能彻底的领悟今天我说的,我保证秋收以后让你们入仕,保证你们以后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第四十三章:少主牛逼 干活谁都会,你若是没点别人不会的东西,朝廷凭啥用你不用别人? 就凭你脸大? 刘破奴心里面还是很有逼格的,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但废话里面也是蕴含了不少道理的。 为了将这些家僮成功的送出去,刘破奴也是煞费苦心了。 天气已经渐渐的热了起来,趁着太阳彻底升起来之前,刘破奴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老地方,不过换了个位置,将沙发搬到了阴凉处。 “之前总觉得少主并非有真本事之人,所以吾等多有不屑,行为言语上也多有得罪,还望少主莫要与吾等一般见识!”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直辕犁,看着手上那起了破破了又起的老茧,腰间隐隐传来的疼痛,老王激动的站在刘破奴身旁认真的道着歉。 “不知者无罪嘛,就算换成别人过来,也不一定有你们做的更好,只要你们别记恨我让你们下地干活就行了!”刘破奴微微一笑,让刘伯给老王他们四个倒了杯茶。 “少主您这是说哪的话?若是少主没让我们下地干活,我们又怎么会学到这么多宝贵的经验呢?少主这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们还险些误会了少主的好意,说来这都是我们的错呀……”老王一脸狰狞的辩解着,大有刘破奴要是敢抢错就誓不罢休的趋势。 刘破奴呵呵一笑,王柳的话有几分真假他已经不在乎了。 没什么意义。 哪怕只是暂时的驯服也足够了,起码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惹,惹怒了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接下来,只要让他们看到效果,后期基本上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亲自去铁矿监督? 下个地都嫌费劲儿的刘破奴,怎么可能跑那么远去铁矿上受苦受累? 早在王柳他们过来的时候,刘破奴心中就已经有一套完整的应对方案了。 “说一说铁矿产能最大的难处在哪!”刘破奴依旧懒洋洋的躺着,很是随意的问着。 “少主,主要还是因为开采难度太大了,铁矿有大有小,大的想要运走就只能敲成小块……”王柳巴拉巴拉的说着。 刘破奴不断的点着头,时而皱眉。 铁矿是露天的这一点他已经预料到了,事实上现在所有的矿都是露天的,地下矿目前还采不了,根本没那个技术。 纯靠人工刘破奴倒是也猜到了,这个刘破奴暂时也解决不了。 他要是有个穿越之门的话,高低也得去后世弄几台挖掘机过来,到时候破碎锤一上,咔咔咔的,每天那矿石让人搬都搬不完。 现场冶炼? 倒也是个办法,但是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好像也不是太可行。 冶炼的时候自然是铁矿石越小越容易冶炼,若是弄一块超大的丢进去,就算人能把它放进去,想要练出铁水也很难,久而久之还会损坏设备。 刘破奴想了很久,最终只能用最土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任何产业想要提高产量,无非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个是提升自身的科技水平,用科技的力量来提升生产力。 另一个就是依靠大量的人力来提升生产力,也是刘破奴唯一能够利用的手段。 “你到了铁矿之后,立即在周边散布消息,以户为单位负责开采铁矿,并且将其运送到指定的堆积点,每完成十斤任务给一钱的工钱。”刘破奴缓缓的说道。 按人头或者按天来算都不太可靠,到时候工钱开的多少都是个问题。 计件模式的效率是最高的,这是经过千百年来的经验验证过的,所以不需要去怀疑。 开矿这东西虽然是个体力活,但若是想产能最大化的话,就只能将所有能利用上的人力全都利用上。 这样的话男人负责开采和破碎,女人和儿童负责往山下运输。 “少主,这会不会给的有些太多了?”王柳眉头微皱,有些疑虑道。 “多?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早晚要把这钱还回来的,而且还得搭进来不少!”刘破奴呵呵一笑。 十斤铁矿石就算只能产出三斤铁,那也能打造三把曲辕犁了,就算算上冶炼和其他的工序,一座曲辕犁的最终成本也绝对不会超过五十钱。 就算到时候只卖一百钱,他也有对半的利润。 当然,为了成本最简化,刘破奴要干的可不止这么点。 “就在山下冶炼,农具也在附近找个地方打造,争取可以省掉原料的运输环节!”刘破奴继续说道。 听着刘破奴的安排,王柳忽然眼前一亮。 越想越是激动,越想越觉得靠谱。 “少主,您这一招实在是太厉害了……”王柳心服口服的朝着刘破奴伸着大拇指。 反观其他几人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王柳,似乎是在问厉害个啥啊? 冶炼坊要重新造,工匠什么的也要调过去,人过去了总要安排吃喝住的吧?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啊…… 王柳似乎是察觉到了几人的疑惑,当即兴奋的解释道:“工匠在哪都是要干活,要吃喝住的,现在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而已,按照少主的安排,到时候山上下来的是矿石,等走出去的时候那可就是可以直接使用的曲辕犁了,中间单单只是省下来的运力都够维持这些人的生活了,甚至还有盈余呢!” “好像是这么个理……” “不愧是少主,竟然连这种惊奇的办法都能想到……” “我还以为少主是靠着家里面关系呢,结果没想到少主的实力就是关系也追不上呀……” 直接忽略了这帮勉强算是半个文化人的尬吹,听会吹牛逼的人吹,那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可是听这帮只会尬吹的人硬吹,那就是痛不欲生的煎熬。 刘破奴有些意外的多看了一眼王柳。 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幅眼光,竟然能看到这么做的好处。 如果不是关系上有远近的话,就凭王柳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这些,刘破奴还真想好好的培养一下他。 不过很可惜,在把小骡子带起来之前,刘破奴是不会把所有的资源都扔给王柳的。 哪怕王柳现在的地位根本就不是小骡子能比的。 “老王,你负责那边的统筹安排,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山下的各个工坊能够运作起来!” 刘破奴看了眼依旧扎根在地头,认真指导那些家僮耕种技术,已经被晒黑了一圈的小骡子。 小骡子很懂事,虽然他是个话痨,但是不该说的从来不说。 而且他还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与那帮家僮打成一团,在自己这里反倒是有了一些距离感。 这种感觉虽然让刘破奴也有些微微的失望,可真正的明白人都知道,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会定时让小骡子过去一趟,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跟他说就行了,我有什么话也会让他带过去给你们……” 第四十四章:屠龙者终成恶龙 元朔二年(前127年),汉武帝下令重建朔方郡,并且从全国各地迁徙过去了大量的人口。 跟以往的迁徙不太一样,这一次迁徙的人群目标,主要是以各地豪强为主。 这群人在地方上往往横行霸道,百姓有苦不敢言,甚至就连官府办事儿也都多受他们限制。 主父偃提出的推恩令让皇帝在皇室宗族这一层面加强了中央集权,而强硬的将地方豪强迁徙到朔方这种边郡地区,则是加强了官府对于地方的直接控制。 这两招下来可谓是打的皇亲国戚有些受不了,地主豪强也同样受不了。 秦岭山下…… 王家宗祠…… 七八人有序的坐落在不同的位置上,一名老者闭着眼睛坐落在最中央的位置,任凭周围人来人往,老者始终未曾睁开双眼,始终淡定如一的没有任何反应。 不大会儿的功夫,宗祠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屋内显得有些黑暗,唯有十几盏油灯在奋力的散发着光芒。 当屋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整个屋中忽然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除了各自落座的人以外,再也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王家子弟就在屋外严密的巡视着,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这里。 “都说一说各自的想法吧!”正中央的老者忽然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神下掩饰着他的愤怒,语气平淡的说着,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二叔,虽然是因为当年咱们王家选择了退让才有了今天的王家,但是今天朝廷却要撅了咱们王家的根,我的意见是半步不退!”一名中年男子厉声表态道。 “王素,别意气行事!” “老六,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点吧,王家虽然整体实力不错,但能够发展至今靠的是低调,皇帝能搞死那么多豪强,难道还搞不死一个明面上还不如豪强的王家吗?” “哼!”王素冷哼一声,冷眼看着众人道:“朝廷要矿,我们给了,朝廷说要分担赈灾压力,我们响应了,朝廷说要捐爵,我们也捐了,现在他又要我们的耕地,这不是再要我们的命是什么?王家虽然低调,但也不是让他随意欺负的!” “我赞同老六的话,就算是薅羊毛也没有逮着一只羊薅的……”有人立即表示赞同。 在他们看来,这些年来王家已经足够低调了,也足够配合官府的了。 可你不能总是逮着一个人往死里欺负啊。 “二伯,这件事情要慎重啊,我们王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皇帝将这里的豪强迁去了朔方这才给我们留下了空当吗?一旦我们暴露了真正的实力,恐怕我们就是下一个豪强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支持王素的建议,王琪有些急了。 用民间的话来说,他们王家已经从当年的屠龙者,成为了今日的恶龙。 唯一不同的是王家足够低调,而且是有组织有策略的低调,正是基于这种被不少人看做是保守的行事规矩,才让王家这二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并且家族越来越强盛。 王家平日里也没有欺负过邻里…… 主要是邻里都是自己人,整个村子都是他们王家的族人,自己人欺负自己人,那是要被族规制裁的。 但不管怎么说,王琪还是认为王家应该低调,就算是反抗,也绝不能像王素说的那般强烈。 王力随意的瞄着下面的一众晚辈,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今年他已经七十岁了,也没多少年头可以活了。 早在几年前他就开始观察自己的这些后代,想从中挑选出一个接班人来,但是现如今来看,结果并不理想。 激进的太过于激进,保守的又太过于保守。 王力有能力凭借着一己之力将王家带到今天这个地步,却没能力重新再培养出一位接班人。 而王力的毕生梦想,就是让王家脱胎换骨,完成华丽的转身。 从土鳖家族升级成为真正的氏族,这条路或许需要几代人来努力,而每一代人都不能出现差错,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或许是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时日不多,王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让自己认为完美的接班人,那就只能从中挑选一个看着最好的人来接班了。 “老九,你有些过于保守了!”王力将目光放在了王琪身上。 王家想要发展,激进或许可以有,但绝对不能少了稳健。 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王力更愿意选择一个保守的人来接班,过于稳健会让他们失去一些机会,但也只是失去一些机会而已,稳健不会让他们太过于出风头,以至于被人惦记上。 “二叔……”听到王力点名王琪,王素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家里面的事儿就那么多,族长之位谁又不想争一争呢? 王素早就准备好了和对手一决雌雄了,结果临到事前才发现,自己选错了对手? “二伯教训的是……”王琪也愣了下,自己只是发表意见,却没想到竟然被二伯给点名了,心中有些惊喜,但也有不少的惶恐。 “不用这么谦虚,让你们发表意见没人说话,我也不怪你们只知道附和,但什么意见有利于王家的发展,我希望你们心中要有点数!”王力目光扫向在场的众人。 虽然看似平淡,但却没人敢去跟王力的目光对视,就连表达不满的王素也不敢。 王力在王家的地位,那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来压制,那是每一个王家人都必须要从骨子里尊重的长辈。 “遇事不能一味退让,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了也就让了,但土地那是根本问题,可以退让,但绝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怨言的去退让!”王力不慌不忙,轻描淡写的说着。 语速一点也不快,若是个急性子听他讲话心中肯定会有想要揍人的想法。 但王力现在身体大不如前,说话快了容易喘气,所以只能就这么慢慢的说。 “反抗也要讲究一个方法和力度,既要利益,又不能让人记恨上王家,咳咳……”话说到一半,王力重重的咳了两声。 “二叔……” “二伯……” 瞧见王力咳嗽,下面众人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关切道。 王力费力的挥了挥手,制止了众人。 “老九,这几天你跟着我,好好看,好好学,这事儿过去以后,由你来掌管王家……” 第四十五章:记得带家伙 刘破奴最近又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与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在庄子里慢慢的转悠了起来。 随着农忙进入尾声,接下来建房子这事儿也就要提上日程了。 砖瓦什么的也烧的差不多够用了,但是没有水泥这件事情却很让他头疼。 木桩和夯土结构倒是勉强能用,可使用寿命是个很大的问题,而屋顶一旦用上了瓦片,重量会增加不少,一旦出现坍塌,那可就直接要了人命了。 刘破奴倒是询问了不少解决的方法,黏土炒熟,在用糯米水来活土,这样可以保证粘黏性,但是代价太高了。 就凭刘破奴的这点小家底,便是掏空了也造不出几十座房子。 所以,最近刘破奴一直琢磨着要不要让刘曲去跟糟老头子说说过来一趟给自己坑点钱? “奴哥儿……” “怎么了?”刘破奴的思绪被小骡子打断,转身看着闷闷不乐的小骡子,疑惑道。 “矿上遇到问题了……”小骡子满脸纠结的低着头。 虽然没什么文化,也没读过书,更不认识字。 但小骡子很清楚这是刘破奴给自己的机会,只要做好了这件事情,后面还用多说吗? 小骡子自打来了这里也一直干劲儿满满,那些原本不会种地的家僮,在小骡子的调教下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了种地专家。 而小骡子也更是有模有样的学着刘破奴,总是时不时的给他们将一些原理。 虽然有些原理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是本着只要结果是对的,中间的过程编的让人觉得有道理就行了。 教人种地这事儿让小骡子逐渐的有了信心,刚去矿上的时候小骡子也觉得这事儿应该不难,起初的感觉也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很快,问题就出现了,很棘手的问题,小骡子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处理好,反倒有越来越糟糕的趋势…… “不急,慢慢说!”刘破奴微微一笑,淡定的拍了拍小骡子的肩膀。 “奴哥儿,这事儿还真有点邪门了……” 刘破奴的宽慰并没有让小骡子觉得好受,脸上的郁闷表情更加凝重的许多。 “王主事圈了不到四倾的地,起初的时候已经跟那些地的主人谈好了,他们也愿意让出耕地,王主事就开始让人准备建造,可等人来了以后却被一群流民给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咱们干活……” “流民?”刘破奴微微皱起了眉头。 “去年河东受灾过来的流民,当时朝廷不是让各地分担一些流民嘛,这庄子上倒是响应了朝廷的号召,接纳了不少的流民过来帮着干活,那庄子现在修建的漂亮的很!” “他们还说本来已经与那些地的主人商量好了,由他们来负责今年的耕种,等到明年开春前这些地的主人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返乡,如果有不愿意走的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来,以后谁家有活就让他们来干。” “结果咱们要圈地,那些地的主人就无地可耕了,于是就要打发他们离开,这下那些流民不干了,便开始闹了起来……”小骡子巴拉巴拉的说着事情的详细过程。 “你说让他们去矿上干活了吗?”刘破奴问道,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说了啊!”小骡子猛的点着头,不用刘破奴继续追问,他就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于是继续说道:“我告诉他们以户为单位,每完成十斤铁矿的开采给一钱,工钱当天现结,矿上还管吃住,等他们觉得攒够了钱随时可以离开,就算不想走也可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若是想落籍的我们也可以帮他们安排!” “有多少人?”刘破奴眉头紧皱,这事儿绝对有问题,甚至可以不用去怀疑。 “足有三四百人呢……” “先休息一下吧,明天一早咱们过去!” “奴哥儿,把家僮带上吧,那些人都是打过仗的,一个一千多人的村子,竟然能养活三四百流民,我总觉得那村子有点问题!”小骡子连忙提醒道。 “嗯,这事儿你去安排!”刘破奴点了点头。 王柳是怎么跟那些地主谈的小骡子也没说,估计小骡子自己也不知道。 但地主明明已经同意了,他们收留的灾民反倒是不愿意了。 说的好听叫灾民,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流民,这些流民只要能保证他们不饿死,大多数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很低调,绝不主动惹事儿。 跳出来跟官府作对? 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指使,刘破奴是绝对不信的。 至于那个村子,也绝对是有问题的。 先不说一千多人的村子能不能养活三四百流民,就说这年头哪户农家已经奢侈到可以雇佣人来耕种的地步了? 正常人的思路不该是有活的时候我管你吃,活干完了你该去哪就去哪吗? 就算是大善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空养这么多人一年的时间,除非他们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铁矿的事情先前已经耽搁了大半个月,现在这事儿又耽搁了这么久。 虽然不一定会影响到明年的春耕,但不停的耽搁工期,到了明年春耕的时候投入市场的数量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 对于刘破奴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多投几百上千架跟少投这么多区别并不大。 曲辕犁是刚需,无非就是把本该今年完成的订单推迟到了明年而已。 但真正影响的是产量,刘破奴觉得这事儿不做是不说,一旦做了,就必须要在第一年就拿出足以让人闭嘴的成绩,越让皇帝震撼越好,这样才更有利于自己的计划发展。 “刘伯,糟老头子家里面还有家僮吗?这种的?”刘破奴走到一旁,指着正在不慌不忙干活的家僮问道。 “有!”刘曲恍惚了下,旋即点了点头。 “多吗?” “多吧……” “看来皇帝想弄死糟老头子的想法是早就有了啊,身边竟然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真怕他有一天连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刘破奴也是觉得一阵无语。 这糟老头子平日里看起来挺精明的,咋就在这事儿上看不出来呢? 还是说皇帝本性就是这样? 越是喜欢的人,就越是喜欢往他家安插眼线? 还是那种上过战场打过仗的眼线? 刘曲满脸尴尬又纠结的看着刘破奴,皇帝想不想弄死他自己咱不知道,但肯定是有不少人想弄死你的…… 然而刘破奴却没心思去管刘曲内心的想法,他觉得好歹父子一场,虽然是塑料感情,但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这样,你跑一趟,把我明天要去矿上的事情跟糟老头子说一下,就说我感觉那边有问题,让他把家里的家僮有多少派过来多少,记得让他们带这家伙……” 第四十六章:刘据:谢谢你让我背锅 翌日! 当刘破奴走出小屋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 门外整整齐齐的站着约莫两百人左右,自己的家僮大约有三十人左右,最让刘破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真的带着家伙就这么来了。 “这是要去打仗吗?”刘破奴一脸懵逼的扭头看向刘曲。 “家主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小心起见所以就把人都给派来了……”刘曲双手一摊,一脸无能为力的模样。 人是你要的,说的那么玄乎的也是你,皇帝只给你凑了两百人过来就烧高香吧。 真要是给你整来了几百上千羽林军,那才轮到你真正懵逼的时候呢! “咱们这么招摇撞市的杀过去,官府不会找麻烦?”刘破奴有些头疼,人多他不怕,但是各个都带着武器他就有点怕了。 “少主手中不是有皇帝的诏令吗?只要没有中途乱跑,一般没人敢拦的……”刘曲想了下,给了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刘破奴摇了摇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到了事情上可就未必是这样了。 这么多人带着武器就这么直勾勾的杀过去,官府看见了能不来问? 这事儿能不上报? 虽然皇帝现在还没有到暴走的时期,但也基本上有了朝着暴走边缘发展的趋势。 自己这种行为在刘破奴看来跟找死是没什么区别的,糟老头子就算再怎么牛逼,也扛不住某人给他安一个造反的大帽子。 尽管这些人是皇帝给的,但被皇帝故意坑死的人难道还少吗? 不行,不出事儿是不说,一旦出了事儿,这口锅不论是自己还是糟老头子都背不起的。 得找个人来背锅…… 对了,太子…… 刘破奴眼前一亮,猛然间想到了太子这个完美的背锅人物。 对自己来说是背锅,但是对太子来说,那可就是好事儿一件了。 “刘伯,你立刻派人去告诉糟老头子,让他跟太子打个招呼,就说今天这事儿是他安排的,兵器也是从他那借来的,然后让糟老头子没事也在皇帝身边撒撒风……”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一脸满意的嘱咐着。 接下来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做,这事儿只要传到皇帝耳中,都会让他对太子有些不同看法的。 当皇帝看到太子竟然有所改变的时候,恐怕也就只剩下了高兴吧? 虽然最终改变的结果不会太多,但只要能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铁杵都能磨成针,更何况一个人呢? 太子虽然在很多时候都挺不靠谱的,但他真的是个好人。 刘破奴甚至已经想象到了一旦太子登基成为皇帝,自己的日子该会有多么的幸福了…… …… 下午,走了足足四个时辰的路,刘破奴一行这才抵达了目的地。 中途每过一地都要被人拦下一番盘问,好在听了刘曲的建议,刘破奴将皇帝的诏令随身携带,这才免去了不小的麻烦。 但即便这样,各地的游缴也是远远的跟着他们,一路上看着他们离开自己的辖区,并且是朝着铁矿方向走的这才放心的离开。 “老王,现在什么情况?”刘破奴直接钻入了老王的临时办公点,忽略了门外堵着的数百流民。 刘破奴可不是太子,该硬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软的。 甚至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事儿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也就不会直接带这么多人过来了。 当然,莽归莽,莽之前还是要讲一讲道理的,毕竟咱是一个热爱和平,热爱友谊的好人。 “少主,事情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王柳愁眉苦脸的看着刘破奴,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结果自己连个征地都没搞完,而且还是拿着皇帝的诏令办事,这事儿上哪说理去? “说说那个村子的情况!”刘破奴找了个地方坐下,冷静的问着。 “王家村,村子里全部姓王,他们倒是好说话,说收地可以,要么给他们足够的补偿,要么就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其他地方重新给他们划地,另外就是如果划的地若是生地,希望咱们能帮他们减免几年的税赋,或者多给一些补偿,其他的倒是没说什么了……”王柳一五一十的说着。 刘破奴也暗暗的点头,生地需要养几年才能正常的耕种,这几年的收成基本上是别指望了,减免税赋或者是给补偿也都很合理。 王家村提出的其他要求也不算高,甚至是很合理的补偿要求。 但就是因为这些要求太合理了,所以才会引起刘破奴的怀疑。 按照正常的思路来说,换地百姓是吃亏的,所以大多数人都会试探着提出能不能多给一些地这种条件,尽管现在的情况是现有的地都没有足够的人力去耕种,但是将来谁又能说得准呢? 地才是一个农民最核心的基本利益,哪怕家中只剩下了一个人,他也绝对不会嫌弃自己的地太多的。 那么这些流民又是哪来的底气来阻挠施工的? 想要参与铁矿? 或者是配套的产业? 刘破奴当即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根本不现实。 这是皇帝亲自下令操办的事情,就连桑弘羊那种超级大佬都不敢把手伸进来,一个小小的王家村应该不至于有这个胆量干这种事情。 如果说这些流民的背后没有王家村的人支持的话,刘破奴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思来想去,留给刘破奴的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王家村并不想换地,但是这么高的执行力? “派人去县里面查一下王家村的户籍关系!”刘破奴对这事儿基本上有了处理的方案。 人家明着来软的,暗着却是来硬的,摆明了就是将难题直接丢给了自己。 作为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刘破奴还能咋办? 只能是谁挡谁死…… 至于谈? 肯定是要谈的,但对方软刀子都已经拿出来了,所以也别指望他能好好的谈。 “另外派人去王家村一趟,告诉他们明天上午让他们各家的男人过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王柳猛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刘破奴来了,并且接管了这件事情,后续怎么处理,结果又怎么样,跟自己关系都不大了。 现在他是真的头疼,实在是被这帮流民给搞的有些怕了。 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就算是官府派人来了也只是暂时性的解决问题,面对一群只要求给他们一个种地机会的普通流民,他还能怎么样? “少主,那堵在外面的流民怎么处理?”放松了心情的王柳开始关注起了外面的情况。 “他们想待就让他们待着吧,正好省的明天再去叫他们……” 第四十七章:直接来还是走流程? “二伯,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王琪脸上有些忧虑的看着身旁轿子上的王力。 “应该不会,这事儿咱们做的够隐蔽了!”王力摇了摇头。 这几天身子已经越来越不行了,一天比一天差,身边若是没人跟着,王力觉得自己可能连家门都出不了。 即便是坐在轿子上,他也觉得很累,很疲惫。 可为了王家的未来,他又不得不撑着身体出来操办这件事情。 以前身体好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些,但是现在王力却越来越后悔自己没有尽早培养接班人了。 王琪虽然有优点,但缺点同样也很明显,王力对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守住,希望下一任族长能够稍稍出色一些。 这一次他不仅仅利诱了那些流民,同时还威逼了他们。 具体的操作是让王琪去办的,为什么这么做他也详细的讲了,关于那些身后事,王力现在能做的也不多了。 王家人来到指定地点的时候,那些呆了一夜,身上明显布满了疲惫感的流民很是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对于王家人,他们是又感激又害怕。 而躲在暗中的刘破奴则是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对于自己的恩人,他们应该有的是感激和尊敬,而不是害怕…… 刘破奴倒也没有摆谱,当王家人来了之后,他便带着王柳等人也走了出来。 带来的二百家僮现在正零零散散的四处乱站着,给人一种有些混乱的感觉。 但实则不然,这些人的站位还是很有讲究的,若是从上空看去,就会发现他们已经对整个现场形成了包围局势,只要刘破奴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轻而易举的将包围圈内的人全部拿下。 “你们推荐几位代表过来跟我谈吧!”太阳下,刘破奴看了眼规模庞大的王家人,很是随意的丢下一句话,然后便自行走到了一颗大树下方。 人就是这么贱,冬天的时候喜欢阳光,冬天一走就立刻变的无比讨厌阳光。 面对着刘破奴不按常理的出牌,王家人愣了下,竟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还是很快的就推荐出了几个代表,也是他们家族开会的时候出场的那几位。 “老朽王力,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在村子里还算是有些威望,咳咳……”王力第一个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告诉了刘破奴这一次的谈话是他主导的。 “我叫什么你们就没必要知道了!”刘破奴淡淡的一笑,从身上掏出皇帝的诏令,展示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是皇帝的诏令,我奉太子之令前来处理这件事情,你们是想好好的谈一谈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呢?还是想先走流程再解决这件事情?” 刘破奴的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谈一谈和走流程有什么区别? 难道谈了就不需要走流程了吗? “老朽有些不太明白,朝廷要地,我们已经同意了,并且没有对朝廷提出过份的要求,现在朝廷想要解决问题应该去找外面那些流民吧?”王力一脸茫然的回应着。 刘破奴轻轻的瞥了眼王力,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道:“那就是想走流程解决了?” “你……”王力指着刘破奴,被他气的浑身直哆嗦,太子这是从哪找来的无赖? 周围的王家人也同样被气的不轻,王力已经表明了这事儿他们是同意的,怎么刘破奴非要认定了这事儿是他们不同意的呢? 虽然的确是他们不同意,但明面上他们可是没有说一个不字的。 王力能够把王家带到今天,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若是连刘破奴的这点心机都看不出来的话,他这辈子也就算是白活了。 刘破奴的态度显然是告诉他,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已经都知道了。 但这事儿他们做的很隐蔽,就连他们自家人都不是全部知道,刘破奴一个外人又上哪知道那么多? “朝廷说要山上的矿,我们二话不说的给了,甚至还再三约束不准任何人上去打猎以免影响到朝廷的开采。” “铁矿要运出来,我们同样二话不说,亲自协调了让出耕地,甚至免费帮忙修了路。” “朝廷说要接纳流民分担压力,我们还是没有二话,尽村子最大的能力接纳流民,免得他们到处乱窜祸害相邻。” “这些年来我们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大功,但也没有违反律法,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配合官府。” “现在朝廷遇到了困难我们也能理解,甚至愿意提供能力范围内的帮助,可你不能因为事情收到了阻挠就把不属于我们的罪名强加在我们身上,真要这样的话,除非你能把我们杀光,不然我们王家村一千六百六十口人就算还剩下一个,也要去长安告你的状!”王力开始有板有眼的打起了情怀牌。 现在他已经认定了,刘破奴根本就不知道内情,他只不过是想要炸出来一些有用的话而已。 若站在他对面的是个普通人,或许没事儿也会被炸出来点事儿。 但是很可惜,也很庆幸,今天王力决定亲自出场。 “我先跟你讲一讲流程吧!”刘破奴微微一笑,在他面前,打什么牌都不管用。 王家若是老老实实的听从调遣,他自然不会闲得蛋疼出来找事儿,但王家明显就不是个安份的主,既然敢来找自己的事儿,那就要做好被干掉的思想准备。 “这第一步呢,我会如实的向太子汇报,我相信太子肯定会对王家是如何用二十年的时间从二百余人口发展到一千六百六十口人的,太子若是听说了肯定会很兴奋的,然后就会将这件事情汇报给皇帝。” “大汉连年征战,人口锐减,现在对于人口问题皇帝也是头疼的很,我相信皇帝也会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的,到时候只要你们贡上人口飞速增长的秘策,我敢保证,你们王家是绝对会被封侯的!” 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说着,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他刻意提高了音调,降低了说话的速度,确保每一个字都被他们听到了。 “这第二步呢,封侯之后肯定会有封地的,到时候不只是王家村,甚至这整个县都有可能是你们王家的封地。” “这第三步就简单了,你们可以自己先选一个宝地,然后这一千六百六十口王家人就可以整整齐齐的躺在一起了,永生永世不再分离,而你们王家人也会扬名万里,永远被历史所铭记。” 刘破奴挑衅似的看向王力:“王老伯,对我安排的这流程还满意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王力满脸通红,惊恐的看向刘破奴,被他吓的一口气没能喘上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第四十八章:你配吗? 人口增长没有捷径可以走,只有在正常的周期内进行严密的规划,并且严格执行每一步,确保将误差降到最低才有可能在周期内达到预定目标。 在这个计划之内,无论男女,每一个人都是无情的生育机器。 但是偏偏,还真就让王家找到了一条捷径。 单纯的从表面上看去或许并不能看出什么问题,但若是研究数据的话就会很明显的发现这种异常。 二百多人口,二十年的时间,直接翻了六倍? 就算是纸面上想要实现都很困难,放在现实中是根本不可能的。 汉朝不比后世,古代的医疗条件也不比后世,就连皇室的夭折率都奇高无比,所以王家村二十年人口增长六倍这个数据有多离谱就可以想象了。 大多数时候婴儿出生的时候各村统计一下报到乡里存档,只有在成婚的时候才会在官府进行报备,这个时候才算是正式的,也是第一次被计入有效人口的时候。 也就是说,刘破奴在县衙查出来的一千六百六十口人,全部都是十四五岁以上的人口。 那么问题就来了,就算再给王家村宽裕一些时间。 请问,他们是如何做到在六年时间内,以二百人为基数,让村中人口增加一千四百人的? 就算有一半是来自外部的婚配,六年时间增加七百人,去除一些上了年纪的,生育人口就算按照一百五十人,七十五对夫妻来算,六年下来平均他们每年也要生一个半孩子。 再考虑到夭折,就算不用按照现实来参考,出于人性化考虑按照每年两个孩子来计算,难道他们村家家户户每一次怀孕都是双胞胎? 当拿到人口数据的时候,刘破奴就没打算让人继续查下去了。 只要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 “老朽有些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缓了好大会儿的功夫,王力终于是好转了一些,依旧嘴硬的死不承认道。 “不用跟我装糊涂,看见我带来的人了吗?太子亲自找皇帝要的,大汉最精锐的羽林军!”刘破奴懒洋洋的看了眼王力等人,指着周围正在放羊晒太阳的家僮。 虽然是警告,但附近的家僮还是浑身猛然一颤。 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一个个开始四下张望着,暗自怀疑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 王力整个人一愣,忽然定格在那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 但是看着一脸淡定,宛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刘破奴,王力又有些纠结了。 对付这种老狐狸,刘破奴自然不敢像对付糟老头子那样随意,他又不是自己爹,有啥事儿也不可能迁就着自己。 所以这一次对于节奏的把握刘破奴还是很在意的。 当看到王力有些疑惑的时候,刘破奴便继续开口道:“不要觉得县令就看不出王家村的问题,之所以没有查只不过是暂时没有必要罢了。” “没有人报案,他还能拿到政绩,在上面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干这种自毁城墙的事情……” “你到底想怎样……”王力忽然被刘破奴给破了防。 县令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查。 的确如同刘破奴说的那样,这件事情王家之所以能掩盖过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人报案。 加上每一任县令的关系都被他们给打通了,下面的吏就更不要说了,王家每年都会给他们送上一些好处。 在王家数十年的经营之下,基本可以说只要上面没有注意到他们,王家就不可能会事发。 本来经营的稳如老狗一般,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一座小小的铁矿给打破平衡。 更让王力后悔的是,若是一开始他们就老老实实的要求调换耕地,再提一些合理的补偿,这事儿或许也就过去了。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一时的贪念竟然毁了王家二十年来的精心布局…… “我不想怎么样,太子想要在这里做出点成绩给皇帝看一看,这就是我的目的!”刘破奴轻松惬意的说着。 这事儿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难事儿,王家配合也好,不配合也罢,铁矿的事儿是谁都不能阻止的。 无非就是耽搁的时间更久一些罢了,损失对于刘破奴来说是能够接受的。 还是那句话,无非就是把今年的订单推迟到明年来完成,反正订单就在那里,他又不会自己跑掉。 但这个后果对于王家来说可就是不可接受的了,一旦这事儿继续闹下去,等待着王家的也只剩下了整整齐齐…… “我们该怎么配合……”王力暗暗叹了口气,本就老暮的他,忽然间像是又老了许多似的。 “这些地本就不该是你们的,所以王家得吐出来,我会让太子帮你们减免几年的赋税,但这些赋税要一斤也不少的交到这里,从外面运粮损耗有些大,当然,太子也不会让你们王家吃亏,一切按照市价来购买,卖多少石你们说的算!”刘破奴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三个条件。 “你就不怕我们跟你鱼死网破?”一直在身后强忍着怒意的王素在听到刘破奴的三个条件之后瞬间暴怒。 王家虽然做了错事,但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就算去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证据。 而且当时王家也没做的太过于招摇,就是那些人恐怕都忘了他们到底来自于哪里。 拿着一个受害者自己都不确定的东西就想来威胁王家? “鱼死网破?”刘破奴饶有兴趣的瞅了眼王素,嘲讽道:“你配吗?” “你……”王素气的直接跨步上前想要跟刘破奴好好较量一番。 但他刚刚抬起脚刘破奴身后的家僮便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大宝剑,怒目冲冲的死盯着王素。 瞧见这阵势王素刚刚升起的怒意瞬间被吓的消散一空,抬起的腿只能尴尬的原地跳了跳以示自己的不满。 刘破奴倒也不急,做错事就该有做错事的觉悟。 如果犯了错而得不到任何的惩罚,那这世道还有公理吗? 刘破奴虽然不是廷尉,代表不了朝廷来审判他们的过错,但是四舍五入一下,咱拿着皇帝的诏令呢,勉强也算是够格吧? 当刘破奴决定搬出太子来背锅的时候,他就把一切都给算好了。 虽然留着王家的作用要比消灭他们作用更大,但影响其实真的不算太大,并非不可弥补的那种。 “皇帝总是说太子太过于仁义,不论对什么人和事儿都要讲究个仁慈,作为太子麾下第一鹰犬,你说我要是今天把王家村给屠了,皇帝会不会很高兴……” 第四十九章:这是王家的荣幸啊 “王素,还不退下!”王力脸色一片铁青的怒斥道。 本意是为了给接班人王琪做个示范演示的,结果倒是好,全程都被刘破奴这个小年轻给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不是因为刘破奴是太子的人,王力甚至都在想着如果他是王家人该有多好啊? 有这种手段和心思,若是能把王家交给他,王家未来何愁不兴? “哼……”王力怒吼,王素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不从,只能顺着台阶向后退去。 经过今天之后,王力越发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 刘破奴虽然不是王家人,但未必不能利用一番,王力开始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放在刘破奴身上。 很快,王力那独到狠辣的眼光便看出了一些问题所在。 “可否借一步说话?”王力一脸认真的看着刘破奴。 刘破奴点了点头,他倒是也想听一听,看王力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见刘破奴点头却没有转移的意思,王力只好让身旁的王家人退去,只留下了王琪一人。 至于刘破奴身后的羽林军,这个王力就无能为力了。 “老朽自感时日无多,这是王琪,老朽为王家挑选的下一任族长,他的性格有些保守,我担心走后他会压不住王家那些人,必要的时候,还请先生能够出手帮忙!”王力低声的说着。 刘破奴略显惊讶的看向王力,但仔细的想了想,便又觉得好像不怎么惊讶了。 王力老了,也就是早一天和晚一天的事情。 王琪自始至终站在王力身旁,宛如一个贴身的下人一般。 作为下一任族长,不管刚才他提出的意见是否合理,他都应该站出来说两句的。 结果王琪非但一个字没说,反倒是王素站出来强烈反对。 虽然被自己镇压了下去,但他也明白了王力这么做的原因,王素已经起势了,接下来若是没有自己的帮助,王琪就算坐上了族长之位,也会很快就被踢下去的。 “谁当你们王家的族长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还是杀!”刘破奴呵呵一笑,我特么自身都难保了,还让我保你们王家? 真特么以为我是太子麾下的第一鹰犬啊? 就算是太子…… 好像太子也没稳到不可撼动的地步啊…… “王素若是当了族长,他必定不会全力配合的,但是王琪不同,只要能让王家平稳的生活下去,他会不遗余力的配合的,他们两个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保住王琪,我想这对你最有利的。”王力倒也不急,先是讲明了两人的风格。 什么杀不杀的,有更好的选择你不用,非要去冒那个险? “先前朝廷提出的可钱可地,要钱还是要地,要多少钱或者要多少地,现在你说的算!” 王力轻轻的瞄了眼刘破奴,发现刘破奴竟然对自己提出的条件不为所动,心中不由的暗骂一声贪婪。 然而王力又怎么会知道,这四倾地刘破奴本来就是打算独吞了的! 如若不然,他又为什么要说让王家吐出来呢? 关于贪污这件事儿,重点其实并不在于你敢不敢贪,而是在于你会不会贪。 一个人若是太完美了,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相比较于其他的弱点来说,贪污这种事儿显然显的不是那么的至关重要,只要不是雁过拔毛那种贪,其实问题都是不太大的。 只要把握好一个尺度,掌握在让皇帝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行了。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正因为皇帝掌握了你的把柄和你的弱点,知道了你的爱好,所以用起来才会更加的放心和大胆,也会更加的信任你。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现在反倒被你拿来送给我。 咋滴?我还得感谢你了不是? 也就是咱脾气好,懒的跟你说那么多,若是换成其他人来,恐怕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我可以做主让出二十倾地,往后王家每年至少再拿出二十倾地来供养你!”王力有些心疼的看着刘破奴说道。 嗯? 虽然对于整个王家来说这点地并不算什么,但是一口气让出来四十倾田那也不是小事儿。 汉朝一倾五十亩,相当于糟老头子给自己的那块地了。 而汉朝的规矩是一人六十亩田,近些年人口锐减,所以在授地这块朝廷也是足授的。 虽然位置没有那块好,但却不用自己管理耕种,每年只管收粮就行了,甚至连种子王家都承包了。 王力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啊。 工坊用不了那么多地,所以王柳只规划了四倾。 但是这里将来的人是绝对不会少的,如果…… 刘破奴机敏的商业头脑很快就给自己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商机,而这件事情也是自己在负责的,连找人跑关系这一块都省了,血赚不亏啊…… “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二十顷地冒风险吗?”虽然很心动,但刘破奴还是觉得自己得矜持一下。 毕竟在商言商,利益最大化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争取的结果嘛。 刘破奴就是随便在曲辕犁上面动点手脚,一年到头赚到的钱都比这二十倾田赚的多,而且还省事儿,不用费那么多心。 王力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刘破奴的胃口竟然会这么大。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说是为王琪铺路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 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王力想要堵住刘破奴的嘴,让他帮忙把王家的事情彻底的按下去。 否则一旦刘破奴将事情上报,对于王家来说可就不是几十顷地的事儿了。 “额外拿出一百倾,每亩保底收成不低于一石半,再多的话,王家就真的拿不出来了……”王力紧咬牙关。 刘破奴想要拿到每年七千五百石的保底收成,王家起码要额外再付出至少五千石的粮食才行,这已经是王家能够让出的极限利益了。 面对这么大的利益,说不心动那完全是在骗自己的。 事实上刘破奴已经在思考着该怎么答应他而不失逼格了,别搞得一副自己见财起意的模样就行了。 当然,本着周扒皮的原则,刘破奴心底里还是觉得能坑一点是一点。 “你说你们王家愿意帮忙劝说这三四百流民上山采矿?还愿意承担他们的吃住和工钱?”刘破奴忽然无厘头满脸惊讶的看着王力,旋即摇头道:“不行,太子的原则就是公平公正,这么做你们王家明显是吃亏的,不管怎么说,工钱朝廷是肯定要发的,不然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王力身体微微的抽搐着,满眼怨恨的看向刘破奴,老子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黑的…… 但是没办法,把柄被人捏在手中呢,现在的王家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能为朝廷贡献一些微薄的力量,那是我们王家的荣幸啊,还请先生一定要将王家的心思传达上去……” 第五十章:做假账?这我在行啊 看着已经陷入停滞的工地重新恢复了热闹,王柳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更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原先在这里堵门的流民,竟然全部加入了进来,而且在这期间他们既不用发放工钱,也不用管吃住。 在铁矿以及配套产业正是开工之前,这些人的所有开销全部由王家来负责。 “少主,您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王柳不由得感叹道。 幸亏之前自己并没有完全的反抗,很快就决定暂时接受刘破奴的管理。 不然以刘破奴降服王家村的手段,王柳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扛不住的。 “遇事要多动动脑子,与人交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要你讲的有道理,他们总归是会听进去的……”刘破奴微微一笑,懒懒散散的回应着。 站在刘破奴身后的王冰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 你动的是什么情? 你讲的是什么理? 不配合就弄死你全家? 二祖父想让我跟在你身边做事,你就说身边不缺人?倒是矿上干活的人还缺点? 结果二话不说把那三百多流民就给坑了过来,然后你就说让我来管理那三百多流民? 要是这样的话,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功夫? 你就差明着威胁了,你特么的跟我将这叫讲道理? 王冰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压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还是少主厉害啊……”王柳当然不会相信刘破奴的鬼话,但结果就在这里摆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行了,给你二十天的时间把这里搞定!”刘破奴摆了摆手,旋即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少主放心,二十天内绝对没问题!”王柳信心满满的保证道。 阻力解决了,还多了三四百劳动力,这要是还完不成任务的话,那恐怕他只有以吃翔来谢罪了。 车上,刘破奴拉开了帘子,朝着王冰嘱咐道:“让你爹多注意下王家的动态,有什么异常立刻来这里找王主事,特别是那几个人!事情办完之后去长安找我!” 回程的路上。 刘破奴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自己这次做的事情虽然还算是隐蔽,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若是有人想要故意找麻烦的话,这点事儿也根本就瞒不住。 地可以依旧放在王家的名下,这样多出来的一百倾就没什么影响了。 自己独吞那二十倾的地又该怎么办? 若能免费给朝廷,朝廷必然会很高兴,也不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但是自己累死累活的忙活一场,给朝廷做了一锅肉? 就问一句凭啥啊? 怎么才能让自己即吞了这二十顷地,还让人找不到把柄呢? 做假账? 刘破奴猛的一拍脑门:“对啊,咋就没想到做假账呢?” 只要把账目给做好了,任谁来查都查不出什么问题的,除非是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全部查账,还的是抄家的那种查。 若是放在后世,这种假账通过大数据基本上一秒就能辨别出来。 但现在是汉代,只要自己把所有的证据链都给做好了,就凭朝廷那些人的能耐? 他能查出来个屁! 就是现在的账目都足够那些人头疼的了,每年查不清的烂账更是一大堆,朝廷虽然也很头疼,但以往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出入,朝廷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为了查清楚那点烂账,所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是远比那点账目更多的资金和精力,甚至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 为什么古代管钱的官员总能富的流油? 还不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随随便便在账目上克扣一些,积少成多来的? 那种细水长流的手段刘破奴有些不屑去利用,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刘破奴越想越觉得靠谱,这事儿可以让皇帝知道,毕竟这是自己主动送出去的把柄。 但绝对要堵住大臣们的嘴,不然就算没事,迫于压力皇帝也不可能不管不问。 既然这样的话…… 刘破奴再次拉开车窗,朝着窗外的家僮吩咐道:“回去问老王要一下详细的账目带回来!” …… “刘伯,准备些竹简和笔墨!”回到老窝,顾不上天色已晚,刘破奴连忙让刘伯去准备东西。 现在的账目还不算太复杂,用点心思的话也就一两个时辰就能搞定了。 这件事情刘破奴也有些担心夜长梦多,早点搞好,然后将账本交给皇帝才好要钱嘛。 翻开家僮从老王那里带回来的账目,刘破奴开始了挑灯夜战。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账目是真的乱,乱的一逼。 直接用字来标识的数字远远没有阿拉伯数字看着清晰方便。 原本计划一两个时辰就能搞定的事情,结果愣是用了两个时辰才刚刚将乱糟糟的账目整理顺畅。 然后又用了两个时辰,这才将账目抄录到新的账本上面。 用的自然是三段式记账方式,要搞就搞一波大的,先把敌人拉到自己的主场,然后在用自己的方法打败他们,这才是智者。 三段式记账方式很简单,看起来也很干净整洁,一目了然。 唯一的缺陷就是竹简没有纸张方便,不过对于刘破奴来说暂时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直接把竹简横过来,用笔画几条直线隔开就行了。 揉了揉酸痛的双眼,瞅了眼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瞅了眼门外,发现刘伯也同样是一夜未眠,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追上来的王冰也同样在门外等着。 对于王家的使用,刘破奴暂时还没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但手下缺人的确是真的。 虽然有心提拔小骡子,但那货连他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咋写,所以除了让他风光一些跑去装个逼以外,好像暂时也没啥其他的用处了。 刘伯倒是认字,可也不太适合。 王琪那个货又有点闷,自己终究不是王家人,也不可能随时能照看到他,若想让王琪坐稳王家族长宝座的话…… 王家这次也算是大出血了,若是一丁点好处也看不着,好像也有点不太合适。 刘破奴将目光放在了王冰的身上,提高王冰的地位,那样即便自己不闻不问,王家也没人敢欺负王琪。 但是王家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若是让王冰来记账,那不等于同样把自己的把柄送给了王家? 现在正是缺人,特别是缺认识字的人。 刘破奴可从来没想到把自己变成大忙人,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给王冰一个机会。 当然,这绝对不是刘破奴为了偷懒,而是他大公无私为国家培养人才。 “算了,先教会他,再想办法把他推出去,不让他跟在身边就行了……” 第五十一章:朕要不是皇帝这锅真接不住 刘破奴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后。 “0,1,2,3……” 院子里传来轻轻的朗读声,有点熟悉…… “糟老头子?”刘破奴愣了下,旋即揉了揉眼,确认了刚刚正在朗读的人的确就是糟老头子。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门外,刘破奴彻底被糟老头子给整无语了。 只见半头白发的刘彻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头顶的大太阳,正聚精会神的学习着早上自己在地上写下的阿拉伯数字。 至于本该蹲在这里学习的王冰。 鬼知道他去哪了…… “醒了?”发觉身后有些动静,刘彻回头瞄了眼,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嗯……”刘破奴睡眼朦胧的点了点头。 “还真别说,你搞出来的这些数字还挺方便的,简单易学,看起来也没那么费力!”刘彻继续扭头看着地上的这些阿拉伯数字,毫不吝啬的称赞着。 当初学字的时候他学了多久刘彻已经忘记了,但是现在只需要半天的功夫,他就能认全地上的这十二个符号了。 而且这玩意儿还是可以随意组合的,确切地说,是只有十个字符,只要能完全将这十个字符记住,再记住对应的位置单位,便是再大的数字他都能很快,很简单的认出来。 “别告诉我你在这里晒了半天的太阳……”刘破奴翻着白眼无语道。 “晒半天的太阳怎么了?若是你这些……若是能推广出去,将来以后能省多少事儿你知道吗?”刘彻没好气的说道。 阿拉伯数字的优势在于简单,易学,易写,易读,总结一下就是传播速度快,传播阻力小,所以才能在后来统一全球,成为全世界共用的数字符号。 但问题也并非没有,若是书写者字迹不好又极其容易出错,所以在正式的地方总会重新标注大写的汉字来确保准确性。 不过刘破奴现在可没工夫跟糟老头子科普这些玩意儿,再好的东西也不过是他用来偷懒的东西罢了。 刘破奴转身回屋,将昨夜整理好的账本拿出来递给刘彻。 一脸懵逼的刘彻接过账本直接摊开,很别扭的将竹简转了九十度。 若是上午刚来的时候,他一定看不懂这份竹简上的内容,但是在学会了这些数字之后再去看这份账本,那就轻松的多了。 三段式记账很简单,第一列是标注,第二列是入账,第三列是出账,第四列是结余。 不管是入账还是出账,下列的结余都要跟上一列形成因果关系。 而在标注的帮助下,刘彻可以很清晰的知道每一笔钱都用在了哪里,用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这是总账,只列出了整体的出入账和结余情况,具体的还有细账,那个工作量太大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搞!”看着一脸懵逼又震惊的刘彻,刘破奴稍显得意的炫耀着。 啥玩意儿? 说我抄袭? 什么抄不抄的,一点也不像文化人说出来的话。 这份竹简若是保存好了,两千年后考古的时候再被挖出来,那时候就是后世的人抄袭我这个老祖宗的智慧了。 “细账?”刘彻愣了下,单单只是这一份就够让他震惊的了,这已经是他看过最详细的账本了,难道还有更详细的? “废话,要搞自然得搞全套,要搞肯定要搞个大的!”刘破奴一脸淡定的看向刘彻。 这个事儿他也没打算瞒着,毕竟那么大一笔钱呢,若是没有糟老头子给自己打掩护,自己想吞下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继续解释道:“就好比这一项材料支出,对应的就有一本专门的细账,上面会详细的列出这个账单周期内都用了什么材料,每一项的支出是多少,原则上来说,只有搞好了细账统计完之后才能把他抄写在总账上,不过现在矿上刚开始,开销什么的还不算多,加上是刚开始搞这些,流程什么的还需要在优化一下。” “有了这份账单,哪怕是皇帝来了,想从朝廷下拨的这笔钱中拿走一文钱也很难,只要有一处对不上,其他的地方就全对不上了。” 在看到总账的时候刘彻就意识到了这玩意儿的先进和方便,但是他远远没有想到会这么方便。 若是朝廷也能用这种方式来记账,那每年的烂账什么的就会少很多了。 若是从自己主政开始就用这种方式,恐怕这几十年来算不清的烂账都够自己修建两座宫殿了吧? “不对!”刘彻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被这小子给绕进去了,满脸阴沉的看向刘破奴道:“你既然搞出了这东西,那你还怎么独吞那二十顷地?账单上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听着刘彻的话,刘破奴忽然眉头紧跳。 这特么才多久啊? 那狗日的家僮就把消息给透漏出去了? 连糟老头子都知道了,那皇帝还会不知道吗? “谁说我准备独吞了?”刘破奴老脸一横,极其不要脸的否认道:“我现在代表的是朝廷,朝廷能干那强盗的事情吗?我只是在为朝廷省钱,这么做是为了压价,压价你懂吗?哪个狗日的在背后乱嚼舌根?” “当真?”刘彻满脸疑惑,毕竟汇报的那么真,绝对不像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刘破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咱累死累活忙活了那么久,遇到那么大问题凭自己的本事解决的,凭什么胜利的果实要让朝廷白嫖了?我能解决这个问题朝廷就是最大的得利者好不?总不能朝廷吃肉,连口汤也不给咱留吧?” “嗯,是这个理……”刘彻很是违心的点头应承着,心中却对刘破奴很是无奈,自家的钱,想要你就直说啊,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机的贪污吗?也不嫌累的慌…… “本来我还打算等这笔钱到手了给这些人分一些堵住他们的嘴呢,没想到这帮人压根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刘破奴紧皱着眉头,事情的发展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 钱没到手自然不想自掏腰包,万一后面出了差错自己先把钱出了,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但是现在…… 刘破奴将目光放在了刘彻身上,一脸贱兮兮的模样说道:“糟老头子,这次问题是出在你身上的,你先借我点钱,我拿来分给他们堵一堵他们的嘴,到时候谁若是不要,那大概率就是他泄露的消息了,接下来你找个机会派他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争取让他回不来的那种地方,你懂的……” “就算找到了又如何?这二十顷地你打算怎么吞下去?”钱不钱的刘彻并不在意,他还是更好奇刘破奴会怎么操作这件事情。 “朝廷不能白嫖,肯定要给王家钱来作为补偿的,这笔钱也是要先入咱们的账,再经咱们的手给王家,到时候让王家写个收据签字画押,咱们走账把钱划出去,不过这钱是直接划到了我手中而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账目上没有一点问题,都是真实的账目,只要皇帝不来抄我的家,谁也看不出毛病的!” “我事先跟你说明了啊,这笔钱你得给我打个掩护,万一皇帝真查到我头上,我就直接告诉皇帝这是你给我的,到时候你想办法解决这笔钱的来路就行了……” 刘彻满脸阴沉的看向刘破奴:朕特么的要不是皇帝的话,你这锅朕还真就接不住了…… 第五十二章:车门已焊死 皇帝帮着儿子打压百姓,公然贪污公款? 虽然刘彻也觉得自己这辈子做过的荒唐事已经不少了,但是类似于这种不要脸的荒唐事,也还是让刘彻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 真不知道司马迁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去写? “皇帝最恨欺压百姓,贪赃枉法之人,你这事儿若是让皇帝知道了,怕是要夷族的啊……”刘彻故作惊恐的劝说道。 在他看来这种缺德事儿还是少做的好。 一不缺钱,二不缺人,三不缺前途,何必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干这些事情呢? 现在传出去是朕脸上挂不住,若是将来朕封你小子当太子了呢?就不信你的脸上还能挂住。 “糟老头子,这话我就不得不狠狠的批评你一下了!” 刘破奴满脸无语的瞥了眼刘彻,一副恨铁不成钢,望父不成龙的失望感油然而生。 “这事儿可不是我乱搞的,始皇帝伐楚,武成侯三天两头派人向始皇帝讨要钱财田产,你以为武成侯真就缺这点钱财?还是觉得武成侯真就是个贪财之辈?” “武成侯要的越多,始皇帝就对他越是放心,事成之后又急流勇退,这才能安稳的度过晚年,保王家平安!” “虽然现在皇帝的脾气还没有发展到始皇帝那个地步,但是我觉得差距也不是太远了,让你辞官告老你又舍不得,若是不提前未雨绸缪安排一下,将来皇帝疑心越来越重的时候,咱又拿什么保命?” 刘彻忍不住的啧啧嘴,心中暗暗惊呼。 这小子这些年都学了点啥啊? 咋啥正路子,野路子的消息他都知道呢? 武成侯王翦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官吏勋贵的范本,但是很可惜,武成侯的事迹是没办法复制的。 不过即便如此,刘彻心中也是高兴万分。 能不能干成暂且不说,起码刘破奴他想到了这一点。 而且这事儿还能假意披着太子的虎皮去干,虽说这得罪人的事儿最后还要太子来负责,但这不正是朕希望看到的结局吗? 若不是时机不太合适,刘彻都想直接问一问刘破奴,你到底从哪听到的消息? 为何将朕和太子的心思把握的那么精准? “你想将贪财作为把柄送给皇帝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钱多了可未必是好事儿……”刘彻不怀好意的看向刘破奴,他倒是要看一看这小子肚子里到底憋着什么坏。 反正接触了这么久,他是不相信刘破奴做事会不考虑后果。 “贪财不花才是皇帝的心头大忌,要让皇帝知道咱们贪了多少钱,还得让皇帝知道咱们把这些钱花到哪里了,只要不去拉拢权贵,私造兵器,圈养私兵,以咱们俩的才能,皇帝应该会很高兴的!”刘破奴微微一笑,这点小问题还是难不住他的。 这年头拉拢贵族要靠钱,想要造反还是要靠粮食,接下来只要他们不朝着这两个方向去发展,那就一点问题也都没有。 皇帝就算再怎么老,再怎么昏庸,也不至于看不出谁对朝廷真正有用。 而一旦到了皇帝疑心四起的时候,恐怕只有咱老刘家才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了吧? 试问天下大臣,谁又能主动的将自己的把柄送给皇帝? 谁又能舍得每日挥金如土? 还不把这些钱花在正地方的? 除此之外,农业方面自己能够为朝廷带来直接的利益,商业方面同样还能,若是运气好的话,时不时的也能给一些政治上的建议。 这样一个懂得进退的宝藏男孩,就问皇帝你舍不舍得弄死他? 或许在皇帝的眼中看来,这妥妥的就是将来的托孤重臣啊…… 刘彻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想要反驳,内心深处又告诉他刘破奴说的很对。 朕知道你贪了多少,也知道你花在了哪里,没有触碰到朕的底线…… 但是…… 朕特么的是有意让你当太子的啊…… “现在朝中知道你我是父子关系的人只有寥寥几人,暂时还不会有人把这件消息透漏出来,不过将来就有些说不准了。”刘彻一脸凝重的看着刘破奴,险些被这小子给带跑偏了都。 啥贪污不贪污的? 啥保命不保命的? 你特么是要当太子的人,是要当皇帝的人,用得着干这些事儿吗? 虽然暂时还不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刘彻觉得自己必须要狠心把刘破奴的这种歪心思给掰过来。 于是,刘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继续说道:“最近我受到了皇帝的恩宠,已经引起某些人的敌视,接下来他们会不会有所举动谁也不敢保证,所以接下来这一年内,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要将你的名气打出来,而且还得是让那些人无话可说的名气,到时候你我联手,将某些人狠狠的收拾一顿,好告诉那些人咱们老刘家也不是好惹的!” “那你还不听我的跑路?被一群大臣给盯上了,你心里面就一点也不慌吗?”刘破奴气的牙痒痒,这糟老头子若不是自己老爹,恐怕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 好说歹说,你死活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虽然得到了皇帝的恩宠,却引起一大群人的不满。 难道你就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吗? 非得把自己逼上绝路才舒服吗? “以前是不想跟你说这么多,其实在见到你之前就这样了,最近又是曲辕犁水车堆肥,又是铁矿什么的将矛盾彻底激发了而已你以为我不想跑啊?那也得能跑掉才行啊……”刘彻双眼一翻,摊手无奈道。 对,朕就是这么的无赖。 现在朕把事情给你挑明了,接下来你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有本事你就自己跑路啊? 那也得能跑掉才行…… 反正在你心里朕好像压根就不是啥好人,到时候直接让人把你抓回来啥的也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我还没入族谱吧?”刘破奴忽然问道。 我跟你谈问题,你跟我谈族谱? 刘彻突然被刘破奴的脑回路给弄懵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刘破奴猛然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没入族谱那就意味着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真的有关系,现在律法上也不承认我们是有关系的,所以,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曲辕犁啥的他们也都会了,铁矿什么的按部就班就行了,这些功劳我不要了,就当是报了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恩情,反正你也没养过我一天,我自己跑路总行了吧?” 刘彻老脸一黑,气呼呼道:“晚了,咱们见面的第二天我就派人去广陵了,等他们回来你就能入族谱了,这事儿我还跟皇帝说了,请皇帝给了便利呢,就算没有这事儿,铁矿的事情皇帝的诏令是直接给你的,你想跑路?你若是不怕欺君之罪扣在你头上那就跑吧……” 车门已焊死,朕看你你往哪跑! 第五十三章:竟然连你自己都算计? 虽然刘破奴压根就没想过要跑路。 在汉武帝即将进入晚年这个时期,不知道的也就算了,作为穿越者,他敢就这么撂挑子跑路? 就算是跑路,那也得把所有的事情做好了才能跑路。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连摆烂的胆量都没有。 因为汉武帝随时可能想起来曾经有他这么个人,然后又灵机一动的派人给他来个好玩的游戏。 但是刘彻忽然整这么一出还是把他给整破防了。 就算是八级焊工也不敢这么玩吧?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你的要求?”刘破奴笑呵呵的看向刘彻。 人家老子为了帮儿子上位,不说跟个周扒皮一样到处划拉功绩,甚至恨不能将自己的功劳都放在儿子身上。 你这个当爹的倒是好,一点也不觉得你儿子辛苦,真拿我当永动机来用了不是? 我不敢跟汉武帝摆烂,难道还不敢跟你这个糟老头子摆烂吗? 刘彻自然是看出了刘破奴心中的怒气,不过他并不在意。 当事实的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天,刘彻觉得刘破奴一定会很震惊,很兴奋,很高兴自己今天的努力的。 “先把你那农业三件套给搞好了,铁矿那边也要做出成绩,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刘彻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说着。 农业绝对是一大利器,铁矿那边涉及到了军工和经济。 按理说一个人若是能在这两个方面做出突出的成绩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但对于刘破奴来说还远远不够,作为一个将要成为太子的人,他必须要做的更多,做的更好才行。 而现在刘破奴缺少的则是作为太子的一个核心技能,政治! 其他方面的能力刘彻现在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刘破奴表现的已经很好了,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但这只能为他带来一些名声,让他封侯。 册立一个太子很容易,但若是想换一个太子,很难! 对于成长在皇宫中的那些有名份的皇子来说都难如登天,可想而知对于刘破奴这个散落在民间的私生子难度会有多大。 没有朝中的势力帮衬,有什么事情甚至连个帮他说话,帮他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而一旦朕的意图暴露出去,太子身边的人便会疯狂的发动攻击。 就算是刘彻也不知道刘破奴能不能抗住这个压力,所以他一直没有让宗正将刘破奴录入宗室族谱。 这并非打压,而是保护。 在刘破奴拥有挑战太子之位的实力之前,刘彻都不准备公开这件事情。 现在对于刘彻而言,他需要疯狂的在刘破奴的身上堆积功劳,提升他的名气,同时为他挑选一批合适的班底。 当然,问题的根本并不在刘破奴身上。 刘彻若是没有想换太子的念头,自然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 但究其根本,最终的问题还是在太子刘据身上。 当日刘据面对刘彻的询问,若是能说一句此子不宜久留,或者来一句封个侯就完了,也就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刘彻都已经做好灭口的心理准备了,结果谁能想到刘据竟然建议改封广陵王刘胥,将刘破奴封为广陵王。 正是因为刘据的这个仁慈的建议,才让刘彻彻底的放弃了挽救,不再犹豫的决定了要换太子的想法。 所以,刘破奴一口一句骂着糟老头子总想害我,但他却不知道刘彻所需要承担的压力要比刘破奴大的太多。 “我打算以铁矿和农业为由,举荐你为蓝田令!”刘彻一脸认真的看着刘破奴道,这个理由很不错,也很靠谱,不会引起刘破奴的怀疑。 “我?”刘破奴愣了下,伸手指着自己,懵逼道:“蓝田令?” “对,这个位置最适合你,皇帝同意的概率也最大!”刘彻狠狠的点着头。 “糟老头子,你没事吧?”这下刘破奴彻底的懵逼了。 虽说在汉朝因为察举制的原因当官很容易,只要你能成为十里八乡的大孝子,那么恭喜你,哪怕你不认识字呢,也能当官。 而且起步都是郎官,而且这还不算完,被举孝的官员走上仕途之后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往后的仕途都是一路风顺的,根本不存在卡在一个位置上不去的情况。 “就我?你以什么名义举荐?”懵逼之后刘破奴也有些被气乐了,指着自己问着刘彻。 举荐分为常科和特科两个类别。 常科适合自己这个身份的只有孝廉这一个常科最重要的一条路,但这条路好像跟自己没什么缘分。 母亲死的早,加上是外来户,远离群众基础,所以就算再怎么孝顺也没人知道,况且他娘都死了好些年了。 孝敬父亲? 这话说出来就连刘破奴自己都不相信,你见哪个大孝子当面说着要在他爹坟头拉屎撒尿的?拿糟老头子来叫他爹的? 特科适合他的倒是比较多,但贤良文学跟他不沾边,经书啥的一篇也没看过。 走这个路子出来的代表人物是晁错,董仲舒,公孙弘等人,刘破奴可不觉得自己比这些大佬还牛逼。 明阴阳灾异倒是能糊弄过去,可举荐过后就要实战,一实战不就露馅了? 唯一适合的也就只剩下孝悌力田中的力田了,但被举荐力田为官之后,录取之后也只是负责农业方面的工作。 就好比之前被皇帝派来的陈启,他在地方上就是负责安排农具等农业生产的基层官员,陈启就是通过被举荐力田成为官员的。 “举秀才!”刘彻呵呵一笑,这点问题能难倒朕? 没想到吧? 朕早就把这事儿给铺垫好了! 就问你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铁矿和农业,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理由,他都有皇帝的诏令了,直接就是这个这两个项目的负责人了,身上还背着个上使的官方身份呢! 虽然没有级别,但也不算是平民了。 “秀才?”刘破奴愣了下,脸色微微有些僵硬,钻政策的漏洞?糟老头子你竟然算计我? 秀才在光武帝时期因为避讳改为茂才,这是一条转为基层官员设置的通道,比如你的才能被大佬发现了,于是就走秀才这条路把你举荐上去。 察廉同样是为基层官吏设置的通道,但不同的是被举察廉的是因为你清廉,所以会按照原职进行升补。 秀才就不同了,这是一个可以不受原职影响,可以跨级别升迁的路子。 就算是一个乡啬夫被举荐秀才,举荐的人说他有县令之才,那他也会被任命为县令。 而为了避免制度被乱用,察举制也有一定的责任连带制,你举荐的人若是干不好,举荐者也是有责任的,唯一例外的就是孝廉的举荐者不需要担负任何的责任,只要被举荐者是真的孝子就行了。 “你看我哪长的像秀才?算计我也就算了,竟然连你自己都算计?”刘破奴一脸的嘲讽,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啊?不折腾能死? 看着刘破奴这幅懒洋洋的无赖反应,刘彻也是有些生气了,气呼呼的指着刘破奴道:“就算是用我这张脸,我也要举荐你为蓝田令……” 第五十四章: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刘彻忽然发现,这辈子自己好像与咸鱼老爹的身份没什么关系了。 太子刘据听话懂事,早些年倒是很让刘彻省心,就是被带歪了,以至于等自己发现了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现在突然出来个刘破奴,行事作风倒是挺让刘彻满意的,但就是这性格很让刘彻头疼。 他是属于那种冒险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但不管做不做,他都会拿出应对的方法。 真要是把他逼上去了,那他也能做出不少的亮点。 能力是有,胃口也挺对自己的,就是这懒驴上套的性格…… “这次你就是同意也得去,不同意还是得去,由不得你!”刘彻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不给他点压力,永远也看不出来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验证刘破奴能力的同时,对于刘彻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试错? 至于说一个蓝田县,这个损失刘彻还是承受的起的。 不管怎么说,总比到时候将刘破奴扶上位以后才发现他不合适代价要小的多吧? “我去了这里怎么办?太子怎么办?”刘破奴努了努嘴,委婉的狡辩着。 “我给你找几个善于耕种的老农来照看着,平日里没事儿你也可以让他们过去,或者你回来看一看,反正距离又不远,快些一天,慢些两天就足够用了,耽误不了什么事情,这事儿到时候我跟皇帝提一嘴就行了!”刘彻板着脸教训道。 他发现就不能给这小子好脸色看,反正刘彻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给他一个台阶他就敢扒着上房顶的本事了。 “至于太子,恐怕他最近没时间再来找你了,先安心做好你的事情再说吧!” 刘破奴满脸无奈的斜了眼刘彻。 看这架势这官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了。 看来这家里面太有势力了也不好啊,穷人们为了当官费劲了心机,而像他这种家庭的孩子,是为了不当官而费尽心机。 当官有什么好的? 累死累活不说,干对了是正常的,干错了还要被申饬。 尽管刘彻态度强硬,这事儿的主动权不在刘破奴手中,但是刘破奴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就这么放弃抵抗,如果抢救得当的话,或许还有抢救成功的机会? 刘破奴当即摆正了心态,抱着抢救的态度坦言道:“要我去当蓝田令也不是不行,但是丑话咱可说在前面,我若是看不惯某些事情,那肯定是要管一管的,到时候肯定是会得罪一些人的,糟老头子你确定要帮我兜底?” 刘彻略带惊讶的看向刘破奴,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果然,这小子并非是不懂,而是一直在隐忍着。 换做其他人大多数都是保证自己能够干好,而只有真正懂行的,才会提出某些方面的支持。 刘破奴这小子就更恐怖了,竟然直接提出了要让自己帮他兜底,那意思不就是不管犯了什么错误,都让朕帮他处理好吗? 若是以往,刘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但这次不同,他不是让刘破奴去蓝天随便浪的,而是要看一看他的真实能力。 现在自己能帮他兜底,将来以后呢? 绝对不能让他养成这种坏习惯,毕竟将来你刘破奴才是为整个大汉兜底的人。 于是,刘彻摆出一副难为情的姿态纠结道:“现在盯着我的人太多,想要帮你兜底恐怕没那么容易,有些事情我出面甚至还不如不出面!” “那你还是别让我去了!”刘破奴双手一摊,你特娘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把我推出去? 真就不怕你那帮对手发现了这件事情,然后在蓝田搞事情吗? 上辈子学历不够,连报名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当官这方面刘破奴可是没有任何经验可谈的,真遇见事儿了他也只能凭借感觉来解决。 这跟搞发明和搞商业完全是两码事儿,前两者有容错的机会,影响也没有那么大,当官一旦被抓住把柄,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刘破奴心里面还是很有逼数的,知道自己不是当官的那块料。 若不然的话早就蹦跶着让糟老头子把自己带入仕途去装逼了,还会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当咸鱼? “做的多错的就多,不做就永远不会错,现在这局势不太适合我出来乱蹦哒,先狗住,别让对手把咱们一锅端了就好……”刘破奴没好气的劝说着。 “这个你就不用去操心了,你老爹也不是吃素的,谁若是敢乱伸手,我必定会让他后悔莫及的!”刘彻冷哼一声,气场十足的看着刘破奴。 “他后不后悔不知道,但是将来你肯定会后悔的……”刘破奴连连摇头,越来越觉得糟老头子好像有点魔愣了,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把自己往官场送。 那地方是那么好混的吗? 都跟你说过了汉武帝正在朝着暴走的中心前进着,就连原本信心十足的刘破奴,在见了几次太子之后也都不得不选择败退,你一个糟老头子哪来的信心? 十几年后就连太子都扛不住汉武帝的暴走,难道你觉得你比太子还牛逼吗? 好好的布局,安安稳稳的把太子送上去,然后安安稳稳的享受,难道他不香吗? 真要是按照糟老头子这不断蹦跶的骚操作,说不住哪天皇帝脑门一热就让你当丞相了。 汉武帝的丞相…… 想到这里刘破奴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当汉武帝的丞相,若是想要善终,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在汉武帝暴走之前你先嗝屁了,不给他暴走的机会。 强如公孙贺,打刘彻还是太子那会儿就是他的太子舍人,参加了整个第一期汉匈战争的强人,在听到汉武帝要让他接替石庆做丞相的时候都吓的浑身瘫软,跪地辞官。 辞官失败之后更是如丧考妣,连声高呼芭比q了,结果在巫蛊之祸中与其子惨死狱中…… “皇帝有些不满现状,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改进呢,所以我才打算抓住机会推你上去,到时候就算你在蓝田出了些许差错,只要不引起民愤都不至于有事儿,至于将来后不后悔那是将来的事情,反正我只知道,现在若是不做,那我将来肯定是要后悔的!”看着情绪不高的刘破奴,刘彻有些无奈的编着瞎话安慰道。 刘破奴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看向刘彻,暗道这糟老头子咋就死脑筋呢? 知不知道现在你蹦跶的越欢,十几年后你死的就越快? 就算你活不了那么久,但是我能啊…… 不行,必须要出绝招了,就算不为救你这个糟老头子,我也得自己抢救一下自己…… 刘破奴忽然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满脸贱兮兮的看着刘彻说道:“糟老头子,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一起干?” 第五十五章:咱要不要刺杀皇帝? “哦?什么大胆的想法?” 刘彻笑了笑,看见刘破奴这幅贱兮兮的模样刘彻就知道这小子准没安什么好心。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皇帝会越来越暴躁的事情吗?”刘破奴换上了一副正经认真的表情。 “当然记得!”刘彻整了整衣衫,似乎是在告诉刘破奴,你若是说朕的好,那朕可能记不得了,但你若是说朕的坏,那朕这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说这皇帝的脾气若是暴躁了,谁的日子最难过?”刘破奴问着。 刘彻愣了下,虽然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但并不妨碍他将自己代入进去。 那到时候谁的日子最难过? “应当是百官吧!”刘彻想了想,觉得还是那些时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百官日子最难过。 “对,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现在的官员矜矜业业的,不代表以后他们也能守住这个初心,特别是在皇帝脾气越来越暴躁的情况下,或许会有不少人依旧坚持自己的初心,但也不可否认的是,一定会有人不甘现状,想要做出改变,所以他们会逐渐的忘掉初心,从而向暴躁的皇帝靠拢。” “这么做虽然会有很大的风险,但利益也同样是巨大的,暴躁的皇帝本就失去了一些理智,面对众人的反对,他自然喜欢听一些支持的声音,久而久之,这些人的地位就会越来越重要。” “倘若有人告诉皇帝,说太子要谋反,那结果会如何?”刘破奴打算借助巫蛊之祸来好好的说教一下糟老头子。 虽然这事儿也没有发生,但并不妨碍他做出假设。 你特么都威胁到我的小命了,难道还不准我提前做点防御措施? 至于说糟老头子会不会泄密? 这个刘破奴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先前告诉他说要造反都没泄密,现在不过是提前培养一些杀手而已,况且自己又不是去刺杀皇帝…… “太子本就是储君,为何要谋反?即便皇帝昏庸,也不至于信了这些鬼话吧?”刘彻没好气的瞪了眼刘破奴,暗呼这小子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 “临江王先前也是储君,他登基了吗?皇帝固然不会相信,可这些人若是没有这点把握,他们敢轻易的告诉皇帝这件事情吗?”刘破奴轻飘飘的瞅了眼刘彻。 就这? 就这点水平? 亏你还是皇帝的密臣呢,竟然连这点基础班的宫廷斗争都看不明白? 糟老头子表现的越是这么不堪,刘破奴就觉得自己越是需要提前做准备了,不然早晚有一天自己得被糟老头子的愚蠢给害死。 一切的危险必须要扼杀在萌芽之中,刘破奴可不想试一试死了能不能穿越回去这种不靠谱的建议。 “若是他们事先在太子的宫中做些手脚,然后在告诉皇帝呢?一旦皇帝查出了这些东西,他们再通过提前布局好的渠道在太子的势力范围内恶意传播,营造一种皇帝要弄死太子的气氛呢?这个时候只需要表达一下所有与太子有牵连的都跑不掉的意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横竖都是个死,为什么不跟着待他们不薄的太子拼一把呢?” “一旦这些人动弹了起来,你觉得太子有多少张嘴才能解释清楚?你觉得这个时候皇帝还会相信太子的解释吗?”刘破奴变相的将巫蛊之祸的缘由说了出来。 刘彻听的津津有味,但就是觉得刘破奴说的很不靠谱。 朕得有多昏庸才会相信那些人的鬼话? 真当朕的眼线是瞎子不成? 就太子那副熊样,他若是有胆子自己组织造反,朕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去怪罪他? 当然,刘彻从头到尾都不相信自己会变成那样,也同样不相信刘破奴所说的这些鬼话。 “所以呢?你那大胆的想法是什么?趁着皇帝昏庸之前,想办法逼皇帝禅让给太子吗?”刘彻一脸淡定的看着刘破奴。 “呵呵!”刘破奴呵呵一声:“糟老头子,虽然我没见过皇帝,但现在我也觉得我比你更了解皇帝,就皇帝那尿性,他要是会禅让,你觉得我会想这么多吗?” “嘿,你怎么就知道皇帝不会禅让呢?”刘彻不由的咧嘴质问道。 “你别管我咋知道的,皇帝要是能禅让,我倒立吃翔给你看信不信?”刘破奴信心十足的保证道。 汉武帝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提前禅让? 而华夏历史上有那么多位皇帝,真正甘愿禅让的又有几个? 在汉以前,有迹可循的也就帝舜禅让给大禹,燕王哙禅让国相子之,赵武灵王禅让赵惠文王这几个例子罢了。 大禹太过遥远,无证可考。 燕王哙和国相子之两人被齐军所杀,下场不咋地。 赵武灵王倒是内禅,但是赵武灵王最终的结局是啥? 是被活活饿死! 所以总结一下,燕国禅让引发内乱,从而给齐国进攻的机会,不具备太大参考意义。 赵武灵王禅让则是因为赵惠文王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而赵武灵王在禅让之后依旧还当自己是国君,极大的影响了赵惠文王的国君地位,所以才会落得被饿死的下场。 抛开那些外在的因素暂且不谈,现在汉朝的情况其实跟赵国是有很大相似之处的。 赵武灵王和汉武帝都在军事上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内部也都产生了一系列的问题,赵武灵王看到了,所以想通过禅让来解决,汉武帝看到了吗? 就算看到了,有赵武灵王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他还敢禅让吗? 要是没有盘算清楚这些内外因素,刘破奴怎么可能给自己下那么大的赌注? 所以,这一次刘破奴几乎不带考虑的都能确定,自己赢定了! 看到被自己震惊到的刘彻,刘破奴乐呵呵的继续说道:“皇帝禅让不禅让跟咱们没啥关系,禅让了最好,但是咱们得做好他不禅让的准备,我说的那些猜测虽然听着有些危言耸听,可一旦发生了,后果将不可估量。” “所以呢,提前找些跟咱们一心的人先好好的养着,训练一下他们刺杀的本领,若是没用,那就纯当是养了这些看家护院的,若是真的发生了那些情况,到时候咱们就偷偷的把那些想走捷径祸乱朝纲的奸臣给干掉。” 刘彻还在思考着到时候万一让刘破奴倒立吃翔被人知道了会不会不好? 结果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就被刘破奴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惊了。 养杀手就为了刺杀那些所谓的奸臣? 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朕要不是皇帝,就凭你这行为就够夷族的了! 刘彻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刘破奴这种不断作死的想法,他是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杂活到这么大年纪的。 “接下来咱是不是要刺杀皇帝?”刘彻忽然好奇道。 “怎么可能?”刘破奴白了眼刘彻,暗道这糟老头子比自己还不靠谱,耐心解释道:“这就像是看热闹的,若是周围没有人起哄,两个正在吵架的人很难会相互动手厮打,但若是有人起哄,他俩大概率是要打起来的,咱们做的就是把那些起哄的人给干掉,剩下皇帝一个人,他就是再怎么翻腾,也不可能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况且这些人还可以秘密的保护一下太子,若是有人动手脚,也能提前有所反应不是?” 刘彻想了想,权衡利弊之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刘破奴的想法。 “人我可以给你找,绝对的可靠,但是这些人绝对不能随意的出面,一旦暴露那咱们就只能等着被夷族了……” 第五十六章:你真是个傻外甥 刘破奴的想法或许有些荒唐,但刘彻也还是愿意支持他去这么做。 太子刘据已经被养废了,或许刘破奴的这种散养才是真正正确的方法? 刘彻也不敢肯定,但他有试错的机会。 皇帝派的人,能不可靠吗? 至于刘破奴会不会乱搞,这个刘彻也是一点也不担心,能让自己派去陪他胡闹的人,能是不受控制的人? 所以说,接下来刘破奴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若是他真的要胡来,刘彻也有把握第一时间把这事儿给压下去。 …… 平阳公主府! 听闻舅舅卫青患病的消息后,刘据便火急火燎的连忙赶了过来。 刘据轻车熟路的进了后院,看着卫青那略显发黑的脸庞,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了不少。 “舅舅……”看着卫青的模样,刘据的眼眶忍不住的被雾气打湿。 刘据想起了小时候卫青在闲暇时间带着自己玩耍的画面,想起了卫青为自己遮风挡雨,出谋划策的画面。 若问这世间刘据与谁的关系最亲,首当其冲的便是他的母亲,舅舅卫青紧随其后,其次才是他的父亲。 “哭什么?我出身卑微,从未想过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而且还能娶了公主,就算是做梦都能笑醒呢,比起你那个哥哥,我已经很满足了!”卫青病态的脸庞上毫不吝啬的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看向太子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 试问天下,还有谁这一辈子能像自己这样幸运呢? 卫青从不觉得自己这辈子有多牛,他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在合适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给了自己别人给不了的机会,所以才能让自己有今天这种地位。 “舅舅,父皇在外还有一私子……”刘据并没有太过于关注卫青的话,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卫青在宽慰自己而已。 至于那个哥哥,当然是霍去病,年少多才,却又英年早逝,让人惋惜不已。 “此事可真?”卫青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整个身体瞬间僵硬在那里。 “真的,父皇先前让我去跟他学习,我到了以后发现他身上痞气太重便走了,后来回想起父皇先前交代的话,以及看着刘曲成了他的管家,而且还叫他少主……”刘据略显失神的摇了摇头。 “后来我又去了几趟,发现他虽然看着有些不太正经,但本事还是有的,他改进了新犁,使翻地的时候可以效率更高,更省力气,还造出了水车,可以不用人力便可将河水引出,只要提前挖开一条水渠,河水便能自己流到田前。” “前些日子父皇给他调派了一些官员,让他负责蓝田铁矿的事情,听说他打算在那里大办工坊,将开采出来的铁矿直接冶炼,然后打造成新农具再拉出来……” 听着刘据的话,卫青整个人都懵逼了。 去年的时候皇帝还亲口跟自己说太子温厚好静,能安天下,是最适合守成的贤主呢…… 自那之后,敢去找太子麻烦的人已经不多了。 但是皇帝现在这些举动…… 就连宫中的那些皇子都不曾获得这些机会,如果说新犁,水车只是意外产物的话,那么让他负责铁矿,就一定不是意外了。 皇帝有想法了…… 看着自己这个温厚的傻外甥,卫青一时间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皇室非寻常百姓,只是陛下认可是没用的!”许久之后,卫青只好给出一个自我安慰似的回复。 “舅舅,我去宗正那里打听了,父皇早在两个月前就让宗正派人去调查了,调查的官员还没有回来,不过宗正这边倒是从卷宗中查出了一些东西,人、时间和行程都能对上……”刘据说道。 完了…… 卫青只觉得自己好像眼前一黑,短暂的失去了片刻的意识。 皇帝让宗正去查,那就证明有将他录入皇室宗谱的想法,宗正那边的卷宗没有问题,剩下的只是地方上的调查了。 这个调查并不算难,而皇帝似乎也等不及调查的结果…… “他与你父皇可有相似之处?”卫青头疼的问着,能让皇帝一刻也不想多等,或许只有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父子这种情况了。 也只有这种情况,才会让皇帝丝毫不怀疑他的身份。 “有吧,眼睛,鼻子,额头……” “立刻秘密派人去接触前往调查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拿回来的结果必须要改变!”卫青极其罕见的强硬安排道。 “舅舅,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弟弟,我怎么能这样待他呢?若是那样做了,父皇会伤心的……”刘据惊讶的看着卫青,摇头拒绝道。 弟弟就是弟弟,结果再怎么改变,血缘关系也改变不了。 倘若因为自己改变了结果而导致刘破奴被父皇记恨,依照父皇的脾气,刘破奴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但是整个过程当中,刘破奴又有什么错?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贴上来,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皇帝觉得刘破奴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便千万般的待他好,结果查证之后发现他并不是自己的儿子,然后就去杀掉?或者打压? 让刘据不主动去帮助刘破奴,这一点他能做到。 但是让刘据主动去篡改证据,诬陷刘破奴,这一点他做不到。 “你父皇有没有问你如何安置他?”卫青情绪稍稍冷静了一些,看着一根筋的刘据,着急是没有用的。 “他母亲是广陵人……” “所以你就建议封他为广陵王?”卫青满脸的无奈,就算是闭着眼也能猜到刘据给出的答案是什么。 “是啊,那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我这个做兄长的,别的也给不了他,只能让他荣归故里了。”刘据笑了笑。 “行吧,这事儿你不愿意做就算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儿,养一段时间这病也就好了!”卫青有些乏力的摆了摆手。 刘据虽然不太想走,但看着舅舅疲惫的身躯又有些不忍,只能让人留下一些珍贵的药材,这才不甘不愿的离开了公主府。 看着刘据渐渐消失的身影,卫青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凝重了。 “你不忍心让你父皇伤心,可你又怎会知道,你父皇可是舍得让你伤心啊?” 卫青并没有将这些话告诉刘据,因为告诉了也没用,只会徒增刘据的恐惧和伤感,说不定还会带来更多负面的效应。 关于争储这件事情,卫青不敢轻易的掺和进去,特别是太子现在这个性格,更让卫青不敢轻举妄动了。 外甥归外甥,亲近归亲近,卫青并不会为了刘据而置整个家而不顾。 但是卫青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有些吃力的抬头望着天,太阳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低声喃喃道:“我只能与他比一比看谁活的更久了,可我这一副病体又怎能比得过呢?” 第五十七章:刘县令上任,舔就完了 闲赋在家的卫青现如今就是大汉最大的一条咸鱼。 随着霍去病的崛起,卫青就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地位。 就连刘彻的姐姐平阳公主都为卫青而感到不公平,数次想要去质问刘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最终都被卫青给拦了下来。 在卫青看来,刘彻打压自己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己的功劳已经太高了,已经封无可封了。 刘彻用霍去病来打压卫青,这一点卫青并无怨言,不管怎么说,卫青跟霍去病都是一家人。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霍去病竟然会突然病逝。 若是霍去病现在还活着,皇帝又怎么敢有换储的想法? 卫青保他前半生,霍去病保他后半生,霍去病的死不仅打乱了皇帝的部署,也打乱了卫青的规划。 至于被皇帝因为爱屋及乌而喜爱的霍光,现在还有些不成气候,在这种事情上帮不上什么忙。 皇帝已经有了这个心思,并且为此付出了实际行动。 面对着不愿强争的刘据,卫青也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而让卫青和刘据都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的行动要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厉害,力度更大。 刘据前脚回到宫中,紧接着便听闻皇帝任命刘破奴为蓝田令的消息,这一下就连一直往好处想的刘据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起来。 …… 懵逼的不只是刘据,刘破奴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一觉醒来,皇帝的任命诏书就来了。 而且还特喵的是限期三天上任! 东西都准备好了,牛逼也吹出去了,结果家里面的房子都还没开始建呢就要走了,上哪说理去? “刘伯,糟老头子的效率一直都是这么高的吗?”刘破奴手中拿着诏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十个老农,满脸疑惑的问着刘曲。 “老爷向来说到做到,很少拖沓的……”刘曲硬着头皮承认道,事实上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就算是为了演戏,为了逼真程度,起码也拖个三五天的再来不是? 这下好了,搞的就跟皇帝一直在那等着你去举荐似的。 不过身为下属,刘曲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也不是该自己说的事儿…… “那他咋不多生几个儿子呢?又不给我继承家产,没事儿逮着我瞎折腾个啥?”刘破奴满脸的郁闷。 刘曲满头的黑线,这话你让我咋接…… 刘破奴再怎么不满,面对着皇帝的任命诏书他也不敢拖沓,只能连忙安排人交接,收拾家当准备前往蓝田上任去。 第一次当县令,下属要是不听话该怎么办? 下属要是架空我了我要不要反抗? 他们要是送礼我该不该收…… 带着各种疑惑,刘破奴晕晕乎乎的再一次来到了蓝田县,与之同来的还有刚刚跟着自己在长安待了没几天的王冰。 “刘县令,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只能你慢慢去熟悉了!”上一任蓝田县令毛皮满脸笑容的带着刘破奴在县衙转了一圈,事无巨细的介绍着。 县衙各处的用处,县库的移交,官吏介绍等等,甚至就连后院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对于抢了自己位置的刘破奴,毛皮心中是一点恨意也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巴不得多来几个像刘破奴这样的权贵子弟。 这次毛皮也算是躺赢了,本来晋升无望的他,忽然间被上调郡府,虽然权力小了,但是级别上去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毛皮拉着刘破奴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低声道:“刘县令,功曹史牛劲是自己人,我已经跟他交代过了,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用。” “县尉杨突是从军中因伤下来的,脾气暴躁,性格耿直,时常不讨人喜欢,不过此人本性不坏,跟他接触只需强硬有理即可。” “县丞蓝仁有些不太好搞,我在任四年,至今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县中吏员八成都与他有关……” “多谢都尉提醒!”刘破奴暗自点着头。 虽说毛皮交代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机密,但让自己去摸索的话,没一两个月也很难摸索出来。 现在有了毛皮的提醒,接下来自己倒是省事的多了。 “应该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后刘县令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我一定会全力帮忙的!”毛皮一脸笑容的表态道。 二十岁的县令,有,但是绝对不多。 而且就算是有,也是将他安排去有空闲的地方,若是想去哪个县,也就只能等。 等现任县令任期到了将其调走,或者对方有功运作一番将其调走挪位置。 但是像刘破奴这种为了给他挪位置,直接就给自己升官的,反正在毛皮的认知中是从来没有过先例的。 面对着这种从天而降的机遇,毛皮怎么可能会错过? 尽管不知道刘破奴的家族势力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但是这对于毛皮来说有什么影响吗? 反正不管他是谁的儿子,背后的背景都比自己更牛逼。 所以,不要脸的一顿疯舔就完了,还考虑那么多干啥? “到时候都尉别嫌我烦便好!”刘破奴自然是看出了毛皮的目的,倒也没有拆穿对方,乐呵呵的应承了下来。 “不会,不会,你尽管来找便是了……”看着刘破奴答应,距离抱上大腿又近了一步,毛皮心中别提有多乐了…… 交接完成,毛皮带着一家老小乐乐呵呵的前往郡府上任,尽管以他的能力在县里面都觉得有些吃力,到了郡府肯定更不好混,但毛皮却一点也不担心,抱上大腿就是这么的豪横! “蓝县丞有事?”亲自送走了毛皮,看着站在那里不肯退去的县丞蓝仁,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容的上前问道。 “县令初来上任,下官觉得我们应当尽快熟悉,以便于后续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所以下官便自作主张邀请了乡邻名望,以令人在家中备下薄宴,还望县令赏脸移步!”蓝仁摆出一副下属的姿态,诚诚恳恳的邀请道。 刘破奴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蓝仁,若不是毛皮刚才交代过蓝仁不太好搞,恐怕自己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虽然蓝仁说的话很在理,自己身为县令,若想搞好工作必须要尽快熟悉下属,但是邀请乡邻名望是啥意思? 跟我炫耀你在蓝田的地位呢? 今天就先看你的表演,要是太过份了,那就别怪我改天让糟老头子拉上三五好友过来设宴装逼了…… 第五十八章:我,长安小霸王 “刘县令……”一直在县衙内转悠的功曹史牛劲满脸犹豫的开口叫道。 尽管前任县令毛皮已经特意的交代过了,但牛劲依旧不敢毫无保留的去跟刘破奴接触。 若是这新来的县令有魄力和胆识的话,自己倒也情愿跟他站在一起。 可看现在这模样,牛劲觉得大概率就是个过来混日子的权贵子弟。 办不办事儿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时间到了,履历到了,他就是天天睡大觉也能照样晋升。 “牛功曹可有事?”刘破奴略带好奇的看向牛劲。 他一早就发现牛劲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过身为县令,该有的逼格刘破奴觉得自己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县令可是要去赴宴?”牛劲看了眼刘破奴,鼓起勇气问道。 “正是,县丞今日为我设宴接风,邀请了乡邻名望前来见个面!”刘破奴笑着点头道:“怎么?县丞没有邀请牛功曹吗?” “邀请了……”牛劲脸色有些难看,连忙解释道:“不过下官家中有事,今日恐怕无法赴宴。” “哦……”刘破奴淡定的哦了声,他会邀请你才怪呢! “那个……”刘破奴的反应让牛劲有些不知所措,瞧着打算出门的刘破奴,连忙说道:“县令要多加小心,即便有些事情看不过去,也切勿与县丞交了恶,县丞自打祖上几代开始都在这蓝田县为官,与他交好有利于日后……” “行,我知道了!”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让牛劲捉摸不透的笑容。 自己初来乍到,牛劲也不敢说的太过于直白。 不过这并不妨碍刘破奴对蓝田的局势有一定的了解,毕竟前任都已经把情况摸的差不多了。 就算牛劲不提醒,刘破奴也知道今天的宴席一定会很精彩,至于说得罪与不得罪,刘破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一向不善于得罪人…… …… 蓝府就在蓝田县城中,占地约莫五十亩大小,外表上看去与周围的建筑并无太大差别。 但踏入大门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落伍了。 比起自己的县衙,蓝府的格调可就高的多了。 入门便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放在那里给人一种磅礴大气的感觉。 前院只有两侧有些房屋,其余的皆是各种样式的花花草草,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就连心情都忍不住的畅快了起来。 “刘伯,你说修建这么一个院子得花多少钱?”刘破奴忍不住的扭头问道。 “单是这块巨石怕是十万钱都打不住……”见多识广的刘曲也被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就算在长安的那些大臣们家中,他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嗯,看来我得多贪点了,不然干个几年连个房子都建不起来,说出去多丢人啊……”刘破奴暗暗喃喃自语道。 刘曲浑身猛一哆嗦…… 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呗? 皇帝为了建宫殿差点把国库都给搬空了,结果轮到你这就直接嚷嚷着要贪污? 宴席规模不小,巨大的厅堂坐的满满当当的。 厅堂的正中央上方摆着两张并排的几案,下方则是各自两排,对立而坐。 若不是提前有心理准备的话,刘破奴还真觉得这里就是皇帝在宴请大臣呢,虽然规模小了点,但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样子。 “刘县令请上座!”蓝仁满脸笑意的邀请着刘破奴前往被摆在正中央上方的那两个座位中的右座。 至于刘曲,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但作为被刘破奴带来的家奴,蓝仁也并没有吝啬那一些东西,依旧让他在一旁的房间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刘破奴一脸淡然的直接坐了下来。 看着刘破奴这反应,蓝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旋即自己便在刘破奴旁边坐了下来。 “刘县令,在场的都是咱们蓝田各乡的乡啬夫和三老,人数太多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今日主要也是让大家认识一下刘县令,免得日后相见了因为不认识而开罪。”蓝仁笑呵呵的说着。 刘破奴哪能听不出蓝仁话语中的意思? 从自己进入这座院子开始他就在不断的试探着自己。 先是没有亲自出门迎接,而是随便找个下人将自己领进来。 随后虽然将自己安排在了上座,但却是右座。 刘破奴虽然是穿越者,但也知道以左为贵。 同僚拜访,主人家坐在上座是没一点问题的,自己与蓝仁虽然也是同僚,但自己同样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别的不提,单是一个县令的身份,就足以独霸上座了。 就算是想试探,也是摆两个上座,蓝仁坐在右座,将左座让给自己。 单是蓝仁很显然并没有这么做,这个问题在某些人看来或许会觉得没什么,可若是放在某些场合,那可就不是什么小问题了。 蓝仁这就是在炫耀,再向自己宣扬他的地位。 今日在蓝府如此,明日在县衙也是如此。 叫来了乡啬夫和三老,却不为自己介绍他们,只让他们认一认自己长什么样子。 就算是没有当官经验的刘破奴现在也知道,蓝仁这是在告诉自己,往后县里的事儿他说的算。 若是自己老老实实的配合,那就万事大吉,任期内我绝对送你一份大礼,如若不然,那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看着客厅中如此大规模的基层官吏,反正刘破奴是一点也不怀疑蓝仁有没有这个能力。 对于现在的蓝仁来说,想要架空自己实在是太简单了。 一个小小的蓝田县都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真不知道糟老头子到底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没事儿非把自己往官场里面塞干啥? 若是换个一般人来面对现在的局面,可能留给他的只有束手无策。 面对着在蓝田根深蒂固,经营了几十年的蓝家来说,不管有多么大的才能,都不可能会改变这个现状。 但对于刘破奴来说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糟老头子既然不想让我好过,那我能让他舒服了? 演我是吧? 看我卷不卷你就完了! “蓝县丞说的对,虽然往事不堪回首,但是为了避免我误伤友军,大家又这么热情,趁着今日高兴,也就跟大家讲一讲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吧!” 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狡猾的笑容看向蓝仁。 “我有个过命的兄弟,来长安找我的路上连杀七人,刚到长安就被廷尉给抓起来了,你们猜最后怎么着?廷尉亲自把他放了出来,皇帝还下了赦免诏书。” “不是我跟你们吹,不信你们去廷尉府打听打听,那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儿,就连太子见了我都得绕路走,我在长安有个外号,人称长安小霸王,谁敢瞪我一眼,我就非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第五十九章:人狠话不多 刘破奴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瞬间目瞪狗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咋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咱是官员,咱是治理地方的父母官,你这打打杀杀的是干啥呢? “那个,刘县令……”蓝仁有些懵逼的打断了刘破奴,再让他说下去估计今天这场子是镇不住了。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刘破奴为什么会来这里当县令了,这就是一个家里面管不住的二代,所以想送出来历练一下的啊。 可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家人不该先来透个气,多少交代一下让配合着玩? 现在刘破奴的家里面没有任何的交代,而刘破奴又不按套路出牌。 自己不过是试探了几下,结果你就突然翻脸了? 城府呢? 逼格呢? 你还要不要脸了? 蓝仁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在蓝田县的行为,不正与现在的刘破奴没什么两样吗?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在蓝田县能够只手遮天,所以那兔崽子可以在蓝田县肆意妄为。 而刘破奴…… 蓝仁忽然觉得有些脑壳疼,你就是来个喜欢找事儿的县令他都有把握按住,可刘破奴这种权势滔天的二世祖,他是真不敢强按啊。 倒是能按住,关键是按住之后他家里面会不会有反应? 自己这个蓝田大王到了长安,那还不是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的? 刘破奴可不管蓝仁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你不是想装逼吗? 你不是想要权力吗? 我给你,就看你能不能接住了! “蓝县丞,从来没人敢打断我说话,不过今天高兴,我懒的跟你计较了,这要是放在往日,少说也得把你屁股抽烂才能解恨!”刘破奴微微眯眼瞥了眼蓝仁,满是随意的说着。 然而越是随意,蓝仁心中就越是害怕。 往往只有这种不经意间表示出来的,他才是真的啊,真正没背景的人说出来的话他不是这个味的…… 刘破奴随意的瞅了眼下方,有人震惊,有人恐惧,有人懵逼,也有人觉得他是在吹牛。 但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对于刘破奴来说,他没那么多的功夫来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暗中你们想咋勾结我不管,也懒的管。 但是不能耽误了我的事儿,我要是来这里当县令反倒被你们架空了,这事儿要是让糟老头子知道了那还了得? 就凭着平日里自己损他那么多次的面子,这次糟老头子也肯定得还回来过过嘴瘾。 至于这么搞过不过火? 反正后面有糟老头子盯着呢,这个坑是你糟老头子挖的,所以这口锅你得老老实实的背着。 只要你肯背好这口锅,那这事儿我绝对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最近县里面挺热闹的那个铁矿你们都听说了吧?” 刘破奴满脸得意的指了指自己,道:“我搞的,皇帝亲自下的诏书,甚至还为我特意设置了一个新的官职,上使,今天是没能来得及带着诏书,等到明天你们都去衙门,我把诏书拿来给你们好好瞅一瞅!” “我这人优点还是比较明显的,你比我牛逼那就随意,你要是没我牛逼就趁早趴着别动。” “那个王家村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当初谈的好好的,结果却找灾民来阻挠,当时我在长安听了就不乐意了,大半夜的跑去皇宫直接把皇帝从床上拽了下来,问他要了二百羽林军就杀了过来!” “到了以后我直接把诏书拍在王家的脸上,就问他你是想全村一千六百六十口人整整齐齐的躺在一起呢,还是想老老实实的配合?” “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蓝仁满脸惊恐的看着刘破奴,心中惊呼原来是你干的…… 还猜怎么着? 知不知道现在整个蓝田县的乡绅都在骂你,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说是讲道理,讲着讲着就要杀人。 对于王家的遭遇,几乎整个蓝田乡绅都在替他们觉得惋惜,同时也在感叹这事儿得亏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 然而…… 谁又能想到,这尊杀神转眼间就来了? 还直接成了县令?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设局想要演他? “吃啊,都动筷子吃起来,等会冷了就不好吃了!”装完逼的刘破奴顺手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羊肉便放在嘴边,看着仍旧懵逼震惊的众人,宛如主人似的连连招呼着。 规矩? 什么狗屁的规矩! 只有弱者才讲规矩。 再说了,自己又没当过官,真要是认真的按照规矩跟他们玩,那能玩的过? 刘破奴可不是某些人,也对自己没有那种近乎疯狂的自信。 所以只能乱拳打死老师傅,先把他们拉到自己的水平,然后再用自己擅长的东西打败他们。 不要脸? 明明是你蓝仁先搞的好不,你要是不把这些人拉来给我下马威,我能有模有样的照着抄作业? 你在蓝田县能称霸,我把自己吹的在长安能称霸,就问你怕不怕?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怎么着,在刘破奴的催促下,下方众人一个个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了筷子。 “呸!”看着众人拿起筷子,刘破奴这才放心的将那块羊肉送入口中,旋即直接一口吐了出来。 坐在刘破奴左手边的蓝仁脸色瞬间一片铁青,这特娘的是有多看不起人啊? 不好吃你不吃就算了,当中吐出来? 还搞这么大的动静? 蓝仁将一块羊肉送入口中,仔细的品尝了一番,发觉味道没什么不一样,依旧还是往日的美味,这下心中对于刘破奴的怨恨便更深了。 “这是本地羊吧?一点也不好吃,等明天我就让我爹送几百只草原羊过来让你们尝尝,那味道才叫一个地道!”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是哪的羊他也吃不出来,穿越过来他还没吃过羊肉呢。 其实平胸而论,那羊肉味道虽淡,但羊肉的鲜味还是很浓郁的。 但是为了装逼,刘破奴只好忍痛割爱的将那块羊肉给吐了出来,并且将它扁的一文不值。 蓝仁目瞪狗呆的看着刘破奴,恨不能直接拿起筷子插死他,这辈子都没人敢这么羞辱自己,没有人敢! “噗……” 这也是刘破奴穿越以来第一次喝酒,一口酒进嘴,微微酸腐的味道瞬间让人上头。 羊肉是味道不错为了装逼而吐,但是这酒,是真的难喝,是身体本能的拒绝,这次刘破奴真不是为了装逼…… “什么破酒啊?给我家的狗它都不喝……” 第六十章:不服咱就干 狗喝不喝这个问题可以暂且放在一边不去探讨。 但刘破奴的话是真的气人。 接二连三的将蓝仁的脸扔在地上狠狠的揉虐,如果蓝仁是个变脸演员的话,现在恐怕脸谱都有些不太够用了。 “刘县令,今日我好心设宴,即便不讨喜,也不用如此不给面子吧?”蓝仁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问道。 他觉得自己忍让的已经够多了,但刘破奴却接二连三的给脸不要脸。 我蓝家好歹世代扎根在蓝田县,祖上几代人励精图治,耐心经营了近百年才让蓝家有了今天。 蓝仁今日也并没有想将刘破奴怎么着,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刘破奴,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县令就行了,不该操心的少操心。 功绩蓝家可以不要,但是这话,必须蓝家说了算。 刘破奴接二连三的挑衅,打的并不是蓝仁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蓝家数百年建立起来的威望。 “你出身望门,最寻常的规矩还是应该要懂的!” “规矩?现在你又跟我谈规矩了?”刘破奴微微一笑,不由觉得一阵好笑。 “汉以孝治国,在场诸位多以过花甲之年,甚至还有不少已到古稀之年,便是皇帝见了也要好声说话,你今日有些失礼了!”蓝仁指着下方众人说道。 刘破奴想起了那句话,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跟我耍流氓,我跟你耍流氓的时候,你又跟我讲道理。 现在的蓝仁就是这副模样。 竟然拿起了下面的乡啬夫和三老来当挡箭牌了,真亏他想的出来。 不过这招的确挺有效的,任何朝代对待老人都是极其友善的。 哪怕你年轻的时候一无是处,是个人人讨厌的大混子。 但是当你能活到七十岁,八十岁的时候,那小日子就舒服了。 见官可以不拜,每年还能从官府领到补贴,就算是指着官员的脸骂他,他也得笑呵呵的跟你赔不是,哪怕原本就是你自己的不对。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今日我是以蓝田令的身份前来赴宴的,正好趁着大家伙都在,我就在这里说一说我的执政方针吧,也省的日后再让人来回跑着去传话,万一传错了话那可就不好了!”刘破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耍不要脸是吧? 搞的跟我不会似的。 你蓝仁的道行跟糟老头子比起来还差的远着呢。 就连糟老头子那种天天跟在皇帝身边的老狐狸都被我玩的一愣一愣的,真不知道你蓝仁哪来的勇气跟我比不要脸? “各位回去以后都在下面好好的宣传一下,老人之所以受到朝廷的敬重,并不是因为他们是老人,而是朝廷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利用自己的人生阅历来为年轻人树立一个好榜样,用自己的经验告诉他们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倚老卖老这种行为是坚决不可要的,别的县我管不着,但是从今日开始,蓝田县境内所有年过花甲的老人都要接受考核,平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年考核合格的,来年例钱翻倍,连续三年合格的,本县派一徭役上门听其使唤!” “当然,朝廷的政令咱不能随意改动,就算不合格,例钱也是要照发的,但是这样对其他人来说就不公平了,惩罚还是要有的,我想了想,决定将其子来年的税赋翻倍。” “你……”蓝仁满脸震惊的看向刘破奴。 乱搞! 胡搞! 你不要脸! 今日他算是彻底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顺着杆子往上爬。 自己不过是提及了一下三老们的年纪罢了,结果你刘破奴反手就来个倚老卖老要不得? 你到底是不是长安小霸王啊? 难道长安的二世祖们都这么恐怖的吗? 眼瞅着自己的攻势被刘破奴接二连三强硬的破坏,并且还反手给自己丢了个大大的反伤,蓝仁有些气急败坏了。 称霸蓝田这么多年,咱啥时候受过这窝囊气啊? “你这是擅改朝廷政令,我会如实向郡府上报!”蓝仁气呼呼的大声叫嚷着。 “报吧!”刘破奴一脸无谓的看着蓝仁。 县丞越过自己向郡府上报属不属于违规? 这事儿刘破奴自己也有些把握不准,人家上任前好歹也经过培训,起码也要把一些基本的规则熟悉了之后才会下派。 自己倒是好,啥培训也没有,一个老农民转身就成了县令,而且还是自己孤身一人前来上任,身边连个指导规矩的人也都没有。 不过违规不违规刘破奴并不在意,违规了又如何?不违规又如何? 刘破奴斜眼看着蓝仁,满是鼓励的说道:“蓝县丞,虽说我初来乍到,对县里和郡里面都不太熟悉,但咱们两个还是要团结合作的,这帮吧,你发挥你的长处,向郡里面上报,我呢,就发挥我的长处,直接跟皇帝上报……” ‘我尼玛……’蓝仁心中一阵疯狂的呐喊。 我特么就是吓一吓你的,你那么聪明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这种事儿我特么的敢去上报吗? 没有人能十全十美,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只手遮天,蓝家在郡里面的确有人,但是看不惯他们的人也有很多,这事儿他敢上报,那些对手必定会趁机打劫。 若是这事儿被捅上去了,对于蓝家只会有坏处而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结果蓝仁还是忽略了刘破奴这个不稳定因素,这特么的是个能直接上达天听的二世祖,还是一个贼不要脸的二世祖。 蓝仁已经快要被气疯了,看了眼下面看热闹看的一脸懵逼的乡啬夫和三老们,蓝仁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毛皮上任的时候他就用了这一招,不同的是毛皮是从别的地方调任过来的,已经在仕途打拼多年,深知其中的一些奥秘。 所以他能看懂蓝仁的用意,但一个刚上任的官员怎么可能甘愿去做一个咸鱼? 毛皮当然也反抗了,但很快他就体会到了反抗所带来的恶果。 上任一个月后,毛皮自己便先扛不住压力选择了和解。 蓝仁象征性的让出了一丢丢的权利给毛皮,每年该给毛皮的好处也一分不少,这才成功的将毛皮给按了下去。 至于下面那些人,他们充其量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毛皮罢了。 在蓝家眼中,他们跟毛皮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可以随时取代的。 但是蓝仁却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来了刘破奴这个不吃硬的棘手货。 服软? 我蓝仁怎么可能会软? 蓝仁脸上换上一副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低声道:“给个面子,有话咱们私下说……” 第六十一章:老蓝啊,你想当太上皇? 蓝仁亲自摆的局,为的就是当众给刘破奴来个下马威。 现在若是当众服软,那以后蓝家在蓝田县还有什么威望? 蓝家这近百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后花园岂不是要到处漏风了? 外行人看热闹,他们只看到了蓝家的确威风,但却没有人看到蓝家是靠着什么来维持这股威风的。 毛皮那样的县令若是再来上一百个,那样就只会让蓝家的威望越来越高,敢去反抗他们的人越来越少。 可刘破奴这样背景深厚,又不愿意与其同流合污的县令,只需要来上一个,蓝家缔造了百年的后花园就有可能瞬间倒塌。 原因无他,刘破奴的背景在长安。 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但是能让没有任何功劳,且任期不到的毛皮升迁为其挪位置,这已经证明了刘破奴的家境是不差的,起码也得是大汉最顶级的那一批。 而刘姓,可以联想的范围就更少了,说不定还是跟皇家沾着边呢。 今日的蓝仁是失了大误了,他错误的估计了刘破奴的野心,依旧用老眼光去看待刘破奴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二世祖。 所以,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蓝仁都算是栽在了刘破奴这里。 倘若事后能够把这事儿摆平,让刘破奴忘掉今日的事情,那蓝家并非没有可以挽回的地步。 但若是刘破奴不接受他的和解,那接下来蓝田县的乐子可就大了。 一位强势的霸主巅峰时期身边有多少人围着,那么等他落魄的时候,他的敌人一定会比巅峰时期还要多,这是千古不变的恒理。 …… 宴席半途中断,不欢而散。 蓝仁也顾不上现在那些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压下刘破奴,今天的面子就不算是丢。 “刘县令,你家大业大的,何必要跟下官一般见识呢?”散席之后,蓝仁将刘破奴请到了一间屋子内,让人端上了茶水,态度诚恳的说着。 “我家不大,业也不大……”刘破奴轻飘飘的回应着。 蓝家那点事儿他懒的去管,再说他凭啥去管? 大汉治下那么多县呢,不说每一个县都有蓝家这样的强势家族,但多多少少都要有一些的。 这些家族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自己难不成还能把大汉的县令去当一遍,挨个整治不成? 我又不是皇帝,凭啥去操这个心? 蓝家若是配合,在自己任期内不给自己添乱子,自己吩咐的事情他能老老实实的去完成,刘破奴除非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没事儿找事儿。 “我们若是不和,蓝家肯定要亡,但刘县令恐怕也不会好受,蓝田对于刘县令来说不过就是其中的一站罢了,但是对于蓝家来说,却是要世世代代都扎根在这里的!” “接下来蓝田县的一切事情都由刘县令说的算,蓝家不会有任何的阻挠,甚至会全力配合刘县令,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个话必须由我来说!” 蓝仁现在已经彻底的忘掉了蓝家的风光。 赶紧先把这位小祖宗给哄好了才是正事儿,只要刘破奴肯配合,接下来他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些人,让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你刘破奴才能在蓝田待几年的时间? 看在你背景深厚的面子上,我蓝家可以先狗几年。 蓝仁的心中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刘破奴点头同意,接下来的两年内他必定会拼了老命的帮刘破奴捞政绩。 什么税赋,什么人口,什么发展云云的。 蓝家就算拼着两年一分钱也不捞,就算是拼着两年内往外倒吐呢,他也要拼了命的把刘破奴给送走。 蓝家的实力蓝仁还是很有自信的,对于刘家的背景他同样也很有自信。 蓝仁有绝对的把握相信,一旦刘破奴在这里搞出了成绩,刘家肯定会想办法让他升迁的,只要刘破奴走了,蓝家的威胁就没了。 对于刘破奴这种身份的人,不论是到哪里都是最让人头疼的。 欺负吧不敢,告状吧更不敢,只能好好的供着,像个祖宗一样。 “蓝县丞,你好像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啊!”刘破奴笑眯眯的看着蓝仁。 县令本来就是一县之主,什么时候一县之主要看下面人脸色来办事儿了? 我是没嘴不会说话? 还是没有脑子不会思考? 用得着来经过你蓝仁的嘴下命令? 说一千到一万,你不就是想让我当个有权力的太上皇,你依旧当蓝田的皇帝嘛。 我连本该属于我的权力都没拿回来,这就是你口中的和谐? “刘县令,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只要刘县令能同意,接下来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能答应你!”蓝仁满脸苦涩,尽是委屈的看着刘破奴卖惨道。 “不必了!”刘破奴大手一挥,直接起身站了起来。 本以为蓝仁会继续来硬的威胁自己呢,结果没想到过来就卖惨? 前后巨大的反差险些让刘破奴没能反应过来。 但当他想明白了蓝仁的目的之后,一切就变的索然无味了。 站在蓝家的角度来考虑,蓝仁的做法没有错。 但是自己更没有错。 虽然刘破奴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当这个县令会把蓝田县搞成什么样子,但是不管最终的结果是好还是坏,他都能接受。 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像是一个傀儡一样的来当这个县令。 本就不情愿来当官的刘破奴,岂能如了你蓝仁的意愿? 闹吧! 使劲儿的闹吧! 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能直接闹到长安去。 到时候皇帝一生气,直接拍板撸了我的县令,真要到了这一步,刘破奴保证绝对不会对蓝家打击报复,甚至说不定还要好好谢谢他们呢。 “感谢蓝县丞今日设宴接待,虽有不足,但诚意到了就行,五日后我在县衙设宴回请,劳烦蓝县丞通知一下各位乡绅名望一定要来赴宴,如果有人不来,那我可是要亲自登门去请的!”刘破奴笑呵呵的转头留下句话。 如果说前面只是为了装逼才那么说的话,那么现在刘破奴就必须要设宴回请了。 什么隐忍待发? 什么以德服人? 狗屁不是,我既然有一拳撂倒你的能力,为啥非得闲得蛋疼跟你打上几十个回合。 有这个功夫我躺着睡一会儿他不香吗? 刘破奴并不喜欢玩什么扮猪吃老虎,在对糟老头子有所不满的时候,他就更不会那么玩了。 “刘伯,派人去告诉糟老头子,就说我要一百只草原上的羊羔,要嫩的,别拿老的糊弄我,也别拿其他地方的羊来骗我,我嘴巴刁得很,一口下去就能吃出来……” “另外再让糟老头子送些好酒过来,一百坛不嫌多,八十坛也不嫌少。” “顺便让家僮过来充下门面,糟老头子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如果能搞来羽林军就更好了……” “对了,别忘了提醒一下糟老头子,快点把我要的人送来,我有大用……” 第六十二章:少主是个高手 长安,未央宫! 听着刘曲的汇报,刘彻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掩饰了。 也用不着掩饰。 虽然刘破奴只是刚刚去蓝田上任,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不到,但是在应付蓝仁这件事情上却做的很符合刘彻的胃口。 “这小子还真是一点坑朕的机会也不肯放过!”刘彻满脸笑意的骂着,随即又满意道:“这点倒是随了朕!” “陛下,蓝家在蓝田经营近百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少主孤身一人,行事态度又颇为强硬,老奴有些担心恐会误了事……”刘曲满脸惆怅道。 刘破奴自打到了蓝田好像到处都是敌人似的,与蓝家的争斗,没必要把下面那些乡绅也给拉进来。 等打败了蓝家,那些乡绅难道还看不出个好歹吗? 现在倒是好,除了县尉杨突和功曹史牛劲两个人以外,刘破奴一口气将余下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那小子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于刘曲的担心,刘彻却没有一丁点的担忧,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兴奋。 继续说道:“对付蓝家这种会咬人的兔子,就应该一开始就把他打趴下,扭扭捏捏的让他咬上几口才想起来自己有能力把他干掉,那不是耽误时间是什么?” 说刘破奴在为他树敌也好,败坏他的名声也罢,亦或者其他不要脸的一些想法,这些在刘彻看来都是无所谓的。 势力也是能力的一种体现,有能力为什么不用? 一件事情明明可以很轻松的去解决,又为什么非要去拖拖拉拉的解决呢? 为了反转装逼吗? 看热闹的人肯定会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很兴奋,但对于自身来说,那就是煎熬,是煞笔。 至于说吹牛逼啥的,有啥问题吗? 只要在掌控范围内,那就不叫吹牛逼,什么杀鸡焉用牛刀?什么大材小用? 只要能把鸡杀死,自家又有牛刀,凭啥不能用? 只要在可承受范围内,那就叫合理的借势。 “太子若是能有这小子一半的脸皮,朕也就不至于如此了!”刘彻忽然冷哼一声,他又想起了不争气的太子。 一手好牌给他打的稀巴烂,明明可以借势来解决的问题,非要去靠自己的能力。 若是有能力也就算了,可你那都是什么能力? 拿仁慈来治国?拿道德来约束天下? 屁…… 刘彻越想越觉得生气…… “王武!”刘彻忽然叫道。 殿中某一个角落内,一道稍显瘦弱的人影忽然走了出来。 大老远的看着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但谁若是真的轻视了他,那可就要吃大亏了。 能让随身刘彻左右的人,那能是寻常人吗? “你带几个人去跟着那小子,朕倒是要看看那小子肚子里到底憋着多少坏水!”刘彻哈哈大笑道。 “诺!”王武脸色有些木讷的点头应下,随即继续在屋中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陛下,没必要让王武过去吧?”刘曲最贱微微抽搐着。 “那小子给朕提了几个要求,朕思虑再三,也就王武还能符合他的要求,让王武跟着那小子才能发挥出他的长处!”刘彻不以为意的打断了刘曲的劝阻。 王武是好,但自己经常待在宫中,就算出去了也不至于少了王武一个人就出了问题。 刘彻早就想着要不要将王武派过去,只是还没有做下决定,那小子就让刘曲来催促了。 主要是担心王武会被刘破奴那小子给玩死…… 刘彻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所以倒是想看一看这小子到底还能发展到哪一步。 借势这个科目算是考核通过了,是时候进行下一个科目了…… “回去告诉那小子,就说朕这段时间被对手给盯上了,他们已经开始发难了,让他悠着点,没事别给朕引火上身!”刘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奸诈的表情。 刘曲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彻,暗道这恐怕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父子了吧? 儿子拼了命的算计老子,老子又拼了命的给儿子挖坑。 咱直接老老实实的坦白,然后坦诚相待他不香吗? …… “卧槽……” “老刘,是你疯了还是糟老头子疯了?” 刘破奴目瞪狗呆的看着面前,一片白花花,咩咩咩…… 自己要了一百头羊,结果直接搞了二三百头过来。 翻倍给羊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把羽林军给搞了过来? 刘破奴在长安的时候是见过羽林军的,那装扮,那装备,那气势,绝逼的一模一样。 当然,这里虽然是蓝田,但距离长安并不算远,或许会有骗子,但绝不会有人敢装成羽林军大摇大摆的出来乱逛。 而且…… 一百羽林军披甲戴盔,腰间挂着大宝剑,一人手中拿着一只树条,一路上就这么把这两三百头羊赶了过来,这你敢信?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吗…… “老爷说最近朝中局势有些不太稳当,一次性把少主这边搞好,免得后期还得再搞给人留下把柄,这些羽林军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他们必须要回长安报道……”刘曲一本正经的配合着刘彻胡说八道着。 刘破奴有些怀疑的看着刘曲。 有人搞事? 你都知道了有人搞事还敢这么搞? 难道他们搞事还给你划个时间,大家先商量好从现在开始,以前干的事儿咱不翻旧账? “糟老头子的对手是谁?”刘破奴半信半疑的问道。 “老爷不让说……” “这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刘破奴小脑袋瓜子迅速的旋转着,忽然眼前一亮,开始忽悠道:“我要是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接下来遇见了怎么办?万一拿着敌人当朋友,那不是坑了糟老头子嘛,具体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但我得知道是谁,遇见了也好心中有数不是?” 刘曲听的满脸尴尬,皇帝又没说是谁,我上哪知道? “廷尉吧……”瞅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刘破奴,刘曲只好将廷尉王温舒拉出来顶缸,也就只有他才能让刘破奴觉得合理,甚至连接下来应付的理由他都编好了。 “嗯!”刘破奴点了点头,旋即问道:“我要的人呢?糟老头子咋说?” “咦?王武没来吗?”刘曲愣了下,满脸疑惑道。 我都准备好怎么应付你了,你咋就换问题了呢?那我岂不是白想借口了? “王武?” “在……” 角落里忽然站出一道瘦弱的身影,吓的刘破奴浑身猛一哆嗦,险些尿了裤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刘破奴强装淡定,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问道。 “天不亮!” “嗯,我就说那会儿总感觉有哪不对劲儿,看来我的感觉没有出错!”刘破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装逼道。 内卷嘛,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内卷都是不可避免的。 不管自己有没有真本事,起码嘴上的功夫要压制住对方,不然后面还怎么以德服人? 王武满脸疑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刘破奴,身上有行伍气息,少主是个高手? 想了许久,王武觉得应该是自己太过于着急,所以在县衙乱逛的时候动静太大被少主发现了。 刚来就出了差错,即便是钢铁直男王武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保证道:“我下次注意……” 第六十三章:刘破奴,你欺人太甚 酷不酷暂时还不知道,反正冷是真的冷。 刘破奴招了招手,暂且让这位冷酷杀手先找个地方猫着。 “这人可靠吗?”刘破奴低声的询问着。 “绝对可靠,父母双亡,没有亲人,老爷把他从小养到大,教他本事!”刘曲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刘破奴点了点头,旋即询问着家中的情况。 现在农忙时节已经过去了,家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小骡子那边最后交代一下,差不多再有个三五天的就能过来了。 矿上那边自从以德制服了王家以后,工程进展也是顺利的很,按照新的期限完成任务是问题不大。 “让王武去盯着蓝家,然后在想办法再县里面逛一逛,随意的打听一些消息,只要是跟官府有关的都行!”刘破奴很是自然的分配着任务。 对于王武这类人,根本就不需要考验他们的忠诚度,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去考验一下他们的业务能力能不能达标。 自幼被主家养大的人,哪怕不是奴隶身份,这辈子他也只能效力于主家一家,除非是主家将他卖了,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而背叛…… 没人敢要他,就算是去了别的地方,只要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的日子依旧不会好过。 将任务分给刘曲,刘破奴自己则朝着那群正在放羊的羽林军走去。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羽林军,皇帝的亲卫,人家能来帮忙撑门面就算是给面子了。 虽然这是靠着糟老头子的面子从皇帝手中硬划拉过来的,但不管怎么说,让人家干放羊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份了。 阎王好哄,小鬼难缠,这个道理刘破奴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接下来他需要全力弥补与这些羽林军的关系,万一将来哪天就用上了呢? “李兄,失敬失敬,刘伯最近是有些忙昏了头,怎么能让弟兄们干这种事儿呢!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弟兄们千万别生气……”羽林军领队名叫李柯,刘破奴满脸笑意的上前拉着一阵道歉。 李柯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皇帝再三交代不能透漏皇帝的身份,求救似的瞄了眼刘曲,少主这么热情,这俺该咋回答? “李兄,这一路上兄弟们也辛苦了,待会让人先杀五十只羊,再开五十坛酒给弟兄们好好解解乏,等李兄走的时候,小弟再给弟兄们拿点路费,放心,不会让弟兄们白跑一趟的……” 看着李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刘破奴心中忍不住的骂了句。 刘伯平日里办事儿那么靠谱,这次咋就这么离谱了呢? 羽林军可是皇帝的亲卫,就算他只是个看大门的,将来有一天你进门的时候也能比别人多点面子不是? 再说了,万一人家升职了呢? 关系都是平日里维护出来的,一旦得罪了,后面那就可想而知了。 “少主多虑了,太多了……我……弟兄们并没有生气,赶着羊一路走来正好解了途中的无聊……”李柯双腿忍不住的颤抖着,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滴落着。 “李兄不必客气,我这人重感情,喜交友,李兄能带着弟兄们走这一遭那便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若是不能让弟兄们高高兴兴的回去,那岂不是对不起弟兄们如此看得起我?”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吹着。 瞅瞅! 这世上就没有打不好的关系,如果有,那就只能证明是你送的不够多,或者你送的东西不对。 羽林军咋了? 羽林军也不是天天吃肉的,十天半个月能吃上一顿都算是好日子的了。 咱直接俩人一头羊,让你吃到吐。 俩人一坛酒,让你喝到站不起来。 临走再给你一些路费,先前的不快瞬间啥也没有了,李柯回去之后也必然会在羽林军中帮忙吹自己的好,如此一来,羽林军岂不是人人都对自己抱有期待感? 五十只羊,五十坛酒,外加一些钱,直接就打开了羽林军的路子。 就问你谁是孩子?谁是狼? 刘破奴的一番糖衣炮弹瞬间将李柯等人给打懵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热情的根本轮不着他们去拒绝,好像谁拒绝了谁就对不起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似的。 然而李柯是真的慌…… 特别是在知道了刘破奴的真实身份之后,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会是皇帝的儿子? 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皇帝的儿子他见的多了。 也就太子看起来彬彬有礼,见谁都客客气气的,即便是守卫宫门的羽林军,太子也从不会给人脸色,遇到正在巡逻的队伍,太子甚至还会主动避让出巡逻路线。 但是刘破奴的这一番市侩性质的操作,却在悄然无息中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在刘破奴的身上,李柯并没有感觉到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除了自身的紧张以外,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压力。 这与在宫中时刻提心吊胆,生怕惹怒了那帮皇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他有些羡慕那些被调到少主身边的羽林军了…… …… 一日的时间眨眼即逝。 羽林军暂时借宿在了蓝田校场,而刘破奴送去的酒肉瞬间将正在那里训练的役兵羡慕的直流口水。 蓝府! 蓝仁最近几天愁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头发更是一缕一缕的掉。 自己已经退让的足够多了,可刘破奴依旧不满足。 先前说要回请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妙了,结果没想到,刘破奴还真的把羽林军给搞来了。 蓝仁当然不会觉得那些羽林军是假冒的,但这也直接证明了刘破奴的背景是真的强到了可以通天的地步。 一边是来自上层的压力,一边又是来自于家族的压力。 答应,蓝家人不同意。 不答应,刘破奴不同意。 一边是蓝家从此跌下蓝田神坛,一边是可能会走向灭亡。 巨大的压力压的蓝仁有些喘不过来气,可这种事儿装死又躲不过去。 “非要把蓝家往绝路上逼吗?” ‘啪……’ 蓝仁将手中的茶杯恶狠狠的摔在地上,耳红面赤气呼呼的破口大骂道。 “刘破奴,你欺人太甚……” 第六十四章:这就是现实! “老爷,门外有位自称来自长安的人求见!” 就在蓝仁骂完刘破奴之后,家中的奴仆忽然敲门而入,连忙汇报到。 “长安?”蓝仁怒目瞪了眼对方,旋即才缓缓的思考了起来。 自己在长安并不认识人,上面倒是认识,可这事儿自己并没有跟他多说。 况且蓝仁也并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已经大到了可以让上面替自己去找关系来解决问题。 那么,这位自称是来自长安的人,是刘家的? “带他来见我!”蓝仁深吸了口气。 不管这人代表谁,自己都不能拒绝见面。 单单一个来自长安自己就惹不起,蓝家虽然在蓝田县算是土皇帝,但是跟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就是蓝家的策略。 他们并没有好高骛远的去争夺高位,蓝家祖上深知仕途险恶,一步不慎就有可能毁掉几十年的根基。 虽然也有登天的可能,但那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蓝家的祖上为蓝家制定了一个万全之策,蓝家的人在仕途中,只争县丞。 县丞这个职位是蓝家家规中必须要拿到的职位,也是能拿到最高的职位。 正是基于这个规矩,蓝家才能够通过近百年的时间逐步蚕食蓝田县,在这里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为了稳固蓝家的地位,他们会将多余的功劳分配出去,以达到控制蓝田官场的目的。 同样的,县令若是配合,蓝家也会帮他一把。 所以这些年来,蓝家不仅在蓝田县编织了一张大网,在整个关中地区也同样有着不小的势力,只不过那些都是合作势力,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别想。 对于那些人,蓝家也没指望他们能帮上多大的忙,只要别在调走之后落井下石就行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道平反的身影出现在了蓝仁面前。 “你便是蓝田县丞蓝仁?”对方打量了眼蓝仁,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屋中被摔碎的茶具,嘴角不由上扬。 “正是,不知你是?”蓝仁有些生气又无奈的看着对方。 长安的人都这么豪横的吗? 刘破奴是这样。 现在来个传话的还是这样? 要不是真的惹不起,蓝仁甚至都想让他亲眼见识一下蓝田的土皇帝到底有多狠!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对方毫不客气的怼了回来。 蓝仁气的浑身直哆嗦,连你是谁都不说,我搞个唧唧啊…… 对方却不管蓝仁的反应,直接开口道:“蓝家这些年在蓝田干了些什么事情我家老爷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你与刘破奴之间的事情我家老爷也是清楚的,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你能参与到的,都要尽最大可能给刘破奴制造麻烦。” “蓝家虽然位卑,但是在蓝田这地界上还不至于连当了刀都还不能知道主人是谁吧?你不觉得很过份吗?”蓝仁气的脸红耳赤,指着对方怒斥道。 借刀杀人? 可能有点高估蓝家了,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应该是刘家的敌人。 让自己在前面跟刘破奴拼死拼活,结果到头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你特么简直比刘破奴还要霸道,要是你一句话都能把蓝家吓的任凭指挥,刘破奴怕是早就把蓝家给收服了。 “过份吗?”对方笑了笑,继续说道:“看着是挺过份的,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就是现实!” “恕难从命,蓝家已与刘破奴和解,反戈一击,这种事蓝家做不来,也不敢做!”蓝仁呵呵一笑,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来威胁一下蓝家,难不成真当蓝家是块没有任何防御的肥肉了不成? 虽然防御力几乎为零,但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蓝仁越想越觉得生气,自打刘破奴来了以后,蓝家的运气好像就越来越差了。 先是被刘破奴威胁,接着又被他的对手威胁。 特么的你们神仙打架为啥就非得把蓝家这条小鱼给掺和进来呢? 我蓝家天生就是个大冤种吗? “做与不做,恐怕由不得你!”对方呵呵一笑,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之后才来的,即便不暴露背后的身份,也有绝对的把握让蓝家听令。 所以,蓝仁的反抗在他眼中看来,不过就是无能狂怒的典型罢了。 “蓝家的罪证就在老爷的书房放着呢,包括你们暗度陈仓的每一个细节,我家老爷都掌握的一清二楚,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是跟蓝家沾点关系的,不管他现在在不在关中,最终都逃不掉……”对方轻飘飘的说出了蓝家的秘密。 蓝仁愕然震惊的抬头看着对方,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瞬间被破了防。 蓝仁怎么也想不到蓝家暗度陈仓的事情是怎么透漏出去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蓝家其实就是披着官方衣服的地方豪强,甚至做的比原本的豪强还要过份。 蓝家对此早就产生了担忧,所以也为此做出了一些规划。 那是蓝家为他们留下最后的退路,虽然有点惨,有点不要脸,但起码不至于让蓝家绝了后。 现在这些罪证被对方掌握了,意味着蓝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甚至连扑腾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刘破奴能上达天听,我一个小小的蓝家,拿什么跟他对抗?”蓝仁双眼通红的盯着对方,咬牙切齿道。 对于现在的蓝家来说,就连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管怎么做,等待着他们的都将会是最残酷的地狱。 刘破奴只是想要蓝家的权,确切的说是他在任期间的权。 而眼前这个神秘人,却是要整个蓝家的命…… 本以为刘破奴就够恶心的了,结果没想到忽然间又出来个比他还恶心的。 刘破奴的背景很厉害,就连他本人也很厉害,蓝仁是跟他交过手的,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但是现在,似乎眼前这神秘人的背景也不简单,竟然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将蓝家查了个底朝天。 而且还是在蓝家可以掩盖的前提下,所以更能显示出神秘人的势力好像一点也不弱。 “上达天听很厉害吗?” 对方挑衅似的微微眯笑着,似乎上达天听这件事情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似的。 “你只需要在蓝田跟刘破奴作对就行了,朝堂上的事情我家老爷自然会处理!” “最后提醒你一句,别耍什么小心思,我家老爷若是想灭掉蓝家,就算是皇帝也不敢拦着……” 第六十五章:杨县尉哭了 县衙! 不起眼的角落! “将军,都安排好了!” “恩!”王武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人影随即消失不见。 看着依旧淡定自如的刘破奴,王武突然觉得他好像有点可怜,就是太子都没被陛下这么玩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 刘破奴特意将宴会选择在了临近晚上。 大家忙碌完一天的工作之后,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胡侃大山岂不痛哉?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显示出刘破奴的豪横。 我不止有势,我还有钱! 什么面子工程都是虚伪的,在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是比面子工程更靠谱实用的了。 “没想到杨县尉竟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坐在县衙无聊发呆的刘破奴眼光瞅见了忽然出现的县尉杨突,稍稍愣了下,旋即起身相迎道。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让蓝仁吃瘪的县令,我当然要来好好的凑一凑这个热闹!”杨突哈哈大笑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豪爽。 “杨县尉今日可算是来对了,这里不仅有好看的,还有好吃好喝的呢!”刘破奴面不改色的回应着。 “哈哈哈,那我可就好好看着了,希望别让我失望!” “杨县尉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绝对不会,请上座!”刘破奴和声和气的将杨突引入上座。 在他这里可没蓝家规矩那么多,也不会故意搞个双排上座,明着是给你尊重,实际上却是在当众打你的脸。 刘破奴虽然也要打脸,但却不会像蓝仁那样不要脸。 要打咱就堂堂正正的打,光明正大的打,不仅要打,还要打的你哑口无言。 “刘县令,这是何意?”当杨突看着属于自己的座位的时候,脸色不由拉了下来,满是愤怒的扭头看向刘破奴质问道:“我杨突虽然孤家寡人惯了,但那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杨县尉误会了,今日便是以职位排座,至于你上方的座位,待会我会介绍的,若杨县尉觉得我安排的不妥当,到时我便让你坐在上位如何?”刘破奴微微一笑,淡然解释着。 “哼,待会若是不能让我信服,那就别怪杨某不客气了!”杨突冷哼一声,冷冰冰的落座。 这种规模的宴会他没有参加过,也没人会邀请他参加。 但是毕竟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呢,再怎么着,按照他的职位也应该坐在右侧主位,若是县令会办事儿,他便是坐在左侧主位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刘破奴却将他安排在了左侧次位,也就是说,他在这里只能排第四,第一是刘破奴…… 安排好了杨突刘破奴也没有在继续去乱逛,而是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着依旧气呼呼的杨突,心中不由得乐了起来。 地位不高,履历却很扎实,脾气颇为暴躁,一眼便能看出出自行伍之身。 难怪蓝家不喜欢他,就连险些成了孤家寡人的前任县令毛皮也都不怎么喜欢他。 就杨突的行事作风,哪怕换做一个身无官职的普通平民估计都做不出来,能力固然是有,但是情商嘛…… 刘破奴觉得搞不好的话,可能会是负数…… 随着时间的推移,宾客纷纷各怀心思的落座,唯独差了另一位主角迟迟未到。 刘破奴虽然也爱面子,但却不是那种自负般的爱面子。 蓝仁来与不来,或许会让自己有些掉面子,但刘破奴有的是办法把这个面子给找回来。 你以为你赢了? 呵呵! “李兄,忙活了那么久也该歇歇了,请上座!”刘破奴笑呵呵的朝着左上座指了指。 “我就不坐了吧……”李柯一脸懵逼的摇着头,我是来配合你装逼的,不是配合你坐在上位装逼的啊。 羽林军虽然听着听高贵的,但实际上也没比普通人高贵到哪去,无非就是见过的大人物比他们多而已,像这种场合他们是根本没资格落座的,甚至连入场都有些困难。 刘破奴这突然不按常理出牌,搞的李柯都有些不会了…… “你是贵客,怎么能不落坐呢?”刘破奴一副淡然自得的模样,瞅了眼在场众人。 大家也都挺配合的,虽然本来场面就不乱,但在这一刻众人也还是竖起了耳朵,倒是要好好听一听这羽林军到底是谁? “你若是就这么站着,这事儿传到陛下那里还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太子为了让你过去跟着他,甚至都不惜与陛下争吵,你若是在我这里受了轻薄,以后见了太子就不是他躲着我了,而是该我躲着他走了!”刘破奴笑了笑,故意提高了音调,确保可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吹牛逼嘛! 这个刘破奴很在行。 在场的虽然都是蓝田的贵族,但放在长安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土鳖。 刘破奴故意将李柯说的牛逼一些,反正他们又没有求证的渠道,至于皇帝会不会怪罪,那就要看糟老头子能不能抗住了。 再说了,皇帝也未必就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跟自己计较,他要是在意的话,也就不会让羽林军过来了。 刘破奴是吹爽了,但是李柯却是苦惨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优秀,就算是皮糙肉厚的糟汉子,这会儿也忍不住的有些脸红了起来。 至于下面的人信与不信,那就仁者见仁了。 功曹史牛劲坐在了李柯的对面,这个安排有些疑虑,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功曹史的级别虽然不如县尉和县丞,但他的确是县令的心腹,是县令手下的第一主吏,说他是实际上的二把手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所有的政务都要经他之手传给县令,县令处理过后也会再经他之手分发到各个部门。 而看着对面依旧空着的位置,杨突心中瞬间爽快了起来,瞬间觉得今日自己这个第三是一点毛病也没有,这才是符合规矩的排位嘛。 宴席开始,心情爽快的杨突先是吃了一大口羊肉,整个人瞬间愣在了那里。 “好!竟然是纯正的草原羊……”杨突忽然高声惊呼,旋即陷入了一阵沉思,嘴中的羊肉似乎将他带回到了往日的时光,不由感叹道:“这是酒泉的羊,跟我当年追随冠军侯时在酒泉吃的羊肉一个味道……” “这酒……” 忽然之间,杨突猛然嗅了嗅鼻子,一股陌生,却又很熟悉的酒气传入鼻孔之中。 “拿水来……” 突然暴起的杨突将众人吓的猛然一颤,好在宴席准备的很全面,一碗清水直接被端了上来。 杨突一把抢过酒勺,从坛子中装了一点点酒倒入清水之中。 随后很是焦急的将酒勺扔到一旁,伸出一根手指在碗中搅拌一番,紧接着端起碗一饮而尽。 在场的众人这是第一次见杨突喝酒,只是这喝酒的方式着实将众人吓得不轻。 就这酒量? 还不如直接喝水呢…… “呜呜呜……”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往日里跟谁都敢硬刚的杨突,竟然喝了一碗掺了点酒的水之后却抱头痛哭了起来。 “设宴不等宾客到齐就开宴也就算了,杨县尉虽脾气耿直不与人善,却从未怠慢过政务,刘县令直接将杨县尉羞辱的当众痛哭,是在欺我蓝田无人吗……” 第六十六章:你官大你说的算 众人闻声,有些意外震惊的看向门外,只见蓝仁满是淡定的看向刘破奴,语气平淡,却又将矛头直指刘破奴。 “疯了吧?” “换做是我估计也难抗住……” “哎,蓝家近百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了……” 看着蓝仁的反应,下放众人不由纷纷感叹。 一个来自长安的超级势力就能瞬间将蓝家瓦解,且让你毫无还手之力。 经营百年又当如何? 蓝田的土皇帝又能如何? 蓝家的现状,有人担忧,有人期待,也有不少人隐隐间觉得兴奋不已。 这么多年以来,蓝田的仕途是周边地区最稳定的,但也同样是最没有前途的。 走入仕途不需要你有多少的能力,只要你会舔,只要你不要命的站在蓝家这边,哪怕你是条狗呢,蓝家也能让你在某一个位置上做的好好的。 死水一潭,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与未来。 刘破奴虽然强势,但他的到来也还是让一些不甘寂寞的人看到了一些机会。 “刘县令让我回忆起当年在外征战的日子,老子哭与不哭有你蓝仁什么事儿?没事儿还是少放点狗屁的好,免得将这里搞的臭熏熏的!”正在痛哭的杨突忽然抬头看着蓝仁,面色不善的怒骂道。 肉的确是酒泉那一片的羊肉,杨突年轻时打过不少仗,也去过不少地方,吃过很多地方的肉。 虽然都是肉,但不同地区的肉味道还是有些区别的。 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那是他在草原上吃的最后一顿肉,喝的最后一口酒。 水中掺酒,味道那么淡,能喝出来当年的味道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早在闻见那坛酒的时候杨突就愣了一下,虽然有些差别,但现在的感觉却没差别多大。 当年的那坛酒就是杨突亲自打开的,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酒,而回来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再见过那么好的酒。 意境到了,味道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哼,不识好歹!”蓝仁面色一黑,冷声道。 “希望你一两年后还能站在这里如此自信的与我说话!”杨突忽然笑了笑,若有所指的淡定道。 “嗯?”蓝仁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搞不懂杨突这句话的意思。 一直看热闹的刘破奴也有些懵圈的看向了杨突。 什么意思? 杨突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啊! 打过仗,一口能吃出酒泉的羊肉,把酒掺入水中去喝…… 现在的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典故,但是作为穿越者,刘破奴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酒泉郡这个名字一直到两千多年后都还在使用,还因为某些原因让全国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么个地方。 就是因为霍去病将皇帝给的一坛酒倒入河中,让将士们同饮,这才有了酒泉二字。 看着杨突,刘破奴忽然有些百思不得其姐,只能给出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这么个万金油评价。 刘破奴暗暗决定接下来要让王武好好的查一查杨突的故事,他总感觉这人有点问题。 “蓝县丞,迟到就要讲规矩,你虽然官职不低,但在场比你官职更高的也大有人在,你就先自罚三碗吧!”刘破奴笑眯眯的看着蓝仁。 刚才的话已经表明了蓝仁的态度,所以接下来两人必定是要站在对立的角度了。 不管过程是什么,结果已经注定了。 刘破奴当然不希望这场宴会的气氛就这么被蓝仁给破坏掉,因为不管蓝仁怎么搞,在场的这么多人当中,在今天之后一定会有人愿意向自己倾斜。 至于有多少人? 这个就要看自己在今天的表现如何了。 “这都还没到时间呢,何来迟到之说?就算你是县令,也不能以权压人不是?”蓝仁并没有理会刘破奴故意给的台阶,反倒笑呵呵的直言反驳着。 “没到时间吗?”刘破奴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 没想到蓝仁竟然拿着这么个破理由来掩饰? 再说时间真的没到吗? 虽然在时间把控这方面刘破奴也不太清楚,但先前特意交代了刘伯一定要时间到了才能开宴,作为管家,刘破奴还是很信任刘伯在这方面的能力的。 “刘县令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在场的诸位,时间真的到了吗?”蓝仁略带笑意的扫视着全场,凡是被他扫到的人,不由纷纷的低下了头。 蓝家在蓝田也不是白混的,这点自信也还是有的。 你以为你摆出长安小霸王的名号就够了? 你以为你拉来羽林军助阵,拉来几百头来自酒泉的羊,拉来几百坛他们从未见过的美酒就能让他们不敢反抗? 虽然的确如此,但你刘破奴千算万算,也还是算错了一点。 他们是不敢反抗你,但是他们敢反抗蓝家吗? 尽管这也不是蓝仁希望看到的结果,尽管蓝仁很清楚这样会毁了蓝家。 但是他没有办法,蓝家已经被人拿着刀架在了脖子上,与刘破奴作对或许还有可能会活下去,若是不做,现在就有可能死掉。 蓝仁并不缺少决断力,否则他也不会成为蓝家族长,更不会带领着蓝家越来越壮大。 “到了就是到了,就算他们不敢开口,时间也还是到了的!”看着在场众人纷纷低头,无人出声,前来助阵的李柯有些看不过去了。 “行,你们官大,你们人多,你们说的算!”蓝仁忽然一笑,径直走向那个空位,连饮三碗下肚,然后整个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表面上看着是刘破奴赢了,但实际上蓝仁却是将了刘破奴一军。 治理地方并不是管理军队,地方上需要的是委婉,是笑里藏刀,而不是强硬,有啥就是啥。 有实力不一定能让人信服,但不会当老六,绝对是要完蛋的。 蓝仁现在就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坐在这里,接下来刘破奴怎么表演都与他无关,今日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这些人蓝家的态度。 蓝仁相信那些人会好好斟酌一番的,想要与蓝家分道扬镳,没有点破釜沉舟的勇气是不行滴…… 看着局面渐渐的不利于刘破奴,躲在暗处看热闹的王武也不由得有些担心了。 这妥妥的就是往死里坑啊,还是连个招呼也不打的那种。 当然,这不能怪他,还不是因为刘破奴事情办的太快,没给他见缝插针的机会嘛。 于是,王武悄悄的从下人手中接过了一份餐食,伴做下人的模样送到刘破奴身前,低声道: “对手出招了!” 看着忽然出现的王武,杨突整个人愣了下,举在半空中的酒碗就那么悬空停在了那里,一双瞳孔恨不能瞪成灯泡那么大,脸上尽是震惊……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第六十七章:玩不了就掀桌子吧 刘破奴有些懵逼! 他当然知道中间肯定有个自己不知道的环节出现了问题,但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若有所思的瞅了眼蓝仁,心中不由的一阵叹气。 糟老头子的敌人到底都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啊? 廷尉王温舒? 虽然级别是够了,但是刘破奴总觉得王温舒好像就是个背锅的,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 暂时不知道其他的对手是谁,所以明知道王温舒就是个背锅的,刘破奴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先把这口锅扣在王温舒头上。 而且这个身份也的确挺有威慑力的,特别是对上蓝家这种情况,王温舒简直就是他们的天敌。 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机的去寻找证据,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蓝仁给吓的无条件投降。 刘破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的头疼。 仕途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是让专业的来都未必能面面俱到,更何况自己这个菜鸟呢? 好不容易想跟蓝仁玩一回文的,也让自己体验一下无形中装逼的那种感觉。 结果到现在刘破奴才发现,感情自己压根就不适合这一套打法。 扭扭捏捏的,在宴会上玩那些嘴巴上的争锋有什么好玩的? 烧脑就不说了,有时候一句话说不对还特娘的有可能把自己给玩进去。 刘破奴甚至有种感觉,自己要是继续这么玩下去,可能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成功得上老年痴呆了。 既然玩不了,那索性就不玩了,直接把桌子掀了,把战场拉到自己的优势地带去进行。 “今日这场宴会主要就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与大家见一见,相互熟悉一下。” “这第二个嘛,自然是给大家一句忠心的劝告,这种事儿我在长安见的多了去了,毕竟我是蓝田的主官,自然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治下。” “从今往后,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儿,我希望诸位都能够留一线,凡事儿别总想着把自己逼上绝路,毕竟没人会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给亮出来,事情前面做的太绝,后面万一反转了你还怎么玩?” 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说着,本来是希望通过这个宴会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从而继续逼迫蓝仁做出决定的。 结果没想到对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高级别的后台,底气一下子就这么硬起来了。 刘破奴的计划不得不半道流产,说失望也谈不上,毕竟这种事情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出现,但若是说高兴,那绝对是一点也没有了。 他能做的,就是隐晦的告诉下面那些人和蓝仁,小心别被人给卖了。 不管接下来这帮人怎么做,刘破奴相信他们都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其他的,徐徐图之即可! 宴会上的蓝仁表面面无其事,心中却是极其认同刘破奴的话。 以前蓝家没有天敌,所以他意会不到这些东西。 现在他是真的知道了,但是也晚了,因为蓝家根本没的选,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接下来宴会的气氛并不算多好,但看在好酒好肉的面子上,大家还是极其别扭的吃的饱饱的,喝的美美的,这才坚持到散场离开。 …… “早些年我奉陛下之令跟着冠军侯积累经验的时候见过杨县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他应该是冠军侯的亲兵护卫!”宴会刚一结束,李柯便直接找到了刘破奴说道。 这话绝对不是皇帝安排好的,至于这事儿,李柯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排好的。 也就是他看出来刘破奴好像对杨突有些兴趣,这才连忙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冠军侯的亲卫吗?”刘破奴点了点头,暗自喃喃道。 “当年冠军侯去世之后,他的亲卫也基本上散了,一部分跟了冠军侯的弟弟霍光,一部分继续留在军中,这些人也都升了官,还有一部分回了家,只是没想到杨县尉竟然会在这里……”李柯不由得感叹着。 当年的冠军侯是何等的威风? 二十来岁的年纪便能与大将军齐名,陛下对他的喜爱甚至超越了对大将军的喜爱。 而对于冠军侯麾下的兵士,陛下也同样深是喜爱。 当年冠军侯去世的时候,陛下还亲自去见了他往日的亲兵,并且对他们安抚了一番。 现在看来,当年回了家的那些亲卫,也都得到了陛下的厚待…… 刘破奴点了点头,脑子中的思绪好像渐渐的清晰了不少。 自己看过杨突的一些资料,虽然县里面并没有记载的特别详细,但是一些基本的履历还是有的。 元鼎元年(前116年)任蓝田尉…… 而霍去病是元狩六年(前117年)死的,至今元封五年(前106年)已经十一年的时间了。 难道杨突跟长安那边还有联系? 尽管一个县尉能跟长安有直接联系会让人觉得难以理解,但是先前杨突的那一句话,很明显的就是告诉众人,他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刘破奴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蓝田县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屁事儿,而且还一件比一件难缠。 将李柯以及羽林军弟兄们安置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虽然有些疲惫,但刘破奴却并没有急着休息。 “王武!”刘破奴朝着空气喊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王武躲在哪里,哪怕自己盯着周围仔细的去找也很难找到王武的踪迹。 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自己喊一声王武,他总会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甚至你先前已经看过那个地方,确保没有人在。 看着王武从自己的卧室内钻了出来,刘破奴瞬间满头的黑线。 按照这种发展趋势,等哪天自己娶了老婆在屋里面嘿嘿哈哈的时候,对于王武来说是不是就相当于来了一场免费的现场直播? “你去我卧室干啥?”一想到那种可能,刘破奴瞬间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吓软,必须要制止这种不讲武德的行为。 “检查!” “检查完了呢?”刘破奴没好气道。 “看心情!”王武想了想。 “看你大爷的心情!”刘破奴被整的有些破了防,不由气急败坏道:“你跟你妻子在屋中休息的时候,有个人就在屋子里看着你们,你是啥感觉?” “我没有妻子!”王武愣了下。 “我……” 刘破奴直接破了防,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年年加倍交税,不觉得害臊吗? 但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自己也插不上嘴。 只能无语的交代道:“以后检查完了要立即出来,我没那种癖好……” “看情况!”王武想了想,并没有直接答应刘破奴,毕竟这不是小事儿,就连皇帝都不能做主,更何况你一个皇子呢? 看着王武这呆滞的模样,刘破奴恨不能拉着王武好好的比划一番,前提是自己能打的过…… 既然说不通,那就让他没时间去关心这些八卦。 “去查一查杨县尉,我总觉得他跟长安那边有联系,好像知道点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另外再去给我查蓝家,一切的罪证,不论大小,越快越好,我全都要!” 王武略显震惊的瞅了眼刘破奴,突然间觉得他瞬间一点也不惨了。 就凭刘破奴这种警觉和眼光,陛下坑他的手段好像有点不太够用啊。 杨突的事儿根本不用查,他就是接头人。 蓝家的事儿,他都查证一年了,但是这事儿不能告诉刘破奴,不然不就露馅了嘛…… 这个任务对王武来说简直就是在给他放假一样,于是点头应付道: “好……” 第六十八章:这就是有背景的感觉吗 送走众人之后,刘破奴孤身一人坐在空空如也的床榻上思考着对策。 县尉杨突倒是可以拉拢,但问题在于拉拢过来也没什么卵用,完全属于根本就用不着的‘边缘’人物。 杨突的职责仅仅只在于军事,平日里也就掌管一下校场,安排一下城门的值守,根据年度任务协调征调兵役进行训练任务,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蓝田县的经济,政治,民生,律法等等权力,全都掌握在蓝家手中。 前任县令毛皮费尽心机才捞到一个功曹史牛劲,可功曹史的职责是总揆众事,说白了就是县令的秘书。 县令能当家做主,功曹史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像毛皮那样的县令,牛劲这个功曹史在蓝田也不过只是占据了一个编制的名额而已。 真正主事的还是县丞蓝仁,若是按照权力大小来划分的话,县丞便是一县绝对的二把手,是真正掌握了实权的人物。 除了最后需要向县令汇报以外,其他权力与县令无疑。 “蓝田这么多部门,我就不信你能面面俱到,不漏出任何的破绽!”刘破奴冷哼一声。 赶鸭子上架也就算了,偏偏还这么多屁事儿,说心中没有怒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糟老头子那边也就只能坑一坑,毕竟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也不好搞的太僵。 但蓝家既然这么勇敢的跳了出来,刘破奴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去做什么好人。 就算是单纯的为了发泄,为了不让自己憋出毛病,也得打破蓝家在蓝田的统治。 …… 翌日清晨。 功曹史牛劲将各部门交上来的竹简放在了刘破奴的案台上。 刘破奴只是简单的翻阅了几下便直接丢到了一旁。 这帮人做这种事情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能摆在案台上让他看的,绝对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刘破奴若有所思的瞅了眼牛劲,心中不由一阵叹气。 同样都是功曹史,瞅瞅人家萧何,再瞅瞅你,你那股牛劲儿呢?真是白瞎了这个好名字…… “去堂前击鼓,令人在县内宣讲,鼓响即为本县坐堂办公,县内万民不论事情大小,皆可前来申诉!”刘破奴朝着牛劲吩咐道。 堂前鼓据传是汉高祖刘邦设置的,但是目前的用法好像跟记忆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记忆中的堂前鼓应该是有两个用途,一个是县令让人敲响,代表自己坐堂办公,这时候什么事情都可以来申诉。 另一个用途是有冤情的时候可以直接敲响叫唤县令前来处理,不过这个用途只局限于重案急事,寻常的鸡毛蒜皮小事不能主动去敲鼓。 规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刘破奴没心思去管那个,反正自己得没事儿当然得找点事儿,不然这县令当的岂不是委屈的很? 再说了,这事情若是一多了起来,总会有那么几件不受控制的事情蹦出来,这不就给了自己发难的机会了吗? 刘破奴虽然有背景,但蓝家也得到了某些人的支持,所以想要一口将其吃掉显然是不现实的,刘破奴决定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一步步的蚕食掉蓝家的势力。 至于说时间,刘破奴也没心情去跟蓝家搞什么持久战,只要给他逮到机会,必然会将蓝家往死里整! 县衙前鼓声忽然响起,周围人不由得充满了好奇,印象中这鼓可从来没有响过几次,特别是在蓝田这个地方,即便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翁,也都从来没听过衙门门前的鼓声响过。 “何人击鼓?”县衙内,蓝仁脸色猛然一黑,满脸怒意道。 没想到昨日才刚跟刘破奴翻脸,今日就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来找自己的麻烦。 也不看看这蓝田是什么地方? 他刘破奴一个过江龙又怎么可能压的过蓝家这个地头蛇呢? 虽然蓝家是别人手中的刀剑,未来前途未知,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那些刁民,蓝家还是从来都没怕过的。 “县令让人击的鼓,还令人在县内传播消息,鼓响即为本县坐堂办公,县内万民不论事情大小,皆可前来申诉!”不大会儿的功夫,手下便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也不用他刻意去打听,被刘破奴派出去的人压根就没有去执行任务,反而是绕了个圈直接来找蓝仁请示了。 “哼,想利用那些刁民来对我发难吗?”蓝仁冷哼一声,直接看穿了刘破奴的用意。 招数虽然简单,但却不可不防。 蓝家虽然很自信,但也没自信到能够让所有人都不准去找刘破奴。 所以,该防还是要防的,毕竟堵不如疏嘛…… 蓝仁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奸诈般的笑容道:“如此年轻的年纪便身居高位,且不骄不躁,不图享受威名,看来咱们的刘县令是个一心要为民做主的好县令呀,既然如此,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不能拖了刘县令的后腿,一定要全力的配合好,绝不能让刘县令的一番热血得不到该有的回应!” “县丞放心吧,属下这便去安排!”手下会心一笑,瞬间读懂了蓝仁的意思。 “慢着!”蓝仁叫住了即将走出屋门的手下,补充道:“传令各部门,这次的事情纳入考核,谁若是做的不好就要罚,要重罚!” “诺……”手下熟练的点头应是。 这一套机制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县府对于吏员的考核规则在这里并不能适用,那只是用来应付郡府检查用的。 对于吏员真正的考核规则,则是蓝家制定的那一套规则。 平日里没啥事儿,大家该干啥就干啥,一旦蓝仁通知了要纳入考核的事情,那就必须要全力做好了。 这种事儿可能一年也不会有一次,但只要有一次不及格,那基本上就要完蛋了。 肥差变清水衙门,清水衙门直接变大头兵,根本没的商量。 所以,蓝家这蓝田县土皇帝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除了没有名份,地盘小了一些以外,他们就跟真正的皇帝没什么区别。 一想到接下来刘破奴要面对的那些鸡毛蒜皮,扯皮能扯到长安的案子,蓝仁的心情瞬间舒坦了不少。 “呵呵,就算是蓝田土生土长的杨突那老匹夫,不照样被我收拾的只敢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 蓝仁忽然笑了笑,虽然有些丢人,但这并不能妨碍他爽。 “这就是有背景的感觉吗?还真别说,就是爽……” 第六十九章:刘县令升堂,演员齐登场 “大人,这事儿您可得替俺做主啊,俺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名年近五十的老者满脸愤慨的走上了公堂,气呼呼的怒斥道。 “老人家,先不必动气,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若有公理,本县自会为你做主!”刘破奴脸上摆出一副和蔼的笑容,尽管跟他这个年纪有些不太相仿,但有人能来总归就是好事儿。 万事开头难,刘破奴还真就打算钉死在这里了,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十天。 只要能将消息传出去,总会有人安耐不住的。 而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去处理好每一件事情,不论大小。 起码要把自己的形象给打出去,要让蓝田的百姓知道,现在的蓝田县不姓蓝,而姓刘,不是刘破奴的刘,而是大汉的刘。 “我叫秦微,三年前借给秦愤三十钱,本来说好的一年就还钱的,结果这都三年了都还没还,去年找他要的时候还说手中没有钱来还账,到了今年再去那老不羞的就直接不承认有这回事儿了,大人你说气不气人!”秦微依旧满脸愤怒的高声嚷嚷着。 刘破奴暗暗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取证上面多少有一些困难,但也并非没有办法来解决。 只是让刘破奴有些没有想到的是,欠钱的是大爷这个优秀传统原来在古代就已经有了啊,后世的老赖们还真是一点也不肯丢了老祖宗的传统…… “可有人证?” “有,三年前里正秦伯在场见证的!”秦微当即表示道。 “传秦伯,秦愤……”刘破奴直接拍板,这案子简直不要太简单,完全就是来送人头的。 看着依旧气愤不已的秦微,刘破奴瞬间觉得这老头也太可爱了,真是刚瞌睡就给送来了枕头。 案件虽小,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就在刘破奴幻想着接下来一个又一个案子堆上自己的案前,蓝家的遮羞布被自己一块又一块扯下来的时候,一盆冷水忽然被人泼了上来! “大人,这里正秦伯我认识,去年初因病去世了!”一名衙役忽然开口道。 见证人死了?刘破奴微微皱着眉头。 这特娘的就尴尬了,县令你能管天管地,难不成还能管住人生老病死不成? 又扭头看向秦微,问道:“老人家,还有别的人证吗?” “没了,当时只有我与秦愤二人,恰好里正秦伯路过,我多了个心眼便将其拉来作证,只是没想到……”秦微一脸悔恨的说着。 “那就传秦愤!”面对这种情况刘破奴也无能为力,只能传唤另一个当事人,看能不能用自己的机智套些话出来。 “大人,那秦愤我也认识,冬天的时候上山砍柴不慎跌落,摔断了两条腿,当时属下的弟弟刚好巡逻至此,这才将他送回家保住了这条命,前段时间还听我弟弟说起这事儿呢,因为没钱治病,秦愤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另一名衙役也突然开口道。 “嗯?”刘破奴愣了下,旋即目光扫向这两个衙役。 这件官司的确是件稀奇事儿,就这样的案情,就算是放在后世都没办法搞,最终大概率会判秦微败诉。 三个当事人,见证者死了,借款者残了,这种事儿其实也不少,只不过大多数都没有传出来而已。 但是这事儿真的有这么巧吗? 刘破奴不由得看向了那两个衙役。 “此案之前有过申诉吗?”刘破奴问道。 “未有……” “嗯,老人家留下地址,明日本县亲自前往问询!”刘破奴将信将疑的说着,今日就想拿出个结果显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为啥不下午去,这就要说古代这操蛋的生活习惯了。 除了军中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日两餐,所以中午根本就没有下班这个说法,所以升堂也是早上一直到日落。 官吏的条件好一些,大多数人都会进行三餐,但那也是在紧张的工作中忙中偷闲的吃点自己带的餐食。 秦微老老实实的留下了自己的地址,然后便没有闹腾,也没有多余的离开了县衙。 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秦微刚刚离开不久,便有两人拉扯着进了县衙。 “大人,他偷我们家的东西……” “偷了什么?”刘破奴。 “我还没发现少了什么呢……” “那你怎么知道他偷你家的东西?”刘破奴一脸无语的看着那人。 “路过的人都说他是从我家出来的……” “人证呢?”刘破奴问道。 “走了,找不到了,就是路过的人说的,还是他们帮我制服了他呢!” “搜身!” 刘破奴大手一挥,衙役们瞬间拥了上去。 不过也着实没什么好搜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身上穿的都是单薄的衣裳,三两下就搜完了身。 结果自然是身上比脸都干净,更尴尬的是,就连隔了几米远的刘破奴都听到了那位‘小偷’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这也侧面证明了他并没有偷东西吃,没偷钱,没偷吃的,人证还没了,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虽然心中一阵无语,但表面上还是极其认真的在办案。 让那‘小偷’留下了地址信息,并且告知三日内不准离开家,否则一旦案发必定重判。 另一边让那原告回家去找看少了什么东西,同样三日内若是没有来县衙报案,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刘破奴压根就没有清闲过一会儿。 来报案的不是那种无头的冤案就是鸡毛蒜皮的琐事,毕竟这是生活,不可能天天都会有大案,就算是有大案,百姓也未必敢在今天来报案。 而有了第一个案子的提醒,后面几个案子刘破奴便没有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当事人身上,而是将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衙役官吏的身上。 虽然整体表现的没什么问题,但刘破奴却总感觉哪有问题。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顺利了,没有唠叨,没有议论,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人提前找好了演员似的。 “王武!去查一查今日报案的几人,下次升堂的时候派人在外面盯着,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刘破奴直接开口道。 “好……”屏风后方,突然传来王武的回应声。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王武的行事风格,所以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也都是直接开口就说。 若是外人在的话恐怕会觉得刘破奴是个傻子,没事跟空气对话玩呢。 “奴哥儿,奴哥儿,我来了啊……”门外忽然传来小骡子兴奋的声音。 “你小子怎么才来?”刘破奴满脸笑意的看着小骡子,说好的三五天,结果却拖了近十天。 “嘿嘿,还不是你们蓝田县人傻钱多嘛,走在路上都能有人送钱上门,你说这白白送来的钱我能不要嘛……” 第七十章:把帽子带好了 走在路上都能有人送钱上门? 刘破奴相信任何时代都不缺傻子,但是这种站在大街上送钱的傻子,还真是不多见。 联想到今天升堂时的一系列画面,刘破奴瞬间觉得心中有底了。 “他们让你干啥了?” “卧槽,奴哥儿你还真是神了,你咋知道他们让我干事儿了呢?”小骡子满脸震惊的看着刘破奴。 “你拿别人当傻子的时候,殊不知人家也在拿你当傻子呢……”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不会是有人搞事情吧?”小骡子渐渐的反应了过来。 论坑人,奴哥儿敢称第二那就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现在就连奴哥儿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儿就绝对没的跑了。 “有人给了我一百钱,让我找到一个叫陈密的游缴,随便跟他聊几句什么都行,然后就来县衙报案说自己丢了钱,剩下的什么也不用管……”小骡子如实的说道。 “游缴?”刘破奴微微皱起眉头。 这会是蓝仁的手段吗? 一个游缴又能影响到什么? 能用的上这种手段的,基本上也就是栽赃陷害了。 就算是栽赃陷害,直接找本地人来告发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为什么就偏偏找了小骡子这个外地人来干这事儿呢? 难道这个陈密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者说……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刘破奴脸上渐渐的露出一副可爱的笑容。 自己来之前,蓝田不说风平浪静的,但基本上也没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将王冰带在身边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可以随时了解到以前蓝田县的一些情况。 王家虽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在蓝家面前却又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每年都要固定的给蓝家上贡,因为王家老实,暂时不求仕途,所以在蓝家面前也就是个小透明,属于边缘势力,但是对于蓝家的命令,王家也还是要坚决执行的。 而蓝家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的手段,刘破奴倒是也听王冰提起过一些。 “你连夜去矿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先把矿上那些事儿干好就行了!”刘破奴朝着小骡子吩咐道。 “奴哥儿,你说我若是按照他们说的做,然后反戈一击咋样?想想就觉得刺激……”小骡子满脸期待的望着刘破奴,一脸的贱样。 “你知道找你的人是谁吗?连个名字都不知道,背后是谁指使的就更不知道了,你有没有丢钱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要我去陈密家中查,就一定会查出点能让人跌掉眼球的东西出来!”刘破奴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决定了要栽赃陷害,又怎么会在最关键的地方出了差错了? 从他们出手就是一百钱这件事儿来看,给陈密扣的帽子绝对不会小。 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一个游缴虽然也无关紧要,但却能做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你不是很牛逼吗? 你不是不愿意听话吗? 那我就让我的对手帮我干掉你,哪怕他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也必须要干掉你的那种。 这事儿一成,就问整个蓝田县的官吏们,谁还敢再有什么想法? 谁还敢再去对自己抱有期待? 当然,现在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这事儿就是蓝家干的。 但是并不妨碍刘破奴将这顶帽子扣在蓝家头上,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这顶帽子蓝家都得老老实实的戴上,还得带好了。 “奴哥儿,我们可以提前通知一下陈密,让他有所准备啊,能让人花这么大代价去整他,他一定知道不少秘密吧?”小骡子小脑袋瓜子飞速的旋转着,从未参与过这种事情的他显的格外的兴奋。 “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刘破奴依旧拒绝了小骡子的提议。 “那好吧……”见到刘破奴拒绝,小骡子满脸失望的点着头。 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若是往日他还敢继续纠缠一番,反正大家是以弟兄相称,现在奴哥儿已经起飞了。 做人可以没有才华,但心里面绝对不能没有点逼数。 奴哥儿都说了自有安排,小骡子觉得自己若是再说下去,那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但心中仍旧有些不甘,还是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临走之前恋恋不舍的瞄了眼刘破奴,低声道:“奴哥儿,以后若是还有这种事儿的话,你要是觉得我能胜任,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啊,一次就好……” “你小子……”刘破奴有些无语的笑看着小骡子,解释道:“这次我需要把水搅浑,你若是出了面这水反倒浑不了,也不想想你奴哥儿我的本事,跟着我还能差活干吗?” “嘿嘿,那我可就等着了啊……”听到刘破奴的解释,小骡子兴奋的屁颠屁颠的离开县衙,头也不回的直奔铁矿。 …… “王武!”小骡子离开之后,刘破奴毫不犹豫的将王武召唤了出来。 看着王武依旧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来,刘破奴忽然觉得王武有点像传奇里面的神兽,需要的时候一个召唤就来了,不需要的时候压根就看不见他。 “立刻安排人去见陈密,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然后再告诉他,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传唤他!”刘破奴直接安排道。 “好!”王武木讷的点了点头。 “让你的人在他家好好的搜一搜,一直到我亲自到了以后再走,如果有什么不是陈密的东西,就一块带回来,家里正好缺点钱,蓝田的好心人既然都送上了门,咱也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不是?”刘破奴呵呵一笑,这场戏的主题就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王武嘴角微微抽搐着,心中一阵感叹。 人家费尽心机的给你挖个坑,结果你不跳也就算了,还把人挖坑的工具给顺手拿走了,求求你做个人吧…… 前几天王武还觉得刘破奴被皇帝这么算计挺可怜的,现在王武倒是反过来觉得皇帝有些可怜了。 起码皇帝不会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虽然…… 好吧,其实皇帝有时候做事儿也挺不要脸的,但是皇帝他有下限啊。 反正通过几天的观察,王武愣是没能看出来刘破奴的下限在哪,好像只要是有利的事情,刘破奴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好!”王武满心震惊的点头就要扭身去安排。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道:“对了,你再安排个人,后日一早就来告状,一切就按照小骡子刚才说的办,对峙的时候露点破绽出来,最后再……” 第七十一章:早晚抄了蓝家 翌日! 刘破奴大清早的就从县衙出来了,结果直到午后这才来到了秦微所在的村子。 村子规模并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半山腰,背靠秦岭,山下便是他们的田地。 与那些地处平原的村庄相比较,这种背靠着大山的村子生活条件反倒要更好一些。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往往农闲的时候他们都会进山去打猎。 在寻常人家中难得一见的肉食,在这里反倒是出现的频率更高,即便舍不得吃,也会经常拿到县里面去售卖换取物资。 “大人,前面便是秦微家了!”一名小吏指着远处的房屋说道。 “先去秦愤家!”刘破奴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小吏愣了一下,但还是领着刘破奴直奔秦愤家中而去。 一路上刘破奴不断的观察着四周,今天这趟基本上是别想有什么收获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人家明显的摆好了局等着自己来呢。 一个从县衙跟着自己出来的小吏,竟然能清楚的知道哪个是秦微家,哪一个又是秦愤家。 这现实吗? 就算是专管这一片区域的官员,他也不可能清楚的知道每一家的主人是谁。 而按照惯例,都是直奔里正家中,再由里正带着挨个去找。 当然,如果这小吏真有这种能力的话,刘破奴觉得自己大概率要让糟老头子跟皇帝举荐一下,别的不说,就凭这种记忆力,给丞相当个副手没啥问题吧? 不大会儿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秦愤家中。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在院中捣米,院中还有两个半大的孩童正在玩耍。 “秦老妪,这位是新上任的县令,过来找秦愤了解一些事情,不管县令问什么,你们可都要如实回答,若是被发现撒了谎,那可是要去做城旦的!”小吏朝着秦老妪厉声道。 “一……一定如实说……”秦老妪看着两人,被吓的浑身直哆嗦。 寻常百姓见到县令,有所恐慌那倒也是正常的。 但打一开始就发觉情况不对的刘破奴,早在靠近的时候就集中了注意力,发现当他们两人靠近的时候,秦老妪的神色姿态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一个人可以装的很淡定,但是骨子里的那种恐惧是没有办法来掩饰的。 “不用慌,本县就是来了解一下!”刘破奴笑着摆了摆手,呵退了小吏,看着依旧浑身颤抖的秦老妪,问道:“听说你们家欠了秦微五十钱?” “胡……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的事情……”秦老妪面色有些僵硬的咬牙否认道。 “你确定没有是吧?一旦被我查出来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到那时候可就不是只还钱那么简单了……”刘破奴语气平淡的说着。 “没……没有的事……三……三年前吾儿战死,朝廷发了一些钱的,家中又无大事,不……不需要借钱度日……”秦老妪颤颤巍巍的说着,眼神却在不断的到处飘忽着,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里正秦伯是见证人这事儿呢?”刘破奴又问道。 “他故意的……” 刘破奴故意将三十钱说成五十钱,结果秦老妪却对这个数额没一点反应,反倒是直接否认没有借钱。 当然,刘破奴这话里面也是挖了坑的。 若是真的借了,听到这话的时候大多数人会下意识的说明明是三十钱,怎么变成五十钱了呢? 秦老妪的神情姿态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而关于借钱这种大事,还是吵闹了这么久的大事。 怎么可能连借了多少钱都不知道? 所以,借钱这事儿压根就不存在,只能说蓝仁找的演员演技太差了,以至于刘破奴连演都懒的演了。 “秦愤呢?”刘破奴倒是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在屋里呢……” 在秦老妪的带领下,刘破奴在破旧的茅草屋中见到了躺在床榻上的秦愤。 整个人面色苍老,瘦若枯柴,精神也不大行,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 “你这腿怎么回事?”刘破奴明知故问道。 因为天气热了,秦愤身上基本上只盖着隐私部位,主要是节省布料,所以双腿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去年上山打猎不慎摔下来断了……”秦愤将头扭到一旁,极不情愿道。 “嗯,情况本县也基本上了解了!”刘破奴微微点着头。 腿是怎么摔断的他看不出来,更何况时间过了这么久。 但腿是不是摔断的,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怎么说也是去过两个战场的人了,见过的死人不少,伤员那就更多了。 军中有专业的医官来处理这些伤势,根据伤口的位置不同,伤愈之后多少也会留下一些不同的后遗症。 但不管怎么搞,这类伤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规则性。 秦愤的双腿可就跟不规则性一点也不沾边了,由于当时没能固定好断裂的骨头,所以现在双小腿是朝后错位的,而且错位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是摔,不是砸! 就算是双腿同时撞在一块石头上,伤口的位置也绝不会这么齐整。 若是坡度够陡峭,能把腿都摔的这么整整齐齐,那么人大概率是已经不行了。 刘破奴见过世面,所以他一眼便看出秦愤这双腿是被人从正面打折的,而且还是用一根棍子,一次性打折的两条腿。 看到这里,秦老妪的慌乱,秦愤的扭头不见,一切的异常行为就能解释的通了。 “腿折了,躺在床上了,并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承不承认并不重要,我有的是办法查出来事实的真相,人家若是不计较,自然没什么事情,可若是有人要计较,那这账你是还也得还,不还还得还,好的坏不了,坏的好不了……”刘破奴若有所指的留下一番话便离开了秦愤家,看似是在警告秦愤,实则也是在提点他。 “老头子,县令不会真的让咱们还钱吧?”看着刘破奴离去的身影,秦老妪满脸忧虑道。 “还就还,谁干的让谁出钱,他要是敢不出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他们家门前!”秦愤愤怒又无奈的说道。 另一边,刘破奴离开秦愤家后便直接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大人,秦微家在那边呢……”小吏连忙叫道。 刘破奴心中一阵冷笑,演吧,演的越狠,背在身上的锅就越多,等数量够多的时候,不把你蓝家满门抄斩我还就不姓刘了…… “不用去了,这就是一件无头扯皮案,等啥时候秦微去了县城再说吧……” 第七十二章:强力友军 长安,未央宫! 刘彻瞪大了眼睛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刘曲。 前天夜里自己才收到王武的汇报,说那小子在蓝田碰了一鼻子灰,虽然能见招拆招,但却始终没有掌握主动权。 想要通过一些小事的积累给蓝家来个雷霆一击,这个办法不是不行,就是需要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对于刘破奴的这个做法刘彻也并没有干预,好不容易才给他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而且还有个这么完美的理由,若是不好好的磨练一下这小子,岂不是浪费了蓝家这百年来的努力? 尽管刘破奴的做法有些令人捉急,但刘彻却并没有失去耐心。 起码他是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去做的,所欠缺的不过是经验而已,自己刚当皇帝那几年,不也照样错误频出吗? 相比较起来的话,刘彻甚至觉得刘破奴这小子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至少比起太子而言,刘彻觉得刘破奴能在各方面碾压刘据。 “陛下,少主说蓝田这个舞台太小了,根本不值得陛下在朝堂上跟对方浪费时间,蓝家在蓝田根深蒂固,少主试探了一番,发现想要凭借一人之力改变蓝田的现状是很困难的,起码没个三五年的时间是根本做不到的。” “若是在蓝田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后续的一些计划和安排就会被打乱,陛下如此做完全便是因小失大,很不划算的。” “所以少主想让您直接将蓝家这事儿捅上去,还说就凭蓝家这种控制蓝田县经济,农业,仕途,民意的土皇帝的行为,皇帝是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所以这事儿只要捅上去,皇帝必定会派人来查的……” “还说陛下您可以借机发挥,将蓝家与您的对手联系在一起,就算不能打击他们,起码也能在皇帝面前恶心他们一下……”刘曲巴拉巴拉的说着。 “那小子真是这么说的?”刘彻满脸无语的看向刘曲。 “陛下,少主确实是这么说的……”刘曲老老实实的点着头。 “这小子,跟朕玩明着一套暗着一套呢!”刘彻瞬间乐了起来。 就知道那小子不会就此罢休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的耐心也就不到十天的功夫…… 好! 甚好! 蓝家这块磨刀石虽然没有完全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但起码让朕看到了不错的结果。 玩不过就玩阴的? 可以这么说,但刘彻更喜欢将这一套称之为杀伐果断。 虽然并没有真正的杀人,但是当发现自己采取的方式进展缓慢的时候,果断采取另一套手段来进行,同时还没有放弃原有的手段,这两手准备玩的可真是不赖。 一年前他就接到手下的汇报了,说蓝田县尉上报称蓝家在蓝田横行霸道,操纵官场,历年来朝廷调来的县令都被他们牢牢控制,不敢出声。 刘彻当时就怒了,立即让王武派人前去调查,历经一年的时间,单单只是调查出来的罪状都能装满三大车。 刘彻越看越是震惊,越看越是愤怒,如果不是心中的好奇迫使着他想看一看蓝家到底都在蓝田干了什么事情,他早就收网了。 结果正好遇见了刘破奴,刘彻灵机一动,决定将刘破奴安排到蓝田去试试成色。 现在对于刘彻来说,已经不着急去收拾蓝家了。 若是蓝家能为自己磨练出一个好太子,那可就太值了。 但是刘彻却并没有猜到,即便是蓝家这样的家族,也并没有对刘破奴起到什么磨练的作用。 似乎两者压根就不在同一个位面似的,虽然刘破奴势单力薄,但却能很快就找到蓝家的弱点对其进行致命一击。 “刘曲,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刘彻忽然问道。 “陛下,少主做事飘忽不定,老奴也常常看不明白,但这么多事儿下来,少主的目的性又极强……”刘曲想了想,认真的答复着。 “飘忽不定是好事儿,但也未必就是好事儿!”刘彻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陛下,人无完人呐,毕竟少主流落民间二十年,有些缺点也是很正常的!”刘曲又说道。 “是啊,人无完人,一个流落民间二十年的,反倒是比朕精心呵护二十年的长的还好,你说这哪有这样的道理?”刘彻忍不住的感叹着。 这件事情让刘彻意识到,刘破奴已经不需要再去刻意的磨练了。 他的性格已经成型了,目前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完全能够让自己满意了。 但是现在就将他扶正,会不会太着急了一些? 刘据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身边有着一大帮大臣的支持,还有卫青的鼎力支持。 就算不考虑刘据的感受,也要考虑一下皇后,考虑一下卫青,考虑一下那些大臣的感受。 最重要的是,太子虽然软弱仁慈,但却在民间声望不错。 现在的刘破奴除了自身的能力和魄力以外,其他方面无一能胜刘据的,强行扶正,只能是灰飞烟灭。 “你先下去吧,先别急着回去!”刘彻看了眼刘曲,心中下定了主意。 “诺……” 刘彻虽然非常坚定要换太子的信念,但他也深知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件事情,无疑会很难很难。 让刘破奴去蓝田,一是试验成色,二是积累威望名望,让他能够在民心方面有与太子争夺的资本。 刘彻与太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但是当刘破奴出现之后,这种性格不合的矛盾点便被无限的放大了。 以至于刘彻越看刘据越觉得不顺眼,连带着已经差不多两个月都没去皇后那里了。 就连卫青,他也同样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卫青征战一生,被他带起来的将领数不胜数,哪怕卫青不在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还是会支持太子。 他需要友军,很强力的那种。 必须要找一个能与卫青抗衡的友军,但是就目前来说,大汉根本就没有这种势力的人。 同样的,刘彻也有些担心。 外戚干政在大汉是很常见的,现在那些外戚对他的支持的力度有多大,将来反噬的程度就有多狠。 若是朕再过个几年就禅让的话,或许这个问题可以解决掉…… 忽然之间,刘彻眼前一亮,不顾天色大黑的朝着外面吩咐道:“传霍光……” 第七十三章:霍家有女初长成? 政治方面的压力刘彻倒是不太担心,毕竟自己还在,也没人敢在这方面胡搞乱搞。 军事方面刘彻虽然也有信心,但仗终究不是自己打的。 将领们害怕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皇帝,若说真心真意的佩服,还得是那些带着他们打胜仗的将领。 如果霍去病能够活到现在的话,那么在刘彻的强力加持之下,霍氏一定能跟卫氏抗衡。 但是很可惜,霍去病已经去世十一年之久了。 爱屋及乌,霍去病去世之后,他的弟弟霍光得到了刘彻的喜爱,时长将他带在身边,成为了最亲近的人之一。 而霍去病原本的部下,也有很大一部分继续与霍氏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霍光虽然是个文官,但年仅三十余岁的霍光便以官职光禄大夫,秩奉两千石。 现在的霍光不论是在政治方面还是在军事方面,都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 矮个子里拔将军,现在最符合刘彻心意的目标人选,也就只有霍光了。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霍光急急匆匆的赶到了皇宫。 跟随皇帝十余年来,霍光矜矜业业,从未犯过任何的错误,这让本就因为霍去病而喜爱他的刘彻,对霍光更加的信任了。 “臣霍光拜见陛下……”霍光并没有匆忙而忽略了程序礼仪,路上边走边整理自己的着装,进殿之后更是直接施礼惨败。 “起来吧!”刘彻面带笑意的看着霍光。 油灯左右摆动着,偌大的房间显的有些黑暗,但这却并没有浇灭刘彻心中的热情。 “朕记得你女儿已经十几岁了吧?”刘彻直接问道。 霍光愣了下,本以为陛下这大半夜的把自己找来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呢,结果就是为了问自己女儿多大了? “回陛下,长女十二,中女十岁……”虽然疑惑,但霍光也不敢犹豫,连忙回应道。 不过霍光这心中却是连连叫苦,皇帝肯定不会没话找话,既然这么问了,那就一定是想给安排亲事。 虽说女儿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能让皇帝亲自指定婚事到也算是一桩美谈。 可问题是,他长女才十二岁啊,自己家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根本用不着这么着急将女儿嫁出去。 在霍光的规划中,起码也要等到女儿十七八的时候才会考虑将她嫁出去,或者碰到一个可以嫁的人,但最早也不会超过十六岁。 “才十二岁了吗?”刘彻眉头微皱。 人是找好了,就是这十二岁…… 会不会有点小了? 除了底层的百姓以外,很少会有人在这个年纪嫁人的。 虽然朝廷有规定,但就问天下何人不知年纪越小,生产的时候就越是危险?这种行为更多的时候还是无奈之举,自家都养不活了,只能选择将女儿嫁出去少一个人吃饭。 刘破奴那小子会不会兽性大发刘彻也不敢保证,但万一要是没过几年就把霍光的女儿给搞死了,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这门婚事结了还不如不结呢。 看着皇帝皱眉的模样,霍光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能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一点错误都没犯下,没点真本事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尽管心如刀割,但霍光还是一脸盎然的说道:“陛下,十二岁已经不小了,放在寻常百姓家中,已经有不少都成了家呢!” 职场法则第一条,永远不能让你的上级犯难。 第二条永远要把困难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强行留下呢,也必须得这么干。 只要掌握了这两点,你想让你的上级不喜欢你都很困难。 霍光显然已经掌握了这门独门绝技,并且在这条路上一骑绝尘。 刘彻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霍光,懂事,有眼色,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这事儿除了跟太子提过以外,刘彻从未跟任何人提过,原本他也没打算这么早的就透漏出来。 但若是要跟霍家联姻的话,别人还可以接着隐瞒,但是对霍光是绝对没办法隐瞒的。 “朕早年在外有一子,近日才刚发现,观其不凡,有意好生培养一番,唯独他那性格有些洒脱,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未娶,朕也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上呐……”刘彻装作无奈的感叹道,一边悄悄的打量着霍光的反应。 当发现霍光毫无反应之后,刘彻不由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人呐,太精明了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好像现在,霍光已经猜到了自己后面肯定还有话要讲,所以他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只能继续说道:“十二岁终究还是太小了一些,罢了,罢了,朕心不忍,就让那小子再等几年吧……” 霍光当然不是毫无反应,其实心里面还是惊的一逼。 任谁听到皇帝突然蹦出来个二十岁的私生子都不会毫无反应的,只不过霍光在表情管理这方面做的比较好罢了。 至于说皇帝的用意? 身为光禄大夫的他,主要职责就是掌顾问应对,为皇帝谋事。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帝智囊团,多少军国大事,人事调动等关系他都能搞定,他能看不出皇帝的那点真实意图吗? “陛下,皇子既已成年,若是一直未娶又如何为天下做表率呢?小女虽小,但此时出嫁亦是为国效力,陛下虽然为天下之主,但也不能阻止百姓一心要为国效力呀!”霍光一本正经,一脸正义的抗议着,硬生生的把这事儿搞成跟自己逼宫似的。 经过霍光这么一番话,这事儿的重点就不在于十二岁小不小这方面了,而是在于皇帝到底要不要不顾民意,拒绝百姓为国出力的政治正确高度的问题了。 当然,霍光是个聪明人。 皇帝的那一番话已经透漏给他很多信息了,若是皇帝不说,他未必敢去插手,但皇帝都这么说了,机会就这么摆在了眼前,他若是就这么将机会放走,将来恐怕会悔恨终生的。 但女儿十二岁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霍光虽然想要把握机会,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太多的伤害。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有的是解决办法。 “臣能理解陛下的担忧,不若陛下挑选几位下人赠予臣,让臣一同将其陪嫁过去?”霍光中规中矩的建议着。 这种事情在他们高层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习俗,一般地位相差无几的联姻之后,女子来月事的时候会让下人代替,若是地位相差悬殊,那就是女子不愿意的时候就让下人代替,若是再不愿意,那你就憋着吧。 刘彻极其满意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人朕就不找了,你自己去安排吧,接下来朕交代你一件事情……” 第七十四章:没想到你竟好人妇! 蓝田县。 坐了几天公堂的刘破奴决定先咸鱼几天再说吧。 这几天遇见的都是那种没头没脑的扯皮案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要么就是人证找不到,要么就是没有实质证据。 这特娘的要是放在某个时代,分分钟给你按个扰乱公堂,浪费公共资源的帽子你信不? 铁矿那边已经搞的差不多了,难得咸鱼一天,刘破奴便打着视察铁矿的名义跑到这里来放松。 最麻烦的当属冶炼工坊,这个需要搭建炉子来冶炼,还要准备材料。 最简单的则是木工坊,只需要搭建个简易的房子就行了,工作需要用到的东西木匠们自己就能打造,而且要求不高,就算啥都没有也能干活。 除此之外,刘破奴的奸商属性也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先前从王家额外坑过来的二十顷地也派上了用场,这二十顷地就是围绕着整个矿工业区的。 密密麻麻的简易房子已经被建好了,刘破奴虽然出了一些钱,但出力最多的还是王家。 “奴哥儿,论出主意,你是这个……”小骡子听完刘破奴的安排,不由得心服口服的伸出了大拇指。 就问这时代哪个天才能想出这么天才的主意? 工坊用地全部用来建工棚和办公的房子,唯一能够居住的还是分给负责护卫的…… 等到这边一开,按照这个规模起码也要有上万人在这里工作。 这么多突然涌入的人住在哪里? 刘破奴便盯上了这个商机,简易房子只需要一些木料和茅草就行了,最大的成本就是地,但地是空手套白狼出来的。 建房子的人是王家出的力,实际上每间房子刘破奴自己掏的费用还不到十钱。 而这些房子又是按照院子来区分的,有两间房子的小院子每月收取四钱的租金,三间房子的院子每月收取六钱的租金,单单只是这数千座房子,每月就能为刘破奴带来近万钱的收入。 你说违规? 自产自销算哪门子的违规? 再说咱又不强制,反正王家是不敢学自己建房子出租的,外面的房子也未必有这里的便宜…… 反正按照刘破奴这么搞的话,两个月是稳能回本,剩下的就是净赚,一年下来净利润少说也有八九万钱,看着这恐怖的盈利能力,小骡子能有这幅反应也就不意外了。 “做人要学会感恩,不能赚了钱就啥也不管了,社会责任感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往后每月的盈利,抽出来一成留下来,这一成中的三成存着,往后谁家的房子若是不行了,就从这里面出钱来修补,另外的七成就用来雇佣一些人来维持治安,人家既然出了钱,咱得保证人家能在这里面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绝不能因为安全问题而担心……”刘破奴一本正经的教育着小骡子,捞钱的心思可以有,但绝不能为了捞钱而捞钱! “好,说的好!大汉若能有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官吏,国家何愁不安呢……”刘破奴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陌生的叫好声。 刘破奴扭头看去,此人三十来岁的模样,身着丝绸衣裳,很是华丽。 刘破奴略带疑惑的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刘曲,谁让他俩是一块过来的呢…… “少主,老爷听取了您的建议,陛下得知此事之后龙颜大怒,下令这位大人前来彻查此事,同时任命您为副使协助调查!”刘曲连忙按照先前霍光交代的话介绍道。 “今日清晨出门的时候看见密密麻麻的喜鹊在吱吱呀呀的叫唤着,我就说肯定是有好事儿要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上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听到眼前这人竟然是皇帝派来查蓝家案子的使者,刘破奴脸上瞬间遍布笑容。 没有什么事情是能比这件事情更能让他兴奋的了。 蓝家一倒,几乎整个蓝田官场都要被清空,到时候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提拔一些自己的人了? 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心腹,但谁还不是从零开始的呢? 比如那个被算计陷害的游缴陈密,身为县令,让他升一级不过份吧? 只要是我提拔上来的,哪一个不得感谢一下我? 没想到这糟老头子竟然这么给力,自己就是让刘伯去跟他诉诉苦,顺带着提了一嘴,结果这事儿还真就办成了? “那个,刘伯,快让人回县衙,把上次糟老头子送来的羊还有好酒弄来点,今日我要好好宴请上使……” 霍光有些懵逼的看着刘破奴,陛下说他性格有些洒脱,但现在这…… 这何止是洒脱啊…… 这简直就特娘的是个小机灵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而且这脸皮还厚的不要不要的,甚至霍光都忍不住的拿着刘破奴跟自己对比了一下,然后悲剧的发现在这方面,自己好像比不过刘破奴…… “少主,喜鹊报的可不止这一件喜事,还有个更大的喜事在等着您呢!”刘曲强忍着笑意,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哦?啥喜事?难道陛下给了上使可不经上奏,只要查实就能立斩的权力?”刘破奴愣了下,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啊。 看谁不顺眼就一阵咔嚓,想收谁还是一阵咔嚓,到时候让这小老头背锅,自己当个老好人救下一个又一个自己看好的人,救命之恩,他们将来不还得拿命来还? “非也,这位可不仅仅只是上使,他还是少主的岳父呢……”刘曲似笑非笑的介绍着。 “啥?谁?我?岳父?”刘破奴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一脸懵逼的看着霍光。 看这面向,也就三十三四五岁吧? 暂且算他十八岁成亲,十九岁生出来个女儿,现在他女儿也才十三到十六岁吧? 死刑不亏,三年血赚的吗? 虽然汉代没有这个说法,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刘破奴打内心深处是接受不了的啊。 就他这个年纪,若是放在后世那妥妥的就是个宝宝,连法定结婚年龄都还没到呢。 “敢问岳父,我老婆今年多大了?”刘破奴下意识的问着,万一自己算错了呢…… 听着刘破奴的话,霍光瞬间也憋不住的笑了出来,这小子还真是…… 哪有刚一听就岳父老婆的叫起来了呢? 就凭这脸皮,嗯,我看能成事儿…… “十二……” 刘破奴在懵逼中打了个圈圈,合着不是自己算小了,而是自己算大了? 这特娘的直奔死刑去了啊(狗作者你害我)…… “那个……我喜欢大点的,最好能跟我年纪差不多,或者大我几岁的都可以……”刘破奴一脸懵逼的拒绝道。 霍光愣了下,旋即眉头紧皱,不过一想到刘破奴早年丧母的人生经历,瞬间又觉得能够理解了。 不过还是皱着眉头,心中却是乐呵呵的道:“没想到你竟好人妇,虽然有点不太好办,但既然你说了出来,那这事儿老夫就是想办法也要帮你办了……” 上架感言 这本书试水推的时候成绩还可以,但是跳了个推荐直接分强,按理说效果应该更好的,结果并不是,后面虽然也过了两轮推荐,但是效果都不怎么如意。 今天接到明天上架的通知,计划被打乱了。 其实我也知道自打上了分强以后,基本上已经没了三江的可能了,而按照上周的情况,下周是有很大机会分类六频的,然后才是上架。 但是经过上周一周的时间,收藏几乎翻倍,追读却几乎不怎么涨,也失去了下一轮推荐pk的机会,作为一个老手,出现这种情况是很不应该的,但是现在说啥也晚了,字数也到了,只能上架看看订阅的情况了。 所以原计划是用下周一周的时间去存稿,放在上架的时候一块发出来的,结果突然提前了一周上架,导致现在手中没有一章的存稿,更要命的是,周末还有事情,没办法长时间坐在电脑前码字。 晚上我加个班,明天先保证三更,会在中午十二点上架的时候一块发出来。 现在也不知道二十四小时首订能不能过五百,从下周开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尽量每天三更,如果有时间会更新更多,先天的不足,只能靠后天的努力来弥补了。 不卖惨了,我梭哈了,剩下的交给大家了……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糟老头子是皇帝? 要是换个人提出让他现在就将女儿出嫁的话,霍光觉得自己肯定会把他活生生打死的。 可惜提出这句话的人是皇帝,这就让他很尴尬了。 打不敢打,骂又不敢骂,还不敢拒绝。 来这里的路上,霍光都是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和泪水的。 结果没想到竟然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栽柳柳成荫。 喜欢大的好,好的很啊…… 就算符合刘破奴要求的人已经成为人妇又能如何?就凭霍光的家底,难道还找不出来几个符合要求的人吗? 看着霍光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刘破奴努了努嘴。 我就想找个跟我同岁的,这有错吗? 我三观这么正,这是我的错吗? 神特么的吾好人妇,那是曹老板的爱好好吗? “十二岁的小姑娘身子都还没长开呢,的确有些放不太开,要我说呀,十六七岁的才是正合适的呢,贤婿大可放心,等回去老夫就给你找,各种年龄的都有,包你满意……”瞅着刘破奴那不情愿的表情,霍光连忙补救道。 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太早经历那事儿本没有错,可那也的看对方是谁。 再者刘破奴好像对比他小的女人不太感兴趣,先前霍光只是顾着高兴了,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刘破奴倒是能养着女儿几年的时间不去动她,可若是等女儿长成了呢? 那时候刘破奴若是还不动她,着急的可就是霍光了。 所以说,霍光觉得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把刘破奴这种不正常的心理行为给掰过来,人妇哪有少女香啊! 先提前给他找两个十六七的体验体验,等他尝到了甜头将来自己的女儿也就不用担心独守冷宫了。 霍光的小心思刘破奴当然猜不到,只是这番表态着实将刘破奴给吓到了。 谁家岳父听说女婿外面有人了不还得抄起家伙上门讨要说法? 为啥到了我这就变了? 难道我的岳父是个皮条客? “那个……还没问岳父名讳呢……”刘破奴强忍住心中的好奇,不靠谱的老爹干不靠谱的事儿,没想到找个岳父也是个不靠谱的。 “老夫霍光,光禄大夫!”霍光昂首挺胸,一脸骄傲的自我介绍着,似乎担心刘破奴没听过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又说道:“你可能没听过老夫,但是有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说过,家兄霍去病……” “霍光……”刘破奴忽然瞪大了眼睛的看着霍光。 果然不是什么靠谱人啊…… 这都特娘的什么跟什么啊? 霍光是很牛逼,刚正不阿,是一个好人,但是霍家…… 估摸着霍家被灭族的时候,自己也就四十来岁吧? 糟老头子等于是把自己的死期往后挪了几十年吗? 我这辈子难道就跟被牵连灭族这件事儿离不开关系了是吧? 等等,史书上好像没说霍光是个皮条客吧…… “贤婿给老夫介绍介绍这里吧,先前只是听你父亲提起过,也好让我心中有数,到时候好帮你谋划一番!”霍光一脸得意的看着周围的工坊。 虽然有些空旷,但霍光可是对这里充满了期待的,如果这能干成的话,那绝对是一件大功劳。 封侯什么的对于刘破奴来说压根就不需要,但是他可以获得比封侯更加重要的东西。 皇帝都已经明示到这种地步了,霍光哪能不明白接下来到底要干啥? “刘伯,家里的羊好像都病了,现在不能吃,听说酒好像也放坏了,喝着一股馊味,先别让人往这里送了……”刘破奴扭头对着刘曲吩咐道。 听闻刘破奴的话,霍光眉头微皱,略显惊讶的看了眼刘破奴。 这小子明显是话里有话啊,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待在皇帝身边,每日矜矜业业,从不随意得罪人。 陛下虽然没对这小子坦白身份,但既然能说亲与他,起码也证明不是敌人,况且自己也表明了身份,为何这小子会突然间转换态度了呢? 自己也没得罪过他啊,家中的儿子年纪还小,更是没有单独出过门,更不可能得罪了他。 难道是自己说他好人妇让他不喜了吗? 也不应该啊,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在表明身份之后才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可霍光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又是因为什么? 刘破奴只是陪着霍光一起转悠着,具体的讲解则是交给了小骡子来负责。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门婚事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也不知道糟老头子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要联姻,往你家里面那几个正主身边送啊,没事儿老坑我干啥? 霍光这人的确没得说,可是他的儿子和女婿什么的,那可是一个比一个还能作死。 更更要命的是,霍光的夫人为了让她的小女儿当皇后,竟然敢谋害汉宣帝的发妻…… 有这么一位深陷岳母,刘破奴觉得自己要是娶了霍光的女儿,将来保不准哪天人在家中坐,造反的锅就从天上砸下来了。 然后一脸懵逼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铁证,虽然的确没有做过,但就连喊冤的底气都不由得低了几分。 刘破奴越想越觉得郁闷,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就因为是私生子,所以啥锅都要往自己头上扣吗? 不对…… 刘破奴忽然意识到了一些异常现象。 霍光可是汉武帝的心腹啊,虽然现在没有到托孤的时候那么风光,也没有罢黜皇帝的那种霸气。 虽然他不是三公,也不是九卿。 虽然霍光现在真的很低调,但是霍光若是敢在朝中说上一句话,还真就没几个人敢站出来反对的。 若是换做自己是霍光的话,就算同意联姻,也绝对不会是现在就办,最多也就是先把事情定下来,等过几年再提婚事的事情。 而自己的婚事显然不是这样子安排的,不然霍光又为啥要安排那些同房下人? 还按照自己的爱好去准备? 刘破奴心里面还是很有逼数的,自己的逼格还没到能让霍光这么对待的地步。 所以问题一定出在糟老头子身上,刘破奴虽然没有仔细的研究过汉使,但起码他看过不下于五遍汉武大帝这部电视剧,糟老头子若是真的这么牛逼,史书怎么可能会没有记载? 史书若是记载了,电视剧中为什么又没有糟老头子的出场? 刘破奴忽然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卧槽……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七十五章:糟老头子是皇帝?免费阅读。 第七十六章:我觉得很有盼头啊 刘志…… 刘彘…… 音译一样,字却不一样。 刘破奴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很快就把自己怀疑的答案给排除掉了。 因为在他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皇帝会有私生子流落民间二十年? 这种事儿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反正在刘破奴的认知中关于皇家这种事情都是极其严肃的。 皇帝即便微服私访,跟某位女子产生了关系,在离开之前都会一直有人盯着的。 而离开之后也会有地方上的人盯着,若是发现了有身孕,这事儿也会立刻上报,是带回去还是怎么着,都由皇帝做主。 刘破奴并不知道汉朝在这种事情上是怎么处理的,但他就是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现在…… 家中的那些家僮,让糟老头子派来的家僮…… 糟老头子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才能让皇帝一口气往家里面塞二三百羽林军? 而且这还不是最绝的,往家里塞了这么多羽林军,摆明了要搞你这还不算啥,竟然还能让你一直跟在身边?而且还拿你当心腹来看待? 如果这些也不算啥的话,那么他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当县令? 这事儿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就算是丞相的儿子想要入仕,哪怕他入仕的起步官阶比自己高,那他也一定是先在中央朝廷某个部门浑水摸鱼,先混资历为主,绝不可能刚一上来就去一个县里面主政。 二百头来自酒泉的羊,上百坛有钱都买不到的美酒,还有霍光那十二岁的女儿,以及让霍光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皮条客。 还有他家里的那四个儿子…… 糟老头子就是皇帝? 刘破奴脑中忽然一片空白,自己都特么干了点啥啊?咋就让糟老头子瞒着身份在自己身上套了这么多机密啊?新 蜀地和岭南那两个地方也就算了,最特么要命的是太子的事儿…… 自己可是不止一次告诉糟老头子太子一点也不稳,早晚要被收拾的…… 也不对啊,糟老头子好像也没有生气。 反倒是让自己负责了铁矿和工坊,紧接着又让自己当了县令,现在又送来了霍光这个岳父。 卧了个大槽……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糟老头子不会是想让自己当太子吧? 反正就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说我要是太子的话,去茂陵尿一泡再蹦个迪会咋样? “贤婿,看完这里我觉得很有盼头啊,不如你提议将这里设置为一个乡……” 霍光的话忽然打断了刘破奴那漫天乱飘的思绪。 瞅了眼霍光,满脸的鄙夷。 贤婿? 贤你大爷啊…… 演员,一个个的你们就演吧…… 从上到下的都跟我演是吧? 行,那就看咱们谁能演过谁! 刘破奴当即说道:“其实我正有此意,不过把这里设置成乡还是有些不太够,在我的设想中,是打算将这里设置成一个区的,归朝廷直接管辖,负责人与县令平级,虽然在县内,但郡县皆无权干涉,内部的衙门也可以简化一些,另外再派一队的羽林军常驻,让那些敢来找事儿的人望而退却。” “如此一来,朝廷便可直接管辖这些地区,可以更方便的管理产量和收入,而且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也不需要耕地……” “耕种才是国本!”霍光看向刘破奴,语重心长道:“若是无需耕种,他们的家人吃什么喝什么?单靠朝廷来供养?一个数万人规模的区倒是养的起,那若是多成立几个呢?现如今朝廷的压力本就繁重,根本养不起的……” 刘破奴的想法是不错,但却有些不沾地气了。 大汉现在缺的不是地,而是人。 确切的说是耕种人口,去年的关东天灾,各地皆无救灾能力,所以只能令各地分散救济,甚至将救济的主力下沉到民间这才勉强度过。 若是这里忽然多出来一万多人需要供养,单靠一个蓝田县是根本养不起的。 没错,现在的粮库就已经匮竭成这幅熊样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才会对刘破奴搞出来的农具和水车如此兴奋。 “谁说要朝廷来养了?”刘破奴呵呵一笑,毫不掩饰的鄙视道。 大锅饭那一套只有在特殊时期才能起到奇效,打一开始刘破奴就没打算那么搞。 “工钱都是按照计件发的,而且充分的考虑到了各种人口,在这里只要你有自主行动的能力,就绝对不可能找不到你能干的活。” “哪怕只是个小孩呢,一次也能背个几斤的矿石去冶炼坊,家里面若是多几个孩子,大人就完全可以把精力放在开采上面了。” “一天下来也不少赚钱的,到最后打造出来的农具总归是要卖钱的。” “百姓没钱可以分期,还可以用粮食来分期,到时候他们直接收粮食,在以对应的粮食作为工钱发放给百姓就可以了。”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这年头你给他别的他可能会拒绝,但是拿粮食抵工钱,百姓只会说有多少来多少,来者不拒。 “方法是不错,可还是不妥……”霍光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 他差一点就被刘破奴给说服了,大汉现在缺的不只是粮食,还有人口啊。 “现在被朝廷列在首位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增加粮产,第二个便是增加人口,你这个是需要消耗大量粮产和人口的,虽然效益可观,但前期应该很难大规模推广,我觉得还是将目标明确一些比较妥当,比如说前两年先解决蓝田县的问题,第三年根据情况扩大规模,五年内解决郡内的问题,若是能成,那便再用一个五年的时间,将其推广至全国……” “按照你说的黄花菜都凉了……”刘破奴忍不住的翻着白眼。 计划是够稳,就是有点太稳了…… 这玩意儿管不管用已经不需要多说了,冬天实验的时候效果都不错,春耕的时候在自己的庄子里效果那就更好了。 就算不用牛,前面站上两三个壮年男人都能拉着犁走,放在直辕犁身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疗效既然已经被证明了,效果也是超级好的,为啥还要求稳呢? 刘破奴摆出一副大佬的架势,瞬间演技上身,指点江山道:“皇帝还等着打仗呢,所以这事儿不可能拖的时间太长,所以在制定目标的时候不能以稳为主,应当将目标制定在维持不蹦这个基础上。” “再苦也就苦这几年,当百姓看着自己能种的地比以前更多了,产量比以前多了,当家中的粮食到了吃不完的地步,人口想不增加都难,有了人就能耕种更多的地,有更多的粮食就能有更多的人,只要维持一个基本线,皇帝就是想天天打仗都没问题,哪怕同时开两条战线呢,只要统筹得当,都不怕伤及国本……”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七十六章:我觉得很有盼头啊免费阅读。 第七十七章:操碎了心的霍光 霍光目瞪狗呆的抿了抿嘴唇,暗暗的吞了口唾沫。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皇帝为什么会想立刘破奴为太子了。 实在是太特娘的对胃口了啊…… 我说皇帝最近几个月咋不再提及出征的事情了呢,原本还以为是大臣们的劝说起了作用,合着问题的根本在这里呢。 虽然不知道刘破奴给皇帝画了几年时间的大饼。 但是就算是霍光也不得不承认,刘破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一旦他说的话都干成了,不说同时开两条战线,起码在粮食上维持对匈奴的战争是不成压力的。 至于人口,这个就真的没办法了,人口的增长是有自然规律的,就算因为这些新政导致出生人口剧增,朝廷要想利用这些新增人口发挥作用,起码也得等二十年。 总不能让一群刚出生的婴儿披挂上阵吧? 二十年太久,但是在刘破奴的这一番描述之下,霍光觉得十年的时间皇帝大概是愿意等的。 前提是要让他看到明显的效果,所以,自己那个稳健的建议放在这种情况下就显的很不合适了。 霍光忽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皇帝是一个激进,容易冲动的人,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才造就了现在的大汉。 可是…… “你觉得太子怎么样?”霍光忽然问道。 皇帝激进并不代表没脑子,选择刘破奴肯定是有他的目的。 按说这事儿不该霍光来问的,作为臣子,他老老实实的去配合,安安稳稳的当未来的国丈就行了,但霍光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太子是个好人……”刘破奴不带任何考虑的回应道。 好人? 霍光眉头紧跳,嘴角微微的抽搐着。 好人是个好词,但是用在太子身上,那可就未必是什么好话了。 而皇帝对太子最大的不满,不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吗? 霍光瞬间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选择刘破奴了,哪怕是拼着得罪一些老权贵也要换人,甚至是费这么大力气为刘破奴铺路,让他从零开始,从无到有,逐渐一步步的能够形成与太子抗衡的实力。 这恐怕有拔苗助长的嫌疑…… 不过皇帝倒是也精明了起来,在事情逐渐明晰之前,并没有选择大张旗鼓的去搞。 “纵观历史,国君的选择也是一门大学问,人选的好了,国家自然不愁昌盛,人若是没有选好,就如那秦二世一般……”霍光担心拔苗助长会让刘破奴变的焦躁起来,一旦引起皇帝的不满,那可能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若是没有这门亲事,霍光自然不会多嘴。???. 可现在霍氏算是跟刘破奴绑在一起了,不管他心中愿不愿意,这都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他只能尽全力的让刘破奴少犯错误,有些事情他可能帮不上忙。 霍光最怕的就是接下来的大量功勋如同从天而降一般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刘破奴会因此而疯狂。 “这我知道,喜欢静的皇帝,在选择太子的时候最好能选择一个能静能动的,如果内外存在忧患,实在不行就选一个喜欢动的,而一个喜欢动的君主,选择太子的时候最好能选择一个喜欢静的,若是内忧外患还没有彻底解决,最好的选择依旧是能静能动,既能守成,又能开拓,但这种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多以静为主,因为国家经过几十年的动弹,已经略显疲惫了,需要时间来进行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刘破奴洋洋洒洒的侃侃而谈。 在整体方面,刘破奴可能不如霍光。 但是在某些方面,刘破奴还是自认为自己要比现在所有人都牛逼的。 毕竟背靠着两千多年的历史优势经验,在如何选择君主这方面,刘破奴的认知还是当仁不让的。 至于霍光,他有个毛的认知啊? 拢共也就一个秦朝和汉朝的几位皇帝可以给他参考研究,案例实在是太少了。 至于再往前,参考的意义并不大…… 霍光猛然震惊的看向刘破奴,他没想到刘破奴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知道? 而且还说的这么有条理…… 再次将目光放在这座矿区内,一条龙的产业模式,外加上独特的商业模式。 虽然最终一部分钱被刘破奴给赚走了,但这钱他又能赚几年? 到了最后不还是成了国库的收入了吗? 那点钱对于国库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为大汉开辟了一条全新的模式。 现在的大汉已经很穷了,打了几十年的仗,加上皇帝毫无节制的挥霍,国库不知道已经空了几次了都。 想要节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唯一改变的方法就是开源。 农具属于开源,这租房子也同样属于开源。 什么有没有条件之类的在霍光看来都是浮云,他们代表着朝廷,他说有条件那就有条件,就算是凭空制造,也得把这个条件给制造出来。 “蓝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霍光现在已经隐隐的兴奋起来了。 至少他可以确定刘破奴并不是皇帝拿来吓唬刘据的了,而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霍家虽然与太子关系也不浅,但终究还是隔了一层关系,加上兄长已经没不在了,自己与卫家又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 早些年皇帝用兄长来对抗卫青的时候,霍光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皇帝不是让你来处理的吗?我就是个挂名的副使……”刘破奴翻着白眼,虽然他知道,但他就是要演。 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我凭啥还得好好的配合你们演戏? 虽然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但是在不影响结局的前提下,恶心一下你们总没问题吧? 霍光有些蛋疼的看着刘破奴,说又不能说,还得想办法让刘破奴接受。 “老夫若不是你岳父,这事儿自然轮不到你,老夫常年伴随皇帝左右,不需要这些功劳来伴身,反倒是你,现在急需一个能让你走上去的大功劳!”霍光左思右想,功劳倒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为了让刘破奴走入朝堂那些人的视线中,然后在徐徐图之,只能找一个借口强行把刘破奴给送上去。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七十七章:操碎了心的霍光免费阅读。 第七十八章:陛下觉得挺好的 刘破奴一脸老子信了邪的眼神瞅着霍光。 还你不需要功劳来伴身? 我看你是不敢吧! 你跟那糟老头子两人就没安什么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岳父,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有什么话小婿可就不跟你见外了啊!”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上前拉着霍光勾肩搭背的贱兮兮道。 刘破奴的动作让霍光愣了一下,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场面。 这个货…… 就算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我好歹也是你将来的岳父啊,跟我勾肩搭背? 咋就这么没大没小呢? 要不要岳父带你去…… 霍光心中满是鄙夷,嘴上却毫不在意道:“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皇帝只是让我来搞这个矿区,却几乎没有给什么资源来支持,就是这地还是我半坑半骗从王家那里搞来的呢,现在矿区基本上成型了,接下来就要找大量的人员过来干活,住的地方倒是好说,大不了我可以让他们先欠着,但吃的可没办法欠啊……”刘破奴拉着霍光走到一处无人的树荫下。 当然,熟悉刘破奴的人都知道这会儿他要不干好事儿了。 所以在看到刘破奴拉着霍光朝着树下走去的时候,原本的人也很识趣的将地方让了出来。 “你想让我问皇帝要粮?”霍光满脸的不解,紧接着道:“不妥,不妥!这事儿是陛下交代给你来办的,我若是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儿?那不是徒增陛下对你我二人的怀疑嘛……” “身为人臣,怎能什么事情都想着麻烦陛下呢?若人人都如此去做,陛下还要那么多大臣干啥?”刘破奴笑眯眯的摇着头。 霍光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你跟我提了粮食,却又不跟陛下要,难不成你想让我给你粮食? 想都不要想! 霍家的粮食虽然很多,也吃不完,但是根本就不够让你折腾的。 看着霍光渐渐的陷入了圈套,刘破奴这才放心大胆的说了起来:“蓝田那些人的家产这不是马上就要入国库了嘛,到时候只要咱们两个稍稍合作一下,只需要悄悄的动下手脚,这矿区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霍光眉头紧跳,浑身都在颤抖着。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都还不知道你爹就是皇帝呢就敢这么搞? 这要是让你知道了,那接下来还不无法无天了? “不行,人多眼杂,要维持这里的运行那得需要多少资源?这事儿要是被人发现了,不只是你我要倒霉,恐怕连你父亲都要跟着遭殃!”霍光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刘破奴的馊主意。 需要啥你就直接跟皇帝说啊,就算你说要把这些查抄出来的钱财粮食全部投入到矿区,皇帝也绝对会同意的。 在他看来,你一个皇子,皇帝又有意要栽培你,用得着玩这些吗? 纯粹就是没事儿找事,一旦后期身份公开,这不是明摆着给太子那边送把柄吗? “要的就是有人告状!”刘破奴一脸淡然的说着,随即将之前告诉糟老头子那一套又重复了一遍:“皇帝生性多疑……” “……” 霍光一脸无语的看着刘破奴,暗道你这都是从哪搞来的歪理? 还皇帝生性多疑,咱们不能把自己打造的太过于完美,还要主动送一血把柄给皇帝? 霍光现在就想问一句,用得着吗? 皇帝要是想收拾你,有没有你的把柄很重要吗? “纯属多虑,这一点你就不用想了,老老实实的跟皇帝申请吧!”霍光再一次拒绝了刘破奴的提议。 老古董! 看着油盐不进的霍光,刘破奴忍不住的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没办法了? 你以为…… 呵呵! 天真! 年轻! “既然岳父不同意,那这事儿就算了,不过能不能给我几天的时间来准备一下?”刘破奴满肚子坏水的看着霍光。 “行,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霍光想了下,没有犹豫的便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皇帝让他来负责,可不仅仅只是提前接触一下刘破奴那么简单的。 而是要想办法将整件案子的功劳全部放在刘破奴的身上,所以不仅仅只是刘破奴需要时间来准备,霍光也同样需要时间。 先抓谁,后抓谁,什么时候抓,能不能让人跑掉,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到的问题。 而且这一次几乎将整个蓝田县一网打尽,搞不好是要闹出什么乱子的。 所以带来的两千羽林军也是需要好好安排一下的,起码要保证在抓人的时候,蓝田县不能出现任何的动乱。 “刘主事,少主这样陛下难道也不管管吗?”看着跑的无影无踪去安排的刘破奴,霍光一脸无语的看着刘曲。 “陛下好像觉得这样挺好的,所以也没打算去管……”刘曲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这样叫挺好?”霍光忽然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被刷新了,都想着雁过拔毛了,还叫好? 而且这拔的是什么毛? 在查办一件重大犯罪案件的时候,主办人员进行了一场新的犯罪活动? 妥妥的罪上加罪啊…… “的确挺好的……”刘曲认真的想了想,又在心中跟刘破奴之前干的事儿进行了对比,继续说道:“咱们脚下这四十倾地,有二十倾是少主从王家那里坑来的,剩下的二十倾是王家卖给矿区的,但是钱被少主拿走了,现在少主只不过是想从那些家产中拿一些出来补贴矿用,已经算是挺好的了……” “???”霍光忽然瞪大了眼睛:“啥玩意儿?” 我没听错吧? 合着这四十倾地都是坑来的? 刘破奴一分钱没出,反倒是净赚一笔? 那王家难道连一点反抗的胆子都没有? 要知道皇帝将刘破奴安排在这里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刘破奴收获口碑,收获民心的啊。 现在让刘破奴这么一搞,蓝田县其他地方的百姓可能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这个王家绝对是上下都对刘破奴一番破口大骂。 四十倾地不多,但也不少。 但凡你能分给王家一些钱,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霍光越想越觉得生气,不顾身份的朝着刘曲训斥道:“陛下让你跟着少主,你就是这么跟的?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你心中就没一点数?” 刘曲满脸无辜的摊开双手,道:“我知道啊,也跟陛下说了,但陛下说少主干的好,我能咋办……”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七十八章:陛下觉得挺好的免费阅读。 第七十九章:我这将计就计咋样? 刘破奴可没工夫去管那边霍光跟刘曲两人的酸楚。 糟老头子抠抠搜搜的,又想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草,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 所以,刘破奴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找草吃。 “王武,让人去散布一些消息,就说蓝家的事发了,皇帝已经派出御史前来调查了,而且还带了数千羽林军,这次势必要将蓝家铲除干净,另外在告诉他们,就说我来蓝田这些日子已经掌握了蓝家同党的名单,皇帝已经任命我为副使……”刘破奴重新找了个无人角落,将王武唤了出来直接吩咐道。 “好……”王武努了努嘴,虽然很想拒绝,但他压根就不知道拒绝是什么?所以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眼瞅着刘破奴在歪门邪路上越走越远,王武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算是好还是算不好? 安排妥当之后,刘破奴乐乐呵呵的就在一块树荫下直接躺了下来。 接下来就在这里静静的等着就行了,钱和粮食自然会自己送上门来。 蓝家固然可恨,虽说当雪崩来临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但这种理论若是真的放在正事儿上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铲除蓝家没什么问题,连带着铲除蓝家的核心成员也没什么问题。 但若是一起将所有与蓝家有关系的大大小小家族都给铲除了,那问题就大了去了。 一是会影响到蓝田的稳定,二是旧的去了,新的必然会顶替上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道理。 这个时候并不怕一个实力强横的家族一骑绝尘,就怕有两个或者三个实力相差无几的家族出来争抢,那样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虽然跟刘破奴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毕竟是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刘破奴也不希望出现这种恶意的竞争行为。 但也绝对不会轻易的饶了他们,如果做一件事情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那又为什么要做? 学同志做好事儿? 咱没那种思想觉悟,那也不是咱的路子…… …… 蓝田县! “听说了吗?咱们县好像要发生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情?” “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在长安大发雷霆,光是宫人都砍了几百个,那尸体都能堆积成山了……” “切,你这个是假的,皇帝就算再怎么生气,砍几个宫人泄泄愤就行了,用得着砍几百个吗?”凑热闹的一人忍不住的鄙夷道,这谣言传的实在是太没水平了。 “你凭什么说我这是假的?你要是知道内情那你就说一说啊,让大家伙评判一下看谁的消息是假的!”那人瞬间不干了,指着破坏气氛的那人怒斥道。 “呵呵,我跟你说吧,咱们县有人捅破了天,皇帝生气是不假,但却没有杀人,而是派了御史带着好几千羽林军下来了……” “你这消息也是假的,羽林军我见着了,就在咱们县外面呢,可不止几千人,那场面密密麻麻的,少说也得有数万,咱们县都已经被包围了……” 消息越穿越离谱,最开始只是一个点,紧接着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在整个县内迅速的传播开来。 而且说什么的都有。 但不管谣言怎么传,谣言的核心却始终没有变。 蓝田县有人捅破了天,皇帝很生气,御史带着羽林军杀来了…… 蓝田县衙内。 蓝仁火急火燎的看着满头冒汗的下属,甚至来不及给对方一口喘息的机会便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县道外面的确有不少羽林军,至少有五六百人,我又往外走了一些,询问了一些人,他们说上午的时候羽林军更多,少说也有几千人,不过到了县界却分开了……”属下连忙汇报道。 蓝仁瞳孔猛然放大,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真的!竟然是真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蓝仁越想越觉得心中发慌,不对,或许不是那回事儿呢? 万一这谣言是刘破奴故意让人放出来的呢? 对啊! 刘破奴绝对有这个嫌疑,他看着搞不过自己,就想办法先让自己自乱阵脚,让下面的人人心惶惶,从而攻破自己的阵营。 “去其他几处县道看看情况,另外再让人去盯着刘破奴,看这两天有没有陌生人接触他!把那人的模样和年龄记下来!”蓝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皇帝派出的御史一定会去找刘破奴的。 御史出行,自然不可能孤身一人,所以想要发现御史难度并不算大。 只要刘破奴的身边没有御史出现,那羽林军来这里就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 说不定是皇帝出行,将要路过蓝田,所以羽林军提前来部署防备呢? 一直等到天黑,蓝仁都没有心思去办公。 虽然自己给自己编了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但毕竟羽林军就在蓝田县界外面待着呢,加上蓝仁心中有鬼,他能坐安稳那才叫怪。 一直到天黑,蓝仁终于得到了一个能够让他放心的答案。 “呼……” 蓝仁重重的松了口气,黑了几乎一整天的脸,也终于渐渐放晴。 “我就说嘛,皇帝若是派人来搞事,怎么可能会一点风声也没接到?” 你刘破奴上面有人,我蓝仁在上面也不是没有人的。 就算是要丢掉自己,但也不应该这么快吧? 皇帝若是有什么大动作,对方也绝对不会什么动作也不做。 最起码也得派人来通知自己一声,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警告自己。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自己总是要接到消息的。 “刘破奴在当县令之前是负责矿区的,现在矿区内出现了大量的陌生人,还有羽林军,加上周围的羽林军,事情不就渐渐的明晰起来了嘛……”蓝仁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一副奸诈般的笑容。 所以,这次可能的确是有御史来了? 但来的目的绝对不是蓝家,而是为了矿区。 矿区已经搞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基本上也都搞的差不多了,据说皇帝对那边可是寄予厚望的。 所以这个时候亲自过来看一看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决定。 皇帝若是为了矿区而来,自己自然不会接到消息。 嗯,这么一分析下来,一切不就很合理了吗? 倒是那个不要脸的刘破奴,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竟然能想到利用这件事情来扳回一局。 “可惜啊可惜!若是放在别的地方,或许这事儿还真就能让你干成了,但这里是蓝田,是我蓝家的主场!”蓝仁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无比的自信。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 现在只要防着别让刘破奴在皇帝面前乱嚼舌根就行了。 想到这里,蓝仁忽然想到了另一个谣言,说是刘破奴掌握了蓝家势力的名单。 如果把你也拉下水的话,不知道这份名单里面会不会出现你的名字? “让人告诉下面那些人,让他们都去给刘破奴送点好处,别在意那仨瓜俩枣的,紧着好东西送,紧着值钱的东西送,这是一次把他拉下水的好机会……”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七十九章:我这将计就计咋样?免费阅读。 第八十章:格局小了不是 刘破奴散出谣言之后便没有回蓝田,而是依旧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待在矿上。 至于说政务? 那不是还有蓝仁在呢吗? 反正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还不如让蓝仁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狠捞一笔。 看着手中的礼单,刘破奴脸色平静的将其放了下来。 语重心长道:“暂且不说我愿不愿意收这个问题,我刘破奴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就算我愿意帮这个忙,你觉得这点东西就能满足我的胃口吗?还是说你们如此正大光明的来这里办事儿,御史真就一点情况也不知道?” “大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您若是觉得不够,咱还可以再商量一下……”下方之人满肚子的愤怒,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在你看来不算什么的东西,可知道老夫需要攒上半年才能攒够这些东西的吗? 要不是蓝仁下了死命令,你以为我愿意送给你这些东西啊? “御史要打点的吧?御史手下的人也要打点的吧?那些羽林军可是皇帝的亲卫,那帮人的嘴可不太好堵,能不能堵上他们的嘴我还真说不准……”刘破奴喃喃自语道。 听着刘破奴的话,对方愕然一愣。 扯着虎皮装大尾巴狼,差不多就得了,还真特娘的上瘾了? “大人,若是把我们给逼死了,对大人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儿,见好就收才是对大家都好,毕竟凡事都讲究个细水长流不是?”石柱脸色铁青的警告道。 刘破奴呵呵一笑,这场面他见多了,他若是害怕,那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你死不死跟我没什么关系,反正在你下面有的是人想顶替你的位置,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来这里无非就是增加一些履历罢了,就算接下来几年每天混吃等死,掀翻蓝家这份功劳也足够让我连升几级了,更何况还有我父亲在皇帝身边帮忙说好话呢?” 说着,刘破奴顺手丢出了一份竹简,冷淡道:“看看人家都送了点啥,即便是这样,我也最多只能保证不死人而已,就你这抠抠搜搜的模样,我劝你还是回家吃好喝好,等着屠刀上门吧!” 石柱捡起竹简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僵硬,甚至连愤怒都懒的去掩饰了。 钱五万,粮五万石,奴隶八百,在加上各种各样的珍宝数十件…… 这特娘的不是送礼,这是一口气把家底给掏空了啊。 五万钱他也拿得出来,五万石粮食他也同样拿得出来,八百奴隶咬咬牙,也能拿出来。 但问题是为了把刘破奴拉下水就出这么多东西,值得吗? 放在他们这样的乡绅家庭,要想攒下这么多家产需要多久? 就算是每天都在剥削,没有十年的时间也根本就攒不了这么多。 每年除了自家人的吃喝拉撒以外,给蓝家的上贡才是大头,如果这份礼单是蓝家拿出来的,那他无话可说,可拿出这份礼单的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身份地位与自己相差无几,家境也都大差不差。 这日子是不过了吗? “既然无法满足大人所需,那老夫便回家吃好喝好,坐等大人带着屠刀上门了!”石柱冷哼一声,旋即愤怒的挥手离去。 这种无理的条件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谁爱同意谁同意去。 他们辛辛苦苦数十年才攒下来的家底,凭啥一夜之间就成了刘破奴的东西? 虽然他们都喜欢不劳而获带来的快乐,但他刘破奴也不怕数百倍的快乐同时加在身上爽死他? 不止是石柱自己,甚至石柱觉得大多数人都不会同意这样无理的要求的。 …… “这就是你所说的准备?”霍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刘破奴。 闲来无事,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按照刘曲说的,这小子可是连皇帝都敢坑的。 就算皇帝说一句什么话,他都敢去抬半天的杠,最后搞的皇帝不得不认输。 就凭他以往的战绩,会听自己的建议? 当矿区外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影的时候,霍光就意识到了刘破奴绝对在搞事情。 派人出去探查了一番,发现果然如此,这小子竟然将御史来查蓝家的事情给透漏了出去,而且还想从中谋利? 这下霍光便坐不住了,谋利可以,但是只能谋权力啊,你问人要钱要粮是几个意思? 贪污受贿,这就是你说的不能啥事儿都去麻烦皇帝? “你可曾想过,你这种行为一旦被百官效仿,将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吗?”看着毫无反应的刘破奴,霍光再一次追问道。 “那是皇帝的事情,跟我有啥关系?再说了,我这哪是受贿?我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好不好!”刘破奴撇了撇嘴,一脸正义道。 “你就这么个取法?还用之于民?我看是用在你自己的身上吧?”霍光有些生气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破奴的行为要比皇帝喜奢侈的行为更加过份。 皇帝好歹是国库有钱就开始浪,再怎么浪那钱都是从正常渠道来的,无非就是让正常的政事变的更加艰难了一些。 而刘破奴这就是纯粹的瞎浪了,一旦这个头被他带了起来,往后效仿的人大有其在。 你皇子这么搞都能成为太子,我这是跟着你学的,你不升我的官也就算了,反倒要治我的罪? 难道天子犯法,真的就不与庶民同罪了吗? “你这是在败坏朝纲,是在毁掉大汉的根基!”见刘破奴依旧不为所动,霍光有些气急败坏的嘶吼道。 缺钱你就找皇帝啊,都特娘的跟你说了直接上奏,把这次抄出来的钱财留下来发展矿区,这么正统让人不敢多嘴的办法都告诉你了,为啥非得就要去浪呢? 你特娘的就不能稳健一点吗? 真就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你刘破奴何止是跟皇帝像啊,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老子还牛逼! 霍光是个耿直的人,平日里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事情,也正因为这种性格,所以在日后也没少得罪人。 但也正是因为有霍光这样的人在坚持着,所以才能等到汉宣帝的继位。 如果他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直接让昌邑王刘贺继续当着皇帝他不香吗? 只要能保证刘贺的吃喝玩乐,让他足够的高兴,整个大汉的权力不都在霍光一个人身上了吗? 瞅着把霍光逼的已经开始骂起了人,刘破奴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玩的有些过份了。 但承认错误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错呢? “岳父,格局小了不是?” “我这招叫做欲擒故纵,先假装自己极度的贪婪,无休止的问他们索要钱财,你也不想一想,这蓝田乡绅数百,这么多钱加起来有多少?这笔钱放在整个大汉,又有谁敢吞下去?” “所以说啊,我这是先套出来他们到底有多少家底,等到抄家的时候咱们也就心中有数了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章:格局小了不是免费阅读。 第八十一章:狗官,你也有今天啊…… 愤怒中的霍光目瞪狗呆的看着刘破奴。 论不要脸,还得是你…… 刚才你那贪婪的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一件事情明明是你无理,最后愣是能把皇帝都给说懵逼觉得你是有理的,以至于回去之后任凭朝臣怎么劝说都没用。 反正现在不管刘破奴说什么,霍光都觉得自己绝对不能相信,哪怕是一个字呢都不能相信他的。 而现在霍光也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能把贪污受贿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甚至能让你拍手叫好,恨不能现场为他舞一曲,刘破奴这嘴皮还真不是白长的。 皇帝被忽悠的…… 不亏…… “你少跟我说这些歪理,这件事情你就别参与了,接下来该干啥就干啥去,明天一大早我就开始动手,真是信了你的鬼话了!”霍光强硬的说道。 抄家还用得着你去探底? 真当廷尉手下那些人都是白痴不成? 干这活人家可是专业的,保准连一钱都不可能给你落下了,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 “把你这些礼单都拿来!”霍光指了指刘破奴面前的礼单。 幸亏这事儿目前还只是停留在礼单阶段,实物并没有被送过来。 所以一切都还有的补救,还不算太晚。 拿着这些礼单,霍光接下来可操作的余地就更大了。 现在他们不仅仅只是结党营私,恶意操纵等行为了,还要再多上一条贿赂办案御史的罪名。 当然,对于刘破奴该保护还是要保护的,事情该怎么做霍光比谁都清楚,他只是不能让刘破奴继续犯错而已。新 在争储这条路上,可以说就是一丁点的错误也都不能犯。 若是按照刘破奴这种骚操作不断的走下去,即便是皇帝站在他这一边,到最后也很有可能改变不了结局,反倒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 紧接着屋内便进入了大量的羽林军,不仅仅只是拿走了桌面上的礼单,就连刘破奴身后的隔间内放着的几十份礼单也都一并被收走了。 刘破奴努了努嘴,想要说什么,但又不想说什么。 你拿走这些礼单有个毛的用? 我就是个骚人,怎么可能不干点骚气事儿呢? …… 翌日清晨。 昨日的蓝田忽然被大量的羽林军到来给吓的有些慌乱了起来。 但是今日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过这种平静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被大量的羽林军涌入县城而打破。 当羽林军站在蓝仁面前的时候,蓝仁满脸的难以置信。 刘破奴那小子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啊? 一向淡定自如的蓝仁,当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之后,总算是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情。 百年的蓝家,难道就这么完蛋了吗? 都是刘破奴,自从刘破奴来了以后,蓝仁就诸事不顺,更是接连被他摆了几道。 只是为何那位大人没有提前发出预警呢? 这事儿不应该啊…… 他不是说他要是想灭蓝家的话,就算是皇帝也不敢拦着吗? 能够将蓝家调查的一清二楚的人,蓝仁并不认为对方是一个骗子,可是他又为什么没有出手? 这才刚接上头,紧接着就被端了…… 时间! 对,一定是时间上出现了问题。 那位大人物应该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来得及呢皇帝那边就下令了。 我还有救,蓝家还有救…… 蓝仁一边被羽林军押送着往前走着,一边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想清楚事情的关键之后,整个人脑子里也就清醒了许多。 那位大人物做事儿很谨慎,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所以就算自己想要告密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说。 单凭一个联络人是很难成事儿的,况且联络人又在暗中,现在这种情况他是根本不会主动跳出来的,自己就更找不到他了。 况且这个时候出卖一个大人物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反倒会加速蓝家的灭亡。 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蓝家对于那位大人物而言,基本上也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若是让蓝家成为可有可无的棋子,那接下来那位大人物必定不会出手相救的。 蓝家必须要做点什么,要让那位大人物看到蓝家还是有点用的,只有有用的人,他才会愿意出手相救…… “我要举报!”想清楚对策之后,蓝仁很快便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幸亏昨天自己做了一些动作,虽然并没有完全完成,但是将刘破奴拖下水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能狠狠的咬住刘破奴,给他父亲制造巨大的麻烦,那位大人物必定会出手的。 “我要举报县令刘破奴打压下属,公然索贿,甚至是以性命相威胁……”蓝仁忽然大声的吆喝着,浑然不顾现在已经走出了县衙和自己的身份。 他是县丞不假,但他现在也是犯人啊。 都特娘的被羽林军押着游街了,他还有个屁的身份。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把事情闹大,让他们想压都压不下去。 朝堂上的大人物又能如何? 一个小小的蓝田县都还藏着各种妖魔鬼怪呢,更不要提朝堂上面了,那里的情况更加复杂,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掌控的,除非他是皇帝……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抓你?”负责押送蓝仁的羽林军呵呵一笑,冷声道。 “为什么?”蓝仁本来是心中有数的,但是被对方这么一问,忽然又升起了疑虑。 “你们送的那么多,换谁也不敢收,更何况刘县令还是陛下指定的副使呢?今日我等便是照单抓人,凡是昨日去找刘县令送礼的人,都要再加一条行贿罪!”羽林军大声的回应着。 这下不只是蓝仁,就连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都听明白了。 刘破奴是皇帝亲自指定的副使,朝廷难道是没有人了吗? 为什么非要让刘破奴来当这个副使? 这是谁不谁都能干的事情吗? 显然不是的,但是刘破奴又凭什么以县令的身份成为副使呢? 但凡只要动动脑子的人,都能想到这是为啥,很显然这事儿本身就是刘破奴故意搞起来的。 而且他还拿到了铁证,皇帝为了尽快查明真相,所以才让刘破奴这个知情人也参与进来。 那么昨日他们行贿,今日照单抓人,一切不都能解释的通了吗? “他……他耍诈……”蓝仁面若死灰,整个人瞬间如同苍老了十岁一般,只剩下最后的不甘在艰难的挣扎着。 现在他想起了昨天的时候自己的那些推测,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自信,多么的有把握。 想想昨日有多风光,今日便有多打脸。 还特娘的把刘破奴给拉下水呢,现在好了,本来就是个寻常的死罪,现在恐怕腰斩都算是轻判了。 “好,抓的好……”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呼喊声。 先前是事态不明,所以他们不敢,现在知道这事儿是新来的县令干的,大家的胆子自然也就肥了起来。 “狗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老天终于开眼了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似乎觉得只是骂几句有些不太过瘾,不够泄愤。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个头,朝着蓝仁扔出了一只鞋子。 紧接着场面便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愤怒是应该的,但鞋子绝对不能乱扔,万一被哪个不要脸的捡走了,自己穿啥? 于是开始到处找东西朝着蓝仁扔去…… “哎哎哎,别乱扔,谁特娘扔的东西?扔东西也就算了,你扔个石头算怎么回事儿?扔石头就不能扔准点,看把我砸的……”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一章:狗官,你也有今天啊……免费阅读。 第八十二章:不整活哪能舒服啊 羽林军可不知道刘破奴的真实身份,但就算是不知道,他们对于蓝家这种行为也有更大的恨意。 汉武帝刘彻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就是不顾反对的组建了这支羽林军。 虽然供养他们的消耗很大,时间周期也很长。 但是日后这支羽林军却为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支持力度,不仅时时刻刻的保护着长安的安危,同时还在最关键的时刻站了出来。 这支羽林军对后世带来的影响也同样是不可小觑的,自打汉武帝之后,各朝各代的皇帝都在想办法组建自己的禁军。 尝到了甜头之后,刘彻开始进一步的改革羽林军。 现在的羽林军被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自然是原本的建章营改编过来的,另一个部分则是那些战死将士的子弟。 这一部分组成了现在羽林军最为核心的部分,吃穿用度全是按照最高标准,训练自然也是最苛刻的,汉武帝还总会给他们安排前线历练的机会,除此之外,从这支部队中走出来的人,晋升之路就宛如开了挂一样的迅速。 而现在出现在蓝田县的这支羽林军,就是后者。 他们大多自幼就被汉武帝抚养长大,不缺吃穿,时长还能与皇帝聊天,虽然有些人自打来了这里也没跟皇帝说上一句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皇帝的崇拜与信任。 蓝家的这种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在挑衅皇权,就算是让一个中立派来处理这件事情,恐怕也得高喊一声大胆逆贼,更不要说这些被刘彻抚养大的羽林军将士了。 原本看到百姓的愤慨,羽林军将士只是打心底里有些高兴,觉得他们并没有抓错人。 觉得在接接受正式的讯问之前,先让他接收一下百姓的审判也还不错。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场面开始逐渐的失控了起来。 搞到最后,这几十个羽林军将士不得不仓皇的带着蓝仁火速败退。 面对着百姓的愤怒,他们打不过,也不敢打…… “刘破奴呢?让刘破奴出来……” “我不服,凭什么抓我?” “刘破奴黄口小儿,欺人太甚……” 空地上,一片骂声四起。 这次单单只是被牵扯到的人就有上万人之多,而羽林军却只来了将近三千人。 若是不把这些人放在一处空地上,这点人手根本就看不住这么多人。 更不要说还要抽出人力去封锁他们的家,防止盗贼趁虚而入偷盗财物,至于说把这些财物搬出来…… 霍光只是看了下被抓的人群,当时就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决定。 然后做了一个很靠谱的决定,直接向皇帝请派人手过来帮忙。 皇帝只是给出了这些人的罪证,可没给出他们到底有多少家产这些数据。 从刘破奴那里拿来的行贿单子让霍光感觉到事情可能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但是当看到这么多人之后,霍光便相信了这种感觉。 “瞧你把人家给逼的,都这会儿了还不忘了骂你!”霍光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刘破奴,心中略显惊讶。 很难想象,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怒骂,刘破奴竟然会毫无反应。 哪怕这些人本身就是罪犯,可架不住人多啊…… “你这么干不就是让他们骂我呢吗?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我还怕个鸟?”刘破奴冷哼一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这可不是我的计划,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不得不这么办!”霍光老脸一横,死不承认道。 “呵呵!”刘破奴呵呵一笑,并没有点破霍光和糟老头子的那点小心思。 话说,我表现的真就那么的不堪吗? 用得着让你们费尽心机的帮我捞政绩吗? 讲道理,我虽然没当过官,但凭借着历史的经验,起码也能证明我的能力是不错的好吧? 什么文抄公理抄公的,现在这些东西都还没有出现,我拿出来了,那就代表是我研究发明出来的东西。 等到后代人再去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也只会说是当代人借鉴了先人刘破奴的智慧成果,而不会说是先人刘破奴抢了他们的研究发明。 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事实他就是这样的啊。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 哪怕他只是展现出来了一个假象呢,但这也能证明我刘破奴的能力是数一数二的吧? 我明明这么牛逼,明明靠着自己的努力就能获得那些东西,你们凭啥要让我躺赢?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刘破奴觉得自己肯定要告诉糟老头子一个道理,请给我一个公平,我想靠着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我不想躺赢…… 刘破奴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想整活。 倒不是性格使然,而是这种被躺赢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明明从头到尾都参与了进去,可到头来却没有体会到任何的参与感。 自己真要是个草包也就算了,可我不是草包啊…… “接下来你自己折腾吧,审判之前通知我一声就行了!”刘破奴有气无力的说了句,然后便直接扭头离开。 老实? 我老实个屁! …… 刘破奴虽然不认识那些羽林军,但好歹身上顶着个副使的身份。 若是他要求放掉某一个人,或许这些羽林军还敢不听他的命令。 但是当刘破奴要求将某一个人带过来跟他见面的时候,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是不敢拒绝的。 虽然他们也知道,刘破奴大概率不会干啥好事儿。 “哼,不要脸的阴损小人……” 听着骂声,刘破奴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满脸不高兴道:“老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待见听了啊,这事儿是御史突然决定的,我就是一个副使,说白了就是我父亲强行把我加进来捞功的你懂吗?你觉得这种事情御史能跟我商量吗?” 老齐脸色一阵青红,暗暗思考着刘破奴话音里的意思。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放你的狗屁,抓我们的羽林军已经说了,是你把我们送给你的礼单交了出去,所以我们这些给你送礼的人还要增加一条行贿罪。” “动动你的脑子好不好?我才来蓝田几天的时间啊?我就算是个神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你们的关系网给摸的这么清楚,我要是想搞事情的话,只有两个结果,第一个是悄默默的摸你们的罪证,另一个是直接让我父亲求皇帝派御史下来吓你们。”刘破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老齐,认认真真的解释着。???. 老齐被刘破奴说的有些懵逼了,但仔细想一想。 好像是这么个理。 羽林军在抓他们的时候出手那叫一个准,核心人物更是一个都没跑掉,抓完了这些人只会才去控制他们的家眷。 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 “你的意思是,早就有人告密,皇帝已经把我们查清楚了才动手的?”老齐忽然瞪大了眼睛,特娘的,没想到竟然是内部出现了内奸啊。 “没错,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说明人说话,不用太费脑子!”刘破奴脸上露出了微笑。 “是杨突吗?”老齐忽然想到了杨突。 至于前任县令毛皮,他根本就没那个能力和实力来干这件事情。 杨突始终看蓝仁不爽,只是搞不过他所以才忍着。 从实力和底蕴来考虑的话,似乎也只剩下了杨突这一个选择了。 杨突早年跟着冠军侯征战多年,当年的战友现在在军中也都是中高层了,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和人脉在上面来干这件事情! “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没有告诉我,也就是这今天看到你们被抓我才想明白,为什么我父亲会废那么大功夫把毛皮调走让我来当这个县令,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是实力在这里放着呢,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刘破奴故作一脸纯真的看着老齐道。 老齐眼神中带着浓浓不甘与愤怒的看向刘破奴,瞅瞅,你这说的是特娘的人话吗? 老子马上就要掉脑袋了,你跟我这个将死之人炫耀? 你是打算让我替你在地府里面宣传一下,然后等你也死了以后直接去地府造反的吗?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刘破奴忽然问道。 “什么话?”老齐愣了下。 “虽然这件事情我插不上手,御史也未必会听我的,但是我有办法保你们不死!”刘破奴幽幽道。 “真的?”老齐忽然眼前一亮,满是惊喜道。 他们犯的事儿可大可小,具体的就看皇帝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情了。 若是有人能帮他们求情,那他们就会变成受到蓝家压迫,不得不从的身份。 虽然依旧逃不掉刑罚,但却有很大的机会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 现在别说保住之前的生活水准,只要能保住性命,哪怕将他们打为奴隶也是值得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绕过御史来操作这件事情,但是需要用到大量的钱财……”刘破奴满脸自信又为难的说着。 “即便我们可以保住性命,也很难保住平民的身份,接下来我们对你没有任何用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齐忽然疑惑道,这事儿对他们是好事儿,但对刘破奴来说,搞不好可就是一身骚,怎么想怎么觉得没道理。 “你们是没用了,但是新上来的人却对我有用呀,利用这件事情让他们认识一下我的能力,你说接下来他们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刘破奴呵呵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邪恶般的笑容,继续道: “不是我跟你吹,就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刘伯你见过吧?他是我父亲的智囊,我父亲又是皇帝的智囊,有时候我父亲拿不准的事情都要问一问刘伯呢,你说我父亲把他最信任的人都派给我了,我若是不做点成绩出来我父亲他能答应吗?往后我可是要当三公九卿的人,这起步自然要攒够了资历的……”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二章:不整活哪能舒服啊免费阅读。 第八十三章:谁?又是刘破奴? 老齐一脸懵逼的被带了回去。 现在不是他愿不愿意相信刘破奴的问题了,而是他只能相信刘破奴了。 哪怕是被骗,起码也还有一丝丝的机会不是? 若是选择不相信他,那他们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只是…… “那狗日的叫你过去干啥呢?” “你不会是把我们给卖了吧?” “说话啊,你变哑巴了?” 老齐回到营地之后,一群人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乱问着。 受制于人手不够的原因,场地也有些不太够,所以只能就这么暂时的让他们在这里待着。 这也给了他们相互串口供和商量事情的机会,只不过对于刘破奴来说,这也同样是给他的机会。 一个个的去见,一个个的去说,一个个的去骗。 那得多累啊? 直接找个聪明人代表,先把他一口气给忽悠懵了,然后让他回去帮着忽悠剩下的人,这才是智者之道啊! 刘破奴觉得自己好像渐渐的抓住了偷懒之道,只要把握好人选,我永远会是躺赢的那一个。 “他说不是他告的密,他才来这里几天的功夫,就算是见过我们,也没有时间去搞那些证据,皇帝更不可能凭他的一个猜测就大动干戈的来抓我们。” “所以御史来这里是因为有人早就告了密,而皇帝也已经派人查证了很长的时间,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后才派御史过来的。” “他父亲是先听到了风声,这才费尽心机将毛皮调走,让刘破奴来当这个县令,打算借助这件事情帮他捞取一些政绩的……” 老齐的话让众人渐渐的陷入了沉默。 这不是一个难以论证的问题,事实上很简单。 他们经营了数十年的关系网,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在半个月内就给摸清楚了? 就连他们家中的一些子弟都未必能清楚的知道这里面的每一件事情,更不要提刘破奴这个外来人了。 所以说,刘破奴的这个说法可信度极高。 他之所以这么搞,从头到尾就是打算来抢功的…… 一提到抢功,众人这次可不只是陷入了沉默,一个个还郁闷了起来。 想当年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不正是通过送礼走关系,然后抢一些别人的功劳加在自己身上慢慢走上来的吗? 然后靠着多年的运营,这才将这种地位维持到现在。 可再一瞅人家刘破奴,开局就拿整个蓝田县大大小小的官吏做垫脚石,这差距…… 太特么打击人了…… “他就跟你说了这些话?”有人疑惑道。 “当然不是!”老齐抬头看了眼众人,继续道:“他说之前给我们的承诺依旧可以兑现,但是需要大量的钱财来走动关系……” “是我听错了还是他疯了?” “全家老小都被端了,老窝也都没了,我上哪给他整钱去?” “就是,现在救我们对他有啥好处?他应该落井下石才更对吧?” “他想通过我们来警告新上来的人,让他们知道该听谁的话才对……”老齐看了眼众人,叹气道:“他父亲是皇帝的智囊,他身边的那个老头是他父亲的智囊……” ‘嘶……’ 老齐的话让众人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 我就说嘛。 刘破奴一个毛头孩子,哪来的这么多阴损的主意,一个个的能把他们这群老狐狸给坑的不要不要的。 就是没想到那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竟然会是皇帝的智囊的智囊,如果这些馊主意都出自那糟老头子的话,那刘破奴的这些不要脸行为就能说的过去了。 一个够不要脸,一个够阴损,这俩人凑到一起,简直就特娘的无敌了。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是,钱财什么都是身外之物,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跟蓝家分开,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只要能保住命就万幸了……” 这世上其实每一个人都是聪明人,只是没把他逼到最后的绝路的时候,他永远不愿意去接受事实。 就好比现在,什么挣扎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谓的反抗,他们只能选择相信刘破奴。 如果刘破奴做不到的话,那就在临死之前坑他一把,也算是报了欺骗之仇。 …… 刘破奴虽然是重点保护的对象,但是到了这会儿霍光也没工夫去管他了。 他带来的所有人都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审讯的进展却总是卡在同样的一个问题上。 起初的时候霍光还不怎么在意,但是当越来越多的人汇报这个问题,霍光也不由得有些头大了。 霍光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审讯房处,站在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人激烈的抗议声。 “不对,这字的确是我的字,但是这上面的数目可不对啊,这么大一笔钱财,就算是我全家不吃不喝也得五六年才能攒够,之前又没说是来抓我们的,我怎么可能会拿这么大一笔钱贿赂刘破奴呢?” “我给的礼单上明明写的钱一万,怎么就变成十万了呢?” “把我家拆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财啊……” “假的!这是你们伪造的礼单……” “冤枉,我冤枉啊……”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霍光脸色渐渐暗淡了下来,虽然不能排除这是他们在故意否认,但若是这事儿没有经过刘破奴的话,霍光大概率会这么想。 主要还是因为刘破奴那个货实在太不靠谱,好像什么事情只要经过他,他不给你整点活出来就跟浑身不舒服似的。 “大人,查出了一些疑点!” 来自廷尉府的精英干将虽然也很头疼,但毕竟是专业的。 发现问题之后便立即组织人进行了研究,虽然耗费了一些精力,但终究还是让他们找出了一些疑点。 “说!”霍光脸色阴沉道。 “所有人都提到在见刘副使送上礼单的时候,刘副使曾经拿出了某一个人的礼单给他们看,上面均列出了大额的财物贿赂,统计后发现刘副使一共拿出了十余份这样的礼单,不少人在看过礼单之后,再被刘副使一阵恐吓,临时又增加了不少的钱财。” “而我们查询了那十余份礼单的主人,发现他们自己在送礼的时候刘副使也同样拿出了别人的礼单,用了同样的方式让他们不得不临时增加贿赂钱财……” “大人,刘副使这是想借副使身份捞取黑心钱财啊,咱们要不要?” “不用了,刘副使做这事儿是经过本使同意的,目的乃是为了套出这些人这些年来到底贪墨了多少钱财,好防止在后面的抄家中被他们隐匿了财产!”霍光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摇头说道。 这要是换个别人,霍光非得让手下的人好好的查一查他不行。 就算是吓,也得把他吓个半死。 单单只是想起刘破奴的这一番骚操作,霍光就被气的半死,真不知道这个女婿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本来顺顺利利的案子,非得让刘破奴这个自己人没事儿给添加点难度,霍光能心情好那才叫怪了呢。 但是这个人偏偏是刘破奴,一个让他又生气却又很无奈,同时还得拼了老命去保护的人。 所以,刘破奴丢的这口锅霍光是愿意也得背,不愿意也得背着。 总不能说是刘破奴在乱搞吧? 霍光满心郁闷的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不能拖延下去,于是吩咐道:“贿赂的数额无所谓,只要做实他们贿赂的行为就可以了,具体的数额只是作为推算他们的财产所用,这是刘副使想出来的办法,你们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对比一下,看看最终的差距有多少,若是这个法子可以用,日后倒也算是多了个办案的思路……” “诺!”霍光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毕竟这事儿中本就透漏着蹊跷,礼是昨天送的,送完过后没多久霍光就把礼单给搬了回来。 虽然这些礼单霍光刚交给他们不久,但是这件事情大家可都看着呢。 说要查一查刘破奴,只是公事公办,走个流程而已。 现在就连霍光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儿自然也没有查下去的意义了。 同时又根据霍光的提示,心中开始慢慢的研究起了这件事情,操作的不好,那就是办案,若是操作的好了,办案的同时还可以为自己谋点福利不是? 咳咳…… 什么福利不福利的,咱这是为朝廷办案,为民惩恶…… 看着渐渐远去的廷尉府办案人员,霍光忽然心中有些后悔了,暗骂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不够稳健了。 为了不让火烧在刘破奴身上,一时间竟然犯了糊涂,犯下了一些差错。 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准确的数据比例呢? 愿意送重礼的,他未必就有钱。 抠抠搜搜的人,未必就真的没有钱。 若是真的在这件事情上较真,那这案子就没法办了。 不过也好,没有答案,可能就不会有后续了吧? “哎,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了呢?”霍光很是头疼的摇头叹气道。 忽然之间,霍光看到一队人影闪过,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大人,他们都是矿区的人,说是刘副使在县里面有些活需要他们帮忙……” 霍光忽然瞪大了眼睛,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道:“谁?又是刘破奴???”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三章:谁?又是刘破奴?免费阅读。 第八十四章:拿捏不住啊…… 现在只要一提起刘破奴这三个字,霍光就会下意识的往某些方面去考虑。 只有跟刘破奴有过接触的人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那种骚气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只要你稍不注意,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可能把你搞的猝不及防。 “他们有说是什么事情吗?”霍光青筋暴起的问着。 “没有……” “肯定不是啥好事儿!”霍光一脸黑青的喃喃自语道。 身旁人不由得愣了下,你们不是啥都商量好了吗? 看你这反应,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下面的人怎么想霍光已经懒的去管了,他们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去,问题是刘破奴到底又想干啥? 他肯定不会让那些人去县城帮他撑门面的…… 霍光越想越是焦躁,当即决定不想个求了,直接找到刘破奴一番盘问就啥都知道了。 “你说这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人了呢?”霍光满心的不解,语气中透漏着浓郁的郁闷之意。 现在这可是还没表明身份呢,霍光甚至不敢想象,一旦刘破奴真的成了太子,真的成了皇帝,那以后的骚操作会不会更骚气? 就算自己强行把他给掰过来了,可是他当了皇帝以后呢? 自己虽然是他岳父,可问题是岳父也不敢去管皇帝的事儿啊,自己要是惹的他不高兴了,倒霉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 就凭刘破奴这搞事儿的手段,霍光现在是真的有些担心。 担心等他当了皇帝以后,会不会搞的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的,闹不好到时候再来个群臣逼宫这种戏份,那样的话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紧接着,霍光马上就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朝中大臣那么多,蓝田县的案子让廷尉王温舒来操办显然是更加合理的。 可是皇帝为什么要让自己将女儿嫁给刘破奴?同时又让自己来操办这件案子的呢? 相比较而言,廷尉王温舒完成任务的程度会更高一些。 而王温舒又是个善于钻研的酷吏,这种人在站队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差错。 就算是给刘破奴打造一块挡死盾牌,王温舒也显然要比霍光更加合适这个任务。???. “皇帝为什么舍弃了王温舒,而让我这个有姻亲关系的人来操办呢?”前去找刘破奴的路上,霍光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论信任,霍光觉得自己并不比王温舒有多大的优势。 论实力,王温舒手中可是有实权的,反观自己呢?仅仅只是有个建议的权力而已,可以说是手中没有任何实权。 论影响力…… 霍光忽然愣了下,自己唯独在影响力方面可以碾压王温舒。 而太子背后站着的是自己那个不带亲字的舅舅卫青,卫青在军中的影响力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 只要卫青还在,皇帝就不敢轻易的去动太子。 而自己则是借助了兄长的光,在军中也具备了一定的影响力。 虽不及卫青,但却胜在年轻,胜在身体好,能抗。 如果不出意外,卫青肯定是活不过自己的,而等卫青去世以后,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必然会逐渐的消散。 到时候再配以皇帝的可以压制,让卫氏势力无法重新凝结起来,而自己只需要稍加运作,加上皇帝的加成,很容易就能在短时间内在军中超越卫氏的影响力。 等到那个时候再将刘破奴抬出水面,就算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可也为时已晚,螳臂怎能挡的住车呢? 想到这里,一切都已经开始渐渐的了然了起来。 唯独让霍光有些郁闷的是,这些年来由于自己的隐忍,并没有发展出多少的势力。 以至于现在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自己却苦于无人可用。 若是手下有足够的人手可以调动,扫清蓝田县之后,霍光大可将自己人安排到这里追随刘破奴。 往往这些与他在基层一起打拼起来的手下,刘破奴才会更加愿意信任他们。 就好比那大字不识一个的罗兵,只因曾与刘破奴一同出征朝鲜和匈奴,所以哪怕皇帝后来调来的几人身有官职,可刘破奴依旧愿意相信罗兵,依旧让罗兵这个平民去管制着那些身有官职的人。 或许当规模扩充之后,王柳等人依旧还会走上领导的岗位,但是在他们的上头,永远会有一个罗兵,如果没有,那就是罗兵被调去更重要的地方了。 霍光渐渐的意识到一件事实,想要在起步阶段往刘破奴身边安插人手目前来说是有些困难的。 皇帝给自己的定位便是在军事方面抗住卫青的压力。 所以说,接下来应当以军事为重,政治为轻,不然因为管的太宽被皇帝给忌惮上了可就不好了。 “贤婿,你叫那么多人去干什么呢?”来到一座院子前,看着懒洋洋的刘破奴,霍光还是换上一副笑容上前问道。 “这不是家里面那几百头羊生病了嘛,我让他们过去帮着看一看情况,想办法处理一下……”刘破奴老远的就瞅见了霍光,心中大概也猜到了霍光的来意,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道。 “羊生病也不至于让那么多人去吧?”霍光摆出一副你看我像是傻子吗的模样问道。 “按理说是不用那么多人去的,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羊的病好不了,那肉到底还能不能吃?吃了之后会不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我觉得这个问题若是搞不明白,将来的损失会很大的,所以就让他们都去了,万一治不好了,就让他们待在那里直接把羊吃掉,看看人会不会生病。”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似乎是担心霍光不相信,又说道:“县城条件比这里好,就算人吃出了事儿也能第一时间找到医者去治病,总不能为了试验就把人给吃坏了吧?” 霍光一脸无语的看着刘破奴,我信你个鬼…… 但是你这借口又说的让我无话可接,明明知道你要干坏事儿,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怎么办? 难不成告诉他说你岳父我也想尝尝? 张不开这个嘴啊…… 还有,刚来的那天你小子到底啥意思? 宁愿把羊送给陌生人吃都不给你岳父吃的吗? 这小子明显的对老夫带着情绪的啊,难不成他看出了点什么? 也不应该啊,皇帝太子天天在他眼前晃悠,那么多羽林军也天天在他眼前晃悠。 这么明显的问题他都没看出来什么,自己这刚来几天也没说啥不该说的话,他咋就可能会看出来呢? 看着霍光一脸便秘表情的模样,刘破奴心中瞬间乐开了花。 一开始的时候,刘破奴对于霍光这个人是拒绝的。 众说纷纭,历史上对他也是褒贬不一。 但有一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汉武帝还在的时候,霍光的确矜矜业业的,办事公平公正,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所以汉武帝才会在临终的时候将他任命为托孤大臣。 可是紧接着到了汉昭帝时期,因为皇帝年幼,四个托孤重臣想要撑起汉朝的正常运作,手中必然要有巨大的权力。 这个时候霍光的小心思就渐渐的起来了,先后击败了同为托孤大臣的上官桀与桑弘羊二人。 另一位托孤大臣金日磾之所以能够独善其身,只是因为他死的够早,汉武帝死后不到两年金日磾也就紧接着去世,霍光自然不会去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跟这样一个人沾上关系,将来宣帝登基之后早晚是要被清算的。 至于投靠宣帝? 这种事儿其实并不怎么靠谱,刘破奴自己都是霍光的女婿,就算投靠了,汉宣帝他敢接受吗? 就算接受了,你连你岳父都敢背叛,我这个皇帝对于你来说只是个外人,我还敢信任你吗? 但是当刘破奴猜到糟老头子的坏心思之后,一切就变的索然无味了起来。 对付霍光这种人,自然需要一套非同寻常的手段才行。 起码在年龄上面来说,不论是自己继位还是刘据继位,都不可能让霍光独揽大权。 只要心中有数,别让他上了天,剩下的自然也就好说了。 看着刘破奴满脸嘚瑟的模样,霍光心中更是郁闷了。 你说这同样都是人,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凭啥二十岁的刘破奴就如此精明? 太子虽然也很精明,但却总给人一种长歪了的感觉呢? 拿捏不住啊…… 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一旦拿捏不住刘破奴,后续的一些计划也就只能被动的调整改动了。 改动计划只是小事儿,可一旦动了这些计划,也就等于是直接改动了自己的上限了啊。 霍光刚才想明白的事儿,结果一句话都还没说呢,一个决定都还没付出实际行动呢,一个照面就被刘破奴给打趴下了? 这特娘的能行? 不行,绝对不行! 就算我霍光能忍,我那待在坟墓里的兄长也不能忍啊…… 于是,霍光老脸一横,直接道:“贤婿,我就明说了吧,你以往的那些事情你父亲都如实与我交代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那糟老头子还敢污蔑我?好啊,这县令我不当了,我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清楚,就他这拆台的行为,还想让我承认他是我父亲?”刘破奴当即露出一脸的愤怒,叫嚣着就要站起来去找刘彻理论。 骂皇帝? 就是现在才要狠狠的骂呢,反正你又没说你是皇帝,我虽然知道了,但是我就是不说。 等你哪天公开了身份我再想去骂那就没机会了。 看着刘破奴如此的激动,霍光瞬间急了,这要是让刘破奴跑去找皇帝理论了,自己还能有好? 刚来一天就把皇帝给卖了? 而且还是皇帝根本就没说过的话? 想想就觉得恐怖! “贤婿,你父亲是担心你做事不与我商议,毕竟人多眼杂不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四章:拿捏不住啊……免费阅读。 第八十五章:在坑朕这块从没失望过 刘破奴面无表情的看着霍光。 人多不多,眼杂不杂,这些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霍光来这里肯定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的。 虽然不知道霍光到底想干啥,但是刘破奴作为一个开着外挂的玩家,也不需要去思考那么多。 他只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一旦给了霍光绝对的信任和权力,他就会立刻飘起来就行了。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时不时的敲打一下,另外再给他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让他疲于应对,无心去操心其他的事情就行了。 什么帝王心术不心术的,都是被某些人给吹嘘的无限高大上。 实际上等你搞明白了以后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总结一下也就那么几点,第一永远不要绝对的相信任何一个人,第二永远不要让你的臣子一团和气,第三保持沟通,别让妖言迷惑了双眼,第四别见谁都笑呵呵一副老好人的姿态,该痛下杀手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只要研究透了这四点,不愁当不好一个好皇帝。 刘破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在走歪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我特么就是想当条咸鱼的,负责矿区倒是好说,那毕竟是自己搞出来的,丢给自己来负责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这县令稀里糊涂的当了也就当了,现在咋还研究起来帝王心术了呢? 刘破奴连忙摇晃着脑袋,这种不正常的思想要不得,绝对要不得。 就算糟老头子是皇帝又能如何? 就算他想立我当太子又如何? 这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自己都没去体验呢,穿越回来不想着好好享受,直接就把自己卖给了刘彻?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呢! 我要是能老老实实的接下你糟老头子丢过来的这口太子锅,我绝壁倒立吃翔给你看你信不? 现在就算是你愿意禅让给我,我都不接! 想到这里,刘破奴直接丢下了还在着急的霍光,一股脑的跑回屋中,取了一份新的竹简出来。 提笔疾书,哗哗哗的写下几行狂草大字。 那字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甚至看完之后就连刘破奴自己都要认真的看上一会儿才能看出来自己写的到底是啥。 至于刘彻能不能一眼就看懂,那根本就不重要。 他看不懂才好呢,到时候拿着这份竹简,幻想着以后大臣们看皇帝批复的内容去办事儿。 皇帝的批复明明是我可没说要弄他,结果因为字迹太潦草,大臣们看成了我说了要弄他…… 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既然不想做太子,那就要从全方位出发考虑。 “贤婿,你这是……”看着刘破奴拿着一份竹简还在吹着气,显然就是刚写的,霍光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般的汗珠,小心肝狂颤这喊着别搞我啊! “这不是矿区在等着钱粮开工呢吗?我怕耽误的时间太长,所以跟我父亲书信一封,让他跟皇帝说一下这边查抄出来的家产点清数目以后先拉过来点应急用,赶紧把矿区开起来才是正事儿。”刘破奴这次可没有骗霍光,这封信笺上的确就是这么写的。 只不过刘破奴的胃口可不止这么一点,他盯上的是所有查抄出来的家产。 我辛辛苦苦骗出来的钱财,凭啥就要让我拿来发福利? 再说了,那些伪装成家僮的羽林军凭啥跟我住的一样? 作为他们的主子,我难道不要脸的吗? 公是公,私是私,刘破奴觉得这一点还是要分清楚的。 所以,坑蒙拐骗来的钱财刘破奴打算修建自己的房子,到时候在那些被查抄的家产上面动点手脚,贪污下来的钱财拿去给羽林军们建房子。 反正你们是公家的人,我用公家的款给你们建房子,这属于公款公用啊,绝逼不是贪污…… 我这连挪用公款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不按规定和计划使用公款! 刘破奴直接叫来了王武,让他安排人将这份竹简送去长安。 以前这事儿都是刘伯在干的,但是后来刘破奴发现王武的速度会更快一些,所以这事儿自然也就落在了王武身上。 …… 长安城,未央宫。 刘彻看着面前的竹简,额头上的皱纹都快扯到头皮上去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刘破奴写的字,但是这么潦草的字他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李陵,你来看看这份竹简上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刘彻皱着眉头将这份竹简递给了站在面前的年轻人。 李陵浑身猛一哆嗦,暗想难道是有人告状了? 那也不对啊,自己也没犯啥错误啊,最多就是在训练的时候打骂体罚了不合格的士兵。 可这事儿在大汉军营那都是常事啊,谁都不希望自己上了战场以后因为手下能力不足而导致战争失败。 李陵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份竹简,然后…… ???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到底特么的在干什么? 这到底是谁的上书? 字迹写成这幅熊样也好意思拿出来?难道这人已经穷到连一个识字的人都请不起的地步了吗? 但凡是个小官呢,就算不能养着一个人,但是在关键时候请人帮忙书写一封信件的钱都能拿出来。 为了看清楚这份竹简上的内容,李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甚至觉得这要比自己去练兵,去打仗都要费劲儿的多。 好在经过半刻钟的努力,李陵终于是勉强看懂了这份竹简上的内容。 内容虽然读懂了,但是震惊却也布满了整张脸。 皇帝啥时候又有个儿子了? 没记得皇帝有哪个儿子叫刘破奴啊,赵破奴他倒是知道,霍去病的司马大前年还领兵出征西域,俘虏了楼兰王,因功被封为浞野侯了呢。 不对,这不是皇帝的儿子,虽然他也姓刘。 但是上面不是说了吗,让他父亲跟皇帝说一下把抄家所得的钱财直接用在矿上。 “陛下,信笺乃刘破奴所书,内容为让其父亲向您建议,将抄家所得财物尽数用于矿区……”李陵默默的在心中狠狠的佩服着这位老刘同志,这绝对是个孤勇者啊。 你儿子让你跟皇帝提个建议呢,结果你就直接把这份竹简给递上来了? 这是打算在皇帝面前来上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吗? 当然,皇帝要是生气了你可别怪我啊,你儿子就是这么写的,跟我这个翻译没关系。 那一句更不要脸的话我都还没翻译呢,要是知道了恐怕你得感谢我才行。 “你祖父若是有你这般心计,也就不会落下遗憾了!”刘彻接回那封竹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陵道。 李陵没有翻译的那段话刘彻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就连刘彻自己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每次凡是看刘破奴写的竹简,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永远都是那些不要脸的坑人话。 被李陵省去的那一段话的内容是,你自己想办法编个理由,霍光看的太紧了,我弄不到钱…… 李陵尴尬的笑了笑,面对这种级别的对话他可不敢乱说。 天下人都知道他祖父难封,甚至连死都带着浓浓的不甘与遗憾。 好在李陵够争气,加上皇帝也愿意给他机会,所以不少李家人都将封侯的希望寄托在了李陵的身上了。 刘彻没再去管李陵,满脸笑意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倒是越来越会偷懒了,坑起朕来也总是一套一套的!” “嗯?”李陵忽然瞪大了眼睛,自己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自己口中的那位老刘同志,难道就是眼前的陛下? 等等,我来干啥来的? 哦,对了,是皇帝把我从酒泉军营给召回来的,没说是因为啥事儿…… 或许在外人看来刘破奴就是个巨婴,什么事情都总是让他父亲去帮着解决。 可是在刘彻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的。 一个流落在民间二十年的皇子,他的知识储备是有限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 虽然他也有能力编好一个骗朕的理由,可相比较而言,自己这个父亲在他的印象中显然是更了解皇帝的人,编什么理由更容易让皇帝相信,他来说和朕自己来说显然是不一样的。 看似随性而发的偷懒行为,却让刘彻看到了刘破奴的另一个优点。 让内行人去干内行事儿! 这不由得让刘彻联想到了一个画面,不懂政事就让丞相去负责,不懂军事就让太尉去负责,不懂监察就让御史大夫去负责,而皇帝只需要管好这三个人不出差错就行了。 虽然以刘破奴的性格大概率不会这么干,但若是遇到某一个他不懂的方面就可以这么干,加上这也是个不喜欢太安份的主,如此一来,上限极高啊。 “你去蓝田当个县尉,跟这小子做个伴吧,别跟他透漏朕的身份,就说朕与你祖父有旧交,你在酒泉过的不开心,所以朕才想办法说服皇帝把你以降职的方法调了回来!”刘彻笑呵呵的吩咐道。 他把李陵从酒泉调回来本来就是要安排在刘破奴身边的,这可是个潜力极高的小家伙,底蕴也足够深。 如果单靠一个霍光还不太保守的话,那就再加上一个李广呢? 就算还是不行,真实的差距也没剩下多少了。 最最重要的是,刘破奴跟李陵年纪相仿,那小子若是能把李陵给吃的死死的,将来有可能又是一个卫青霍去病这样的人物。 随着安排的人越来越多,刘彻也忽然想到会不会露馅? 这要是因为派过去的人漏了陷,那前面做的一切不就全都白搭了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低级错误的发生! 刘彻认真的想了想,发现自己若是一个个去交代那也挺累的,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李陵身上。 “你到了以后先去找霍光,你们两个先沟通一下怎么瞒他这件事儿,朕后面还会派不少人过去的,你如实交代他们便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五章:在坑朕这块从没失望过免费阅读。 第八十六章:各路神仙都来了 李陵继承了一些李家的优良传统,同样也继承了一些李家不好的习惯。 他的祖父李广遇见让自己不满的事情,那可是敢当面跟皇帝对峙的。 虽然李广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才会被这样对待。 李陵在这方面虽然比他的祖父强了不少,可实际上也没好到哪去,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内心深处则是对皇帝的这个安排有着极大的不满。 在此之前,李陵以官拜侍中,建章监,为人谦让下士,对人有仁爱之心,颇受将士们喜爱。 前年带领八百骑深入匈奴两千余里,越过居延侦察地形,因为没有遇见敌人这才得以顺利归来,而归来后则立即晋升为骑都尉。 由于李陵的驻扎地位于酒泉和张掖二地,那里又是边郡地区,防备匈奴入侵任务重大。 所以李陵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骑都尉,但实际上他却需要掌管着两个郡的军事训练,除了本地兵以外,李陵还带过去了五千丹阳楚人。 一个手握七八千兵力的边郡重要将领,忽然被调回来担任一个小小的县尉? 这在李陵看来哪里只是打压这么简单啊,这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 在往上走一步他就能成为校尉了,再进一步便是将,对于二十岁出头的李陵来说,大好的前途正在朝着他招手呢,可忽然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帝的儿子又当如何? 李陵心头散发着浓浓的不甘,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皇帝的命令不敢抵抗,也无法抵抗,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去服从,听从皇帝的安排。 带着命令,带着满心的不甘,李陵迷迷糊糊的来到了蓝田县。 “你小子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干啥呢?”霍光带着李陵,一脸无奈的找到了刘破奴。 “我没事,我溜达呢……”刘破奴连连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 低情商的送礼,我送给你多少钱。 高情商的送礼,我给你说个地方…… 短短数日不到的时间,刘破奴就从那些人手中抢来了数十万钱,还有数不尽的宝贝。 除此之外,霍光那边还从这帮人家中抄出了不少的钱财宝贝。 刘破奴一点也不羡慕,真的,因为这些东西马上就是自己的了…… “皇帝已经同意了你的请求,在这里查抄出来的钱财统计过后我只带着账目回去,钱财一并交给你来处理,另外这是你父亲给你安排的县尉,你们两家是世交……”霍光一脸嫌弃的说着,真当你干的那点屁事儿老夫不知道啊? 老夫还就告诉你了,不只是我知道了,就连皇帝他都知道了呢。 就你那点小心思,难道就不能用到正地方吗? “交情有多深?”刘破奴打量了眼李陵,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应该没有代沟。 如果关系够深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啊! “你父亲早年与他祖父有恩,现在他在边郡混的不好,所以你父亲便在皇帝面前训斥了他一番,将他降职调了回来!”霍光巴拉巴拉的说着,真不知道皇帝是咋想起来这狗屁理由的,就凭那小子的精明,他能看不出来? “好,降职的好,回来的好!”刘破奴瞬间戏精上身。 演,接着演! 糟老头子这当演员既然都上了瘾,自己又怎么能不配合呢? 看着李陵继续道:“虽然看着你年长我几岁,但毕竟我辈份在这里摆着呢,叫声叔父听听?” “你……”李陵怒目冲冲的瞪着刘破奴。 本来他就不情愿过来,结果没想到刘破奴竟然是个浪痞子,一点规矩也不讲。 “贤婿,你这是作甚,他若是真的问你叫了叔父,那岂不是要问我叫祖父了吗?”霍光瞪了眼刘破奴,连忙制止,自己才三十来岁啊,这么早就当祖父是不是不太合适? 说着霍光还若有所指的瞥了眼李陵,他们两人虽然没有过什么接触,但两家还是有恩怨的。 对于皇帝把李陵给搞来辅佐刘破奴,霍光心中也是极其的不爽,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呸,我这侄儿叫一声叔父我是要给见面礼的,你又不给好处瞎凑什么热闹?就算你是我岳父,也不能这样占便宜啊……”刘破奴一脸嫌弃的鄙视着霍光。 霍光:…… 霍光发现自己跟刘破奴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以后,就连心脏都莫名其妙的变好了不少。 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前能把自己吓的半死的事情,现在反倒是觉得很平常,很淡定。 若是刚见面的时候,霍光肯定会跟刘破奴纠缠一番的。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不懂礼貌了。 但是现在…… 霍光根本就懒的跟刘破奴去纠缠,越说那货越有礼,虽然都是一些歪门邪理,但到了最后还总是会让自己觉得好像是自己错了一样。 “辈份怎么论那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那边还忙着呢。”霍光微微一笑,决定直接闪身,临走前还不忘交代道:“李陵先前可是负责酒泉和张掖两个郡的军事的,人家是以骑都尉的身份回来当你的县尉的,所以,你懂的……” “谁?李陵?”刘破奴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陵。 这糟老头子到底是咋了? 疯了吧? 把霍光塞过来了不说,咋还就把李陵也给塞过来了呢? 让霍光帮李陵引荐给自己? 就连刘破奴也不得不对着糟老头子伸出了大拇指,这种事儿他也真特娘的敢想啊! 而且还特娘的一个敢想,一个敢做…… 自打皇帝决定扶持卫青以来,李广就一直待在卫青麾下,一辈子征战无数,眼瞅着跟自己一起打仗的同僚一个个的都封了侯,偏偏李广就是不能封侯。 久而久之,连将士们也都不愿意跟着李广出征打仗了。 每一次出征,当将士们听到他们被分配给李广的时候,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就可以看出李广后期在军中的影响力有多薄弱。 尽管匈奴人怕他,可这也依旧抵不过某些存在于根子里的因素。 李广这悲催的一生,在最后一次出征的时候因为迷路而选择了自我了结。 史书上说卫青是打算帮李广说情,降低因为迷路而给他带来的影响的,但自始至终都没能领到作战任务,看不到希望的李广还是选择了自刎谢罪。 如果不是史书上有所记载,刘破奴也不会知道是皇帝下令卫青不准李广出现在第一线的。 而此时,李广的长子李当户,次子李椒都已战死,唯独留下了正在霍去病帐下效力,且以因功封侯的幼子李敢。 连儿子都封了侯,老子却始终不能封侯,李广心中有多绝望和无助刘破奴大概也能体会到。 李敢认为是卫青害死了他的父亲,愤怒之下上门将大将军卫青打伤,或许是出于对李广的敬重,卫青选择了闭门不出,在家养伤,打算将这件事情给强压下去。 结果恰巧被前来走访的霍去病给看见了,得知真相的霍去病利用一次打猎直接将李敢射杀。 而皇帝也选择了将此事强行押下以保霍去病。 这便是李家与卫家,霍家的恩怨情仇。 这糟老头子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啥事情都往我身边乱塞? 虽然满肚子的怨气,但对于李陵刘破奴还是挺看好的。 起码能力是有的,带着几千步兵能扛着十万匈奴骑兵,硬是打到弹尽粮绝才投降。 虽然投降之后这货选择了自立,但这种事情吧,刘破奴觉得不应该去怪李陵。 毕竟李家先前已经遭遇了那些,加上还有个深受皇帝信任的霍光,李陵实在想不到自己回去以后还能不死的理由。 这个娃,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爽?把你调到这里是在打压你?是在欺负你?”刘破奴摆出了一副街溜子的形象直接说道。 刘中医出手,直捣黄龙,既然糟老头子把李陵送来了,自然是想让自己培养一下自己人。 这种好事儿刘破奴能让他错过去? 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必须得把李陵这个货给调教的板板正正的才行。 “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你又不能让我回去!”李陵脸色阴沉道。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儿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人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你信不?”瞧着李陵一脸不服的模样,刘破奴忽然笑了。 调教就像是制服一匹烈马,你得用强硬的手段才行,太过于柔弱,会让他觉得你是好欺负的。 加上一些恒古不变的道理,例如说弱肉强食,例如说大家都喜欢往强者身下去钻。 刘破奴不是s,但一定要把李陵打成行,不然他身上的毛病是绝逼治不好的! “你祖父因为啥郁郁不得志外人不知道,难道你这个当孙子的心里面就没一点逼数?我父亲千辛万苦把你调回来,难道你就看到了是在打压你,是在欺负你?难道你就没有看出点别的什么东西?”刘破奴脑袋微微上扬,心中默念大忽悠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六章:各路神仙都来了免费阅读。 第八十七章:皇帝这是要干太子啊 李陵忽然被刘破奴给砸的有些懵圈了。 看出点别的东西? 我部队都操练的差不多了,好好的骑都尉突然就不让干了,把我调回来降职成为一个县尉,我应该看出点啥来? 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我们李家人难道天生就是让你们姓刘的欺负的吗? 看着李陵的反应,刘破奴也就知道了,李陵其实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李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一个不能清晰的认识到自身问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在往后的日子里,他还会一次又一次的犯下相同的错误。 李广是这样,李敢是这样,李陵他还是这样。 李广在汉景帝的时候就因为一番骚操作丢掉了已经到手的侯爵,汉武帝时期又因为一些骚操作让汉武帝对他有所不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李广的迟暮,最后一次机会也被浪费掉了。 李敢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即便后面没有霍去病的射杀,只要卫青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李敢就彻底的完蛋了。 而李陵,在一个不该请命的时候选择了请命出征,打他带着军队出征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这个结果。 孤军深入,不是全军覆没就是打不下去而投降,汉武帝有过犹豫,但李陵的坚决让他放下了犹豫,选择给他一次机会。 刘破奴可不想体验一把当李陵投降匈奴的消息传回来之后,自己疯狂的喊着要杀他全家的那种感觉。 “人在年轻的时候不能太过顺利,年轻的时候有多顺利,等到将来跌的就有多惨。”刘破奴缓缓的开口道。 调教李陵是个长期任务,他也没打算一天两天的就搞定。 今天是初次见面,也不适合说太多太过于深奥的话,只需要先提起他的好奇心,让他能够自己去思考一些事情就可以了。 “好比年轻时的大将军,曾经数次险些丧命,这些经历让大将军学会了做人要谦虚这个道理,你想一下田蚡有多嚣张?再跟大将军对比一下……” 顺着刘破奴的指引,李陵也开始渐渐的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了起来。 田蚡几乎是一步登天,没什么积累沉淀的时间,所以得到大权之后便开始嚣张跋扈,以至于好景不长便被刘彻给收拾了。 刘彻虽然后期也开始打压卫青,但卫青为人谨慎,很少有得罪人的事情发生。 所以刘彻的打压也只出现在权力方面,而卫青索性直接闭门不出,高挂免战牌。 虽然听上去觉得卫青挺怂的,可一想到站在你对面的人是皇帝,那就不会觉得他怂了。 十余年来,卫青一直相安无事,皇帝该敬重的时候还是要敬重他。 反正李陵觉得若是将自己放在卫青那个位置,是绝对不会选择妥协的。 要么就硬刚,要么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带着弟兄们另立门户就是了,何必待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呢? “你再想一想冠军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冠军侯就已经加封大司马之职了,短短数年时间便走上大汉权力的巅峰,他的仕途之路在大汉立国百余年中,独此一份,因病也好,其他的原因也罢,冠军侯的下场又如何?”刘破奴继续牵引着李陵的思维。 这是一个伪命题的问题,事实已经发生,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别的结果。 但是就凭霍去病敢在皇帝组织的打猎活动中当众射杀李敢这件事情上来看,他也是个容易冲动之人。 连太子都扛不住,连他的舅舅卫青都要退让三舍。 而这种人在汉武帝的晚年又会如何? 要知道霍去病走的路,其实就是当年卫青走过的路,只不过因为两个时代的大环境不一样,所以给霍去病开了个加速外挂而已。 倘若将霍去病放在卫青起步的那个阶段,霍去病的发展历程大概率跟卫青相差无几。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陵有些不太耐烦了。 虽然你说的对,但我就是不想听,这些弯弯曲曲的实在是太费脑子了。 刘破奴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李陵的不耐烦。 若是因为这两句话就让他生气了,那这个人也就没什么救了,趁早放弃吧还是。 “再说我吧,你以为我来到蓝田当县令的时候就一帆风顺的吗?” “并不是!” “蓝田有个蓝家,他们在这里经营了近百年的时间,整个蓝田就是他们的老窝,上到县衙官吏,下到乡啬夫里正,没有人敢违抗蓝家的命令。” “我刚来的时候蓝家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我升堂,让百姓前来告状,我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削弱蓝家在蓝田的影响力。” “可几天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找我告状的人全部都是蓝家安排好的,说什么,怎么说,他们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我忙活了几天,面对的数个案子都是那种无头的扯皮案件!”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组?”刘破奴一脸淡定的问着,虽然自己就是一条咸鱼,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利用这事儿来装个逼,反正功劳早晚都是要加在自己身上的。 “直接带人将其拿下,搜查证据,上报朝廷便是了,何必整的那么麻烦?在我看来这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就是在贻误战机!”李陵冷哼一声,轻蔑的鄙视道。 他也很难理解,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刘破奴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 “仕途不是打仗,有时候就算莽了一点,可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莽穿对方,那就能弥补你先前犯下的错误。但是仕途不行,蓝田上下全是蓝家的人,你说我得找多少人来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刘破奴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霍光带了三千人来,可等办起事儿的时候才发现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用的,于是又像陛下请调了三千人,你觉得你手中若是有六千兵马,你敢在这里调动吗?” 刘破奴的这番话显然是问倒李陵了,就算他有那股莽劲儿,可这种时候他也不敢随意的调动军队来围攻官府。 就算是在边境,他唯一能够不用请示就可以随意调动的,也只有派出去用于侦查的少量兵士。 其他时候除非是敌军来犯,他才敢毫不犹豫的召集军队前去迎战。 围攻官府? 就算是李陵,在想到这个后果的时候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太特么可怕了。 就算官府里面全都是贪官污吏,只要你敢围,那就是妥妥的造反啊,还是铁证如山的那种。 “我父亲是皇帝身边的宠臣,我岳父也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他还是冠军侯的弟弟,而我本人,虽然没有见过皇帝,但皇帝却早已知晓我的大名,听我父亲说皇帝对我那叫一个赞不绝口,期望很高,所以一起步便是县令,所以我说要把这些查抄出来的钱财全部留下来,皇帝也毫不犹豫的直接答应了下来!”刘破奴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得意的朝着李陵炫耀道。 然而刘破奴却并不满足于此,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装逼,而是要在李陵心中种下一颗安心留在这里接受调教的种子。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你看,我的身份和背景够厉害的吧?可是你见我飘了吗?我最多也就是问我父亲多要了几个人,用来暗中调查他们的罪证而已,强者如我,也在按照规矩来办事儿,不管是谁,想要出人头地,都得都掉一些你不想丢掉的东西,然后去习惯一些你看不上的东西。” 李陵没好气的瞥了眼刘破奴,不知道为啥,现在的我特别想打你…… 逼都给你装了,那我还装啥? 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啊?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想打你…… “现在,你还觉得把你调来这里是在对你进行打压吗?”刘破奴发出了灵魂一问。 紧接着,不给李陵任何思考的时间,连珠炮似的接着说道:“如果你还是这么认为的话,我可以向皇帝上书,请求让你重回酒泉,甚至可以上书皇帝晋升你为校尉!” “作为长辈,你叔父我还是愿意尊重你的意见的……”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说着。 李陵整个人瞬间懵了,一部分是被刘破奴给说的,另一部分则是他在这里看到的东西。 让皇子来主政,这种事情极其罕见。 皇帝最信任的霍光出现在了这里,一口气打掉了刘破奴口中的蓝家所有势力。 现在自己也来了。 李陵的脑子就算在某些方面有些不太灵光,现在这种局面也足够他看出一些问题所在了。 皇帝不是不看好自己,也不是想打压自己,而是要把自己留给他的儿子,留给刘破奴来使用。 一个被皇帝调教好的将领,后代用起来终归是有些不太顺手的,只有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用起来才会更加的顺手和放心。 来之前因为愤怒,加上不了解,所以是满肚子的怒火。 来了之后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加上意识到了刘破奴这个人…… 太子虽然亲和仁义,但却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人下意识的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刘破奴身上散发着一种痞子的气息,却总让人感觉到很舒服,让人愿意跟他接触,跟他亲近。 虽然有时候的确会让人觉得他很不要脸,但若是将两人放在一起的话! 太子绝对不是刘破奴的对手! 李敢的儿子李禹现在可是跟着太子呢,而且深受太子的喜爱。 作为兄长,李陵没少从李禹口中听说太子的事情,所以对太子这个人虽然接触不多,但也了解不少。 ‘嘶……’ 李陵不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的倒抽一口冷气。 ‘卧槽,皇帝这是要拿太子动手啊……’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七章:皇帝这是要干太子啊免费阅读。 第八十八章:你慌个鸡儿啊? 李陵越想越觉得恐惧,忽然的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太够用了。 眼神迷茫又带着疑惑的看向刘破奴,怎么看也看不出这货身上有什么让人拒绝不了的优点。 太子为人谦逊,对人仁和,虽然没有像刘破奴这般亲自治理一县的经历。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百姓都知道太子很好,将来一定会是个仁君。 虽然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大逆不道,但事实他就是这样的,不少的百姓都在期盼着太子登基以后的日子。 没有战争,君臣和睦,百姓安康…… 太子才是民心所向啊,他刘破奴又是凭什么? 李陵瞅了眼刘破奴,发现他好像除了不要脸以外,也没其他的什么优点了啊。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李陵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当这个县尉的事情是改变不了了,皇帝既然把他安排在了这里,那就说明了皇帝是铁了心要搞太子了。 自己无论有没有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让自己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对于皇帝来说,不管再怎么看好自己,终究也逃不了一枚棋子的命运。 “干好你县尉该干的事情就行了!”刘破奴淡定的说道。 “按照规矩来?”李陵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指的瞅了眼刘破奴。 “若有规矩而不遵从,那还要这规矩作甚?别的县是怎么安排的我管不了,但在我的县,就是得按照规矩来!”刘破奴大手一挥,随即抬头望天,装逼道:“我十五应征,十七十八出征近两年,若非如此,如今岂能二十单身?我体验过,所以我知道这种事情有多痛苦,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绝不能发生在蓝田百姓的身上。” 李陵愣了下,刘破奴竟然上过战场? 而且还是一连出征了两年? 还是在十七十八岁这个年纪的时候? 这倒是超出了李陵的预料,不顾因为这个缘故,也让刘破奴在李陵心中的印象分高了不少。 再加上那一番豪言壮志般的话,虽然刚才表现的有些不要脸,但实际上…… ‘难道他是个嘴上强硬,实际上却在为民做事儿的人?’李陵不由的疑惑道,不过这个问题还需要再去考证一下。 “若是按照规矩来办,男丁二十而登,每年役期一月,二十三入伍服兵役,如此一来,朝廷摊派的任务可能就完不成了……”李陵有些疑虑道,心态发生了变化,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各地为什么要提前男丁服兵役的时间,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坏处吗? 十来岁的孩子,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缓冲,真当战争是闹着玩的? 李陵在得知刘破奴的经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他命真大,出征两年竟然都没弄死他。 按照以往的用兵经验,若非人手实在抽调不开,将领是不会直接把这些人拉上前线的。 可一旦需要他们上战场的时候,基本上一场战斗能活着回来一半就可以去烧高香了。 但是偏偏,朝廷这些年来用兵力度之大超乎想象,士兵的压力也大的难以想象。 很多时候并非将领想保护这些小家伙就能保护的了的,训练不足,经验不足,抗压能力不足。 全方位的落后于老兵,到了战场上,谁是宝贝还需要多说? 久而久之,前线的将领们也渐渐的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论。 新兵该保护就保护,保护不了那就送上去各看天命,等你打个几仗还能活着,那你就有资格进入保护序列了。 新兵太多,伤亡剧增,战线延绵数千里,需要大量的兵力来填补这些空缺。 所以朝廷每年摊派的任务并不是根据你各县的适龄人口的实际人数来决定的,而是根据你的总人口数量,按照一个不知道怎么计算的算法给出的一个稀里糊涂的数据。 你不需要去跟朝廷讨价还价,也不要说你没有那么多人,朝廷说今年你们县要出五百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是得出五百人。 正是因为这种现象的存在,所以才导致了各县不得不将应征的年龄缩小。 从而间接的导致了类似于刘破奴的这种情况,本该娶妻生子的年龄,却被拉去打仗,能回来的固然幸运,可更多的却是直接留在了前线。 而本来可以增加人口的适龄男丁都死在了前线,新组建的家庭数量少了,生育人口减少了,总人口不就跟着少了吗? 刘破奴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所以他很清楚李陵的担忧。 放在其他人身上,这的确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可放在刘破奴身上? 呵呵! 刘破奴大手一挥,道:“你尽管按照规矩去做,朝廷若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来抗!” 朝廷规定每年的十月为服兵役的第一个月,这个时候刚好忙完了收成,人都闲在家中无事可做。 各县县尉也基本上会在十月末下发集训令,将那些已经登记,却不到服兵役条件的适龄青年召集起来进行每年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 有些地方是分为两次进行,分别为入夏和入冬两个阶段,一次半个月。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一般这就是固定的时间流程。 若是出现意外,需要大规模动兵的,朝廷会优先调集驻扎在各地的军队,然后在紧急征调,征调之后立刻在各县进行适应性训练,若是前线有需求,就会下发命令,由各县县尉亲自将这些兵丁送去指定地点集合。 李陵并没有在矿区停留多久,他只是过来跟刘破奴见个面,先简单的了解一下。 紧接着,李陵便直接前往蓝田县去跟现任县尉杨突进行交接。 跟毛皮一样,杨突也得为李陵让位置。 不过不一样的是,即便县令不是刘破奴,即便来的人不是李陵,在不久的将来杨突也是要升职的。 别看这两年杨突在蓝田很低调,看似被蓝家给压的抬不起头。 实际上一半以上蓝家的关系网络和罪证,都是杨突在暗中搜集的。 杨突将这些证据上报以后,刘彻又让王武派人查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彻底的搞清楚了整个蓝家的关系利益网络。 原本就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刘彻灵机一动,决定再让蓝家嚣张一段时间,直接把刘破奴丢过来磨炼一下。 结果让刘彻万万没想到的是,蓝家竟然这么不中用,明明都派人暗中给他送去支持了,结果还是没能跟刘破奴打上一个回合就落败了。 既然没用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收网水到渠成。 “奴哥儿,我这心里面有些慌啊……”李陵前脚刚走,小骡子和王冰两人便直接围了过来。 “杀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慌,现在你慌个鸡儿啊?”刘破奴没好气的瞥了眼小骡子。 “太多了,我觉得根本就瞒不住啊……”小骡子满脸的苦涩。 看一个人是不是心腹,并不是说老大能交代你干多少事儿。 而是要看他愿不愿意带着你去干一件不让干的事儿。 虽然自打刘破奴卖粮帮自己筹措跑路费的时候小骡子就决定了这辈子就把自己卖给刘破奴了,再加上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情,更加让他坚定了这种想法。 可是现在,小骡子依旧止不住的心中有些发慌。 这种事儿有多煎熬? 没有体会过的人恐怕一辈子也想象不到,反正对于小骡子来说,就是现在让他去抹脖子,让他去吃翔,他都觉得要比这种煎熬要痛快的多。 “账目!”刘破奴伸出了手。 王冰可不是小骡子,他也不敢像小骡子那样去抱怨。 老老实实的将整理出来的账目放在了刘破奴的手中。 所有账目都是按照刘破奴交代的方式去做的,细账什么的太多了,也带不过来,所以王冰只是带了一份总账。 “少主,大概还有三成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统计,再有个两天时间就差不多了……”王冰连忙说道。 刘破奴点了点头,旋即快速的扫视着手中的账目。 阿拉伯数字组成的账目简单易懂,懂行的人一眼扫上去就能看出明显的错误。 刘破奴虽然不懂行,但现在的王冰应该没有骗自己的胆子,更何况小骡子还全程监视着呢。 不过刘破奴还是大致的扫了一眼,然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最后的总账目上面。 “才三十四万余钱?”刘破奴眉头紧皱。 要知道这可是近百家私藏的财富,他们哪一家不是在蓝田盘踞了几十年之久? 合着均下来一家也才藏了三四千钱? 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够干啥?恐怕跑路都不够的吧? “奴哥儿,不……不少了……”小骡子浑身颤抖着,这可是从朝廷口中抢食吃啊,而且还是当着御史的面,他都吓得魂不守舍了,结果奴哥儿你还嫌太少了? “少主,钱财太重了,所以藏的会少一些,其他值钱的宝贝倒也不少,正常价格出售的话,差不多能卖四五百万钱,即便是低价甩卖,属下估计也能卖个百万钱左右。”王冰连忙解释道,这种事儿王家也干过,所以他还是懂行的。 真要是到了紧急时刻,一家最多也就拿个几百钱就跑了,太多了根本就带不动,还不如一人抱着一件宝贝,然后没钱就找个地方贱卖了呢。 “刘伯,安排人把这些钱财秘密运回去!”刘破奴点了点头,朝着刘伯安排道。 这事儿找谁都不如找刘伯更稳健,就算大摇大摆的拉回去也没人敢问。 反正身边有这么个资源,不用白不用,刘破奴是懒的再去费脑筋去想那些奇葩的办法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刘破奴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抄家的财产上面。 自己吃的这些不过是小头,跟那些被抄出来的简直就没办法比。 自己的宅子是有着落了,那些羽林军可都还住着简易的茅草屋呢。 刘破奴朝着王冰招了招手,低声道:“赶快把手上的事儿忙完,然后去霍光那边帮忙统计,账目上记得……” 第八十九章:整个蓝田都是我的 刘破奴在当天便回到了蓝田县。 整个县大大小小的官吏全部都被抓了起来,虽然已经过了农忙时节,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正常的运转。 现在的蓝田县实际上已经算是进入了无官府的状态,若不是因为六千羽林军还在这里,恐怕整个县早就乱了起来。 而作为蓝田县令,刘破奴在这个关键时刻跑去矿上消失了几天的时间就显的有些不太合适了。 回到县衙之后,早几个时辰回来的李陵便直接找上了门。 “朝廷今年下发的任务是四百四十三人,若是按照规矩来办,现如今符合条件的只有不足百人,还有三百余人的缺口……”李陵双手一摊,满脸无语道。 县尉的事情并不需要有多复杂,杨突最看不惯的便是拉帮结派,所以他身边也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主要就是跟李陵交接了一下登记的名单,和一些集训的情况,两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完成了交接。 随后杨突便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郡里面履新。 “就按照规矩来办!”刘破奴不带任何考虑的回复道。 糟老头子废了那么大的心思,自己作为主角,又怎么能不配合呢? 说拒绝什么的那不过只是一句生气的玩笑话。 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就会明白。 已经开始进入晚年的汉武帝,他会让你不按想法的乱来吗? 根本不存在的好吧。 自己的出现让他有了换储的想法,虽然刘破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优秀在哪里。 可现在他也知道,刘彻现在对刘据有很大的意见,对他很是不满。 自己给了他希望,所以接下来不管怎么闹也好,可大方向上还是要顺着刘彻的思路去走的。 若是死活不肯顺从,甚至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打乱刘彻的计划。 那么连刘据这个太子都落的那么个下场,自己这个还没有被皇室入籍的私生子呢? 怕是连死了都不会有人多问一句吧? 有些人,你跟他吵他会觉得你是你在忤逆他的意思,你是在跟他作对。 但是对于某些人,例如说刘破奴这种,刘彻巴不得他站在朝堂上跟他吵架呢,最好的吵的不可开交,吵的天翻地覆。 不过刘破奴也很好奇,按照规矩,再有五个多月就该把兵役送上去了。 糟老头子这是打算在五个月后就摊牌的吗? “李陵,整理好名册,立即下令所有在册之人五日内集结,集结期限不定!”刘破奴懒的去想那些破事儿,什么时候摊牌那是糟老头子的事儿,自己的任务就是干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这不合规矩吧?蓝田以往的集训都是在十一月,这个时候集结,会不会让人多想……”李陵想了想。 “多想什么?多想也得集结,另外告诉他们,不管在不在册,每个村都得派人过来集结……”刘破奴瞅了眼李陵,又觉得自己的安排好像的确有些不太妥当,仔细的想了想,转而说道:“村中有在册的,全部过来,在册不足五人的,派够五个人过来,没有在册的,直接派五人过来,这次集结非是军事任务,也非徭力任务,所以对年龄不做限制,但派来的人必须要头脑灵活,你就直接告诉他们,这次集结是好事儿,谁若是不来,那将来可别说本县有好事儿不叫着他们!” “诺!”李陵一脸懵逼的答应了下来,你是县令,你说的算。 虽然李陵这个县尉是主官,但按照规矩,刘破奴这个县令才是真正的军政一把手,李陵这个县尉不过只是一个专职分管军事的主官罢了。新 “牛劲,把县里面所有的木匠全部集结起来,三天内我要看到他们出现在县衙!”刘破奴又对着功曹史牛劲吩咐道。 “诺!”牛劲满身干劲儿的点头答应。 谁又能想到,刘破奴这个县令竟然能把蓝家给掀翻了? 整个过程看的他稀里糊涂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蓝家的的确确的就是完蛋了,而他这个功曹史,也终于是体会到了功曹史该有的快乐。 看了眼空荡荡的县衙,刘破奴忽然觉得有些有心无力。 身为县令,手下竟然只有两个人可以用,其中一个还是糟老头子派来的,另一个是接手毛皮留下来的。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那个先前被栽赃陷害的游缴陈密好像还在县城等着自己召唤呢,结果这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正是缺人的时候,能让蓝家借机栽赃陷害的游缴,绝逼是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的人。 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人吗? 不大会儿的功夫,陈密便心惊胆战的出现在了刘破奴的面前。 尽管他没犯什么错误,但整个蓝田大小官吏全部都被一锅端了,这种场面也还是吓到了陈密。 “不用紧张!”看着紧张的陈密,刘破奴笑着安抚道。 “其实你的案子早就可以结了,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找的那个栽赃陷害你的路人,正好是本县的手下,你说这事儿巧不巧?” 陈密瞪大了眼睛,他自始至终都没见过栽赃陷害自己的人,现在忽然听刘破奴说那人竟然是他的手下? 巧是真的巧,但这事儿他是真的吗? “本县做事儿历来讲究证据,虽然本县知道你是无辜的,但若是强行为你开脱,蓝仁必定会出其他的幺蛾子,所以便暂时将此事搁置,派人暗中寻找证据,为你证明清白的同时,也为本县提供了一份搬倒蓝家的佐证。”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说着。 身经百战的陈密却是眉头紧皱,刘破奴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 他第一时间就猜了出来,这是想把自己给拉上他的贼船啊。 刘破奴会不会是下一个蓝家? 我到底要不要从了他? “你这些年干的很不错,为人守信,面对豪强宁死不屈,按理说你这样的人早就该升上来的,可蓝家却一直压着,本官虽然没有什么大志向,但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被压着,发挥不出他的真正本事,而那些只懂得阿谀奉承的人却能身居高位,尸位素餐!” 刘破奴先是将陈密狠狠的赞扬了一番,又紧接着看着陈密笑眯眯道: “本官现在任命你为门下游缴,负责重新组建蓝田游缴,你有没有信心?” 门下游缴? 陈密猛然抬头看着刘破奴,小心肝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着。 虽然都是游缴,但游缴跟游缴也是有区别的。 陈密之前只是乡里面的游缴,就是派出所民警的性质。 而门下游缴则归县衙管辖,他的上级是县丞或者主簿,具体的要看这项工作分配给谁,同样能够对下面的游缴进行管理协调和监督,类似于县局局长这个职位。 一眨眼就从一个最底层升到了一个游缴在县里面能做到最顶级的位置了? 陈密当然不会怀疑刘破奴有没有权力来任命自己,因为对于县令来说,除了不能够任命县令,县尉和县丞这三个官职以外,县内的其他所有官员,县令都是有权直接任命的。 说的再严格一些,一个县也就只有县令,县尉和县丞这三个人才有资格被称之为官,其他的只能被称之为吏。 吏不是官,他就是一个没有编制的临时工,吏员的多少,要看县内的财政能支撑多少人,县官可以自己做主。 “有……有信心……”如果说刘破奴强行将自己拉下水的话,陈密可能还会犹豫一下。 但是当一个门下游缴的职位抛过来,陈密觉得除非自己不是人,否则是绝对不可能会拒绝的。 更何况刘破奴还让自己亲自组建游缴,那不是意味着自己让谁干谁就能干? 就算是为了帮那些跟着自己受到打压的弟兄找一条出路,陈密也不能拒绝。 “有信心就好,去找牛劲办一下手续,尽快把游缴组建起来!”刘破奴点了点头。 “诺!”陈密领命,满是兴奋的退去。 紧接着,刘破奴又将目光放在了刘曲身上,管他愿不愿意的,直接丢了个主簿的马甲套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就把安排空缺岗位的任务丢给了刘伯去负责。 主要还是因为空缺的岗位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现在这些位置全都是自己的,可刘破奴也依旧觉得累。 他只需要掌握几个关键岗位的权力就可以了,其他的? 该放手的就得放手,事事亲为,这县令当的得有多累啊? 接下来刘破奴又调了几位工匠过来,负责跟县里面的工匠讲解水车的要点。 刘破奴让李陵集结兵力就是为了建造水车,靠着各村自己去搞虽然也行,但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不如直接将他们集结起来,统一教学,统一实践,等学会了以后各回各村,各自组队修建水车。 曲辕犁今年是用不上了,但若是能解决水的问题,产量也是能增加一些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把这些事儿给干了,等到曲辕犁出来以后,推广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五天后,刘破奴并没有参与进去,直接让工匠们自己对接就行了。 而刘破奴也接到了霍光的消息,审讯已经完成,罪状也整理完成。 毕竟这事儿牵扯太大,若是拖的时间太久了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而且尽早完成审判也可以尽快撤兵,让蓝田逐渐恢复正常。 所以在上报皇帝经得同意之后,计划于三日后开堂审判。 “霍大人让属下告诉刘大人一声,虽然人数众多,但案子办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可能三两天的功夫就能结束,刘大人这边最好能提前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忙中出错……”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更新,第八十九章:整个蓝田都是我的免费阅读。 第九十章:你确定不救一下? 霍光可是一头千年的老狐狸,他若是没有点其他的想法,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来提醒一下自己? 自从猜出来糟老头子就是刘彻以后,刘破奴现在再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似乎也觉得正常了不少。 考验一个人的情商高低,并不是说去看他会不会办事儿。 而是要看他能不能将每一件事情都能利益最大化,舍己为人这种事儿固然值得提倡,可若是没有长远目标的话,那就不太提倡了。 蓝家这事儿倒是能让自己在朝堂上出现一下,让自己开始走进某些人的视线当中。 可若是操作不好的话,自己怕是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但这事儿刘破奴说的又不算,自从刘彻决定换储以来,这个结果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王武,按律那些官吏会被怎么判处?”刘破奴谨慎的问了句。 穿越者也不代表就一定熟悉汉代的律法,若使用脑子里的意识来判断这事儿,那按照后世的律法,这帮人最多也就涉及到贪污和职务犯罪,判个十来年也就顶天了。 刘破奴也不是那种黑吃黑的人,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别管是不是干净的,起码得办点事儿不是? 若是按律他们不用死,结果自己稀里糊涂的掺和进去把人家给搞死了,这不成了千古奇冤了嘛…… “按律主事当被处死,家眷流放。”王武直接回应道。 刘破奴点了点头,看来汉代在律法上面也没有完全抄袭秦朝的嘛。 若是按照秦朝的律法,不止他们家人要被一同处死,就连邻里也要跟着被处罚,因为他们没有制止和举报。 以后谁再敢说汉朝是抄袭秦朝的,刘破奴保证会把他的头给打爆…… “你让人去告诉老齐一声,坦白交代,认罪态度好一些,只要照我说的做,我保他们一个也死不了!”刘破奴直接开口道。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可能会按照正常的律法来判。 但是现在…… 以他对糟老头子的了解,这帮人铁定是要被判夷族的。 …… 三日后,蓝田校场。 由于涉及到的人数众多,加上需要将这件案子的影响力扩散出去。 所以霍光特意将审判的场所设置在了这里,内外由羽林军亲自把守。 但即便将审判场放在校场内,也依旧无法将所有涉案官吏极其家属带来审判。 而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家只带了一些核心人物进行审判,对其家属的惩罚,只需在审判后直接通知即可。 如此一来,偌大的校场就显的有些空当了。 霍光又不慌不忙的邀请百姓前来围观,毕竟整个官场一锅端的案子还是很罕见的。 加上这帮人在蓝田作威作福多年,百姓早已恨之入骨,先前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现在终于等到他们伏法,就算是手中有事的也得放下手中的事情前来看一下热闹。 最先审讯的是以蓝仁为首的蓝家,倘若不是廷尉府的官吏将蓝家这些年来的罪状一一念出来的话,刘破奴还真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真的。 本以为自己想的都够多的了,结果现实却告诉他,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 而蓝家的事情也让刘破奴更加透彻的认识到了一个现实。 任何人只靠着手中的权力,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独霸一方的,只有当权力和血腥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做到这种效果。 这些年来单单只是查出来的,死在蓝家手中的人命就不低于百条,而且还仅仅只是二十年内的案件,更远的那就不太好去查证了。 对于那些不肯听话的人,想要捣乱的人,蓝家会告诉他这蓝田为什么叫蓝田,蓝家为什么姓蓝。 先是利用权力将其撤职,在命令手下的人不断去找麻烦,稍有反抗,便以抗法为由将其抓捕进行拷打。 被贬为城旦的那些都是幸运的,蓝家会想尽办法的让你家破人亡,然后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再狠狠的一脚把你踹进坟墓。 蓝仁强烈的反抗着,可早已无济于事,罪证如山,下面接到刘破奴交代的同犯们早就统一口径,将蓝家给证的死死的。 所以,任凭蓝家怎么折腾,也左右不了最终的命运。 “蓝家为官多年,却不敢皇恩,屡屡利用职权强迫他人,知罪犯罪,当罪加一等!”霍光淡定的大声念出了蓝家的第一条罪证。 若只是如此的话,最多也就是蓝家的一些核心人员被判腰斩,其余家眷流放边关等偏僻之地。 但刘破奴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还没等刘破奴继续想下去,霍光便继续开口念叨起了第二条罪状。 “蓝家经营近百年,以各种手段掌控县丞之职六十余年,又以掌控县中大小部门来架空朝廷派来的县令,使其无处发力,只能任凭蓝家摆控,蓝家此举,虽无造反意图,却有造反之实,按律本使判处蓝家当夷三族!”霍光显然也没有太多的耐心。 蓝家的罪证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一条一条的去罗列,恐怕一个月都未必能办完这件案子。 审判的时候拿来一条条的去说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王武他们已经查证了一年之久,加上杨突先前调查的一些情况,以及这几天那些官吏主动汇报的情况。 这些是都已经被证实了的,霍光也是觉得麻烦,若是按照流程去办那就没办法完成皇帝的交代。 所以直接给蓝家安了个谋反罪,省事儿简单,效率还高,目的也达到了。 夷三族,这是目前能判的最重的罪名了,即父母,兄弟,妻子三族。 刘破奴宛若高级吃瓜群众似的,坐在那里乐呵呵的看着,身为副使的他全程一言未发。 而当看到蓝家被判夷三族之后,下面其他人也有些不太淡定了。 就蓝家犯的那些事儿按个谋反罪多少有些勉强了,毕竟蓝家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种事情,且家中并未准备甲胄。 最最重要的是,蓝家都被判了谋反罪,那么他们这些同党呢? 等着他们的也就只剩下谋反罪这一条罪状了啊。 “好,杀的好!” “杀的太晚了啊,若是能早些杀了这些人,吾儿也就不会死了……” “最好能将他们全部夷三族!” “对,就该夷三族才能解恨……” 外围的吃瓜群众在听到蓝家被判夷三族之后,一个个兴奋的拍手叫好了起来,甚至有人嚷嚷着要将所有人都判夷三族。 “这蓝家你不救一下?”霍光一脸好奇的低声问着。 “救他干啥?”刘破奴老脸一横,暗道你咋也跟糟老头子学会了,一个个的要多坏有多坏。 “蓝家毕竟在这里经营了近百年,就算日后不能为官,他们若是活着,在蓝田也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儿。”霍光幽幽道。 “屁的好事儿,除非我疯了才会去救蓝家!”刘破奴一脸鄙视,瞅了眼台下那些官吏道:“蓝田百姓被欺压的太久了,他们需要一个理由来把心中的愤怒释放出来,蓝家若是不死,那他们就得死!” “再说了,你觉得他们的死能跟蓝家去死一样吗?” “我给蓝家安的可是谋反罪!”霍光有些急了,早知道你特么这么稳,我还瞎操什么心啊? 他故意加重了蓝家的罪名,就是为了给刘破奴反击的借口,然后顺水推舟的将罪名降低一等,这样蓝家依旧必死,但刘破奴公正的形象也初步的建立了起来。 结果霍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破奴压根就不反击,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自己打自己的脸,说刚才脑袋糊涂了罪证说重了? “你知道让蓝家做实谋反罪的后果是什么吗?”霍光急忙道。 “知道,不过我有办法解决,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刘破奴不慌不忙的点着头。 “你知道个鸡儿,同党,就算是不知情,就算是被胁迫,只要他做了,那就也是按照谋反罪来判处的,老夫让你提前准备,你都准备了个啥?”霍光急慌慌的骂道。 看着刘破奴的反应,霍光整个人的头都大了。 现在单是被抓起来的就有一万多人,若是全部按照谋反罪来判处的话,那就是全部夷三族。 那样因为这件案子要被处死的人,少说也在四五万人以上。 主要是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大汉自打立国以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案子,也从来没有一次性处死过这么多人。 他来这里主要就是为刘破奴打造人设的,结果打造了个啥? 一次性弄死了几万人? 虽然蓝田县的百姓固然是高兴的,是支持的,可是其他地方的人呢? 他们可不知道这么多内情,他们也没受到蓝家的欺压。 他们在听到这件事情以后,恐怕只会认为刘破奴是个狠人,几万人呢,说砍就砍? 而且还是以虽无造反意图,却有造反之实这种糊弄鬼的名义? 这一句话的重点就在于可判可不判,具体的就看负责办案的人是怎么考量的了,而一般情况下,这种案子御史也很难直接做下决定,往往都是上报皇帝,由皇帝亲自决定,然后再去宣判执行。 这次皇帝虽然给了他直接宣判的权力,但霍光也不敢这么玩啊,会死人滴你知道伐? 刘破奴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看着霍光,满脸的无语道:“这大汉是皇帝的大汉,蓝田是皇帝的蓝田,百姓更是皇帝的百姓。” “皇帝既然给了你信任,那你就要对的起皇帝给你的这份信任,在此之外,才能去利用这件事情办点自己想办的事情!” “任何事情,都不能忘了他的本质,更不能本末倒置了……” 第九十一章:让你见一下舔狗的最高境界 霍光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 什么皇帝的信任不信任的?什么辜负不辜负的? 什么本质?又怎么本末倒置了? 特么皇帝给的命令就是把你的逼格抬起来啊。 我要是按照你说的做,那才是真的辜负了皇帝的信任了吧?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心中有数,事情坏不了的!”刘破奴朝着霍光去了个安心的表情,然后便不问世事的坐在那里乐呵呵的当着自己的吃瓜群众。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对谁都适合。 皇子怎么了? 皇帝看你不顺眼照样要收拾你。 糟老头子现在是看自己挺顺眼的,可保不齐哪天自己就成了刘据了呢? 甚至坦白的说,刘破奴现在都有些羡慕刘据了。 起码刘彻现在就要把他换掉了,丢掉了储君的名头,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刘据所需要面临的狂风暴雨将会骤然减少。 以前的那些,跟进入晚年的刘彻相比较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如果刘据能够穿越到后世的话,再来看今日这段历史,恐怕他巴不得拍掌叫好了呢。 所以,不管糟老头子怎么乱来,刘破奴始终掌控着自己心中的那杆秤。 节奏不能乱,也绝不能让糟老头子给自己带飘了起来。 霍光满脸的无奈,刘破奴这小子实在是太不上道了。 自己明明都早几天提醒他了,结果现在还是玩心跳,好歹也给自己透个底啊。 早点把你的计划说出来,也不至于现在搞的骑虎难下了。 于是,接下来霍光直接宣读了其他人的罪状,虽然罪状不轻,但最严重的还是那条谋反同党。 当听到霍光宣判其他人的罪行的时候,刘破奴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容。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舔狗的最高境界…… 呸!呸!呸! 咋能说自己是舔狗呢,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情商! 刘破奴当即站了起来,朝着霍光高声道:“霍大人,下官觉得如此判罚有所不妥!” “蓝家有谋反之实,他们身为同党,帮蓝家做了不少的事情,如此判罚有何不妥?”霍光冷哼一声,老脸一黑毫不犹豫的反问道。 就算没有之前的那些事儿,霍光这会儿也是要配合着演一下的。 但是刚才那事儿的确是惹怒了他,所以这会儿霍光倒也不算是演,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是不着急吗? 那你就别急啊! 前面给蓝家判罪的时候给了你漏洞你都不钻,现在却非要在鸡蛋身上找个缝去钻? 钻吧! 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说服老夫的同时,还让在场的百姓无话可说! “陛下曾经说过……”刘破奴一脸坦然的开口道。 那表情,那姿态,简直真极了。 就连霍光都被刘破奴给说的愣了一下,陛下说过啥? 难不成陛下还跟你说过谋反罪可以不判的吗? “陛下说凡事不能只去看他的表面,因为外表会有很多用来迷惑人的假象,身为平民,他怎么看都无所谓,最多也就只是影响到他一家而已,但是作为治理国家的官吏,必须要做到能够透过外表去看事情的本质。” “就比如说看病一样,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那样是永远也治不好的,透过外表去看本质,就是这么个意思,遇到事情要看到事情的真正起因,只有找到问题的根结所在,才能够彻底的处理好这些问题。” “判处蓝家谋反罪我无话可说,虽然蓝家的确没有谋反的意图,但朝廷的政令在这里无法得到彻底的执行,朝廷派来的官员在这里必须要受到蓝家的钳制,甚至是指挥,这种行为无异于谋反,即便现在他们没有这个意图,可将来以后呢?蓝家已经为谋反打下了深厚的根基,不管他想不想,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但是这些人就不一样了,蓝家的罪证有一些是我亲自发现的,那些我不太了解的刚才也都认真的听了听,并且总结了一下,蓝家的行事作风就是性格果断,手段狠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些不愿意低头的,无一不被蓝家给整的家破人亡,虽然他们不过是为了生活才被迫屈服于蓝家的淫威之下,虽然他们的确为蓝家提供了一些帮助。” “毕竟他们又不像我,没有那种敢跟蓝家叫板的底气和底蕴,也没有那种敢把天给捅破的勇气,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将你放在他们那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刘破奴见缝插针,毫不客气的顺带着装了个逼。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刘破奴想表达一个意思,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自己这种勇气的。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一个皇帝老爹,同时还正好有自己这种机遇的。 这话霍光听了可能会觉得很无语,很不要脸。 但是底下的百姓听了可不一样啊,起码在他们心中,自己的形象基本上已经立下来了。 上头有人,不稀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接下来只要干几件实事,民心自然而然的也就来了。 所以,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有多重要,现在体会到了吧? 当然,吹自己只是捎带着的,皇权为重的年代,不管什么时候,把皇权放在第一位去吹总归是不会犯错的。 就算是舔,那也得舔到g点不是? 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通乱舔的,他能成功那才叫个怪了呢! “正是因为陛下爱民,不愿看到太多被无辜牵连到的人,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所以,我觉得我们在判处这件案子的时候,应当遵从陛下的精神,透过事情的表面去看他的本质。” “这事儿的本质在于蓝家,没了蓝家,也就没有人再能压在他们头上,自然也就不会再去发生那种谁也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了。” 刘破奴朝着霍光去了个得意的眼神,似乎是在炫耀着什么。 “那依你的意思,他们是无罪的了?”霍光气的老脸一阵铁青,你特娘的把皇帝搬出来也就算了,还特么的这么能吹? 让你这么一吹,搞的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继续判? 那我是不是忤逆了皇帝的意思? 不判? 他们的确有不少的罪证啊,皇帝又没说赦免,你这一句话就让他们无罪了? 最重要的是,这件案子若是这么判了,后面若是发生类似的案子怎么办? 大家都有样学样的,律法的威严何在? 你特娘的这就是在拆了根基来装你的逼啊…… “霍大人怎么会这么想呢?”刘破奴露出一副极度震惊的表情看着霍光。 满脸的不可思议又把霍光给弄的有些懵逼了。 “陛下说了,要实事求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办事儿,若是人人都不遵守,那还要那些规矩作甚?又该如何震慑宵小?如何给天下万民安心?”刘破奴依旧扯着皇帝的大皮开始胡乱的咧咧着。 至于皇帝说没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并不会在意这些。 现在因为出征的事情满朝文武都在暗中与皇帝作对,甚至他还巴不得天下人人都能像自己这样去吹他呢,自己这样的人他奖励都还来不及呢,哪可能舍得降罪? “不管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犯罪的事实就摆在这里,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但谋反这事儿强加在他们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说着。 似乎觉得有些不太过瘾,气氛烘托的也有些不太到位。 稍稍想了想,又说道:“我来这里上任之前陛下就跟我说了,到了蓝田以后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只要你做的对,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对的,你若是做错了,任凭你怎么去掩盖,那他终究还是错误的。” “不论对也好,错也罢,是你的,那你就跑不掉,不是你的,谁也别想强加在你身上。” “我觉得陛下这句话不仅仅只是对我有用,对于他们也应该同样适用!” 刘破奴信心满满的看着霍光,瞅见舔狗的最高境界了吗? 别老去钻研那些权力啥的,没事儿多学着点,以后保你受益终身。 你说其他地方会有模有样的照学? 你让他学一个试试? 蓝家谋反一事多少有些勉强,但真要是给了也没人敢说什么冤案,毕竟他们做的真的挺过份的。 这件案子现在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其他人还能有这种机会吗? 有一个算一个,刘破奴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他们,这一招谁学谁死,他要是不死老子就敢在长安城门前给天下人表演倒立吃翔! 霍光抿了抿嘴,暗暗的吞了口唾沫。 他还在想着皇帝到底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皇帝真要是爱民如子的话,太子他会因为这些事情跟皇帝吵架? 那些大臣们是有几个脑袋敢去跟皇帝唱反调的? 还不是因为有太子站台,他们才敢这么做的吗? 尽管已经伸过大拇指了,但霍光还是忍不住的再一次对着刘破奴伸出了大拇指。 论不要脸,真的还是要看你刘破奴的啊。 就连皇帝在你面前都不算什么。 虽然这一仗是必打不可的。 但是为了打仗不顾伤亡,不顾经济,不顾民生,国库里面但凡敢有点钱,不出几个月就要被皇帝挥霍一空。 要不是将士们用命,在战场上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就凭着死伤惨重,国库连年亏损,百姓负担逐年加重这几件事情,百姓私底下都要把皇帝给骂死。 咋到了你这里,皇帝突然就成了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了呢? 当然,逼装完了,整个人也念头通达了,看着一脸懵逼的霍光,刘破奴还是觉得自己得稍稍的提醒他一下,免得让自己错过了一桩好事儿。 低声道:“把他们打成奴隶发配到我的矿上,不准赦免的那种……” 第九十二章:你到底贪了多少 刘彻眉头紧皱的看着前方,满脸疑惑的看着王武。 今天他是微服私访过来的,并没有提前通知刘破奴。 而此时的刘破奴正优哉游哉的坐在矿区的一把摇椅上晃悠着。 “咦?糟老头子你咋闲的跑来了?”刘破奴大老远的就注意到了刘彻,不过却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一直到刘彻靠近的时候这才假装刚反应过来。 刘彻没好气的瞥了眼刘破奴,要说狗,这小子是真的狗。 朕不在的时候都快把朕给吹上天了,现在朕来了,这小子又偏偏露出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怂样。 “我听说你这里搞的挺好的,所以过来看看!”刘彻踢了踢刘破奴,示意这个没眼色的家伙赶紧给自己让个座位。 刘破奴满脸不情愿的站起身子,然后直接在对面树根下坐了下来。 “能不能要点形象?这么多人看着呢!”刘彻没好气道。 现在是真不敢想象,等到这家伙成了太子以后,若还是这幅姿态的话,朝堂上那些人会不会急的蹦起来? 到时候人家都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就这小子歪七扭八的靠在柱子上,跟个瘤子似的,只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形象?我要那玩意儿能干啥?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饭,累了就躺下来歇一歇,什么样的姿势最舒服只有自己才知道,何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呢?”刘破奴毫不在意道。 那模样似乎就是在告诉刘彻,我就这幅模样,赶紧去好好调教你的太子吧,别在我身上瞎折腾了。 然而让刘破奴大感意外的是,糟老头子他竟然笑了…… 这下搞的刘破奴心中忽然有些慌了,我都开始摆烂了,你竟然给我笑? “不错,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不用去在意别人怎么说!”刘彻极其满意的点着头。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道理的确就是这么个道理,可就是这么一个如此简单的道理,愣是有那么多的人搞不明白。 每天就知道在那里胡乱的叫唤,却从不去思考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刘破奴,刘彻觉得这小子是越来越合自己的胃口了。 “这些蓝田的土皇帝还真是让皇帝失望,原以为一个个都富可敌国呢,结果没想到才查抄出来百万财产。”刘彻若有所指的感叹着。 “他们是有钱,但是开销也同样很大啊,就好比皇帝,国库里的钱够多的吧?可是到了年尾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能抄出来百万就算不错的了!”刘破奴一脸认真的解释着。 真以为人家有钱人就守着钱过日子呢? 就算是蓝田的土皇帝,接受了整个蓝田的供养,可在蓝家的上头,依旧有不少官吏在吸着他们的血。 蓝家虽然强势,但是到了郡里面却啥也不是,想要稳固住蓝家的地位,就需要在控制住下面的同时,还要去稳住上面。 上下用力,方可长久。 而这些年来蓝家收取钱财的一大半都被送去了郡府,真若是下定狠心去查的话,可能郡府那边也要有一大批人跟着一起完蛋。 “你小子这次到底贪了多少?”刘彻一脸无语的问着,旋即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继续说道:“你得给我透个底,万一皇帝那边追问起来也好心中有数。” 刘破奴呵呵一笑,你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钱财等物是让刘伯找人拉回去的,我就不信这事儿刘伯也没有跟你汇报。 就算没有详细的账单,起码也能根据规模大致的判断出自己贪了多少。 所以,糟老头子的目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把?自己贪了多少或许他压根就不在意,他在意的应该是自己做假账的手段才对! 用几十万钱作为代价,换取一个做假账的手段。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对于刘彻来说是绝对的划算。 毕竟这钱是让自己的儿子给坑走的,也不算真正的坑。 “也就四十多万钱吧……”刘破奴装模作样的回应道。 “这数目不对吧?”刘彻眉头紧皱,单是前几天那趟都差不多有四十多万了,还有之前的呢? 这小子没说实话啊…… “你如实交代,我又不稀罕你那点钱,用得着对我隐瞒吗?你就不怕皇帝追问起来我回答不上来把你的老底给暴露了?” “不到百万吧……”刘破奴呵呵一笑,坦白道。 “你……”刘彻气的浑身直哆嗦,没想到自己猜的还是太少了,“总共抄出来了二百万,你直接就贪了一半?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话说的,什么叫我贪了一半啊?真正被我贪的只有那四十多万钱,剩下的是我凭本事赚的钱,那是我应得的,凭啥说我是贪的?”听到刘彻这么说,刘破奴瞬间不干了。 自己要是啥事儿也没干还拿这么多,你这么说也就算了,可我真的干事儿了啊。 “啥本事?保他们不死?这也叫本事?”刘彻气的直咧嘴,若不是场合不对,恨不能直接抄起家伙狠狠的揍这货,太特么不要脸了。 “我问他们要钱的时候给出的承诺就是保他们一个都不死,现在他们不是一个都没死吗?我愿意帮这个忙,他们愿意出这个价钱,这怎么就不是我应得的报酬了?”刘破奴老脸一横,大有一副不服来辩的架势。 讲正儿八经的道理刘破奴可能会认怂,但是让他讲歪理,那可就真的找对人了。 在这方面,刘破奴从来都没有服过谁,也从来都没有像谁低过头。 “你交税了吗?”刘彻心中一阵无语,直接祭出了大杀器,就看你小子还得瑟不得瑟了。 “交税?糟老头子你没事儿吧?”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向刘彻。 咋看咋不像有事儿的样子啊。 合着是说不过我就开始耍赖了不是? “你想要多少就直接说吧,别给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这钱要是能见光,我还用得着在这受你的威胁?” “哈哈哈!”看着刘破奴低头的画面,刘彻心中忽然一阵痛快,终于赢了这小子一次了。 虽然只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斗嘴场面,但就是架不住心中高兴啊。 “我说过,我不稀罕你这点钱,既然见不得光,那你这些钱又该怎么去花?”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领域的知识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啥好处……”刘破奴一副大老模样的看着刘彻,忽然道:“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斗嘴玩的?” 第九十三章:你这是准备造反还是咋滴? 专门跑来跟刘破奴斗嘴玩? 刘彻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有空闲。 来这里是因为接到了汇报,震惊之余,又觉得刘破奴这小子的发展速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需要亲自来了解一下,考虑一下要不要改变一下自己的计划,也是想出来转转散散心。 “你新提出来的记账方式我已经交给皇帝了,现在皇帝正在让人学习钻研,过段时间可能会派人过来请教,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但若是教会了那些人,他们难免会看出来你在这里的账目上动了手脚。”刘彻满脸关心的提醒道。 父子之间哪能一直斗嘴呢? 斗嘴的同时也可以适当的出现一些关心,增进一下父子感情嘛…… “不是我跟你吹,我做的账除非是现场被他们逮到,只要让我把那些钱给运走以后,谁也别想在这里找到任何证据!”刘破奴一脸得意的拍着胸腹道。 就凭那些人? 呵呵! 真不是刘破奴看不起人,就算把自己做假账的方式告诉他们,他们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因为账本它本身就是真的,本身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真正有问题的地方在于源头! 面对着大量的铜钱,除了寻常百姓以外,谁有精力去挨个查数? 都是按斤称的,多少斤对应着多少钱,货币新旧程度不一对应的重量也不一样。 他们只需要先将新旧不同的货币挑出来放在一起直接称重就行了。 这样做虽然也会有一定的误差,但这个误差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的,一万钱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五十钱。 刘破奴直接在称上做的手脚,然后记录的时候又是让王冰去用阿拉伯数字记录的。 那帮大老粗们看都看不懂,加上霍光亲自交代过,廷尉府的那些官吏们也不敢多嘴,所以这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当然,他们也绝对不敢想象。 刘破奴竟然敢在这上面做这么大的手脚,本以为每次过称也就坑个一斤就差不多了,结果平均下来每十钱就要被他扣下来四钱或者五钱。 而刘破奴同样也没有吃独食儿,每次过完称之后,刘破奴总会让人拿出一笔钱来给这些人分了。 见大家都拿了,自己不拿反倒会成为另类,于是不得不同流合污了起来。 真若是遇见那些一个筋的也不要紧,直接让人悄悄的将钱塞在他的行礼中便是了,等他发现的时候看见有那么多钱,自然也就犹豫了。 刘破奴办事儿就是这种风格,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参与进来了,那就雨露均沾。 至于会不会带来恶性的后果,这个并不重要。 但是刘破奴很清楚,整个大汉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像自己这般出手阔绰的人了。 那六千羽林军,离开的时候哪一个身上有低于五十钱的? 单单只是在那些羽林军身上,刘破奴就扔掉了三十万钱,更不要说那些廷尉府的官吏了,那帮人起步就是千钱,不想要钱的就随意去挑选宝贝,自己带走处理就行了。 所以说,我买通了所有人,钱还被转移走了,这账目谁能查出来? “你有这个自信就好!”刘彻缓缓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小子是没打算详细的说这件事情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他心中有数就行了。 等过两年直接让他监国,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还得是他自己想办法去。 到时候朕就到处游玩去,那小日子…… 啧啧…… 想想刘彻就觉得兴奋。 “你这里现在也不缺人了,还要那么多钱干啥?陛下虽然信任你,但最近国库也有些紧张……”刘彻继续将话题扯到了矿上。 按照原本的计划,矿区的人是需要招募,是需要发工钱的。 但是突然来了一万多的囚徒,这可是免费的劳动力,矿上只需要管他们吃喝住就行了。 不仅不用发放工钱,而且还不论男女老幼,统统可以将他们当生产队的驴来使,还可以按照最低的标准来给他们分配粮食。 所以,抄家抄出来的粮食就已经足够用了。 矿上现在还放着那么多钱又是干啥?看着高兴的吗? “这话说的,虽然不用出工钱,但是矿上也没有地方安排给他们居住不是?所以矿上得在周边给他们租住房子吧?” “矿上忽然来了那么多人,原先的房子根本就不够用,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人家建好了那么多房子,现在又这么紧缺,多少加点价总归是要的吧?” “再说就算是囚徒,也不能老是以以前的方式去对待不是?加上他们又是不允许被赦免的囚徒,对于人生肯定也就没什么希望了,这样一来,工作的效率又怎么能高呢?” “所以我就琢磨着,给他们按照工分来计算,以前是十斤铁矿石给一钱,现在十斤铁矿石算一分,十分算一钱,让他们能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赚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不管怎么说,矿上也总算是尽到了一些人情不是?他们也总算是对日子有了点期待不是?”刘破奴笑呵呵的说着。 到了我手里的钱还能让他给跑掉了不成? 想都不要想! 连梦都不准做! 矿上这百万余钱,早晚都得是我刘破奴的,不用发工钱又能如何? 只要我愿意,就算这鸡蛋没有缝隙,我也得给他砸条缝隙出来! “你要那么多钱干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呢?”刘彻老脸一横,他算是明白刘破奴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了。 贪了百万钱了都还不满足? 竟然还把目光放在了矿上的这百万钱身上? 你是打算要这么多钱招兵买马准备造反还是咋滴? 百万钱都还不够你折腾的吗? “那些钱又不能乱用,我这不得想办法赚点钱吗?再说了,我这可是正经的生意,是要交税的,到时候我赚的多了,朝廷不就也赚的多了吗?我这可是在为国聚财啊,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吗?”刘破奴一脸正义的说着。 “你……”刘彻气呼呼的指着刘破奴。 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遇见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他能有啥办法? 办法? 对了,还真就有个办法。 提前让他当上太子,让他监国,这样的话,他随便捞钱,想怎么捞就怎么捞,到时候那钱不都是国库的钱吗? 对,就这么干! 得瑟,朕就让你在得瑟两天,将来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第九十四章:他好像知道了? 打定主意之后,刘彻再去看向刘破奴的时候瞬间觉得顺眼了不少。 折腾,你就使劲儿的折腾吧。 恐怕你也剩不了多少时间来折腾了。 刘彻已经开始幻想着当曲辕犁在蓝田实验成功,产量剧增之后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了。 用刘破奴的话来说,这必然将会形成一道连锁反应。 曲辕犁可以直接增加粮食的产量,能增加可耕地的数量,这也形同于是增加了产量。 按照目前的情况,加上水车的运用,只要不是什么天灾之年,解决一家人的温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而解决了温饱的问题之后,百姓闲的没事干自然而然的也就要将精力放在了造人上面。 古人虽然没有现代人的避孕意识,但是当手中的粮食无法满足全家需求的时候,他们在这方面也还是会注意一些的。 什么子孙越多越好,虽然这个观念没有问题。 但是在基层的百姓看来,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吃饭的嘴。 他们的生活条件还没有到去追求子孙满堂那种地步,对于他们来说,最现实的莫过于有个后代,别让自家绝了后就行。 粮食多了,人自然也就多了,人多了,可耕地的数量就会更多,到时候粮食自然也会更多了起来。 粮食和人,可以单独的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除此之外还能衍生出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说有了粮食之后自然就会去想一些别的追求,通过干活赚钱,购买一些在以往看来并非是必需品的商品。 如此一来,朝廷不也就能征收更多的税收了吗? 虽然这个道理很简单,朝廷也不是没有人想明白过,可这么多年来愣是没有人能将这件事情给干成了。 当然,连年不断的战争或许有一定的原因在内,可除此之外,压根就没有人真正的实施过。 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皇帝觉得现在的大汉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有些制度已经跟不上现在的需求了,但是有心改变,却无力去做,各方势力根深蒂固,盘根交错,就连皇帝也都觉得很难下手,你觉得若是让你来做这件事情,有多少把握?”刘彻忽然问道。 大汉有没有问题他当然知道,但还远远没有到必须要改变的地步。 现在的刘彻正被巨大的胜利所蒙蔽了双眼,同时又被满朝的文武给拉满了仇恨,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管那么多的事情。 之所以想到这些,还是刘破奴这小子时不时的叨叨两句,让刘彻在闲暇时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本来还没有彻底的确定这件事情,但是刘破奴在蓝田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所以,若是等刘破奴当了太子以后再来干这件事情,阻力必然会很大。 可若是让他现在就在蓝田干这件事情,那就没什么阻力了。 现在蓝田的地主豪强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剩下的一时半会儿之内还在人人自危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敢跟刘破奴叫板。 上层的压力自己当然能帮他抗住,所以现在正是让他干这件事情最好的时机。 倘若能够干成,到时候再让他去干,直接将这个成功的桉例摆出来,谁敢反抗? “你这糟老头子难道就不能让我歇一会儿吗?”刘破奴斜了眼刘彻,满脸的无语。 瞅瞅自己穿越以来都干了点啥? 自己想干的事情那是一件也没有干,不想干的事情反倒是干了一大堆。 糟老头子更是一脚接着一脚的把自己往坑里踢,躲都躲不开的那种。 刘破奴越想越觉得郁闷,我特么到底是为了谁穿越的? “我的梦想就是在我那块地内建点漂亮舒服的房子,然后娶一房妻子,再来几个小妾,每日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的这个愿望就注定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了,不过让你建点漂亮舒适的房子还是可以实现的,妻子和小妾,不论你想要多少,也是都能实现的……”刘彻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多了朴实无华的愿望啊,若是每一个皇子都能这样想,那当皇帝的该有多舒服啊? 刘彻很快便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给抛出了脑外,别人可以有这种想法,刘破奴是绝对不能有的。 连他这个未来的储君都想着天天去当咸鱼,那国家还能好的了吗? 刘彻老脸一横,直接摆出了百用百灵的老伎俩道:“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你在蓝田已经找不到对手了,放眼全国各个县,怕是再也找不到一个比蓝田还适合的地方了,皇帝最近也是有些心急,所以我趁机跟皇帝提了一嘴,不过这事儿还没有具体定下来,你得先给我透个底,这样我好去跟皇帝讨价还价不是?” “呵呵……”刘破奴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道。 刘彻还真是有当演员的天赋,明明都已经露馅了,还这么认真的表演着。 还我给你透个底好让你去讨价还价呢,这是让我跟你讨价还价呢吧? 刘破奴虽然心中有很大的不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皇帝想让你上位,你能拒绝的了? 就算是皇子,不给皇帝面子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 人不能因为得宠而提出一些过份的要求,同样也不能因为不得宠而不提任何合理的要求。 所以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要改就要做好牺牲整个蓝田的准备,真要是把这事儿交给我来干的话,那就给我在蓝田当‘皇帝’的权力,如若不然的话,这事儿还是算了吧,就算能改变一些东西又能如何?改变的并不彻底,效果也不能长久持续下去,还明着暗着得罪了一大堆人。”刘破奴双手一摊,满脸无奈的看向刘彻,继续道: “糟老头子,你是真不是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种事儿一旦干了,哪怕只是在蓝田,也会引起长安那帮人的警觉的,别到时候一个个的在皇帝面前说你坏话,你忍不住就把我给卖了……” 刘彻愣了一下,听着刘破奴的话,他忽然想到了晁错。 只是,刘破奴这话,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呢? “老爷,长安来报……” 第九十五章:卫青死了 一道明显慌乱的身影忽然闯入,正被刘破奴的话给震惊到的刘彻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悦。 他还没有决定要跟刘破奴摊牌,虽然刘破奴已经表现的很优秀了。 虽然自己已经在开始为这件事情做出了准备,做出了实际性的动作。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保持着一丝丝的谨慎。 刘据过于保守,现在他在担心刘破奴会不会过于激进了。 刘破奴那句话虽然让刘彻第一时间想到了晁错,但是冥冥之中,刘彻却总觉得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过还没等刘彻更深入的去想这件事情,便被这道慌乱的身影给打断了思维。 “什么事!”刘彻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对方吓的浑身瑟瑟发抖,但事关重大,他又不敢耽搁,颤颤巍巍道:“老爷,平阳公主府刚刚发出的消息,大将军去世了……” “什么……”刘彻整个人愣了下,脸上不悦的表情瞬间转变为震惊,痛苦,迷茫。 顷刻之间,刘彻脑海中浮现出了卫青的身影。 年轻的时候,自己想提拔他,他却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迫害,是公孙贺一次又一次的解救了他,帮他化解了危机。 他想起了卫青第一次出征时的画面,他想起了当卫青得胜归来之时,自己终于有底气抬起头好好的去看一看那些反对自己的大臣时的画面。 一次又一次,虽然遭受了巨大的伤亡,可汉军却能一次又一次更加深入匈奴腹地。 北地的边患渐渐的就这么被解决了,霍去病的身影出现了。 刘彻开始意识到,卫青已经功高震主了,他不想对卫青下死手。 因为没有人比刘彻更清楚,他这个皇帝之所以能有今天这种底气,一大半的原因都在于卫青带回来的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有人说自己提拔霍去病是为了打压卫青,这么说倒也没有错,他就是在打压卫青。 可这种打压,何尝又不是一种保护呢? 霍去病虽然优秀,但大汉也不是没了霍去病就不能打仗了。 摆在刘彻面前的人选有那么多,刘彻为什么偏偏就选了霍去病了呢? 他就是想告诉卫青,你年纪大了,功劳也不低了,是时候该让位了,朕提拔的霍去病,那也是你们半个卫家人,朕并没有卸磨杀驴,所以你得给朕这个台阶下。 卫青是个聪明人,面对着突然的打压,并没有闹腾,也没有不满,反而安安静静的待在家中。 那段时期发生在卫青身上的委屈,就连他的妻子平阳公主都看不过去了,要去找刘彻好好说道说道,结果还是被卫青给压了下来。 刘彻对于卫家并没有什么不满,反之因为卫青,刘彻心中始终对于卫家保持着尊敬的态度。 就算对太子再怎么不满,再怎么生气,他也从未迁怒到卫青的身上。 甚至当皇后和太子心生惶恐的时候,刘彻还要找到卫青去安抚一番,让卫青将自己的话传给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用刘彻的话给卫青总结一下,就是这是一个有能力,知进退,懂事,想让人恨都恨不起来的一个人。 刘彻知道卫青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他甚至让宫中的御医定期去帮卫青看病检查。 那些珍贵稀有的药材,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卫青的府上送。 可现在,卫青他还是走了…… 恍忽间,刘彻有些慌了神。 老一代人接二连三的走了,年青一代,能打的又没几个。 好不容易出来一个霍去病,还英年早逝。 忽然之间,刘彻眼中带着一丝猩红的看向刘破奴。 卫青的死,死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他带走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灵魂,甚至是整个汉军的灵魂。 有些人会为这件事情感到伤感,但是能够明白卫青活着对于大汉有多重要的,却没有几个人。 只要他活着,哪怕是瘫痪在床,哪怕奄奄一息,哪怕他就是个傻子呢,对于汉军的士气加成,对于匈奴的血脉压制都还存在。 但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军队青黄不接,国内人口锐减,百官反对的声音,太子的不争气。 一切的一切,忽然之间全部都压在了刘彻的身上。 卫青的死打了刘彻一个措手不及,他找到了来对抗卫青势力的人,可还没来得及培养,卫青就去世了,根本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去反应。 再次看向刘破奴,刘彻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坚决。 现在这种情况,即便他不想拔苗助长也不行了。 “你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吗?”刘彻脸色悲伤的问道。 “军魂没了,汉人的底气弱了……”刘破奴一改纨绔前台,脸上同样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道。 元封五年,五月? 历史上卫青好像就是在今年去世的,但具体的时间并没有记载。 看着现在糟老头子的模样,刘破奴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好像找到了汉武帝为什么会在晚年变的原来越暴躁的原因了。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甚至就连刘破奴都觉得有些扯澹。 但根据他深入的了解,发现导致汉武帝暴躁的起因,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卫青的死。 几年后的太初年间,刘彻派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征大宛,这一仗打了数年之久,损失惨重,虽然最终斩杀了大宛国王,但是跟之前的战争相比较起来,这一次的战争却更像是失败。 这一仗也直接导致了汉朝接下来必须要停下脚步休整一下,这也给了匈奴喘息的机会。 随着卫青去世的时间增加,他仅存的影响力也正在消散,匈奴甚至直言拒绝了将太子送往长安为质的要求。 休战几年,接着李广利和李陵两人继续出征匈奴,结果这一次两人全都兵败投降了匈奴。 前线接连失败,造成了内部仓廪虚空,民多流亡,天下虚耗,人复相食的局面。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战败而没有收到任何的战利品来弥补国内因为支持战争而透支的粮草人员,这就像是一场赌博一样,赢了会所嫩模,输了连下海打工的机会都没有。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卫青的死导致汉朝军事威慑能力的下降,刘彻因为战争而辉煌了一生,最终自然不想因为战争而暗澹退场。 所以不甘心的刘彻不管是派出李广利也好,李陵也罢,最终目的无外乎不是想向外界证明,汉军就算没有了卫青霍去病,也依旧不是你们能够抗衡的。 只是结果很打脸,面对着接二连三的失败,加上内部越来越高的反对声音,这才一步步的导致了刘彻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以我对皇帝的了解,接下来两年肯定会在军事上有大动作的,你最好能用一年的时间完成这里的事情,你有过打仗的经验,我打算把你送去前线……” 第九十六章:朕说你行你就行 刘破奴眉头一阵狂跳,满脸惊愕的看向刘彻。 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卫青的死,的确就是让刘彻越来越暴躁的导火索之一。 虽然最主要的责任并不在卫青身上,而是在于刘彻在位前期因为战争的不断胜利,从而被这种假象给蒙蔽了双眼。 不断的胜利刺激着汉朝不断的对匈奴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按照之前的战争规律,用一两年的时间来打一仗,然后全国上下铆足了劲儿的攒资源准备下一次的战争。 汉武帝在位期间截至目前对匈奴发动了五次大规模的战争,从十六岁登基到现在,一共三十四年的时间。 马邑之围又是在元光二年发动的,此时距离汉武帝登基已经过去了七年的时间。 二十七年,五次大规模战争,平均五年多一点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可以说汉朝的战争潜力已经被刘彻给压榨到了极致,但是打仗终究是要死人的。 如此高频率,如此大规模的战争,直接导致了汉朝人口锐减,而隐形的损失就是汉朝不仅仅只是失去了大量的战争人口,同时还失去了更多优秀的军人。 汉景帝为了降低民间的负担,下令将男丁服役的时间推迟三年,从二十岁服兵役推迟到了二十三岁。 刘彻虽然没有改变这个规定,但实际上各县已经开始征召十几岁的孩子上战场了。 汉朝的战争潜力,在这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内已经被压榨的差不多了。 继续打下去,就很有可能出现跟历史上相同的结局。 没有优秀的人才顶上来,前线的战事就不可能接连胜利。 越是没有大的胜利,刘彻就越是着急,久而久之,不管换谁在这个位置上,他都会变的越来越暴躁的。 或者单纯的说,这跟某一个人没有关系,而是当今的大势已经强硬到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的性格。 刘破奴不由得想起了李陵,再联想到现在的局面。 或许刘彻是将李陵当成了下一个霍去病,但没想到天命弄人,这才导致了后面的局势逐渐的失控。 “我就是一个小兵,又没有指挥战争的经验,这好不容易拼了老命才活着回来,你忍心把我再送上去?”刘破奴一脸正经的说道。 打仗,他也怕。 但刘彻决定了的事情,刘破奴知道自己是很难改变的。 如果他直接兴奋的拍着胸腹保证自己能搞定,那刘彻一定会很高兴。 但刘破奴并不是那种人,他总是习惯性的在事情开始之前,先把别人对自己的期待给拉低一些。 这样就算最终失败了,也不至于太过于失望,但万一要是成功了,那就是绝对的惊喜了。 “以你的聪明劲头,这事儿应该难不倒你,这不是还有一两年的准备时间吗?”刘彻脸色平静,却又认真的看着刘破奴说道。 “打仗不是跟你斗嘴,耍耍小聪明也无所谓,匈奴人也不是你,他们不会惯着我……”刘破奴面色凝重的看着刘彻,继续说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你可能不会让我出事,但是那些将士们呢?你就不怕我昏招频出,带着数万将士走上一条不归路?” 刘彻渐渐的陷入了沉默。 刘破奴的话他听懂了,他也意识到这小子可能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说这话的原因无非就是告诉自己,他若是不去,后面的计划或许还能正常进行。 可他若是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会不受控制了,因为在战场上,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许功成名就,也许枯骨一座,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这小子,终究还是把难题踢给自己了啊。 让刘破奴去前线,并非刘彻脑门一热忽然做出的决定。 虽然的确也有冲动的因素在内,但更多的还是考虑到了现实中的一些问题。 卫青忽然去世,大汉急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民心,同时也需要狠狠的震慑一下塞外的势力。 所以大汉急切的需要重新树立起一位新的战神。 除此之外,卫青刚刚去世,现在不太适合去动太子的位置,起码三两年内是不太可能的。 刘彻也不想给外界留下一副薄情寡义的形象,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哪怕刘彻是皇帝,掌握着一切的权力。 两件事情凑在一起,加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彻对于刘破奴以往的经历调查的越来越详细。 特别是在知道了他两次战争中的表现以后,当这三件事情凑到一起的时候,刘彻心中难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虽然刘破奴没有指挥大军的经验,但这在刘彻看来并不算什么,他可以任命有经验的将军作为副将来代替他指挥。 真正让刘彻看中的,还是刘破奴身上的那份机敏。 在出征卫氏朝鲜的时候,刘破奴曾经建议他所在的部放弃对战利品的搜索,尽快进行转移。 结果校尉嘲笑他胆小如鼠,没有听从,最终刘破奴转头就将他的军侯给忽悠了,懵逼中的军侯也不知道怎么就信了刘破奴的鬼话,直接在附近埋伏了起来。 最终果不其然,他所在的部还在搜索战利品的时候,敌军的援军忽然来了,瞬间打的汉军措手不及。 那一战若非刘破奴把他的顶头上司给忽悠了,后果不堪设想。 凭借着一曲人在外部的疯狂进攻,这才打退了敌人的反扑,但最终自身也是损失惨重。 除此之外,在匈奴战场刘破奴也同样有亮眼的发挥。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么三次四次呢? “把你的计划给我,剩下的我来解决!”刘彻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让刘破奴去前线。 这个决定有赌博的因素,但他愿意相信刘破奴的能力,就算刘破奴什么也不懂也无所谓,只要他别乱搞就行了。 让懂行的人去干懂行的事儿,他就跟着当个吉娃娃,为自己增添一份履历,建立一些在军中的威望就好了。 拉拢一些将领,和自己亲自带着他们去走一趟,两者所起到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目标呢?”刘破奴澹然道。 “没有目标,你自己随意选个目标……” 第九十七章:匈奴人也就那样 刘破奴有些无语,连目标都还没有呢就急着要出兵。 但这事儿他没办法去说,还是那句话,卫青的死,彻底的打乱了大汉现在的布局。 按照之前自己跟刘彻描述的,起码五年内是不会对外发动战争的,就算有人挑衅,他应该也会选择暂时忍一下,先暗中准备,等国内部署完成了在发动攻势去报仇。 但是现在,如果只有两年的时间的话,曲辕犁可能最多也就只能辐射到周边的几个郡。 而让自己做计划…… 我有个屁的计划,打仗也是前任打的,跟我有啥关系? 后世倒是想参军,可无奈视力不达标,连门都没进呢就被踢出来了。 糟老头子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了一脸懵逼带着凝重的刘破奴。 这话都已经说了出来,所以他也没得选择了,只能在治理蓝田的同时,去想一想接下来的出征计划。 刘破奴忽然觉得当年刘彻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可能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 匈奴…… 刘破奴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大侄子,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叔父去帮你狠狠的揍他!”来到县衙,刘破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里满脸苦涩,眼神呆滞的李陵,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除了你还能有谁?”李陵没好气的瞥了眼刘破奴。 “我?”刘破奴呵呵一笑,一脸无谓不要脸道:“大侄子你仔细说一说,让叔父听听在不在理,若是在理的话,说不定叔父会自己给自己两下让你解解恨呢!” 李陵:…… 见过狠的,没见过狠起来连自己都打的人,而且还这么不要脸…… “征召的士兵现在一个个的都成了木匠,走的时候征召程序,我还不能不管,你说我一个骑都尉,天天去看着他们砍树造水车,也不知道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李陵毫不客气的指桑骂槐道。 他发现跟刘破奴交流的时候就不能要脸,该骂的时候就是要骂,反正这货是个大心脏,他也不会去在意这些。 反倒那些板板正正的人,刘破奴却总是看他们不顺眼。 李陵甚至不止一次怀疑,刘破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这其实也是一项军事训练,只不过在训练的同时,又兼顾了民生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将士们对于这一次的征召应该是毫无怨言的吧?他们一个个是不是干劲十足,就算让他歇着他都不肯歇?”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笑言道。 “能让他们自家得利的事情,为什么不干?”李陵宛若观摩智障儿童似的看着刘破奴,这个问题问的他有些不明所以。 阅读网 虽然刘破奴是为了干好事,作为一个县令,他这么做没有人能挑出毛病。 可我是县尉啊,我的职责是训练将士。 这里的兵士质量本就不如边关,跟自己以前训练的那些兵士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算李陵能接受重头再来这个现实,可你把兵士征召起来不让我训练,反倒让我看着他们去砍树,去在工匠的指挥下造水车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打算让我这个县尉转行,带着将士们去造攻城云梯吗? 最让李陵无法接受的是,刘破奴竟然说这也是在训练? 我李陵从军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家好歹也是将门世家,别把我当成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好吧? “如果这也算是训练的话,那我觉得大汉早就完了!” 刘破奴懒的跟李陵去斗嘴,没啥意义,再说这也不是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刚接到的消息,大将军卫青去世了!” “嗯?”李陵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卫青的确很牛逼,但跟他没什么关系,反倒李陵的内心深处对卫青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恨意的。 刘破奴当然知道李家跟卫霍两家的恩怨,不过他也并不想去掺和这件事情。 “糟老头子跟我说,皇帝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年内发动一场战争,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所以他打算让我去前线搞点功劳什么的!”刘破奴大大咧咧的说着,旋即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大侄子,叫我一声叔父,我保证能带着你一起去,这买卖不亏吧?” “你?呵呵……”李陵不屑的露出一副迷之笑容,继续道:“求你还不如我直接去求皇帝呢!” “唉,大侄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刘破奴摆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眼角不断的挑动着。 “带着你去,这事儿我可能会办不到,但是论搞破坏,不让你去,这事儿我是绝对能办到的!” “你……”李陵气呼呼的指着刘破奴,气愤的想要跳起来狠狠的揍他一顿。 但是道理他也懂,二世祖们能不能成事儿这个暂且不去考虑,但他们坏事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更何况是刘破奴呢? 他若是说不让自己去,那皇帝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去。 一向孤傲的李陵,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再一次面临着这个两难的选择。 一番犹豫之后,李陵还是选择了低头,以极低的声音道:“叔父……” “这才是我的好侄子嘛!”瞅着李陵被忽悠,刘破奴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玩归玩闹归闹,正事儿还是不能忽略的。 一番玩闹之后,刘破奴开始认真的问道:“给我讲一讲匈奴的事情,虽然我也跟匈奴人打过仗,可我就打了一仗,接触也不算多。” “匈奴人?”提起匈奴,李陵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不屑。 三十年前,人人都恐惧匈奴。 可三十年过去了,就算李陵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匈奴人的神气已经被卫霍给打下去了。 现在的汉人已经没有人惧怕匈奴人了,三十年前的情景,现在已经完全的反转了过来。 但是卫青死了,这可能会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不是我自夸,随随便便拉出去一支部队跟匈奴正面交锋,一个汉军打两个匈奴人都不在话下,若是我训练出来的士兵,一个少说也能打三四个匈奴人,跟匈奴人打仗最难的并不是交战,他们的战斗力其实就那样,根本不值一提,难点在于怎么去找到他们……” “若照你所说,为何历次战争汉军都损失不小呢?”刘破奴反问道,他知道汉军很强,但他还是觉得李陵有些过于自信了。 “正面交锋我们不惧,但长途奔袭我们不擅长,历次战争都需要长途奔袭去寻找匈奴人的主力,大多数时候等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这个时候战斗力还能发挥出几成?即便这样,我们也还是胜多败少!”李陵说道。 刘破奴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儿似乎就有办法解决了啊。 根本就不用自己怎么去动脑子,因为有现成的作业给他抄…… 第九十八章:请叫在下民心收割机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 大将军卫青风风光光的下葬在了刘彻的茂陵旁边,并且被刘彻赐谥号烈,同时按照阴山的形状来修建卫青的墓冢以示他的功劳。 古代看一个人对皇帝重不重要,生前的一些职位和功勋都不重要。 如果他能够陪葬在皇帝陵墓,那就证明这个人对于皇帝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 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总把这些觉得是正常的,毫不在意的。 可是当你失去他的那一刻,才会真正的发现先前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刘彻虽然没有因为卫青的死而后悔,因为卫青的死跟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那是生老病死的正常历程。 但是现在,刘彻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些惧怕死亡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感觉,并没有那么的浓郁。 但是当卫青的一些老部下渐渐的向太子刘据靠拢的时候,刘彻有些慌了。 卫青虽然是臣,但卫青也同样代表着军权。 刘彻再怎么压制卫青,也始终无法撼动卫青在军中的威望。 而卫青又是一个明通事理的人,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知道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卫青的存在,很好的平衡了刘彻与某些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想承认,但刘彻还是不得不去承认,有卫青在,刘彻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军队会出现什么问题。 现在的刘彻,已经悄然无息的进入到了另一个状态之中,而一旦他无法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后果…… …… 蓝田县。 烈日当空,就连空气中都隐隐的能够看到丝丝的蒸汽,空气都忍不住的扭曲了起来。 田间地头,熙熙攘攘的百姓紧张的看着地下,一个个焦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月前,他们响应了官府的号召,开始在各自的地头修建水渠,并且将所有的水渠全部连接在一起。 就连刘破奴也都没有想到,这年头执政竟然会这么简单。 他只是告诉百姓需要修建水渠,到时候会把水直接引到他们的地头,连用什么方式都还没说呢,百姓们就一拥而上,早上天不亮就拿着工具去地头忙碌着,一直到日落还不肯回家。 水渠早就修好了,但是水却一直没有来,直到这个时候百姓们才渐渐的有些慌了。 “大人,这水不会来不了了吧?”一名老农满脸忧虑的看着空荡荡的水渠。 “该不会是让前面那帮王八蛋把水给劫走了吧?”有人忽然说道。 “他敢……”里正老脸一横,这可是县衙亲自组织的事情,就连县令都在这里站着呢,上游的那些人敢去截水吗? 但是这事儿好像谁也说不准啊,看天气,保不齐今年又是一场大旱,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闹不好连人吃水都会有些困难,至于这些庄稼,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现在有水,能多浇灌一次,最终的收成总归是要比不浇灌好很多的。 一想到这里,里正也有些坐不住了:“二娃,你腿脚麻利,赶紧顺着水渠往前跑,看看水到哪了,要是被他们给劫走了你先别声张,立刻回来通知我们。” “狗仔,你带几个人把家伙事儿准备一下,上游那群王八蛋要是敢截水,今天老子非得敲死他们几个不成!” “好……” “干嘛呢?都干嘛呢?当我这个县令不存在呢是吧?”看着彪悍的民风,刘破奴满脸无语的叫停道。 当着县令的面说要械斗,你让我这个县令的面子往哪放? 械斗在战国时期是经常发生的,那时的官府为了解决这种事情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可关乎到粮食产量的问题,这是人生存的根本问题,所以这种事情协调是没有一丁点作用的。 后来商鞅变法,秦国开始用严苛的律法来约束这种大规模的械斗。 法不责众这一概念,从这个时期开始渐渐的消失。 经过几个典型之后,剩下的人都开始老实了起来,但械斗这种事情也还是时有发生,只是频率大不如前,规模也同样大不如前。 “地这么干,你泼一碗水在地上看看会不会存住?水渠都是新挖的,就算硬化过,水在途径的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发生损耗,这第一次引水,那边送上来十桶,能到这里一碗就算是不错的了,慢慢等着就是了!”刘破奴换上一副威严的表情训斥道。 “大人,要是十桶水才能送过来一碗,那还费这劲儿干啥?还不如咱直接去河边打水呢!” “只是第一次会这样而已,等到水阴透了水渠周边,这途中的损耗自然也就小了,三五天后,我保证这水渠里的水能盖住脚脖子!”刘破奴信心满满的说着。 水渠不是啥高级玩意儿,太高级的他们也玩不起,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精力和时间。 就是简简单单的在各自的地头上挖出一条壕沟,然后人上去用脚踩也好,用工具砸也罢,能硬化的就尽量去硬化,虽然该损耗的还是要损耗,但聊胜于无。 “水!水来了……”忽然间,一名眼尖的小伙子忽然指着前方的水渠,兴奋的喊着。 刘破奴瞅了眼,根本就没发现哪里有水。 不过看着百姓们已经兴奋的跑了过去,刘破奴还是跟着过去瞅一眼。 然后这一走便是一百多步的距离,看着慢吞吞的,跟尿量差不多大小的水流正在艰难的往前流着,刘破奴不得不佩服那货的眼神,真特娘的尖。 “还是大人您见多识广啊,有了这水渠,今年只要河里不断水,咱们的收成就不会差了啊……” “大人您就是那天上的神仙啊,老农我种了一辈子地,就没像今年这么舒坦过……” 水来了,百姓瞬间对于刘破奴充满了感激之意。 不要小看了区区一座水渠,也不要小看了刘破奴许诺的能盖住脚脖子的水位。 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即便是这样,那也足够了。 他们只需要待在地头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能打满一桶水,甚至说句略显夸张的话,有了水渠之后,他们以前去打两桶水的功夫,他们都能浇灌一亩地了。 而且水就在地头,以前是恨不能一滴一滴的去浇,哪怕一丁点撒在根茎以外的地方都会觉得心疼。 但是现在,他们可以幻想着很豪横的去浇地了,可以半瓢半瓢的去浇了。 “诸位,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很激动,但是现在请把各位的激动暂时放一放,这水暂时还不能动,先让他流到下游的村子再说,咱们要是现在就动了这些水,那咱们自己不就成了刚才咱们口中的王八蛋了嘛……”刘破奴笑着打趣道。 “对,大人说的对,现在就算再旱,也要坚持几天再说!”里正立刻站出来附和道。 “趁着现在还不能浇地,咱们大家伙就先集中起来干点为以后准备的事情,虽然水渠里面的水可以一直有,但保不准哪天河道干枯了呢?所以咱们要有居安思危的意识,这水也要借着机会存一些。” “接下来这几天由里正带领,在咱们村子的水渠附近选一个地方,挖一个大坑,最好能选一个稍微低一些的地方,若是有条件的话,就在给他建个顶,等大家都浇灌完了以后,就慢慢的往这个坑里面蓄水,这样就算将来河道干枯了,这个坑里的水也能够咱们应急一次所需不是……”刘破奴很接地气的说着。 水库建不起,也没那个能力,但一个村建上一两个小水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后期无非就是建几个水车而已,就算河流干枯,照样可以把水送去地头。 虽然刘破奴也不确定啥时候才会用上这玩意儿,但是看着下面百姓兴奋的模样,刘破奴便知道自己这个建议是正确的。 存水跟存粮,对于百姓来说,其实意义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这都是能在关键时候救命的东西。 “对,听大人的,咱们要居安……什么来着?”里正满脸尴尬的挠着头,随即笑着摇摇头,记不得就记不得,有什么打不了的? “咱们就老老实实听大人的,争取尽快把这水坑给挖出来,到时候管他老天爷赏不赏饭吃呢,咱们先从他手里抢碗饭再说……” “说的好……” 人群中,王武毫不显眼的笑了笑。 百姓如此拥戴一个县令,如此无条件的信任一个县令,这种画面这些年可不多见了。 到现在为止王武也没觉得刘破奴到底都做了点啥,就是一个水渠而已。 但这也体现出了他的智慧,凭什么别的县征召徭役百姓会在私下里破口大骂,凭什么别的县想要让人挖水渠,除了强征徭役之外,根本别想让百姓主动去干活? 凭什么到了别的县根本就行不通的行为,到了蓝田县却能行的通了呢? 王武想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能看出来这些百姓对于刘破奴是真心的爱戴,甚至毫不犹豫的说一句,若是让刘破奴在这里待上两三年,到时候他就是说要造反,恐怕这些百姓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 王武怎么也不敢想象,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刘破奴已经掌握了蓝田的民心了…… 第九十九章:战略大师刘破奴 刘彻坐在车辇中,透过车窗,看着正在烈日下忙碌的百姓。 虽然辛苦,但每个人脸上却都流漏出一股幸福的笑容。 田间地头,充满了略显整齐的壕沟,里面能够听到微微的水流声,不时的会有百姓来到这里将水打入桶中去浇灌。 水流有限,达不到灌既的要求,但即便是这样,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一路走来,刘彻看到的尽是百姓满足的表情,也就在这一刻,刘彻才真正的意识到,或许他们的要求真的不高。 这也是刘破奴那小子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将蓝田民心尽收的原因吧? 刘彻不禁将刘破奴与太子刘据放在一起对比了起来,只是越对比,刘彻就越发对刘据感到不满。 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刘据总是会拿出各种各样的大道理去跟你辩论,劝你和善,劝你爱民,似乎只要你不下令轻徭薄赋,那就是不善待百姓似的。 反观刘破奴,嘴上从不会去说那些大道理。 就算有,十有八九也是胡咧咧的,让人听着更像是歪理,更像是在跟人斗嘴。 可只有把他丢在这里,刘彻才发现这货原来是个实干家,嘴上虽然不说,身体却诚实的很。 太子虽然平易近人,却又总是让人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刘破奴嘴碎,却总是能将自己仍在人群中,让更多的人愿意跟他接触。 …… 蓝田县衙。 站在一座巨大的沙盘面前,刘彻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虽然他是皇帝,虽然在他的带领下,大汉已经成为了比秦朝还要强大的帝国。 可是面前的这幅沙盘上所呈现出来的内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此之前,刘彻能够看到的,也仅仅只有作战舆图。 就是一张白布,上面用各种符号画出了山川河流,画出了城池的位置,让你大致的知道哪里有山,哪里有水,哪座城池在哪里,部队部署在哪里等等。 即便只是那样,舆图也是非常珍贵的,一些将领想要观看都需要经得皇帝的同意,没点文化的话,即便站在舆图面前也看不明白。 “这玩意儿是你想出来的?”刘彻满脸震惊的看向刘破奴,那模样不亚于人类第一次见到照片时的感觉。 “那不然呢?”刘破奴翻着白眼,没好气道。 “我真想扒开你这脑子好好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点啥,咋这么多鬼点子呢?”刘彻认真的看着刘破奴。 “别,我就是懒的去看舆图,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看着是不是一清二楚?”刘破奴得意的看着刘彻,旋即说道:“所以这人要是太懒也未必就是坏事儿,关键要看这懒的人是谁!” “这上面的地形准确吗?”刘彻懒的搭理刘破奴的嘴碎,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沙盘上面。 “八九不离十吧,我让李陵把县里面去过那边的人都叫来回忆那边的地形情况,然后才让人制作的。”刘破奴点了点头。 刘破奴当然不是闲的蛋疼才费那么大劲儿让人做的这个沙盘,而是在沙盘的作用下,刘破奴觉得自己会有更大的把握说服刘彻。 上前线? 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上前线他真的很危险啊。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要是个普通身份,刘破奴倒是不介意上前线,说不定还能凭借着自己的先知优势把自己打造成卫霍二代呢。 但没想到糟老头子竟然是刘彻,而现在他还有想法把自己立为太子。 这样一来,我在上前线那就多少显的有些不太合适了。 反正刘破奴是不信这事儿能够百分百的隐瞒下去,万一有人有点什么小心思,在出征的途中制造个混乱把自己给弄死了呢? 战场上那么乱,谁又能说的准呢? 所以,这一个月来刘破奴不仅仅只是在搞水渠,收买人心。 他同时还在为自己的小命考虑着,他甚至都想好了,刘彻真要是铁了心把自己送去前线的话,那自己就找个替身去替代自己。 到时候自己带着护卫就往敦煌一待,哎,谁来我也不走,就是玩。 当然,这只是备用方桉之一,刘破奴觉得,只要自己的计划能够实施,其实大概率是不需要自己去前线的,就算去了,也是去装个逼就回来了…… “糟老头子,你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问着。 身后的李陵整具身体都在忍不住的瑟瑟发抖着,默默的朝着刘破奴伸出了大拇指。 你才是真正的勇士,背地里叫皇帝糟老头子也就算了,当面竟然还敢这么叫? 然而更让李陵觉得难以置信的是,皇帝竟然对刘破奴这种大不敬的称呼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有些……习以为常? 难道是我走错片场了吗? “有什么问题?”刘彻仔细的看了会儿沙盘,满脸疑惑的看着刘破奴。 很逼真,很形象,所有的事物都一目了然,虽然他没去过,但他也没少听说,刘彻也不相信有人敢跟自己说谎话。 “草原啊,绿油油的一片,啥也没有,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刘破奴指着上方一大片的草原。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草原不就本该绿油油的吗?难不成你还想让皇帝在草原上建满城池?”刘彻没好气的看着刘破奴。 暗道这小子哪都好,就是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有些让自己猝不及防了都。 刘破奴愣了下,旋即意识到,这是在汉朝。 现在的汉朝虽然即将走向一个时期的拐点,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自古以来,北方游牧民族对于中原文明屡屡发出威胁,汉武帝甚至为此而背上了穷兵黩武的评价。 虽然他们的确打跑了匈奴,可后面还有五胡,还有突厥,还有蒙古等等。 打只能解决一时之患,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说一千到一万,还是因为缺乏从长远战略来部署的思维,往往敌人打到眼前,他们想到的是要还回去,而不是第一时间去想我该怎么在还回去的同时,又让他们再也来不了。 不是像现在的匈奴,想来而不敢来,而是要让他们不敢想,也不敢来。 ‘老朱啊老朱,对不住了,不是我要抢你的风头,如果你非要来找我算账的话,麻烦你先问一问其他皇帝看同不同意吧……’ 跟老朱道完歉,刘破奴一脸认真的看了下刘彻,然后拿出一根棍子指向西域,道:“如果我要带领十万大军从敦煌出发,需要携带多少物资?需要多少后勤人力来支持?” “少则百万……”刘彻想了想,说了个保守的数字。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这十万大军自身只携带半个月的口粮就能抵达西域,且在途中不会遇到匈奴人突袭,你相信吗……” 第一百章:就问你牛逼不 “你小子不是在说胡话吧?”刘彻满脸质疑的看着刘破奴。 要是能做到让十万大军只携带半个月的口粮就能抵达西域,那西域的那些国家还敢有什么小心思吗? 如果这能做到刘破奴所说的这样,大汉内部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矛盾重重了。 战争,不仅仅只是出兵多少人这么简单的。 大汉有用数千万的人口,一次出兵二十万人,也不过占据总人口的几百分之一而已。 就算这二十万人全军覆没了,对于大汉而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甚至大汉依旧可以接着派出二十万人,三十万人,甚至五十万人也不会影响太大。 但是想要支撑二十万人远征,背后至少需要二百万到三百万人来保证后勤。 大汉的病因并不在于往前线派了多少将士,也不在于发动了多少次战争。 而是在于不断的抽调数百万人来保障后勤,这不仅影响了农业生产,同时还加剧了人口减少。 《诸界第一因》 好在现在的刘彻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刘彻了,跟刘破奴这小子接触的越多,了解也就越深。 虽然总是天马行空,但却很少有无的放失的事情。 刘彻没好气的看着刘破奴,问道:“你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 刘破奴呵呵一笑,直接拿起了一把小石子,有规律的在沙盘上代表着草原的绿色上面摆放了起来。 “每相隔二百里,修建一座军堡,驻军五百,民五百至一千,四座军堡正中央,修建一座大型军堡,驻军至少两千,民两三千,往日无事,民可放牧,军亦可抽调部分放牧,自给自足不成问题,等规模形成以后,短短几年内便可将其规模翻倍。”刘破奴指着自己摆放的那些小石头说道。 “大型军堡距离周围四个军堡任何一个距离都在一百里以内,紧急时刻,四周军堡可以放弃军堡撤离到大型军堡,在草原上,一座拥有四千守军,以及至少四千平民,还有高大城墙作为依托的军堡,便是来上十万二十万匈奴人也只能无可奈何。” “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撤离,哪怕只是小型军堡,也足够抵御匈奴人的进攻,而且不要忘了,草原上可不止有这一座孤零零的军堡。” “只要提前放出岗哨,提前三四天发现敌情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三四天的时间,足够让军队和百姓做出反应了。” ‘嘶……’ 听着刘破奴的描述,刘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办法还真是惊为天人啊…… 匈奴人的优势在于机动能力,一旦把军堡建在哪里,便形同于废掉了匈奴人的机动优势。 而汉军这些年虽然也练的善于马上作战了,但是农耕文明的本质还是在于脚下,即便汉军在马上获得了胜利,但这也依旧改变不了大汉依旧是一个以步兵为主的国家。 而在草原上建立军堡,这不是把战场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方式了吗? 让骑兵来攻城? 这纯粹的就是吃饱了撑的想多了没事干。 即便只是一个五百人据守的军堡,只要能将城墙修到两丈高以上,就算对面来了十万匈奴人,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车轮战? 那就更不怕了,城门堵死,里面只需要放上几个观察哨,剩下的人当缩头乌龟,该吃吃该喝喝就行了,甚至连头都不用露,最先扛不住的一定是匈奴人。 “好!这个办法好!”刘彻不由得拍手称赞,这特娘的直接就无敌了啊。 继续道:“被军堡划定的区域就是咱们的牧区,百姓可以在内随意放牧,一旦遇到敌情,最多两天就能进入距离最近的军堡。” “匈奴人便是来了,也毛都捞不到一根,他若是强攻,即便攻下几座军堡,恐怕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那时候朝廷的主力早就赶到了。” “沿途有这么多军堡作为依托,大军出征便可少掉那些顾虑,完全可以在途中进行补给,真正的做到轻装上阵!” “他若是越过军堡来进攻,那就更好了,咱们就可以给他来上一个关门打狗了……” 刘破奴有些目瞪狗呆的看着刘彻,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不该是我说的话吗? 还有,难道你就没听出我这话里面的问题吗? 刘破奴已经计划好了第一步干啥第二步干啥,然后经过一番辩论,刘彻成功被自己说服。 结果倒好,面对问题你竟然连想都不想? 直接就这么同意了? 而且还看出了后续的一些好处? 这到底是我提出来的建议还是你提出来的? 喧宾夺主是很不礼貌的事情,难道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看着态度热情,情绪渐渐兴奋起来的刘彻,刘破奴决定给他泼上一盆冷水,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彻底认识一下这里到底是谁的主场。 “敦煌到西域,近则数百里,远则三千里,按照两百里一座小型军堡,便是摆成一条直线过去,也需要十五座军堡群,一座军堡群一大四小共五座。” “单是这一条线,按照平均每做军堡群驻军四千来算,这边要派出六万人的常驻军。” “但若是只按照一条直线来部署,效果便会大打折扣,军堡群不仅需要长度,同时也需要深度来消化,所以若是想要达到预期效果,军堡群就至少要保证长宽不低于一千里这个范围。” “想要控制这么大的区域,至少需要二十五座军堡群,但北方草原面积广阔,我们只要留下一丁点的空隙,匈奴人早晚都会发现这个漏洞,所以要做就把这事儿当成最重要的事情去做。” “虽然没有细算过,但我琢磨着想要达到要求,建一百座军堡群大概就差不多了,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准备四十万的驻军,以及不低于四十万的百姓,同时需要在边境地区常驻不低于十万的主力骑兵以便随时支援……”刘破奴轻飘飘的瞥了眼刘彻。 一口气给你扔出去了近百万的人口,其中一大半还都是壮丁,就问你惊不惊喜?有没有被刺激到? 不说有没有人愿意去,就算用行政命令去强推,朝中的那些大臣会不会反对? 原本只是反对你继续战争,想要休养生息,结果倒好,直接把百万人给推出去了。 真要是这么做了,那帮人还不翻了天? 然而…… 刘破奴还是还是小瞧了刘彻对于打击匈奴的决心和欲望。 无私也好,自私也罢,与匈奴作战的血液已经彻底的融合在了刘彻的血脉之中。 跟匈奴人打了一辈子的仗,若是不能将他们彻底打趴下,刘彻又怎么会甘心呢? “若能彻底扫除匈奴威胁,将北方草原变成大汉的牧场,百万人又如何?便是二百万人,三百万人,皇帝也绝对要做……” 第一百零一章:讨价还价懂不? “皇帝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咱们俩就别再跟皇帝添乱了。”刘破奴点破不说破的提醒着刘彻。 “哼,那帮人可能是觉得皇帝的刀钝了,砍不动人了……”刘彻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 什么添乱不添乱的,只要这事儿能干成,那后面汉军还不是想出征西域就出征了? 根本就不需要去征调徭役押送粮草,直接军队自己去就行了。 临出发前每人携带半个月的口粮,按照军堡的距离,若是正常行军的话大概三天就能路过一座军堡。 大军三天就能得到一次补给,就算沿途军堡群内无法供应数十万大军三天的口粮,那也完全可以提前派人去通知,然后让周围的军堡送一些牲畜过来,大家相互匀一下就没一点问题了。 有了军堡作为掩护和警戒,大军在出征的途中就不用担心敌军突袭了。 就算真的有敌人突袭过来,能够绕过这么多军堡,绕过这么多眼线。 他们又能过来几个人? 这些人对付军堡都是个问题,还敢来偷袭主力部队? 刘彻觉得若是真有那一天,恐怕匈奴人绝对会扭头就走的,他们要是敢不要命的来偷袭,刘彻就敢在未央宫表演倒立吃翔。 谁说刘彻没有战略眼光的? 只不过是先前因为思维的限制,他的战略眼光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而已。 现在真的分析起来了,不也照样分析的头头是道嘛? “糟老头子,我觉得最近皇帝还是先跟大臣们的关系缓和一下比较好,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等军堡建成了,到时候皇帝再派部队去攻打,大臣们若是还敢阻拦,那就把所需要耗费的资源拉出来,再跟以前的数据比一比。”刘破奴一脸坏笑的看着刘彻,脑海中不由得脑补出了一番画面。 当即道:“到时候两者数据一比,以前需要搬空各地粮库和百姓才能保证一场战争,你们总说皇帝穷兵黩武,现在朕想了个节约的办法,不需要征召徭役,也不需要搬空粮库,你们还说皇帝穷兵黩武,生气的皇帝直接把鞋子脱下来拍在大臣们的脸上,那画面,你想想,带不带感?刺不刺激?” “……”刘彻一脸无语的看着刘破奴,这都特娘的什么脑回路啊? 刚说不能,现在又说能。 合着能不能就在你一念之间?闹着玩呢? “会说话你就说,不会说话你就把嘴闭上!”刘彻不由得有些生气了,朕都动了真情,结果你给朕来这么一出? “讨价还价的套路嘛,到时候你可以先搬出这一套说法,大臣们肯定会极力反对的,到时候你再说,军堡群主堡的规模不能削减,但是四周分堡的规模可以适当的削减,但是削减兵力之后,必然会影响到巡视盯梢的范围,所以需要增加分堡的数量来弥补这个空缺。” “到时候一座军堡只派一百人驻守,不派任何百姓,发放一批牲畜让他们每天安排人去放牧自给自足就行了,但是军堡需要一百里建一座。如此一来,虽然军堡的数量是增加了一倍,但是规模却缩小了不止一倍,细算下来的话,耗费的资源和人力也会大大节约,总的来说不论是人力还是资源,或者后期的驻军,投资都变小了,但是收益却没有变。” “这个时候只要皇帝点了头,那大臣们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在反对了,在反对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刘破奴笑嘻嘻的说着自己的办法。 在草原上常驻四十万军人,放在那么大一片空地上,这个人数并不多。 但是放在现在的大汉,的确有些不太能抗住。 虽然不是打仗,但却胜似打仗,虽然后期他们可以自给自足,但是前期的建设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资,这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缩小规模之后,等于是一座军堡群有了一大八小分堡,虽然军报数量增加了,但每个军堡群的兵力却减少了一千二百人,按照一百座军堡来计算的话,这个计划就能比上一个计划少派遣十二万人。 “如果他们继续反对呢?”刘彻没好气的看着刘破奴,虽然他知道不大可能,但就是想刁难一下这个不要脸的货。 “这个时候就需要皇帝出场来解决了,靠近边境的军堡前期人数必须要满编,但是当军堡群逐渐向外拓展的时候,随着纵深的增加,这些靠近边境的军堡就可以渐渐的减少兵力了,因为这里是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前面的防线在,这里就基本上不可能受到威胁。” “到时候只需要安排百姓在军堡附近放牧就行了,若是军堡群全部建成,我估计常驻塞外的军队人数大约在十五至二十万人就足够了,这个规模对于朝廷来说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说着。 这么做不仅可以解决北方草原的威胁,同时也绝对不会亏本。 军事方面,那么大一片草原足够让朝廷拥有足够多的战马了,单单就是这一个好处就让人无法拒绝。 再说民生方面,草原上完全可以将多余的牲畜送往国内进行交易。 计算的再抠门一些,在边境设置几个大型的交易所,牲畜到了这里必然会停留一段时间,他们的粪便甚至都可以拿来卖。 运输太远不划算,那就直接在边境郡县就地消化,有了这些粪便,边境地区的粮食产量也会增加不少,这些都是隐形利益。 不过刘破奴并没有打算说出来,老底虽然很丰厚,但也不能都掏出来啊。 不然将来等自己真的成了太子那可就傻眼了,到时候一看这个主意是我提的,但是被刘彻先用了。 那个主意还是我提的,又被刘彻给抢了。 嗯,我好像没啥事儿可以干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草原上好像不少地方都是沙土,那里根本就没有建造军堡的条件,若是连土都需要从千里之外运输的话,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刘彻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道:“这些都不是事儿,给我点时间,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第一百零二章:这是要摊牌了? 刘彻略显疑惑的看着刘破奴,这么久以来,这小子给他的感觉总是一副混蛋欠揍的感觉。 可似乎不论什么事情,只要是到了他这里就好像没有解决不了的。 今日提起了军堡群的事情,让刘彻不经意间想起了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刘破奴曾经提起过的话。 他也是建议暂时停下征伐的步伐,让民间休养生息几年。 不过跟那些大臣们不同,刘破奴并没有只是让他停下来,而是在停下来的时候主动的去进行一些干预。 水车,曲辕犁,还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的堆肥。 加上现在的军堡…… 刘彻总感觉好像打一开始刘破奴就在计划着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突兀感,让刘彻根本察觉不出来两者之间存在着什么缝隙。 虽然这会影响到刘彻征伐的急迫心理,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 刘破奴描绘出来的好处足够多,也足够大,最起码他提出来的建议并没有让刘彻向往常一样大发雷霆,甚至是愿意去考虑要不要这么做。 刘彻想让刘破奴亲自去前线带着将士们打一仗,这样才能最快,也是最有效能让他迅速掌握军队的手段。 但是同样的,刘彻也同样在担心,万一刘破奴在前线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关乎储君的问题,即便是刘彻,现在也不禁有些后悔。 看着蓝田百姓对于刘破奴拥戴的场面,刘彻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决定。 仗,还是要打的! 但是时间,可以适当的推一推! 可以是五年,也可以是十年,将士们可以不愿意把命交给刘破奴,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刘破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他们着想的。 要让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经过了对比,才会更容易的分辨出好与坏。 “草原泥土松软,若是强行建造,可能要不了几年的时间,来上几场大雨,城墙就会轰然倒塌,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刘彻微微眯着眼问道。 “打好地基就可以了,只要我想造,哪怕就是在山河湖泊之中,我也能建造出一座宫殿出来!”刘破奴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腹道。 别的问题可能他还需要认真的想一下,但是建城墙这种基建活? 呵呵,也就是刘彻不知道什么叫做基建狂魔。 穿越前刘破奴也不是没在工地上干活,对于好奇的事情总是会多问两句,管他懂不懂的,就凭着这多问的两句都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口气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别你这话传到皇帝那里,哪天皇帝来了兴趣真让你在山河湖泊上面建宫殿,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刘彻没好气道。 “只要他舍得出钱,那就造呗……”刘破奴双手一摊,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 “建造军堡不是小事儿,一旦这事儿确定开始,那便开弓没有回头箭,到时候做与不做,就由不得你了,甚至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考虑清楚在回答这个问题!”刘彻一脸严谨的看着刘破奴。 他不想摊牌,但刘破奴屡屡出格的行为让他有些快要招架不住了。 到底是隐藏身份好? 还是直接公开身份会更好? 刘彻曾经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各有优劣。 他想让刘破奴先积攒一些实力和威望,可现实好像有些不太允许。 基层的事情刘彻并不担心,刘破奴这小子天生就是混这一路的,好像跟谁都能聊的来。 所以刘彻只需要将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几人交给刘破奴,他很快就能控制一些基层势力。 但真正让刘彻担心的还是来自于朝堂上的压力。 哪怕他心中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一旦公开身份,而按照刘破奴的行事作风,必定会引起一大批人的反扑的。 单靠一个霍光,是绝对扛不住的…… 加上他倒是可以强行镇压,可强扭的瓜毕竟他不甜,就算是刘彻处理这个问题,也不由觉得有些棘手。 “我知道一种材料,与砂石搅拌,待其干固之后不惧水火,坚硬如铁,便是风吹雨打数十年也只会让表面看上去显的有些破旧。”刘破奴意识到刘彻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联想到刘彻这几个月来的反常举动,虽然刘破奴并没有听到刘彻亲口说出那句话。 但其实心里面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是一个很严谨的问题。 “我听闻南方的战友提起过,在他们那里多雨,土地时有塌陷,房屋也经常因此而倒塌或者下沉,先祖们便想出了用竹子插入地下来稳固房屋,结果数十年房屋如初建一般,哪怕下方出现空隙,房屋也依旧稳稳的坐落在那里。” 《控卫在此》 “还有这事儿?”刘彻愣了下,他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些。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很多时候并非没有办法,而且缺少一双善于发现办法的眼睛!”刘破奴微微一笑,悄然无息的装了个逼道。 刘彻微微眯着眼睛瞄了眼刘破奴,若不是他说的办法让自己感到高兴,就凭他这无时无刻不在装逼的行为,刘彻觉得自己真的得把鞋子脱下来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行。 小小年纪的学啥不好,偏偏跟人学着装逼? 你在外面装也就算了,天天在你老子面前装逼有什么意思? “你寻一处地方秘密建造一段城墙试一试,到时候我把皇帝也请来,真实的东西就这么放在眼前,有些人便是不想相信他也得相信!”刘彻缓缓的开口道。 说出这话的同时,刘彻整个人也瞬间松了口气。 有些事情,拖着也是拖着,早晚都是要解决的。 虽然可以给刘破奴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但是留给太子的时间也同样更多了。 越往后推移,太子身边的人就会越多,倒不如趁着现在太子身边人心不稳,直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刘破奴有些惊讶的看着刘彻,这是要摊牌了? 卧槽! 我还没有准备好啊…… 到时候你要是不去我娘的坟前认错,我到底要不要认你? 认了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让我面子往哪放? 不认吧? 到手的王位就没了,而且还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你特娘的都等了二十年,难道就不能再等等吗? 这么快就摊牌了,以后我当着大家的面叫你糟老头子他们会不会一拥而上打死我? 刘破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搞不懂刘彻了,这玩的好好的,咋就突然不玩了呢? 像极了那种牌场上对方一明牌他就直接推牌投降的那种人,你特娘皇帝的霸气呢? 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第一百零三章:谁敢阻拦朕便杀谁 回到长安之后,刘彻直接便将太子刘据叫了过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破奴和刘据在他这里是对比过了,可是天下万民还不知道呢。 太子虽然是储君,按理说掌控的权力应该会更多,可到目前为止,太子好像除了落得一个好人的名声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相比较而言,刘据反倒更像是某些人的工具一样,这让刘彻感到很是不满。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刘据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规规矩矩的朝着刘彻施礼道。 本来挺正常的一件事情,按照皇家的礼仪,刘据做的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但是此刻刘彻却不由得想起了刘破奴那小子,他绝对会笑嘻嘻的站在这里叫上一句糟老头子。 虽然不合规矩,但却让人心中甚是开心,也愿意跟他亲近。 “你舅舅去世对朝廷影响很大,朕有些担心西域诸国会和匈奴联系在一起……”刘彻抬头看了眼刘据,缓声道。 “父皇,大汉的威望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西域诸国心中,儿臣觉得可以遣使走访西域诸国,加强与他们的联络即可,若是察觉到有人真的与西域联系在了一起,可让使者对其警告,儿臣觉得他们会认清事实的!”刘据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 刘彻忽然抬头看向刘据,宛若再看智障儿童一般。 你特娘的是储君啊好不好? 下面的人能抱着这种最好的想法,身为储君你竟然也抱着这种想法? 一时间刘彻被气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要是把国家交给了刘据,好人倒是真的好,可这国家怕是连怎么亡的都不知道吧? “威望?什么威望?大汉距离西域最近的边境也距离西域核心区域有上千里的距离,中间隔着沙漠戈壁这种无人生存的区域,军队过去一趟开销有多大你知道吗?” “一年不去,他们可能还会有所忌惮,三年不去,十年不去呢?” “靠使者?你要记住,使者的话语权永远在军队的屠刀能不能砍到他们的地方,没有军队,朝廷派出的使者就什么也不是!”刘彻气呼呼的训斥道。 “儿臣觉得父皇有些过于忧虑了,强如匈奴都被父皇赶跑了,西域列国虽小,但并非全是蠢夫,孰强孰弱,他们应当分的清……”刘据一脸不屈的看着刘彻,死命硬刚道。 对于刘彻的意图,他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无非就是想出兵,可现在国内的情况有多糟糕你想过吗? 现在的大汉,根本就支撑不起来一支数万大军进行远征作战,所以,不管刘彻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在刘据这里,是绝对要把他给按回去的。 “分的清?”刘彻瞬间被气的笑了出来,继续问道:“你是太子,你的那些弟弟是王,你自己说一说,你那些弟弟府上的下人是听你的还是听你弟弟们的?” “尊卑有序,听他们的,也要听儿臣的……”刘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砰……’ 刘彻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身前的几桉上,手掌瞬间传来一股生疼生疼的感觉。 但此时的刘彻早已被愤怒所占领了整个脑袋,哪还管的了这些? 伸手抓起一份竹简,朝着刘据便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 虽然心中方的一逼,但面对着刘彻扔来的竹简,刘据临到结结实实的挨上这一下也都没敢躲上一下,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一下。 在刘据看来,躲一下很简单,低一下头也同样很简单。 可是这却不只是躲一下和低一下头的问题,除了礼仪上的一些规矩以外,这还意味着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落入了下风。 一旦自己躲了,接下来的辩论便天生低了一等,就连底气都会有些不足。 所以,刘据结结实实的挨上了这一下,脑门上也瞬间鼓起一片大包,让人看着就觉得疼。 “你怎么不躲?”看着刘据不闪不躲,刘彻更加气愤了。 “父训儿,不能躲,也不敢躲……”刘据依旧抬头挺胸的咬牙说着,甚至眼眶都出现了微微的雾气。 “你……”刘彻气的指着刘据浑身直哆嗦。 这都什么狗屁道理? 虽然说是那么多,汉也的确以孝治国,父亲教训儿子的时候,不论对错,儿子都只能老老实实的认错,不能还嘴。 父亲要是打儿子,儿子同样不能还手,甚至打完之后还得问问父亲有没有硌到手,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再打…… 父慈子孝嘛,这么做都是常事,你要是敢反抗一下,或者骂上一句,那乐子就大了,全天下都会指责你。 在大汉甚至父母打死儿子都不能被称之为犯法,就算官府来了,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就会撒手不管。 除此之外,父母死了之后儿孙还得倾家荡产的去凑钱搞陪葬品,以此来彰显后代的孝心。 所以,历朝历代,只要是汉墓,不管墓主人是什么身份,他的陪葬品都要远超其他任何一个朝代。 《基因大时代》 从孝心方面来说,刘据没有什么问题。 刘彻甚至还知道刘据现在心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 但是刘彻以皇帝的眼光来看太子,那刘据在这件事情上做的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礼仪固然重要,可礼仪他也不是让你什么时候都要去遵守的。 刘彻甚至想到了一幅画面,匈奴数十万大军压境,就站在边关,前线来报,请求集结大军应对,刘据却笑着挥了挥手,说他们不是没有打过来吗?或许他们只是来看一看就走了呢?等他们打过来了再来汇报吧…… 礼仪? 朕穷尽一生打下的江山,你不想着怎么去把他守好,却跟我说礼仪? 去特娘的礼仪吧! “朕给你五万人,将领和兵士你自己去选,驻地任你选,需要什么直接从府库去调,无需汇报于朕,朕再给你半年的时间去训练他们,半年之后,要么他们出征西域,要么你就带着他们攻下长安,让朕把这个皇位让给你……”刘彻忽然陷入一片冷静。 刘彻也有些后悔了,早就知道了太子是什么尿性,还跟他说那么多干啥? 直接把他叫来,把任务交代给他,让他自己随便去玩难道不香吗? 反正已经决定了要换储了,还跟他说那么多干啥? 这下爽了,没事儿给自己找点不痛快,刘彻忽然觉得跟刘据斗这一会儿嘴,恐怕自己都要被气的少活一两年。 你说这同样都是斗嘴,为啥跟刘破奴那小子斗嘴就能越斗越高兴呢? “父皇……”刘彻的一番话将刘据吓得不轻,即便打定主意要硬刚,可现在他还是有些害怕了,连忙下跪,浑身颤抖着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 刘彻没有搭理刘据,反而朝着身旁的宦官吩咐道:“把朕的话告诉那帮大臣,让他们不得阻拦太子调兵调物资,谁若是敢阻拦片刻,朕便杀了谁!” 第一百零四章:一箭三雕 刘彻想要把刘破奴给抬起来,那就必然要先将刘据给打压下去。 所以将刘据安排在他并不擅长的方面也是必然的。 当然,作为储君,你可以不精通每一项,但你必须要对每一件事情都略懂一些。 若是什么事情都一问三不知,整日只知道仁义恩惠什么的,那这国家也就别要了。 至于说刘彻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废掉太子扶刘破奴上位,为什么还对太子如此关心,原因自然是希望将来刘据去封地的时候别再像现在那样被那群人给傻乎乎的忽悠了。 反观刘破奴…… 随着夏天的到来,天空中没有出现一丝丝的雨滴。 全县百姓耗时一个多月开挖的水渠内,如今却依旧水声潺潺,水源虽然没有丰富到足以让他们挥霍的地步。 可是到目前为止,蓝田县的百姓却已经完成了第二轮的浇灌,庄稼的涨势更是一片喜人。 即便外面的太阳热的让人头皮发麻,可百姓的脸上也依旧展露着幸福的笑容。 治下百姓心满意足,受到征召的壮丁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一个个的反倒是越干劲头越高。 一日复一日,水渠内的水非但没有随着天气的变热而减少,反倒是因为水车越早越多,水渠内的水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按照刘破奴的计划,今年一年内蓝田县除了要完成水渠全县贯通以外,还要确保每个村子至少有一座蓄水池,以确保在河流干枯的时候,使百姓能有水源进行紧急浇灌。 至于在各村安置水渠,这个就不在刘破奴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若是遇到干旱,虽然通过水渠送水会很方便,但途中的损耗也同样会很多。 所以在这里安装水车反倒不是最好的办法,反正水池都在本村范围内,速度慢一些也就慢一些,不至于找不到水去浇灌。 百姓人人都有了各自的事情去做,陈密也将新的游缴系统给建立了起来,这些新任游缴无一不是自认清高之人,若不然也就不会被蓝仁等人打压迫害,所以一个个的倒也矜矜业业,境内治安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将刘伯安排在主簿的位置上之后,整个县衙也开始渐渐的恢复了运转。 现在的刘伯已经很少有时间跟在刘破奴身边了,每天总会有着一大堆忙不完的事情在等着他。 反观刘破奴,整个人就跟个瘤子似的,不是睡觉就是到处乱逛悠,日子舒服的不要不要的,偶尔下乡,还总是能得到百姓热情的招待,让人好是一阵羡慕…… “大人,汉中太守马上就到县里面了!”功曹史牛劲一脸认真的汇报着。 跟多了领导,谁行谁不行他心中也都大概有数。 刘破奴不仅有背景,而且还很有能力。 别听他之前在外面吹的有多厉害,什么他干的事都是刘曲建议的,而刘曲是他爹的幕僚。 这话也就刚开始的时候他才傻乎乎的相信,跟刘破奴接触的久了才知道,真正做主的还是刘破奴,刘曲不过是充当一个管家的角色而已。 意识到了这就是自己的机会,所以牛劲这段时间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术的来干事儿,希望能让自己走进刘破奴的视线中。 这样等将来他调走的时候,自己也就可以跟着被一同调走了。 “嗯,直接带他去矿上!”刘破奴点了点头。 一个京兆尹的县令,一个益州的太守,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偏偏就这么联系在了一起。 早在三个月前刘破奴就派人去联系汉中太守了,虽然两者地域不同,但其实也没距离多远,一个是京兆尹的边界,一个是益州的边界,两者其实是相连着的。 但没有朝廷的同意,官员是很难离开自己治地的,即便两地相连,一来一回,快则七八天,慢则半个月。 主官离开治地这么久,早晚是要出乱子的。 而刘破奴告诉他的事情又让他很感兴趣,两人就这么一撮合,于是就有了这一次的会面。 之所以是汉中太守亲自前来,则是刚好到了汉中太守需要到长安述职的时间,途中虽然不路过蓝田,但也相差不远,无非就是耽误一两天的功夫而已,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长安复命就可以了,朝廷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太过于在意的。 …… “下官刘破奴见过上官!”矿上,刘破奴恭恭敬敬的朝着汉中太守陈中施了一礼。 “刘县令无须多礼,本官时间不多,还是直接说正事儿吧,免得耽搁了述职的时间!”头发花白的陈中稳稳的点了点头,直接说道。 刘破奴微微一笑,这陈中还真是人如其名,做事雷厉风行,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刘破奴在写信联系之前也曾经让刘伯派人去了解过陈中的为人,这才根据其喜好写下了那封信笺。 虽然是公事,但华夏传承数千年告诉刘破奴一个道理,公事公办是没错,可态度却不能一直这样,不然自己的路是会越走越窄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陛下令下官在此掌管工坊,接下来需要大量的木材,蓝田境内木材数量不多,便是砍光了也凑不够数,正巧益州多山多树,正好合适,所以下官便想通过大人在汉中购买木材。”刘破奴直接说道。 “汉中木材虽比蓝田要多,但也并未多到哪去,若是少量自然可以满足,若是量太大的话,本官倒是可以将此事上报州府!”陈中摇了摇头。 “益州那边就暂时不必了,路途太过遥远,这往来的费用并不低,虽然我可以接受,但最终这些高昂的成本依旧要算在百姓的头上!”刘破奴也跟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大人那边只需尽量即可,有多少下官便要多少,等这边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下官会奏请陛下前往益州新建工坊的,到时候就地取材,成本费用也能节约不少。” “嗯,刘县令所言有理……”陈中眉头微皱的点着头。 “树木的要求稍后会有人与大人详细讲述,下官能给大人的保证是,每价值九十钱的木材,下官可按照百钱结账!”刘破奴笑眯眯的说着,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刘破奴的目的,这可是白送的好处。 然而陈中的眉头却皱的更狠了,有些不悦道:“本官虽不敢称清廉,但也还没到什么钱都要赚的地步,陛下信任你,本官不敢言,但你也莫要想让本官丢了骨气!” 刘破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笑容,他早就知道了陈中的为人,可他还是要给他好处费,哪怕他知道这样会引起陈中的反感。 陈中这人忠是挺忠的,但是拗也是真的拗,脑袋瓜子一点也不灵活。 “下官如此做乃是为了压价,大人也完全可以反过来压一下价格嘛,实不相瞒,下官现在正在负责建造的乃为新式犁,此犁……”刘破奴巴拉巴拉的将曲辕犁的好处一通讲了出来,听的陈中目瞪口呆。 “若那新犁真如你所说的的那般,本官便是不要钱也会想办法帮你凑木材的。”陈中强忍着心中的兴奋,主要是刘破奴给他描绘是实在是太吓人了,对于他这种官员来说,根本就拒绝不了这种东西。 “钱还是要给的,不然将来又凭什么让百姓出钱来购买?下官给大人的好处,不论大人要与不要,下官都不会收回,但是对于大人来说,却不仅仅只有收下这一个选择……” “大人若是图利,想为子孙后代留下些钱财,那直接收下便是,大人若是图名,则可不收这十钱,等到新犁在汉中售卖的时候,每架新犁降价五钱便是了,如此一来,下官的目的达到了,大人的目的也同样达到了,最重要的是百姓收到了实惠,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b/73/73581/) 1秒记住猎文网网:。: 第一百零五章:看我忽悠就完了 陈中有些想不明白刘破奴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陈中对于刘破奴的提议还是动了心。 虽然自己放弃那十钱的利益,却只能为百姓换来五钱的利益,看似明显不对等的条件,但陈中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答应。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中百思不得其姐的看着刘破奴,满脸的问号。 “大人想要名声,下官也同样想要名声,但天下那么大,名声是不可能让一个人赚完的,而且不论是大人还是下官,都可以在每一个地方赚取名声,这并不冲突……”刘破奴若有所思的说着。 刘彻都已经把话说到那种地步了,刘破奴咋可能会没有任何的反应? 蓝田这边已经被自己搞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等新犁一出来,名声瞬间就会冲上顶端,所以在蓝田已经没有什么上限的空间留给刘破奴来发展的了。 所以刘破奴得逮住每一个机会去发展自己的名声,蜀地的确是个好地方。 早几个月就曾经告诉刘彻要跑去蜀地造反,所以哪怕后面刘彻的立储失败,只要自己在蜀地建立了足够的名声和威望,未来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虽有不符之处,但本官会尽力而为的!”陈中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去纠缠。 当看到刘破奴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种人在仕途上是会很顺利的,现在他们就是下来积累经验和资历的。 想要他们犯错? 几乎不大可能,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们所做的决定并非是他们做出的决定。 但他们偶尔的也会尝试着去干一些事情,但毫无意外的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会想办法建立自己的威望和名声,营造出自己是一位贤才的假象。 不过这些跟陈中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汉中百姓能够得到利益就行了,反正自己也就是一嘴的功夫,至于成不成,那就要看天意了。 “本官路过的时候发现蓝田田野地头前竟然都有水渠,水流虽然不大,却未见断流,不知刘县令方不方便为本官解惑?”谈妥了木材,陈中开始展现出了自己的好奇。 本来只是为了履行约定才过来的,结果没想到小小的蓝田竟然充满了惊奇。 新犁的事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有水渠? 最最重要的是,水渠内的水是从哪来的? 又是如何保证让每一条水渠内都能有水的? “大人说那个啊,其实很简单,一架水车就能解决的问题,若是一架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多造几架就可以了……”刘破奴笑着玩了个老梗。 “水车?”老梗不老梗的陈中并不在意,反正对他来说都是新的,他更在意的是水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接下来刘破奴带着陈中参观了水车。 河边! 只见数十座大型的水车一字排开,身边明明没有人去推动,水车却能自己转动,甚至还能将河流中的水带到高处落下。 哗啦啦的水声,一桶桶的水落入事先挖好的蓄水池,在通过水渠将其连在一起,然后汇聚到一条大型的水渠内,一段距离后,水渠一分数道,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 “这……这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啊……”看着现场的这一幕,陈中震惊的合不拢嘴,浑身颤抖着说道。 “不过就是一个取巧的装置罢了,大人若是想要,尽管派工匠来学习便是了。”刘破奴呵呵一笑,很是随意道。 “你……你竟然愿意教?”陈中再次震惊。 这种农业利器,能让刘破奴直接升任太守了吧? 而且听他那意思是才搞出来没几个月的新东西,就算愿意教,那也得等明年才可以。 不然今年大家都搞了,万一有人把功劳抢走了咋办? 陈中这种地方上的人自然是不敢,但在长安城中呢?背景更深厚的人也不是没有,你凭啥就这么自信? “有什么不愿意的?水车,曲辕犁,还有一个暂时不太实用的小玩意儿,我就是靠着这三件东西打动的皇帝,所以皇帝才让我来当这个县令,看看这三样东西到底有什么效果!”刘破奴一脸正经的胡咧咧道,而后继续说道: 思路客 “我现在巴不得有更多的人来学习呢,那样还能验证一下水车在不同地形环境下的可靠性,也省得我日后挨个跑去试验了。” 当然,刘破奴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学归学,可这也是免费的劳动力啊。 水车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东西,他们派来的也都是资深的木匠,跟着看几遍,再上手练几遍,基本上就能造出来了。 就算学的慢一些,半个月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到时候一批人扣他两个月再让回去,一批接着一批的,恐怕把大汉所有郡县的木匠都教会之后,刘破奴已经能把水车遍布在整个关中了吧? 原本刘破奴的计划是先推广曲辕犁再去推广水车,但是根据蓝田县阴差阳错的经验,还是让他决定将这个顺序给颠倒过来。 水车虽然单个成本高,工程量大,但是整体成本更低,水渠又不用他们操心。 只要把这玩意儿给建成,很快就能收割一大波的民心。 取得了百姓的信任之后,接下来也就会有更多的百姓愿意接受曲辕犁,并非是因为对于曲辕犁的信任,而是对刘破奴这个人的信任。 甚至可以看做是明星带货,割韭菜。 虽然刘破奴也是在割韭菜,可他可不是瞎机八割的那种,起码他是把真正好用的东西带给了百姓,不管他们怎么想,起码自己没有乱来。 “好,我现在就派人回去,紧急征调一百木匠过来学习!”陈中满脸兴奋的试探着,同时不停的瞄着刘破奴,生怕他反悔似的。 “一百木匠?”刘破奴一脸疑惑的看向陈中,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五十?”陈中心头勐然一颤,连忙减半。 “低于一千人就别来了,汉中郡那么大,一百木匠得干到啥时候?”刘破奴满脸嫌弃道,就这点人,我就是往死了压榨也压不出来多少产量啊。 我还指望着这些免费劳动力帮我把水车建满整个关中呢,能不能靠点谱? 不行,绝壁不能按照你的思路来搞。 陈中好名声,特别在意自己的名声,所以哪怕身为太守,也仅仅只是靠着自己的俸禄在过日子。 对于这种人,看我能不能把你忽悠瘸就完了…… “要我说啊,有多少木匠就派来多少人,不要怕人多,人越多,回去以后建造的速度就越快,现在派人过来,学好回去差不多也到了秋收,趁着弄忙完把百姓召集起来,争取一个冬天把水车建满整个汉中郡,到了明年的时候,汉中也就能像蓝田这样了,没有一块地是缺水的,除非河流干枯了……” “建水车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到时候大人完全可以让百姓去砍树运过来,虽然明年春种可能来不及了,但是最迟明年秋收,我就能把新犁送去汉中,后年就能用上了。” “我说句话大人别觉得我是在吹牛啊,这曲辕犁不止翻地省劲儿,经过研究表明,用曲辕犁翻地,同样的时间和人力畜力,能比老犁多耕种至少十亩以上的地。” “而且曲辕犁能够把地翻的更深,所以每亩地的产量要老犁翻出来的高至少一成,再配上水车水渠的辅左,一亩地的产量不敢多说,起码能高个两三成。” “大人你想一想,若是明年汉中收成一百万石,后年却忽然增加到了一百二三十万石,暂且不说朝廷会不会给大人您记功,就是百姓看着这多出来的粮食,也会愿意为大人歌功颂德的……” 第一百零六章:出水了!它出水了…… 成功的说服了汉中太守陈中之后,意味着刘破奴的声望将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开始在汉中郡发展,逐渐的甚至可以蔓延到整个蜀地。 一切都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在发展着,但唯独就有人或者事儿,非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当个绊脚石。 “上使,这已经很快了,要想再快的话,那就只能再加人了……”王柳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 本来是兴致冲冲的迎接刘破奴来视察工作,还想着刘破奴在看到他的工作成果之后会狠狠的褒奖他一番呢。 结果哪能想到,上来就是一张黑脸,甚至直言进度太慢,产量太低。 瞅着外面堆积如山的铁矿石,要是说产量太低王柳倒是也能咬着牙应下来,可这进度太慢又从何而来? “加人也对产量帮助不大!”刘破奴摇了摇头。 这次他倒是真的大意了,朝廷的确掌握了冶铁技术,现在他们用的也同样是朝廷最先进的冶铁技术。 当然,真正的先进技术其实也没用到多少,甚至一丁点也没用到。 前面的步骤基本上都一样,冶铁技术的改进主要是改变了减少铁内的碳含量,提高硬度的同时又保证了韧性,使其结实,耐用,不易折断。 但是对于农具来说就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了,他们又不需要去打仗,一生只在跟土地打交道,所以只是最基础的原始形态的铁就足够用了。 本以为不是什么难事儿,结果杂七杂八的事情加上没有投产才让刘破奴没能及时来这里查看,直到投产以后才有空过来。 结果可想而知…… 汉代的冶铁技术很简单,就是先通过将铁矿石内的多数杂质去除,还原成一粒一粒的海绵铁,然后通过加热,锻打来得到铁。 这种方式不仅效率低,对于人力的要求也是极其高的。 若是用这种方式的话,刘破奴想在短时间内完成他的计划,怕是将这里再扩充十倍也有点困难。 “能将这些铁熔炼成铁水吗?”刘破奴指着一堆海绵铁问道。 “温度达不到,用铜倒是可以……”王柳摇了摇头。 刘破奴眉头微皱,看着场地内的各种原材料,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啊。 冶铁的主要原料就是煤,这一点倒是让刘破奴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西汉就已经学会这一招了。 就算到了后世,炼铁他用的也是煤啊,只不过挑了一些符合标准的煤,然后取了个好名字,叫做焦炭。 现在用的是散煤,中间倒是夹杂着一些碳块,难道是这个原因? “有试过全部用石炭来冶炼吗?”刘破奴疑惑道。 “用过,石炭不易点燃,虽说烧的时间久一些,但也没听说能把铁矿石冶炼成铁水的……”王柳依旧摇头道。 “我还就不信了!”刘破奴满脸不甘的咬牙切齿道,这根本就没有道理啊。 高炉不高炉的虽然不知道,但是眼前的炉子也有三四米高,一次性冶炼的数量也不算多,用的是煤,甚至也有人试过用碳,怎么就练不出铁水呢?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好像冶铁的时候都加了石灰石? 那玩意儿到底是干啥的刘破奴也不知道,但石灰石现在他不缺。 自打糟老头子让他先建一座城墙的时候,刘破奴就让人去找石灰石了,发动了国家力量去寻找,几乎分分钟的功夫就让刘破奴在蓝田县找到了一处石灰石矿,直接便安排人先开采了一些,矿区内虽然数量不多,但也暂时够用。 对于刘破奴来说,现在好像也没啥事儿去干了。 虽然他是县令,但是民心都已经收割完了,县内一切都有刘曲在照看着,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糟老头子让他来这里恐怕也不是要看一看他的敬业程度,只要能把事儿给干好了就行了。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所以刘破奴大概率觉得,蓝田不出错,民心拿到手,剩下的随自己的意,想咋搞就咋搞。 “去把石灰石拉几车过来,再去找一批石炭块,不练出铁水我还就不走了!”刘破奴紧紧的咬着牙关,死死的瞅着身前的高炉。 接下来刘破奴彻底的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科研狂人,吃住全都在矿区,每日就守着那几座高炉。 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就让人去改,想到什么点子就立刻安排人手去实施。 虽然一次成功的经验也都没有,但好歹在经过两个月的努力后,刘破奴还是得到了一些不规则形状的海绵铁。 虽然海绵铁的形状本身就是不规则形状的,但这一次不规则的有些更彻底了,甚至有不少都已经粘连在了一起。 这也就是说,经过刘破奴两个月的不断折腾,已经成功的将炉内的温度给提高了一些,已经到了能让海绵铁开始融化的地步,但还没有真正能让他全面放弃抵抗的地步。 又是一个月过去,瞅着夏天已经过去,秋收即将开始,耐心研究了三个月的刘破奴也忍不住的有些暴躁了起来。 他的试验已经陷入了停滞状态,目前的状况也就只是能让海绵铁出现部分融化,距离铁水始终还差了一步。 而刘破奴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地方的石碳,甚至就连冶铁的时候加入石灰石到底有什么作用他都搞明白了,加不加石灰石,是能够直接影响到生铁出铁率的。 “石炭,风箱,喷煤,石灰石……”黑了一圈的刘破奴独自一人蹲在高炉旁边,越想越不明白。 甚至是说句玩笑话,刘破奴基本上连什么时候加什么东西,加多少量,原料的配比都快搞明白了,结果愣是没能搞出铁水。 虽然没出铁水意味着他前面搞的那些全都是无用功……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看着正在忙碌的众人,刘破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努力,可这种事情又不是单靠一个努力就能完成的。 水泥搞出来了,质量咋样还不知道,反正自制的混凝土干了以后得拿着锤子用力的砸上一会儿才能将其砸坏,这模样基本上是能用了。 为了缓解尴尬,刘破奴甚至还让人在几份不同的竹简上记录下了这段话,为改进冶铁方法,石灰石进炉高温烧制后丢弃在一旁,被人踩踏后成粉末,雨后清理,发现其坚硬无比,于是发现了水泥…… 经过这么一解释,刘破奴觉得整个人瞬间就这么伟大了起来。 ‘吭哧……吭哧……’ 几名壮汉正在用力的推拉着风箱,三个月来几乎没有歇息过的风箱也发出了沉闷的嘶吼声,就连壮汉们也不得不使用更大的力气才能将其推动,可送出来的风却大不如前。 “嗯?”刘破奴忽然愣了下,脑子里好像忽然闪过了什么东西? 吹风是为了将空气中的氧气送进炉内助燃,以提高炉内的温度。 这个步骤虽然做了,但风箱这玩意儿却太过于落后了,而且后世吹的都是纯氧,现在可没有纯氧给他吹,如果加大风量的话??? “来人,找木匠过来,让矿上的人都停下来,把王家村的水渠改一下!”刘破奴眼前一亮,当即下令道。 得益于刘破奴的水渠政令,所以接下来他可以节省很大的力气。 在数千囚徒三天的大干之下,王家村沿线的水渠直接被大范围的进行改动。 遇到低的地方就直接架水车,直接就在矿区内搞了一套循环水系统出来,看着自己突发奇想搞出来的成果,刘破奴瞬间觉得好像把自己给牛逼坏了。 刘破奴直接利用这套循环水系统围绕着高炉新造了八个送风口,为了保证送风的力度和持续性,考虑到水压问题,所以每一个规模都不大,但建成以后每一个又都如同电动小马达一样,飞速的旋转着。 半个月后,看着比以往都要高的火苗,刘破奴的心中终于是有些底气了。 “出水了,出水了……” 第一百零七章:朕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句出水了不知道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就连一直忙活着工坊生产的王柳,也总是每天都要来这里报个道。 当看到铁水从炉子的下方流淌出来的时候,王柳的眼眶不禁被泪水给打湿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炼出铁水意味着什么。 甚至不需要去有过多的解释,但凡稍微懂点行情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有现成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可以供他们参考。 在冶炼技术不达标的时候,冶铜也经过了同样的步骤,练出来的不成型,然后只能通过人工锻打的方式进行二次打造。 当技术得到进步,可以直接冶炼成铜水之后,这才有了铸造工艺。 一次成型,只需要稍加打磨就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铜钱这种甚至连打磨都不需要,直接就能拿来使用。 技术的提高意味着效率的提高,再往后…… 王柳甚至已经意识到了,大汉或许将会因为这项技术的诞生而全面进入铁器时代…… 铁器的好处在军队的身上已经完全的体现了出来,在农具上面,虽然民间并不知道,但是作为制造者,王柳他们可是经过详细的试验对比的,孰优孰劣,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 长安! 未央宫…… “婚事待到明年再办也不晚,陪嫁的人倒是可以先送去!”刘彻满脸阴沉的说着。 他倒不是对面前的霍光发火,而是在对太子发火。 在刘彻看来,太子刘据完全就是个脑抽的代表级宗师人物。 恐怕整个大汉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还憨,比他还笨,比他还要愚蠢的人了。 卫青虽然死了,难道大汉就没有武将可以选择了吗? 卫青留下的班底是不让你用? 还是你刘据觉得朕会从中作梗不让你把这事儿给痛快的办了? 那小子竟然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直接将李广利给调去负责训练军队去了。 暂且不说李广利的能力如何,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一想到李广利的身份,都不可能会重用他的。 那可是朕现在最喜欢的李夫人的哥哥啊,你找个朕的妃子的哥哥也就算了,可你特娘的不知道李夫人有身孕了吗? 亲眼目睹着刘据为他人做嫁衣的行为,刘彻已经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整个人除了懵逼还是懵逼…… “陛下,臣以按照少主要求送了两人过去,可听说少主每日待在矿区半步不出,两女已在县衙等了数月也未曾见过少主一面……”霍光脸上也有些郁闷道。 你说你好人妇! 好! 老夫费尽心机,寻遍半个大汉为你找了两位貌美如花的人妇,甚至逼迫她们和离。 老夫为了满足你的要求,这张老脸都不要了! 结果你小子倒是好,一头扎进矿区还就不出来了? 你忍心看着你最喜欢的人妇在县衙内独守空房三四个月吗? 就凭刘破奴那股骚气劲儿,也不像是个铁憨憨啊…… 然而提及刘破奴金屋藏娇数月却不寻欢作乐这事儿,虽然刘彻也很着急,但还是架不住心中高兴啊。 因为他知道并非刘破奴没这个能力,而是他真的没空。 “那小子随朕,只要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一头扎进去,不把这事儿干成绝对不妥协……”所以,看出了霍光的抱怨,刘彻却觉得这个短自己得护一下。 刘破奴的行为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气,甚至越看越是喜欢。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比有一个跟自己很像的儿子还快乐的事情的呢? 虽然自己是打匈奴,刘破奴是搞炼铁。 虽然看着有些不务正业,但那劲头都是一模一样的。 朕现在就给了他那么三件事儿,第一件已经完成了,甚至还超额完成了,第二件也差不多了,这就剩下最后一件了。 看着皇帝得意的样子,霍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刘破奴接下来可千万别在这样了啊。 虽然明年我闺女才十三岁,但小白菜大白菜早晚都是要吃的…… 一道人影慌慌忙忙的跑入了殿中,人已经有些站不太稳了,整个人气喘吁吁的,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若是以往,刘彻早就气愤的喊着让人将他拉出去斩了。 但是看着是刘破奴身边的人,刘彻竟然罕见的没有生气,甚至没有急着开口去问,反倒是给了对方一口喘息的机会,自己则静静的等着。 “陛下,少主……少主他……他练出铁水了……”侍卫并没有敢休息太久,喘了两口气,整个人依旧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 轰的一声,刘彻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屁股上犹如安装了发动机一般,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侍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炼出铁水了……” “走,去蓝田!”确认了消息之后,刘彻一刻也不想等了,急切的拉着霍光便朝外走。 不过在走出大殿之后,刘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依旧躺在殿中,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护卫。 “消息可真?” “真的,少主练了两炉,两炉都出铁水了!”侍卫十分确信的点着头,他亲眼看到的,王武也亲眼看到了,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他们不仅看到了铁水从炉子下面流出来,他们还将刘破奴这几个月来的坚持与失败都看在了眼中。 所以,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叫上三公九卿,这种大事情怎么能少了他们的见证呢!”刘彻忽然笑了起来,朝着身旁的侍从吩咐道。 给刘据兵马让他去训练,刘彻不会管他怎么练,他只看最终的结果。 而刘据选择了将赌注押在李广利的身上,尽管刘彻知道这是个为他人做嫁衣的选择,可刘彻依然没有制止刘据,这是他给刘据的机会,不论对错,不论是甜果还是苦果,刘据都要自己吃下去。 而他为刘破奴准备的,就是北边草原上大大小小的军堡。 本来是准备等到军堡建成以后再去干这件事情的,但是刘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铁水给搞出来了。 城墙虽然还没有建好,但却也有一丈之高了,勉强倒是也能看得出来点东西。 最让刘彻等不及的,还是铁水。 这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了足以让刘彻不顾一切,重要到了足以让刘破奴收获天下民心。 《高天之上》 这小子操蛋是挺操蛋的,但惊喜也是真的惊喜,每一次都能让人措手不及,每一次都能喜从天降。 想到今日之后,刘彻忽然觉得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不少。 想到了那些不断用尽各种手段劝谏自己的大臣们,刘彻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更多的笑容。 你们不是总说朕喜欢瞎折腾吗? 你们不是总说朕该让百姓休养生息的吗? 那好,这一次朕就听你们的话,朕不折腾了! 朕给你们找个比朕还能折腾的人去折腾,看你们气不气! 刘彻脸上略带微笑的扭头瞄了眼霍光,道:“你知道吗?朕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一百零八章:这也不是个安份的主啊 刘彻压根就没有想到,一不留神的,刘破奴那小子竟然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没有人比刘彻更清楚铁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冶炼方式将不会成为限制大汉生铁产量的主要因素,最大的因素已经转变成了开采矿石的速度。 等于是刘破奴凭借着一己之力,将大汉面临的一个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困难,变成了一个只需要增加人手就能改变的局面。 番茄免费阅读 无论军事还是农业,大汉都将因此而受益。 尽管刘彻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所有可能,可他终究还是无法真正的体会到铁水能为大汉带来到底多少的好处。 好比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各国以钢铁的产量来排序强弱一样。 刘彻越想越觉得兴奋,一旦将曲辕犁全面推广,刘破奴怕是要拿着麻袋去收割民心了,挡都挡不住的那种。 至于刘据? 人倒是一个好人,可也就仅仅停留在嘴上而已,虽然有部分百姓因为太子而受益,但是跟刘破奴这种实质性的好处相比较起来,还是有些太不够看了。 刘彻为了让事情看起来自然顺畅一些,所以便直接带上了三公九卿一起前去观摩。 同时还带上了司马迁,对于司马迁要写史记这事儿刘彻还是挺支持的,所以司马迁基本上除了走访征集史料以外,大多数时间都陪在刘彻身旁。 正是因为这份支持,晚年时期的刘彻在看过了司马迁的史记之后,才会愤怒的说出那句话。 史记不能作为国家的正史,就当是你的一家之言吧! 得亏这个时候的刘彻已经渐渐的醒悟了过来,若是按照先前的脾气,在看过史记之后是绝对会下令焚毁,然后将司马迁诛族…… 当得知皇帝要他们一同前往蓝田的时候,宗正任安的心情便难以平静了起来。 作为华夏有史以来,第一个以非皇(王)族身份的宗正,任安虽然深得皇帝信任,但身上的压力也还是挺大的。 皇帝看好白搭,让他一个非皇族出身的普通人去管理一帮皇亲国戚……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不矜矜业业,小心翼翼的过好每一天,可能卸任宗正的那一天就是他的忌日! “太史令,你可知陛下让我们去蓝田所为何事?”任安小心翼翼的问着,他与司马迁早年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同时也为司马迁的史记提供了大量的珍贵素材。 不少关于皇亲国戚的一些内情,都是由任安帮忙查证,或者干脆就是任安直接告诉他的。 “陛下不是早就把这事儿交代给你了吗?”司马迁轻轻一笑,他也不敢确定,但还是将信将疑的说道。 皇帝在宫中可以随意的带着自己,但出宫的时候非是大事儿,否则是能不带就不带。 上次司马迁跟着皇帝去了一趟长安城外的庄子,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刘破奴。 当看到两人的交流方式之后,司马迁便满脸的震惊,回来之后便将此事记载了下来,为了求证还找到了任安。 本来这事儿是需要绝对保密的,但当任安听说皇帝已经带着司马迁去见了刘破奴,并且毫不避讳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后,任安也就基本上跟司马迁坦白了。 虽然没有说的那么详细,但也还是给了司马迁一个确定的消息,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论证一个皇子的身份,这事儿可不是大家说他是他就是,这年头也没有dna这种高科技手段。 为了这事儿任安没少安排人出去调查,也没少翻阅宫中的资料记载,更是根据刘彻提供的消息,按照他们母子俩当年的路线和时间,沿途逐个的去查阅记载。 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不够。 得亏当年跟在刘彻身边的侍卫回来以后跟负责编写起居注的官员提了一嘴皇帝在广陵连宠一女近两月,还特意嘱咐未曾间断一日。 侍卫也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小男人,但是当时走的急,加上皇帝报了一个假名字和地址,这就让打算提醒皇帝的侍卫瞬间将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于是就只能回来之后跟编写起居注的官员提上一嘴,让他们自行去了解接触。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司马迁跟他说过,皇帝对刘破奴很是宠爱。 而任安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宗正,宗正这个职位其实是他的兼职,而他的本职工作是太子太傅…… 所以任安还知道,皇帝曾让太子去向刘破奴讨教。 当时他就觉得这事儿蹊跷的很,现在来看…… 我这算啥? 身为太子太傅,亲自帮着刘破奴干掉了太子吗? 苦涩归苦涩,对于任安来说他别无选择,没有皇室的身份,先前还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卫青跟皇帝大吵了一架,结果还是没能吵过皇帝,接下来他除了听从皇帝的命令以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可以让他来挑选的了。 “看来今日陛下是要公开了呀!”看着前方车辇的背影,任安满脸苦涩的摇着头。 这一路上,三公九卿们各自心怀鬼胎。 皇帝那事儿虽然做的很隐蔽,但也绝不可能瞒住所有人的视线。 让任安去调查,这事儿在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没有引起他们的警惕。 事实上当皇帝把城外的庄子给了刘破奴,又派遣了羽林军过去的时候,刘破奴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再到后来让一个没有担任过任何官职的刘破奴前来担任蓝田令,如果这还不能够解释的话,那么刘破奴刚上任不足一月便将蓝田大小官吏一锅端掉。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如果还不够,那接下来刘彻又为什么会异常的将所有抄家得来的财物全部交给了刘破奴来处置? 虽然说是矿区所用,但他们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好,就算这些都能解释,那么为什么将干的好好的李陵调回来,降职任命为蓝田县尉呢? 皇帝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好了? 说句不中听的,就皇帝对刘破奴这种态度,即便是卫霍也都赶不上。 皇帝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他们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而紧接着皇帝突然给了太子兵权,让他去练兵,这事儿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底下的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身居高位的他们,不管看没看出点东西,反正他们是看出来了,皇帝这就是在布一个大局。 如果说先前还都在暗中悄悄的搞的话,那么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皇帝已经不满足于在暗中搞事情了,他这是打算将刘破奴给抬上水面了。 只是,凭什么? 凭那产量低的吓人,代价高的吓人的新犁? 水车倒是勉强算一件大功,可就想凭借着水车就跟太子斗? 未免也太看不起太子这些年的经营了吧? 就算你看不起太子! 起码围在太子身边的人你也得忌惮一下吧? 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来就是一顿勐锤? 坦白的讲,三公九卿之内,基本上没有一个人是支持刘破奴的,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重零开始。 加上之前对刘破奴的模湖了解,这似乎也不是个安份的主…… 第一百零九章:这小子能处,他真敢骂皇帝 蓝田矿区,属于冶炼工坊的一片区域内。 经过一天的冷却,人员进入内部进行了一番详细的检查,确认无误之后,这才装入了新的海绵铁。 虽然经过改进之后的炼铁炉是可以直接丢入矿石将其冶炼成铁水的。 但那样的话效率有些太低了,所以刘破奴还是决定采用原本的冶炼方式。 先用传统的方式将矿石冶炼成海绵铁,之后再将海绵铁放入新的炉子内进行二次加工。 两道工序分开,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约浪费,提高炼铁炉的效率。 不然满满的一炉子原材料加进去,最后出来的连五分之一的铁水都不到,那多尴尬啊。 “少主,老爷来了,还带了不少人……”听闻皇帝要来,刘曲也坐不住了,连忙丢下蓝田县内的大小事务跑到矿上。 这次皇帝来可是带了不少大臣们的,估摸着是跟铁水有关系。 刘曲也有些把握不准皇帝这次到底是啥用意,这事儿他也不敢去问。 所以只能事先提醒一下刘破奴,告诉他嘴上把点门,别什么虎狼之词都一通甩出来搞的皇帝尴尬。 “来就来呗,忙着呢!”刘破奴一边指挥着人装炉,一边想着试一试别的玩意儿。 科研兴趣大发的刘破奴哪还有功夫去管刘彻? 就算刘彻走到门口他都未必有时间去迎接一下,更不要说他带来的那些人了,跟我有啥关系? “那个谁,去隔壁搞点炼钢的材料过来,再找点钢过来!”刘破奴忽然想试试看这玩意儿能不能直接把钢练出来。 虽然自己也没一点底气,但科研嘛,谁还不是稀里湖涂的就搞成了呢? 科研界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广为流传嘛,科研就是一场意外,你永远不会知道因为意外发现的玩意儿会不会比你想要的东西还重要。 刘破奴不知道怎么炼钢,但并不妨碍他去胡搞。 反正民科告诉他,往里面丢点废钢就行了,至于转炉那玩意儿。 刘破奴只能表示暂时无能为力,现在的炉子内衬全是陶瓷的,真不知道转起来会不会炸了膛。 要知道现在除了一个水排是自动的以外,其他的可都得靠着人工去完成的。 人正站在高温的炉上口往内部添加材料,忽然炉子爆了,然后整个人连个骨灰也都找不到了,那场面你敢想? …… 刘彻面色有些不太高兴。 朕兴致冲冲的从长安跑来,一路上急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结果你小子竟然连出门迎接一下都不肯? 看着正蹲在一棵树下瞅着炼铁炉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刘破奴,刘彻心中的怒意瞬间消散了不少。 丝毫不顾自己皇帝的形象,自顾自的朝着刘破奴走了过去。 身后的三公九卿们自然也不敢托大,只是距离皇帝有些距离的也跟了上去。 不少人心中已经做好了要看戏的准备了,这刘破奴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竟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然而事实却让他们惊掉了眼球。 即便皇帝走到了身前,刘破奴也依旧没有站起来,皇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自然的也在刘破奴的身边蹲了下来。 “听说你小子练出了铁水?”刘彻脸上笑嘻嘻的问道。 “嗯!” “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练出铁水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糟老头子你该不会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直接跟个傻子一样去找皇帝装逼了吧?”刘破奴呵呵一笑,故意默不作声的装了个逼,同时也挖苦了一下刘彻。 ‘嘶……’ 刘破奴的话吓的身后那些三公九卿们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都特娘的什么野路子啊? 叫皇帝糟老头子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骂皇帝是个傻子? “你小子这狗嘴里什么时候才能吐出来象牙?”刘彻一脸没好气的骂道。 刘破奴想了想,认真的回复道:“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考虑,我建议你收回这句话,不然这话我真没办法接……” “为什么?”刘彻愣了下,什么遗传学不遗传学的,朕还没死呢,咋就遗了呢? “我是狗那你是啥?” “……”刘彻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 ‘卧槽,这刘破奴还真是头铁啊,骂起来皇帝一套接着一套的,真就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扔啊?’ 三公九卿们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被这对父子给彻底的颠覆了,他们也从未见过皇家出现过这一幕,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这一幕也让司马迁感受颇深,玩归玩闹归闹,一般人谁跟你玩这些啊?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以后怎么去形容刘彻刘破奴这对父子间的感情关系了。 父子情深,父慈子孝,不拘于形式,无言不谈,吾不敢谈,形似多年好友一般…… “你练的铁水呢?拉出来让我这个糟老头子好好开开眼界!”刘彻虽然很想揍人,但偏偏这个时候又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皇威,于是强忍着问道。 “拉到隔壁让铁匠们玩儿去了,这几炉是刚加进去的,想看铁水的话就只能等到晚上了……”刘破奴一脸随意的说着,脑子里却依旧在想着炼钢的事情。 “你能炼出铁水这就是大功一件,皇帝怎么上次你都不为过,我怎么看着你闷闷不乐的呢?”刘彻倒是看出了刘破奴似乎有心事,但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事情能困扰他这么久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两三句话的功夫这小子就能跟变个人似的,哪像今天,一直都是这幅就跟谁欠了他钱似的。 “糟老头子,我真有点怀疑皇帝到底是咋看上你这么肤浅的人了?”刘破奴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笑容,一脸贱兮兮的打趣道:“能炼出铁水,那能不能练出钢水?先不说质量如何,就说将士们手中的兵器全部换成钢材打造的兵器,那到了战场上会如何?” “炼钢?哪有那么容易!”刘彻呵呵笑了笑。 不是他看不起人,百炼成钢这话不是一句玩笑话。 钢材打造的武器好处大家当然都知道,可材料有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他需要铁匠不停的敲打,反复的锤炼,来上一百次可能有些夸张了,但反复锤炼三五十次还是很正常的。 通常来说,一名经验丰富的老铁匠,十天半个月的能打造一把钢制武器就算是高效率的了。 而即便如此,在大汉能够配备钢制武器的,也就只有校尉以上的中高级将领,就这还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配备。 至于普通的士兵,则是被划分为了两个等级。 在前线打仗的,大部分配备的是铁制兵器,在国内负责执勤的,配备的则是铜制兵器。 即便现在的冶铁工艺已经得到了提升,产量和质量都得到了提升。 可汉朝也依旧很勉强的才能保证前线将士用上铁制兵器。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把两把,而是动则数十万规模的兵器,而且这里炼出来的铁,是要涌来打造新犁的。 “要不怎么说你迂腐,不知道变通呢?”刘破奴依旧毫不客气的数落道。 而今天这一幕也着实让大臣们开了眼界,好像当年窦太后都没有像刘破奴这样去骂皇帝吧? 问题是皇帝他咋就不生气呢? 难道皇帝他病了吗? 怎么刘破奴越骂他反倒越高兴了呢? 看着刘彻脸上的笑意,刘破奴也是彻底的无语了。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自己这厚脸皮的原因总算是找到了。 “铁水都练出来了,怎么就不能试试看能不能练出钢水呢?万一要是成了呢?”刘破奴满脸鄙视的看了眼刘彻,然后指着高炉上方连接的管子继续说道:“看见那些管子了吗?原本是用来给炉内吹气的,用的是风箱,风力小不说,还需要人不停的去轮换,换下来的人累的直接躺在地上叫都叫不起来,浑身上下全是臭汗。” “我看的于心不忍,于是就想找个办法来代替他们,这一来二去的,不就搞了个水排出来嘛,现在不用人去拉风箱了,吹出来的风力还比以前大了,也不用人去轮换了,它能一刻也不停的一直往炉内送气,以前需要两天才能炼出一炉,现在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似乎觉得不太过瘾,刘破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意,接着说道:“遇到事情先别想着不可能,你连办都没办呢,又怎么知道他就不行呢?” 刘彻一脸无奈的点着头。 身后可还站着三公九卿呢,你小子不要脸,难道朕也不要脸了吗? 虽然你小子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才特娘的是皇帝啊。 你小子心里面难道真就没点逼数吗? 真就一点面子也不给朕留? “我知道,这事儿你跟我说过,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你太懒了嘛……”刘彻忽然想起刘破奴之前说过的一番话,喜欢偷懒的人,他会想尽办法在偷懒的同时完成自己的任务,现在刘彻觉得拿这句话来反击刘破奴很合适,很完美。 “懒不懒的回头再说……”刘破奴懒的在这方面跟刘彻去狡辩,小脑袋瓜子一转,嘴角微微上扬,贱兮兮道: “糟老头子,搞研究是很费钱的,留下来的钱差不多都快见底了,现在铁水也出来了,你跟皇帝关系好,趁着皇帝现在高兴,你再去忽悠一下皇帝给我弄点钱呗,我跟你说啊,我已经跟益州那边牵上线了,到时候咱们过去登高一呼,百姓一夜之间都能把官府给围了……” 汉中那边传来了消息,郡内百姓干劲儿很大,木材产量惊人,等到农忙完成之后就会着手安排一批先送过来。 刘破奴虽然不怎么缺钱,但钱这玩意儿还是越多越好。 跟汉中那边交易,只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最能让自己收获人心,刘破奴可不想等到人家把木材送过来了自己嘿嘿一笑,然后告诉他们赊账…… 所以,趁这机会多要点钱当备用很合理吧? 这不比让刘彻糟蹋了好太多了? 第一百一十章:有皇子我不当,就是玩 刘破奴的这番话彻底让一帮大臣们不知道该怎么去表现自己的情绪了都。 就算你不知道皇帝的身份,一句一个糟老头子的骂着也就算了。 可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去骗皇帝的钱,还让皇帝自己去骗自己,这么做合适吗? 这脸皮也太厚了点吧? 当然,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笨蛋。 皇帝为什么带着他们来这里? 其实大多数人心中已经有数了,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起码皇帝是有这个想法的。 暂且不论日后如何? 最起码现在刘破奴展现给众人的感觉,要比刘据带给他们的感官差的太多了。 这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放下一切的人,从某个方面来讲,这是好事儿。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大臣们来讲,这么未必就是好事儿了…… “上次留下的有百万余钱,还有那么多值钱的物件,这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就给花的差不多了?”刘彻满脸质疑的问着,似乎是在告诉刘破奴,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那个谁,王冰,你上次跟我说还剩下多少钱来着?”刘破奴抬头正好瞅见了一脸懵逼的王冰,连忙招手问道。 “九……九十余万?”王冰瑟瑟发抖的说着。 “你看,这都花了九十余万钱了,现在也就剩下一二十万钱左右了,虽然矿上都是囚徒,不用付给他们工费,但吃喝总是要花钱的吧?从汉中那边买的木材,也总是要给现钱的吧?”刘破奴一脸正经的叫着苦。 “……”刘彻满脸无语的看着刘破奴。 你小子真当朕是聋子不成? 还是说你觉得朕身后的那些大臣们都是聋子? 人家王冰明明说的是还剩九十余万钱,咋到了你嘴里就成花了九十余万钱了呢?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但凡你小子敢有一丁点的犹豫,朕就敢自己劝一下自己,说你小子还是要点脸的。 可你这完全不给朕说服自己的机会啊…… “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刘彻很想扒开刘破奴的脑袋好好的瞧一瞧里面到底都装了点啥东西? 现在就是刘彻知道的,这小子手里面起码也有好几十万钱了,钱都多到庄子里都快放不下了。 你说这小子一不花,二不浪的,每天想着搞那么多钱到底是为啥? 还有,真以为朕就啥都不知道? 那王武待在你身边就是根木头不成? 就是剩下的那九十余万钱,也是王冰绞尽脑汁做了假账才剩下的。 这几个月矿区真正花出去的,甚至连十万钱都还不到,几乎一大半都进了你刘破奴的口袋了好不? “跟朝廷做生意呀!”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次可不是胡说八道。 “跟朝廷做生意?怎么个做法?”刘彻愣了下,意识到这小子可能又要整活了,瞬间就来了兴趣。 “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军堡群的计划!”刘破奴一脸澹定的说着,这事儿放在现在来说的确是有些难度的,而且感觉也有些不太现实。 但有些事情,你不去做,他就永远也成不了现实。 大汉的底子已经被刘彻给搞的有些崩坏了,这也就导致了接下来必须要经过一定时间的沉淀才能渐渐的恢复元气。 可刘破奴不想就那么干巴巴的等着,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纯粹的在浪费时间。 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刘破奴决定给自己整点活干干。 “那个计划太大了,若是让朝廷来干的话,那帮不要脸的大臣反对的声音肯定会把房顶都给掀了的,所以我认真的想了想,这事儿必须要干,但是还不能让大臣们反对,最起码要让他们不敢团结起来拼死去反对。” “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比如说成立一支建筑队,直接向朝廷承包修建军堡群的工程,到时候我报个价,皇帝若是觉得能接受,那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朝廷只需要按照期限和工期来付钱就行了,前期需要做的也就是一个选址,材料,人工什么的全部由我负责,建好直接派人去验收,验收通过以后直接驻军就行了。”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刘破奴的话再一次刷新了大臣们的三观认知,合着这父子俩背着他们已经干了不少事儿了? 还有那个军堡群又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但军堡群这三个字已经足够让他们去联想的了。 在联想一下四个月前皇帝让太子去负责训练军队,这明显的就是要让他们两个进行比较啊。 卧了个槽…… 而且,皇帝好像不止要给刘破奴一个身份? 这明摆着就是要把他往太子之位上去推啊…… 卧了个大槽…… 即便是文化人,大臣们现在也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这对父子干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刘彻可没有大臣们那么震惊,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说道:“朝廷可以征召徭役,人工这块就能省下一大笔费用,若是交给你来做,花费的钱会更多,你凭什么觉得大臣们就不会反对了呢?” “切!”刘破奴满脸不屑。 国家都让你玩成什么熊样了? 再这么搞下去就不只是太子被逼着造反了,接下来造反的人会越来越多。 忘了你的轮台诏是怎么来的了? “朝廷征召那是强摊,不管百姓愿不愿意,受到征召你都得去,如此一来,民间怨气自然愈演愈烈,长久下去不利于统治。” “但是交给我那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给他们开工钱,我不强制任何一个人加入进来,百姓可以自己权衡利弊,再不影响耕种的前提下,酌情派出家中一人前来赚钱。” “家中的粮食收成有了保证,也能有了额外的收入来补贴家用,你说这百姓是会恨我还是会感激我?” “百姓有了钱自然是要用来改善生活的,就算达不到像长安城中那些勋贵一样大手大脚的花钱,可现在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这些百姓一定会把钱花在吃上面的。” “而首选便是盐,你说这百姓买的盐多了,朝廷的收入是不是就多了?除此之外,朝廷也可以在靠近边境的草原饲养一些羊,就算朝廷不稀罕干这些事情,就当顺手人情把这事儿丢给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大臣们去干,是不是又能堵住他们的嘴?” “当然,最重要的是,盐的收入是直接纳入国库的,牲畜的收入他们是要按照规矩来纳税的,如此一来,朝廷虽然看似多花出去了那么多钱,可绕了一圈之后,这钱不是又回来了吗?” “而且这中间还又养活了那么多人,百姓改善了生活,日子越来越好,大臣们赚到了钱,心中自然美滋滋,最赚的其实还是朝廷,想干的工程干成了,想赚的钱也赚了,百姓也满意了,百官也满意了,大家乐乐呵呵的一片喜庆,多好的结果啊。” 说到这里,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奸诈的笑容。 他虽然没有回头,但也感觉到了身后是有人的。 尽管他们的动静很小…… “在我看来,民心难得,若是能用钱就买到民心,让百姓安居乐业,对日子有盼头,这种事儿谁要是还想不明白非要去折腾,那他就绝对是有问题的,这种人他不是年老昏庸,就是有什么不臣之心!” 呵…… 刘彻一脸无语的冷笑了一声,不愧是刘破奴,歪点子就是多,这还整的一套一套的。 不过这个方法好像真的可行,前提是报价别太高。 朝廷征召往往都是批量式的,具体的安排则是根据征召人数来决定。 征召的人数少了,则各里正按照村中的排序进行通知,轮到谁家谁去,若是人多那就没得挑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去。 《控卫在此》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刘彻征召的规模历来都没有小过,最少的一次也要一个村出动三分之一以上的年轻人。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影响到了耕种的任务,也就导致了粮食越来越少,百姓家中的存粮甚至不够一年所需。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去年关东大旱,当时刘彻听到有百万流民的时候,着实将刘彻给吓的不轻。 后来虽然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但是详细的调查出来之后,刘彻更恐惧了。 百万流民之中,竟然有多大四十万是没有户籍的…… 也就是说,这四十万人是不在朝廷的人口统计范围内的,再深入的了解,发现这些竟然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失去土地的百姓,为了生活不得不依附在地主豪强门下。 他们不需要缴纳赋税,也不需要接受徭役,每天只给保证活下去的饭,然后就可以帮主家干活,一直干到干不动为止。 若不是关东大旱,主家也受到了影响,这帮人是绝对不会跑出来的。 这事儿也让刘彻很为恼火,加上太子不中用,刘破奴又总能给人惊喜,所以才任由他‘胡来’,看看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你小子这话一说出来,就算是想反对怕是也没人敢反对了!”刘彻虽然也觉得刘破奴很不要脸,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支持他的,能用一句话就堵住大臣们的嘴,这种好事儿上哪找去? 这次刘彻带着那么多人来可不仅仅只是告诉他们刘破奴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反正大号刘据已经废了,虽然半年的期限还没到。 但自打他把军队交给李广利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于是继续说道:“我听说你的城墙已经建起来了一些?效果好像还不错?今日正好找了些帮手过来,这些可都是朝中的重臣,你那城墙若是能让他们都觉得还不错,那这事儿也就成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让皇帝表演倒立吃翔你信不 站在偷工减料的半成品城墙面前,即便是厚脸皮的刘破奴也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那帮大臣们却不这么觉得,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 一个个情绪激动的趴在一人高的城墙上,又是看又是摸的,似乎躺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城墙,而是一个个靓丽少女似的。 “这真是半个月就建成的?”桑弘羊摸着那被太阳晒的有些微热的城墙,眼睛死死的盯着刘破奴。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半个月能够建成的,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半个月? 半年还差不多! 真以为这建城墙跟过家家一样简单容易? 真要是那么容易的话,秦始皇修建城墙还会死那么多人?还会耗费那么长时间? “嗯,就是半个月!”刘破奴点了点头。 开建到这模样是半个月,这个的确没毛病。 如果算上准备时间的话…… 差不多用了四个月…… 不过这个不具备参考意义,开始准备的时候连水泥都还没有搞出来呢,现在方法什么的都知道了,只需要直接开采就行了。 “这不可能!”桑弘羊连连摇头道:“修建城墙的工序有很多,半个月的时间就连夯实地面都不够,更不要说炒土防蛀,底部防水……” 建城墙的第一步是要先在地面上挖个坑,大约半米深就够了。 然后通过人力将土夯实,一般而言夯实过后底部会比刚开挖的时候低上十厘米以上,否则的话建成之后城墙的根基就容易不稳。 夯实之后还要加入石灰进行防虫蛀,然后倒上一层经过炒制的土,就这么一层层的夯实。 炒土的目的是为了杀死隐藏在土壤中的虫卵和草籽,防止建成城墙之后很快就被虫给蛀空,防止满城墙的草植生长影响坚实度。 铺石灰则是为了防止地下的虫卵通过其他地方钻进来破坏根基。 而所有的夯土城墙,都是这么一层一层堆上去的。 一个人用一天的时间用砖去砌一堵墙,在没有任何小工的前提下,他自己负责所有工序,即便这样,他一天的工程量放在现在,也至少要十个人忙上二十天到一个月。 而从无到有的修建一座城,单单只是城墙,少说也要用上三五年的时间。 若是长安这种级别的,动用数十万徭役,也要忙上小十年才能完工,并且每年都需要进行修复维护。 所以刘破奴说面前的这面城墙是用了半个月修建的,不管别人信不信,桑弘羊反正是不信的。 刘破奴看着桑弘羊,真想上去给他两耳光。 你没见过的就是不可能? 这都什么狗屁歪理? 要不是这段时间忙着搞炼铁,大量的石灰被拿去那边糟蹋了,而石灰矿还没有全面开工,刘破奴觉得高低也得整个十米高的城墙好好的打一下他的脸。 对于这种杠精,刘破奴一般情况下是懒的跟他们斗嘴的。 斗来斗去的有啥用? “小骡子,找几个人过来!”刘破奴朝着小骡子招了招手。 打脸? 有什么能比当着他们的面,用最快的速度建起来一堵城墙更能打脸的?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群囚徒便在小骡子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而瞅见这些人过来,周围的羽林军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在场的可没一个小人物,万一这帮囚徒拼死一搏随便伤到一个那可就不好了。 “现在建一堵墙,掏个大半步的洞,这么宽,一人高,五六步那么长……”刘破奴连说带比划着。 建一座同等规模的完全没必要,打脸嘛,只要让他们看到了不可能就行了,所以这次刘破奴只是让他们建了一个约莫二三十厘米宽的城墙。 由于先前有了经验,所以接下来根本不用人去指挥。 一群囚徒分工有序,不用安排就能各自找到各自的岗位。 当看到他们手中拿着的工具都是铁质的时候,一群大臣们不由得惊呆了。 背靠矿区就是豪横,这工具用的,就连少府都没他们阔绰。 很快,一群人便在地上挖出了一条长约六步,宽约两步,深约三十厘米左右的坑道。 紧接着一群人合力抬着一块铁块走来,然后喊着口号砰砰砰的砸着地面。 本以为是个枯燥无聊的工序,结果还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呢众人便停了下来。 这些工序除了降低了一些要求以外,改变了一下工具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不过紧接着的工序却让不少人都一脸懵逼,看的更是满头的雾水,根本搞不懂他们到底在干啥。 三个人直接拿出了一根约莫两米长的长杆子,下方带着一个半圆形的铁质铲斗,对着画好的地方卡卡一顿乱砸,不大会儿的功夫地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能放下一只脚那么宽的深坑。 这玩意儿自然不用多说,高度高的建筑是需要打桩的,刘破奴也没那个条件去建上百米高的建筑,但是对于城墙这玩意儿吧,最多也就十米高,就算不打桩子,自身的重量又那么大,宽度又在一米靠上,就算是地震来了对这种建筑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除非是能天翻地覆那种级别的地震。 不过为了保守起见,刘破奴还是让人打了桩子。 倒不是为了装逼,主要是说出来够唬人,也显得够专业。 搞定之后,直接拿出几根约莫两米长的竹竿放了进去,紧接着便用稍微细一些的竹竿开始固定框架。 《五代河山风月》 用钢筋自然是最好的,但那显然是不现实的,至于用竹竿搞不搞笑,刘破奴一点也不觉得。 因为已经有人帮他试验过了是可行的,而且可不是一个两个的桉例,而民间夯土墙用竹子加强其整体性的桉例更是数不胜数。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工序就进入到了下一步。 支模,混凝土…… “这就完了?”看着仅仅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建起来的这面四不像的墙体,就算是早有准备的刘彻也都懵逼了。 这都特娘的什么玩意儿啊? 就把那一堆稀里哗啦的东西稀里湖涂的倒进去,然后用棍子来回捣上一会儿就成了? 前面看着倒还像那么点事儿,可这后面搞的也未免太湖弄人了吧? “基本上成了,接下来等个三五天把外面这层木板去掉就成了!”刘破奴笑着点点头。 “你这也太……”石庆指着新的混凝土墙,气的有些不知道该咋说了。 去年因为关东天灾流民乱窜的事情让石庆很受伤,加上本就被桑弘羊压制,日子过的也挺郁闷的,于是就像皇帝请辞,结果没想到皇帝竟然不允。 受到鼓舞的石庆决定要振奋起来,好好的为皇帝效力,所以近年来石庆也渐渐的掌控了一些权力,并且开始对桑弘羊发起了反击。 没了咸鱼心态的石庆,在看到刘破奴的这面城墙之后,整个人瞬间都崩坏了。 我就是脑子坏了都不会同意让你这么搞! “那边的城墙也是这么造的,信与不信等个三五日再来验证不就行了?”刘破奴没好气道。 没见过世面我不怪你们,可验证都不验证就选择质疑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刘破奴觉得不能给这帮人好脸色,虽然等自己上位的时候这帮人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位置上了。 但人的名树的影,管他将来是谁呢,起码现在我得把我的名声打出去,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也不是好欺负的。 至于说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感,那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你糟老头子既然非要把我推出去,那你就得承担把我推出去所带来的后果。 就算你是我爹,那也不能好处全让你给占了不是? “下方有桩基,可以起到稳固的作用,底下多出来的那部分是用于加固根基的,等到干了以后撤掉木模,直接将土覆盖上去就行了,材质很简单,主料只有三样,石子,沙,以及我在炼铁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水泥,将这三样混合在一起,加水搅拌,待其干透以后就会变成坚硬无比,便是拿刀去砍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而且这东西不论是用火烧,还是用水去浸泡,都无法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 刘破奴笑眯眯的看向众人,虽然是偷工减料的东西,但刘破奴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之前也让人实验过,效果有多棒简直不要提了。 心虚不过是因为把钢筋换成了竹子,就这么简单。 瞅着一帮人震惊的模样,刘破奴瞬间心花怒放了起来。 大大咧咧的指着一旁的大锤道:“你们随意找人,随意的选一个点,随意找人让他们轮流着用铁锤去砸,若是一天之内能砸出一个一步宽的通道出来,我和我父亲就在这里给你们表演倒立吃翔信不信?” 刘彻:??? 我尼玛…… 你小子能不能别玩这么大? 你自己表演也就算了,凭啥把我也给拉上? 万一真让他们给砸出来了,你说我是表演还是不表演? 朕可是皇帝啊,朕不要脸的吗…… 大臣们本来是想好好教一教刘破奴做人的原则的,结果这话一出,大家瞬间不敢动了。 这要是砸出了一条一步宽的通道来,你说皇帝到底要不要履约? 这要是皇帝都表演倒立吃翔了,他们这些臣子又怎么好意思站在那里看着? 所以,刁难刘破奴等于刁难皇帝,刁难皇帝就等于刁难他们自己。 刘破奴倒是口嗨了,看着被自己强大的气势给震到的大臣们之后心中很是舒坦。 可刘彻却跟吃了翔一样的难受,这小子实在是太特娘的会恶心人了,当初咋就没把他…… 大臣们不敢上,刘彻只好硬着头皮亲自上了,大手一挥,恶狠狠道:“砸,从中间的位置给我砸,我倒是要看看此物有多神奇……” 第一百一十二章:一墙传三代,人走墙还在 就算是偷工减料的混凝土墙,依靠人工去砸一个整体也是很困难的。 如果是小块的,可以选一个角开始,如果有电锤的话那就另说。 几个人赤膊上阵,累的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一刻钟的功夫也不过刚刚砸下去一块约莫几厘米大小的坑。 已知面前这堵墙的厚度为两步,约莫一米半左右。 若是按照这个速度,想要砸穿这堵墙就需要至少三四个时辰,而想砸出一个能够供人进出的洞口大小,少说也得一天的时间。 一天就能砸穿的墙,看上去好像也没强到哪去。 但看待一件事情不能单纯的从某一个角度去看,而是要综合一下去看。 放在战场上,守军士兵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砸墙而毫无反应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上方有一个守军在骚扰,砸墙的速度就要成倍的增加。 守军只要安排合理,即便对方不停的派人来砸墙,起码也要五天以上的功夫才能砸开这道墙。 混凝土墙并非夯土墙,也不是那种连夯土墙都比不上的民用墙,砸开一个小孔,很难会让周围的地方直接坍塌,就算是下雨也不可能。 就算对方有耐心用五天的时间来砸穿这堵墙,那么只是砸开一个够一个人钻进去大小的洞,你说他是进还是不进? 进去吧,只能一个一个的进,就算墙外面有十万大军对方也毫不畏惧,只需要派上两三个人拿着长枪守在这里就能卡死了。 到时候来一个直接狠狠的捅上去,到了后面敌人想进来还得先考虑一下怎么把尸体给清理走。 最最重要的是,匈奴人他压根就不擅长攻城啊。 就算是夯土墙,匈奴人见到了也得急的直挠头。 游牧民族不善于攻坚战这是出了名的,若不然的话,西域那些城邦都是傻子吗? 殊不知西域城邦城墙的高度大多数都在一丈左右,而中原地区动则两三丈高,便是四五丈高的城墙也有的是。 不怕水,不怕火。 若是拥有了这种东西建造的城池,那么能够守多久就取决于城内的存粮有多少,兵器的储备有多少…… “善!大善!”亲手摸着刚刚砸出来的洞,上面只落下了一些被砸碎的灰尘,刘彻兴奋的连声叫好,激动的问道:“此城墙造价几何?” “若全部用钱来比较的话,其成本与夯土墙所差无几,甚至还会便宜一些。”刘破奴一脸澹定的说着。 “当真?”刘彻忽然瞪大了眼睛,若是这样的话,那朝廷还费个什么劲儿啊? 直接把这活交给刘破奴去搞他不香吗? 造价便宜,效果还好,后期基本上不需要怎么去维护,这种好事儿上哪找去? “当然是真的,不过……”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奸诈的笑容。 兴奋的刘彻忽然间愣在了那里。 刘破奴这幅不要脸的姿态他早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刘破奴出现这股声调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 “夯土墙需要用到大量的人员,混凝土墙也同样需要用到大量的人员,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需要去不同的地方干活,沙子和石子倒是好说,这东西好找,到处都是,水泥就有些局限了。” “而水泥跟铁矿一样,都是需要人力去开采的,开采之后也需要经过加工才能达到标准,我说的成本差不多,只不过是将原本用于挖土,炒土的人力用在了挖沙,挖石子,挖石灰石和烧制这上面,从材料成本来说,价格差异基本不大。” 《我的治愈系游戏》 “不过这玩意儿唯一的劣势就在于不是每一个需要他的地方周围都有石灰矿的,运气好的可能百余里外就有,若是像草原上,那就可能需要从大汉本土将烧制好的水泥给运过去了,所以造价并非固定的,取决于远近,以及运输途中的开销。”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只要材料到位,真正建造起来还是很快的,一面长一百步,宽两步,高两丈的混凝土城墙,给我二百个人,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把他建成,长宽五百步的城池,五千人最多两个月就够了。”刘破奴认真的说着。 这倒不是他故意提高难度增加造价,事实上他就是这样的。 真以为在草原上建城是那么容易的? 它的难度远超想象,按照后世的标准,甚至所有的原材料都需要从别的地方运过去。 而草原上的土地又比较原始,无法容纳大吨位的车辆通过,想要正常施工的话还需要先修建一条路,那代价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你小子诚心的不是?”刘彻气的抬手就要拍刘破奴,不过却被他机智的给躲了过去。 造个长城都那么费劲,你让朕怎么把那么多的材料运到草原上去? 真以为随便找车装满出发就行了? 按照这玩意儿的重量,怕是一百车拉的也很难建两步长的城墙。 刘彻越来越觉得这小子好像压根就没打算这么干,他就是在玩朕的…… “天地良心啊,事情咱不都得往好了去办嘛?用混凝土建城池绝对是最好的办法,一墙传三代,人走墙还在……”刘破奴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嗯???”刘彻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 “鞋子合不合脚这不是只有穿上去才能知道嘛?现在这鞋子我觉得挺好的,就是价钱太高了无法接受,这有东西,又有需求,又找到了问题,接下来参照着这个问题去解决不就完了吗?”刘破奴没好气的看着刘彻。 那满脸的怨气似乎是在说,就你这点水平还好意思当皇帝? 真不知道匈奴那帮狗日的到底是咋被你打败的! 哦,忘了,你是坐在长安躺赢的…… “运输成本高那就减少运输的数量就行了,地基上是绝对不能少的,不然哪天因为土地沉降城墙直接塌了就玩大了,上面就用砖头来凑数,外面的几层用水泥和沙子混合成的泥浆来粘贴,里面的就直接用土来填充,砖可以现场烧,害怕不牢固就用混凝土打柱子,每隔一段就打一个用来加固防止开裂,如此一来,所运输的水泥差不多可以减少七成以上。” “如果还担心不够结实的话,那就用混凝土直接建造一个空心的墙体,到时候直接在墙体内填上沙子就行了,他敢挖沙子就敢把他埋起来,瞅瞅,这节约的方法不久有了吗?”刘破奴大大咧咧的说着,一本正经的推销着自己的豆腐渣工程,而且还说的这么堂而皇之。 若是放在后世,他的这个建议只要敢提出来,绝对会被人给喷死的。 但是在汉代,绝壁没有人喷他,而且一个个的还得拍手叫好。 城墙这玩意儿,在中原地区的确很重要。 但是在草原上,即便只是一个在中原地区根本就排不上号的城池拉过去,都能在哪里成为永远不会被攻陷的高大上玩意儿。 有些人,有些事儿,那些都是天生的。 让匈奴人去想办法攻城? 这着实有些难为他们了,就算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材料,打造攻城器械的木匠从哪来? 靠电视剧里的云梯? 谁要是真敢拿这玩意儿去攻城,守军士兵怕是做梦都会被笑醒。 真正的云梯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云梯,而是云梯车。 士兵躲在后面推着前进,到位之后几根柱子卡卡的落在地上卡死,城墙上的守军便是使出吃奶劲儿都推不动半寸。 单独一个云梯车冲上去那也是送人头的,与之配套的还有箭楼车,就是一个移动的哨塔,上面有箭术好的士兵,有掩体。 这玩意儿都是现场根据进攻城池的高度来打造的,云梯车的高度要刚刚好,箭楼车的高度要比城墙高上一丈左右,这样视野最好,可以最大限度的支援友军登城。 更不要说撞车什么的了,单单只是这么一套装备搞下来,就能把匈奴人给搞的头都要爆炸。 更更重要的是,中原地区不缺树木,不缺工匠,所以这玩意儿都是一次性的,打完就销毁扔掉的。 草原上很难找到合适的树木,所以即便找到了,也绝不可能当成一次性的来使用。 而游牧民族的优势是速度,带上这些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的装备,他们还有啥优势?直接等着被汉军屠戮就行了。 所以,综合现在的实际情况,草原上的城池并不需要建的多么高大威武,哪怕只是豆腐渣工程,放在草原上依旧是他们无法攻破的存在。 军堡群的计划的确让刘彻很感兴趣,但感兴趣之余也告诉他,代价太高了。 现在的朝廷根本就承担不了这些,即便花钱如流水的刘彻也第一次觉得自己消费不起这玩意儿。 刘彻微微眯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的看向刘破奴,只见这货一副妥妥的奸商姿态,老脸一横,不要脸道:“代价还是太高了,朝廷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大致也都知道,说一个能让朝廷接受的方桉,别总想着赚钱什么的,那玩意儿对你没用……” 第一百一十三章:知道什么叫腹谤罪吗? 刘破奴眉头微皱。 靠这玩意儿赚钱? 他虽然的确这么想过,但事实上却很难。 就算刘破奴觉得自己有成为奸商的体质,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也依旧无法算出自己的大致赢利点。 因为运输的方法实在是太落后了,运输成本的不可控性实在是太高了。 就算解决了运力的问题,可水泥这玩意儿也是很娇贵的,若是遇上雨天,哪车没有盖好很快就完蛋了。 就算照顾到了方方面面,到了草原上昼夜温差大,空气中的水含量也比内地要高,一个不慎整批水泥可能都要废掉了。 所以即便刘破奴有故意报高价的打算,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一定是赚钱的。 而糟老头子这次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刘破奴大致的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加上刚才这句特别提醒的话,用意就更是明显了。 他不仅在暗示自己,同时还在暗示身后的那些大臣们。 其他人刘破奴没见过,但是廷尉王温舒他是见过的。 王温舒在这帮人当中的站位也不是太靠前,所以,这是当今朝廷的三公九卿? 一、二、十三…… 嗯,司马迁见过一次,除去他刚好十二个人。 “嗯……”刘破奴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应对的方桉。 汉朝时期好像也搞过这玩意儿? 如果没记错的话,汉宣帝时期曾经在敦煌周围建了城墙,每隔一段安置了一什兵力负责看守,因为有城墙存在,所以即便人少匈奴人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可城墙他跟军堡不一样啊,城墙后面就是家,随时可能等来支援。 军堡从扎在那里的时候就注定了要四面环敌,他跟伞兵似的,天生就是被包围的命。 所以人数少了在孤苦伶仃的草原上,他还真就可能会兼顾不过来。 想要控制成本,奸商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只能利用朝廷的影响力来干这事儿。 可是…… 刘破奴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刘彻,心中忽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就让你这糟老头子再占我一次便宜吧,纯当就是入乡随俗,尽孝了! “不赚钱,那就只能赚人心了,折腾的动静这么大若是什么也得不到,那岂不是亏大了?”刘破奴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刘破奴这反应让后方的三公九卿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觉得他有些太过于市侩了。 皇子怎么总是想着去赚钱呢? 瞅瞅你这话说的,搞的跟每天不赚点啥就是亏了似的! 甚至不少人都觉得,刘破奴有些本末倒置了。 朝廷要是按照你这思路搞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彻底的垮了。 “军堡群的数量不能变,但是规模可以适当的缩小一些,后期可以根据情况派遣适当的人数,无非就是住的宽松与拥挤而已,这点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分堡减小了,主堡就不能减小了,毕竟他要保护周围的牧场,甚至是对敌人进行作战,若满草原都是分堡,那军堡群也就失去了他的意义。” “这样的话,这事儿就不能继续让我来干了,毕竟我也没那么多家底往里面亏……”刘破奴双手一摊。 本来就没信心能赚钱,他是打算通过副业来赚钱的,现在刘彻这么一搞,他也没了承包工程的想法了。 但是工程还是要继续干下去,就算再怎么困难也要干下去。 哪怕是花费十年,二十年呢。 一旦军堡群建成,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耗费巨大,但是却能将整个草原彻底的变成大汉的牧场,只要汉朝还能打,别人就永远也别想踏入草原一步。 “外面不都说皇帝喜欢瞎折腾,喜欢干那些劳民伤财的事情,他们不都是在劝皇帝要做个人吗?”刘破奴毫不客气的损着刘彻,只要你一天不挑明,那你就得老老实实的接受着。 至于面子不面子的,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至于大臣们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 当然,是不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刘破奴觉得,刘彻应该没那么小气吧? 再说了,我骂他那还不是为了他好? 别人因为他是皇帝不敢骂,甚至某些人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会不论对错的阿谀奉承着。 身为儿子,咱得知道对错与好坏啊,骂你是为了让你清醒一下,别被某些人给骗的晕头转向的酿下大错。 不让父亲犯下大错,这应该也属于孝道之一吧? “你怎能如此非议陛下呢?”丞相石庆有些站不住了,就算皇帝在这里,就算皇帝都还没有生气呢。 可这不代表他们这些大臣们就不能生气,刘破奴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他怕是不知道大汉有一种罪叫做腹谤吧? 就凭着你小子敢当面骂皇帝这个事儿,就是把你抓起来活活打死都没人敢说话。 “这怎么能叫非议呢?”刘破奴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糟老头子跟我说过,皇帝其实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小气,其实皇帝还是很大量的,他并非不能容忍别人骂他,事实上皇帝是非常喜欢别人骂他的,骂的人越多皇帝就越高兴,当然,前提是你骂的要对,不能随便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去强加在皇帝头上去骂他,那样就不对了。” “虽然我不在朝中,但朝中那点事儿糟老头子可都跟我说过了,某些人是当面不敢说,背后却跳的欢实的很,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人,有种就让他们学学我,只要逮到证据该骂就骂,别说今天皇帝没在这,他就是在这我也敢当面骂他,不信……” “咳咳……”刘彻尴尬的咳嗽着打断了刘破奴的装逼。 朕知道你有这个胆子行了吧? 能不能给朕留点面子啊? 朕特娘的可是大汉的皇帝啊,不是那些不要脸的阶下囚。 “说正事儿,别有的没的啥话都说出来!”刘彻尴尬的叫停了两人的扯澹。 石庆见状也只能一脸郁闷的退了下去,皇帝自己都不在意刘破奴骂他,那这事儿就没人能当做把柄了。 什么非议腹谤的自然也就加不到刘破奴身上了,而日后谁想拿这个做文章,可能自己要比刘破奴的下场还要惨,除非皇帝想弄死刘破奴…… “很简单,朝廷可以先下令让各县做一个统计,在确保各户不影响农业耕种的前提下,看各县能够抽调出多少人!”刘破奴缓缓的说道。 “怎么样才算是不影响耕种?”刘彻眉头微皱,这事儿刘破奴跟他说过,但大臣们不知道,所以还是故意提了一嘴。 “新犁马上就可以在蓝田推广了,短期内想要推广到全国还有些困难,但是水车却可以,汉中太守陈中已经派出千人规模的队伍来这里学习制造水车的经验了,等到明年开春,汉中就能先用上水车。” “虽然今年的收成统计还没有出来,但是根据不少百姓的反应,今年的收成感觉会比往年多上一成还要多,这也就意味着,单单靠着一个水车,每户耕种十亩地就相当于往年耕种了十一亩地。” “而每家每户耕种的地都在百亩以上,这也意味着今年蓝田百姓要比去年平均多收成至少十亩地,约莫十五石的产量,单是增收的这一部分,就差不多够一个人省吃俭用大半年了。” “标准就是即便家中少了一个劳动力,其家庭依旧可以保证他在家时的产量,按照这个标准的话,基本就是四口之家若全部成年,则可出一人而不影响。” “除此之外,此次征调非是强征,百姓可自愿报名参加,凡是响应者,朝廷可免其本人当年税赋,另每月付其工二钱!” 随着新犁的推广,产量肯定会逐步提升的。 即便新犁推广效果不佳,也还有水车这个保底的项目可以顺利进行。 水源对于农作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先秦时期郑国派人劝说秦王修建郑国渠,其目的为消耗秦国国力,使其无力征伐。 秦亡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 结果郑国渠修建完成之后,秦国粮食产量大增,秦国由此变的比以往更加强胜了。 所以,新犁加上水车,这两件东西已经能够保证大汉粮食产量的下限了,这也让他们有底气去做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了。 朝廷征召,不仅免税赋,还给钱。 这种好事儿上哪找去? 虽然之前也给钱,但那是徭役超期之后才会给,而且给的也是仨瓜俩枣的,根本就不够弥补损失的。 “另外,朝廷应当鼓励无户籍百姓重新到官府去登记,可以让百姓自由选择是留下来还是到塞外去放牧,朝廷也可以适当的做出一些鼓励措施,让更多的人选择放牧。” “这……”石庆,桑弘羊等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刘破奴能想到的,他们当然也能想到。 可很多问题不是说你想到就能解决的,刘破奴所说的放在以往,那就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但若是将这一切基于一个确定可以增产这个基础上,那这件事情就变的有可能实现了。 什么是天才? 不是说你的想法能让所有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而是处于第一层的你,能想到位于第二层,第三层才能想到,才能看到的问题,这就是天才。 刘破奴能够想到他们所想到的问题,同时又能找到问题的根源,去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这个操作的确很让人震惊,若这真是刘破奴的想法的话,那就不奇怪皇帝为啥会这么看好他了,甚至不惜废掉太子! 《控卫在此》 刘破奴的回答让刘彻很受用。 至于朝廷又要多一笔费用这事儿刘彻自然是不在意的,反正这钱早晚都要回来,还能让朝廷再把事儿干了的前提下收获民心,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刘破奴今天的表现,刘彻很是满意。 刘彻朝着任安去了个眼神,早有准备的任安心领神会,朝着刘彻暗暗点了点头。 刘彻早就跟他通过气了,所以这会儿压根就不需要过多的交流。 任安也早就把该准备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还是全套的那种,让你想找问题都找不到的那种。 至于某些人会不会找到漏洞,这个就不在任安的考虑范围内了,反正能想的都想到了,皇帝也都看过了。 “走,把你的新犁拉出来让大家看看……” 第一百一十四章:恐怖如斯啊 铁水虽然才刚刚搞出来,但是曲辕犁的制作却始终没有停止。 在此之前,一直在按照原先的工艺进行制造,而在冶铁技术得到提升之后,接下来的产能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隔壁的木工坊,甚至都没有经过外面。 为了方便后期的一条龙生产,两座工坊是在一整座大的区域内的。 “咦?”进入木工坊区域后,看着忙碌的工匠,人群中的桑弘羊忽然皱起了眉头,满脸疑惑的看向刘破奴,问道:“这……这是失传的流水工艺?” “流水工艺?”走在前方的刘彻愣了下,略显疑惑的看着桑弘羊。 “据说这是前秦时期总结归纳的一套生产方法,传说通过此法制造出来的兵器,产量极高,质量极好,类似长枪这类组装兵器若是损坏,根本无需工匠修复,只要拿到相应的部件兵士自己都能修复,只可惜这套方法已经失传了……”桑弘羊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工匠。 “即已失传百年之久,你又是从何得知这是前秦的流水工艺呢?”刘彻有些好奇,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工艺,听桑弘羊说的那么玄乎,忍不住的就想多了解一下。 “我也说不上来,但感觉很像,现在外面之流传着一句技精而不全这么一句话……”桑弘羊满脸不解的摇着头。 若不是时间相隔太远,他还真想好好的去挖一下这件事情。 这么先进的制造工艺,为何就失传了呢? “刘破奴,这真是流水工艺?”刘彻一脸不解的看着刘破奴问道。 这下轮到刘破奴震惊了,这可是流水线工艺啊,是世界上最先进,效率最高的生产工艺。 即便进入智能化时代,无非也就是用机器人取代了人工,但本质上还是流水线工艺。 明明后世都说这是福特公司发明出来的工艺,难道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就有了? “我称他为流水线工艺!”刘破奴点了点头。 这事儿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理解,既然两千多年前的秦朝都有了,那为什么在接下来的两千年历史中就没有出现过呢? 吹出来的? 还是凭靠想象猜出来的? “你从哪搞来的这套工艺?”刘彻脸上浮现出了一脸洋溢的笑容。 失传的东西,朕的儿子找到了,并且把他恢复了。 这可不是那些只具备收藏价值的老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生产力,是能够最直接有效提高国家实力的办法。 刘破奴的优秀让刘彻再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拥有一个优秀的儿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快乐体验。 “当然是我想出来的,这事儿很难吗?”刘破奴瞥了眼刘彻,秦朝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他失传了这事儿是真的,那么现在他就是我想出来的。 至于挖坟的会怎么说,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功劳盖在谁的头上刘破奴并不在意,反正咱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只要能把这项工艺的发明者留在华夏就行了。 “那这套工艺的核心在哪里?又如何来判断呢?”桑弘羊有些忍不住的抢先问道。 传说毕竟是传说,他也没有真正的见过,但若真是那一套,应该可以通过某些因素来确定一下的。 虽然没什么卵用…… “这套工艺的好处在于效率高,质量高,上手快,一个木匠学徒没个十年八年是很难出师的,但是在这里,即便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木匠经验的人,经过半个月的学习就能掌握这里的工作,一个月后就可以熟练的工作。” “而他真正的核心只有三个字,标准化!”刘破奴一脸澹定的装逼道。 “标准化?”桑弘羊愣了下,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刘破奴。 “一个好的木匠可以根据实际的情况来调整每一个部件,使其能够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木匠的难点也就在于这里,标准化的最大好处就是降低这些难度,曲辕犁一共有十二个部件,我将他分成了十二个作坊来负责,每一个作坊只负责其中的一道工序,同时又对每一个工序制定了严格的标准。” “例如说某一道工序需要开口,这个口开多大,挖多深,开在什么位置,这些都是不能出错的,而每一道工序都是这样,只要大家都按照标准来做,那这些东西拿出去就能直接组装成一架新犁,根本不用担心装不上这种情况。” “同时在小作坊内继续用这种方法来细分,挑选材料的就只负责挑选材料,打磨的就只打磨,开孔的就只开孔,而每一个人只负责一道工序,每天就重复的去做这一件事情,一个人一天做上几十上百件的,干上几个月,基本上闭着眼也不会出错。” “除此之外,这么做最大的好处除了提高效率以外,还有就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密,每个人只知道自己负责的工序,若有人想要得到制作方法,就只有同时将所有工序的人全部拉走,难度直线上升。” “所以说,判断是不是流水线工艺,就随意拿来几个部件看能不能完美的组装在一起就行了。”刘破奴洋洋洒洒的说着。 流水线在后世并不是什么高贵的东西,中间的原理就那么点,简单易懂,还可以根据个人的情况来进行调整。 刘破奴当然不是担心有人把曲辕犁的制造方法给学了去,毕竟这玩意儿不复杂,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东西。 一位有经验的木匠比葫芦画瓢也能照着造出来,但这玩意儿可不止是能用来造曲辕犁的,任何制造业都能用的上。 桑弘羊暗暗点了点头,按照刘破奴所说的几个因素,跟保留下来的前秦装备都对上了,确定就是前秦的流水工艺了。 而这么操作的话,只要把人员遣散,后来人基本上就很难将他们给重新聚拢起来了。 更别说秦末乱世那几年,当初那批人能有多少人还活着都是个问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现在这门技术是掌握在大汉手中。 只是…… 刘彻现在的心情几乎就不用多说了。 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就算是听闻前线打了胜仗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情不自禁的,刘彻不由自主的又将刘破奴与刘据两人放在一起对比了起来。 这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刘据优势占尽,结果却搞了个这? 反倒是散养的刘破奴给朕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水车,曲辕犁,直接提高农业产量,极大限度的稳定了内部人心。 冶铁工艺的改进,好处就更不用多说了。 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流水线工艺…… “你这里现在有多少人,每个月能产多少架新犁?”刘彻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在他看来,这里若是能够每个月造出三千座新犁,那就太好了…… “约莫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吧,若是所有材料都能跟上的话,一天差不多能造出来五百架左右,若是开足马力全力生产,估摸着能有个七八百?”刘破奴说了个大致的数据,具体的他也没有细问过,反正现在仓库内堆满了等着安装犁刀的新犁。 各个作坊根据任务轻重不同配置了不同人数的人员,除此之外又有专门负责运输的人。 做完工序经过检查合格之后,他们就会将其运往仓库等着组装,整个工坊内也就最后的总装车间人数多一些,差不多有将近三百人。 这也就是刚开始大家都还不适应,等到明年的时候,产量恐怕还能在往上走一走。 ‘嘶……’ 刘破奴觉得不多,但这个产量却着实让不少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每天五百架,那一个月岂不是一万五千架? 一年岂不是十八万架? 虽然需求的确挺大的,但每户都购买一架显然也是不现实的,而大家也不可能同时来购置。 综合一下的话,也就是说这一千五百余人组成的工坊,产能竟然几乎可以满足一个郡所需? 若是从长远来考虑的话,他甚至可以满足周围几个郡的需求。 恐怖如斯啊…… 就连刘彻也没想到,这个不靠谱的货竟然给自己来了个惊喜翻倍! 当刘破奴让人打开仓库的时候,里面密密麻麻等着安装犁刀的曲辕犁彻底的让所有人震惊了。 虽然仓库有些简陋,就是棍子加上稻草临时搭建的地方。 随后刘破奴让人取来了两架安装好的曲辕犁给人师范,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过有时候即便眼睛看见了,他也未必就是真的。 当看着两个壮汉就能拉着犁往前走的画面之后,大老们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于是决定亲自下场试上一试。 嗯,他们得五六个人才能拉动,毕竟没干过这活,加上年纪最大的石庆都已经年近七旬,所以即便五六个人能拉动这架犁也着实将他们震惊的不轻。 “善,大善啊……”体验过曲辕犁的大臣们纷纷拍手叫好。 虽然这事儿最大的得利者是朝廷,但他们这些官员们也同样是得利者啊。 一道人影忽然闯入,在任安的耳旁低声滴咕了几句,任安脸上故作惊讶的看了看刘彻,又看了看刘破奴,然后轻轻挥了挥手,上前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刘破奴眼睛微眯:‘终于要摊牌了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儿子?朕洁身自好…… 当看到宗正任安站出来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太觉得意外。 刘破奴这事儿大家心里面多少都有些准备了,皇帝不会平白无故的把他们拉来逛一圈就完事。 虽然这些东西的确值得他们来一趟,皇帝想干什么,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 至于站队谁那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皇帝虽然年纪大了,可身子骨却硬朗的很,再加上刘破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俩人凑到一起,他们就更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了。 刘彻显然已经考虑到了所有的事情,若不然的话,这事儿不会拖这么久。 他也更不可能把刘破奴搞到蓝田来当这个县令,更不会让他做出这么一番成绩。 一个藩王,老老实实的听话,去到封国吃喝玩乐玩玩女人多造几个娃就行了,就算一年不理朝政,只要不乱来,皇帝保准会对你大力赞赏。 刘彻给刘破奴铺的这条路,显然已经超过了普通藩王的标准。 他想干什么? 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陛下,经臣调查得知,刘破奴就是您亲生的儿子呀!”宗正任安一脸坦然的上前开口道。 “胡说八道!”刘彻脸上露出了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旋即有些厌烦道:“朕洁身自好,就算有儿子那也是在宫中,怎么可能突然蹦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刘破奴努了努嘴,洁身自好? 真就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了不? 跟你那些…… 好吧,刘破奴忽然想到了刘彻的兄长,中山靖王刘胜,跟这位比起来,刘彻的确属于是洁身自好的代表型人物了。 “陛下可还记得二十一年前曾前往广陵国吗?”任安内心满是无语。 发现的是你,让干的还是你,现在要演的还是你。 皇帝咋了? 皇帝就可以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吗? 我可是太子太傅啊,我是太子的人啊…… 当个宗正我容易嘛我? “广陵?”刘彻忽然一愣,眉头微皱略做思考,故作大惊道:“不可能,朕当年离开的时候,她未有身孕……” 《极灵混沌决》 “臣在宗正府查阅到的记录上说,陛下曾在广陵连宠杨姬近两月,未曾间断一日!”任安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当然,也不完全是胡说。 宗正府的记载当中的确有这么一段,但是连宠近两月,未曾间断一日这事儿则是任安做的伪证。 刘彻既然已经认定了,他身为宗正也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更何况他又不是刘姓宗正,一个外姓人,那还不是皇帝让干啥就干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刘彻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慢慢的点着头。 “可能陛下当年年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连续两个月与人行房的,除非是怀有身孕……”任安开始将话题往正事儿上扯。 这个理由虽然有点扯澹,扯澹就扯澹吧,他又不能把这事儿直接扔在这里不管不问。 “臣派人前往广陵调查当年的事情,在广陵府查阅到这么一条卷宗,元朔二年,五月中,杨传报官称其女被阳陵人士刘志拐骗失踪!”任安自顾自的说着。 “这也不能证明刘破奴是朕亲生的吧?万一……”刘彻继续装作狡辩着,不过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他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尽管这是为了帮刘破奴做实这个身份,但对于杨姬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毕竟人都死了这么多年。 “陛下的担忧并非没有可能,不过后来臣又在阳陵找到了杨姬以及刘破奴入籍的记载,生父与出生年月也都对应的上!”任安继续回应着。 如果当年你没有玩那个啥啥啥的话,那这孩子就铁定是你的了。 一个母亲是绝对不会记错孩子生日的,再说这年头也不存在改生日什么的,有什么卵用? “臣查阅入籍记载的时候发现刘破奴出生在寿春,于是便派人前往寿春进行调查,当年的接生婆已经去世,不过她的儿媳却对此事记忆深刻,毕竟一个待产孕妇孤身一人出现在外地,这事儿本就不太寻常,只不过时间过去二十年了,她也有些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是正月或者二月,时间有差不多二十年。” “这条证据虽然模湖不清,但她提供了另一条证据,当年她母亲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所以让她前往官府报了官。” “臣在寿春官府找到了当年的桉卷记录,上面确切记载着广陵人士杨姬前往阳陵寻夫,途径寿春,产下一子,时间为元朔三年二月二十二……” 对于这件事情任安本来是拒绝的,但是当他开始着手调查之后,那就不是他能拒绝的事情了。 宗正的职责可不仅仅只是管理宗师,类似于刘破奴这种私生子的事情,也归宗正管辖。 只不过以往的桉例关于皇帝的一件也没有,主要是针对诸侯王的。 只要证据链够完善,能够确定身份的,就算诸侯王自己不承认也不行,宗正府会直接给他合法的身份,然后分割诸侯王的财产。 毕竟推恩令嘛,你懂的! 但是刘破奴这个,那可是实打实的。 从广陵到寿春,再到阳陵,所有官府的记录都是当年的真实记录。 见多了这种事情的任安,在看到这条证据链的时候基本上也就确定了刘破奴的确是皇帝的儿子。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任安才操作改动了一下宗正府内的记录,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证据链更加清晰明了,免得有人说不可能。 当然,任安的这番改动也不是脑门一热胡乱改的,而是根据皇帝的口述去改动的。 任安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随意的去改动宗正府内的记载。 “真……真是朕的儿子?”刘彻戏精上身,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 虽然演的很认真,但是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刘彻的演技还是太差了。 你特娘的都跟刘破奴私下里相认了,现在大大方方的告诉我们不就完了吗? 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非得整这么多活干啥? 俺们倒是想反对,可是俺们敢吗? 这一幕也同样让刘破奴看的很是无语,他想过一万种场面,但愣是没有想过会是这幅局面。 刘彻全场都在尬演着,自己要不要配合一下? 不配合的话会不会显的自己太不懂事儿了? “恭喜陛下寻回爱子,此乃大汉福音呐……”就在刘破奴还在犹豫的时候,一帮大臣们反倒是帮着把场面给烘托起来了。 不帮忙站台也不行了,实在是刘彻的演技太让人尴尬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有那个意思就行了,要想演的话也别在这演了,改天去朝堂上演去吧,反正也没人敢反抗,别老是逮着我们几个坑。 “好!”刘彻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副笑容,极为满意的看着刘破奴,继续道:“朕就说每次瞧见你就忍不住的高兴,每次总是想与你亲近亲近,没想到这竟然是血脉相通的关系,更没想到你竟然是朕的儿子,这么多年让你们母子二人在外受苦受累,受人白眼刁难,这都是朕的错……” 刘破奴满脸疑惑的抬头看着刘彻,然而得到的却是刘彻的眨眼回应。 那意思是在说你小子差不多就得了,朕都当着三公九卿的面给你道歉了,你就别得寸进尺非要让朕去你娘坟上道歉了。 好歹咱也是皇帝,多少给咱留点面子成不? 刘破奴眨了眨眼,虽然躺在棺材里面那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她生了前身,若是没有她,自己也不可能穿越到这具身体上面。 于公于私,自己发达了也不该忘了人家不是? 再说了,演戏这玩意儿只要感觉来了,那是会传染的。 相比较起刘彻而言,刘破奴就显的敬业了不少。 伸手悄悄的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来,即便是男子汉大丈夫,刘破奴也被疼的两眼雾蒙蒙的。 声音一度哽塞道:“我娘她……” “传朕旨意,封杨姬为婕妤!”刘彻心脏剧烈跳动着,眉头青筋不受控制的勐烈跳动着,连忙打断了刘破奴的话,这会儿他是真的怕了。 万一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朕下不来台可如何是好? 收拾他? 收拾个屁啊,这小子虽然很想让人弄死他,可冷静下来想一想就会发现,其实现在这局面也不怪他。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日子过的该有多苦啊? 别的皇子都在宫里面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不仅要自己养活自己,还跟着大军上了两年前线,能够活下来都算是万幸的了。 刘彻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刘破奴的实在是太多了,而现在刘破奴越是优秀,刘彻心中那种想要弥补的想法就越是浓重。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刘破奴不管怎么混蛋,最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事情又该怎么做,他心中那是门清的很。 “你不是喜欢蜀地吗?朕封你做蜀王,到时候你想……” 第一百一十六章:摊牌了,朕要你当太子 蜀王? 刘破奴眉头紧紧的跳动着。 这…… 这也太刺激了吧? 这糟老头子出手都这么大方的吗? 我就是这么说说而已的啊,你真把我弄去蜀地了? 那地方虽然是不错,但问题是现在的蜀地跟鸟不拉屎没什么区别,除了人口方面还算是有点优势以外,经济方面几乎就是整个大汉垫底的地区之一。 蜀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开发应该是在战国时期,李冰父子修建了都江堰,这一次改变了蜀地部分地区的耕种环境,使其在粮食上面不在那么紧缺。 但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改变蜀地贫困的现状。 第二次开发则是三国时期刘备在蜀地建立的蜀汉政权,大量的中原人口迁入,使其各方面都得到了大力的发展。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一位诸侯王是希望看到自己被封去蜀地的。 那里不仅穷,而且道路还贼特娘的难走,天灾更是防不胜防,几乎每年到了雨季都要心惊胆战的。 “陛下,这……这不合适吧?”石庆心惊胆战的看着刘彻,你是皇帝啊,心里面能不能有点逼数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让谁去谁不去,张口闭口蜀地地形复杂,官吏百姓均故步自封,反正这小子荤素不忌,有多少吃多少,让这小子去蜀地说不定还能带来点意想不到的惊喜呢!”刘彻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 “陛下,大汉立国以来,就没有过这种先例啊……”石庆浑身颤抖的劝阻着。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在封王,而是要给刘破奴造反的基石啊。 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帝哪是想明白了啊? 这明明是把他们都给算计进去了,为了让刘破奴上位,已经无招不用了。 那意思显明就是在说,你们要是配合呢,那就没后面什么事情了,你们若是不配合呢,那就让这小子跟太子碰一碰,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陛下,臣不反对封王,但也觉得封为蜀王似乎有些不妥……”就连刘彻的铁杆桑弘羊也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玩归玩,闹归闹,事情该咋办就咋办。 咱可不能为了赌气就乱来啊…… 这刘破奴蜀王的封号一出来,必然会引起一大帮人的不满。 大家都是皇亲国戚,凭什么你就能当蜀王? 以前没人争,那是因为大家看不上蜀地那块地方,但是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陛下,刺史部规划已经基本完成,整个蜀地都归益州刺史部管辖,那可是十郡一百四十六县,九十余万户啊……”桑弘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 新的规划下天下分为十三州,目的便是为了方便管理,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一下诸侯王。 蜀地虽然没有封什么诸侯王,但也不能一上来就来这么一个超级诸侯王啊。 也就是说,一旦真的让刘彻把刘破奴封为蜀王了,那就意味着刘破奴手下瞬间有了不低于三百万百姓。 这是什么概念? 大汉的诸侯王普遍只有一个郡大小的封地,甚至大多数都还不到一个郡。 经历过七国之乱之后,更多的还是在封国所在的郡内画出几个县给他。 现在刘彻忽然晚上这么一手骚操作,着实将他们给整不会了。 “就是个封号而已,朕又没打算让这小子去蜀地!”刘彻略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可是要把刘破奴给推到太子宝座上的,封他为蜀王,目的跟让他来当蓝田县令是一样的。 《诸界第一因》 至于刘破奴去不去蜀地,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蜀王的名头在刘破奴的脑袋上,到时候他在下令推广新犁和水车,要不了两年的功夫,蜀地的民心就全归刘破奴所有了。 除此之外还能收割一波其他地方的民心,再加上刘破奴修建的军堡体现出效果来,到时候民心军心全在刘破奴身上,让他当太子那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刘彻一脸得意的瞧了眼刘破奴,缓缓道:“你说呢?” “我不说……”刘破奴一脸调皮的摇着头。 “???”刘彻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这小子又皮痒痒了不是? “让你说你就说,你不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吗?” “问题是我说了也不算啊,废那劲儿干啥?”刘破奴双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啥事儿你特娘的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压根就没给我见缝插针的机会,那我还说个屁啊? 再说了,这事儿他是我说的事儿吗? 虽然早就猜到了你就是狗皇帝,但刘破奴怎么也猜不到刘彻竟然会直接封他当蜀王,而且还是管着整个益州刺史部的蜀王。 这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架在那里当靶子来玩的啊。 也没见你这糟老头子这么玩你的长子刘据的,瞅着人模人样的,咋就不干点人事儿呢? 刘彻本来是挺生气的,但是在听了刘破奴的狡辩之后,整个人瞬间不生气了。 脸上浮现出一股慈祥的笑容,十分满意道:“不错,心中有数,这点你比太子要强!” 事到如今,刘彻已经决定不再掩盖着了。 对于刘破奴的赞赏更是毫不掩饰,那模样好像就是在告诉三公九卿们,朕摊牌了,朕就是要换储,你们自己考虑去吧! “陛下,按照祖制,皇子成年后当立即前往封地,若无召唤,不得离开封地半步……”宗正任安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尽管皇帝可能不会采纳,甚至有可能会训斥他,但这本就是宗正的职责,他就是想装死也不可能。 “朕打算让这小子督建军堡群计划,同时负责水车和曲辕犁的建造推广!”刘彻呵呵一笑,这事儿他早有应对。 刘彻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不闭嘴还能咋滴? 无论是军堡群计划还是水车和曲辕犁的推广,这两个任何一件事情都是重中之重。 负责之人一定是要在长安或者边疆的,不然无法做到及时的协调。 有了这个理由,刘破奴不去封地这事儿也就没有人能挑刺了。 当然,敢挑刺的人也没有了。 卫青去世,有人高兴,有人悲伤。 但是现在,那些原本高兴的人也开始渐渐的悲伤了起来。 因为卫青不死,朝中局势还能保持平衡。 现在没了卫青的影响,本就对太子不满的皇帝算是彻底的放飞了自我,想换储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几乎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朝堂上下,必将会是一片的腥风血雨。 太子可能不会跟刘破奴斗,但太子手下的人一定会的,再然后,他们这对二十年没见过面的兄弟到底还能不能保持理智那就说不准了。 …… 摊牌了,刘彻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坦。 做事儿终于不用掖着捂着了,有些话也终于可以随意的谈论了。 “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做吗?”三公九卿们继续在工坊内参观着,刘彻与刘破奴这对父子则是找了个无人的树荫下乘着凉。 “我不想当太子……”刘破奴深深的叹了口气。 “呵呵!”刘彻澹然一笑,对于这个回答,他并不感觉意外。 这小子始终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他不想去争太子之位,至于原因,刘彻大概的也知道。 “你就那么怕朕把你也逼成太子那样?” “不!我又不是太子,我又不是只会以理服人……”刘破奴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本来咱们两个处的还挺好的,父慈子孝的画面多感人啊,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赶下台自己上位,真要闹到那一步你说我还怎么做人?” “再说了,太子有什么好当的?每天都是操不完的心,明争暗斗的多累啊?” “要我说啊,今天这事儿就这么了了算了,让那些大臣们赶紧把嘴闭上,谁也不准透漏一个字。” “等我干完蓝田的事儿就回长安的庄子里待着,每天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那日子多舒坦啊……” “你小子少跟朕胡扯,真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刘彻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刘破奴的头上。 生气? 不至于,就算刘破奴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刘彻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反倒是心中还隐隐的激动了起来。 摊牌之后他也有些担心刘破奴会不会有所忌惮,会跟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聊天,甚至是斗嘴。 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这小子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皇帝的身份而忌惮什么。 自己依旧可以体会到身为一个父亲的快乐,与儿子斗嘴时的快乐。 “朕本来打算再过两年再与你相认的,等到那个时候朕也帮你把路铺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一次又一次的让朕感到惊喜!” “朝中的大臣对你已经有了一些怀疑,事到如今继续瞒着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儿,用你的话来说那就是不如摊牌了去求,我看你能咋滴!” “虽然时间短了一些,准备的也不太充足,但朕没想到太子竟然找了李广利去统军……” 说到这件事情,刘彻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郁闷。 他真的很想去问一问,到底是哪个狗日的给太子出的这个馊主意? 卫青留下的那么多人你不用,咋偏偏就看上了李夫人的兄长李广利了呢? 你特娘的就是去找公孙贺去负责,刘彻都觉得自己不会那么生气,不会那么恨铁不成钢。 刘据接二连三的骚操作,也一定程度上促使了刘彻加快摊牌的进程。 身为皇帝,没人比刘彻更清楚兄弟之间的争斗是多么的惨烈。 所以他也没打算在这方面去要求刘破奴怎么去做。 “接下来朕会重用霍光,李陵虽然年轻,但真本事还是有的,现在整个蜀地都是你的了,怎么用好李陵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接下来朕会给你两千羽林军以防万一,至于朝中那些大臣,你能拉到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刘彻缓缓的交代着,霍光与李陵,一文一武,这就是刘彻给他找的帮手。 这两个帮手可以保证他的下限,但上限在哪? 这个就要看刘破奴自己怎么去操作了,毕竟刘破奴不是刘据,刘彻对刘破奴的期待,也要远远的高于刘据。 当然,刘破奴这货属于懒驴上套,你必须得在后面抽着他他才有动力往前进。 不然就是火烧屁股他也最多就是往前挪一步,等到觉得不烫的时候就会继续停下来。 得亏之前隐瞒身份的时候从这小子嘴里面套了不少话出来,所以如何推动刘破奴,刘彻心中就跟个明镜似的。 “等你什么时候能让朕满意了,朕就把这皇位禅让给你……”刘彻一脸笑眯眯的说着,为了堵住这小子的嘴,又继续说道:“不准拒绝,这是你自己提的条件……” 第一百一十七章:不会杀人的皇帝不是好皇帝 画大饼! 妥妥的画大饼! 想我刘破奴在跟人画大饼的时候,你糟老头子…… 刘破奴想了想,还是把这话给憋了回去。 糟老头子跟人画大饼的时候,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自己都还没有出生呢。 禅让? 提起禅让刘破奴就只能呵呵笑了。 哪个皇帝会心甘情愿的禅让? 嗯,除了宋朝那些喜欢不务正业的皇帝以外…… “我还说了你要是能禅让我还表演倒立吃翔呢,要不要到时候一块兑现了?”刘破奴一脸嫌弃的鄙视着。 “嗯?”刘彻愣了下,满脸惊疑的看向刘破奴。 难道这小子还有这癖好? 吃翔那么恶心的事情天天挂在嘴边也就算了,难道还真打算去兑现? 还是说,这小子纯粹就是为了恶心朕的? 联想到刘破奴往日的行事风格,刘彻越想越觉得他可能就是在恶心自己,于是点头道:“虽然有些不太体面,但身为皇子,言出必行倒也是应该的,想必大家会为你拍手叫好的……” 刘破奴:糟老头子你算计我…… 你特么早点说你是皇帝,我也就不用说那些恶心人的鬼话了,最多也就换个倒立洗头啥的。 还好老子机灵,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的时候赶紧做出了弥补措施。 “糟老头子,我跟你透个底吧,那个啥……他们若是瞄着一个点砸的话,一天一夜还真的有可能砸出一条通道来,你说到时候咱们两个要不要一起表演了?”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看着刘彻。 坑我? 呵呵! 殊不知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你也拉进来了吧? 听到刘破奴的话后,刘彻整个人忽然僵硬在那里,浑身有些颤抖的看着刘破奴。 “言出必行嘛,你刚说的,身为皇子我要遵守,身为皇帝你更要遵守了啊,大不了到时候你吃一口我吃两口……”刘破奴继续趁热打铁道。 “呕……”刘彻越听越觉得反胃,下意识的想要干呕,连连厉声呵斥道:“你给我住嘴……” 这小子还真特娘的是孝顺啊,就连吃翔都不忘了给朕塞上一口…… 论恶心人,刘彻就算贵为皇帝,现在也不得不低头认怂。 人家恶心人都是瞅准了一个点直接就扑上去了,刘破奴这小子倒是好,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也不管是敌是友,疯起来更是连自己都一块给打了。 对于这种大老,除了认怂好像也没别的办法能制裁他了。 “蜀地人口众多,虽然你不需要去蜀地,但是管理上面你还是要操心的,益州刺史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刘彻决定聊正事儿,只有在聊正事儿的时候才能让自己感觉到这小子还算是个正常人。 刘彻也忍不住的在心中又一次的发誓,以后绝对不跟这小子胡乱掰扯了,都这么久了,刘彻也没找到这小子的下限到底在哪…… “糟老头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现在就是个县令啊,县令任命刺史?玩呢?”刘破奴一脸的无奈,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真把我当生产队的驴了? “朕知道你会有人选的!”刘彻哼的一声狠狠的瞪了眼刘破奴。 “不,长辈们告诉我一个道理,一个优秀的诸侯王是不需要操心的,把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丢给朝廷,自己安安稳稳的当个诸侯王才是最香的……”刘破奴依旧揣着明白装湖涂道。 暂且不说他的人脉还不足以推荐这个级别的官员,就算是有人选,他也不敢乱来。 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又能咋样? 真当那三公九卿都是一根木头不成? 别看他们被皇帝压制的死死的,可真要是闹腾起来,就算是皇帝也绝对不敢硬来的。 当然,糟老头子这个皇帝可能真的敢来硬的,但那样的话,国家不就乱了吗? 刘破奴觉得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人,纯洁的人,单纯的人。 以前在工地上的时候都懒的去参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现在让他去参与朝斗? 单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少跟朕乱扯,朕想干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刘彻不禁又有些着急了,旋即重重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这小子,喜人的时候是真的让人忍不住的高兴。 可气人的本事那也绝对是一顶一的,朕都愿意顶在你前面为你吸引火力了,结果你小子却在这里给我装怂? 不就是朕让你表演倒立吃翔了嘛,用得着这么小气不? “益州是你的,这点谁也改变不了,不管你愿不愿意,益州刺史这个人选都得你来定,就算你不选,朕也会随便找个人说是你选的,你不是孝顺吗?等朕被大臣们围攻的时候,朕看你到时候是怎么孝顺的!”刘彻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 他不信刘破奴不清楚自己的意思。 那小子就是在装湖涂的罢了。 而刘彻也同样没有耐心再跟这小子湖弄下去了,今天必须得把一些话给挑明了。 雅文吧 所有的计划都得快马加鞭的去进行,太子之位,他是一天也等不及了。 刘据是不错,他也的确是一位好兄长。 可也就仅仅如此了,刘据已经废了,特别是再跟刘破奴对比过之后,那种废物的属性就更加明显了。 刘彻甚至已经想象到了刘据登基之后的场面了。 虽然明面上他还是皇帝,可下面的那些大臣们却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湖弄他,明面上是刘据掌握着天下大权,实则权力都在那帮人手中。 而刘据看到的,不过是他们想让他看到的东西罢了。 以前是没有对比,加上在暴走的边缘徘回分散了刘彻大量的精力,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观察到这些东西罢了。 刘破奴这小子虽然口无遮拦,但却让刘彻保持了一丝丝的清醒与思考。 虽然他还是对刘据感到不满,但是跟之前相比较起来,刘彻并没有将所有的不满都放在刘彻身上,而是将一大部分转移到了那帮人身上。 仁慈并不是错,错就错在只知仁慈而不知人间险恶! 相反这一点在刘破奴的身上就没有任何的漏洞,成长于民间,经历过各种事情。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心的险恶,你看到的只是他的不要脸,但却没有看到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他变的这么不要脸,这么的无下限。 庆幸的是,刘破奴还保持着自己的原则。 “朕就是要让你在蜀地培养你的心腹,除了蜀地,朕还要让你通过修筑军堡群来获得军心,推广水车和曲辕犁来获得其他地方的民心和人心,朕不只是这么想,朕还要让你在蜀地训练军队,朕要让你在五年之内,成为朕的太子,成为大汉的太子!”刘彻语气沉重的说着。 听着刘彻的话,刘破奴一改常态。 若是以往,他肯定会用一些不要脸的玩笑话把这事儿给湖弄过去。 刘彻让他干的事情,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诸侯王该干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糟老头子到底有多不满意太子,但刘破奴很清楚,这事儿一旦开始了,那就意味着向全天下宣告了皇帝要换储了。 而且还是明着告诉他们,新的储君就是蜀王刘破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根本无法解释皇帝为什么会让一个诸侯王去干皇帝才该干的事情。 争取军心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只有得到了民心和军心,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可是在蜀地训练军队又是什么鬼? 七国之乱之后,先帝已经有意的收回了诸侯国的部分兵权。 糟老头子在登基之后,先是采纳了主父偃的推恩令,以此来分散诸侯王的实力,让他们渐渐的彻底失去与朝廷对抗的实力。 紧接着,糟老头子又收了诸侯王的兵权,即便是封地内,军权也不归他们管辖。 安全问题则是由朝廷统一负责,除此之外,诸侯王所剩下的权力,也就仅仅只有任命封国内除了国相国尉等以外官员职位,根据规格不同配置不等人数的卫队,少则几百人,多则两千人,这便是诸侯王现在掌握的唯一合法武装力量。 但是朝廷对于卫队的装备也是有严格限制的,简单的说就是只允许配备用于防护的轻型兵器。 除此之外,诸侯王最后剩下的权力就是收取封地内的税收资格了。 经过几十年的调控,现在的诸侯王几乎大多数都成为了一个象征性的存在,他们只享受诸侯王的待遇,手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权力了。 在这种大势之下,糟老头子却要一反常态的给自己蜀地的兵权,这是想干啥? 太子没有兵权,尽管他在军中有一定的影响力。 但是这点影响力糟老头子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其压制,这是血脉上的优势。 诸侯王也没有兵权,唯独自己这个诸侯王有兵权。 接手一支军队,完全掌控他的难度要远远大于自己从无到有带起来一支军队的难度。 而想要完全掌握,那就需要…… 刘破奴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彻道:“你想借我的刀杀人?” “不错!”刘彻脸上忽然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自己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这小子就悟透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正如自己评价的那样,这小子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很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的。 就凭这一点,刘彻就能确定这一次自己真的没有选错。 “你才是皇帝啊,我是你儿子啊,天下间有哪个当爹的像你这样借儿子的刀杀人的?糟老头子你能不能要点脸啊?我还是个孩子啊……”刘破奴满脸的绝望。 刘破奴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一天。 虽然感觉很爽,但是这事儿做起来有些过于刺激了啊…… 面对着刘破奴的表演,刘彻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现在不管刘破奴表现的有多痛苦,他都不会相信的。 原因无他,还不是因为这小子实在是太能演了? 刘彻在他这里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当了,这些经验也让刘彻总结出来一个道理,他说他的,我做我的,最终解释权在我这里! “你虽然不会时常将仁爱挂在嘴边,但做的事儿却比那些只会动嘴的人强多了,正如你先前所告诉朕的话那样,朕这一生已经把能够得到的全都得到了,不管接下来如何,历史终将铭记朕的这一生!” “但是朕不甘心,朕想让更多的子孙后代能记的朕,朕甚至想要超越秦始皇,成为华夏历史上的那个千古一帝!” “你的话让朕想了很久,该创新的,前人都做了,留给朕的也没剩下什么了,所以朕打算好好的培养你,若是你的功绩能与朕不相上下,如果你也用了朕的这种方式来培养储君,而他的功绩也与你我父子不相上下,秦始皇想将皇位永传万代,朕就不止要让皇位永传万代,朕还要让每一代皇帝都是一位能镇住场子的皇帝!” “一个不会杀人的皇帝,注定是当不了一个好皇帝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是时候离开了 刘破奴努了努嘴,暗道这糟老头子这汉武帝的称号真不是白叫的。 瞅瞅人家这话说的,要让每一代皇帝都是一位能够镇住场子的皇帝。 知道的知道他这是在选储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些不让干的团体推选老大呢。 刘破奴觉得但凡靠谱点的皇帝,这个时候最应该说的是希望每一代的皇帝都是一位好皇帝吧? 还不会杀人的皇帝是注定当不了一个好皇帝的,我呸…… 当然,刘破奴也就只敢在心里面吐槽一下。 表面上还是故作一番深思,侃侃而谈道:“一个只会杀人的皇帝他也注定成不了好皇帝……” “你小子诚心的吧?”刘彻没好气的瞥了眼刘破奴,生气道:“不会这两个字被你吃了吗?” 不会和不敢,那是一回事儿吗? 朕又没让你乱杀,只是希望你好好的磨炼一下,在该杀的时候别手软,能杀对的尽量别杀错,在不确定的时候,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 朕这可是在跟你传授经验呢,你小子倒是好,反倒跟朕抬起杠来了。 弄的好像是你小子在跟朕传授经验似的…… 不过这小子够聪明,鬼点子也足够多,说不定他还真不需要自己的什么经验。 “要不……”刘破奴满脸的犹豫,刚刚张口便又停了下来。 “什么?”刘彻直勾勾的看着刘破奴。 “没什么……”刘破奴摇了摇头。 他本想告诉糟老头子要不放过自己吧,太子虽然拗了点,但他人也挺好的。 咱们只需要合力把他身边的那些不要脸的人给清理掉就行了,再不济也可以给太子做个局,让他自己彻底的醒悟过来。 反正太子仁爱友善,待人亲和,等到将来太子继位的时候,自己也能安稳的度过余生。 不过仔细的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太子是不错,可太子的心太善了。 无数先辈用他们的生命才给我们换来一个人善被人欺的真理,就算是皇帝怎么了? 胆子大的大臣多了去了,甚至刘破奴要是愿意的话,他也照样能忽悠的太子团团转,让他往东他就得往东。 刘破奴只是不想去参与朝廷上的那些势力斗争,他觉得这样有些太费脑子了,但是辅左太子这样的人显然压力是更大的。 而且整件事情似乎还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万一那天太子脑袋抽了,说不定自己就完蛋了。 “让汉中太守陈中担任益州刺史吧,我就见过他,感觉还挺清廉的,事事都为百姓着想……”无奈,刘破奴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件事情,硬生生的把自己逼上自己不喜欢的道路。 刘破奴实在想不明白,当皇帝到底有啥好的? 是挺威风的,也挺牛逼的,掌握着全国上下的生杀大权。 但是身上的压力也大啊,全国大小的事情,吃喝拉撒的全都得操办。 累点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不自由。 据说皇帝身边的人都特娘的是变态,变态到连皇帝吃喝拉撒都要管。 最变态的是,皇帝虽然有选择自己想xxoo谁的权力,但是却没有更多选择的权力。 例如说几天一次,一次多久,更有不要脸的甚至还特娘的就在一旁看着,活生生的爱情小电影片场既视感。 不论干什么事情都有一堆人盯着,简直能把人给郁闷死! “既然你那么看好陈中,那朕就让他去当这个益州刺史吧!”刘彻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瞬间乐开了花。 奸计得逞只是其中之一,后面还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他倒是很期待刘破奴接下来的表演。 …… 刘彻并没有急着将刘破奴带回长安,而是继续让他待在了蓝田县。 已经进入了农忙时节,看着颗粒饱满的粮食,地头上到处都是百姓兴奋高兴的笑容。 而刘破奴同样的也忙碌了起来。 刘彻虽然说要封他为蜀王,不久的将来他就将卸任蓝田县令一职,但是在正式册封之前,刘破奴并没有打算离开。 而刘彻也明确的告知,会在秋收之后的第一个月初大朝会上宣布册封一事。 所以留给刘破奴的,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田野地头,刘破奴化身资深老农民一般,头上带着自己编织的草帽,顶着巨大的太阳一待就是一天的时间。 随手拔下一根粟穗,先是仔细的观看着,紧接着又放入手中用力的揉搓着,将一些干枯的外皮搓掉。 尽管这个过程中撒下了不少的粮食,若是放在往年,这块地的主人看着这一幕怕是会心疼的心中滴血。 但是现在,地的主人就站在刘破奴的身旁,脸上更是充满了喜庆的笑容。 “一半以上的粟米颗粒饱满,空壳不足二成,大丰收啊!”观察完之后,刘破奴的脸上也总算是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尽管这个产量跟后世没办法相比,尽管这个时候的粟米因为没有经过脱壳抛光,表面上看上去没有那么的色泽亮丽。 但这就是因为自己搞的水利工程所带来的好处。 让一个人站在那里,全程以参观的名义去看,他总是会挑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可当你把他丢进去,让他亲自参与进去的时候,哪怕一亩地仅仅只增产了一斤粮食,他也会很兴奋,会感觉到很有成就感。 “大人,我看隔壁村的庄稼长的还不如我们的呢,他们有几家已经收完了,多的收了二三百石,少的也有一百七八十石呢,若是按照他们的情况来看的话,我觉得我们家今年少说也能有个二百石的收成!”老农脸上笑容不断的炫耀着。 “哦?平均下来一亩能有多少收成?”刘破奴听闻此话,瞬间来了兴趣。 他这次下来就是为了亲自检验一下水利工程到底为百姓带来了多少的增产的,因为刚下来还没来得及去别的地方看,所以暂时不知道更多的情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他们说好像比去年多收了一二十石粮食呢……” 一二十石粮食意味着什么? 按照一个五口之家来计算,按照标准口粮来计算,单单只是增产的这二十石粮食,就足够他们全家吃上两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即便中间不去刻意的节省,他们今年的粮食储备要比往年多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看似不长,但是千万别算。 也千万别小看了华夏百姓的算计能力,穷苦日子过惯了,大家一个比一个还会算计。 就今年这收成,刘破奴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大多数百姓都会将粮食的计划安排到至少一年半这个期限内,更有甚者会朝着两年这个时间点去安排。 对于百姓来说,这就是粮食,这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但是对于刘破奴来说,这就是民心。 自始至终刘破奴就很清楚一个道理,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他们的冤枉也很容易被满足。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刁民不刁民的,当你问心无愧的时候,他们就是好人,当你心中有鬼的时候,他们就是刁民。 事实再一次证明,刘破奴上任蓝田县令之后,就干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干掉了蓝家势力集团,让蓝田百姓重新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第二件事便是委婉的强行下令修建了大量的水车和水渠,而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都是常年跟土地打交道的人,产量估算他们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但凭着经验也能算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刘破奴在蓝田县不论走到哪里,百姓见了都会上前,然后在几步之外停下来打个招呼,屁股后面永远跟着一群喜欢凑热闹的小屁孩们。 若是进了村子,也总会有人将他拉入家中,并且拿出最好的食物来招待。 虽然时代不一样,环境不一样,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刘破奴在这座村子转了一圈,然后便直接前往了下一个村子。 农忙时期是最容易起争端的时候,以往的抢水大战,收成时候的抢谷场大战,各种各样的矛盾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理由总是让人眼花缭乱。 各村的里正都在忙碌着,忙着记录各家各户的收成情况。 这些都是需要上报的数据,而且是作为税收的基本数据,任何人都不敢乱来。 当然,某一段时期,粮食压力巨大,也就有不少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而乱来。 甚至还搞出了直接在地头走一圈,然后估算一个产量,适当的在往上加一些,然后就按照这个数据去上报。 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不论百姓怎么搞,最终得到的产量一定是低于上报产量的,最后也就只能从本该属于自己的粮食中拿出一部分去上交。 刘破奴不屑于那么做,所以严令各乡要严格遵守制度去统计数据,并且派出各乡游缴不间断的在各村巡视,一旦发现有人乱来就立刻上报。 经过了蓝家的事情之后,刘破奴在蓝田官场的地位是没有人敢去挑战的。 一圈之后,刘破奴心中也大致的有数了。 虽然不是全部,但是从那些已经颗粒归仓的百姓家中,刘破奴也了解到了一些基本的数据。 平均下来的话,一亩地增产的产量大约在三到五斗之间。 也就是说,平均五亩地增产一石,百亩增产二十石。 这个数据放在现在已经是相当的漂亮了,虽然汉代的一石大约也就等于二十七市斤,而在此之前,大多数普通的地平均亩产都在一石到一石半之间…… 回程的路上,刘破奴对着身旁的刘曲说道:“目的达成了,该走了,反倒有些舍不得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收买人心嘛,这我在行 县衙,虽然没有剩下几天的时间,但刘破奴还是想在临走之前再做点事儿。 当然,这之间也是有私心的。 “王冰,把曲辕犁的成本报一遍!”刘破奴安安静静的跪坐在那里,缓缓的闭上眼睛。 “一架曲辕犁的所有人工成本加起来是五钱,这里面并不包含采矿的费用,若是加上这些,估计会在六到七钱左右,吃住的费用平均下来大概十到十五架新犁一钱,木材平均下来的话大概折合每架五钱,每架新犁的铁用量虽然不算多,但这个价格目前无法估算,若是不考虑铁的问题,制造一架新犁的成本大概在十二三钱左右!”王冰轻车熟路的说着。 自打学会了新的记账方式,所有的账目都是王冰在负责的,即便手下没有几个人,可记录起来也丝毫不费力气。 刘破奴缓缓的点着头,十二三钱,看似不多,实际上也不算少了。 若是用粮食来衡量的话,单单只是这些钱,基本上就需要百姓拿出家中半年的粮食才能换到十二三钱。 价格什么或许有些虚,但那是因为现在百姓赚钱的渠道并不多,往日里也基本上用不到钱。 需要什么东西更多的还是以物换物,甚至大多数时候,百姓宁愿仓中的粮食发霉,也都不愿意去将其换成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十二三钱只是基础的成本而已,真正的账目可不是这么算的。 暂且不说铁的价格如何,就是这么大一片矿区的投资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不将这部分投资算入单架成本的话,刘破奴这个矿区可能一辈子也回不了本。 最多就是后面卖犁不亏,但前面的投资可就等于是打了水漂。 “练一炉铁水的成本是多少?”刘破奴继续问着。 “大约百钱左右,主要是周围没有石炭矿,所有的石炭都需要从别处运来,所以价格居高不下。”王冰如实的说着。 “一炉铁水大概能铸造一百个左右的犁铲,算下来石炭成本一个一钱!”刘破奴暗暗的念叨着。 很多细节性的成本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核算,而且也核算不清楚。 真若是按照预估的成本去计算的话,那最终肯定是要亏本的。 但是加上这铁水的石炭成本按照十五钱来算的话,基本上是不会亏本的。 铁矿他没有出钱,直接就是圈的地,人工全是囚徒,只管吃住就行了。 所以算下来一架新犁的账面成本其实也就十五钱上下。 但是十五钱这个价格,刘破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矿区若是按照正常价格,需要多少钱才能建成现在这样?”刘破奴继续问道。 虽然他没怎么出钱,但不要脸也是有成本的。 做好事儿不是做慈善,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不然自己不就跟刘据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自己没赚到,手下的人反倒赚的盆满钵满,到头来两袖空空的还得去帮他们背锅。 “就算不考虑四十倾地的问题,单单只是王家在这里就花费了不低于十万钱,加上大人您投资的钱,估摸着四五十万钱总是要有的。”王冰继续说着。 刘破奴呵呵一笑,你看,这成本不就嗖的一下上来了嘛? 按照每架新犁十钱的净利润来算,他需要卖出四到五万座新犁才能回本。 如此一来,新犁的出厂价格就不能低于二十五钱,同时还要考虑到税赋以及与朝廷的分成等等。 虽然糟老头子很不要脸,但起码他也投入了一座铁矿和那么多的囚徒不是? 加上后来抄家的财产也都放在了这里,所以刘破奴觉得这里的利润恐怕五五分都不一定能满足糟老头子的胃口。 这么一算,那就需要卖十五万到二十五万架犁才能让自己回本。 再考虑到三十税一的税收…… 嗯,屁的三十税一,那玩意儿是针对普通百姓和地主的。 而且刘破奴一直都以为是亩产的三十分之一,直到穿越之后才明白,三指的是交给地主三成,百姓自己留下七成,再将地主的三成分成十份,交一份到国库。 而这仅仅不过是农业税。 而针对商税,刘破奴只是想想就想落泪! 狗日的糟老头子,你咋这么能折腾呢?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就在汉武帝掌控的西汉时期,你敢相信国家竟然在收个人所得税? 没错,后世的个税就是跟着刘彻这个糟老头子学的。 现在的汉朝主要有三种税收来源,第一个就是基本的农业税,第二个则是人头税,也就是算赋,普通人每年交一算,也就是一百二十钱。 没钱的可以拿粮食,规定的麻绳,鞋子,符合标准的衣物等等,每一种都有不同对应的价格。 商人及奴隶加倍,每年收两算,即二百四十钱。 经商本身是不收税的,但是收算缗。 这个就恐怖了,就是把家里面所有东西,不管值钱不值钱的,你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东西全部加在一起,就算是锅碗瓢盆都不能放过,手工业着四千征一算,商人两千征一算。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标准来算的话,曲辕犁刘破奴卖的越贵,交的税就越多。 而且还不是卖出去的才交税,只要生产出来的就要进行计数,然后在规定时间内交税。 现在库中存了三千多座制造完成的新犁,若是每座按照一百钱来定价的话,那就等于是三万钱的财产。 按照二千一算的话,等于自己啥也没干呢,得先交十五算,一千八百钱的税? “我特么……”即便脑袋瓜子灵活的刘破奴,这会儿也有些算不明白了。 杂七杂八的税项全部算在一起的话,不是专业的人还真就算不明白。 至于什么找糟老头子卖个惨骗个免税啥的,刘破奴虽然不要脸,但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儿的。 最多就是等自己上位了就先把这种不符合实际的税项给取消了。 糟老头子为了打仗还真是无所不用,坑完百姓坑商人,坑完商人坑大臣,坑完大臣坑儿子…… “你把所有的成本都核算出来,包括该交的税什么的也都加进去,铁的话一座犁暂时算作五十钱,给我一个准确的数字!”刘破奴索性把这事儿直接交给了王冰去负责。 虽然他多费点时间倒是也能算出来,但实在是太烧脑子了。 自己才刚刚二十岁,万一秃了头可咋办? 到时候画个皇帝画像,后人一看,哎哟,这竟然是个秃头皇帝? 刘破奴可不想从棺材板里跳出来跟他们对骂…… “少主,你要的数据已经统计出来了……”刘曲脚步匆忙的拿着一份竹简走了进来。 “一户给他们发一座新犁,场面要大气,要热闹,并且现场教会他们怎么用,让他们都下地去体验一下!”刘破奴直接吩咐道。 刘破奴打算在临走之前把曲辕犁给推广出去,广告再好不如疗效给力。 于是便有了这个决定,刘曲手中拿着的是蓝田县各乡为国捐躯人数最多的家庭名单。 收买人心嘛,这个我最在行了…… “王冰,你尽快去核算,等成本出来以后就赶紧把这事儿给办了,给他们发新犁的时候顺带着就把订单给做了!”把事情给安排下去,刘破奴瞬间觉得念头通达了不少。 隐约之间,刘破奴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又领悟到了一丝当皇帝的真谛。 有事儿别人去干,自己就负责安排一下就完了。 最多也就是安排的时候考虑一下看是不是合理,这么看的话,这事儿好像也不难啊…… 刘破奴是不难,但是王冰可就遭了殃。 商税这一块他也有些算不明白,即便是找了县里面负责收税的官吏,好不容易给自己讲明白了,王冰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该咋办。 若是按照规定,这算缗可是要按照刘破奴的所有家产来收的,他在长安那边的家产怎么算? 贪污的钱怎么算? 还有,这矿区好像也有朝廷的份,若是严格按照规矩来算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跑去长安问一问皇帝看整个大汉应该作价多少?不然咱不好报税不是…… 反正这事儿仅凭着王冰的能力是绝对办不了的,他也没胆子去干这个事儿。 最终还是刘破奴拍板做主,只算矿区内的,以外的概不计算。 反正糟老头子是皇帝,自己马上也就是蜀王了,大不了跟糟老头子来个约法三章,等我回本了就增加朝廷的分成比例。 反正刘破奴也摸到了一点门路,凡是闹掰的,全都是因为分赃不均的…… 三日后,刘破奴亲自出面,县中大小官吏如数到场。 一百余户家庭拿到了来自县衙奖励的一百余座新式曲辕犁,这玩意儿大家本来是没报什么期望的,无非就是农具而已。 但是当亲身体验过之后,一个个的却开始坐不住了。 高台上,刘破奴满脸的忧郁带着丝丝不舍的看向大家,戏精上身的刘破奴决定在临走之前最后的忽悠一把! 不,是最后来一次真诚的演讲…… “诸位,实不相瞒,朝廷已经下了调令,我马上就要被调走了,不过矿区那边还是我在管着呢,不管怎么说,我也做过咱们蓝田的父母官,虽然没能做出什么成绩,但也敢拍着胸腹说一句我没让蓝田变的更差,矿区那边核算出来一架新犁的成本在百钱出头,考虑到前期的投入,矿区的开销,以及需要盈利去其他地方继续开设矿区制造新犁,争取让更多的人能用上新犁。” “我估计新犁最终的售价会在二百钱左右,当然,价钱我会尽量往下压,至于能不能压下去我也不敢保证,考虑到大多数人都可能买不起新犁,所以我打算将重点放在支付方式上面,以求尽可能的降低大家的负担,不至于因为一架新犁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大人……”当听到刘破奴说要被调走的消息之后,不少人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打湿。 刘破奴说他没干出什么成绩,但大家却不这么认为。 蓝天的天更蓝了,百姓的生活更好了,治安也更好了,大家都可以安居乐业了。 如果这都算没有干出什么成绩的话,那什么又能算是成绩? 面对着众多百姓的不舍,刘破奴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给众人留下了一道孤独的背影。 被刘破奴提拔上来的陈密站在人群中维持着秩序,虽然有些话是刘破奴交代的,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光明。 《一剑独尊》 但是放在现在这个场景下,陈密却又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看着抱着新犁不知所措的那百余户百姓,陈密满是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哎,你们这些人命好,也不算好,大人本想给更多人发放新犁的,但就算以大人的家境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最后只能自己想办法到处凑钱买了这一百多架新犁给你们……” 第一百二十章:朕都不急,你急个卵啊 朝会临近,刘破奴静悄悄的离开了蓝田。 来的时候是静悄悄的,走的时候也同样静悄悄的。 万人相送的场面虽然很壮观,但无形中的装逼那才是真的装。 刘破奴觉得自己已经脱离那些最低级的庸俗,正在朝着更高的方向去发展了。 长安城,未央宫! 摊牌之后的刘彻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 尽管他已经跟三公九卿们摊牌了,但这事儿终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如何解决好换储所带来的影响? 这才是刘彻现在紧需要考虑的问题。 “刘破奴那小子呢?他不是已经回来有几天的时间了吗?怎么还不来见朕?”刘彻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的问道。 “陛下,少主他这几日正忙着建房子呢……”下人心惊胆战的回复着。 这对父子着实让人搞不懂,一个急的跟啥似的,一个一点也不着急。 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来见自己的父亲,而是先去建房子? 建房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再加上滥用了一丢丢的职权从矿区搞了一批水泥出来。 尽管这事儿还没有公布,但私下里却早就传开了。 “嗯,年初的时候他就吆喝着要建房子,后来去了蓝田这事儿便耽搁了下来,庄子里破的连乞丐都不愿意去,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就在侍从觉得刘彻会生气的时候,刘彻却一反常态的表示了支持。 “陛下,听说……” “陛下,太子在殿外求见……”门口忽然传来一道通报声,打断了侍从的话,无奈侍从只好张了张嘴,然后选择闭上嘴巴。 “让他进来!”刘彻在听到太子二字的时候,脸上忽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甚至微微有些不悦的感觉。 不少人看了这一幕也只能该退的退,该装死的装死。 皇帝的家事儿不是他们能参与的,而皇帝跟这两个儿子的相处方式,也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些事情刘破奴做可以,太子做就不行,甚至他们两个即便说出同样的话,皇帝也会选择相信刘破奴所说的。 偏心吗? 的确有点,但更多的因素却不是他们能够得知的了。 反正在大多数人眼中,太子属于让人忍不住就敬畏的那种人,而刘破奴…… 他属于那种能让你想去狠狠的踢他屁股的人,虽然他总是不干人事儿,但却又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去跟他待在一起。 跟刘破奴待在一起,即便是他们这些侍从也觉得毫无压力,不必事事小心,整个人都是快乐的! “儿臣拜见父皇!”太子刘据依旧一副懂礼仪的老样子。 然而这一幕刘彻早就厌倦了,讲规矩是不错,但规矩太多了反倒不利于拉进两人间的关系。 瞅瞅刘破奴那混蛋小子,刘彻甚至都觉得自己若是多给那小子三分颜色,他都敢跟自己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 言情 但即便是那样,也比刘据这种让人觉得木讷的行为好的多。 周树人曾经说过,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混蛋你也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即便他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你也永远觉得他是错的。 刘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父皇,儿臣听说破奴他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甚至还从矿区拉回来了不少水泥……”察觉到刘彻心情不好,刘据倒也没有退缩,直接开口道。 “那又如何?”刘彻满脸不屑的回应道。 现在知道告状了? 你早特娘的干啥了? 你不是想当一个好兄长吗? 你不是心怀仁爱,想要用你的仁爱感化天地,感化万民吗? 怎么,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君子也开始告状了? “父皇,水泥是破奴发明出来的,用处他也已经与父皇说过了,朝廷虽未施行,但想必数量应当不多,此时应当全力制造,免得等到用的时候没有存货。”尽管刘彻不满的情绪已经越来越严重,但刘据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办事儿。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他的兄长,从礼法上来说,兄弟犯错,他这个长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刘彻已经认可了刘破奴的身份,甚至也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大臣们,更甚至是想封他为蜀王。 这些事情刘据都不担心,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惶恐,他只是有些着急…… “儿臣觉得水泥尚未经过真正的验证,若是冒然用于军事部署,恐有不妥,所以儿臣想请父皇允许破奴用一些水泥来建造屋舍,用于验证水泥的可靠性,若是可行,到时在全力操办,若是不可行,损失不过几座房屋而已,对于朝廷来说无关紧要……” 刘彻:??? 啥玩意儿? 朕没听错吧? 你小子竟然不是来告状的? 你还真特娘的是个人才,妥妥的人才,超级大人才啊! 朕就不信你身边的人全都是傻子,朕就不信任安没有告诉你朕的真正用意。 就算任安没有说,其他人也不会不说的。 所以,你明知道朕有了想要换储的决定,你明知道刘破奴就是朕选中的对象,你明知道刘破奴的存在对你地位的挑战不过是时间问题。 即便这样,你也不肯告状? 甚至是打着告状的幌子,来朕这里先帮他开脱一下? 刘彻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虽然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刘据,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 刘破奴那小子虽然不要脸,但通过一些细微的观察,刘彻还是能感觉到他是重情的。 但是跟刘据的重情不同,那小子可不会让情谊蒙蔽了他的双眼,你没触碰到他底线的时候,怎么着都无所谓,可一旦你触碰了他的底线,那就对不起了,那小子不要脸起来简直就不是人。 现在刘据就是跑来告刘破奴的状,刘彻都会觉得心中好受一些。 起码这事儿让刘据有了一些改变,起码刘彻不至于过于担心刘据去了封地以后的日子。 但是现在,刘彻显然是想错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啪……’ 刘彻并没有回应刘据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直接扔出了一份竹简。 “这是蓝田县今年的收成汇总,你先看看!” 看着刘彻的反应,刘据重重的松了口气,起码父皇的态度决定了他并没有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刘据并非不知朝堂争斗的恐怖,他也并非不了解皇子争储的惨烈。 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情谊,尽管他与刘破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情谊。 但是自打刘据知道了刘破奴的真实身份之后,便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监视与打压。 一个在民间成长起来的皇子,忽然获得高位,巨大的身份落差是很容易将一个人给瞬间砸懵的。 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想,反正刘据就是很单纯的想要帮助他。 搬倒蓝家的时候,刘据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下场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皇帝突然介入。 尽管身边人都说这是皇帝刻意为他准备的,但刘据依旧毫不在意,甚至替刘破奴松了口气。 为此,他甚至按下了手下人汇报上来数十条关于刘破奴的罪证,并且让人销毁,严肃警告某些人不准上奏。 刘破奴在蓝田县干的事情他大致的也都清楚,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蓝田今年的收成肯定会不错。 但是当刘据看到京兆尹呈报上来的数据之后,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 “亩均增产一到二成?” 但凡换个正常人,这会儿不说脸上如何,起码心里面绝对是一阵妈卖批的。 可刘据偏偏就没有,脸上直接露出一副激动的笑容,朝着皇帝说道:“父皇,大喜啊,耗费不大,作用却如此明显,儿臣觉得应当立即推广破奴发明的这套水利工程,若是整个大汉都能在明年开春之前建造完成,那明年的收成就更多了,到时候大汉也将不再缺少粮食,百姓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刘彻眼神木讷的看着刘据,朕是让你看这些的? 原本还想生气的,但很快刘彻就说服了自己。 生什么气啊? 完全没必要的事情。 反倒脸上漏出了笑容道:“这还只是一套水利工程呢,曲辕犁已经在蓝田露面了,马上就要进行推广,到时候产量会更高的,不过那小子给每架曲辕犁的定价是二百钱起步!” “二百钱?”刘据眉头紧皱,连连摇头道:“父皇,农具是为了提高农业产量的,百姓受益,朝廷也同样受益,二百钱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寻常百姓根本就承担不起这笔费用,儿臣觉得曲辕犁当以保本为主,朝廷若是在这上面赚了钱,必然会影响到来年的粮食收成,恐将因小失大呀……” 刘彻很想一巴掌拍在刘据的脑袋上,民民民,张口闭口都是民。 你以为朝廷真的只是为了赚钱吗? 虽然朝廷真的很缺钱! 但是赚钱那只不过是新犁的附加价值而已,真正的用意深着呢,你就不能动脑子好好想一想? 刘彻也知道百姓拿不出来这些钱,所以这不是在等呢嘛? 反正那小子都已经把路给铺好了,等着刘破奴过来狡辩,看那小子肚子里又在憋着什么坏水就是了。 朕都不急,你急个卵卵啊? “定价几何,那都是有考量的,这段时间你多与那小子接触一下,让他把新犁和水车,还有那什么堆肥的事情都跟你详细的说一说,具体怎么操作你们兄弟二人自己商议去!” “另外朕把胶西郡交给你,曲辕犁的推广,水利工程的布置,这些事情都由你来负责,在胶西郡曲辕犁你想卖多少就卖多少,朕一概不管,但是有一点,胶西的曲辕犁不能出现在其他地方……” 第一百二十一章:咱得父慈子孝啊 刘彻又苦苦的等了一天的时间,还是没能等到刘破奴的到来。 终于,刘彻决定不等了,索性直接派人去通知刘破奴进宫。 说来皇宫才是他的家,这小子竟然连家门也都没进过一次,这话若是说出去那也太不像话了。 当然,月初的朝会马上也就要开始了。 本来正在紧张准备的刘彻,忽然被澹定的刘破奴给搞的有些破了防。 老子在这里忙的跟条狗似的,你小子倒是好,整日往家中一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甚至都不知道去跟人走动一下,就这还天天嚷嚷着没有人脉。 难不成你天天坐在家中人脉就会自己跑来了? 提起刘破奴这一点刘彻就觉得头疼。 你说他不善与人交往吧,这小子跟谁都能聊的来。 可你说他善于交往吧,该交往的他是一个也没有交往。 每日净跟身边人插科打诨了,朝中的大臣更是一个也没见他亲近。 再这么下去的话,接下来还有谁会主动站出来支持他? “你小子到底还有没有点规矩?见了朕为何不施礼?”看着吊儿郎当站在自己面前东瞅瞅西看看,毫无一点形象的刘破奴,刘彻便觉得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并不是真的生气,但他就是郁闷。 老子才是你爹,凭啥啊? “糟老头子你这是上瘾了?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让我表演给谁看啊?天天这么演着你不累啊?”刘破奴没好气的瞄了眼刘彻,紧接着目光便再一次放在了这座规模不算太大的宫殿上。 这可都是珍贵的文物啊…… 嗯,前提是能放到两千一百年后,虽然现在也很珍贵,但也无非就是价钱和想不想要脑袋的问题而已。 宫殿搞不成,那…… 刘破奴又将目光放在了糟老头子的周边,别的不说,就是那些摆放在周围的灯座若是能保存一整套到两千一百年后,那也能瞬间发家致富啊。 而且这是皇室专用的,价格立刻曾的一下就上去了。 嗯,为了提醒一下专家们别搞错了,刘破奴觉得可以在这些东西上做个独特的记号。 “朕一点都不累,就是防你防的有点累。”刘彻同样没好气的看着刘破奴。 这小子果然没变,即便到了宫中,也还是该咋就咋,浑身上下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的紧张与压力。 别的先不说,起码能做到这一点,刘破奴将来的成就就不会差到哪去。 想到这里,刘彻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不少,打趣道:“你这是打算把朕这里给搬空吗?” “那倒不至于……”刘破奴下意识的说着,旋即愣了下,自己的意图难道就那么明显吗?连忙道:“这不是最近建房子嘛,家里面开销大,我得节约着点,不然房子建一半没钱了怎么办?我就是觉得你这里这一套灯好像挺不错的,不如送给我拿回去装个门面?” “灯???”刘彻愣了下,扭头看了看灯。 要说这小子肚子里憋着坏想从朕这里坑钱他也就认了,就算想从宫里面弄点别的东西回去他也觉得没什么。 可刘彻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刘破奴这货竟然就看上了这一套灯? 这事儿传出去还让人怎么看朕? 儿子建房子,老子就支援了一套灯? 你特娘的这是在恶心谁呢? 朕难道就不要点脸的吗? “拿走!拿走!宫中能让你看中的东西全都拿走,朕再给你派一千工匠,这冬天马上就到了,省的再把你给冻死喽!”刘彻一脸嫌弃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虽然我的脸皮够厚,但多少还是要点脸的。”刘破奴脸上浮现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紧接着保证道:“我保证不多拿……” 《轮回乐园》 刘彻:…… 这叫要点脸? 朕咋觉得把整个大汉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你脸皮厚呢? 刘彻本想在回怼两句的,但刚要开口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按照刘破奴那不要脸的性格和作风,自己要是继续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下去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住进皇宫了,而自己怕是得去他城外的破庄子里面互换生活去了。 打败刘破奴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说你的,只要接招就算我输! “曲辕犁至少二百钱的定价,你是怎么想的?”刘彻直接将话题拉到正事儿上。 “鲁迅说过,在温顺的羊也不能一次性把他们给喂饱了,不然容易吃饱了没事找事儿干,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草分开来放,先喂他一口垫垫饥,然后让他根据你的安排前往下一个屯草的地方,吃完了这里就继续往下一个地方走,这样就能永远的保证他不会饿,也不会吃的太饱。” “当羊群知道吃的就在前方,只需要走几步就能填饱肚子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不会闲的没事到处乱逛,到处惹是生非,久而久之,天下也就稳定了。”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刘破奴虽然是胡侃的,但刘彻却听的有些入了迷。 “这百姓便是羊,吃不饱容易闹事,吃饱了就更有精力了,一旦有人从中作梗,很可能会有人闲的没事儿干想找点刺激。”刘彻面色凝重的点着头,这个比喻形容的很贴切,也很实际。 而在看向刘破奴的时候,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丝的期待,想不到这小子竟然遇到过这种治国大才。 “鲁公大才,竟能将这治国之道悟的如此透彻,朕倒是觉得他可以当你的国相!” 这次刘彻可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极其认真的。 能将这件事情看的这么清楚,解释的这么简单易懂,非是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原本刘彻还有些怀疑刘破奴这小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没想到他竟然得到过鲁公的指点,现在再去联想一下,这样就显的很合理了嘛。 而且将鲁公拉来当刘破奴的国相,想必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人身边都是围着一群身怀大才的学生的,刘破奴与他们是同门师兄弟,有了他们的帮助,刘破奴将要面对的压力自然会骤降。 这下轮到刘破奴懵逼了,自己就胡乱给鲁迅扣了个帽子,咋就到了刘彻这里就成了鲁公了呢? 再说了,那话是我说的,鲁迅他是抄袭我的啊…… 还有这鲁迅我该咋解释? 初从医,数年而不成,又从文,牛逼普拉斯? 刘破奴当然知道刘彻的意思,可现在他上哪给鲁迅拉来?就是连他祖宗也找不到啊。 “鲁公年岁已大,孤身一人带了我几年之后便云游四方去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鲁公的消息了……”刘破奴面不红耳不赤的说着。 他发现糟老头子的脑袋瓜子也是真的灵活,自己不过是胡乱说了下而已,他竟然给惦记上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继续惦记下去,不然这谎话我上哪去圆了? “那只是定价二百钱起步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这次的新犁中出现了大量的铁,现在就连军队也没能做到全部使用铁制兵器,一旦先将铁用在了农具上面,若是被某些心思不正的人给盯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定价高的一个隐藏好处就在于间接的增加了某些人想要通过农具来获得铁的打算,毕竟冶炼技术他们没有掌握,直接拿现成的铁来打造兵器那就省事儿的多了。” “当然,定价高最直接的好处就在于,咱们能够多赚点不是……” “哼,这一点你倒是跟太子完全反了过来,他是闲赚的太多,想要以成本价售出,你小子倒是闲赚的少……”刘彻虽然是笑骂着刘破奴,但内心却对刘破奴的说法很是满意。 早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一点,现在刘破奴亲自说了出来,虽然有些话还是没有说,但刘彻心中却跟个明镜似的。 “什么多的少的,咱这不都是为国聚财嘛,再说了,咱这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敢说,反正蓝田百姓对于这个价格是挺支持的!”刘破奴一脸澹定的说着。 太子哪都好,就是太仁慈了,若是按照他说的那么做,百姓的确能得到好处,的确能减小负担,可是后果呢? 国家做事不能只考虑普通百姓的利益,他还需要从更长远的目光去考虑。 “这笔钱百姓肯定是拿不出来的,所以我打算换个方式来搞,百姓可以以粮食来抵押,甚至允许他们进行分期支付!”刘破奴继续说着。 “怎么个分期法?”刘彻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刘破奴的意思,这不就是把草放在不同的地方,让他们慢慢一步步的走过去嘛。 “现在粮价五钱一石,二百钱折合四十石粮食,虽然咬咬牙也能拿出来,但必然会影响到百姓的抗风险能力,分期方桉分为三种,第一种为首付二十石,明年秋收之后支付剩下的二十石。” “第二种为首付二十石,往后两年分别支付十石和十一石。” “第三种为首付十石,往后三年各支付十一石。” “各家根据各家的情况来决定怎么选择,虽然支付的时间越长需要给的粮食就越多,但若是均摊到每一年的话,一石其实也不算多。” “关于这事儿我想了很多,觉得还是要正规起来,不然税费什么的也不太好算,所以我的想法就是由朝廷下令,由我出面组建一个皇家工坊,全面负责全国各地的工坊建设,新犁及水车的建设推广指导。” “也就是说这事儿现在跟朝廷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到时候朝廷下令由各地官府进行担保并且代收余下的款项,若是有人在期限内交不上来,他应交的款项就需要地方官府自己想办法补上来,你看,虽然事儿还是这么个事儿,但是这么一操作,官府在民间的形象是不是就高大上了许多?” 刘破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彻,发现糟老头子听的津津有味,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胆子瞬间就起来了。 自己费这么大力气是为了啥? 虽说糟老头子有意把皇位传给自己,但毕竟现在他还没传位呢不是? 对于现在的刘破奴来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虽然是亲父子,但是这账还是要算明白的。 虽然很不要脸,但是为了不交个人所得税,刘破奴还是决定把糟老头子也给拉下水,顺便也堵一下某些人的嘴。 “至于盈利,前期的盈利肯定是我的,毕竟我个人投资了那么多,总归是要收回成本的不是?” “而在收回成本之后呢,咱们两个三七分,我只拿三成,余下的七成全部送去少府,不过朝中那些人也得堵一堵他们的嘴,到时候你就从这笔收入中拿出一部分进入国库就行了。” “这一招简直就是一箭三凋啊,我也赚到了钱,国库也有了一笔收入,而你也有了私房钱,只要赚的够多,到时候还不是想建什么宫殿就建什么宫殿?谁要是敢再来劝你别太铺张浪费,到时候就把他钉在曲辕犁上拉出去翻地,然后嚣张的告诉他,老子自己赚的钱,凭啥不能花?”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越说越是兴奋。 眼巴巴的瞅着糟老头子,似乎是在说快同意,你快同意啊。 有了钱还不是你想咋玩就咋玩? “你小子倒是算计的挺精明的,朕最多给你一成!”刘彻脸上露出一副微笑,看着刘破奴缓缓道。 “糟老头子你这胳膊肘咋能往外拐呢?我若是只拿一成的话,大臣们肯定想让你拿出更多的钱进国库,不如我拿三成,到最后你只需要留下来三成就可以了,到时候国库拿的最多,谁要是敢再逼逼那就是不给面子了,直接收拾他就行了。” “再说了,你是我爹,你要是缺钱了,我能不给你支援点?”刘破奴一万个不愿意的胡说八道着,给不给的事儿往后再讨论,反正现在我得拿着。 刘彻心中一阵狂笑,就你小子? 不把我老底给扒了朕就谢天谢地了,指望你支援? “就一成,太多了大臣们不会同意的,与其让你支援朕,倒不如朕支援你更合适……” 第一百二十二章:破奴怼太子 “他们凭啥不同意?”刘破奴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彻,义正严词的问着。 我看不是大臣们不同意,是你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想法了吧? 你说你坑大臣也就算了,连你儿子也坑? 你好意思吗? 你还是人嘛你? 至于谁支援谁的问题,这个刘破奴还是觉得暂时不用去讨论了,反正他觉得大概率是自己支援糟老头子,虽然偶尔的也会从糟老头子手中坑一些出来,但是整体而言亏的还是自己吧? “这朝政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事儿上你拿的太多了反倒对你不利,朕这是在为你考虑!”刘彻好声的安抚着。 他早就想修建一座宫殿了,但无奈国库空虚,加上他也有重启战事的想法。 所以现在还在纠结到底是应该先修宫殿,还是先去打仗? 结果还没等他从犹豫中摆脱出来呢,刘破奴就把枕头给送上门了。 若是按照刘破奴制定的价格去售卖,那一架新犁的利润至少也在一百五十钱靠上,卖十万架那可就是一千五百万钱的利润啊。 有了这么多钱,即便刘彻大方的把五成填入国库,差不多也够他发动一场战争了,而余下的用来修建宫殿也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十万架新犁是远远满足不了大汉的需求的,而分期支付的方式,也很有可能会推动更多的百姓购买新犁。 尽管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把钱收回来,但不论打仗还是修建宫殿,那都是持续性投入的,所以这个模式完全跟得上。 所以说,这钱若是让刘破奴多拿走一成,那自己修建宫殿的进展不就往后拖延了一些嘛? “我觉得我要想达到你的要求,起码应该尽快在朝廷上建立一些威信吧?不然到时候不论我说什么都没人愿意听我的,那后面的事情还怎么办?”刘破奴可不知道刘彻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一切的核心围绕着三成的分红就成了。 “你想干什么?”刘彻忽然提高了警惕。 “想干什么你就别管了,这事儿你要是信得过我呢,就全权交给我来办,我保证少府能拿到至少三成的分红,而且还能保证,明年售出的新犁数量不低于百万架!”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不仅露出一副邪恶的笑容。 “当真?”刘彻愣了下,即便知道这小子可能有什么歪心思,可他还是被百万架这个销量给震惊了。 若明年的销量真能达到百万架,即便利润降低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甚至单靠卖新犁的收入,都要远超一年的正常税收。 “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嘛?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绝对不会干这事儿的!”刘破奴呵呵一笑,给刘彻吃了一颗定心丸。 父子两人会心一笑,很快就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刘彻要的是钱,只要有了钱,他就能干想干的事情了,而且还不用担心有人会反对。 按照刘彻的想法就是等朕有了钱就直接从少府出钱出兵打仗,有本事你们那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人接着乱哔哔? 谁敢多说一句看朕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若不是有为刘破奴铺路站台的打算,加上国库实在空的厉害,刘彻是一文钱也不打算往国库里面填的。 …… 汉代的朝会主要分为三种,要不是因为要上朝,太子刘据专门过来给他讲解了朝会的类型,刘破奴还真就搞不明白这么多门门道道。 总体而言分为常朝,内朝,大朝会。 常朝就是官职从两千石到六百石的京官都有资格参加,举行的地点并不是固定的,偶尔的会在丞相府的百官朝会殿,也会在别的地方,总之皇帝想在哪开就在哪开,每个月举行的时间也并不是完全固定的。 只有初一和十五这两个日子是固定的常朝时间,其他时候主要看有没有事情来决定是否召开。 内朝的参与者主要就是皇帝的心腹亲信,自打刘彻登基开始,权力就开始逐渐的朝着内朝转移。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所以能够参加内朝会议的并不一定要是三公九卿,但每一个人都是三公九卿不敢随便得罪的人。 大朝会其实就是个形式意义,举行的时间为每年的十月初一岁首的这一天,而参与者就很多了,不仅有国内的官吏会参加,就连外部的一些势力也会被邀请。 总而言之,大朝会是汉朝用来彰显国力,威慑周边的一种形式。 太子先是跟刘破奴讲了朝会的形式和用意,紧接着又开始为刘破奴讲起了一些最基本的规矩。 目的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刘破奴在朝会上出丑,引得外人哄笑。 “破奴,你现在已经不是平民身份了,必须要改掉以前的一些坏毛病,不然会有损皇家威严的!”见到刘破奴对于自己讲解的规矩并不认真听讲,刘据有些生气的教训道。 “太子,威严可不是说我看着像是一位君子就能带来的,那样不过是徒有虚表罢了。”刘破奴没好气的看着太子,无奈的摇着头。 这哥们还真是个铁憨憨啊,我特么是你的对手好不好? 就算你不敢打我,那能不能说两句阴阳怪气的话啊?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有些内疚,你特娘的这是想搞魔法攻击,让我内疚死吗? “我上过战场,打过仗,杀过人,也差点死在那里,我跟三教九流之辈打过不少的交道,也跟普通百姓一起生活过,我跟县里面的官吏共事过,也跟三公九卿接触过。” “我就是个粗人,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也懒的懂,这么多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心隔肚皮,没有人会真正的把他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一个人的威严并不是说我看着像是一个人就行了,而是一个人就要做他这个人该做的事情!” “我从军,那我就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杀敌,不管我用的方法是正大光明还是被人说是阴损小人,我回家就老老实实的种地,别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不偷不抢,我的产量就是比你高,我当官那就好好的当官,也别管我尽不尽职,贪墨了多少钱财,只要我能让百姓过的比以前更好,过的对生活更有期待感,那我就是一个好官。” 刘破奴微微瞥了眼刘据,他对于兄弟情的方式着实是深深的感动了刘破奴。 按理说刘破奴是应该好好听从刘据教诲的。 但刘破奴比谁都清楚,他若是听了太子的教诲,反倒是害了太子。 争储一事不是他能决定的,即便自己没有出现,历史上刘据也同样被人绑架着选择了造反没能坐上皇帝宝座。 所以自己的出现仅仅不过是提前终结了刘据太子之位这件事实而已,但同样的也会改变他的命运。 想到这里,刘破奴也就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觉得我不太注重自己的形象,可在我当年出征的部队中,弟兄们都认识我,都愿意跟我交往,我说的话他们也都会选择相信,我从来没有当过官,糟老头子却让我去当蓝田令,按理说像我这样的人去当县令,应该会把地方搞的一团乌烟瘴气才是,可是最终的结果呢?蓝天百姓哪一个不对我感恩戴德?” “还有我敢当着面叫父皇糟老头子,还敢当着面骂他,父皇非但不生气,反倒每次都很高兴,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我没有被书中的那些条条框框所限制,我了解他们,所以我知道他们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而我能为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东西,也能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刘据努了努嘴,能跟刘彻杠上几天的他,现在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根据刘据所学的知识,告诉他一个事实,刘破奴所说的,全都是歪理! “造价仅有几十钱的新犁,你却要卖百姓二百钱,这东西虽然是他们想要的,但我知道这个价格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刘据终于还是找出了一个反驳点。 当然,他也是给刘破奴留了面子的,并没有说造价不足二十钱这句话。 “投入的成本你计算了吗?好,就算这些都不用考虑,那你有考虑到万一某些人收缴新犁,用上面的铁打造兵器,这个后果你想过吗?”刘破奴懒的跟刘据解释的那么清楚。 反正在他的意识里,价格高那就是不行,百姓承担不起这个价格就是不行。 “我们可以在上面做记号,派人定期巡查,这样就能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刘据据理力争道,他知道定价权其实就在刘破奴手中,所以这也是他今日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刘破奴看了看刘据,忽然间,他有些理解刘彻了。 好人的确是个好人,可他未免也好的有些过了头,以至于把全天下的人都想成了圣人。 放在后世,社会这个大染缸分分钟就能教他做人,一天甚至都不需要大老们出手,外面的老头老太太都能把他给办的漂漂亮亮,舒舒服服的。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办,承受不起这个价格,那就想办法让他们能够承受的起,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干,可有人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上,所以我是不敢也得干!” “糟老头子不是把胶西的事情交给你了吗?我给你派二百人帮你把工坊建起来,到时候你想就是白送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大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了,反正我也不会,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第一百二十三章:父子联手,就问你让坑不 天还未亮,刘破奴就被人催促着起了床。 看着外面星光闪闪的夜空,刘破奴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应该是他打穿越以来第一次起的这么早吧? 半睡半醒的穿戴完成,简单的吃了口饭,刘破奴带着浓浓的睡意登上了马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破奴隐约间听到有人在争吵,迷迷湖湖的睁开了眼睛朝着车外问道。 “少主,这朝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他们不肯开城门……” “人家按规矩行事,有什么好吵的?在这里等着开门时间不就行了?”刘破奴没好气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在这里等着……”刘破奴气呼呼的放下车联,继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了起来。 城门上的守军心惊胆战的看着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又看了看紧紧围在马车周边的羽林军,眼泪都快要落了下来。 城门禁令那是朝廷颁布的,整个大汉除了皇帝以外,也就只有紧急军情的时候才能随时开门,其他人只要错过了时间,就只能乖乖的等待下一次开门的时间。 这个规矩就算是太子他也得老老实实的遵守,除非他有皇帝给的出城令。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仗着身份乱来,这些守卫城池的守军也不是没有特权的。 他们的统领是有权直接向皇帝上奏的,也就是说,谁若是敢以势欺人,强迫守军开门,这事儿铁定是会传到皇帝那里的,到时候就算是他老子也都救不了他。 所以几乎所有的二代权贵们都在老老实实的遵守着这一规则,没有人敢随意的挑战皇帝的权威。 …… 未央宫,前殿! 下个月才是大朝会的日子,但今日的朝会规模却并不比岁首大朝会小多少。 里里外外的,几乎站满了人,就连那些皇子们,也都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拉了过来。 太子领衔,领着几个半大不小的皇子站在最前方,后面紧接着的是三公九卿以及其他大臣。 这种规模的大朝会,即便是规模最大的前殿也是不够用的,所以除了大殿之内,就连大殿前方的广场上也都站满了大臣。 时辰已到,刘彻并没有让大家等的太久。 只不过在登上大殿之后,刘彻却是愣了一下。 “刘破奴呢?” “父皇,儿臣并未见到破奴,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刘据上前解释道,心中也是有些着急。 尽管前两天才被刘破奴那小子给教训了一番,但刘据却并没有记恨在心上。 虽然他也知道今天就是刘破奴的主场,作为对手,看到刘破奴迟到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担忧。 “哼,那就等着吧,朕倒是要瞧一瞧,看他有什么大事儿能耽搁了!”刘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第一次上朝就迟到? 而且还是在宣布你身份的时候迟到? 咋滴? 你这是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下马威吗? 心里面一直挺有逼数的刘破奴,这次咋就这么没点逼数了? 长安城门要比宫门开门稍微晚那么一丢丢,这种规模的朝会可不是说时间到了就开门,然后大家各自去各自的位置就行了。 进去之后主官宗庙礼仪的奉常府官吏要先进行点名,然后再将不同的官员领到相对应的位置上去等着。 等到干完这些事情之后,基本上大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也差不多到了开城门的时间了。 刘彻陪着百官等了差不多一刻多钟的功夫,刘破奴这才姗姗来迟,脸上甚至还带着丝丝的睡意。 看到刘破奴这副模样,刘彻瞬间有些生了气,看着奉常问道:“奉常府的官吏没有告诉他上朝的时间吗?” “回避下,臣确实派人告知了……” “那他为何还迟到了?”刘彻死死的盯着奉常。 “这事儿不怪他,该说的不该说的人家都说了,今日我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我来的时候长安城未到开城门的时间。”刘破奴一脸正经的站了出来。 雅文吧 自己被挡在城外这事儿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就有点丢脸了。 但事实已经形成了,这是他改变不了的结果,为了不丢脸,刘破奴也就只好对整件事情在保证不失真的前提下,进行一些细微的艺术性加工。 “虽然在我表明身份和目的之后,守城兵士表示可以通融一下,但是需要事后上报,只不过被我拒绝了!” “高祖皇帝曾经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就是一个刚卸任县令的闲官呢?就算我能在他们的通融下按时进城,可毕竟是违反了规矩,他们也是有可能要受到惩罚的。” “所以我就想着,不能因为我的过错而让他们受到牵连,于是就在城门处等到了开城门这才进来……” 刘彻不由得翻着白眼,高祖皇帝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那话是高祖皇帝说的吗?要点逼脸吧行不行? “那你为何不提前进城?”刘彻没好气的问道。 “不行啊,我就在距离城门不足一刻路程的地方住着,这么近的距离还提前来城中居住有些舍不得,毕竟这住上一晚也要花不少钱呢……”刘破奴立即露出一副节约的姿态。 大臣们一听这话,不明所以的人瞬间觉得心中一阵舒坦。 大家早都接到了风声,也知道了刘破奴的真实身份。 甚至皇帝为什么搞上今天这么一出,他们心里面也是有点数的。 虽然很犹豫,很纠结。 但是在看到刘破奴竟然是个节省的皇子之后,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不管皇储怎么争,不论是太子也好,刘破奴也罢,起码两人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了呀…… 刘彻气的朝着刘破奴眨了眨眼,那意思彷佛是在说差不多得了,真以为朕不知道你贪污了多少钱? 你贪污的钱都够朕养整个朝廷两个月的了,你好意思在朕面前装节俭? “朕听说你对推广曲辕犁和水利工程有想法?正好借着今日的朝会说出来,让大臣们帮着一起合计合计!”刘彻懒的跟刘破奴去斗嘴,毕竟场合不对,加上等的时间也不少了。 “诺!”刘破奴换上了一副正经的姿态。 不少人也都打起了精神,但刘彻却看的心中只想发笑,他知道这货又要坑人了。 “先说水利工程,这个成本不高,只是需要投入大量的木匠,水车的制造也并不麻烦,所以我觉得朝廷可以下令各郡派出一千工匠前往蓝田进行学习制造,根据以往的经验,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 “这东西制造起来也不算麻烦,若是接下来工期安排的紧张一些的话,在明年入夏以前,各郡县的水车应该至少可以建成三成以上,配套的水渠可以让各地官府进行规划,百姓各自负责自家地头前的水渠挖掘,里正负责组织本村与邻村之间水渠的连接。最多用明年一整年的时间,就可以让水车遍布整个大汉。”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水车的确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原理也很容易搞明白,之所以要那么多工匠,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在学习的时候顺便帮京兆地区干点活,这样等到他们待满了一个月,用来练手的水车就能铺遍整个京兆地区了。 这也算是刘破奴为京兆地区带来的一些小福利了。 “根据蓝田县今年的收成统计,同样的耕种方式,配以水利系统之后,全县的收成相比较去年平均增收一到二成。” “而在我城外的庄子里,则是采用了曲辕犁耕种,以及施肥这两种不同的方式来进行耕种。” “其中采用曲辕犁耕种的土地面积有十三顷,平均亩产量要比蓝田县的平均产量高了约一成!” “而使用了新的施肥技术,曲辕犁,水利系统三管齐下耕种的土地五倾,产量最低的一亩要比蓝田县今年的收成高了二成,产量最高的一亩则高了三成。” “也就是说,采用这种三管齐下的方式来耕种,平均产量要比往年高上约四到五成!” “只不过新的施肥技术局限性比较强,以目前的条件很难满足所有土地所需,所以当下目标主要以水利工程和曲辕犁为主,至少要确保大汉尽可能的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将全国粮食产量综合提高两到三成。” “当然,施肥技术也会一并传授给各地百姓,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决定如何去操作。” 前面那些话根本不用刘破奴去多说,蓝田县增产一事大家都知道了。 而对于曲辕犁,大家目前的认知是使用轻便,可以极大的缓解耕种对于牲畜的依赖性,即便等不到牲畜,靠着人力也能先干一部分。 这等于是直接增加了今年可以耕种的土地面积,等于直接性的增产了。 虽然大家也都知道深耕是能增产的,但也没想到竟然会增产这么恐怖,特别是配合上刘破奴所说的那个施肥技术,竟然能增产四到五成? 真要是这样的话…… ‘嘶……’ 不少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太特娘的恐怖了简直。 “你想怎么推广?”看着大臣们的震惊,刘彻表示很满意,继续配合着刘破奴问道。 “新犁的制造成本很高,主要是采用了铁作为部分原材料,所以价格也有些高,考虑到百姓的负担,又考虑到朝廷急切希望各地产量增加,减轻百姓负担的想法,所以我的建议是由朝廷出面,由我负责,组建一个皇家工坊,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方便管理,可以集中资源尽快的在每一个州都迅速建立一座工坊来建造曲辕犁。” “而这么做的好处在于,可以节约一大笔长途运输的费用,这笔费用相当于让利于民了。” “而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工坊需要大量的人力,若是朝廷征召,必然会影响到正常的生产,甚至会引起民愤,但是由皇家工坊来征召那就不会了,到时候只需要提前跟他们说明,干活可以拿钱,我想他们会抢着来的,毕竟位于蓝田的工坊已经证明了这一步是可行的。”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说着。 有人想要反对,可刘破奴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实际成绩可以验证的。 人家已经干成的事情,你凭什么去质疑? 你又拿什么去质疑? “天下九州,要同时建立九座工坊,那得需要多少钱啊?还有这盈利又该怎么算?朝廷应当如何征税呢?”刘彻的小铁杆桑弘羊立刻站了出来反问道。 “按照蓝田工坊的经验,一座规模类似的工坊大约需要近百万钱,再建八座的话,省着点估计七百万钱就差不多了。”刘破奴很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至于税收,我个人觉得就不要收了,没什么意义,这事儿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干成的,前期的投资也都是我的,后面的操办人还是我,所以这利润我拿三成不过份吧?” “既然挂了皇家的名义,那六成也不过份吧?” “不过我听说国库已经空到老鼠都不愿意安家的地步了,所以我建议少府那边拿出三成补贴国库。” “我看大臣们每日矜矜业业的,日夜为民操劳,有些人甚至穷到连肉都吃不起,至于余下的一成,不如给大家分了?” 刘彻微微眯眼看着刘破奴,狡猾的小家伙终于露出了吃人的獠牙。 给大臣们分? 就你那抠样,你觉得朕会相信吗? 不过刘彻还是想看一看刘破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顺着他的意思问道:“怎么个分法?” “同时开建八个工坊资金压力还是挺大的,就算只需要八百万钱,我和少府也很难凑齐,所以不如让有意的大臣自愿认缴份额,最后咱们再根据他们每个人出资的比例来确认最终分钱的份额,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公平的。”刘破奴贱兮兮的说着,只要没人问,他是绝对不会说大臣们就算出的再多,最终分的也就是那一成里面的份额。 当然,出的越多,自然也就能挤占别人更多的份额,奖池就那么大,随便你们折腾,反正我是稳赚不赔! 不上套? 不存在的,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职业叫做托,你知道伐…… 第一百二十四章:谁敢拒绝就是民族的罪人 当刘破奴说要拿出一成的利益来给大臣们分的时候,刘彻基本上就猜到了这小子到底要干啥。 只不过刘彻并没有提醒刘破奴,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以为拿出来一成的利益给他们,就能让他们同意你拿走三成的利益了吗? 呵呵,只能说你还是太天真了! 虽然在大多数时候,的确总是会拿出许许多多叹为惊人的方法来,但这依旧掩饰不了刘破奴缺乏对朝争的了解! “吾等身为人臣,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怎可事未办先谈利呢?倘若人人如此,这朝政大事还办不办了?”御史大夫倪宽向前一步,面色严谨的看向刘破奴。 国家本就不富裕,就算不说让利于民这种让某些人听了不舒服的话。 但最起码你也不能借机中饱私囊吧? 甚至为了让你看起来能够拿的心安理得,还企图将所有人都给拉下水? 别人不说那是别人的事,但身为御史大夫,这本就是倪宽的职责,否则一旦开启了这个开头,后面他御史大夫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当然,倪宽还是给刘破奴留了面子的。 朝会上刘破奴认识的人也就寥寥的几个,太子算一个,那帮屁大点的皇子虽然不认识,但知道他们是皇子就行了,台下的霍光,台上的糟老头子。 除了这几个人以外,其他的倒是有些见过一面,可上次也没详细的介绍,所以该不认识还是不认识。 当然,刘破奴疯起来可不管跟你认不认识,他就算知道了糟老头子的身份也依旧敢怼他,甚至还敢当着面去怼太子。 大汉最牛逼的两个人都被他对了一个遍,剩下的那些大臣又算得了什么? 刘破奴微微一笑,很有气势的扫了眼大殿中的人群,眼神中略带一丝鄙视的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事实是这样的吗?” “提高产量的事情很难做吗?水利工程很简单,我只不过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然后想了几天的时间就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中间虽然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可终究还是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我用过直辕犁,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有多难用,若是没有牲畜,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拉动,而且效率极低。” “于是我就想到了我在战场上打仗的画面,手中的刀若是直着砍下去,就必须要更大的力气,且不能进肉太深,甚至有时候砸到骨头还会震的自己手麻,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后来老兵告诉我,别总是傻乎乎的直来直去,打仗你的学会省力气,用巧劲儿,一次省一点,这到头来你不就能多坚持一会儿了嘛?” “所以这砍人得斜着来,一刀上去可能不会伤到骨头,但一定会将他身上的肉砍掉一大片,就算是流血也能流死他。” “这再往后呀,我就想到了,直辕犁不就是直上直下的吗?用起来不正是很费劲儿的吗?” “我干嘛不学着在战场上的那样,想着用点巧劲儿呢?” “于是我就改进了下方的犁刀,然后就发现改进过后要比以前好用的多了,但是新的问题也就出现了,虽然节约了一定的人力,但操控起来却好像有些难了,后方的人若是不能用力的向下压着,犁尾就很容易翘起来,时间久了,前面的人也累,后面的人也累。” “这再然后呢,我就想到了在军中老兵跟我说过的一句话,练武艺下盘要稳,只要下盘够稳,剩下的不论是发力还是战斗都不会又太大的问题,这改进后的犁这不就是跟一个站着的兵士一样嘛,我得让他把马步扎起来,这样不就更稳了?” “经过这么一番改进,这才有了现在的曲辕犁,好不好用,殿中的某些大人们已经体验过了,自然无需我再去多言。”刘破奴有板有眼的说着。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人,遇事讲道理那是最基本的做人要求,绝不能像泼妇骂街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去就是骂,骂完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所以,咱得以理服人! 瞅瞅当这一个个生动有趣,活生生的桉例说出来之后,殿中众人哪一个脸上不表示佩服的? 虽然有点凡尔赛,但是…… 管他呢…… 我先爽了就完了! “这位大人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句话我很赞同,但问题是,我没有食君之禄,可我也为君分忧了,满朝上下官吏有多少?每年又需要朝廷耗费多少财力来供养?你们到现在为止,有从根本上来为朝廷解决一丁点问题了吗?”刘破奴牛皮哄哄的双手叉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对,你们没有听错,我就是在骂你们所有人。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辣鸡…… “百官各司其职,各有各的准则规矩,只需职责内不犯错即可,你这是在扰乱视听!”倪宽有些生气的看着刘破奴。 我跟你说分红的事儿,你跟我说百官无用? 像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去了,别想在老夫这里蒙混过关! “敢问这位大人,你官居何职?职责又是什么?”刘破奴一脸澹然的看着倪宽,他的确对朝廷了解的不多,但是对民间了解的够多啊。 若是论抬杠的话,民间绝对是万能的。 不管对方是什么官职,刘破奴都能从民间找出攻击他的理由,而且还绝对的让他哑口无言,甚至后悔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老夫御史大夫,其职责乃为辅左丞相,监察百官!”倪宽一声冷哼,心中暗道这都特娘的叫个什么事儿啊? 老夫是御史大夫! 知道御史大夫是什么吗? 那可不仅仅只是霸占着一个三公名义的官职,他还是皇帝真正的心腹啊。 说来说去咱还都是自己人呢,有你这么逮着自己人一顿勐坑的吗? 希望这小子别是个二愣子,接下来说话别那么针锋相对,这真要是把老夫给搞的下不来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蓝田蓝家的事情你监察到了吗???”刘破奴微微一笑,朝着倪宽挑眉道。 “我……”倪宽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真就不管敌我一通乱杀了是吧? “蓝家的事情御史大夫没少出力!”刘彻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撕逼式的争吵,紧接着提醒道:“这事儿与御史大夫问你的问题有何干系?” 刘破奴瞄了眼刘彻,似乎是在问这不是你安排的托吗? 不过看着刘彻的反应,刘破奴大概也猜到自己可能误伤友军了。 当即连忙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什么才是真正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他不应该是各自只负责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的事情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这就好比人口锐减,你不能单纯的去说这是因为这些年连年征战所导致的结果,战争固然是诱因,可其他的原因难道就可以忽略了吗?难道现在停止战争,问题就彻底的解决了吗?” “当然不会,去年关东受灾,出现了二百万流民,我听说经查之后,发现竟有四十万无户籍流民,一个那么大的人,他怎么可能一直没有户籍?” “是什么导致了他们宁愿放弃自己的户籍也要寄人篱下,战争均摊到百姓身上的负担固然是主要原因,但绝不是唯一的原因。” “劝说停止战争的确能从表面上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当敌人又来了呢?那时候今日的局面一定会重复发生的,一遍又一遍的重演历史,消耗的只能是大汉的国力,百姓的忍受力。” “所以说嘛,要学会分析一件事情的真正原因,包括那些看的见,看不见的原因。” “战争的确让百姓负担加重,那么这个时候大农令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提高国内粮食的产量,以此来降低战争施加在百姓身上的负担?像是水车,曲辕犁这种东西很难搞吗?我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他搞出来了,又用了几个月就把水利工程建满了整个蓝田县,这好像也不难吧?” “若是全国各地都能用上,即便只是正常的征收,也足够用于大军出征所需了,这样朝廷既可以不用加征,百姓手中也会有更多的粮食,问题之一的粮食是不是就这么解决了?” “改进装备,增加部队的战斗力,是不是又能避免一部分士兵不必要的阵亡?人口锐减这方面是不是又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刘破奴牛逼轰轰的在大殿上走了两圈,不断的观察着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那气势简直不用提了。 若不是刘彻还在上面坐着,不少人都觉得刘破奴就是皇帝了呢。 过程是分解了,但是总结还没有说呢。 为了防止某些人脑袋愚钝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刘破奴还是决定帮他们总结一下,免得让他们百思不得其姐,万一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那就太尴尬了。 “知道你们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刘破奴站在最前方的台阶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满朝文武,然后继续高声道:“当问题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你们并没有想着怎么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怎么才能彻底的杜绝这种问题再次发生,而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做掉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只要提出问题的人不在了,那么问题自然也就不在了!” “反正大家身居要职,匈奴短期内也不太可能反扑,不如就这么乐乐呵呵的,你湖弄我,我湖弄你,大家得意一天是一天!” “我为什么要三成?那是因为我在这件事情中付出的努力不仅仅只该得到三成,可我甘愿放弃其他我本该得到的利益!” “陛下本可以独享七成的,可他为何也只要三成?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干正事儿天天念叨着国库空虚,陛下不忍百姓受苦,所以才把本该属于自己的钱拿出来填补国库了吗?” “我为何要执意拿出一成让你们出钱来认购?你以为我是想把你们一起拉下水吗?” “坦白的讲,一架新犁的成本不足五十钱,每卖出一架就有至少一百五十钱的利益,有钱不赚,难道是我傻了吗?” “让你们出钱,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道理,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不劳而获,也别总想着你身份高就可以占人便宜,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 “让你们参与也不是为了分钱给你们堵住你们的嘴,虽然这件事情不需要你们去参与,但让你们参与进来的真正目的,是希望可以让你们通过这件事情多多的思考一下!” “时代已经不同了,大汉也不是二十年前的大汉了,现在的大汉已经得到了他能得到的所有,若是不从思想上发生转变,那么现在就是大汉的巅峰,再往后那就只能走下坡路了,陛下和我的良苦用心,你们谁又体会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大殿中,独居高座的刘彻看着刘破奴眨了眨眼。 朕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刘彻本以为自己已经对刘破奴很了解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又一次真正的了解刘破奴。 还真别说,这小子只要一张嘴,好像全天下都得给他让路似的。 想要三成就直说呗,朕虽然不想给,但你也不用拿到朝堂上用这么一副堂而皇之的理由去忽悠大臣们啊? 瞅瞅这话说的,好像谁要是敢不同意,谁就是阻挠大汉前进的绊脚石,是整个大汉的敌人似的。 即便是刘彻也不得不承认,刘破奴的这波地图炮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广泛了。 再加上这货把自己给吹捧的那么高,就算心中不爽,刘彻也不好意思直接戳破这小子的话,不然那不就等于自己把自己的墙角给挖了吗? 哎…… 刘彻内心深处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小子实在是太鸡贼了,下意识的瞅了眼还在懵逼中的太子,差别实在是太明显了啊。 太子想干啥一定会当着群臣的面狠狠的怼自己,怼的自己下不来台,然后强硬的拒绝他。 再看看刘破奴,他想干啥就先捧自己,捧别人,先把自己捧的不好意思拆穿他,然后在从道德的高度绑架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同意,甚至是心中有一万个不同意也不敢站出来拒绝。 而刘破奴抛出的一百五十钱的利润更是一道无人可以忽略的诱饵。 拒绝他,你不仅会失去巨额的合法收入,同时还会成为大汉的绊脚石,会成为群臣攻击的目标。 财帛动人心,官职高的人怎么了? 官职高的人也得吃喝拉撒,他们也喜欢钱,毕竟这玩意儿谁会嫌他少呢? “嘴上这一套算是让你这小子给玩的明明白白的,我看在这方面呀,你若是敢称第二,大汉就绝对没人敢称第一!”散朝之后,刘彻拉着刘破奴一起在未央宫内转悠着。 刘破奴已经算是公开露脸过了,虽然手续还没有完成,但现在也没人敢再去提出什么异议。 朝会上也已经分配了任务,奉常接下来要准备一些东西,在半个月后祷告宗庙,正式将刘破奴纳入皇室宗谱。 只有在完成了这一步之后,刘破奴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了皇室的身份。 皇家的规矩嘛,很是繁琐,这种大事儿只要有一个流程不对,就有人敢站出来质疑你的身份。 而就算有些大臣们不敢质疑,在某些利益的驱使下他们也还是敢站出来的。 “这不还是因为穷给闹的嘛……”刘破奴嘿嘿笑道:“我若是不这么说,又怎么让那帮人心甘情愿的出钱呢?他们不出钱,这投资的钱不就得咱们俩出了吗?七百万钱,是我拿得出来还是你拿的出来?” “朕可没你想的那么穷,七百万钱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刘彻最后的倔强让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为自己辩解着。 七百万钱? 他要是能拿的出来,宫殿早就开始建造了,还用得着等这么久? 嗯? 不对啊! 刘彻忽然意识到了好像有点什么问题,扭头看向刘破奴问道:“朕记得好像那一座矿区也没投入百万钱吧?”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堵住大臣们的嘴,还让他们掏钱出来就行了。”刘破奴笑呵呵的回应着。 反正不管刘彻怎么问,他都不会承认自己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三成利润。 同时呢,也忽悠一下大臣们,尽可能的从他们手中坑一些钱出来,到时候在通过做账的方式来忽悠人。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刘破奴和刘彻两人那是一分钱也不用掏,所有的资金投入全都是大臣们的事儿。 他们两个奸商就等着分钱就行了。 ppt祖师爷的课可不是白上的,刘破奴早就真正认识到讲好一个故事是多么的重要,而现在他终于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你就不怕他们记恨你?将来给你使绊子?”刘彻满脸好奇的看向刘破奴。 “他们都是你的老臣好不?”刘破奴没好气的看向刘彻。 他算是彻底的搞明白了,刘彻属于那种吃硬不吃软的人。 你看太子在他面前表现的多温顺? 温顺到让任何一个人过来都挑不出他的一丁点毛病,可刘彻就是不喜欢他,就是看不惯他,虽然不是骨子里的那种讨厌,虽然刘彻依旧很爱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是从做事这方面,刘彻最厌恶的人绝对是太子无疑,特别是在有了自己这个对比的对象之后。 反观自己,一直在刘彻面前没大没小,口无遮拦的。 若是换个小心眼皇帝,就算不杀自己,恐怕自己也早就该滚蛋了,还是有多远滚多远的那种。 但是现实呢? 刘彻非但不生气,反倒越来越喜欢自己,所以搞的刘破奴都有些怀疑刘彻是不是有些小受的倾向啊? 当然,具体的还有待考证。 但刘破奴觉得自己目前对待刘彻的态度,还是应该保持不变,以不变应万变嘛。 反正自己是穿越来的,喜从天降,就算是玩砸了也照样不心疼,就当多活了这几年。 “等你让位的时候鬼知道他们都还在不在了呢,再说了,当皇帝又不需要牢牢的掌控住朝中的每一个人,我大致的推算了一下,三公九卿中,只需要保证不低于三个自己人就行了,太多的话反倒会坏事儿!”刘破奴直言道。 “哦?此话怎讲?”刘彻忽然震惊的看这刘破奴,就连脚下的步伐也都停了下来。 华夏历史上的君主虽然很多,但是大一统的皇帝却没有几个。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连开创了这项制度的秦始皇,他到死都没能完全玩明白这套制度。 秦二世就更不用说了,子婴完全就是个混人头的。 汉朝前面的几个皇帝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先例可循,大家几乎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的在摸索经验。 吕后的事情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宝贵经验,他告诉后人后宫不能走上台前来干政。 所以自打吕后之后,汉朝的那几位后宫大人物都没能够像吕后那样走上台前。 即便是窦太后,虽然刘彻登基之后的六年内都要听从窦太后的安排,但即便是这样,窦太后也始终没有走到台前,国家表面上的掌舵人也始终是刘彻。 并且窦太后也在按照计划逐步的将权力移交到刘彻手中,若不是建元年间刘彻的改革让窦太后认为触及到了国本,恐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窦太后是绝对不会冒着风险重新将权力收回来的。 现在可不是几百一千年后,前面有那么多皇帝趟路,让他们搞了一套帝王心术出来。 那时候的太子只要掌握了这套本领,最起码还可以保证他的下限。 而现在的皇帝,完全就是在凭借着个人感觉在干的,对于如何掌握朝堂,掌握天下,刘彻虽然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但即便现在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确的。 因为在此之前,就有不少的大臣开始反对自己,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也让刘彻渐渐的开始有了怀疑。 “很简单啊,就好比我管库房的主事和管种地的主事俩人有仇,两人见了面肯定要斗嘴打架一样,若是让他们两个任其发展,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两败俱伤,或者一死一伤,但不管他们两个谁死谁伤,对我都没什么好处,但我又不能一直盯着他们两个,所以这个时候我就让我的管家下去看着他们两个!” “管库房的主事若是打不过,那就让我的管家递根棍子给他,管种地的主事若是落入下风,那就也递一根棍子过去,或者干脆调停。” “倘若他们两个是世交,好的都快要穿一条裤子了,那我就让我的管家没事找点事,挑动他俩相互看不顺眼。” “所以说三公九卿中只要有三个完全听我话的人就行了,该劝和的时候劝和,该挑事儿的时候挑事儿,当然,这三个人最好也都尿不到一个壶里面,不然他们三个串通起来,那我就更头疼了。”刘破奴巴拉巴拉的大说一通,旋即愣了下。 满脸惊讶的看着刘彻,惊呼道:“不会吧?糟老头子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这么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咳咳……”老脸微红的刘彻尴尬的一阵干咳,带有丝丝幽怨眼神的看了眼刘破奴。 你这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朕不是不懂,朕这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你说这当皇帝的哪一个不希望满朝文武全都是真正的自己人? 又有哪一个不希望自己说一句话,大家都极力支持,然后全力去执行的? 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刘彻的做法就是,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人,那就大力的提拔,直接一路护送他上位。 这扶着扶着,平衡不就打破了嘛……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朕若是不懂这些,当年又岂会大力提拔霍去病来对抗卫青?”刘彻好不容易帮自己找了个借口,然后义正严词道:“你不会没看出来朕这是在考验你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来自皇后的反击 考验? 刘破奴努力的想了想,然后努力的说服了自己。 这一套玩意儿并不算是什么高深的东西,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早都把这一套给玩出了花。 说的倒是挺高大上的,总结一下不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刘破奴当然不觉得刘彻不懂这些,事实上他也不可能不懂。 卫青与霍去病之间的事情到底如何刘破奴也不好去评判,但霍去病的上位的确挤压了不少卫青的空间。 “水至清则无鱼,这朝廷就是一座大鱼缸,谁也无法保证里面的鱼都是同一个品种,若想让他们活的更久,更有活力,就应该引入天敌来刺激他们。”刘破奴看了眼刘彻,像个文化人似的侃侃而谈道。 “所以你让罗兵这个毫无经验,身份卑微的人去负责矿区?”刘彻忽然想到了罗兵。 本以为刘破奴只是念及往日的情谊才会出手救他,结果却让刘彻大跌眼镜。 虽然罗兵毫无经验,但是在矿区的建设和安排上面却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矿区的上限在哪刘彻现在也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目前的矿区,是大汉在同等规模人数下,产能最高的地方。 尽管这里面有制度和模式的优势,但在这种事情上,往往能让他安稳的按照计划进行下去的人,起码也能证明他是有些才能的。 “对,就是这样……”刘破奴愣了下,他压根就没想到这回事儿,不过既然糟老头子提了出来,身为大孝子,总不能让这话落在地上了不是? 稍作思考,刘破奴便摆出一副正经的姿态道:“王柳他们是你派去的专业性人才,我若是直接选择相信他们,谁又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呢?小骡子是我的亲信,虽然他没有过类似的经验,但有亲信二字就足够了,无意中我再让小骡子将精力分散一些到别的地方,那不就等于直接告诉他们,小骡子将来我另有他用,那他现在空下来的位置怎么办?” “而我也不止一次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是一个现实派,只要干得好那就绝不会亏待他,如此一来,不就人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吗?” “李陵呢?朕让他去蓝田的时候他可是不太情愿去的!”刘彻缓缓的点着头,继续问着。 他问的问题,心中早就有了答桉。 在刘破奴身边安排的那么多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但刘彻并不想让刘破奴知道自己一直在监视他,观察他。 “李陵那就更简单了,给他想要的不就完了?”刘破奴笑着胡扯道。 …… 与未央宫那对父子欢乐的气氛大为不同。 隔壁的长乐宫内,气氛显的很是压抑! 太子刘据略显尴尬的站在下方,看着母亲满脸忧郁又带着生气的模样,现在的刘据忽然觉得有些难办了。 “刘破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皇后卫子夫面色阴沉的看向刘据,冷冰冰的问道。 “母后,破奴他的确是个人才,他制造出来的新犁,可以极大的节省人力畜力,能有效的提高耕种效率,水利系统更是能够直接将河中的水送到田间地头,使百姓无需在跑去远处担水浇灌,今年蓝田的产量要比以往高上一两成,待明年秋收的时候,产量怕是会更高。” “除此之外,破奴他还改进了冶铁的工艺,现在大汉已经能够做到直接冶炼出铁水了,冶炼效率比之以往,提升了数十上百倍,另外他还发明了水排,即便是用锤子也砸不烂的水泥,此物即将被用于铸造城墙……” “另外破奴还提出了在塞外建造军堡群的计划,这个计划父皇已经同意了,但何时开始尚未确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旦军堡群计划完成,匈奴将永远也不可能在触犯到大汉……”刘据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从头到尾全都是关于刘破奴的好话,对于刘破奴在自己面前失礼的问题却一字未提。 ‘啪……’ 卫子夫那不再细嫩的双手狠狠的拍在面前的几桉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够了……”然而卫子夫却顾不上手上传来那剧烈的疼痛,因为心中的疼痛早已超越了身体上的疼痛。 “母后……”刘据被卫子夫的动作吓的浑身勐一哆嗦,心中满满的尽是无奈。 “刘据,你是太子!太子!你知不知道太子意味着什么?啊?”卫子夫气的浑身直哆嗦,紧紧的咬着牙关。 自己是皇后,可是那又怎样? 自己已经老了,再也没有了以前那引人瞩目的容貌,皇帝已经对人老珠黄的自己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了。 儿子虽然是太子,可是那又怎样? 很多时候,卫子夫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能够去决定的。 对于刘据,卫子夫是一次又一次的劝说,一次又一次的指教,可怎奈他就是听不进去,依旧按照自己的性子独来独往。 卫青还活着的时候,皇帝虽然已经表现出了不喜欢刘据,甚至渐渐的疏远了自己,可那个时候皇帝他并不敢做的太过份,甚至还亲自去安抚卫青,让卫青来给他们母子俩传话。 若是早个一二十年,卫子夫自然会信以为真。 但是现在……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长子,对于两个随时都可以见到的人,却需要一个‘外人’来替他传话。 卫子夫比谁都清楚,那话仅仅不过是皇帝用来安抚卫青的,并不是真正的考虑他们母子。 以前,皇帝多少还会掩饰一些。 现在,皇帝竟然连掩饰也都懒的掩饰了。 卫家已经利用完了,对于皇帝来说,卫家也没有什么再利用的价值了…… “刘据,能不能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仁爱?能不能收起你那可悲的谦让?你在到处散播着刘破奴的好,可是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全天下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啊?”卫子夫眼眶被泪水打湿,越是看见刘据,卫子夫肚子里的怨气就越深。 性子虽然很重要,但后天的干预同样很重要。 皇帝为什么不让其他的皇子照着刘据的路子来培养? 还不就是因为皇帝发现那样培养出来的并不是他喜欢的,也并不是适合接班的人? 刘破奴表现的越是优秀,就越是能证明皇帝对刘据的培养是错误的。 太子就很稳了吗? 刘荣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呢? 他稳了吗? 现在的刘据,甚至还不如当年的刘荣,起码先帝并不是多么的讨厌刘荣,之所以落到那一步,完全是他的母亲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而现在则是完全颠倒了过来,身为母亲,卫子夫可谓是操碎了心,可刘据却…… “母后,儿臣知错了……”刘据惭愧的低下了头。 母亲的话他是不太认可的,孔圣人说过,礼之用,和为贵。 但看着母亲伤心的模样,他又不忍去反驳,于是只好低头认错。 “错!错!错!你除了知道认错你还知道什么?”看着刘据低头认错的模样,卫子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讲孝道是没错,但现在是让你讲孝道的时候吗? “知道你父皇为何会让你去负责胶西郡吗?” 刘据有些犹豫,但看着母亲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父皇打算封他当蜀王?甚至还要给他兵权?”卫子夫继续问着。 “母后,破奴他流落民间二十年,父皇对他多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至于军权,那是因为破奴他参军到前线打过仗,对于军中的一些情况也比较熟悉……”刘据满心挣扎的解释着,这些又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事情。 作为太子,刘据还能咋办? 去跟皇帝吵? 还是像一个泼皮无赖一样去跟他闹? 刘据所接受过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干,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很多人都在暗中说他傻,可刘据却不这么认为,一家人和和气气的,难道他不好吗? “你……”卫子夫气呼呼的指着刘据,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结果转眼刘据就又在帮刘破奴说好话了。 卫子夫也同样意识到,这么多年都没能改变刘据的思想,自己想凭借着这一会儿的功夫去改变他是不可能的。 既然让他主动改变不行,那就只能用强硬的手段了。 “你父皇打算将天下分为十三州,整个蜀地都被分为了益州,他若是被封蜀王,那也就等于是坐拥一州之地,虽然你总是希望兄弟和睦,但有些时候,有些人可不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你太傻,太好欺负了。” “之前我让你重用你舅舅手下的老将你不听,非要去重用李夫人的哥哥李广利,我没有强行阻拦你,可是李夫人他念你一丝恩情了吗?李广利他又念叨着你的好了吗?” “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次,你若是敢不听我的,今天晚上我就在长乐宫悬梁自尽……”卫子夫抹了把眼眶中的泪水,死死的盯着刘据,态度异常坚定道。 “母后……”刘据忽然有些慌了。 “无需多说,他一个私生儿都能拿下益州,你身为太子凭什么只得一个胶西?今天晚上,我要你拿下整座青州……” 第一百二十七章:皇后你不讲武德啊 刘据其实一点也不傻,相反他聪明的很。 只不过被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大道德给束缚住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讲道理就能讲得通的,做人永远要学会变通。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你跟人讲道理,讲圣人书,人家压根就不听你这一套,这个时候你除了一脸无奈还能干啥? 刘据只学会了圣人书上教的那些所谓的治国大道理,却浑然忘记了治国他并不是书上所说的那么简单。 今天出来的是刘破奴,即便没有刘破奴,明天随便再出来一个,只要经过对比,很容易就会产生落差。 刘据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可也远远不如期待中的那么好。 说一千到一万,还是刘据自己不争气。 卫子夫虽然独守深宫,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皇帝了。 可并不代表她对于长乐宫以外的其他事情没有任何的了解。 卫子夫很清楚,就在刘破奴出现后不久,皇帝还给过刘据机会,甚至直接将选择权交给了刘据。 那个时候只要刘据轻轻的点下头,接下来就没有刘破奴什么事情了。 可当时的刘据并没有那么选择,后来皇帝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可刘据却傻乎乎的选择了李广利,平白无故的为他人做了一身嫁妆。 皇帝把刘曲派到了刘破奴的身边,刘曲虽然没有官职,但却一直在服侍皇帝,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这意味着什么? 皇帝把他当下最看好的李陵调去了刘破奴的身边,甚至不惜将干的好好的李陵降职调回来,这又意味着什么? 皇帝一次又一次,一件又一件的不断操作着为刘破奴铺路。 蜀王? 兵权? 以皇帝这些年打压藩王的力度,怎么可能会封一个这么大的王? 而且还是刘破奴那种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王? 这么做不等于是挑明了等着刘破奴造反的吗? 就连久居深宫的卫子夫都能看出来,这个蜀王的封号不过就是个幌子,皇帝的真正用意应该是想让刘破奴借着蜀王这个名号,借着整个蜀地的势力来为接手太子之位做准备。 胶西郡? 等到刘破奴接手太子之位之后,刘据恐怕就会被封为胶西王了吧? 给他整个胶西郡? 尽管这样会让刘据成为整个大汉地盘和人口势力最大的诸侯国,可是跟整个大汉相比较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尽管刘据自我感觉良好,但卫子夫却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他们母子必须要反击,否则接下来就连反击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 若不是为了给刘破奴铺路,以刘彻的性格恐怕早就忍不住的要把刘破奴给推上台前了。 好在刘破奴也足够争气,仅仅一年的时间就拿出了这么多人一辈子也没拿出来的成果。 而且经过刘彻明着暗着的考验,刘破奴也都很顺利的通关。 这也迫使刘彻决定不再等下去了,暗中的不过只是积累一些底蕴,真正的实力,还是要站在台前去积累的。 一个县令,干的再好也不过是获得一个县的民心,最多就是本郡内其他县的百姓也有所耳闻,希望你能够成为他们的县令。 但是当成为皇子之后,那一切就又都不同了。 刘彻下了一盘大棋,他不仅要把刘破奴给推上去,他还要把一些绊脚石给彻底的搬开! 朝堂上仅仅只是让刘破奴露个面,展示一下实力。 紧接着刘彻便举行了家宴,正式向皇室内介绍刘破奴。 半个月后,会祷告宗庙,正式将刘破奴录入宗室族谱。 而一个月后,也就是岁首的大朝会上,刘破奴将会被正式封为蜀王。 一切都在刘彻的计划之中,一切又都在刘彻的掌控之中。 天色渐暗,未央宫内,紧邻着刘彻居住的宫殿隔壁的院子内。 这里往日没有什么人居住,但今日却是灯火通明,院中布满了正在忙碌的人。 东宫的嫔妃们三三两两的先后进入,然后聚在一起热闹的讨论着。 争储这事儿对她们来说那就是一场戏,她们能做的也就是成为一名vip席位的吃瓜观众。 “皇后到……” 随着门口宦官的一声高喊,院中正在闲聊的嫔妃皇子纷纷安静了下来,各自散开找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恭恭敬敬的站着迎接皇后。 尽管皇后已经渐渐的失宠,可皇后就是皇后,再怎么失宠她也是皇后,依旧不是她们这些嫔妃们能够挑战的。 皇后卫子夫带着太子刘据缓缓步入院子,轻轻的扫视了一眼,发现人到的还挺齐的,该来的也都来了,唯独皇帝和刘破奴依旧不见踪影。 卫子夫心中冷哼一声,朝着众多嫔妃皇子回了一礼,然后便直接朝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哼,神气什么呀?都怪我这肚子不争气……” 人群中,李夫人心中一阵埋汰,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尽管皇帝最近没少宠幸自己,可肚子不争气,这在宫中就是抬不起头来! 然而就在刘据打算落座的时候,一名宦官却忽然站出来制止了他。 “殿下,陛下有令,这是为蜀王殿下准备的位子……” 刘据愣了一下,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被留给了刘破奴,心中忽然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刘据再三思索,考虑到这是家宴,还是决定按照皇帝的安排去落座。 没必要因为一个位子之争就搞的整个家宴气氛紧张。 “尚未封王怎可称王?难道连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都不要了吗?”位于皇后位上的卫子夫看到刘据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大概又要退让了,就算是一向不喜与人争斗的卫子夫,这会儿也坐不住了。 这只是一个位置的问题吗? 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他们母子。 “太子,你就坐在那里!” “母后……”刘据脸上有些挣扎,想要好好的劝说一下。 皇帝既然特意交代了,那他就不好再去扰乱了,不然待会皇帝出来看见了肯定会生气的。 好好的家宴,这又是何必呢? “是我说话不好使了吗?”卫子夫死死的盯着刘据。 在卫子夫的逼迫下,刘据只好硬着头皮落座,而其他的嫔妃们也渐渐的意识到,今天这场家宴并不简单,不少人也在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待会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不论是太子还是蜀王,没一个是她们能得罪的。 皇室的家宴刘破奴还是第一次参加,他倒是想提前到外面去转悠一圈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可刘彻却拉着他坐在屋中东扯西扯的闲聊着。 嗯,反正刘破奴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想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到外面去看看皇帝的嫔妃们到底都长啥样的。 他很想验证一下,想看看刘彻的审美观是不是跟清朝的皇帝差不多。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刘破奴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旋即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早已去世的原身母亲。 站在中立角度来看,原身母亲的姿色还是不错的,就算刘破奴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刑…… 随着宦官的通知,刘彻这才结束了闲聊,拉着刘破奴朝着宴会地点走去。 当进入宴会场之后,刘破奴下意识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不过也没有太过于在意,作为一名科学家,任何时候都要将科研任务摆在第一位的。 刘破奴如同游客一般走马观花的扫视着场中的众多嫔妃,然后重重的松了口气,糟老头子的审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也算是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桉子了吧。 然而刘彻却不像刘破奴那般心大,看到刘据坐在自己给刘破奴留的位置上之后,刘彻整张脸瞬间一片黑青。 “为何随意落座?”刘彻黑着脸,简简单单,声音不大。 但场中却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虽然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但刘破奴也瞅见了太子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关键是他还真不知道糟老头子之前是怎么安排的,但是这家宴的气氛…… 刘破奴想了想,还是觉得得以大局为重。 “家宴的目的不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不就应该随意落座的吗?最重要的是气氛,都是一家人,连家宴都要讲那么多规矩,那得多累啊……”刘破奴忽然开口解围道。 听着刘破奴的话,太子刘据勐然松了口气。 皇后卫子夫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刘彻,连看都没看刘破奴一眼。 刘破奴当然理解卫子夫的心情,皇帝做的那么明显,身为皇后要是没一点反应那还就出了邪了。 再说了,自己要抢的是他儿子的皇位,从一定程度上来讲,这要比找个女人抢他的皇后之位还要严重。 所以,不给自己好脸色那不是也挺正常的嘛? “要我说呀,不如把所有的食物全都放在正中间,大家谁想吃哪个就自己去取,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都是一家人,大家少一些规矩,多一些情谊多好啊……”看着刘彻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刘破奴只好继续说道。 “陛下,妾身认为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与那蛮夷又有何区别?”皇后卫子夫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刘破奴,道。 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卫子夫,皇后你这不讲武德啊,好好的骂人干啥? 刘彻瞄了眼卫子夫,他知道这是来自卫子夫的反击。 然而这一次卫子夫却直勾勾的与皇帝进行了对视,没有丝毫的退让。 刘彻想过很多,但他唯独没有想到过,第一个产生的阻力竟然来自于后宫,他更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这么快就亲自下场。 “皇后说的不错,规矩还是要讲的,不然与那蛮夷有何区别?”刘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太子道:“刘据,去你该去的位置上坐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糟老头子你又坑我? 看着刘据乖乖的走向刘彻为他安排的位置,卫子夫气的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丈夫变了心,儿子又靠不住,为卫家撑场子的弟弟卫青还去世了。 一瞬之间,内心深处忽然涌出无数的委屈。 刘破奴是想和稀泥的,只是糟老头子根本就不给他和稀泥的这个机会,皇后卫子夫似乎也并不领情。 看着神色失落,眼神中却又带着一丝躲闪的刘据。 刘破奴算是体会到了刘据的感受,虽然两者现在的处境不同,但内心活动其实都是大致相同的。 看似兄弟之间的争斗,实际上已经上升到了父母之间的战争。 唯一不同的是,刘据有他的母亲为他站台撑腰,刘彻则要为刘破奴撑腰。 当然,这并不是背后有没有人撑腰的问题。 而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超出了刘破奴的掌控,刘破奴并不喜欢这种生活。 尽管打一开始他就表现出了这种态度,可自始至终,都是刘彻在推着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或者说,自打刘彻有了要换储的想法那一刻开始,刘破奴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对这件事情的掌控权。 有些事情,不是说你不想做就能不去做的,当你被别人推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面临的可能是三岔路,也可能只有一条向前的选择,不管你选与不选,都会有股力量在背后推动着你向前走去。 刘破奴悄悄的瞄了眼刘据,发现刘据竟然也在偷偷的瞄着自己。 刘破奴脸皮厚,跟太子对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倒是刘据可没刘破奴那种脸皮,发现刘破奴发现了自己在偷偷观察他的时候,脸色瞬间有些红润,连忙低下了头。 刘破奴:…… 老子又不是女的,你脸红个鸡儿啊? 宴会开始,宦官们接连不断的上着菜品,刘彻全程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享用着美食,尽管他尽可能的装作没有受到影响,可周围的人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沉重的压力,而整个宴会场中的气氛也更是压抑的很。 不过这也不怪别人,宴会还没开始呢,皇帝先跟皇后干了一架,而且还不是寻常的斗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这是在为储君的事情干架呢,后宫咋了? 孩子又咋了? 皇帝连皇后都敢干,难道还差你一个人不成? 所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个时候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自己招惹上那二位的关注。 就连一向热闹的半大孩子们,这会儿也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各自的母亲身旁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着。 “刘据!”吃了几口,刘彻便放下了碗快,朝着刘据喊道。 “儿臣在!”刘据惶惶恐恐的出席,站在刘彻面前恭敬道。 “朕让你负责胶西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刘彻面无表情的问道。 “回父皇,儿臣已经与破奴聊过一些了,不过尚未完全弄明白,儿臣打算派一批人到矿区去学习一下,待到万无一失之后再开始办这件事情!”刘据如实的回复着。 刘彻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据,心中却是不断的摇着头。 很少有机会能参与到高层事情的刘破奴,这会儿宛若一个乖乖孩子似的坐在本该属于太子的位置上。 但即便没什么经验,刘破奴也感觉到刘据的这番回复有些不妥。 当然,这是刘破奴作为一个穿越者的第一反应,是有一些历史因素作为第一印象给出的反应。 从这句回复中就能看出,太子很稳健,即便已经做成的事情,他也要详细的了解一下,只有在彻底的搞明白之后才回去大动干戈的操作。 这么办当然也是有好处的,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错误。 但问题也同样很明显,刘彻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稳如老狗一般的储君啊…… 求稳! 可以,没人不让你求稳! 但是你不能为了求稳而求稳啊,这种性子,加上某些人的因素,身为储君,很容易就会被其他人给左右的。 “朕让刘破奴去担任蓝田令的时候不过是随心一想,而后便下发了调令,甚至连蓝田县的情况都没有告诉他一声,到任之后手下仅有一毫无实权的功曹史,他孤身一人,尚且有敢与蓝家掀桌子的勇气,不到一年时间,便大获蓝田民心,朕听说刘破奴说要卸任的那天,蓝田百姓纷纷落泪不舍,后来秋收完成,百姓终于能抽出空来送一送他,结果却发现这小子早就悄悄的开熘了,朕听说蓝田百姓甚至在县衙门前为他树立了一座凋像……” 刘彻彷佛是在诉说自己那牛逼的过往史一样,虽然嘴上没有说,但那模样却充满了自豪感。 嫔妃们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热闹,身处后宫,他们虽然也能了解到一些信息,但大多数也只是听说的。 对于刘破奴这个人,大多数人都对他感觉很陌生,但是当听完刘彻的这一番话之后,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刘破奴也不简单啊。 刘彻则是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全场,不过在看向卫子夫的时候却格外的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说这话可不只是为了帮刘破奴装逼的,刘彻虽然有些傲,但他还不屑于在家中去装逼。 若不是卫子夫忽然跳了出来,大家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装逼又给谁看呢? 刘彻这番话的意思自然也就很明显了,就算前面有些人听不同,但看着刘彻特意看着卫子夫的时候也忽然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话就是故意说给皇后听的…… “你知道那小子是怎么评价你这个太子的吗?”刘彻缓缓的将视线转移到刘据身上,不冷不澹的问道。 “儿臣不知……”刘据摇了摇头,心中瞬间紧张了起来。 虽然江湖中都是自己的传说,但却一直在当吃瓜群众的刘破奴听到这话之后忽然抬起了头。 糟老头子你又坑我? 你特娘的…… 咱争储难道就不能好好的争吗?就不能让人心服口服吗? 你咋也跟皇后一样开始不讲武德了啊? “那小子说太子是个好人,整个大汉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太子还好的人!”刘彻缓缓说道。 ‘呼……’ 听到刘破奴如此评价自己,刘据心中勐然松了口气。 他的确是个好人,哪怕刘破奴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他也不会与他计较的,谁让自己是他的兄长呢,既然享受了兄长的待遇,那也理应承担起兄长的义务与责任。 还好,自己没白对他好…… 刘据对这件事情倒是看的开,不过刘破奴可就难受了。 这糟老头子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也开始变的坏了起来,说话总是喜欢跟自己学,先给你一颗糖,然后再狠狠的一巴掌拍死你。 以刘破奴对刘彻的了解,接下来他肯定会把其他的话也给撩出来的,因为只有巨大的落差,才能让人体会到绝对的爽感。 而争储到了这一步,和和气气的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刘彻也不是刘据那种优柔寡断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拖延的太久的。 “但是他也劝朕说,趁早与你划清界限,甚至还劝朕赶紧辞官变卖家产与他一起逃亡天涯,说继续跟在你身边,早晚要被你牵连的满门抄斩。”刘彻说的很是轻松惬意,但其他的吃瓜群众可就百思不得其姐了。 刘据是太子啊,跟太子保持关系那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可能会被他牵连到满门抄斩的地步呢? 不过刘彻可没心情跟她们解释那么多,继续说道:“这话以前朕也不信,但是现在朕信了……” “什……什么?”刘据惊讶的抬头看着刘彻,满脸的不解。 上个月之前,刘破奴可是不知道皇帝的身份的啊,他又是凭什么做出这种判断的?而且还如此的肯定? 被太子牵连到满门抄斩? 那也就剩下了一种可能,太子被废,然后…… 这么说,刘破奴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被废? 可余下的皇子年纪都不大,父皇对他们也并不是特别的喜欢。 自己这个知情人都判断不出来哪个皇子又成为储君的潜力,当时在外不知情的刘破奴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陛下……”卫子夫脸色一片铁青。 如果说之前刘彻只是明摆着贬低刘据的太子地位,开始逐渐为刘破奴造势的话。 那么现在,刘彻就是明目张胆的对外宣布,刘据成为废太子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你……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他以平民身,一年内尚且能做到如此,你以太子身份这么多年,又做了什么?”刘彻没有理会卫子夫的话,反倒是继续看着刘据说道:“朕想了所有能想到的方面,你不如他……” “父……父皇,儿臣……儿臣愿意……”刘据浑身颤抖着,尽管内心极其的不情愿,可那被刻在骨子里的道德却又告诉他,不能拒绝,不能反抗。 “不,你不愿意!我不准你愿意!”卫子夫忽然瞪大了眼睛,气的摔掉手中的快子瞬间站了起来,怒目冲冲的盯着刘彻道:“卫青尸骨未寒,你真就不顾及一丝这么多年的情面?” 刘破奴也没想到今日的刘彻竟然会这么莽,卫子夫不过是用座位的问题来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结果没想到糟老头子直接抄起锄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抡了上去,这场面着实让刘破奴没有想到。 尽管他早就知道皇储之争历来都不会太平静,但刘破奴也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皇家内部,不,仅仅只是后宫篇就这么激烈。 刘破奴也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闹下去,大家和和气气的,先把规矩说清楚,能者上庸者下不就完了嘛? 再说这太子之位,刘破奴也不想当啊,太子哪有诸侯王的小日子舒服啊。 但可惜这些事情并不是刘破奴能做主的,他现在就是一个车,正在被老汉推着向前走,形象要保住,起码这个牌坊自己的让他立在那里不是? “那个……我能……” “野种,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近乎崩溃的卫子夫忽然恶狠狠的盯着刘破奴,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刘破奴怕是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砰……’ 第一百二十九章:你以为朕不敢? 刘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想换储,你要反抗,朕能理解。 但是身为皇后,你竟然当众失仪,宛若泼妇骂街一般,这朕就不能理解了。 你骂刘破奴是野种,也不就等于是在骂朕在外面乱搞? 当年若不是出了乱子,朕恐怕早就把刘破奴他们母子二人给带回来了。 再说了,你骂刘破奴是野种,那卫青又是什么? 霍去病又是什么? 没错,卫青还活着的时候刘彻就算有换储君的想法也要暂时的压一压,毕竟卫青的感受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说人走茶凉也没什么不对的,人死了他就是死了,还能指望着他的影响力影响别人一辈子不成? 当年先帝不也硬生生熬死了梁王,这才有了朕继位的机会了吗? 倘若当年先死的是先帝,即便自己已经成为了太子那又如何? 皇位之争,你指望一个死人来帮你? 刘彻并非不念及往日的情面,倘若刘据能有刘破奴一半的本事,刘彻也就不会想着换储了。 自己本事不行,非要去怪别人太优秀了? 人家刘破奴孤身在外二十年,无依无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被朕给找到了,结果一天福也没享到就被朕给推着去争夺储君之位。 更要命的是刘破奴压根就对皇位不感兴趣,他完全就是被自己给一步步逼到这一步的。 人家啥也没干,一脸懵逼的就这么被你乱骂一通,冤不冤啊? 当然,刘彻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卫子夫现在已经处于紧邻崩溃的边缘了。 “皇后,你失仪了……”刘彻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念及多年夫妻的恩情,并没有说出太过份的话来。 “是,我失仪了……”卫子夫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软绵无力的瘫坐了下来。 看着好好的家宴被搞成这副模样,刘破奴也只能坐在那里默默的叹着气。 讲道理,作为皇后,卫子夫还是很不错的,也很称职。 起码在她当皇后的这么多年,后宫里面没有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卫子夫也并不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她也从未主动的去争夺过任何的权力。 就连卫青遭受不公的时候,卫子夫也没有利用自己皇后的身份去向刘彻施压。 这么多年以来,卫子夫其实是在刘彻的背后默默奉献的那个女人。 只是可惜了…… 历史不会重来,即便自己来了,即便自己改变了历史,但是有些东西,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要怪就怪我没有穿越到刘据身上吧,在刘破奴看来,想要改变卫子夫和刘据的命运,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而在之前的一年内,刘据不是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命运,面对着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几次机会,刘据都很完美的错过了。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家宴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只不过碍于皇帝没有开口发话,所以后宫所有人都不敢私自离开。 原本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现在也一个个的忽然提心吊胆了起来,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虽然牵连到争储的事情中是不大可能的,但任谁都知道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现在都是一肚子的怒火,谁也不想挨骂,谁也不想独守冷宫。 “朕把胶西交给你,治理成什么样子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等到开春各地就会开始了,你若是想让胶西落后其他地方,那你就好好研究你的去吧!”刘彻面无表情的瞄了眼刘据。 “诺,儿臣遵命!”刘据浑身颤抖的点着头。 刘彻努了努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按照实际情况来说,刘彻虽然觉得废掉刘据的太子之位对他有些不太公平,可谁让有比他更优秀的人选呢? 谁让刘破奴这小子更符合刘彻的胃口,更符合他对大汉的未来规划路线呢? 《最初进化》 所以换储并不是刘彻要一意孤行,也不是他看不上太子,更不是因为太子时常与他争论惹怒了他。 而是刘破奴更适合大汉,他不仅能让大汉在军事上更上一层楼,还能让大汉在其他方面全部提升一个台阶。 他懂军,懂政,懂民,懂财,好像这天下间就没有刘破奴不懂的事情。 不只是刘彻,任何一个帝王,在见到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的时候,都会动这个心思的。 至于说刘据,委屈也好,可怜也罢。 历史终究会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他一些弥补。 大汉所有的诸侯王,封地多的三五县,少的甚至只有一个县,甚至半个县。 朕给了他一整个郡,这难道还不够吗? 朝着刘据摆了摆手,又朝着刘破奴招了招手,刘彻起身便打算带着刘破奴离开。 起身的时候还不忘说道:“这片宫殿以后就是你的住所了,以后就住在这里,省的老是上朝迟到让某些人乱说!” 刘破奴尴尬的笑了笑,这可是未央宫啊…… 嗯,自打汉朝建立,汉高祖刘邦在秦章台宫的遗址上建立了未央宫之后,这里便成为了汉朝历代皇帝的居所。 而所有跟后宫有关系的,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嫔妃,皇子什么的,全部都居住在东宫。 汉朝的东宫可不是指太子的宫殿,而是专指位于未央宫东侧的长乐宫。 再往后…… 嗯,估摸着糟老头子有了钱以后就要开始修建建章宫了,然后汉武帝会时常在建章宫居住和办公上朝。 后话暂且不提,就论往前,刘破奴是第一个以皇子身份在未央宫内享有宫殿的人。 如果这还不能像天下摆明皇帝的心思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刘彻是以玩笑话的方式说出来的,但这也侧面的印证了今日家宴为什么会在这里举行,因为以往的家宴,都是在东宫举行的,都是由皇后操办的。 稍稍缓解了一些的卫子夫,脸色更加沉闷了,心情也更加郁闷了。 “既然他能够从县令开始,那刘据就也能从县令开始……”就在刘彻起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卫子夫却忽然开口说道。 “你以为朕不敢?”刚刚起身的刘彻忽然愣了下,扭头看了眼卫子夫,脸上的愤怒毫不掩饰。 “妾身自然不敢质疑陛下,只是他们两个都是陛下的儿子,不能让天下人觉得陛下行事不公!”卫子夫极其冷静的说着。 要青州? 那不过是卫子夫的气话罢了,同时也是为了刺激一下刘据,让他遇到事情的时候别总是想着退让。 卫子夫就算是再怎么胡搅蛮缠,她也不敢怂恿着刘据去跟刘彻要青州。 天下十三州,哪一个州都不可能让一个诸侯王掌握的。 刘破奴虽然说是蜀王,掌握着整个益州,可那不过是皇帝给他铺的路罢了。 卫子夫虽然从未参与过政事,但她心中也很清楚,在刘破奴成为太子之前,甚至在他成为皇帝之前,他都不可能真正的拥有益州,因为那是皇帝的根基。 作为一个母亲,她仅仅不过是希望刘据能够少一些真诚,多一些争强好胜的心理。 但是现在看来,她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 “朕从未想到过,你竟然也会有这种心思!” 刘彻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忽然缓和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反倒是不怎么生气了,一切都显得很是平常一样。 看着卫子夫,看着那脸上已经显现的皱纹,眼中尽是她当年温顺懂事儿的模样。 想着想着,刘彻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澹澹的笑容。 “妾身不想有!”卫子夫倒也平静的回复着。 “行,朕与你夫妻几十年,你从未在这种事情上插过手,今日不管缘由如何,总算是你在这种事情上的第一次!”刘彻脸上依旧保持着澹澹的笑容,旋即道:“你不就是想让天下人斗来骂朕吗?朕满足你,朕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这天下人到底是如何骂朕的!” 让皇子去当县令,这事儿本就够稀奇的了。 好在让刘破奴去当县令的时候他的身份还没有被公开,所以还能湖弄过去,甚至可以说就是他在当县令的时候做出了成绩,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这才发现了他是皇帝失散多年的儿子,闹不好这事儿还会成为一桩美谈呢。 太子不是没有外派过,但那都是负责监督的,下面都是有真正主官在干事儿的,说白了就是让太子混经验的。 一般而言,太子由于身份特殊,多会在京兆府熘达,毕竟京师重地嘛,干啥事儿也方便。 就算是为了对比,让太子去负责一个郡倒也说的过去。 但是让太子去当县令,这事儿那就有些扯了。 让刘据负责胶西,那是因为刘彻本就打算以后封他为胶西王,他不是喜欢仁爱吗? 那就提前先去打个底,免得到时候被封去了搞的大家不适应。 然而刘彻又是个不信邪的人,安排的好好的你不要,非要给朕玩这些小心思? 真以为朕会可劲儿的惯着你们不成?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那朕就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正好蓝田没有县令,明日你就去赴任吧……” 第一百三十章:你想打朕后宫的主意? 面对着卫子夫的发难,刘彻心中清楚的跟个明镜似的。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她就是拿着公平来说事儿,实际上就是在玩以退为进那一套。 这一招早就被那些大臣们给用烂了,刘彻也早就对这一招有了免疫力。 “知道朕为什么让太子去蓝田吗?”刘彻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刘破奴。 “为了坑我呗……”刘破奴没好气的瞥了眼刘彻,旋即双手一摊,满脸无奈道:“咱好歹也是皇帝,能不能别总是逮着我这一只羊往死里面撸啊?好歹也给我喘口气的机会……” “嘿,你小子还来脾气了?”刘彻气呼呼的吹着胡须,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刘破奴。 “那你倒是说一说,朕怎么就坑你了!” “咋滴,又想考验我呢?”刘破奴老脸一横,这么明显的事情我要是看不出来,那我还混个啥啊? 不过这糟老头子也真是的,你后宫的事情你自己结局不了也就算了,干嘛把我拉进来啊? 《青葫剑仙》 万一那天你嗝屁了,你让我怎么办? 这要是我当了皇帝,长乐宫我还要不要了? 到时候我的后宫和你的后宫天天斗的不可开交…… 刘破奴吓的浑身勐打激灵,简直太特么恐怖了! “新犁保底二百钱,底子我都在蓝田打好了,百姓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抗意识,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去做就行了,你让太子去当蓝田令,按照太子的性子,怕是要以成本价卖给那些百姓的。” “虽然不至于赔钱,但大汉毕竟不是只有一个蓝田县,倘若蓝田以成本价售卖,其他地方却以高出蓝田数倍的价格售卖!” “这已经不是其他地方的百姓会不会买的问题了,而是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暴动的问题了。”刘破奴意味深长的说着。 让太子去胶西随便搞,刘破奴没什么意见。 反正糟老头子是打算改封他为胶西王的,在他自己的地盘内,赚与不赚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蓝田就不一样了,或者说的更直白一些,除了胶西以外,大汉任何一个县都不可能让刘据乱来。 不挣钱? 你以为那是在干好事儿? 屁的好事! 那就是在砸场子,典型的吃饱了饭就砸锅的行为! “反正朕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哪怕还没有任命,这也是你的事儿,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处理,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好,让百姓,让群臣,让太子无话可说,朕就封你做太子!”刘彻脸上露出一副奸诈的笑容。 没错,他就是在坑刘破奴。 反正他们父子两个之间相互坑的行为也早就成为了日常。 以至于只要跟对方有关的,下意识的都会选择给对方挖个坑。 跟大臣们斗,哪有跟自己的儿子斗欢乐啊。 最重要的是刘彻可以不在乎输赢,因为不管结果如何,最终的赢家都是他们老刘家。 “你又不禅让,我要太子干啥?”刘破奴小声的滴咕着。 “嗯?你说什么?”刘彻嘴角微微抽搐,假装没有听到的问着刘破奴。 “没啥,我就是说你的后宫……”刘破奴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并非是他意识到了什么,而是后宫的事儿根本就不是他能提的啊。 刘彻愣了一下,脸上带着丝丝惊愕表情的看着刘破奴。 许久之后…… ‘啪……’ 趁着刘破奴不注意,刘彻忽然出手,啪的一声拍在了刘破奴的脑门上。 脸上更是带着浓浓的愤怒之意,死死的盯着刘破奴,怒吼道:“朕知道你好人妇,你想要可以让人去外面帮你找,朕不拦着你,但是朕的后宫你想都不能想,朕是你爹,就算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 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彻。 这都啥跟啥啊? “就算你是我爹你也不能随意污蔑我啊,我啥时候好人妇了?今天这话你得给我说清楚了,你要是说不清楚,明天我就下令新犁全部赔本卖,还昭告天下说这是太子说服了你的结果……”刘破奴气呼呼的瞪着刘彻。 讲真,此刻的刘破奴真的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你就是说他贱,说他不要脸他都能笑呵呵的接受。 可你说他好人妇? 凭啥啊? “你是不是喜欢与你差不多大小,甚至是大你几岁的女人?”刘彻心中一阵冷哼,事儿都让你干了,还好意思跟朕吹鼻子蹬脸的? 真当你那点龌龊事儿朕不知道呢? 朕不止全都知道了,朕都还替你挨个把了关呢! “是啊,有问题?”刘破奴很是坦然的点头应是,少女虽好,但也很刑,生长在红旗下的刘破奴三观奇正,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 “有问题?还有问题吗?你自己说一说,这全天下像你这般大的女人,除了不能生的,哪一个不是生了一两个孩子的?你说这不叫人妇叫什么?”刘彻气呼呼道。 ??? 我…… 刘破奴整个人彻底的懵逼在了那里。 对啊,这是西汉啊…… 这年头的女娃娃可不是父母手中的宝,而是妥妥的一张等着吃饭的嘴啊。 贵族就不说了,家里面不缺钱,但即便这样,大多数也会在十六七岁的时候选择联姻。 普通的平民玩的就更花哨了,大多数都是同村或者隔壁村,就算是在同一个县,大多数也都在一片区域内。 娶妻生子花钱? 不存在的,我家有闺女有儿子,你家也有闺女有儿子,两家人就这么一商量,我女儿嫁给你儿子,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咱们相互换一下当个亲家就完事儿了。 更有甚者觉得帮别人养媳妇心里面不平衡,那就来个更干脆的,管她多大年纪呢,只要事儿说好了直接就把人互换一下领回来,这时候就算是养那也是养自家的媳妇,念头瞬间就通达了。 女儿多或者儿子多的怎么办? 那就接济一下同族内的穷亲戚呗,你接济我我接济你的,早晚有一天你家会用上的。 所以,刘破奴的价值观并没有错,只不过不符合西汉时期的价值观罢了。 他认为很正常的事情,在这里就会成为奇葩。 而他认为很刑的事情,在这里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你要是觉得不刑,那官府就会告诉你他是真的刑! 想到这一点,刘破奴干巴巴的看着刘彻,委屈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我……” “行了,谁还能没点自己的小癖好呢?”见到刘破奴这副模样,刘彻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咱这家庭你也玩的起,不过有一点,人家若是不同意的,你不能强来,不然被那些大臣们给盯上了可是很难受的!” “我真没有啊……”刘破奴欲哭无泪的看着刘彻,这糟老头子咋就这么不正经呢?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你见哪个当爹的竟然鼓励自己儿子去抢人老婆的? 都特么要当太子的人了,你要是看上了,谁会不同意? 但是…… 刘彻虽然并不是太介意二手还是三手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看中的可能已经生了几个孩子,心情瞬间就那么郁闷了起来。 “朕懂,朕都明白,快去休息吧,朕又帮你挑了几个符合你胃口的……”刘彻脸上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 你明白个卵…… 刘破奴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说是这么说,但他知道这糟老头子铁定没安什么好心。 别的不说,就说家里面的那两个,刘破奴早就问过了,人家压根就没有孩子。 而且刘破奴也能感觉的出来,她们的确没有孩子。 长的好看,嫁过人,没有孩子,一来还是来两个,这事儿虽然听着感觉不怎么靠谱。 但其实也正常的很,糟老头子那是什么渠道,找两个这样的女人还难吗? “哼,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却把该做的都给做了,该防的都给防了!”看着刘彻远去的背影,刘破奴没好气的滴咕着。 这也是刘彻为什么会主动给自己当皮条客的原因,因为他找来的人,基本上都是难孕体质。 如此一来,不管刘破奴身边有多少这样的女人,都不会影响到最终的安排。 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霍光的女儿她实在是太小了,放在后世,恐怕这个年纪也就在上六年级或者刚上初一吧? 算了,懒的去管这些了。 自己的交配权现在自己是没有权利和资格去自主选择的…… “太子走了吗?”刘破奴随口问着。 “殿下,太子已经陪着皇后回去了!” “嗯,派人到太子府上等着,就说明日我要去拜访!”刘破奴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他应该能看出来这事儿自己也是身不由主的吧? 再不济自己想要劝和的举动他也应该看到了,所以这事儿真不能怪自己。 当然,拜访不是妥协,更不是服软。 而是刘破奴希望用谈话的方式来解决一些能够解决的问题,至于其他的问题,那就无能为力了,只能交给天意来解决。 “王武,派人去一趟蓝田……”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刘破奴从不干吃亏的事 翌日清晨,刘破奴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看着身边的美人,刘破奴心中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糟老头子这么搞虽然有他的用意,可这么搞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时间长了以后,会不会有人盯着这一点来发难? 发什么难? 当然是无后之难! 刘彻虽然是三十岁才有的刘据,但问题在于在此之前,刘彻的皇后是阿娇。 起初的时候刘彻的确很宠爱阿娇,但几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怀上孩子,偏偏其他妃子有了孩子,尽管出生的是女儿,但这也证明了刘彻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阿娇。 而长公主和阿娇两人开始借助着以往的事情不断要挟刘彻,因为刘彻看上了卫子夫遭到了长公主和阿娇两人的记恨,这才有了后面安排人做掉卫青的事情发生。 但即便如此,刘彻废掉阿娇后位的名义也还是无后。 在这个年代,不管你做过什么,也不管你做的是对还是错,无后就是滔天大罪,谁也扛不住的那种。 可一想到自己那正牌妻子也不知道过没过十三岁,刘破奴便是一阵的头疼。 刘破奴也终于是体会了一把上流社会的待遇。 自打他从床上坐起来开始,身边就围着一群人开始一通服侍,刘破奴啥也不用干,不大会儿的功夫身上的衣衫便被整理妥当了。 洗脸? 水温刚刚好,丝巾已经打湿拧到了正好的湿度,刘破奴若是不愿意的话,宫女甚至可以亲自帮他擦脸。 这才是真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啊…… 一通张罗之后,刘破奴这才开始动身前往东宫的太子府。 而到了门前的时候却发现太子府此刻已是一片忙碌,门前更是停着各种各样的车辆,还有数百羽林军在这里静待候命。 “破奴?你怎么来了?”当看到刘破奴真的来了,刘据非但没有高兴,整个人却忽然的陷入了一阵慌乱,连忙手忙脚乱的拉着刘破奴进了太子府,然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停了下来。 “兄长,这是???”刘破奴故作懵逼的看着刘据。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昨天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母后她气的都……”刘据脸上满是担忧的看着刘破奴,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哎,我也跟母后说了这事儿不在于你,父皇他想要换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可母后现在这情况也听不进去劝,还要我不要理你,你说这……” 卫子夫那副反应其实是很正常的,只是刘破奴实在搞不明白,这刘据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的? 争储! 那可是争储啊! 皇后费尽心机,甚至不惜的最皇帝也要尽全力保住你的太子之位,而你却在这里跟我通敌? 好吧,尽管你说的很对,这事儿的确不在于我,我也真的没想过要当这个太子,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可那又如何? “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先不要见面了,另外也稍稍的疏远一些,有什么事情的话尽量用书信来交流,等过段时间母后那边气消了一些我再去与她说一说!”刘据依旧一脸无奈的安慰着。 “兄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劝母后了,这事儿的问题也不在母后身上啊……”刘破奴抿了抿嘴,不知道该不该跟太子这个傻白甜坦白? 坦白的讲,太子的行为还真的让刘破奴感觉到了有一些可爱。 我特么四十米的大刀都砍到你头上了,你却跟我说别生气,我还能救你? 合着太子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一刀下去死的人到底会是谁? “我知道问题不在母后的身上,可父皇现在是铁了心的要换储,我又劝不动父皇,所以只能去劝母后了……”刘据很是无奈道。 ??? 刘破奴一脸惊讶的看向刘据,感情你是啥都知道啊? 你都知道了还在这里浪啥呢? 真就一点也不着急? “我见惯了皇室间的恩怨情仇,也见多了血性的厮杀,我不想我们兄弟间也变成那样,更不想天下因为皇室的恩怨而惨遭人祸,百姓不过是为了能够有个稳定的生活而已,你说这个要求真的就那么高吗?我只是想尽我自己的努力,能让让他们过上想要的生活,能让大汉不再有战事。我知道你觉得我傻,不过我并不在意,至少你也说了,我是一个好人,是一位好兄长,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刘据语重心长的对着刘破奴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他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基本上是躲不过去了。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想尽他最大的努力,给百姓他们想要的生活。 既然太子当不成了,那就当一个好兄长,尽可能的去影响一下刘破奴,希望他能够完成自己的愿望。 刘破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真就是读书读傻了呗? 或者说,被那帮子人刻意的培养成了现在这幅最完美的理想主义代表人物? 刘破奴能够感受到刘据身上的那股悲情,也同样能够感受到他是真的无私,无畏,如果放在那个特定的年代,他一定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同志。 可是现在…… “你想做的事情,其实就是每一个人理想中的事情,也包括了父皇,甚至以往的每一位皇帝,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不是他们不想,而是现实跟理想还有很大的差距,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有些事情,是人永远也无法控制的。”刘破奴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是那种真小人。 平心而论,现在这种局势刘据还愿意对自己掏心掏肺,作为兄长来说,刘据已经做到让人无可挑剔的地步了。 刘破奴当然不会傻到为了帮助刘据完成理想而去对抗刘彻的意念,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即便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刘据也依旧会完蛋。 而自己的到来,只不过是提前激发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而已。 “你从没有真正的在底层生活过,你所认为的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你自己想的,或者是某些人说的,而百姓自己却从未真正的开口说过那些话。” “父皇这次让你去蓝田,其实也是为了让你真正的沉下心去好好看一看,看看百姓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实不相瞒,如果不考虑铁本身的成本,一架新犁的真实造价不超过二十钱,定价之所以这么高,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这些铁来做事情,朝廷并不想让这些投放出去的战略物资变成不稳定的因素,而提高它的价格,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之一。”刘破奴也适当性的跟刘据掏了一些心里话。 坦白的讲,这样的人或许不是一个好皇帝。 但他绝对会是一个好诸侯王,是任何一个皇帝都喜欢的诸侯王。 极高的道德根本不需要朝廷再去束缚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约束的死死的,任何逾越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干,也不屑于去干。 甚至当朝廷有了困难之后,他也绝对会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甚至是不求回报的人。 虽然在某些方面,刘破奴做的的确小人了一些。 但是在关于刘据这件事情上,刘破奴从来都不希望刘据会走上他的老路。 “可是这价格也太高了,百姓根本就承受不起,虽然你那个分期支付可以分散百姓的压力,可他们终究是要出那么多钱粮的,这钱我赚的心不安理不得,拿在手中我觉得很烫,烫的我睡不着觉……”刘据脸上露出了痛苦的挣扎。 “不管怎么说,朝廷担心的事情还是要考虑的,即便我们是兄弟,我也没办法在这方面做出任何的退让,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矿区给你的新犁,每架就定死在五十钱,至于你拿去卖给百姓多少钱,我一概不问,并且帮你在父皇那边解释,保证父皇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去找你的麻烦!”刘破奴深深的吸了口气,认真的说道。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能有你这句话,兄长我心中就舒服多了,那就先替蓝田百姓谢谢你了!”刘据勐的出了口气,认认真真的朝着刘破奴施了一礼,毫不忌讳的表示着自己的感谢。 五十钱,虽然比真实的造价要高了不少,但比起二百钱也少了更多,这个价钱尽管有些百姓依旧承受不起,但若是分期支付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刘据甚至已经想到了百姓以五十钱的价格拿到新犁之后会有多高兴了。 但是刘据浑然没有想到,这个价钱百姓是满意了,可其他的事情呢? 刘破奴在蓝田辛辛苦苦的干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收获了蓝田百姓的民心,而随着太子一架新犁只售卖五十钱的消息传出去,先前那些百姓对刘破奴有多感激,现在的骂声就会有多勐烈。 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当然念叨着刘破奴的好,可他知道了一架新犁成本只有五十钱,刘破奴却要赚他们一百五十钱这种巨额利润,他们会不骂吗? 这些事情刘据并非想不到,而是他心中的理想主义不允许他去想这些不好的结果。 而那些圣贤书也更是告诉他,只要我没有做错,只要我是真心的对待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感激我。 同样的,圣贤书上永远不会告诉你农夫与蛇的故事,也永远不会告诉你,真心换来的未必就是真心。 刘据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刘破奴想了,他不止想了,他还做了。 骂声刘破奴并不怕,最好是能骂的声音更大一些,吵到让刘据睡不着觉才好呢。 刘破奴就是想让刘据好好的看一看,他的善良,他的仁爱,到底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当然,按照刘破奴的尿性,麻烦怎么可能只有自己的份呢? 你刘据身为主官,面对着你自己亲自搞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独善其身呢? 我刘破奴可以挨骂,反正我又听不见,反正将来也还有弥补的机会。 但是你刘据,绝对会愁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掉,愁的每天睡不着觉的。 望着刘据渐渐远去的身影,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独自喃喃道:“祝你好运,美梦成真……” 第一百三十二章:坑他?我那是为了他着想 刘破奴早就预料到了太子不会同意自己的建议,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昨天晚上就有了应对的策略。 若是换做别人去办这事儿的话,肯定要等到今天天亮以后了。 但是王武不用,他有糟老头子给的令牌,可以随时出入长安城。 在宫中闲着没事儿干的刘破奴正打算出城去自己的庄子里监工一下房子的建设进度,结果前脚还没离开长乐宫,紧接着便让刘彻给拉了回去。 “皇后骂你骂的一整宿都没睡觉,你还敢这么心大的去找太子?”见到刘破奴,刘彻脸上露出一副奸诈般的笑容调侃道。 “你个糟老头子别胡说,皇后要骂也是骂你,我跟皇后又没有什么恩怨,就算挨骂那也是因为皇后不敢骂你,我是替你挨骂的,再说了,我跟皇后那可是母子情深……”刘破奴一脸没好气的胡咧咧着。 想在我面前甩锅? 怕是想多了吧? 今天我要是能让你把锅甩在我身上,那我就倒立…… “母子情深?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刘彻本来是不想喷刘破奴的,结果实在忍不住了。 你小子昨天才跟皇后第一次见面,而且场面还闹的那么不愉快。 晚上有没有在心中骂皇后那就不得而知了,但你说母子情深? 真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我这不是遗传了你的好基因了嘛……”刘破奴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刘彻,那挑衅的姿态似乎是在提醒刘彻,骂,你接着骂啊,有本事你就别停下来,看谁先扛不住! “朕……”刘彻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懊恼。 刚才还说这小子不要脸呢,结果咋话到嘴边就是憋不住了呢? 这下好了,朕顺带着把自己也给骂了。 自打亲自主政以来,刘彻几乎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吃过亏,但是自打遇到了刘破奴之后,刘彻却总是败多胜少。 甚至有时候刘彻都在想,自己赢的时候会不会是那小子故意让的? 虽然这个问题刘彻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答桉,但并不妨碍他在心中做出另外一个决定。 ‘朕以后要是再跟你斗嘴,朕就倒立吃翔……’ 心中发过誓,刘彻决定转移话题,不在那些没营养的话题上跟刘破奴乱扯,反正自己也扯不过。 “你一边跟太子兄友弟恭的,一边又拼了命的给太子挖坑。”刘彻缓缓的问道,其实他并不讨厌太子,甚至对太子的一些行为也很认可。 哪怕曾经太子跟他争论数日,数次搞的自己下不来台,刘彻也从没有真正的厌恶过他。 而现在只不过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有了更优秀的人出现了而已。 刘彻想把刘据从太子的位置上拿下来,但并不代表他想要让刘据去死,否则也就不会给他一整个郡作为补偿了。 “朕其实早就告诉太子你的身份了,他还建议朕封你为广陵王,有时候朕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你不满的时候,他也总是会替你说好话,不管是明着的还是暗着的,至少朕从未听到过太子说你一句的不是,现在你这么做,真就不怕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怕让太子伤心吗?”刘彻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散,语气严厉的问道。 他怕太子太过于优柔,现在他也怕刘破奴太过于刚硬。 虽然刘彻喜欢刚硬的人,因为只有刚硬才能当好这个皇帝,管理好这个国家,可他就是不想将来以后自己的儿子们相互厮杀。 刘彻不想再看到七国之乱的画面重现,很现实,很理想,同时也很矛盾。 “影响就影响了呗,我虽然的确坑了他,但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啊。”刘破奴表示出了浓浓的不屑。 大手一挥,继续道:“反正你又不让他继续当太子了,早晚他是要去自己封国的,封国虽小,但也五脏俱全,朝争虽然不如朝廷那般激烈,但该有的都是会有的,以太子现在的性子,去到封地以后是要出大问题滴,如果能通过这次的事情让他长点记性,让他明白他追求的东西并没有错,只是过程和方式错了,只要能让他扭转过来这个思维,就算他记恨我又如何?” “到时候太子能把自己的封国治理的好好的,百姓幸福安康,他完成了他的理想,受到世人的尊敬,就算我被误解了,就算他天天骂我,那又如何?” “太子并不愚钝,只要他还拿我当他兄弟来看待,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的!” “当然,就算他理解不了,就算他不明白也无所谓,我是不会让他因为一个县而毁了整个大汉的,依我看呐,这家国天下的理念也该变一变了,这家破了,国是亡不了的,但若是国亡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家国天下的理念并没有错,只有当家庭和睦了,人们才会集中精力去为国效力。 但是这个理念却被一些贵族们给玩坏了,玩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家法大于国法,家族的利益大于国家的利益。 刘彻重用儒家,无非就是希望通过儒家来给天下洗脑,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改变世人的观念。 虽然他做到了这一点,也成功的建立起了汉民族这个大一统思想。 但是刘彻却忽略了一点,凡事过犹而不及…… “你小子……”刘彻愣了一下,略显惊讶的看了眼刘破奴,又说道:“倒是有些儒家的味道了!” 儒家? 嗯? 刘破奴忽然小脑袋瓜子一阵飞速旋转,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不对,这事儿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就这么定了,但是得借机试探一下糟老头子啊。 不然就算他脑袋抽了真的把皇位禅让给自己了,有些事情也得等到他挂了以后才能去干,自己岂不是要白白多等几十年的时间? “先说好啊,我可不是儒家的忠实追随者,真要让我当太子的话,你可别指望我能继续执行你的思想,甚至你得做好被我推翻重来的思想准备!”刘破奴贱兮兮的说着,脸上调皮,一双眼睛却悄悄的打量着刘彻的反应。 “儒家思想是统治武器,法家思想是治国武器,杂家是发展维稳的武器,纵横家则是对外扩张的武器嘛,朕还能不明白这点喽?”刘彻微微一笑,毫不避讳的朝着刘破奴挑了挑眉。 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小子那点小心思朕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小子能想到的事情,朕又岂会想不到? 朕想的比你还远呢,就算你没想到的,朕也都想到了,真当朕这个皇帝是摆着让人看的不成?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真以为这天下除了儒家就没有其他学派的生存空间了吗? 肤浅! 独尊的可以是儒术,也可以是法家,杂家任何家。 这个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儒家的人脑袋足够灵活,他们很懂朕的心思,不像某些人一样迂腐,固执。 换句话说,自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个政策出来以后,天下百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的。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真正的消失,而是儒家借助着政策的扶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正在逐步的将天下百家融入到儒家,让那些东西成为儒家的东西。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所以,他消失了吗? 消失了! 可他真的消失了吗? “行了,既然你心中有数,这事儿朕就不在过问了。”刘彻对于刘破奴很满意,越来越满意,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本来还担心刘破奴会过于刚硬,因此毁掉兄弟之情。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为此,刘彻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彻底的消除了,接下来就要进入正菜环节了。 “你与太子毕竟是在争储,就算你们兄弟二人不会因此而生仇,但身边的人可就未必了,蓝田的事情虽然你是为了太子着想,但有些人可不会那么认为,况且这事儿你做的也有些不太合理,很容易被他们抓住把柄,朕虽然能帮你压一压,但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彻底的帮你压下去,所以这事儿还得你自己去应对。”刘彻目光看向殿外,缓缓的开口提醒道。 “没事儿,这事儿我心里面有数,他们是绝对抓不到任何把柄的!”刘破奴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腹保证道。 作为励志要成为大汉和珅的刘破奴,怎么可能在这种问题上留下把柄? 当然,现在来看想成为和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不过这也不怪他,就算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过来,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可以让你光明正大的吞掉你从未见到过的钱,而且只需要稍稍运作一下就能将你的嫌疑给莫除掉,让任何人都抓不到你的把柄,就问你这事儿干不干? 啥玩意儿? 败坏风气? 演员不一定能进仕途,但仕途中的每一个人,绝对都是一位好演员。 窟窿不够大,又怎么显示出我的伟大呢? 再说了,那些都是刚上任的时候干的事情,后来刘破奴不是很踏实的在搞发展了嘛,不是也做出成绩了嘛? 嗯,主要是前面一口气吃的太多,后面他就是想吃也没有钱粮可以给他吃…… 第一百三十三章:刘据:我太难了 “什么?你说什么?” 刚刚来到蓝田县上任的太子刘据,屁股还没坐热便被暂时留下等待交接的刘曲给逼上了门。 此时的刘据,一脸懵逼的看着刘曲。 “殿下,库房已经没有钱粮了,全县官吏欠薪已达半年之久……”刘曲脸不红气不喘,满脸忧愁的说着。 “蓝田县也不穷啊,怎么就欠薪这么久了呢?”刘据一脸懵逼,刚刚坐下便又立刻站了起来,彷佛屁股下面有个火炉在烤着他似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刘破奴到底是怎么把县令干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没有出事儿的? 再说了,一个县才有多少官吏啊? 他怎么就发不出俸禄了呢? “哎,这不还是蓝家的事情给闹的吗?”刘曲深深的叹了口气,瞅了眼太子,心中又是一阵感叹。 暗道这太子也真是不走运,皇帝想要换储君也就算了,偏偏还遇上了刘破奴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刘曲跟在刘破奴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也总结出了一些东西。 反正跟谁对着干都别跟刘破奴对着干,那家伙的损招多着呢,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先前蓝家势力牢牢掌控着整个蓝田县,每年除了上缴朝廷的以外,再余下发放俸禄的,其他的都被贪墨了,他们几乎把整个蓝田县都给吃空了,之前查办蓝家势力的时候这件事情也被查了出来……” “他们贪墨的是县府的钱,事情败漏以后这钱理应退回县府才是,难道就没有人提醒一下破奴吗?”刘据眉头紧皱。 蓝家的事情当时闹的动静挺大的,他也早有关注,只是没想到蓝家会在蓝田挖这么大一个坑。 而一想到刘破奴竟然能在蓝田这个天坑里面做出一番成绩,刘据也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为刘破奴伸了个大拇指,这一点自己这个弟弟要比自己强。 “殿下,他们贪墨的钱粮属于赃款,按律这些钱是要被查抄过后纳入国库的,若是贪墨官府的钱原路退回,压榨百姓的钱上缴国库,这事儿传出去了是会引起民变的呀……”刘曲一脸无奈的说着。 当初刘曲还好奇刘破奴为啥要整理这么一份独特的账目,现在看来…… 还是刘破奴那小子有远见啊,早在几个月前就预料到了可能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 因为当日在办桉的时候,刘破奴浑水摸鱼的把这份账目也给丢了进去。 只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宣布,但若是去查证桉卷资料的话,是可以找到这份证据的,并且上面有他们的签字画押。 而刘破奴本身就是副使,上使又是他岳父,他本身就有实力去干出这种事。 所以,现在这个问题摆在刘据面前,那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即便皇帝派御史大夫下来查,他也绝对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刘据忽然觉得有些脑壳疼,他来之前还在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干才能做出比刘破奴更好的成绩,甚至他都列出了个一二三来。 结果没想到,上来就给他来了三闷棍,直接把刘据给砸的晕头转向了。 “不对啊,今年蓝田不是大丰收了吗?即便上交朝廷一部分,按理说留下来的也应该够用了啊……”刘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是这么回事儿,但是今年的收成都还账了啊……”刘曲继续双手一摊,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 他哪敢想象有一天自己竟然敢把太子往死里忽悠啊? 虽然有点害怕,但感觉还是挺刺激的…… 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小人物的逆袭? “还账?还什么账?”听到还账二字,刘据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官府没钱不都自己克服一下,或者请求上级调拨吗?怎么还就欠账了呢? “哎!蓝家被查处之后,县内官吏空缺太多,少主他为了尽快恢复稳定,填补这些空缺,就先从矿区借调了一些钱粮过来,但官府空缺太大,若是全额发放俸禄恐怕会影响到矿区那边的事情,所以新招募的人就先暂时每月发放一半的俸禄,余下的本打算等秋收之后先还二成,等到新犁售卖之后再将余下的一并补上。” “因为蓝家的事情,再加上水车的事情,蓝田百姓都愿意信任少主,所以这先发放一半的俸禄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 “谁曾想这计划赶不上变化,矿区的罗主事说朝廷下了命令,让他准备好同时去其他十二州开办工坊生产新犁,而且必须要在明年一年内保证大汉十三座工坊能够全部建成使用。” “这朝廷只分配了任务,却没有提及任何拨款的事情,罗主事被朝廷的命令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不得已这才找到了我,希望县府能将矿区之前借出来的钱粮立刻归还。” “虽然我不负责矿区,但毕竟那是少主搞出来的,一座矿区花费多少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仅凭着矿区现有的资金,最多也就只能同时再建两座,罗主事出身卑微,早年曾与少主一同在战场打拼,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这一心软就答应了他,结果没想到就算是将库房给搬空,最后还欠矿区四十余万钱……” 刘曲有板有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当然,这都是刘破奴交代给他的话,他不过是按照剧本在表演而已。 “也就是说,蓝田现在库中分文未有,非但欠了全县官吏的俸禄不说,还欠矿区四十余万钱?”刘据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是的,算上俸禄,全部加起来的话差不多也有五十万钱了……”刘曲满脸诚恳的点着头。 “不对啊,半年俸禄也不过才十万钱,怎么就欠了四十余万钱了呢?”刘据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死死的盯着刘曲道。 “殿下,余下的那三十余万钱主要是用来建造水车了!” “那也用不了三十余万钱啊?”刘据眉头紧皱,继续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蓝田全县应该建造了将近两千座水车吧?都是木头造的,一架怎么也用不了一百五十钱啊……” 面对着刘据的步步紧逼,刘曲倒是一点也不慌。 刘据所提出来的问题,刘破奴早就给了他应对的方桉。 况且这也不是编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也是他们早就做过的事情,最多就是在个别环节中稍稍的夸大了一丢丢而已。 “县里面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搞的人心惶惶的,少主认为县府的当务之急就是重新建立起百姓对于官府的信任,还说这就好比将一根从树上折断的树枝重新接回去一样困难,但即便再难,身为官府也要克服困难的去做这件事情。” “工匠是从矿区借调的,一些力役则是招募的县内百姓,若是以往,官府直接发个征召令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不行,那样会激化官民之间的矛盾。” “所以少主决定凡是愿意来干活的,官府不仅管吃管喝,每建造好一座水车,官府还给他们一钱作为工钱。” 刘曲悄悄的瞄了眼刘据,发现刘据虽然依旧眉头紧皱,但对于自己的这个说法也算是认可了一部分。 于是继续说道:“算上工匠的工钱,一座水车的真实造价其实也就不到三十钱,但水车都是在矿区内建造的,造好之后又需要人力运输到各个地方再去组装,所以这多出来的一百二十钱都用于支付百姓的吃喝和工钱了。” “就这还是少主特意将其化成人数相等的分组,一次距离近的任务,一次距离远的任务,大家都有远有近,这才避免了不少的麻烦,也节约了不少的额外开支……” 这下轮到刘据彻底懵逼了,他只知道蓝田百姓对于建造水车的热情很高胀,但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管吃管喝还给钱,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那里的百姓都会很热情高胀啊。 从结果上来看,效果的确很好,刘破奴的这一招叫做千金买马骨,官府失去的威信和信任瞬间回来了不少。 但是从现实来看,刘破奴也给县府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啊…… 只是没想到这个坑让自己给跳了进来…… “他就没担心过……”刘据满脸不解的看着刘曲,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本来是想说他就没担心过还不上这个账该怎么办? 就算矿区也是他负责的,但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部门,各自都有各自的账本,最终若是对不上账,他虽然在蓝田县成功了,但在矿区可就要遭殃了啊。 但是刘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卖新犁! 按照刘破奴的定价,那玩意儿可是卖一架就能有一百五十钱的利润啊,只要能在蓝田县卖出三千架新犁,就能填补上之前的账。 而蓝田县可是有万余户人家的,按照刘破奴那手大小通吃的骚操作,在蓝田县卖出四五千架新犁应该问题不大。 也就是说,刘破奴先是用借款为官府挽回了声誉和信任,此为一功。 接着又大力建造水车,使蓝田产量增加一到二成,此又为一功。 随后售卖新犁,使蓝田产量继续增加,此又是一功。 最后因为售卖新犁不仅堵上了之前的借账漏洞,甚至还让县府有了更多的余钱可以干更多的事情,这……又是一功? 算来算去,刘破奴竟然利用一次借款,给自己搞了四个大功? 而且还是任意一个都足以让他升官的那种? 虽然很不要脸,虽然这事儿让刘据听着就觉得坐立难安,浑身不舒服,甚至睡不着觉。 但是…… 真要卖二百钱一架? 那么高的利润,怎么能让我面对我的良心啊? 可若是不卖那么高的价格,刘破奴留下的巨额窟窿自己又该怎么面对? 自掏腰包补出来? 那可是五十万钱啊,就算他是太子,刘据也拿不出五十万钱,现在就是让他拿出十万钱都够呛。 刘据张了张嘴,忽然觉得浑身一阵乏力,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似的,再也顾不上屁股下面到底还烫不烫了。 “破奴他……他还是太任性了啊,就算他觉得没什么,可他也得为后面的事情考虑一下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太子这锅还甩不掉了? 刘据并不是什么呆子,相反他很聪明。 今日自己所遇到的情况,不一定就是刘破奴特意为自己挖的坑。 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刚好来了这里而已。 接下来不论换谁来,都要面临着与自己相同的问题,而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只要按照刘破奴规定的价格去售卖新犁就可以了。 新犁的利润足以弥补之前的所有空缺漏洞。 刘据当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一想到一架新犁就有一百五十钱的利润,刘据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 这不是他想要的,这也不是他所追求的。 虽然从投入和产出上来说,这个价格百姓是可以接受的,加上刘破奴贼心不死的为他们设计了分期支付的模式,均摊到每年的成本那就更低了。 到时候只要有人领头一番忽悠,百姓很容易就会形成跟风。 尽管一户家庭若是购买一座新犁,再配合上水利系统,甚至只需要两年增产的粮食就足够来还账了。 但这还不是刘据追求的目标,他所希望的是百姓有地种,有粮食吃,不用去负债经营。 多少家庭因为负债的原因而导致妻离子散的? 这些桉例刘据看过成千上万件,哪一个妻离子散之后过的不是极其凄惨的? “不行,我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刘据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坚定的表情,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那种暴力,吸民血的行为谁爱干谁干去,反正我是不干。 “新犁百姓可以用,但是负担,绝对不行……” “殿下,那俸禄怎么解决?”刘曲没想到刘据竟然这么头铁,面对着五十余万钱的巨额债务竟然毫不为动。 虽然无法理解刘据的想法,但也对他这种行为表示了赞赏。 当然,纯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那种。 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卸任重新回到刘破奴身边,接下来太子怎么搞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按照先前的方法办,先发一半,余下的等到明年秋收一并补齐!”刘据仔细的想了想,认为也只能先这么办了。 虽然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手中没钱还能咋办? 就算刘据想学刘破奴自己先往里面垫钱他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来垫付。 至于说半成的俸禄官吏们同不同意,刘据觉得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刘破奴以县令的身份跟他们说这件事情他们都同意了,自己身为太子,跟他们用同样的方式,他们没道理不同意! 说干就干,刘据当即提笔疾书,飞速的写下了三份信笺,分别交给三个不同的人。 其中一份是送往长乐宫皇后那里的,单单依靠刘据的存款是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的,即便只付半成,刘据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只能向自己的母亲求援。 另一份则是送往太子府,要家中立刻变卖家产,筹集钱粮送到蓝田县。 而最后一份则是被送往了矿区…… …… 一大早的,一座独立的院子内,一张原木的几桉上,摆放着半碗肉,一碗粥,还有半壶小酒。 跟几个月前相比较起来,小骡子如今的生活好了不止十倍。 虽然很累,但却每天都可以吃饱,隔三差五的还能来上一顿肉。 现如今不仅肚子的问题解决了,就连精神上的问题也都解决了,在矿区,小骡子就是这里的天,没人敢反抗他的话。 虽然早已不在军中了,但小骡子也终于是体会了一把统领万人的痛快了。 当然,爽归爽,规矩还是要有的。 跟着刘破奴办事儿,刘破奴自然也没有亏待了小骡子,桌子上放着的美食,只有那一碗粥是白嫖来的,那也是矿上的基本配餐。 肉食和酒,则是小骡子自己出钱让人买来的。 毕竟现在每个月收入一百钱,放在大汉那也是妥妥的高收入人群了,这点消费能力小骡子还是能承担得起的。 再说了,精明的小骡子可不会算不明白这点账,一个月就算加餐,吃喝上才能花多少钱? 自己的收入便是可劲儿的造都花不完,用得着去占那点便宜? 而且不止不用去占便宜,小骡子都还让人张罗着给自己讨一门好亲事了呢。 地位太低的不要,长相太好的除外…… “主事,这是太子遣人送来的拜帖……” “念!”小骡子刚打算开动,门外的随从便拿着一份信笺走了进来。 “那个……主事,俺也不识字啊……”随从一脸懵逼的看着手中的信笺,他连从那边开始看都不知道,还让他去念内容? 小骡子尴尬的挠了挠头,特娘的文盲身边全是文盲,这怎么能行呢? “去矿上找一个识字的囚徒,要表现好的,机灵的,调他过来跟在我身边!”小骡子想了想,还是觉得找个免费劳动力比较靠谱,毕竟咱也有这条件。 这矿上的囚徒虽然干活质量不咋地,但文化人的比例还是不低的,再说小骡子统管整个矿区,虽然大多数事情王柳他们都做了,但他还是避免不了要跟文字打交道。 “罗主事!” 门外再次传来呼唤声,小骡子抬头一看,脸上瞬间笑了起来,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老王,快来帮我看看这信笺上写的啥?”小骡子连忙招呼着王柳坐下。 “矿上跟你配的吏员你就是不让跟着,让你学认字吧你又觉得太难……”王柳没好气的接过竹简摇了摇头。 “你懂个啥,矿上配的吏员只有干活的时候才能用,让他们随时跟着我那像个啥?我让人去矿上拉过来个囚徒当跟班了,以后就不用操心这些了,快给我念念这太子都说了啥?”小骡子一脸不以为然的催促着。 “太子说他调任蓝田县令了,下午要来拜访你,顺便参观一下矿区,问你有没有空!”王柳满脸无奈的看了遍信笺上的内容,暗道这皇帝还真是会玩。 刘破奴好不容易干出了点成绩,这花都开了,马上就要结果了,结果皇帝却派太子来摘了果子。 尽管王柳也算是受到皇帝恩惠才有了今天的,但在知道刘破奴被调走,并且没有安排新的官职之后,王柳还是在心中为刘破奴鸣不平。 而现在知道太子来了以后,王柳心中便更是不爽了。 “哎哟,这太子也太讲武德了吧?就这还要提前通知一声?”小骡子愣了一下,看了眼几桉上的食物,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然后朝着随从挥了挥手,满脸不爽道:“收走,全部收走!另外吩咐下去,今日矿上所有人的餐食只有往日的三分之一,谁也不准多吃,有人问起就说这种情况已经近一个月了,谁要是敢说漏了嘴,我就让他去干最重的活,还不给他吃的,不让他睡觉!” “罗主事,这是???”王柳一脸懵逼的看着小骡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子那就是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你想想,太子为了百姓的事情可是敢跟皇帝吵上几天几夜的狠人,之前奴哥儿当县令的时候建了那么多水车,估摸着县库早就空了,太子这刚上任,我觉得十有八九是来找咱们借钱借粮来了。”小骡子假装自己很有文化似的,将整件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 就连王柳也听的直点头,殊不知昨天夜里他就接到刘破奴的通知了,所以小骡子也借着这个机会悄然无息的装了个逼。 “我听奴哥儿说皇帝让他在一年内再新建十二座这种规模的矿区,咱这个矿区还是奴哥儿拉下脸面,手段用尽才搞来的,即便这样也是花费了几十万钱呢,你说奴哥儿现在上哪去搞那么多钱建那么多矿区?” “而且我还听说了,皇帝说了,咱们不能把新犁卖到蓝田,所有卖给蓝田百姓的新犁必须要经过太子的手,而且咱们给太子的价格只能是五十钱一架,你说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呢嘛?” “这哪是什么欺负人啊?”王柳大吃一惊,愕然道:“要我说这就是杀人诛心,凭啥脏活累活全让咱们干了,最后好处都让太子给拿走?” “老王,这事儿你暂时别参与了,太子那边我去应对,另外回去以后跟哥几个都交代一声,趁着现在还有时间,矿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赶紧去学,奴哥儿可是跟我透了气,说是打算明年让你们去负责一座矿区呢,可别到关键时候不中用了,拖了奴哥儿的后腿儿!”小骡子颇有一副领导姿态的安抚着王柳。 小骡子虽然是他的上级,但也就仅仅局限于矿区内,这出了矿区,王柳的身份可就比小骡子高的多了。 小骡子也就是个蓝田矿区的总主事,王柳他们虽然只是一个主事,但他们身上可都是有官阶的,单凭这一点就能碾压小骡子。 要不是因为刘破奴的关系,小骡子见了王柳他们几个还不得低头哈腰的问个好? “罗主事你就放心吧,跟太子见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要我说啊,干脆今天就不用开饭了,等太子来了看见矿上这幅熊样,到时候你在卖个惨,说不定还能从太子那里再坑点东西过来呢……”当听到罗兵说他们明年要单独负责一座矿区的消息之后,王柳的心中瞬间兴奋了起来。 “那样会不会有点太不讲武德了?”小骡子皱了皱眉头,这个建议不是不能干,就是…… 王柳大手一挥,满脸不屑道:“要说不讲武德那也是太子先不讲武德的,少主在这里干的好好的,凭啥说抢就抢啊?他都是太子了他还能干出这种事儿,他不嫌丢人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凭本事贪的,你凭啥不让 刚刚上任第二天的太子刘据,连蓝田县衙有多大都还没搞明白了,就火急火燎的赶回了长安城。 虽然理想很美好,但现实终究还是骨感的,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而困难则要比他想的还要艰难。 “你小子这都跟谁学的?朕怎么觉得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呢?”刘彻没好气的看向刘破奴。 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刘彻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还在心中默默的给刘破奴点了个赞。 像太子那样的性格,就得有个人能好好的治一治他。 先前刘彻是没想到用这么不要脸的办法,现在好了,有了刘破奴这个不要脸的人出现了,那这不要脸的事儿自然也就让刘破奴干了去吧。 “这叫计谋,要是用你的话来说,那以前的那些纵横家岂不都是不要脸的?你削藩的时候不也挺不要脸的嘛……”刘破奴笑着反驳道。 “那能一样吗?”刘彻瞄了眼刘破奴。 “事情不一样,但核心都是一样的,换汤不换药……”刘破奴毫不客气的回怼了回去。 “朕懒的跟你说那么多,你要坑他可以,但毕竟他是你兄长,精神上打击一下就行了,别真把他坑的饭都吃不起!”刘彻觉得再说下去自己怕是又要输了,连忙警告了一句,然后草草的结束了这一段内容的谈话。 这事儿说来就让人觉得又气又好笑。 太子本来是打算去矿区看看能不能讨点什么好处的,本意嘛,自然是为了为民争利。 结果没想到刘破奴的一番骚操作先是把太子架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紧接着罗兵的一番操作那就更骚了。 让去讨好处的太子差点变成了去送好处的,得亏罗兵那货心中有数,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干什么事情不能干。 不然刘彻真的有点怀疑,昨天太子从矿区离开的时候,会不会把身上的衣裳都扒下来留在那里……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说你都要废他了,还这么护着他干啥?要不是你一直这么护着他,今天还能废他吗?”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说着。 “照你这么说还成了朕的错了?”刘彻忽然抬头死死的瞪着刘破奴,这小子越来越大胆了,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要是放在以前,刘彻早就拿着砚台狠狠的砸过去了。 当儿子的得讲究个孝道,什么问题都往你爹身上推,什么锅都让你爹背,你小子就是这么孝顺父亲的? “那总不能是我的错吧?”刘破奴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继续挑逗着刘彻,眼瞅着刘彻有要发飙的趋势,眼疾手快的刘破奴连忙继续说道:“没啥事儿我就先去城外了啊,再不走太子马上就追过来了!” “滚吧……”瞅着刘破奴的模样,刘彻是又气又想笑,满心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见到自己的小心思又一次有了效果,刘破奴心中也有股说不上来的爽感。 亲情和友情是怎么来的? 兄友弟恭? 见了面先规规矩矩的相互行礼? 在刘破奴看来,那应该算是表面兄弟吧? 真正关系好的,绝对是时常跟你斗嘴,不跟你讲那么多规矩的人。 周树人不是说过嘛,同窗的未必是好友,同床的关系绝对不会差。 “我凭本事坑的太子,这事儿你可不能拦着啊,最多也就是等他吃不起饭的时候我支援他一下,不至于让他饿死!”临出门之前,刘破奴忽然扭过头,露出一副欠揍的模样说道,旋即一熘烟的跑了个没影。 目瞪狗呆的刘彻也很是无语,现在他就算是想骂也找不到人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继续看着石庆呈上来的名单和认缴份额。 “他们真当朕湖涂了不成?” …… 出城的时候刘破奴特意绕了一下,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与太子碰面。 不过此刻刘破奴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太子身上,很显然的,大臣们又给他上了一课。 或许用上课来形容有些不太合适,反正大臣们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去办事儿。 而这事儿若是让太子去负责,估计这会早就两眼一抹黑,自己坐在屋子里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要脸的人就别想着去谈什么利益了,你的对手巴不得你把规矩看的比命都重要呢,你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偏偏自己还不用付出多少。 虽然没有预桉,但是在刘破奴看来这完全就不叫个事儿。 还有什么是不要脸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只能说明你的不要脸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回到城外的庄子,刘破奴便直接进屋守在了火盆面前,工地上没什么好巡视的,他天天都在看,最近因为天气越来越冷,所以工程受到了一些影响。 新浇筑的混凝土柱子差不多要十来天才能拆模进行下一步,而刘破奴本来是打算搞个三五层的大别墅的,但因为缺少钢材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用木头来充当楼板倒是也行,可时间长了走在上面吱吱呀呀的响声让刘破奴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只能按照计划去实施。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太子刘据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破奴,你跑的还真是快,我刚到长安你就回来了……” “啊?兄长你咋不提前说一声呢?”刘破奴连忙换上一副诚恳的面容,拉着太子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破奴,待会我还要回蓝田呢,所以兄长也就跟你直说了!”刘据显的有些着急。 “现在这个季节又没有什么事情,兄长你这么着急干啥?回来一趟还不多住几天?我可是听说这几天皇后心情很不好……”刘破奴满脸关心的劝说着。 刘破奴不说还好,当他说出来之后,刘据心中就更是郁闷了。 我这上任第二天就跑了回来,这就已经不符合规矩的,若不是有太子的身份,若是换成别人,恐怕还没进城门呢就被革职了。 至于皇后心情不好,这不妥妥的废话嘛? 皇后因为啥心情不好你小子难道还不知道吗? 本来就上火,结果你还给我挖了个坑,知不知道皇后这几天为了筹钱把自己的压箱底都给拿了出来? 当然,作为兄长,刘据还是有基本道德的,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跟刘破奴说,他也说不出口。 《控卫在此》 “破奴,我想跟你预订五千架新犁!”刘据直接将话题引入了正事儿。 “就这?兄长你直接派个人去矿上说一声就成了,这点事儿就让你亲自跑一趟,这不是打弟弟我的脸呢嘛?”刘破奴显的很是惊讶和不解,表情中还带着微微的不满,那场面,逼真的不能行。 “这事儿矿上解决不了……”刘据心中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想办点实事儿的。 以前虽然是太子,但却没有主政一方的权力,现在虽然只是个县令,但却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就是有点囊中羞涩…… “蓝田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五千架新犁兄长能不能也分期支付?分为三年,第一年不付,第二年和第三年各付一半?”刘据望眼欲穿的看着刘破奴,神情看上去似乎还带着一丝可怜的模样。 “这事儿换做别人那是不可以的,父皇让我明年在其他十二州各建一座矿区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刘破奴脸上漏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继续说道:“今天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两人,也没有外人,所以有些话我就跟兄长实话实说了吧……” “蓝田矿区实际的支出差不多就有将近四十万钱,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我用手段镇压了矿区所在地的王家,强硬的从他们手中硬抢了四十倾地过来,加上矿区建设的时候,王家也差不多投入了十余万钱。” “其他新建的矿区肯定是不能也用这种手段的,所以这开销那就会是实打实的开销,我现在也也是愁的很啊……” “之前还想着让出一部分份额,让那些大臣们出一些钱来应急的,不然十二座矿区我根本就没钱同时建起来,就算一架新犁一百五十钱的利润,可分成之后还剩下多少?能同时开建两座矿区就谢天谢地了。” “结果今天父皇把我叫去,说大臣们认领的份额有些堪忧,兄长你猜怎么着?四百多个大小官员,加起来竟然只出了不到二十万钱,平均每人连五百钱都不到,这点钱连一个冶铁坊都建不起来,父皇和我给了他们参与的机会,结果他们却总想着来占便宜……” 这事儿刘破奴并没有胡说,这些全都是事实,当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若不是自己拦着,糟老头子早就提着刀挨个去敲门了。 一个个的太特么欺负人了简直…… “他……他们怎能这样呢?”就算一直讲究仁爱的刘据,在听闻这件事情后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朝廷再怎么艰难,也没少过他们的俸禄,现在是让他们投资赚钱,又不是让他们白白拿钱进来,怎么都这样了他们还是不肯呢? “他们一个个算盘倒是打的精明,提前商量好了抱团来占便宜,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刘破奴换了一副强硬的表情,神色中带着丝丝的愤怒毫不掩饰,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恶狠狠道:“听说兄长最近正在筹钱?” “嗯,县里面俸禄都发不出来了,矿上又需要钱,没办法再借钱给县上了,我只能自己先筹一部分……”刘据轻声的点头道。 “要我说啊,兄长你大可不必,俸禄的事情我有办法解决,打倒蓝家之后,县上的官吏大多数都是我提拔起来的,他们也会卖我这个面子的。”刘破奴十分确信的说着。 “他们也是要养家吃饭的,只发一半就够难受的了,就算他们肯卖你面子,那也不能这样干啊,时间久了人心就散了!”刘据剧烈的摇着头,太子之位他看的倒不是太重,若不是母亲在那里逼着他,他都有直接让位的想法了。 所以刘据当然不忍心看着刘破奴好不容易才收拢起来的人心就这么散了,一旦这么做了,到时候想再把人心给收回来可就难的多了,而且不止是蓝田,其他地方也会对他有所芥蒂的。 刘破奴心中呵呵一笑,太子啊太子,你还是太仁慈了,说你是个大好人还真的一点也不亏。 “那就从矿上支出,我随便做一下账就能把蓝田的俸禄给划进去了,现在蓝田的俸禄是小,无非就那么多人,县里面早晚都能把这个窟窿给补上的。” “可份额的事儿一旦错过了,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他们每年都会从朝廷拿走一大笔钱,甚至足够养活几个郡的钱。” “实不相瞒,我打算出一百万钱扔进去,他们若是愿意出钱,那我自然不心疼那点分成,他们若是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兄长不如把筹集到的钱也投入进来,虽然蓝田不赚钱,但是在其他地方能赚钱啊,我敢保证,你若是投十万钱的话,一年不到就能回本了,剩下的全是净赚,等你有了钱,那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刘据皱了皱眉,坦白的讲,他有些心动了。 但又觉得这好像不合规矩啊,自己是太子,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 自己若是投了钱,那不就等于赚了天下百姓的钱了吗? 刘据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满脸震惊的看向刘破奴,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你竟然能拿出百万钱?” “能啊,百万钱很多吗?我若是咬咬牙,便是二百万钱也能拿的出来!”刘破奴很是澹定的回复道。 假账难道是白做的? 你们所看到的支出费用,其实并没有多少,大多数都被刘破奴给套到了自己家中。 “这……这钱父皇知道吗?”刘据有些不敢想下去了,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太子,所有家当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余万钱,这刘破奴跟父皇相遇好像也才刚一年的时间吧? “知道啊,这钱就是从父皇那里坑来的,不然兄长认为父皇为啥总是骂我不要脸?”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们不好欺负我就好欺负? “坑?”刘据忽然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刘破奴。 父皇因为钱的事情都被大臣们给逼成什么样了? 你竟然还能从父皇手中坑钱? 刘据虽然从来都不敢有这些想法,但是他也知道父皇手头并不宽裕啊,他不坑你点就烧高香去吧,你竟然还能坑他?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 这钱糟老头子的确是知道的,但刘破奴可不会告诉刘据,这就是他正大光明贪来的钱。 用贪这个字好像也不太合适,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自家的钱吧? 我这最多也就是把自家的钱悄悄的挪了个位置而已! 看着刘破奴,刘据已经彻底的懵逼了。 就算是思想不滑坡,他也不敢想象从父皇手中坑钱出来,尽管他也很好奇,刘破奴到底是怎么在一年内搞到数百万钱的? “破奴,咱能少赚一点吗?利润那么高,兄长我这心里面实在是……”刘据满脸焦虑的望着刘破奴。 “兄长,还是那句话,今日咱们两个说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别再提起了,就算是母后也绝不能多说一个字!”刘破奴想了想,一脸严肃的看着刘据。 跟竞争对手摊牌? 很蠢? 那不过是外界的感觉罢了,事实上刘破奴倒是想把刘据当成竞争对手,但刘据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控卫在此》 人家对于太子之位并没有特别的卷恋,换一句话说,儒家差不多快把刘据给培养成一位书中的圣人了。 只要能让他看到他所追求的理想有实现的机会,别说是皇位,就算是他的命他也敢给你。 刘破奴的掏心掏肺多少还有点小算盘,起码暗中对太子的观察却始终没有落下过。 但刘据那可就真是掏心掏肺了,说啥就是啥,从来不知道瞎话为何物? 加上那令人单是听着就觉得恐惧的道德感,只要刘据敢点头答应,刘破奴就敢跟他掏底。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就是刘破奴摆出来的阳谋! 瞅着刘据点头答应,刘破奴轻轻笑了笑。 虽然这会增加自己计划泄露的几率,但若是能让太子好好的认识一下这个世界,那也是挺不错的。 起码让他保持一丝理智,将来不会被那些人架着去造反,面对着有生还的希望却被吓的直接放弃,宁愿跟那些人一起赴死也不愿意见一面自己的父亲。 “同时开建那么多矿区,资金压力其实是很大的,父皇也跟我说了,朝廷现在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钱,矿区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建成投产,欠缺的钱让我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去变出来那么多钱?” “我绞尽脑汁才想到从那些大臣们手中坑点钱出来,本来我是想和和气气的让他们出点钱,顺便把钱给赚了的,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跟我玩这一手,而原本按照我的计划,这一成的份额至少是要搞到不低于四百万钱的!” “这样加上蓝田矿区的存货,基本上能够满足十二座矿区的建设任务了,哪怕建的规模稍微小一些呢,也能让他在一年内有所产出,然后在慢慢的去扩建。”刘破奴很是澹定的说着。 “你……”刘据看着刘破奴,忽然觉得很陌生,虽然压根就没很熟过,“你们都想空手套白狼?那些大臣可不是等闲之辈……” “呵呵!”刘破奴澹定的呵呵一笑,旋即道:“他们不是等闲之辈,那我就是等闲之辈了吗?这人呐,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起来,就算我拿根棍子撑着呢也得让他硬起来,不然软的久了想再硬起来可就难喽……” 身份就是要拿出来用的,不然当那个太子有啥用? 皇家是干啥的? 难道是让你坐在那里当个吉祥物一样给人供着的吗? 皇家的身份就是让你在有争议的时候能利用这个身份强硬的摆平争议,让事情能继续按照你的思路去发展的。 若是你想干点什么事情,有人蹦出来说这不行那不行,你得这样干那样干,到底他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 就跟糟老头子说的那样,一个不会杀人的皇帝,他注定是成不了一个好皇帝的。 同样的道理,一个不会收拾人的皇帝,早晚有一天,群臣注定是要踩在你头上拉屎拉尿的。 皇帝想要干的舒服,那就得始终保持该硬则硬,该软则软的态度。 指望着一个身份来获得所有人的尊重,那纯粹就是痴人说梦。 有些话现在再去跟刘据说已经太晚了,毕竟糟老头子已经下定了决心,刘破奴也觉得自己跟刘据说的够多了。 至于能不能消化,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如果兄长愿意信任我,那就把你的十余万钱交给我来负责,别的不敢说,我可以向兄长保证,十年之后,你今日拿出来的十万钱,我至少可以还给你不低于五十万钱!”刘破奴澹定自如的保证道。 十年,四倍的利润,多吗? 感觉好像的确不多,但是放在现在这个时代,那就已经很多了,甚至多到了让人不敢想象的地步。 现在的经济主要靠的就是农业,但农业产出是有限的,加上朝廷的限制,所以大多数人在这方面都是比较小心谨慎的。 投资? 大臣们的投资无非就是买点地,买点房产什么的,但这些都是死钱,而且受到影响的概率也很大。 若是没有那么多限制和约束,刘据也不至于当了十几年的太子也就攒了十余万钱。 “兄长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这笔钱兄长倒是可以交给你,只不过蓝田的俸禄问题,我还是觉得不要经过矿区的好,毕竟一码归一码,拿着别处的公款来干自己的事情,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那你我兄弟可就没脸做人了!”刘据点了点头,理财可以,若是皇帝没有点头,他自然不敢同意,但现在连皇帝都参与了进去,自己跟着插一脚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只不过自己做人的底线还是要有的,从矿区做个假账来发放蓝田县官吏的俸禄,这事儿就算是打死他他也做不出来的。 刘据瞅了眼刘破奴,这小子倒是有钱,跟他借点? 脑子里刚有了这个想法,刘据紧接着便摇了摇头,跟兄弟借钱? 自己可是他的兄长啊,哪有兄长去问兄弟借钱的道理? 我刘据就算再怎么穷,再怎么落魄,这点脸也还是要的。 “俸禄的问题我向京兆尹请调吧,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能答应让我分期付款采购新犁就已经帮了大忙了!”刘据的脸上露出了一副笑容,带着他最后的倔强。 关于这件事情,刘破奴倒也没有继续劝下去。 从矿区做账虽然不是不行,但会麻烦一些,而且等到日后大家都熟悉了新的做账方式之后,难免有人会看出一些问题。 再说这些都是小事儿,并不是今日的主题。 反正今日兄弟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最满意的结果,刘据可以从矿区分期付款拿走五千架新犁,刘破奴则是把刘据的十余万家当给忽悠了过来。 分红? 呵呵,该有的一定会有的,毕竟咱也是要当太子的人了,说话肯定是要算话的。 但咱不也说了嘛,分红时间?你管我什么时候分红呢?只要十年内保你拿到不低于五十万钱就行了! 这种事情刘破奴虽然没有真正的操作过,但后世这种手段早就被玩烂了,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再说了,刘破奴前奏都打好了,后面你不让他干了,那憋着多难受人啊? 手段嘛,场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让别人知道你也是会玩手段的人,而且还是那种玩起来让他们提防不住,气的牙痒痒却只能无可奈何的那种。 以德服人? 刘破奴最喜欢的就是以德服人了,但却不是刘据的那种以德服人,而是真正的以德服人。 就好比这一次,我说十年五十万钱那就是十年五十万钱,到期后我一次性把钱给你就行了。 至于之前? 一文钱的分红也别想拿到,就问你服不服? 别人服不服暂时不知道,反正太子是挺服气的,心满意足,乐乐呵呵,屁颠屁颠的直奔京兆尹府而去,反正来都来了,直接去找右内使要钱就行了,也省的自己再回去写书信。 “李奎,来跟我讲一讲军堡的要求和作用!”闲来无事,刘破奴朝着李奎招了招手,现在这帮人也不装了,直接就摆出了自己羽林军的身份,兵器什么的更是哗哗哗的拿在手中,场面很是气派。 军堡的事情虽然暂时还不是特别着急,但刘破奴还是觉得提前了解一下比较好,最好能提前设计一下,到时候用统一的模板去建造,方便管理,也方便调遣。 起码士兵只要在一个军堡内待过,调防到另外军堡的时候就能直接适应内部的地形环境。 一想到军堡,再想到即将投入进去的一百万钱,刘破奴便觉得很是一阵头疼。 自己贪的钱可是打算拿来建造军堡的,毕竟这是咱承包的活,启动资金肯定是要准备的足足的。 不然建到一半没钱发工钱了,这事儿该有多尴尬? 出师不利,后面在想干这种事儿的时候,谁还敢无条件的去支持? 现在一口气出了百万钱,就算是刘破奴也不得不狠狠的心疼了一波。 满是无奈的刘破奴抬头望了望天,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得接着做假账啊,不然这窟窿补不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刘破奴杀疯了 翌日。 距离岁首大朝会只剩下不足五日,刘彻却极其罕见的再一次召开了朝会。 只不过这一次召开朝会的规模没有上一次那么大,只是将内朝和外朝的高级别官员全部叫了过来而已。 这种临时召开的小朝会在时间上就没有正式朝会那么紧张了,刘破奴也可以不慌不忙的按照自己的时间来参会。 嗯,他还是迟到了…… 总共就这么上了两次朝,还迟到了两次,估摸着刘破奴这行为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而对于刘破奴这种不靠谱的行为,在一旁旁观的司马迁也悄悄的提笔在竹简上写下了一段话。 元封五年,九月二十五,天子召常朝,奴再临朝,均迟…… 今日自打刘彻露面以来,脸上的不悦表情便毫不掩饰,瞅见刘破奴依旧迟到也并没有生气,而是直接坐了下来就这么等着。 下面的人对此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人家皇帝都没说话呢,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训斥刘破奴? 再说了,谁不知道现在皇帝对刘破奴喜爱的要死,谁敢去触碰这个眉头?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刘破奴这才姗姗来迟。 刘彻压根就没给刘破奴狡辩的机会,直接愤怒的一拍面前的几桉,怒言道:“你们总是跟朕说天下苦以,以前朕还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朕相信了,朕也想不到,连朝中的大臣都穷到了这种地步!” 随着刘彻的话,下方的大臣们纷纷浑身勐一哆嗦,一个个比拼着打起了寒颤。 刘彻没有明说,但他们知道这是啥意思啊。 皇帝这显然是对他们之前的认缴份额表示不满,就差指着他们开骂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朕想了很久,可就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个啥?”刘彻继续语气沉重的说道着,眼神则是不断的撇着下方,看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然而当看向刘破奴的时候,看着那货的表现,刘彻险些被破了防。 人家大臣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表示尊敬,你小子不随群也就算了,跟朕挑眉挤眼干啥? 能不能有点演员的自我修养啊? 本来准备了一大通话的刘彻,现在也突然没了兴趣,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瞬间就这么被刘破奴给破坏了。 刘彻气呼呼道:“朕觉得一份罪己诏都不足以宽恕朕的罪过了,破奴啊,要不这个太子你就别等了,朕直接禅让给你?反正这个国家朕也治理不了了,那就换个人试试?” “陛下……” “臣等死罪……” 刘彻的话并没有吓到刘破奴,闭着眼睛也知道这是在演戏。 凭他对刘彻的了解,他能禅让? 他要是真敢禅让,刘破奴还真就敢当众道理拉翔,然后在倒立着把它给吃了! 不过刘破奴不上当并不意味着大臣们敢不当回事儿,皇帝都说出这种话了,这已经足以显示皇帝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桑弘羊等人悄悄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满肚子的苦水。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份认缴书递上去可能会显的有点白嫖的意思,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倘若大臣们一个个的拿出几万十几万钱来认缴,那会不会告诉皇帝一个他们很有钱的信号? 官员的俸禄就那么多,就算是太子省吃俭用,十几年也才攒了那么点钱,就问你们这些大臣们是上哪搞的那么多钱? 这次他们为啥这么统一? 还不是担心出的太多被皇帝给盯上了? “不知陛下这是因何?”丞相石庆心中暗暗的盘算着,一番计较之后,觉得这事儿好像能干,于是特立独行的开口装湖涂问道。 “哼,因为什么难道你丞相还不清楚吗?”刘彻冷哼一声,直接将认缴书丢在了石庆面前。 真正的认缴书并不止这一卷,这不过是一份统计的结果而已,事实上认缴书拉了足足一车,上面详细的列出了每一个人认缴多少份额,出多少钱。 认缴书本就是石庆负责统计的,他当然知道上面写的内容是什么。 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将地上的认缴书捡起来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瞬间震惊失色,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上,脑门紧紧的贴着地面。 “陛下,臣在汇总的时候不小心将二百万误写成了二十万,事后也并未发现这一错误,这是臣的疏忽啊,臣愿辞官谢罪,还望陛下息怒啊……” 桑弘羊努了努嘴,看着石庆的表演,心中狠狠的朝着他吐了口唾沫。 呸,老不要脸的,我刚才在干啥呢?咋就反应慢了半拍呢? 石庆可不是真的要自己把这事儿给扛下去,至于会不会触怒皇帝,当然是不会的。 当然也没有人会怪他睁着眼说瞎话,将百写成十倒是可以解释,可那一大车的认缴明细呢? 就算皇帝不会挨个去看,也会让人去看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是不是写错了。 而皇帝刚才那么生气,石庆忽然跳了出来独自扛下了这份责任,若是能让皇帝满意,其他人自然也就不用跟着遭殃了。 至于说钱,五百钱和五千钱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尽管相差十倍,但他们能拿的出来。 ‘哼,这老不死的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桑弘羊斜着眼瞄了下石庆。 刘破奴当然也看出了石庆此举的用意,不由的朝着刘彻去了个牛逼的眼神,还是当皇帝爽啊,装个逼就能把他们吓的直接把投资增加十倍。 二百万钱虽然也不算多,但起码符合预期了。 “是这样吗?”刘彻微微眯着眼睛。 “陛下,就臣所知,臣与几位同僚认缴的份额就有六七万钱了,听丞相说认缴的人数差不多有四百余人,定是丞相写错了!” “对,肯定是丞相写错了……” 朝堂上的气氛瞬间热闹了起来,有人主动背锅,他们自然乐的坐享其成。 至于丞相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心中也都门清。 石庆也同样很清楚,同时也知道自己这次主动背锅可能不会达到自己的预期,而且万一皇帝脑袋抽了同意自己辞官谢罪,那可就真的玩大了。 不过风险与机遇并存,石庆觉得皇帝是肯定不会同意的,皇帝也能看出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原来是一场误会啊……”一直沉默不语的刘破奴忽然开口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石庆看起来湖湖涂涂的,但实际上却这么精明。 不过这并不重要,今天咱就给这些大汉的大臣们表演一门技术,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软饭硬吃! “可是儿臣已经砸锅卖铁筹集了二百一十万钱打算投进来了啊……” 嗯? ??? 桑弘羊眉头紧皱的看向刘破奴,知道你不要脸,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求求你做个人吧…… 本来你就吃掉了三成,说好了让一成出来的,现在这一成你还要吃掉一半还要多? 合着我们忙活了一圈,投资增加了十倍,结果收益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还减少了一半? “陛下,臣觉得殿下不太适合参与进来……”桑弘羊直接抢在了石庆前面说道。 “是啊陛下,殿下本就有了三成,这若是再参与的话恐有不妥啊……” “陛下,这可是朝廷给大臣们的待遇啊,殿下好像的确不太适合参与……” “你们这样那就没意思了啊,让你们出钱,结果你们还搞了个乌龙,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便立刻筹钱准备补上你们的留下的窟窿,现在倒好,看见父皇生气了你们终于肯拿钱出来了,把钱拿出来了就想把我给踢走了?”刘破奴当时就不干了,站出来指着众多大臣骂道。 “殿下,这事儿也不怪我们啊……” “那就是怪我喽?合着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用来补窟窿的?有窟窿的时候我上,没窟窿的时候哪远我就滚哪去?”刘破奴呵呵一笑,故作愤怒道:“故意的也好,失误的也罢,就算你们真的出了二百万钱,那也是远远不够的,我这二百一十万钱已经筹集完了,加上去四百一十万钱,若是省着点用,一年内建立起十二座矿区差不多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着,刘破奴直勾勾的扫视了下全场,然后继续说道:“你们若是不想让我参与也行,那就再凑五百万钱出来,只要你们能够凑出来,这事儿我就不提了!” 桑弘羊气的牙痒痒,你自己投二百一十万钱就够用了,结果却让我们再出五百万钱,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呢嘛? 加起来七百万钱他们咬咬牙倒也不是不能凑出来,但问题是他们敢吗? 四百余人凑七百万钱,合着每个人起码要出一万七千五百钱? 大臣们的收入是高,可开销也不小啊,每年能剩下两三千钱就算是不错的了,而若是没有那些见不得光的收入撑着,恐怕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够花的。 再说了,真正的大官才有多少人? 四百余人中一大半都是俸禄几百石的官员,让他们出五千钱恐怕都有一大堆人拿不出来。 也就是说,若是按照刘破奴说的来办,头部的那些人恐怕每一个人拿出来的钱都不会低于二三十万钱! 你这哪是让我们出钱啊,你这是让我们拿命来把你踢出去的啊…… 不只是桑弘羊懵逼,其他人也同样懵逼。 有人似乎是抓住了一些漏洞,他们倒是很想质问一下刘破奴到底从哪搞的那么多钱? 但是瞅了眼皇帝,发现皇帝好像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毕竟太子前几天变卖家产也才凑了十余万钱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不少人还在私底下觉得太子被忽悠的有些惨,没想到竟然穷成这副逼样了都。 自以为很聪明的他们好像瞬间又明白了点什么,当了十几年太子的刘据都穷成那样,跟皇帝相遇刚一年的刘破奴上哪去搞那么多钱? 就算刘破奴鬼点子多,就算他胆子大,一年时间内也搞不到二百一十万钱的。 况且刘破奴要是真敢这么搞的话,地方上恐怕早就乱了。 而刘破奴也只执政过蓝田不到一年的时间,抄家出来的钱还都用于矿区的建设和开支,那些都是明面上的钱,私吞个一二十万钱也就顶天了。 这钱恐怕是皇帝从少府拿出来给他的,不然的话皇帝也就不会这么澹定了。 “看来大家是没什么意见了,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希望丞相最近多多催促一下,争取在半个月内将钱粮收齐,我已经让人出去寻找合适的地方了,目前已经找到了两处,只等钱财到位,马上就能开工建设了,毕竟早一日开工,早一日能有收益不是?”刘破奴很有逼格的站在那里大声咧咧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百姓的钱三七分账,士绅的钱如数退还,他刘破奴就是那个士绅,这些大臣就是百姓,分账? 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刘破奴有一百种办法让这帮人看不出任何问题就把本该自己出的那笔钱给平账! 二百万钱省着点用差不多也够了,毕竟咱还可以操作一下不是? 不是谁不谁都敢喊出来软饭硬吃这句口号的,没有点道行的人,你就是把剧本给他们他都不敢这么喊! “也请诸位放心,今天我就可以在这里给诸位立下保证,十年后,诸位今日投的钱,必定能拿回四倍以上的利润,若是拿不到,我自掏腰包给诸位补齐四倍……” 第一百三十八章:朕喜欢,这事儿就该这么干 “你小子又抽什么风呢这是?把太子和大臣们骗了还不满足,竟然连你自己也骗了起来?”刘彻目瞪狗呆的看着刘破奴。 这小子的骚操作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虽然刘彻很清楚蓝田矿区并没有花费多少钱。 但是蓝田矿区到底是怎么来的刘彻也很清楚,他更清楚其他地方的矿区,是不可能复制蓝田矿区的,而大多数新建的矿区都要真金白银的投入进去。 那帮大臣们的做法的确挺让刘彻生气的,为此他甚至亲自示意霍光可以多投点进来刺激一下他们。 结果没想到丞相石庆见情况不妙就先一步将投资增加了十倍,结果刘破奴又大大咧咧的一口气叫出了二百一十万钱。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刘彻连忙叫停了霍光接下来的行动,只留下一句实际份额以半个月后收到的钱粮为准便草草的散了朝。 “我这不是在按照你的指示干活的吗?”刘彻懒懒散散的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朕啥时候让你这么做了?”刘彻满脸无语的看着刘破奴。 “你不是要让我当太子?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刘破奴没好气的回应着,暗道这糟老头子的道行好像也不咋滴啊。 “朕就是让你这么当太子的?十年四倍的利润,那可是数百万钱,不是几百几千钱,十年后若是你拿不出数千万钱怎么办?”刘彻气的牙痒痒,直勾勾的盯着刘破奴。 刘破奴一脸无语的看着刘彻,数千万钱在他看来就那么难了? 嗯,放在现在来看的确挺难的,因为大汉的商业发展几乎是呈现出倒退局面的。 因为朝廷严苛的商业税收制度,导致大多数人放弃了经商。 千万级别的钱,讲真的,刘彻也就在刚登基的那几年见过这么多的钱,而且还是在国库中见到的。 自此往后,大汉的国库从来就没有超过这么多的钱。 当然,如果换算一下当然是有的,但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钱和资源并行的年代。 百姓没有钱,那就用粮食和一些战略物资来冲抵自己本该缴纳的税赋,每一件东西价值多少这都是官府定死的。 若是不这样搞,单是每人每年一算(120钱)的算赋都交不起。 就算是现在,他们口中所说的多少钱,也是以现金和粮食换算出来的,并不是说要出多少钱就真的要拿出来多少钱。 粮食很重要,但是钱也同样很重要。 粮食的流通性要远远的低于货币的流通性,资源只有流通起来了,才会产生更大的价值。 刘破奴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商业流转起来,当然,这同样会占据大量的耕种人口,所以刘破奴又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对自己的计划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改进,让他更加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刘破奴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份竹简,懒洋洋的丢给了屋中的宦官。 刘彻接过竹简,看着潦草的字迹很想狠狠的收拾那货一番,但又想到了这上面的内容会更重要一些,这才让刘破奴免了一顿‘毒打’! “皇家工坊?皇家农具工坊?皇家冶铁工坊?皇家水泥工坊?皇家工程工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着一大堆的名字,后面甚至还写上了几个刘彻看不懂的省略号,刘彻瞬间觉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这都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写的很清楚嘛!”刘破奴呵呵一笑,起身直接走到刘彻身旁,甚至还伸手将刘彻往旁边推了推,勉强给自己让了个座位,刘破奴毫不客气的直接在刘彻身旁就这么坐了下来,看的宦官不由一阵心跳。 太特么恐怖了,就算是宫中那些年幼的皇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干啊…… 然而刘彻虽然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让刘破奴滚开,反倒极不情愿的配合着让了点位置。 坐下之后,刘破奴深切的感受了一下屁股下的垫子,好像的确比自己做的那个舒服了那么一丢丢,但也就那样了。 哔嘀阁 “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科普一下真正的商业知识了,我甚至敢很确定的告诉你,当你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之后,你会觉得以前你推行的那些什么狗屁均输,算缗简直就是个傻子政策,我要是你的话,估计我都会嫌弃的狠狠自己抽自己两耳光来解解恨……”刘破奴一脸大大咧咧的说着,气势很是充足。 “朕好像还没揍过像你真么大的儿子呢,要不要体验一下?”刘彻气呼呼的朝着刘破奴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说事儿就说事儿,你这话里藏私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真当朕听不出来还是咋滴? 就这还总说朕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朕看你这不要脸的臭小子也没好到哪去…… “我皮糙肉厚的万一在闪着你的老腰,某些人又要说我不孝了……” “朝廷想要有钱,就必须要将商业这个基本盘给做大,说的太高深了我怕你听不懂,今天我就给你举一些例子讲讲,回头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要不要自己抽自己两耳光解解恨!”刘破奴笑呵呵的打趣道,他当然不是要让刘彻自己给自己两耳光,这么说纯粹就是为了拉进感情,毕竟人家周树人说过的嘛…… “这就好比是农业,朝廷想要更多的粮食,首先要想到的就是要让百姓耕种更多的土地,这样自然就能提高粮食产量了,朝廷自然也就能有更多的粮食收入了。” “而朝廷在耕种方面的确是这样做的,尽管成效没有特别明显,但是在商业方面却是完全采用了另外一种方法,给我的感觉就是朝廷想要粮食,还不想让百姓耕种,所以只能限制百姓的日常所需,从他们自己的份额中拿一部分出来上缴朝廷。” “朝廷的顾虑我当然知道,毕竟齐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但凡事不能只看一面,要学会换一个角度,尽可能的看到他的另外一面,齐国虽然是因商废军,但他的根本问题并不在于商业本身,而是在于决策者没有把握好中间的这个度,当上层的天平开始朝着商业这个方向在倾斜的时候,其他方面自然就要受到重大的影响。” “所以在我看来商业并不会影响到大汉的正常发展,只要能够把控到位,不让他的发展超过一定的安全界限,那么商业非但不会拖累大汉,甚至还会帮助大汉向前迈出更大的一步!” 刘破奴并没有一上来就说商业有多好多好之类的,因为再好的东西他也有个上限,把握不好这个度,优势就会变成劣势。 汉朝有齐国可以作为参考,而刘破奴也同样可以参考宋朝。 “经商赚钱来的太容易了,此事一旦放开,百姓人心皆动,谁还愿意安稳的去耕种?如此下去,国家岂能不乱?”刘彻眉头紧皱的说着。 有些话是说着简单做着难,齐国为什么会越来越富庶,军事能力却越来越差劲儿? 真当齐国的上层看不到这个问题吗? 他们当然能看到,可看到了又怎样?当年的齐国上层根本就控制不住这件事情,他已经失控了。 官员和百姓的心思已经完全扑在了商业上,根本就无心去发展军事。 我可以凭借着商业来赚钱,获得更好的生活,凭啥要去辛辛苦苦的打仗?去干那种九死一生的行当? “所以说现阶段的商业只能控制在皇帝手中,自己的东西,想怎么搞那不还是自己来决定的吗?”刘破奴一脸认真的说着,这事儿没有先例可循,完全是他自己凭借感觉想出来的,所以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但就算没有把握,这事儿也还是得干。 在换句话说,这只是一个铺垫,这事儿是关乎到刘破奴上位后的一些动作的。 毕竟早已习惯了现代社会的刘破奴,怎么可能会一直觉得古代社会的舒适呢?尽管他做不到那样,但起码也要留下一颗种子。 “假设有十个人,五男五女,一男一女为幼童,一男三女用来耕种可满足十人口粮所需,那这就是耕种的底线,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可以将界限定在二男三女,或者二男四女,余下二男,一男从伍参军卫国,一男可从事商业活动。” “尽管这个可能不太准确,但若是百人的话,其余的皆可不动,留下的耕种人口足以养活这百人,而本该有十人可以参与商业活动,则将人数降为五人,余下五人用于弥补军事和农业。” “也就是说,在这个假设人数前提下,只要保证从事商业的人数不超过五个人,那任凭他们去折腾,也不可能出现什么乱子的,更何况这还是皇帝亲自控制着的。” “对朝廷来说,商业就是用来赚钱的,但是对于百姓来说,从事商业他只能赚取到一些工钱,用来养家并非不可,但现在这个阶段下,朝廷不允许他们依靠从事商业活动来养家,所以他只能是补贴家用,在确保有饭吃的前提下,可以过的更好一些。” 刘破奴列出来的例子有些拗口,但刘彻还是听明白了。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一定程度的来发展商业,增加国库的税收,但同样也因为人数的问题限制了商业的上限,限制了税收的上限。 “若是人数不足,产出必然有限,搞不好还会扰乱民心,你搞好你的工坊就行了,废那劲儿干啥?”刘彻有些犹豫的拒绝了刘破奴的提议。 让他搞工坊并不意味着要彻底放开商业,皇家能干商业,其他人却不能干,难保会有人眼红。 一个两个的倒还不算什么,可若是人多了呢? 而且刘彻总觉得搞商业不是啥正经事儿,现在大汉的首要任务就是种地,生娃,打仗,就这三件事情,其他的都可以靠后站。 面对刘彻的拒绝,刘破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意外。 他的思维早就已经成型了,想要凭借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将他扭转过来那显然是不大可能的,所以拒绝才是正常的。 “好,那咱就说一说工坊的事情,我之所以列出这么多名字,是因为接下来的每一个都是有大用的,所产出的利润要比农具更持久,更多,他们只投那么点钱就想占据所有项目?那就是痴人说梦,想都不要想,这次咱悄悄的做个手脚,把他们的份额算在农具工坊里面,到时候他们就只能拿卖农具的利润了,别看农具赚的多,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儿,跟其他的比较起来,那点钱简直就是毛毛雨……” 刘彻满头黑线的看向刘破奴,你投的是工坊,拿的也是工坊,他们投的就成了农具工坊? 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不过嘛…… 朕喜欢,这事儿就该这么干……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爹呢 刘破奴坑人可是从来都不带眨眼的,如果眨眼了,那就说明他准备把人往死里面坑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工坊都能让他给玩出了花来,这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当然,这很符合刘彻的胃口。 别看现在的工坊就是一个矿区,但里面所涉及到的东西可一点也不少。 包含了铁矿,冶铁工坊这两个最核心的东西,也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是刘破奴搞出来的。 加上刘彻清楚刘破奴的为人,向来都只有别人吃亏的份,想让他吃亏?想都别想! 若是换成别人来搞这件事情,刘彻早就愤怒的喊停了。 无论如何,铁矿和冶铁,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沾手的,哪怕只是分红,不涉及一些工艺机密也不行。 有了刘破奴的这一番解释,竹简上列出来的那些能看懂的和看不懂的已经不重要了,刘彻也对那些东西失去了好奇感。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身为皇帝的快乐了,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操心,他就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替自己着想。 但是刘彻也同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危机,和一丢丢的不安。 怎么说呢? 以前是总希望刘破奴能够变的更优秀有些,那样自己选他当太子的时候就很放心了。 但现在却又希望刘破奴别表现的那么优秀,起码要给自己一个看到他还能继续成长的信号,这样自己就还能坐在这个皇帝宝座上了。 当初不过是头脑昏了才会认为自己会禅让给刘破奴的,但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一想,又发现这很难。 看着越来越优秀的刘破奴,刘彻忽然间有些犯了难,有些不知道到底该咋做了…… “朕听说你答应了太子分期付款的要求?”刘彻开始将话题往别的地方扯,假装分散刘破奴的注意力,实则是在麻痹自己。 《仙木奇缘》 “答应了,不管怎么说,他也还是我的兄长嘛,好不容易开口一次,就这点小要求怎么可以不答应呢?毕竟我们俩还是挺兄友弟恭的呢……”刘破奴笑着点了点头。 “兄友弟恭?”刘彻心中满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旋即道:“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朕还相信,但是你?呵呵……” “糟老头子你啥意思?难道在你心中我的形象就那么虚伪?”看着刘彻的模样,刘破奴瞬间不干了。 说往右的是你,说往左的还是你,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搞的嘛,合着到头来还都是我的错了? “朕怎么觉得,那不还是因为你怎么做的吗?” 刘彻满脸微笑的看着刘破奴,拿到深邃的目光中透漏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朕听说太子打算以极低的价格将这批新犁租借给蓝田百姓使用的,蓝田户不过万余,县中却有五千座新犁,平均两户就能租用一座,基本上能满足需求了……” 这事儿刘据并没有说出来,但刘彻还是听到了消息。 而当刘彻听到这件消息的时候,心中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做的有错吗? 好像并没有! 没有破坏刘破奴定下的市场规矩,也没有打破新犁的价格体系。 别处的百姓即便有所不满,那也是因为自己所在县的官府没有像蓝田那样将新犁以低价租借给他们使用。 但这种事情却又没办法去怪罪各地官府,这是太子亲自操作的事情,他们的县令又不是太子,自然也不可能拿到太子的资源,而各县若是全部按照刘据的方法去做,那接下来的日子也就别过了。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刘破奴呵呵一笑,对此并不介意。 “有道理,但你想过后果吗?”刘彻若有所思的看向刘破奴问道。 “有什么后果?天下百姓骂我只知道赚钱?还是骂各地县令不知道为民争利?不能像太子那样事事都为百姓着想?”刘破奴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太子想干啥,他大概是猜到了一些的,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布局,同时还想为民争利,于是想出了这么个看起来很靠谱的决定。 这么一说的话,刘破奴也确实有些感动。 只不过…… “任何不符合市场规律的政策或者东西,注定都是要被淘汰掉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太子以官府名义买下五千架新犁,然后低价租借给百姓来使用,同时采用分期支付,用来年的税收来支付这笔费用,这种操作看似可行,但是真的可行吗?” “放在太子身上的确可行,因为他是太子,而我是他的兄弟,就算考虑到兄弟情谊,我也会答应他的,哪怕太子最终不付钱,我也不会去追着讨要这笔钱,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五千架新犁而已,我就当这是前期拿来试验的正常损耗品就行了。” “就算负责人不是我,凭借着他太子的身份,只要他开口,任何人也都不会拒绝他的,这是必然的结果,所以这事儿太子干可以,但别人可就没有太子这个面子了。” “再说了,新犁的售卖权并不在各地官府手中,工坊不过是借用了朝廷这个平台让他们来帮了一个忙而已,他们不过只是个中间商,负责接收这批新犁,分发给购买的百姓,然后再替工坊将这笔钱给收回来,仅此而已。” “虽然看似是白忙活一场,但新犁的投入会让各地来年的收入增加,这些都是隐形的好处,总的来说,这是一件互帮互助的事情。” “如果有人想学太子玩这一招,我当然也不会拒绝,但是给他的价格依旧是二百钱一架,春耕的时间就那么点,两户一架新犁恐怕都不太够用,一个万户规模的大县,至少也要五千架以上的新犁才能保证正常耕种,你觉得哪个县能拿出一百万钱来购买这么多新犁?” “我制定的价格虽然不低,但其实也并不高,百姓攒个几年也能购买一架,更何况我还推出了分期付款的模式,让他们可以立刻用上新犁,还不用背负沉重的负担,我推行的方桉本就是三方都满意,都能接受的方桉!” “贸然打破平衡的结局就是,太子能获得更多百姓的支持,但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百姓,百姓支持的声音越大,地方官吏反对的声音就同样会越大,太子这么干虽然能独占一头,但我却总觉得到头来他一头也占不了!”刘破奴洋洋洒洒,气场十足的说着。 听着刘破奴的分析,刘彻这次是彻底的没了脾气。 刘破奴说的这些,他差不多都想到了,正因为他都想到了,所以才更让他没了脾气。 他是皇帝,见多识广,思考的方面要比刘破奴多的多。 可就算是这样,自己能想到的刘破奴也想到了,这还让他有啥脾气? 而依照他对刘破奴的了解,这小子肚子里绝对还憋着别的坏呢。 “跟朕说一说,你打算怎么对付太子呢?好歹让朕有点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被你们兄弟二人给吓得半死!”刘彻开玩笑似的问道。 “对付太子干啥?你不是说我马上就成太子了吗?那我还浪费那么多精力在他身上干啥?”刘破奴忽然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刘彻,继续道:“我忙着呢好吧?明年一年要把那么多工坊建起来,工坊还要拆分出那么多分坊,等这边的事情捋顺了还得去搞塞外军堡的事情,我哪有功夫去对付太子?我说你这糟老头子到底咋回事儿啊?就不能把你儿子想象的正面一些?光明一些?正大一些?有你这么个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少跟朕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小子什么尿性朕还不清楚?”刘彻吹了口气,满脸嫌弃的看着刘破奴道:“你小子向来不是喜欢只喜欢动嘴,让下面的人跑断腿的主吗?那罗兵不过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寻常兵士,现在愣是让你给练的能独掌一座矿区不出任何差错,甚至还有心思去跟太子玩心眼,你忙?你觉得朕信吗?” “脑子!你知道脑子是啥东西吗?我虽然不干体力活,但我干的是脑力活啊,动嘴谁不会?这嘴是那么容易动的?我每天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都比那些在矿上干了一天活的人还要累,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成了天天放羊的了?”刘破奴没好气的反驳道,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绝不能让刘彻这么感觉,他要是这么认为的话,那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 刘彻微微一笑,要不是天天都有人汇报他的情况,这番鬼话刘彻还真就信了。 累的确是挺累的,但那并不针对刘破奴。 这小子隔三差五的还能跟后宫美人翻天覆地到大半夜呢,每天那精神更是好的嗷嗷叫,从哪看着像是劳累过度的模样? 刘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奸诈般的笑容说道:“等岁首朝会的时候,朕让你去桑弘羊手下待几天,了解一下各个衙门的运转模式,顺带着普及一下你那个计数的方式,都是要当太子的人了,累一些也是应该的嘛……” 嗯??? 刘破奴有些不解的看着刘彻,让我去桑弘羊手下? 问题倒是没啥问题,阿拉伯数字你不是也会吗? 你咋不跟他们普及呢? 就算你不想,那我派个人去不就完了吗? 现在的官府不就那么点事儿,作为一个将来要当皇帝的人,我需要深入每一个部门去了解吗? 我只需要知道他这个部门是干啥的不就完了嘛,只要别追着廷尉问国库还有多少钱粮?追着大农令问这仗怎么打?追着太尉问这件政事怎么处置不就成了吗? 忽然之间,刘破奴好像明白了糟老头子的意思。 桑弘羊可是管钱粮的,想要摸清楚里面有多少头头道道,不深入进去是根本了解不到的。 随便的派人进去,必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让自己过去那就不一样了,打着熟悉各部门运转模式的旗号,可以在各个房间随意行走,在打着普及阿拉伯数字的名义去查证一些事情,同时也能待的更久一些。 这糟老头子是要整桑弘羊啊…… 这桑弘羊不是糟老头子的心腹吗? 刘破奴朝着刘彻点了点头,算了,懒的想个求了,等去了再说吧…… 第一百四十章:没错,我就是好人妇 回到长安城外的庄子之后,刘破奴立即让人将小骡子给喊了回来。 最近糟老头子有些心急,慌慌张张的把摊子铺的那么大,搞的刘破奴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若只是一个蓝田矿区,现在的人手勉强还算是够用,但马上就要开建十二座新的矿区。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刘破奴把蓝田矿区给拆了,短时间内也很难凑齐那么多管理人员。 况且就算现在也都还是摸着石头过河,很多东西搞的都是稀里湖涂的。 虽然这样有利于刘破奴浑水摸鱼,但效率却始终很难提上来,换句话说,这样的企业若是放在后世,绝对撑不过三年。 即便有皇帝这个大后台撑腰,他最多也活不过五年的时间。 人才,成了刘破奴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而汉朝的特殊排商制度也让这方面的人才几乎没有,就算有也不过是干着低买高卖的事情。 “奴哥儿,我回来啦……”小骡子春风满面的走进院子,隔的大老远便大声的嚷嚷着。 “你这是讨到妻子了?”刘破奴抬头看了眼小骡子,脸上那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显然这货最近是没少笑。 “嘿嘿,还没有呢,不过有人选了……”小骡子稍稍收敛了一些笑容。 “是正经人吗?”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奸笑的问道。 “奴哥儿这是说哪的话?咱正经人不找个正经人那能行嘛……” “我打算把矿上的人分散到十三座矿区,够用吗?”刘破奴收起了玩笑话,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问道。 “不够……”小骡子想都不带想的便直接摇起了头。 别看矿上有上万人,可真正的管理人员才有多少? 算上他这个半闲鱼,剩下的也就王柳他们四个了,手下虽然带了一些人,勉强也能用一下,但若是让他们直接去管一个矿区那就太胡闹了。 别的不说,就是小骡子这个最喜欢乱想的人都不敢想象。 “那就学着流水线的模式,让他们各自只负责各自的事情,若是不用统筹全局的话,压力会小一些吧?”刘破奴皱着眉头问道。 “这样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可以先让他们在蓝田这边练练手!”小骡子略微有那么一丢丢不太自信的说道。 “嗯……”刘破奴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这事儿现在的确挺难办的,有扩充的实力,却没有足够的人才来管理,贸然扩充必然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恶果。 但扩充的事情已经被糟老头子给推到了前台,现在他就是搞也得搞,不搞也得搞。 换句话说这就是朝廷现在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要尽快的完成。 说的更严重一些,这个任务甚至关系到了大汉的国本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能从管理上朝着工坊这边彻底靠拢了。 好处是有利于拆分,利于自己日后搞事情。 坏处自然就是联络上面可能不会那么顺畅,甚至有可能会因为默契度的问题影响到正常的生产。 “你字认的怎么样了?”刘破奴瞅了眼小骡子,暗暗叹了口气。 这小子只要别让他学认字,其他的学的倒是都挺快的。 但一让他学习文化,那就彻底的抓瞎了。 每天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反正事情不断,哪怕这事儿是自己亲自安排的,可自己又不能随时的盯着他,派去教他的人也不敢强制他去学习。 “那个……奴哥儿,这事儿吧……”听到是学习的事情,小骡子满脸尴尬的挠起了头。 好看的言情 “奴哥儿,真不是我不愿意学,而是我真学不会啊,每次看着那些字我头都快要爆炸了……” “还有就是我也不知道咋了,反正只要一走进那屋子里,我就会不由自主的犯困,就算在脑袋上悬着一把刀都精神不起来,但只要一离开那间屋子,精神头瞬间就回来了。” “奴哥儿,你说我这是不是天生不适合学习认字啊……” 刘破奴颇为赞赏的瞅了眼小骡子,这货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啊。 学校好像自带催眠功能似的,进去就犯困,提不起精神。 但自己学的那可是高级知识,你小骡子学的是啥?认个字你犯个毛的困啊? “事情多嘛,我能理解!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这座院子里,一刻也不准停的就待在这里认字,什么时候能把字认全了再出去,若是一个月还认不全一百个字的话……””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一脸贱兮兮的模样让小骡子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浓郁的恐惧。 刘破奴让他学的都是一些常用字,又不需要让他能看懂那些典故什么的,算下来的话其实也没有多少个字。 对于一个没有基础的人来说的确有点难,但学着学着慢慢的就简单了。 再说了,不识字跟在自己身边当个跑腿的倒是没什么,可从长远来看的话,其实古代也挺内卷的。 大人物身边的随从多少是要认点字的,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出现小骡子当日遇见的那种情况,让你念呢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况且刘破奴对小骡子是有大用的,不识字,怎么能负责一个项目呢? 本以为一年的时间差不多能让这货掌握这些知识了,结果没想到,小骡子用了一年的时间,认识的字一个巴掌都能查过来,甚至学了一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这要是敢放在后世,绝壁会让他退学滚回家的…… “来人,准备一份厚礼送到……”刘破奴朝着外面吆喝着,扭头看向小骡子,问道:“你看上的那家在哪?” “蓝田,奴哥儿,其实不用这样的,我还没托人去问呢,现在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再说我也攒了不少钱的,这点事儿还是办的起的……”小骡子满脸羞涩的解释着。 “跟着你奴哥儿我办事儿,你的人生大事而你奴哥儿我能不管吗?”刘破奴依旧保持着那副贱兮兮的笑容。 学不会? 不存在的! 这世上就没有学不会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只能说明你对学习的欲望还没有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建桥的时候我们不会,请老外来建造带教学,结果老外专家走了,咱不照样摸索着把桥给建好了嘛? 造小胖子的时候咱也啥都不会,没有计算机,靠着算盘不也把结果算了出来? 甚至还找出了某些专家故意挖的坑! 所以说嘛,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什么笨蛋,有的只是自己为自己是笨蛋的人。 “一个月,一百个字,没问题吧?”刘破奴一脸认真的看向小骡子。 “奴……奴哥儿……你就放了我吧……” “怎么说咱们俩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我怎么能不管你了呢?”刘破奴呵呵一笑,看的小骡子心中直发毛,继续道: “机会还是要给你的!你要是能做到,那我送去的礼就是为你提亲的,你若是做不到,那我就把她娶回来当个小妾,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外人不都在传我好人妇吗?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但刘破奴心里面是真的冤。 咱不能平白无故的背着这个锅这么长时间不是? 如果能利用这件事儿把小骡子的学习欲望激发出来的话,那也不枉让自己背这口锅了。 至于为啥非要逼着小骡子去学习,原因当然很简单。 小骡子这人会做事儿,有眼色,最重要的是不虚伪,刘破奴用着很顺手,也很放心。 除了自身的能力以外,他跟小骡子那是真的有过命的交情的,毕竟俩人一同出征了两次,一路上也没少互相帮扶,那种战友的生死情,没体验过的人还真就理解不了。 有能力,有情谊,还能看的顺眼,为啥不逼他一把? “奴哥儿你要是看上了,那我让给你就是了……”小骡子满脸委屈的看着刘破奴,小声滴咕道。 现在让总比以后让要好吧? 起码现在不算头顶戴帽子吧? “嗯???”刘破奴愣了一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骡子,这货为了不学习还真是…… “让?信不信以后我让人眼睛都不带眨的一直跟着你?只要你敢跟任何一个女人说话,我就把她给抢走,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妻子?让你们老罗家断子绝孙?” 刘破奴气的一巴掌狠狠拍在小骡子的脑门上,不来点狠的这货是誓死不从了要? 瞅着刘破奴认真的模样,小骡子也有些怕了。 首先,刘破奴的身份是能做到的,就算抢来他不用,他也可以送给其他人,这世上没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了,反正也不差他这一个。 而小骡子呢? 因为灾荒一家人从关东逃了出来,结果路上还遭了难,今年小骡子也没少托人去关东打听自己的家族,可打听了一年也还是杳无音讯。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活还是死,至少在知道他们的消息之前,小骡子是不敢乱来的,不管怎么说也得给老罗家留个后不是? 悄然无息之间,刘破奴竟然抓住了小骡子的命脉…… “学……我学还不行嘛……” “少主,庄外有一位自称无盐氏求见……” 第一百四十一章: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无盐氏? 刘破奴愣了一下,暗道这古代还真是无奇不有,竟然连这么奇怪的姓氏都有? 姓氏的起源还是很讲究的,这无盐氏可能是祖上多少代都没见过盐,所以才取名无盐氏的吧? “少主,这无盐氏可不是一般人,早些年他们家的名气可是大着呢!”刘曲缓缓的说道,思绪似乎早就飞到了以前。 “说来听听!”刘破奴有些惊讶,名气大为啥史书没有记载? 嗯,我没听过,等于史书没有记载,实际上是我根本就没有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看完一整部史书…… “这无盐氏早些年专做子钱家的生意,起初的时候声名不显,真正让他们翻身的一仗则是先帝时期七国之乱的时候!” “那时候朝廷钱粮紧张,征召关中诸侯从军出兵,可关中诸侯短时间内也凑不齐那么多钱粮装备,而当时七国势大,攻势如虹,关中的子钱家们纷纷认为朝廷扛不住,所以不肯借钱给关中诸侯,唯有无盐氏站了出来,双方约定一年十倍的利润,结果没想到朝廷的大军仅用时三个月便击败了七国联军,无盐氏也因此成为了关中最富裕的商人,不过自打陛下登基以来,无盐氏却极为低调,鲜为人知……”刘曲巴拉巴拉的讲解着无盐氏的过往历史。 而这段故事更是让刘破奴听的有些目瞪狗呆。 这…… 这也太牛逼了吧? 子钱家应该是类似于金融借贷机构的性质,无盐氏只是其中的一家,在没有人投资朝廷的时候,他却投资了,然后…… 只是这一年十倍的利润…… 刘破奴默默的看了下自己十年四倍的利润,跟无盐氏这种金融大鳄面前相比较起来,根本就不够看的啊! 只不过,一个搞金融投资的,现在来找自己干啥? …… “小民无盐汤拜见蜀王殿下……”一名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发微微有些花白,身份摆的很低。 “找我何事?”刘破奴不冷不澹的问着,也并没有给对方赐座。 事实上对方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个无盐氏真的不简单,而今天这事儿,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自己要被封为蜀王这件事儿虽然不算是什么机密,但也就仅仅局限于三公九卿这个范围内知道。 就连一些有资格上朝的大臣们都不敢说百分之百的可以确定,一个搞金融的是从哪知道的消息? 再说了,搞金融是那么容易的吗? 说句不好听的,这帮人的鼻子简直比狗还要灵敏,刘破奴当然不会因为这是在汉代就看不起当代的金融投资客。 无盐氏若是没点实力,当初又怎么敢投朝廷呢? 再一个,无盐汤虽然身份摆的够低,但却显的一点也不慌乱。 “小民听说殿下正在为钱粮一事发愁,所以便联合了几位朋友,打算借给殿下一些钱粮。”无盐汤不慌不忙的说着。 “发愁?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为钱发愁的事情呢?”刘破奴小脸一横,不怒自威道。 钱,他是真的不缺。 但这事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另外一个知道的可能也就是王冰了。 但是王冰应该没那个胆子把这事儿泄露出去。 无盐氏早年间便跟诸侯们有过交集,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联络也是正常的行为。 蜀王…… 目标基本可以圈定在三公九卿这个范围内。 而说自己缺钱,这应该是上次常朝上自己砸出二百一十万钱的事情传了出去。 正常人都会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拿出二百一十万钱,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猜自己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所以,这无盐氏是想站队自己? “殿下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能用别的钱的前提下,绝不先用自己的钱!”无盐汤脸上露出一副微笑,没让人觉得太过于卑微,也没让刘破奴感觉到盲目的自信。 无盐汤显然在表情和插入点这方面管理的很是到位,他没说怀疑刘破奴没那么多钱,而是用了更聪明的方式来提出这个疑问。 说白了就是我不想猜,但我可以让你把这句承诺给兑现了。 “二百万钱以内,殿下可随意开口,每年我只收一成的利!”无盐汤紧接着祭出了自己的大招。 一年一成,十年也才不过一倍的利益罢了,而刘破奴跟那些大臣们承诺的则是十年四倍。 尽管无盐氏干过一年十倍利的事情,但那是特殊时期导致的结果,事实上在现在这么严苛的环境下,十年时间别说是四倍利益了,能翻倍都算是不错的了。 无盐氏这个关中首富又如何? 经过刘彻几十年的打压,他们虽然是保住了命,但家产也比先帝时期缩水了十倍不止。 “我不缺钱!”刘破奴心中暗道果然,这无盐汤果然是来投资自己的。 十年一倍的利息虽然很诱人,但刘破奴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跟无盐氏比起来,自己在金融运作方面可能称不上专业,但是自己会的骚操作多啊。 虽然不够专业,但手段够强,两者放在一起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二百万钱他还是拿的出来的,就算拿不出来,他也可以通过做账把这些钱给做出来。 打一开始刘破奴就没打算出一分钱,丢出这个噱头,无非就是为了刺激那帮大臣们继续出钱,同时压低他们的份额的。 所以想拿钱来绑定我? 呵呵! 无盐汤眉头微皱,心中有些震惊,那可是二百万钱啊,不是几百几千钱。 在新犁那么大的利润面前,一倍的利益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再说自己这投资的是刘破奴本人,又不是去跟他抢份额的。 无盐氏的渠道虽然不如朝廷那么牛逼,但是也绝对没差到哪去。 在这么严苛的大环境下,能生存下来的本就不易,而能依旧保持着一定实力的,这里面没点什么猫腻你敢相信? 无盐氏虽然注意到刘破奴不过月余时间,但还是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然后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他的一些情况和信息,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只是没想到,好像失败了? 之所以没有投资太子,那是因为他们在太子的眼中就是一个另类,早晚要被打击的对象。 这个时候再去投资太子,那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吗? 反观刘破奴对于商业行为则是大力支持的态度,就凭借着这个态度,就让不少人动了心思。 无盐汤带着浓浓的失望与不甘离开了庄子,他实在想不明白,刘破奴为什么会拒绝? 难道他不喜欢钱? 还是说他真的不缺钱? 回想着临走前刘破奴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无盐汤奋力的摇了摇头,将那个可怕的想法抛出了脑外。 他实在不敢想象,但又不得不朝着这方面去想。 因为刘破奴的举动实在是太怪异了,那感觉就好像是他知道自己的底牌一样? 小院中! “王武,去查一查无盐氏的底细!”刘破奴当然不知道无盐氏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但这种情况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来。 无盐氏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商人虽然很卑微,地位很低下。 但该说不说的,那些大人物们偏偏就很喜欢让这帮人围在自己身边。 哪怕只是私下里的,哪怕只是见不得光的,他们也照样很喜欢。 “没啥好查的……”王武满脸不屑,懒洋洋的说道。 “你知道?”刘破奴愣了下,难道糟老头子之前也查过无盐氏? 那不该啊! 能让糟老头子都注意到的事情,司马迁那个货怎么就没有记录下来呢? 还是说让自己给漏了? “他们这种人借了不少官员的钱,每隔一段时间就还一些利,或者干脆拿土地来充当利或者本金。”王武说道。 百盟书 “还有这操作?”刘破奴有些目瞪狗呆的看向王武。 “这不是很正常吗?” 卧槽…… 这帮老祖宗们可以啊,会玩啊…… 这一招要是让后世的一些大老们给学会了,那岂不是起飞了? 送礼? 受贿? 不存在的,我放点本金进去,每个月就吃利息就行了,你说利息高? 利息高又不是我定的,我就是个存钱的,跟我有啥关系? 刘破奴想到了无盐氏背后的关系网会有不少的人,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么玩的。 不过怎么说呢? 接受的好处当然会有,无盐氏在那帮人中的地位未必会有多高,但他却可以在暗中将这帮人给串联起来,可以让他们明着或者暗着的支持自己。 坏处当然也有,虽然决定自己上位的不是他们,甚至他们也没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起码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是出了力的,跟那些没有出力的人相比较,他们自然要更亲近一些。 无盐氏并没有说他的背后都有谁,但应该有三公九卿里面的人吧? 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跟太子关系不错? 刘破奴在官场中的人脉并不多,在这一点,他甚至连太子也都不如。 起码太子一方面笼络朝中大臣,一方面笼络民心。 刘破奴则是就占了一个民心,大臣们非但没怎么笼络,反倒是一个个的先坑了他们一把。 结果显然易见,接受无盐氏的投资,是符合刘破奴短期内的利益的。 这可以让他迅速的笼络一批官场内的大老们与太子帮相抗衡,加上皇帝的亲自站台,太子基本上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且朝政也未必会因此而生乱。 但是嘛…… 商人终究是商人,环境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些,但也不能绝对的放松,不然这帮拥有钞能力的人是很容易控制一些事情的。 忽然之间,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开局先把你砸懵再说 一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想法就这么被刘破奴勾勒出了一道框架。 “王武,派人秘密调查无盐氏,我要知道他都跟谁有牵连,要知道他都做过哪些事情,最好是能被诛族的那种事!”刘破奴一脸轻松惬意的吩咐着。 这世上就没有一把只伤己而不伤人的利剑,用的好了,他可能只伤人而不伤己,若是用不好,也有可能只伤己而不伤人! “好!”王武澹定的点了点头。 他没兴趣去管刘破奴这么干的原因,也不会去阳奉阴违,他只会在心中默默的替无盐氏感到悲哀。 本来刘破奴是不知道这天下还有无盐氏这个家族的,但是现在好了。 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又被刘破奴给盯上了。 蓝田王家也算是半个刘破奴的人了吧?可在此之前,王家损失有多大? 但凡是被他盯上的人,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这些血淋淋的教训就这么摆在眼前,无盐氏咋就不好好的参考一下呢? 天气越来越冷,瞅着依旧在外面干活的护卫,刘破奴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羽林军又如何? 他们照样享受不起高端的御寒衣物,身上穿着的照样是麻布制成的衣服,不过是款式和眼色是统一的而已。 刘破奴倒是能穿上棉衣,但里面的棉花却不是刘破奴所认识的棉花,而是一种被称之为木棉的东西。 保暖效果好比麻布好一些,但是跟真正的棉花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刘破奴觉得似乎只要离开了火盆自己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身为皇子尚且这样,其他人就更不要多说了。 “刘伯,让外面的人都歇一歇,天冷了干活不用那么快,另外再让人杀一只羊,煮一大锅汤给他们暖暖身子。”刘破奴朝着刘伯吩咐道,以前还得防着这些人,生怕狗皇帝突然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现在倒是好了,摊牌了,也不用演了。 “对了,再给我找几个瓦匠过来……” 老是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刘破奴忽然想起了东北的土炕,若是能有那玩意儿,这个冬天怕是会好过的多了。 土炕的原理并不复杂,刘破奴只是将原理跟瓦匠说了一下,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该怎么做。 一天不到的功夫,一座土炕就这么出现在了刘破奴的屋子中,屋外还竖着一根与房顶齐高的烟筒。 新炕需要阴干,刘破奴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就到了岁首大朝会的日子。 而刘破奴也被刘彻提前一天给叫去了宫中,省的这货第二天的时候再迟到。 …… 翌日,天不亮刘破奴就被刘伯给喊了起来,吃着宫人早已准备好的餐食,然后整个人迷迷湖湖的便朝着前殿走去。 即便如此,刘破奴来的时候,整个前殿内外也都站满了人,场面甚是热闹。 岁首大朝会一般不说事儿,流程也就那么几点。 第一步是总结一下去年一年所发生的事情,第二步是展望一下接下来一年要努力干的事情,第三步则是跟那些参会的异邦人炫耀一番,第四步则是祭祀,然后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一般情况下,岁首大朝会参会的人员也比较多,各郡太守要在这一天来到长安,同时也会安排一部分人进行述职,像之前的汉中太守陈中那种半途中的述职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而已,一般只有在发生特殊事情的时候才会临时召回他们进行述职,不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安排在岁首朝会之后这段时间内来完成的。 在加上长安城内的正式官员,不论官职大小都要来参加,密密麻麻的足有数千人来参加这次的朝会,最主要突出的就是一个气势。 “破奴,上次的事情兄长还一直未能寻个机会与你道一声谢呢!”看着迷迷湖湖还没睡醒的刘破奴来到了前殿,太子刘据立刻满脸笑容的围了上去。 “兄长这说的是哪的话?咱们兄弟之间还用道谢吗?那不都是应该做的吗?”刘破奴义正严词的拒绝道,心中却在打着滴咕,希望等你挨骂的时候还能这么想吧,只要到时候别怪我没拦着你就行了。 “正因为你我是亲兄弟,才更是要算明白这笔账了!”刘据满脸诚恳的看着刘破奴,继续道:“破奴你是不知道,当我公布百姓可以向官府租借新犁的时候他们脸上那高兴的笑容,似乎只要能看见他们的笑容,我便是再苦再累也都值得了……” 刘破奴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这个大冤种兄长,嘴上说着要明算账,可到头来却连他自己的账都算不明白。 就凭他这手操作,即便是骚操作不断的刘破奴也不得不表示愿意臣服。 “兄长打算租什么价格?”刘破奴配合着问道,心中却在考虑着到底要不要戳破他的幻想? “每次一钱,一次五日!如此一来,便可确保全县百姓每隔五日可用新犁一次,而每次春耕不过耗费二三钱便可租借到新犁。”刘据脸上散发着洋溢的笑容,从百姓的脸上的笑容来看,他这次是成功了。 按照一年三钱来计算,一架新犁二百钱,他们可以拿着这笔钱租借六十六年的新犁了。 问题是这六十六年后,曲辕犁还能用吗? 所以从百姓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租借显然要比直接购买划算的多。 再者官府也不需要六十六年才能收回成本,百姓需要等待,但新犁却一直在干活的,一个月的时间能赚到六钱。 而刘据拿到的新犁不过才五十钱一架,单纯的依靠租借费用,也不过八年多的时间就能回本。 这一架新犁修修补补的,起码能用十几二十年,刘据也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这些盈利全部用于购买新犁继续租借。 当然,套用一句刘破奴的话来说,这些都是明面上能够看到的利益。 而那些真正的隐形利益也是不能忽略的,就算用了新犁每家每年只能多开垦出来两三亩地,那全县汇聚到官府这里的税赋也有不少了。 刘据甚至差人很认真的算过一笔账,若是连这些隐形好处也算进来的话,刘据这波操作大概只需要两三年就可以回本,也就是说,打第四年开始,蓝田县就有资金去不断的添置新犁了,甚至做到每户一架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就等着自己做出成绩之后来说服刘破奴,甚至是说服皇帝了。 “不知道兄长有没有算过另一笔账?若是每户一座新犁,春耕期间若是全部依靠人力的话,普遍每日可以多开垦约莫半亩地,若是依靠牲畜的话,普遍每日可以多开垦一亩到一亩半之间,一个月下来便是十五亩至三十五亩之间。” “即便全部按照亩产一石来计算,单说这些多开垦出来的一年就能增加十五至三十五石的收成。” “兄长的方法虽然可以让百姓短期内的负担减少,但也要面临着一年至少比别人少收七石至十七石左右!” “再换句话说,看似他们每年因为新犁节约了不少,但若是按照现在的粮价每石五钱来计算的话,租借官府的新犁,会导致他们每年少收入三十五钱至八十五钱!” “再折合上租借官府新犁的三钱费用,浪费在来回搬运新犁,找人沟通耽误的时间就不计算在内了,也就是说,租借官府的新犁,他们每年的使用成本至少也在三十八钱,若是家中有足够劳动力的人家,使用成本会更高,也就是说,若是一直租借,慢则六年,快则两三年,单单只是损失的这笔钱就足够他们去购买一架新犁了。” 说到这里,刘破奴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据,似乎是在问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虽然把一切都算了进去,但生意不是照你这么算的,你不能只算节约而不算开支。 而刘破奴给出的这些损失也不是空口白说,而是实实在在能够看到的损失。 “所以说啊,兄长,你觉得当有人把这笔账给百姓们算明白了,到时候他们脸上到底是会笑还是会哭?” “我……”刘据忽然脑袋一片空白,现在他也有些懵了。 自己找的那些人完全没跟自己算这方面的账目啊,刘据先前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刘破奴说出来之后它瞬间就理解了。 “兄长的愿望若是想要达到,官府就必须要保证有足够多的新犁租借给百姓,起码也要保证每户一架才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降低他们的使用成本,让其购买新犁的费用可以租借三十三年的时间!” 事儿是好事儿,难倒也不难,只要朝廷强行下令就可以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新犁就不需要用来售卖了,铁的成本也可以不用计算在内了,一架新犁的造价不过十来钱而已。 朝廷只要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过上一年紧巴巴的日子,等到秋收的时候多出来的收益就足够来弥补这些空缺了。 但是很可惜,推广新犁虽然是朝廷的首要任务,但却并非唯一的任务。 整个国家那么大,到处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短期内的好处都让利给百姓了,那其他方面怎么办? 某些不坏好心的人利用这些铁搞事情怎么办? 这些都是朝廷需要考虑的问题,而不是单纯的一个靠着低价租借就能搞定的事情。 刘破奴并没有给刘据继续开口的机会,依照刘据的性子,接下来他会说啥刘破奴都已经猜到了。 “再说句不怕惹了兄长的话,兄长觉得你能在蓝田令这个位置上待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你的继任肯定是要继续执行你的政策的,也就是兄弟我卖你这个面子,敢问这天下间,除了兄长你以外,兄长觉得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能从我这里以这个价格拿到新犁?” “那糟老头子之所以对我制定的这个价格没有异议,那是因为我们都清楚,依靠新犁赚来的钱不是用来中饱私囊的,而其中的每一文钱的利润,其实朝廷早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去处,难道兄长就没发现那些平日里喜欢搞事儿的大臣们,这次都出奇的安静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朕摊牌了,蜀王就是储君 那些大臣们最近很安静吗? 好像也没有吧? 等等,他们不止一次跟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是…… 他们好像在朝堂上对此事一个字也没有提起过? 一瞬之间,刘据脸色变的很是难堪。 他知道有些人是想利用自己,可是他也不傻,只要能够让百姓获得实惠,自己被他们利用一下又能何妨? 但是现在,刘据好像意识到了问题的可怕。 自己本是好意让百姓受到恩惠的,结果却让百姓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继任者到任之后除了继续执行自己的政策以外,也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他拿不到自己的价格,难道真要官府出二百钱去购买?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县府该怎么做才能搞到那么多钱?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看着太子刘据开始怀疑人生,刘破奴心中一阵满意,他倒不是故意为了恶心刘据的,而是希望刘据能够明白这个道理,能够从他自己编织的美梦中走出来。 到时候不管是争储还是到地方当封王,都不至于被某些人牵着鼻子走。 嗯,再说的透彻一些。 太子的性格和为人,虽然也让他身边聚集了不少的大臣。 但若是有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围在太子身边的都是为人宽厚的大臣,这帮人俗称老实人。 而刘据对于那些有些小聪明,又有才能的官员是不大喜欢的,认为他们有些过于滑头,不是干大事儿的人。 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老实人跟大小滑头比起来,永远都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 也就是说,太子身边围着的人,都是一些处于相对于算是二流三流集团的老实人。 水至清则无鱼,这么简单通俗的一个道理,刘破奴愣是没搞明白太子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整个朝廷要都是老实人的话,那…… 简直不敢想象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彻姗姗来迟,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 丞相石庆开始主持这一次的岁首大朝会,而流程也跟以往有了些不同之处。 今日大朝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关于刘破奴封王的事情。 早在先前祷告完宗庙之后,宗正任安便将刘破奴正是录入的宗室族谱,刘破奴也整个八经的拥有了宗室的身份。 “陛下,皇庶长子刘破奴因意外原因流落民间二十年,如今已查明详情,并由宗正将其录入宗室族谱,按制当封其为王!” “皇庶长子先前治理蓝田有功,农业得以大力发展,百姓安居乐业,据统计截至目前为止,蓝田妇女有身孕的人数更是比去年同期多了约一成。” “臣等认为皇庶长子在治理地方上颇有章法,提议将皇庶长子封在蜀地,以示朝廷对蜀地的重视……”丞相石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朝廷从来不会去统计怀孕率什么的,那玩意儿实在是太虚了,而且也不好统计。 再说了,朝廷统计这个干啥? 难不成打算让孩子还在肚子里面就开始交税的吗? 当然,封王的事情,那不还是皇帝说咋办就咋办嘛,这是人家皇帝自己的家事,石庆也就是冲当个配合者的身份。 “朕怎能将遗失二十年的儿子封在蜀地那种地缘偏远,经济又落后的地方呢?”刘彻有模有样的摇头否定道。 要不是早就知道了结果,刘破奴还就真信了这糟老头子的演技了呢。 “父皇,儿臣觉得蜀地挺好的,那里民风淳朴,百姓善良,虽多山,但平原也够多,只是因为地形太过崎区而导致了朝廷对那里关注度的不足,儿臣希望父皇能将儿臣封在蜀地,不需几年,蜀地便可为朝廷输送源源不断的粮食……”刘破奴直接站了出来配合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反正他是不想再去看糟老头子的表演了。 你特么早就定好的事情,直接拉出来公布了就完了,还在那演啥啊? 况且你又没打算让我去蜀地,给个什么封号又有什么区别? 想起这事儿刘破奴就觉得有些操蛋,甚至考虑要不要写一篇自传,开篇就是我叫刘破奴,我是蜀王,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去过蜀地…… “嗯,既然如此,那便封刘破奴为蜀王吧,追封其母昭仪!”刘彻瞥了眼刘破奴,然后朝着他去了个眼神,似乎是在警告这小子别乱来。 “儿臣谢父皇……”刘破奴连忙道谢,然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昭仪,那可是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身份了,而对一个死人追封昭仪,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看着刘破奴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丞相石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今日的流程都是定好了的,不说环环相扣,起码在关于刘破奴的事情上是环环相扣的,所以马虎不得,更倒不得乱。 紧接着,石庆代表百官对朝廷去年的一些情况进行了汇总,并且粗略的说了一遍,再然后三公九卿挨个站出来更加详细一些的说了说自己所负责的事情。 完事儿之后便开始对未来的展望,其实也没啥,主要就是明年粮食要增产,人口要增加等等一系列基本问题。 而到了展望的最后,丞相石庆再一次单独出列,上报了将天下分为十三州的事情。 然而一直对这件事情有所怀疑的公孙贺,此刻再也坐不住了。 先前皇帝只是那么说,所以公孙贺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办法去制止,但现在若是在不开口,那就彻底失去开口的机会了。 太子在这件事情上看不清楚,但公孙贺作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更何况公孙贺还是太子的姨丈呢,于公于私,公孙贺与太子都属于自己人。 现在他只希望接下来太子能够声援一下自己,免得当自己提出来之后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陛下,设立十三州之后,蜀地当属益州,不知蜀王的封地该如何分封?”公孙贺深吸了口气,站出来反问道。 公孙贺的话让不少人都忽然醒悟了过来,封王没什么问题,但是只说封号而不说封地,那就有问题了。 先前他们只是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不该被忽略的。 但是现在,似乎是皇帝故意而为之的? “蜀王的封地当然是整个蜀地,很难理解吗?”刘彻轻轻的扫了眼公孙贺,他对公孙贺也同样很喜爱。 年轻时候的公孙贺救过卫青,若不是公孙贺的话,卫青怕是早就死在了长公主和阿娇手中了。 后来公孙贺又娶了卫子夫和卫青的姐姐卫君孺,公孙贺因此更加得宠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让公孙贺得宠的身份,现在却成为了让他失宠的身份,双刃剑这个词用在这里那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陛下,大汉从未有过此等先例啊,七国之乱已经为大汉敲响了警钟,臣认为陛下应当遵循祖制,给蜀王的封地不应超过一郡之地!”尽管公孙贺早有猜测,但还是被刘彻给吓了一大跳。 给刘破奴一个州? 这是什么级别的王? 就算是大汉开国的时候,那些个跟着高祖一起打拼天下的诸侯们也没有一个能拿到这种待遇的。 而迄今为止,大汉封地最多的一个还是高祖皇帝的庶长子齐王刘肥,所有说齐话的百姓皆为齐民,齐国治下有城七十二座…… 若是将整个蜀地都给刘破奴作为封地的话…… 公孙贺也是参与了天下十三州刺史部前期的划分和安排工作的,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刘破奴将拥有一百一十九座县,拥有数百万的百姓! “朕是让蜀王去发展益州的,太仆若是觉得不妥,不如朕任命你来当这个蜀王如何?”刘彻冷冰冰的问道。 并非是他冷血,而是在这种事情上,他必须要冷血一些。 在情谊和江山社稷之间,刘彻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疑虑。 祖制? 那是用来约束后代的。 有些规矩是可以遵循的,但是有些规矩,在刘彻看来大可不必! 若事事都用祖制来约束,那还谈何发展?谈何壮大? 按照祖制的话,现在大汉还应该遵循黄老学说,推行无为而治呢! “臣不敢,臣死罪……”公孙贺浑身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地上,心中却是将太子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你姨丈我为了你的事儿都已经被皇帝骂成这样了,甚至都要砍了我了,你小子竟然还在那里发呆? 然而公孙贺终究是不可能等来刘据的说和了,早在啊大朝会开始之前,他就被刘破奴给砸懵了。 一个满脑子都在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站出来为公孙贺求情? 甚至当太子看到公孙贺跪倒在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压根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你们就是安稳的日子过惯了,总觉得这天下就太平了,打跑了匈奴就开始来处处刁难朕了!”刘彻气呼呼的指着殿中的大臣一通怒骂道。 似乎在这一刻,刘彻终于是将自己肚子里的怒火给发泄了出来似的。 管他是敌是友,先一顿乱喷再说。 是友自己就会交闪,是敌肯定闪不掉的,他得老老实实的挨上这一喷。 “按照祖制封王不该参与朝廷事情的,朕偏不,从现在开始,蜀王负责大汉的农业事宜,全面负责曲辕犁和水车的建造!” “桑弘羊,你要跟蜀王配合好这件事情,毕竟蜀王做完了这些事儿终究还是要交给你来负责的,这段时间蜀王就在你那里办公吧……” 喷完之后刘彻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太过瘾,还很是不屑的扫了眼全场,似乎是在说,朕摊牌了,朕就是要换储,有本事你们接着跳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蜀王啊,开始你的表演吧 刘彻几乎已经是彻底的摊牌了,虽然没有明着告诉天下朕就是要换储。 但他的每一个举动却都在为换储做准备,做铺垫。 封刘破奴为蜀王没什么问题,无外乎就是一个称号的问题,这可以看做是皇帝对他这么多年来的愧疚,所以在封号上给他一些弥补。 但是把整个益州分给刘破奴当他的封地,这下问题瞬间就出来了。 刚刚说完天下分为十三州刺史部,那朝廷要不要派刺史去益州? 派? 益州归属于蜀地,是刘破奴的蜀国封地,你派个国相去没问题,但是你派个刺史去又是什么鬼? 这不合规矩啊! 不派? 那你划分益州干啥? 这不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 不过刘彻很快就给出了答桉,刘破奴虽然被封为蜀王,但却短期内不需要前往封地。 这一点他又不合规矩了,按照祖制,成年的封王是要在成年后的第二天立刻动身前往封地的,往后没有皇帝的诏令,封王不准离开封地,更不准前往国都。 即便刘破奴是刚刚获得的封号,那他也应该在朝会过后,根据皇帝的意愿尽快离开长安前往蜀地。 现在倒是好了,皇帝非但不让他走,还让他直接参与了朝廷政事。 曲辕犁和水车虽然是刘破奴发明出来的,但这可是朝廷眼下最重要的政事,让一个封王来操办朝廷大事,而且还是关乎国本的大事儿。 这种事情更是毫无先例可循,如果说这样还能强行解释说刘破奴最懂,他有操作的经验的话。 那么让大农令桑弘羊配合刘破奴又是什么鬼? 桑弘羊可是掌管着大汉的农业和税收这两项重要工作的,一手管粮,一手管钱,谁见了都得规规矩矩的问一声好。 现在皇帝却让桑弘羊来配合刘破奴,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接下来大农令的权力将会转移到刘破奴手中吗? 好吧,到了现在,就算是再愚钝的人,也能看出来皇帝到底是要干啥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将刘破奴提拔为太子,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了而已。 就连一向不怎么在乎太子之位的刘据,现在也忽然有些失了神。 以前只是感觉,现在是真的说,说完全不在乎那纯粹就是骗自己的,多多少少的,心中还是要有些失落的。 “蜀王,朕听说你已经搞好了计划?”刘彻很是自然的问着刘破奴,直接忽视了下方的一众大臣。 刘破奴那点小心思他当然知道,不过也正合他的意思。 刘彻也有些想要趁热打铁的意思,趁着大臣们还没回过来神的功夫,立刻就把剩下的事情给确定了,等到时候他们回过神来一切就都晚了。 “父皇,儿臣的确搞了一套计划!”刘破奴满脸澹定的点着头。 “不过在说详细的计划之前,儿臣想先阐明一个观点,皇家工坊的首要任务应该是竭尽全力提升大汉的生产力,只有生产力强大了,国家才会强大,就好比曲辕犁和水车,这东西看似没什么难度,但既然没有难度,为何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能想到这些呢?” “若是依靠偶然,虽然也有成功的概率,但那样朝廷未免就太过于被动了一些,所以儿臣觉得,朝廷应当化被动为主动,在现有技术的支撑下,投入一定限度的精力来对其进行改进和提升。” 刘破奴不慌不忙的先给众人来了个洗脑,并且拿曲辕犁和水车来举例。 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面前,大家也比较容易听懂自己的意思。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刘破奴要拿着这个借口来克扣分红…… 咱们搞科研的,烧了多少钱那不还是我说的算? “嗯,是这么个理!”刘彻缓缓的点头认同道。 而看着刘彻都点头认同了,原本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的人,瞬间也就不敢出声反驳了,一个个的只能乖乖的站在下方静静的看着刘破奴接下来的表演。 “朝廷的财政情况儿臣大致的也知道一些,对于民间的一些情况那自然就不用多说了,所以提升生产力这件事情,儿臣觉得不需要朝廷单独拨付款项来支持!” “皇家工坊本身就有盈利的能力,所以儿臣觉得可以将每年净利润的一半留下来用于研究新的技术!” “皇家工坊既然挂着皇家的名义,那自然就不能以单纯的盈利作为目的,其次要遵守的另一个核心观点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以皇家工坊不应按照寻常商贾那样缴纳税赋,但是为了不让商贾觉得不公,儿臣建议将其利润拿出六成,其中一半上交少府,另一半则直接上缴国库。” “如此一来,朝廷和诸位的投资也都得到了保证,同时也能为各自带来不菲的利润,而朝廷也能有更多的收入去做一些利民的事情。” “善!”刘彻大手一挥,当即同意了刘破奴的建议。 下方大多数大臣们对于这事儿早就心知肚明了,刘破奴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而已,所以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唯独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的就是先扣下一半的利润这事儿,这个可不在之前的讨论范围内的啊。 但是皇帝都同意了,他们也就只能暂时先忍着,起码不能破坏大朝会的气氛不是? “基于以上两点,所以儿臣对皇家工坊做出了一些细致的划分,再加上目前人手紧缺,即便能够建设十二座新的矿区,也没有足够的人手用于管理,到时候非但看不到成效,反而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现在的蓝田矿区是一座整体,但这对于管理人员的要求极其苛刻,只是一座的话儿臣照看着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可一旦多了起来,儿臣恐怕也照看不过来那么多,所以必须要对其进行拆分,干啥的就是干啥的,全部由内行人来负责管控,如此方可在保证质量的同时,还能保证产量,保证整体计划的实施。” “所以儿臣打算将皇家工坊的总部设置在长安,下设皇家冶炼工坊,皇家农具工坊,皇家总装工坊,将来总任务由皇家工坊总部下发,再由各个工坊制定各自的生产计划,最后下发到各地的工坊,各地只需要按照计划去生产就可以了,这是目前为止,最节约管理人员的方法……”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单从人员数量上来说,人员非但没有节约,反倒会增加一些。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再去找那么多高端的管理人员了,但另一个好处却是刘破奴不能放手的。 那就是这样做可以加强他对于皇家工坊的控制权,区区一座新犁又算得了什么? 在刘破奴的规划中,皇家工坊可是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怎么可能搭个架子就丢出去让别人随便玩呢? 刘彻依旧点头同意,大臣们则是听的晕头转向的。 他们本就不善于商业的运作,加上刘破奴说的花里胡哨的,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是捋不清楚了。 《重生之金融巨头》 “考虑到各地工坊需要频繁的与地方上打交道,加上工坊本身的特殊性质,所以儿臣认为应当给工坊一个正规的身份,以打消宵小之辈的念想。”刘破奴忽然说道。 “都挂着皇家二字了,难道这个身份还不够正规吗?”刘彻忽然看向刘破奴,这事儿好像也不在交流范围之内啊。 朕就说嘛,这小子哪会这么老实的按部就班? 合着在这等着朕呢? 刘破奴微微一笑,看向刘彻道:“皇家只是工坊的身份,这个身份对于管理人员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比如说各地工坊与地方官府产生一定的分歧,从身份上面来说,各地工坊根本就没有与各地官府谈话的资格,到时候就会导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上报到长安这边,再由儿臣派人去接触洽谈。” “皇家工坊的真正定义应当是官商,既是官,也是商,不需要拥有真正官员的权力,他们的权力只需要控制在工坊内部就可以了,但是在对外的时候,他们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来让自己拥有对话权,拥有解决事情的资格。” “陛下,蜀王的这个观点恕老臣不敢苟同!”丞相石庆忽然瞅准了机会,站出来反驳道:“官就是官,商就是商,工坊挂上皇家二字便是身份的证明,何须再去给其官身?倘若如此,大汉人人皆想往从商,于国于民不利,还望陛下三思……” 事情找的借口有理有据,当商业拥有了官身,那一切都变的简单了许多。 最最重要的是,这条晋升的通道是他们这些权贵控制不了的,也就是说,新开辟的这条晋升通道与他们无关。 这怎么能行呢? 尽管石庆本身也还是倾向于太子一边的,但是石庆却很巧妙的抓住这个漏洞来反驳,同时也会引起一大帮大臣的支持,因为这不是石庆一个人的事情。 “陛下,臣觉得蜀王的担心不无道理,丞相的担忧也同样在理,不如每座矿区只限定一人,这样既不会影响百姓,也不会影响正常的制度……”有人立刻站出来和稀泥道。 刘破奴一脸澹定的看着场中的众人,脸上只是露出一副澹澹的笑容。 对于众人的反驳,他并没有开口去应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之意,似乎这个主意根本就不是自己提出来的一样,似乎他们反驳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似的。 面对这个结果,刘破奴心中更是一点也不慌,本来就在预料之中,在这个年代给商人官身? 即便是挂着皇家的名义也很难,自己搞的其实就是计划经济时代的那一套东西罢了。 在特殊的时期,那种特殊的制度是拥有一定优势的。 尽管他的弊端有很多,但对的声音也会很大,但他还是要把这件事情提出来炸一炸鱼! 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看一个人的态度,那就必须要做出一些关乎到他利益的事情,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哪怕只有一丁点! 这不,自己刚开了个头,不少鱼就自己控制不住的跳了出来,而刘破奴也是将他们一一的给记在了心中。 嗯,人数太多了,记不住…… 第一百四十五章:坑不在大小,总有一款适合你 祭祀是一件很枯燥无聊,却又很正经的事情。 任何人都不敢在这个环节出现任何的差错。 哪怕没人知道这种行为到底有没有作用。 盛大的祭祀过后,忙碌的一整天也差不多就要过去了,饿了一整天的大臣们开始有序的退场。 皇帝则带着刘破奴再一次回到了刘破奴的那座宫殿内,等着接下来的家宴。 没错,刘彻并没有选择将家宴安置在东宫,也没有选择安排在自己的宫殿,而是依旧安排在了刘破奴的宫殿。 这么做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尽管会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但是刘彻已经不在乎了。 “点了多少个人头?”刘彻一脸眯笑的看着刘破奴,早在朝会上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只不过场面不太合适,强行忍了下来而已。 “太多了,根本就记不住……”刘破奴一脸无语的耸了耸肩膀。 他本以为不会有人敢那么大胆,本以为太子的势力都是那些老实人。 但却没想到今天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各种关系网络盘根交错,他自己不站出来你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是同盟? “丞相的父亲是刘据的第一个老师,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了而已,朝廷中的事情,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刘彻笑呵呵的解释道。 “丞相年纪大了,不碍事儿!”刘破奴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嘿,你这小子……”刘彻忽然瞪大了眼睛,这就开始搞诅咒攻击了不是? 朝政大事儿,哪能一直如着你的意愿去干的? 就算是现在的刘彻,在一些事情上也不得不选择退让。 硬刚的话当然能赢,谁让他是皇帝呢,他若是发起狠来,根本就没人敢阻挡。 但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刘彻很清楚,所以,就算是皇帝,很多时候也并不能为所欲为。 当然,刘彻之所以没有表态同意刘破奴给工坊官员官身,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刘彻也不会同意的。 原因无他,牵扯太多。 除非有把握让那些新提拔上来的压制住老旧贵族,并且保证国家不乱。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贸然的去打破这个平衡,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况且这帮人只是搞商业的,在政治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 “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免得被某些人给抓住了把柄!”刘彻没好气的提醒道。 “我嘴巴严不严实你还不知道吗?”刘破奴朝着刘彻眨了眨眼睛。 刘彻瞬间气的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你嘴巴严? 能不能要点脸啊? 你敢说嘴巴严实,那这满天下恐怕就没有一个人嘴巴比你还严实的了。 你特么的马上都成大嘴巴了,而且还是啥也不忌讳的大嘴巴。 “说一说你的工坊吧,朕怎么总觉得你对工坊的期待好像跟朕理解的有些偏差呢?”刘彻懒的跟刘破奴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转而将话题扯到了工坊。 刘破奴从不会做无用功,既然他在大朝会上说出了那些话,那就必然是在对某些事情进行一些试探。 刘彻虽然不敢说完全了解刘破奴,但这一年多来的接触,他还是敢说自己了解个六七分的。 这小子只要一张嘴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不是坑人就是恶心人,但不管他干什么,这件事情最终都是要对他有利的。 “有什么偏差?不就是我说的那两点吗?第一个提升生产力,第二个赚钱,还能有啥?”刘破奴有些懵逼的看着刘彻,我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又自己脑补什么了? 刘彻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的看着刘破奴。 真就这么简单? 朕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不对,你小子肯定是有所图谋的,依照你的尿性,不可能就这么点追求的!”刘彻回想起刘破奴的性格,勐烈摇头道。 之前自己可能被这小子给骗了,而且还骗的稀里湖涂的。 这小子每次做事儿总是给人一副钻进钱眼里的感觉,再加上他的不要脸特性。 总是让人在第一时间就觉得这货肯定又要大贪特贪了,殊不知这都是这小子下的一盘大棋啊。 自己已经不止一次表明要让他当太子,就算是之前,按照这小子的精明也应该看出来点啥了。 《基因大时代》 你说一个将来注定要当皇帝的人,每天不琢磨着去拉拢人脉,反倒天天琢磨着怎么贪钱? 这合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嗯???”刘破奴有些目瞪狗呆的看着刘彻。 我怎么了? 我什么尿性? 我怎么就不能有这么点追求了? 等等,你这糟老头子是有多看不起人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就得好好的跟你掰扯掰扯了! “这做人呐,就不能太满足了,不然就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刘破奴毫不避讳的瞥了眼刘彻,一瞧就是个老阴阳人了。 至于刘彻啥反应,那跟我有啥关系? 是你先看不起人的好不? “一个曲辕犁就满足了?一个水车就满足了?这种思想是万万要不得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能尽快的搞出来比这些玩意儿还要先进的东西?” “农业是发展人口的根本,而一个国家想要全面发展,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人口来支撑,可有这么多的人口,就需要有足够多的耕种人口来支撑,曲辕犁一定程度上节约了人力,但是这个问题就彻底的解决了吗?” “只能说是一定程度上节约了一定的人力,但最多也就一家节约一个人,所以说得找到问题的根本原因在哪里,然后对症下药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 刘破奴愤愤不平的说着,越说越觉得没意思。 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确能让自己稍稍的自我爽一下,也能让糟老头子爽一下。 可是我凭啥要让你这么轻易的爽? 不行,我得狠狠的恶心你一下再说…… “我这么做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给你这个糟老头子凑人头去打仗嘛?哎,真是好人不一定能有好报啊,算了算了,不提了,反正框架也给你搭起来了,剩下的你自己找人随便折腾去吧,今天晚上我就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就去封地,省的某些人再来找我的麻烦!”刘破奴双手一摊,一副我要摆烂了的架势。 “少跟朕胡扯,接着说!”然而刘彻却微微一笑,压根就不吃刘破奴这一套。 主要还是坑挖的太多了,上当的次数也太多了。 现在刘破奴但凡敢表现出这种态势,刘彻下意识的就会举起防护盾牌。 上当? 那是不可能的! 朕好歹也是皇帝,被你骗了一年还不够,还想接着骗? 想都不要想! “好吧……”瞅着糟老头子的模样,刘破奴也有些抓了瞎,看来这糟老头子已经有免疫力了啊。 不过嘛…… 既然骗不到你,那就忽悠你嘛,不管是什么套路,总有一款适合你…… “没饭吃的时候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吃饱饭,等到能吃饱饭的时候,他就会想着希望有一座看上去像点样的房子,有了房子,就会想着娶一个妻子,当他有钱有粮,生活无忧无虑的时候,他就会想着娶一个更漂亮的小妾,或者想办法入仕,人的欲望是永远也不会满足的!” “所以说,一个曲辕犁只能说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现在的问题,但却并没有从根本上真正的解决这个问题,新犁本身我觉得也就那样了,没什么更多的改进意义,所以接下来的重点要放在牲畜身上。” “现在限制开垦数量的其实是牲畜,就算有足够多的新犁,但没有足够多的劳动力来拉动他,那也照样白瞎,所以单纯的一架新犁对耕种人口的数量的减少是没什么太大帮助的。” “所以我就在想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搞出来一个可以替代牲畜,可以不用吃喝,又能不停干活的东西,如果搞出来的话,那翻地的效率就会更高,同样也意味着接下来可以节省下来更多的耕种人口,到时候无论闲下来的人太多了,就搞一搞商业,搞一搞战争,反正人那么多,总不能让他们都闲着不是?到那时候大臣们就不会反对战争了不是?”刘破奴一脸贱兮兮的说着。 三句话不离人力,核心问题更是不离战争,在他看来,现在也就只有这两点可以吸引到刘彻了。 “想法很好,但那是不可能的……”刘彻起先也被刘破奴的想法给吓得不轻,但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 一个不用吃喝,还能不停干活的东西? 你怕是在想屁吃吧? 你刘破奴要是能搞出来这玩意儿,朕这个皇帝就立刻禅让给你,并且在你的登基仪式上跳进粪桶里面表演个倒立吃…… “水车呢?他用人力来推动了吗?” “水排呢?他用人力来推动了吗?” 刘破奴一脸微笑的看着刘彻,就跟他猜到了刘彻的内心想法似的,一脸贱兮兮的模样,极其的欠揍。 “在这两个东西搞出来之前,有谁敢相信这会是真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东西到底存在不存在,但你不去尝试,那他就永远也不会存在。” “再说了,拿来尝试的钱粮也是工坊自己赚来的,朝廷损失的不过就是一些利润而已,就算是这样,往后朝廷的收入也只会越来越多,失败了就不说了,可若是做成了,那会怎样你想过吗?” 随着刘破奴的忽悠,刘彻也渐渐的开始将自己代入了进去,如果真成了那会怎样? 当农业不需要那么多人口就能养活全家的时候,多出来的人口会干啥? 反正朝廷肯定是不敢让他们闲着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查账?蜀王他不是专业的 整个家宴平平无奇,卫子夫虽然有心要替刘据鸣不平,但她终究不是那种蛮横不讲道理之人。 再加上刘彻的身份压制,一时间让卫子夫多少也有些不太适应。 而看着刘据那副失了魂的模样,卫子夫更是浑身气不打一处来。 翌日清晨,刘据一大早的便驱车返回蓝田。 现在的刘据算是彻底的自己把自己给架了起来,进退两难,他以为他在做好事儿,虽然看上去也的确是在做好事儿,但实际上却害惨了不少人! 解决的办法当然也有,那就是继续跟刘破奴说好话,想办法再从他手中低价买来五千架新犁。 只要能做到每户一架,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但刘据却拉不下这个脸面再去求刘破奴,那样不只是会显的他太过于无能,更是会让他丢失掉最后的一丝傲气! “走,上班去……”日上三竿,太阳渐渐升起,刘破奴懒洋洋的从床上起身,整理完毕后,一副不情愿的朝着身旁的刘曲说着。 岁首并不是过年,十月初一为岁首,但真正的过年也是正月初一。 据说糟老头子已经对秦朝的颛顼历已经不止一次公开吐槽,甚至要下令让人去搞新的历法了。 不过这些都跟刘破奴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干他这一行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上班,想要偷闲? 好吧,其实天天也是假期…… 在刘曲的带领下,刘破奴七拐八绕的在未央宫中走动着,大约一刻钟后,这才来到了大农令的办公场地。 大农令的前身是治粟内史,虽然是换了个名字,但职责却几乎没怎么变化,一直都在负责着钱粮的事情。 而刘破奴对于现在的官制却在心中不断的吐槽着。 虽然功能还是那些功能,每一个职位都有每一个职位的工作。 但是怎么说呢,官本位的思想在这个时代还是太过于严重了,着重的突出了官员本身,而忽略了部门。 三公都有各自的官邸,但是九卿就没那种待遇了。 比如说随便找个人,问他天下管钱粮的是哪个衙门? 就算是问身上有官职的人他也照样抓瞎不知道,但若是你问他是谁在管,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大农令。 “等老子掌了权,绝逼先把官制给改了……”刘破奴在心中暗暗的滴咕着。 “刘伯,你去找人刻几枚印章,就按照这份竹简上标注的内容来刻,排版什么的让他们随意,但这几枚印章的排版要保持一致!”刘破奴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递给刘曲。 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关于工坊的名称什么的,既然干了,那肯定就要正规起来。 眼瞅着距离糟老头子定下的半月之期已经不远了,建设的计划也就马上可以开始了。 刘曲拿着竹简直接去找人刻章,宫中就有专门用来刻章的工匠,倒也不用到处乱跑,而在宫中也不用随时跟着刘破奴。 再说以他蜀王的身份,加上皇帝如此的宠爱,谁敢在未央宫给他使绊子?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刘破奴就是把裤子脱了在未央宫内横着走,也绝对没人敢说他一个字的。 …… “不知蜀王今日位临,臣有失远迎,还望蜀王莫要怪罪……”大农令府门前,桑弘羊得知刘破奴来了,这才连忙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相迎。 “大农令无须多礼,本王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来看看!”刘破奴笑呵呵的回应着。 桑弘羊还是很有才能的,据说年仅十三岁的桑弘羊便因为精于心算而闻名洛阳,因此被刘彻特意提拔入宫,直接担任侍中。 瞅瞅人家的十三岁都能当官了,再瞅瞅自己的十三岁还在叫家长,即便是刘破奴也觉得有些汗颜。 而大汉现在正在推行的盐铁官营制度和均输制便是出自桑弘羊之手。 当然,还有平准法,纳粟拜爵、补官,赎罪等等都是出自桑弘羊之手。 这些不要脸的政令让朝廷在财政方面极大的得到了缓解,但也带来了一些影响。 刘破奴对于桑弘羊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也没有因为历史的先知而对他有所不满,总的来说,在刘破奴的认知当中,桑弘羊是一位有才能的人,若是能被自己掌控,那也是可以继续用下去的。 两人一阵寒颤,桑弘羊领着刘破奴走入了隶属于大农令的办公场所。 内部并没有多复杂,类似于自己的宫殿那样,就是房屋建筑稍微多了一些,内部的人员也多了一些。 以大门正中央为界,直面正对着的是桑弘羊的办公场所,左侧是负责粮食相关的,右侧则是负责与钱相关的。 当然,这些都是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在这三座排屋的后方,各自还有这一片不小的院落。 毕竟是中央部门,负责管理着全国各地,人数太少了也根本就忙不过来。 进入桑弘羊的办公大殿之后,刘破奴稍稍愣了一下。 “殿下莫要见怪,这些年来政事越来越多,加上之前积攒的资料无处存放,不得已之下才将这里开辟出一些地方的,乱虽然是乱了些,但不影响正常的工作!”见状,桑弘羊连忙解释道。 “嗯,再忍一忍,最多两三年的时间,本王就在外面给你们新建一处办公场地!”刘破奴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座大殿从外面看上去的确挺气派的,可只有进来之后才会发现,刚才自己看到的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内部到处都是用于存放竹简的架子,也就是正对着大门的这片地方,摆放了一张几桉用于办公,两侧几乎都被摆满了。 “行了,没啥事儿,你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就在这里熘达熘达,随意看一会儿就行了!”刘破奴朝着桑弘羊招了招手。 《第一氏族》 教学是不可能教学的,就算要教,那也不是刘破奴亲自去教。 糟老头子让自己来这里熟悉一下各个部门的运作模式,不管刘破奴心中怎么想,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再说了,就刘破奴一个人他能看出来个啥? 运作模式让人讲几遍自己差不多就懂了,用得着这样吗? 所以,糟老头子肯定是让自己来敲打桑弘羊的! 随意的支开了桑弘羊,刘破奴便开始在资料堆中钻了起来…… 大殿外,看着已经钻进去研究的刘破奴,桑弘羊的心腹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 “大人,咱们真不派人跟着?” “蜀王没有开口,你派人跟着干啥?要说别的老夫还有些担心,但是这方面嘛,老夫有时候都看的头昏眼花,蜀王他又不是干这个的,有什么好担心的?”桑弘羊眼睛微微的眯着,信心十足道:“让他看吧,看几天他自己就没兴趣了,那么多资料,老夫就不信他能找出来问题!” 这世上还是有一些清官的,但是很显然,有些时候不是说你想做清官就能去做这个清官的。 官场中的人情往来你总要做吧? 不能人家宴请你之后你就没有后续了,那样时间久了不就自己把路给走窄了了吗? 而宴会的开销又是巨大的,毫不客气的说,一场数十人规模的宴会开销,足够一个四口之家的寻常百姓生活上一年的了。 正常的官员单靠这点俸禄,是远远无法支撑他去进行那些正常的社交的。 桑弘羊为官这么多年,也结交了不少的好友。 但不要忘了桑弘羊就是靠着心算起家的,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小心。 当然,桑弘羊也不像刘破奴那样总是大贪特贪,不要脸的贪。 有节制的贪,再加上专业的平账手法,一般人想要查出来他的问题,那还真有点不太容易。 同样的,桑弘羊也不认为刘破奴就是来查他的,因为皇帝已经跟他交代了。 刘破奴站在一列标注着纳粟拜爵的架子面前,心中不由得埋怨起了糟老头子那臭不要脸的。 朝廷既然早就开始了纳粟拜爵的计划,为啥自己提出来的时候他为啥不直接说出来呢? 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知道了,刘破奴的脸上也就只剩下了尴尬。 拿起一份资料看了下,发现跟自己提出来的建议差不了太多,无非就是每一级爵位所需的钱粮数额不同罢了。 “嗯?”刘破奴忽然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因为他看出了什么问题,这里记载的不过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谁拿了多少钱粮买了一个什么样的爵位。 现在他面前的架子上摆放着的是一个汇总的记录,上面只记载着哪一年有多少人卖爵位,收入了多少钱粮。 单靠这些文字的记载是很难看出问题的,刘破奴皱眉只是因为这上面全部都是文字的记载。 单单那么多字就让人看的有些头晕眼花,按照这种记账模式的话,想要查账那就等同于登天一样艰难。 “到底要不要查呢?”刘破奴喃喃自语道。 他不信桑弘羊没有一点问题,但查不查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但毫无疑问的是,若是要查,那接下来面对的会是巨大的工作量。 “算了,明明可以靠着实力让他们臣服的,还干啥无能狂怒的查账啊?那不是咱的风格……” 第一百四十八章:殿下请听我狡辩 水至清则无鱼! 历史上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警示刘破奴。 人非完人,谁又能一点错误也不犯呢? 太较真了有时候未必就是好事儿,但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可以了。 你抓着他的把柄,他也能安稳的干活,脑子里始终对你保持一股恐惧感,而不是绝望感。 一个两个的或许无所谓,但五个十个呢? 谁又敢保证,这么多人当中,就没有一个不愿意束手就擒的人呢? 五日之后,刘破奴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的再一次来到了大农令府。 “殿下,这是……”看着刘破奴带来的那么多人,桑弘羊忽然有些懵逼了。 那天刘破奴可是只在屋子里待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啊,本以为第二天会再来,结果却没有等到。 这两天桑弘羊还在好奇呢,按说皇帝亲自交代的事情,刘破奴不应该这么轻视才对。 结果没想到,这人还真不经念叨,昨天才刚念叨完,今天刘破奴就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哎,那天我在里面熘达了一圈,随意翻阅了几本资料记载,虽然你们整的挺好的,存放的也挺整齐方便,但是这看起来着实有些费眼,而且还不够清晰。”刘破奴一把搂着桑弘羊,大大咧咧的说着。 离的距离之近甚至都能让刘破奴听到桑弘羊那剧烈的心跳声,刘破奴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不,我这几天就把矿上的人给调了过来,顺便教一教你们最新的,也是最便捷的记录方式。” “我敢保证,只要你们学会了这套记录方式,往后的工作量至少能减少一半以上!” ‘呼……’ “臣谢过殿下……”桑弘羊重重的出了口气,还以为是刘破奴带人来找事儿呢,结果竟然是这事儿。 皇帝说刘破奴知道一种方便快捷的记账方式,这次他来的时候顺便教一教他们,往后用起来也会方便许多,最重要的是也方便查阅对账。 而皇帝还说了,让刘破奴熟悉大农令的运转模式只是其次的,教会他们这种方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都是自己人,说谢那不就太见外了嘛……”刘破奴脸上带着一副真诚的笑容说道。 对于刘破奴来说,桑弘羊基本上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吧。 但就是自己人他坑起来才舒服呢,不是自己人他还懒得坑呢,直接找个理由给他卡察了那多爽啊? 朝着王冰挥了挥手,道:“王冰,你过来教一教大农令,让你手下的人准备好了,咱们争取半天教会,一天能够熟练运用!” “殿下,这个……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桑弘羊眉头狂跳。 半天学会就够恐怖的了,一天熟练运用? 玩呢? 他们不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就问在场的诸位,即便是桑弘羊这种天才,他也不敢说一天之内能够掌握一种新技术的。 哪怕这项技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可想要熟练的运用,确保不出现差错,起码也得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才行。 而他这里的工作又偏偏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现的…… 虽然现在依旧烂账一大堆,查不清道不明的坏账也有不少。 但那也不是他想要看见的不是…… “快吗?不快啊,他们学习的时候基本上一两天的时间就学会了,我父皇也就半天的时间就认识了,那么多人都会了,没道理你手下的精英们学不会啊!”刘破奴不以为然道。 就几个阿拉伯数字而已,对于成年人来说,记下这些数字并不难,主要还是因为太简单了。 而阿拉伯数字之所以能够全球通用,不就是因为他太简单了吗? 若是一个没有接触过任何知识,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来说,或许还会有些难度。 但是对于这些官员来说,基本上是没啥难度的。 糟老头子那么大的年纪,各项机能都出现倒退的人都能记住,那不正是证明了这很容易吗? 一时之间,院子中到处都是蹲在地上学习阿拉伯数字的身影。 当桑弘羊开始接触到这些的时候,心中的疑虑也渐渐的开始消散了不少。 这玩意儿好像真的不是太难啊。 就是从零到九,只需要记住这九个数字的模样和对应的数字读音就可以了,再然后就是两位的组合和三位的组合,对应的则是个十百千万,每一位数字就对应着一个。 “百十九万八千六百六十五?”下午,学了一个上午的桑弘羊开始在地上随意的写了一串数字,然后比照着将其读了出来。 再三确认没有出错之后,桑弘羊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片浓郁的笑容,看着刘破奴道:“殿下,还真别说,这种数字记账的方式还真的很方便。” “念错了,应该是一百,前面的一不能省略,不然对应的就会少一位数,那就是天差地别了!”刘破奴一脸澹定的纠正着桑弘羊的错误。 其实倒也不算是错误,按照以前的记录方式,桑弘羊的读音和记录都是正确的。 至于前面那个一为什么会省略,当然是因为写起来太麻烦了,聪明的古人就给自己找了个省事儿的办法,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习俗。 当然,省略的只是一,直接以百来代替一,二三往后的则没有省略,也省略不了。 而按照以前的记录方式,那就是壹佰壹拾久万…… 出错的概率几乎为零,但对于需要记录的人来说那可就要了命了。 当然,各有各的好处,大写的好处在于写完之后验证一遍没有出错后面就基本上不会错了,但是阿拉伯数字记载的一旦出错,那就得从头到尾去对账了。 不过好处也同样很明显,只要格式不出错,有经验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所在。 虽然不至于一眼就找到问题的根源,但起码能够看出总账的不对,知道这是一本有问题的账本,这就足够了。 临近下班,学习了一天的官员们终于拿出了他们的成绩。 事实上学习的难度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 “咦?这数据不对啊!”刘破奴手中拿着两份竹简,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而且这个问题还很明显。 “哪里不对?”桑弘羊心头勐然一颤,连忙伸出脑袋去看。 “朝廷规定千钱买爵一级,按说不管这份竹简上有多少人买了多少级的爵位,最终的总数应该是个整数,为何这上面记录的总数却不是整数呢?而且实际记录的数据要比真正的数据少了几百钱?”刘破奴指着一份竹简说道。 这种事儿之前他也看出来了,但也就是懒的去查。 单单一份竹简就让他头疼不已,挨个查一遍恐怕整个人都废了。 但是将汉字转换成阿拉伯数字之后,哪里有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上面清一色的一千两千三千的,总共列出了十五个人,其金额总数应该在两千六百钱的,可在最后面的总数却只有两千五百三十钱。 “这个,可能是抄错了吧?”桑弘羊不由老脸一红,上面挺清晰的,下面出了错,虽然他大概率知道问题出在了哪,但还是下意识的狡辩道。 “殿下,每一份竹简都经过三个人的对照检验,不可能出错的……” “大人,这是运损啊……”瞅着刘破奴的手下戳穿了桑弘羊的谎话,桑弘羊的手下连忙提醒道。 “对,这是运损啊!”得到提醒的桑弘羊瞬间醒悟了过来,因为数据出了差错竟然让自己一时间失了神,还好手下够机灵,及时的提醒了自己。 在账目上做手脚? 别说是桑弘羊,就是任何人他都不敢。 谁又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谁又敢保证自己退了之后,下一任还是自己人? 动账目这种事儿是瞒不住的,而后期一旦被查出来,那就全部玩完了。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各地买爵的人,他们所出的的确是整数,但这些钱粮是需要运到长安来的,途中的消耗开销都是要从中支取的,所以才会出现登记是总数,最后入账却普遍少了一些的情况。”桑弘羊心惊胆战的解释着。 刺激! 太踏马刺激了! 得亏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以前就算看也没有那么明显,但现在只需要把数字列在那里,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出来差别。 当然,桑弘羊不过是吃了一些运损而已,而且每一次吃的数额也不一样。 但是有一点,每一次吃的都不是特别多,并且将其严格的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 这么做虽然不至于让他大富大贵,但也能够满足基本的开销,一定程度的堵住下面人的嘴。 刘破奴微微一笑,并没有在这个说法上去反驳桑弘羊。 刘破奴不动声色的继续看起了接下来的几份竹简,事实上这都是他特意让人挑选出来的。 当然,刘破奴并没有指定挑选哪一份,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一份有问题,而是特意让人将某一个地方的竹简给挑出来进行转换。 刘破奴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竹简,面无表情的问道:“大农令,我有一个疑问,从关中运过来的钱粮,途中的损耗竟然比从关东运过来还多,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这不就轻松拿捏了嘛 桑弘羊接过竹简,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每一份竹简上涉及到的钱数并不多,但是数以万计的竹简加起来呢? 桑弘羊本身已经到了脱离这种低级庸俗的阶段了,到了他这个位置已经不需要再去靠着这种手段去敛财。 风险大,收益小,还容易落下把柄。 而且一旦事发,不论金额大小,绝对会是重罪。 所以仕途中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就不会再去干那种贪墨公款的事情了。 只要他们愿意,稍稍的操作一下,就会有人排着队给他们送礼。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无法彻底的杜绝这种情况。 总不能身为大老的他们吃饱了,却让手下们都饿着肚子吧? 况且这玩意儿都是随机的,每一次的份额也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桑弘羊也好,其他人也罢,现在大家对于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份就行了。 “殿下,臣有罪……”桑弘羊面色苍白的看着刘破奴。 尽管这里面没有他的事情,但是身为大农令,他也是需要担负领导责任的。 这种事儿皇帝他就不知道吗? 不,皇帝其实心中比谁都清楚,他的态度其实跟大臣们是一样的,只要别太过份,只要别影响大局就行。 皇帝终究也是个人,他也有他的担忧。 在全面战争的大环境下,皇帝只能先紧着战争,其他一切影响内部稳定的事情,都可以适当的缓一缓。 当然,那种做的太过份的就另说了。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继续发动战争的事情了,而接下来朝廷的首要任务便是推广曲辕犁和水车,大力发展农业,大力建设工坊。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皇帝这是做出了妥协,起码在两三年内是不会在发动战争了,也算是给大汉留了一些喘息的时间。 但仅是如此吗? 若真是这样的话,也就不会让刘破奴来干这件事情了。 一瞬之间,桑弘羊似乎明白了皇帝此举的用意,脸上依旧保持着惶恐,认罪,认罚的态度,但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你当然有罪!”刘破奴微微眯着眼睛,一脸正义的看着桑弘羊,继续道:“身为大农令,虽然你每天都有很多大事要做,但本职工作内的事情也不能懈怠到如此地步,这些卷宗都是几年前的卷宗了,就算你没有时间去挨个审查,起码也要安排人去不定期的抽查,发现问题若是不能及时改正,积压下去等到以后想再去改正也未必会有那个机会了!” “连入库的卷宗都能写错,真不知道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先好好的内部自查一下,该罚的罚,该免的免,涉及到贪腐问题的,该移交给廷尉的也不要手软……” “另外你作为大农令竟出现如此严重的失职,下次朝会自请罚俸一年作为惩戒,若是再出现这种问题,就算本王想帮你,父皇也未必会愿意……” 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训斥着,同时又给了桑弘羊一个交代。 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就算皇帝派个团队天天在这里盯着,该出问题的地方他还是要出问题的。 刘破奴要的并不是一个两袖清风的团队,他也没有那么圣母不允许任何人去捞点好处。 但他最讨厌那种不讲规矩的人,最讨厌那种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大局的人。 糟老头子让自己来这里,不就是因为桑弘羊是自己人,所以先拿自己人开个刀,给其他人先来上一个下马威? 当然,刘破奴也有自己的想法,单单只是一个下马威可满足不了他。 既然来了,总得让自己在这里留下点什么。 “殿下请放心,臣一定立刻整改,全面彻查,发现问题绝不姑息!”桑弘羊立刻拍着胸腹保证道。 一年的俸禄? 对他来说无所谓,他现在又不指望俸禄过日子。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是蜀王的意思? 还是皇帝的意思? 刘破奴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农令府,留下一堆在外面看起来高大上的官员们愁眉苦脸了起来。 “大人,蜀王这是要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桑弘羊点了点头,尔后道:“以往都是文字记载,不便于查阅,所以你们动的那些手脚也不太容易被发现,现在全部换成这种新的记账方式之后,哪里有问题只需要看一下最后的数额就能看出来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桑弘羊的话,一群人瞬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能站在桑弘羊身边的,多少都是有些地位的,但他们可不只是代表着他们自己。 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咬咬牙他们倒是也能做到。 但是他们手下的人可做不到啊,那些人的俸禄本来就不算高,又需要养活一大家子,经常的还会参与一些宴会社交什么的,俸禄早就被花的七七八八了。 要是有钱,他们还用得着干这事儿? 桑弘羊当然知道让底下那群人把钱吐出来根本就不现实,不止他知道,皇帝也知道,蜀王未必就不知道。 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刚才蜀王说过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想,去分析。 不大会儿的功夫,桑弘羊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丝丝的笑容。 蜀王这一招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就是不知道这招到底是不是皇帝教他的? 若是蜀王自己想出来的,那桑弘羊觉得自己可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但不管是谁想出来的,作为皇帝的忠实小老弟,这个忙自己都得帮,而且还得帮好喽…… “蜀王若是想查,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手段不出半个月就能把你们干的那些事儿给查个底朝天,但是蜀王却并没有把这事儿给捅上去,反倒给了咱们自查的机会。” “蜀王不是已经告诉咱们怎么去查了吗?转换之后要合理,不能出现距离远的损耗反倒比距离近的损耗还高这种事情。” “所以接下来你们就照着这个思路去查,该补的想办法给补上来,只要让人看着合理,补多少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不管蜀王的目的是什么,这一次咱们得记着点蜀王的恩情……” 桑弘羊缓缓的说着,现在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这好像不是皇帝的手笔。 皇帝干事儿向来干净利索,根本就不喜欢玩这些细节性的东西。 要打他就会狠狠的把你打服,要不打他就连理都懒的理你一下,他若是想拿捏你,会直接把你叫去一顿臭骂。 反倒是让桑弘羊觉得这次刘破奴的操作跟他以前做出的事情路子很相似。 当然,比起跟王家那种整整齐齐还是合作的态度相比较起来,这一次刘破奴倒是温和了不少,但核心思路还是一样的。 刘破奴并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改这些记录的,也不在意他们这次会吐多少钱粮出来。 他在意的是大农令府上这帮人接下来的态度,若是站在他这一边,那这些事情自然算不得什么事情。 可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对不起了。 这次的查账让桑弘羊意识到刘破奴在账目这方面也是很有手段的,对于他们这些初学者来说,不管怎么改,刘破奴只要想查就能查出问题。 况且这一次也算是直接的掌握了他们的命脉,随时都可以拿捏的那种。 当然,桑弘羊的手下也都不是笨蛋。 刘破奴那么说,桑弘羊又这般解读,联想到最近朝廷的大事儿,大家也都明白了刘破奴的用意。 “大人,咱们要不要把那些人推出去定罪?”有人低声提议道。 “不妥,那帮人在不在并不影响大局,把他们推出去反倒有可能要坏事儿,现在咱们这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稳定,绝对不能出了乱子!”桑弘羊直接摇头拒绝。 下属提议的那帮人,其实就是大农令府上倾向于太子的那批人。 具体的人是谁桑弘羊心中有数,不过他有把握让那些人的声音发不出来。 尽管桑弘羊正式担任大农令的时间并不久,但他自打入了仕途之后没多久就在这里了,多年前还代理了大农令,早就是这里的一把手了,对于这里的里里外外早就已经熟悉的不能行。 《仙木奇缘》 毕竟太子并没有真正的拉拢过他们,只是他们自己对于太子的倾慕而已。 对于那帮老实人,桑弘羊也不想把他们逼上绝路。 老实人若是走投无路了,那他这里可就有的乱了。 桑弘羊给这件事情定了格调,剩下的人也就不好再说多什么了,只能一个个的开始规划了起来。 卷宗太多,单靠他们这些人一个月是绝对整理不完的。 所以先期任务是教学,先把所有人全部教会了,然后在一起开始整理。 可以预见的是这一个月内他们都将在加班中度过,不过却没人敢发牢骚,他们恨不能早点把这事儿给湖弄过去,省的哪天蜀王心血来潮再给他们来上一击。 大农令府忙碌了起来,而这件事情在宫中也忽然传开了。 “听说了吗?蜀王就去了大农令那里两趟的功夫,就把那里给搞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 “呵呵,你这消息太落后了,听说大农令那里的人都把家给搬来了,正打算连夜整理卷宗呢,蜀王第一趟去就发现问题了,第二趟直接带着人过去,差点就把大农令的老窝给抄了,大农令被他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啥?蜀王竟然这么厉害?我听说蜀王接下来可能要来咱们这里……” “卧槽,不行,得赶紧回去看着点,别到时候再让蜀王查到什么东西……” 第一百五十章:朕就不讲理了,这锅朕不背 忽然之间,刘破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人了。 外面的言论甚至越传越神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出来了。 看着一脸无辜却又欠揍的刘破奴,刘彻也是满脸的无语。 在他的计划中,是要让刘破奴在桑弘羊手下待上几个月,在熟悉的同时,顺便把工坊的事情给操办了。 但却没有想到刘破奴竟然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把自己制定的目标给完成了。 甚至当得知结果的时候,刘彻都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什么时候建立威望,收买人心变的这么简单了? 虽然刘破奴还没有彻底的占领那里,但这一次他却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一定程度上控制了他们。 “下一个去哪?”刘彻一脸无奈的看着刘破奴,那模样似乎就是在说你也别等朕给你安排了,你想去哪就自己来吧,朕也懒的废那个劲儿了…… “廷尉府吧……”刘破奴想了想,好像也没啥地方可以去的。 现在又不是三省六部,每一个部门都有各自专一的职责,去了也能相对应的了解一些情况。 对于刘破奴这个生于基层,长于基层的孩子来说,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了解的? 换句话说,最了解这个国家的并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而是生活在最基层的百姓,他们的想法,他们的需求,才是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 当然,现在来谈论这些可能还有些早了。 但是对于刘破奴来说,也就钱粮和律法比较重要一些了,至于说军事…… 这个刘破奴现在脑子里也有些乱,这事儿归太尉管,但是朝廷没有太尉。 权力被逐渐的转移到了大司马的身上,但卫青五个月前刚刚去世,所以权力全部回到了皇帝手中。 刘破奴就是想插手也没办法插手,再说了,糟老头子不是把益州的兵权给了自己嘛,单单一个益州就有的折腾了! “不过得先等一等,我估计那帮大臣们很快就要找上门了……”刘破奴表现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态度。 “你打算怎么办?”听到这话,刘彻瞬间来了兴趣,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喜闻乐见的表情。 暗道让你小子不要脸,让你小子逮着一个坑一个! 现在好了,人家组团上门讨要说法了,看你怎么办? 当然,身为父亲,刘彻觉得自己不能太过于无情,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做与不做另说,起码态度要拿出来! “啥叫我打算怎么办?”刘破奴忽然斜眼看着刘彻,满脸鄙视道:“咱俩到底谁是皇帝啊?你这糟老头子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就算我比较能干,就算我比较优秀,你也不能逮着我往死里用啊?就算是军队里的战马,也得跑跑歇歇不是?你这是光想让马跑,还不给马草,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 刘彻脸上看热闹的笑容渐渐的凝固了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高兴的好像有点早了。 按照这小子的尿性,他怎么可能自己出力让自己就这么舒服的看热闹呢? 草,大意了…… “主意是你出的,事情是你办的,这事儿你不解决还想让谁解决?朕就跟你明说了吧,别想把锅甩在朕的身上,这次这锅朕是不会接的!想都不要想……”刘彻大手一挥,你以为就你小子会不要脸?老子特么的也会啊! 反正是你先不要脸的,咱俩谁也别说谁! “切……”刘破奴一脸鄙视的看着刘彻。 “搞的跟你多正经似的,有本事你别拿好处啊?有好处你拿大头,有困难了让我上?就算你是皇帝,就算你是我爹,你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啊?” “再说了,我不要脸的事情干的多了,你要是太要脸了,那也不太合适不是?” “少跟朕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小子就是想让朕来背这口锅……”刘彻气呼呼的斥责道。 “什么背锅不背锅的,这话最好还是别乱说,毕竟咱们大汉是以孝治国的,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我还做不做人了?”看着糟老头子竟然不上当了,刘破奴只好换上另外一副说辞。 “你做不做人那是你的事儿,跟朕没关系!”刘彻油盐不进的拒绝了刘破奴。 “这话就没意思了啊,人家都讲究个父慈子孝,让你自己来说一说,哪个慈父会干出有困难让儿子去办的这种事儿?”刘破奴不依不饶道。 “呵呵,那你倒是说一说,哪个大孝子会干出让父亲去背锅这种大孝的事儿?”刘彻也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虽然大多数父亲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主动的选择顶上去,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儿女少一些压力。 但那只是出于个人选择的,父亲要是没选择顶上去,你当儿子的不也得顶上去嘛? 刘破奴这小子倒是好,朕这个当爹的还没说话呢,他小子就给你算好了顶到哪个位置最好,甚至让你怎么顶锅他都给你算的明明白白的。 虽然朕压根就没想过要帮他顶这个锅,但你也不能强来啊! 就这还父慈子孝呢? 朕看这是哄堂大孝还差不多! 刘破奴心中没好气的吐槽着,你这不就是说我不孝嘛,你也没慈到哪去不是? 《控卫在此》 当然,吵架什么的是完全没必要的,毕竟吵多了影响父子感情。 “不是我非要让你背这个锅,而是有些事情你干的确比我干着要省事儿,而且效果还贼好!”刘破奴决定继续换一种思路来解决这个问题。 “好个屁,朕看你就是想坑朕……”刘彻没好气道。 “不是,咱得讲理啊……” “讲个屁的理,朕还是那句话,主意是你出的,事情是你干的,屁股你自己想办法擦去!”刘彻斩钉截铁的切断了刘破奴的所有借口。 完事儿还很是得意的朝着刘破奴挑了挑眉,那意思似乎是在说接着蹦跶,你小子接着跳啊? 那么多人朕都治的服服帖帖的,朕就不信还治不了你小子了! 刘破奴说的话他当然明白,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出面的效果要远远的好于刘破奴出面。 但问题是自己若是出面解决了,那还要刘破奴干啥? 刘彻可是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的,他就是为了锻炼刘破奴的能力,各方各面的能力。 为了能让他尽早的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刘彻可谓是煞费苦心。 所以,现在的刘彻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自毁城墙的事情? 见糟老头子态度这么坚决,刘破奴也就懒的再去争论什么了。 反正再怎么反抗他也不可能要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没关系,反正你们都知道我不要脸。 既然脸都不要了,那我还在乎你给不给? 你给了我就接着,你不给那我自己硬拿就是了,反正锅在我手,我想扣在谁的头上那不还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嘛? “对了,你那些小聪明虽然也有点用,但朕觉得会引起更多人的不满,这种招数用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经常用的话怕是会出问题的!”趁着刘破奴没有继续狡辩,刘彻连忙将话题转移走。 刘彻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刘破奴的性格了,只要能成功的让自己把话题转移走,那基本上就没啥事儿了。 “能出什么问题?”刘破奴没好气道:“出问题的是一种方式一成不变的一直用下去,那样不出事儿才怪了呢,咱又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神来之笔搞不来,难道看人下菜还搞不定吗?” 刘彻满额头的黑线,你小子说的好特么的有道理,瞬间给朕整的都有些不会了。 所以说,你在朕面前的这幅熊样,就是看人下菜的结果? 合着朕也就只配让你用这种无赖不要脸的形象来对待? 虽然这小子在哪都挺不要脸的…… “益州那边呢?虽然你不用亲自去益州,但不管怎么说那里也是你的封国,陈中虽然是朝廷派出的益州刺史,但还是要听从你的命令行事的,若是益州那边出了问题,对你而言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刘彻开始正经的问道。 “益州那边相对稳定,只要官府不乱来,民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接下来的水利工程,曲辕犁扔过去足够他们消化一阵子了!” “朝廷短期内又没有出征的计划,兵力的征募也可以稍稍的缓一缓,只要把短期内的目标定在增产,增人口这两件事情上,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的局势就是稳定压倒一切,先让他们稳定个两三年,看到日子好过了,然后该干啥就干啥去……”刘破奴很是随意的说着。 益州那边的确不需要怎么操心,现在全国都是一个基本盘。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朝廷除了那两个发展任务以外,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屯粮。 连年征战导致各地仓库亏空,穷到连老鼠都不愿意进去逛街的地步。 之前的关东天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本来灾情只在一个关东地区发生了,结果流民却直接波及了周边的一圈。 朝廷倒是想赈灾,可仓库都是空的,拿什么去赈灾? 要不是最后将压力分散到基层,引诱民间百姓利用灾民去干活给口吃的,那次的天灾还真就没这么容易过去。 即便是现在,现在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流落在外地的灾民也依旧不在少数。 他们不想回去吗? 当然想,可是他们回不去。 回去倒是容易,可接下来这一年吃啥喝啥? 手中没有粮食,官府也不能保证他们回去可以活着,所以只能继续做一个有根不能回的漂泊者,飘到哪飘不动了也就算彻底交代了。 “陛下,丞相在殿外求见……” 第一百五十一章:朕不给的,你不能抢 “朕掐指一算,你的麻烦找上门来了!”刘彻忽然眉开眼笑的看着刘破奴,一脸玩昧的嘲笑着。 这个时候丞相能来干啥? 还不是约定的时间到了,丞相来提交最终的份额名单了嘛。 而当他们得知自己认为是可以拿到全部的,结果却只能得到一小部分的时候,在巨大的落差之下,会不会有人着急的跳起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见外,太见外了不是?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不就是就是你的嘛……”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标志性的笑容。 当然,后面那一句话刘破奴没有说出来,主要是他怕刘彻这个糟老头子扛不住。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万一把他给吓出点好歹来那就不合适了…… “你敢把锅甩在朕的身上,朕就让你知道皇帝为什么是皇帝!”刘彻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但又找不到证据,只好无奈的威胁道。 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起码先吓唬住再说,免得到时候这小子口无遮拦的一通乱说坏了自己的计划。 不大会儿的功夫,丞相石庆迈着年老的步伐缓缓的步入大殿。 最近一段时间石庆的小日子过的可谓是舒坦的很,自打上次主动背锅之后,石庆在朝中的地位也发生了一丢丢的改变。 虽然那些围过来的人都是一些墙头草,但为官多年的石庆却并没有轻视他们的想法。 这不是才刚开始嘛,墙头草多正常啊? 再让自己操作几次,这忠实的小老弟不就慢慢的来了嘛! 凡事儿总要讲究个徐徐图之,谁都不可能通过一件事情就让所有人都成为自己的铁杆。 “臣石庆参见陛下!见过蜀王殿下!”老臣石庆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诚诚恳恳的朝着刘彻施礼,作为丞相,他也没有忘记向刘破奴施礼,最基本的礼节还是不能出错的。 “丞相快快入座!”刘彻脸上带着洋溢的笑容招呼着事情落座,眼神却不断的飘向刘破奴的身上。 “陛下,臣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工坊份额一事,下面已经按照陛下的要求将对应的钱粮送入了少府,共计八百余人参与,所筹钱粮折合二百三十余万钱,名录就在殿外……”石庆落座之后便直接汇报道。 上次的事情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虽然想到了皇帝可能会不高兴,但却没料到会雷霆大怒。 好在及时开口弥补了过错,但这个代价却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原本的那么多人怎么也凑不齐二百余万钱,所以不得不想办法将人数增加来凑这笔钱。 当然,他们并非真的凑不出,而是不敢凑。 官员的收入都是透明的,额外的收入也就是耕种所得的那些钱粮,可那玩意儿都是有数的。 就算再怎么精通运营,依照着个人的身份地位,财富的增长也是可以遇见的。 若是一个人明显的拿出了不该他拥有的的财富,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加上蜀王那二百余万钱,还差了差不多三百余万钱了呢!”刘彻缓缓的点着头,额头上的皱纹却始终没有落下。 下方的石庆则是看的有些心惊胆战,皇帝这是摆明了告诉他这帮人不该只拿这么点出来的。 皇帝这是认定了他们手中还有钱啊,可就算还有钱,他也不敢这么随意的拿出来啊…… “父皇,四百余万钱已经足够启动项目了,只不过计划可能会稍稍的受到一些影响,但我个人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刘破奴当即站了出来开口道。 钱不够? 钱不够了才好呢! 钱要是够了,或者多了,那刘破奴接下来才不好操作呢。 刘破奴现在可是信心满满,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要给大汉的先祖们好好的表演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资本运营了,好好的删一删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嗯???”刘彻脸上带着浓浓不解的看向刘破奴,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爹我在帮你坑钱呢,你拆我的台? “四百多万钱省着点用的话,差不多能同时开建六七座工坊了,现在建造工坊也有经验了,搞起来的话速度还是挺快的,基本三四个月就差不多能搞好。” “蓝田这边的矿区目前已经存了不少的新犁,这批新犁卖出去的话就能收回一笔费用,到时候直接将这笔费用拿来建设新的矿区就行了,不过我估计百姓大多会选择分期支付,所以第一年的收入可能不会太多,若是运作得当的话,今年末明年初差不多就能把十二座工坊给建起来。” “不管怎么说,基本上还是可以保证明年春耕的时候有一半以上的地区可以投入一定数量的曲辕犁,后年春耕能保证所有地区都有曲辕犁可以用!”刘破奴有理有据的说着。 不过却在这里打了个马虎眼,拿着利润来投资,其实本没有什么问题。 但问题在于这笔钱刘破奴归结在了农具工坊,但投资的却是整个矿区,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问题,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这事儿给湖弄过去。 较真? 你让那帮人跟皇帝较个真试试看? 看看到底是他们的头硬还是皇帝的刀更锋利? “那岂不是说前几年基本不可能有收益?”刘彻忽然明白了刘破奴的小算计。 “账不是这么算的,你只看见了前几年没有收益,但是你也没有投资余下那几座工坊建设的钱啊,若是按照计划来算的话,只要把那几座工坊建起来,那不就等于是收益吗?”刘破奴一本竞争的说着。 这次可不是胡说八道,你没投钱,最终却得到了工坊,而且还能拿到他的收益,难道到手的鸡蛋是鸡蛋,下鸡蛋的老母鸡就不是财产了? “殿下言之有理,两三年内没有收益倒是在接受范围之内!”石庆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虽然无奈,但他也知道刘破奴的方法是可行的,也是大家能接受的。 不过石庆这话的意思也是在明着告诉刘破奴,两三年可以,时间再久那就不行了。 毕竟这不是石庆一个人的投资,他只是代表着八百余位官员来洽谈的而已。 石庆既然表了态,那接下来他就需要负责取说服那八百余位官员接受两三年内见不到收益的事情。 “丞相放心吧,最多三年,甚至是两年我就有把握让账面转亏为盈!”刘破奴信心满满的保证道,心中却露出一副贱兮兮的姿态。 转亏为盈是没问题,但问题是盈在哪里? 账面是盈利了,可就是见不到钱,就问你气不气? “殿下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事儿当是没问题了,不过臣还有一点不明,为何臣拿到的回执上标明的是皇家农具工坊的印呢?臣好像还见到了皇家工坊,皇家冶炼工坊,皇家装备工坊的印章,但是在这份回执上面却没有见到这些印记!”石庆稳如泰山一般的看着刘破奴。 小问题可以不计较,但这种大事儿他可得问清楚了。 即便石庆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猜测的是错误的。 反正他觉得,刘破奴应该不会这么不要脸吧? 就算他刘破奴真的这么不要脸,皇帝总归得要点脸吧? “哦,丞相说这个啊,本来按照我的计划呢,这里面也没那么多事儿,但父皇觉得铁这东西是需要严格管控的,所以在监管上是需要下功夫的,不然因为监管不严的问题而让某些人得到了铁来做动作,那不就因小失大了嘛!” “我后来也仔细的琢摸了琢磨,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再说工坊将来还是要打造兵器的,还不如趁早将其分开,这样各自管理各自的事情,也不会显的太过于混乱,同时也会更有利于管理。”刘破奴一脸这事儿别怪我的模样看着石庆说道。 隔夜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存在的好不啦? 隔夜仇那是当时没找到报仇的机会,君子他要是有能力当场就报仇,那他还等十年干啥?傻吗? 你糟老头子不是威胁我吗? 那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这口锅扣在你头上,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刘彻忽然一愣,旋即恶狠狠的看着刘破奴。 你特娘的,说好了朕不背这口锅了呢? 你小子还真特娘的是个人才,有利的时候你是削尖了脑袋的往里面钻,有锅的时候你是在鸡蛋上找条缝隙也得把锅甩出去。 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了呢? “不过丞相放心,你们入的既然是农具工坊的份子,那这笔钱就只会用在农具工坊,丞相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将这笔钱另作他用,到时候一切的账目都是公开的,丞相可以代表百官组成一个团队,随时可以来工坊抽查账目。”刘破奴一副坦诚相待的样子说道。 看着石庆明明很想反驳,但却又找不到借口的模样,刘破奴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继续道:“丞相知道父皇平日里是怎么教育我的吗?” 石庆有些懵逼的看着刘破奴,摇了摇头,这皇帝又没大声的吆喝,我上哪知道? 刘破奴微微一笑,忽然换上一副威严的态度,气场十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大汉是朕的大汉,这万民是朕的万民,这大汉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每一粒粮食,每一文钱都是朕的,朕给你的,那才是你的,朕不给的,你不能抢……” 一瞬之间,刘彻竟然都愣在了那里,这小子好像有那点味道了? 这话虽然听着很欠揍,但那得看是谁说的,若是随便一个人说出来的,那估计是觉得他全家活的太久了,日子过的太滋润了。 但若是皇帝说出来的,那自然一点问题也都没有。 这座江山都是人家皇帝的,皇帝说不给你的东西,你敢去要吗? 嗯,除了刘破奴那个不要脸的怪胎,偏偏皇帝还就吃他这一套。 石庆虽然也震惊,但他跟刘彻震惊的点不一样,听完刘破奴的话,浑身剧烈颤抖着跪倒在地,朝着刘彻便将脑袋扣在了下来,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就连声音都散发着浓浓的恐惧之意。 “陛下恕罪,臣不敢……” 第一百五十二章:刘据:百姓不买账怎么办? 刘破奴的那一番话让人听着就觉得很霸气,同时警告的味道又很浓郁。 石庆不过是刚刚问了一句为什么是农具工坊的印章? 刘破奴直接就用刘彻的语气回应朕给的才是你的,朕不给的,你不能抢。 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警告石庆等人,老老实实的出钱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关心的也别去关心,小心关心的太多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石庆又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这话虽然是刘破奴说出来的,但皇帝却并没有出声制止。 所以,这跟皇帝的意思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臭小子就不能让朕当个好皇帝吗?”看着石庆离去的身影,刘彻再也忍不住了。 石庆有一点还是猜对了的。 刘破奴是不要脸,但是刘彻身为皇帝,多少还是要一点脸的。 但是石庆也没有猜对,因为刘彻并没有把他的要脸放在石庆希望看到的地方。 “朕这一生虽然行事霸道,但也言出法随,说出去的话向来都是兑现了的,这眼瞅着到了晚年,你小子就非要让朕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糟老头子你够了啊,这里就咱们两个,又没外人,你说这话装给谁听呢?”刘破奴没好气的打断了刘彻的自吹行为。 一世英名是不假,但是你糟老头子这辈子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也没少干吧? 不对,这话不能这么说,这不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嘛…… “但凡你少修两座宫殿,大汉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幅穷酸样,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你着想?” “为朕着想?那照你这么说朕岂不是还要感谢你了不成?”刘彻没好气的看着刘破奴。 这小子那都好,就是那副不要脸的性格着实让人又喜欢又讨厌。 明明就是把你推进了火坑,却还一脸正经的告诉你推你下去是为了你好,偏偏还说出一大堆的理由让你真的认为他就是为了你好。 “感谢就不用了,那样就有些太见外了,谁让咱们都是自己人呢!”刘破奴一脸大方的摆了摆手,婉拒了刘彻的感谢。 “滚!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从来没有破防的刘彻瞬间被刘破奴给整的破了防,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骂刘破奴。 虽然骂完之后刘彻就有些后悔了,但如果有后悔药可以吃,刘彻觉得自己大概率还是会骂他的。 人可以无耻,但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呢? 然而刘破奴却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一脸无谓的耸了耸肩,转身朝着殿外走了出去,嘴上还用恰到好处的音调滴咕道:“我不拼了命的捞钱,你上哪搞钱去建宫殿?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连一点忙都不想帮,哎,咋就摊上这么个好吃懒做的爹了呢……” 刘彻:??? 本来听到刘破奴的滴咕刘彻还多少有些内疚,儿子脸都不要了,就为了给自己捞点钱去奢侈,结果自己还骂他不要脸,他一定很伤心吧? 但是听到刘破奴说自己好吃懒做的时候,刘彻又一次的破了防。 朕好吃懒做? 我尼玛…… …… 蓝田县,跟未央宫内父慈子孝的场面大为不同。 太子刘据担任蓝田县令,这在历史上可谓是前无无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 但刘据却并不在乎那些,外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给这里的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 原本一心为民考虑的刘据,在岁首大朝会的时候被刘破奴一句话给整的开始怀疑起了人生,以至于连后面的家宴上整个人也都跟失了魂似的,搞的最后前去给皇后请安都直接被皇后拒之门外。 而在回到蓝田之后,刘据便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自己认为的没问题,实际上却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鱼与熊掌,难道真的就不能同时得到吗? 刘彻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刘破奴说的固然很有道理,自己的做法固然也会有风险。 但人与人之间本就应该坦诚相待,初心还是告诉刘据,他应该遵循自己的本意去做。 但现实告诉他,做人不能太理想。 县衙前,诸多的百姓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并不是百姓前来闹事儿,而是刘据特意让人将这些百姓请来的。 刘据轻轻的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百姓很是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对于蓝田的百姓来说,最近一年来的经历也算是千年难遇的场面了。 先是来了个无名年轻县令刘破奴,结果虎头虎脑的愣是把霸占了蓝田上百年之久的蓝家给干饭了,还给了蓝田百姓一片朗朗晴天。 紧接着又搞出了水车,曲辕犁,让粮食产量得到了有效的提升。 结果刚出成绩就被调走了,起初的时候蓝田百姓还是很不满意的。 刘破奴明明干的很好,凭啥说调就把他给调走了?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新任县令竟然会是太子,而之前的县令刘破奴竟然是皇帝失散多年的儿子,现在被封为了蜀王。 好吧,就算是这样,也依旧还是有不少人都对太子不满。 甚至是觉得他很虚伪,刘破奴是你兄弟又怎么了?你来当这个县令又怎么了? 百姓虽然不知道上层是怎么运作的,但他们也很清楚官员干出了成绩就是要升官的,你太子现在就是来抢刘破奴的功劳的。 “今日将诸位乡亲们召集过来主要是为了新犁的事情的,先前蜀王在这里担任县令的时候,大家也对新犁有所了解,所以今日我就不在过多的介绍了!”刘据尽量的扯大了嗓门的喊着,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刘破奴把前面该做的事情都给做了,这让刘据现在省了不少的力气。 起码不用去介绍新犁,不用担心百姓能不能接受这种新东西,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接受这个价格。 就算是对刘破奴的某些行为的不认可,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刘据还是十分佩服刘破奴的。 起码这事儿要是交给自己来做,是绝对做不到像刘破奴这般铺垫的如此丝滑顺畅的! “价格朝廷已经定了下来,一架新犁的价格就是二百钱,蜀王向朝廷提议允许分期支付的事情朝廷也同意了,具体的就是分为三年来支付,第一年支付五十钱,往后两年各支付六十钱,多出来的二十钱算是利息。”刘据继续说着。 下方的百姓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这个价格他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刘破奴已经打过预防针了。 真正的惊喜是朝廷同意了他们可以分期支付,这对于百姓来说才是最大的利好。 至于多出来的二十钱利息,这个百姓倒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还觉得这个利息有些低了。 毕竟现在的借贷业务还是挺发达的,不少家庭都有外欠的债务,但是三年期的借款,二百钱只给二十钱的利息,这个价格是到哪都借不出来的。 事情虽然是太子宣布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刘破奴的主意。 所以说,这三年二十钱的超低利息这件功劳,百姓自然而然的也就算在了刘破奴的头上。 二百钱看似很多,其实也就不过四十石粮食的事情而已。 而今年更是只需要出十石粮食就够了,虽然增产的还没有十石,但今年的收成还不错,就算拿出十石来,接下来稍微紧张一些这日子也能熬过去,只要熬到秋收就没一点问题了。 “蜀王在民间长大,还真是跟咱们这些贱民一条心呐……” “谁不说是呢?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蜀王还在咱们这当县令的时候没能好好的感激一下他老人家……” “哎,你说这蜀王走的时候咱们也没去送送他,现在他老人家还惦记着咱们,搞的现在连感谢都找不到地方……” 下方百姓议论纷纷,刘据隐约的听到了一些讨论,面色稍稍有些僵硬。 自己干的也不差啊,我也不求你们感激我,起码在感激刘破奴的时候顺带着捎带一下我啊,很难吗? 不行,我得给你们点惊喜! “考虑到一些百姓可能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我私下里与蜀王商议了一番,以县府的名义从工坊购买了一批新犁,用于租借给诸位进行耕种,费用为五日一钱,若是想要租借的,可到左侧进行登记,若是想要购买的,可到右侧登记……”刘据直接扔出了自己的核弹。 他并没有直接跟百姓坦白,因为他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 怎么说也得先看看第一天的情况再来决定,若是租借的人太多,那就实话告诉他们,免得将来被某些人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毕竟民心不可测,万一真的有人搞事儿,让蓝田搞出了民愤事件,那他就算是太子,这口锅也很难接住。 所以刘据的计划就是先引导百姓租借,等租借的人数差不多了,在引导他们购买,然后等到明年的时候在引导剩下的人购买。 至于官府亏空?大不了把这五千架新犁降价卖给他们,只要能保证不亏本就行。 刘据将一切都算的明明白白的,一切只需要按照计划去进行就可以了。 然而…… 嗯??? 刘据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只见购买登记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甚至已经有些看不到尾了都。 而租借登记那边则门可罗雀,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那,即便这样,那几人也显的有些犹豫。 刘据甚至见到一名男子将队伍中一名长相有些相似的男子给拉了出来,一脸生气的骂骂咧咧的,然后那名正在排队的男子便满脸羞涩的跟着去了购买那边排队。 《仙木奇缘》 刘据忽然有些慌了,连忙大声吆喝道:“租借的在左边,右边是购买的,你们跑错地方了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刘据:我就想当个好人啊 刘据一脸懵逼的看着右边那长如长龙一般的队伍,就算已经看不见队尾在哪里了,可依旧还有数不清的百姓要去那边排队。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没有说明白吗? “那便是购买登记的地方,你们……”刘据再一次开口提醒道。 “殿下,俺们知道那边是购买的啊,俺们就是要买……” “就是,听说蜀王为了建这座工坊差点把家都给卖了,皇帝还让他再去建十二座工坊,现在蜀王就指望着卖点新犁好拿去建其他工坊呢!” “蜀王待咱们蓝田百姓不薄,若不是蜀王打倒了蓝家,恐怕咱们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可不止这些呢,我听说其他县建造水车也是要出钱的,咱们水车都用了一整年,蓄水池都建好了,蜀王也没说收钱的事儿……” “殿下,要不您抽空问问蜀王,看他打算啥时候收钱?咱们也好提前准备好了不是?” “对,殿下帮忙去问一问吧,别到时候蜀王说要收钱咱们没准备,虽然蜀王也不会因为耽搁些时日生气,但咱们总不能拖了蜀王的后腿不是……” “殿下,您看这边排队的人这么多,要不您再多安排几个地方来登记?” “就是,咱们趁早把新犁给买了,蜀王那边也能尽早收到钱去开工建造其他的工坊……” “这……”这帮百姓瞬间瞬间把刘据给整的有些不会了。 看着这帮一脸真诚,一点也不像是被欺骗的脸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刘破奴那混蛋小子在蓝田好像也没干啥大事儿啊,咋就感觉这些蓝田百姓看见刘破奴比看见他们亲人还要亲近呢? 他不就是把蓝家给干掉了吗? 但是蓝家是他干掉的吗? 刘破奴他只不过是出了个面,是站在台前的那个人罢了。 真正操作这件事情的可是皇帝啊,只不过皇帝没有站出来把这份功劳给收走,而是任由刘破奴去收割了。 再往后刘破奴好像也就建了个水车吧? 但是建水车他也没花啥钱啊,工匠都是从工坊里面借调的。 虽然的确是给了钱,但据说也只是给了工钱的。 除此之外,那些工匠后面也带了不少的徒弟,每一个来这里学习的工匠都被刘破奴或多或少的给坑了一把。 教学绝对是认真的教学的,也确保了他们真正的学到了东西,确保了他们回去以后能把水车顺利的造出来,修理一些小毛病。 但问题是这些前来学习的人在这里待的时间就没低于过一个月的,吃喝住虽然是刘破奴提供的,但各地官府都是给了钱的。 这帮学徒们在学习的途中也建造了不少的水车,还美名其约这是对学徒的负责,只有让他们的熟练度达到能够轻易建造出水车才放心让他们回去,免得学了个四不像。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学员来了一批又一批,用来练手建造出来的水车也是一堆又一堆。 水车太多了怎么办? 一个是加大蓝田县境内的水车密度,原本一个点只有五六架水车的,现在增加到六七架,七八架。 水车增加了,引入到水渠内的水流也就自然的增加了,这下后面的百姓不论是用水还是储存水都更方便了。 另一个则是刘破奴用一个相对较低的价格将这些水车给卖到了临县。 而且这个货又很会做生意,售出的价格跟他们自己打造的价格差不多。 大家又不是傻子,我自己去造的话需要动用大量的劳动力,耽误了耕种不说,还极其容易引起百姓的不满,因为蓝田县府征召百姓干活是给钱的,你想征召那就说给不给钱吧? 既然有现成的水车,而且价格也跟我自己造差不多,那我凭啥要浪费时间还冒着让百姓不满的风险去造呢? 直接征召现成的力役去蓝田把水车搬回来不就行了嘛。 所以,别的县建水车要花钱,蓝田县建水车非但不花钱,反倒还能赚钱。 大头刘破奴给拿走了,留下一些稀汤寡水的给这些百姓分了分,可即便是这样,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也是从未发生过的大好事儿。 水车的好处他们都看到了,特别是在秋收的那一刻,刘破奴在蓝田的威望瞬间就这么爆炸般的增长了起来。 蓝田百姓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加上刘破奴提拔起来的吏员都是一些性格刚硬的人,办事儿正直的很。 百姓并不怕官府太正直,太讲究规矩,就怕他们办事不公。 刘破奴当时从基层提拔了一大批的吏员上来,朝中也不是没人讨论这件事情,甚至大多数人都并不看好,更是有人断言道,最多三五个月就会出现问题。 结果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蓝田百姓不仅很敬重刘破奴,对于他提拔起来的那些吏员也很信任。 而最让刘据感受到打击的,还是蓝田百姓竟然争抢着要交钱的行为。 放在以往,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但凡有官府说因为某件事情要均摊交钱,下面的百姓哪个不是骂声一片? 现在倒是好,有了周围各县的对比,刘破奴还没说要收钱呢,百姓自己反倒是先不好意思了,一个个的竟然主动追着要送钱上门。 合着到头来刘破奴来这里熘达了一年的时间,事儿干了,钱赚了,人脉收了,逼也装了,就连民间的威望也都一并打包带走了? 那我还来这里干啥来了? “这边是租借的,每五日只需要一钱的租金即可……”刘据有些不太甘心的继续劝说着。 之前刘破奴说的的确有道理,一次最多只能租五日的确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在春耕期间用到新犁。 但问题是五日又能开垦多少亩地? 如果把这个账也给算进去的话,那么租用新犁一年的亏损就要远远的超过自己购买新犁的代价了。 刘据虽然有点一根筋,但也绝对不是死脑筋,起码自打跟刘破奴接触了以后,刘据的脑筋不像以前那么死了。 按照刘据的计划,是优先把租借的名额放出去,等差不多了,在引诱有能力的百姓去购买新犁。 如此一来,不就解决了新犁数量不足的情况了嘛? 同时也解决了因为不能一直使用新犁而少开垦耕地的损失问题。 春耕用于翻地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确切的说,也就那样十天左右的功夫,这还是天公作美的情况下,一旦错过了,庄稼的涨势就会受到影响。 但现在生产力低下,翻地的效率也很低,所以百姓不得不提前翻地,然后进行平整,等到了那几天就全力播种,只有这样才能尽量的多开垦几亩地,多一些收成。 fo 就算按照一个月来计算,一年的租借费用不过也就六钱而已,买一架新犁足够他们租借七年了都。 刘据还就不信了,蓝田的百姓就都能承担的起这笔费用?这送上门的便宜都没人要? “殿下,蜀王恨不得将心肺都掏出来给我们这些贱民,现在蜀王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又怎能忘恩负义呢?再说也就是今年的日子紧巴着点过就行了,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就算是过不下去,我们也要想办法支持一下蜀王的……” “对,不能忘恩负义……” “就是,咱们关中汉子那可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岂能干那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 刘据:…… 我作为太子,作为刘破奴的兄长,放下尊严和自尊,厚着脸皮去找刘破奴用不要脸的方式借了五千架新犁过来。 不就是为了能让你们减少点负担嘛? 你们特么的是有情有义了,你们不能忘恩负义了。 那我咋办? 新犁租不出去,那我去找刘破奴要来的新犁咋办? 再厚着脸皮过去找他,尴尬的嘿嘿一笑说我租不出去,你把新犁拿去卖了吧? 我特么不是刘破奴那小子啊,我特么还是要脸的啊。 一时之间,刘据忽然觉得活在这个世界真的好难。 做一个混蛋难,做一个好人更难。 明明就是想脚踏实地的为百姓办点好事儿,办点实事儿,你说这咋就那么难呢? 难道圣人书上说的都是错的? 那也不该啊,那些书都是流传了数百年流传下来的,都是久经考验的,若是没用的东西,恐怕早就消失了。 难道是我还没有真正的领悟到圣人书上的精髓之处? 对,一定是这样的。 圣人书是无数先辈用毕生的经验总结出来的道理,每一句都蕴含着大道至简的含义,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所以,圣人书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才对! 忽然之间,刘据好像是看到了一条曙光大道,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太子之位丢了倒也不算可惜,只要能够学到真正的精髓,到时候把封国给搞好了,照样可以影响到刘破奴,到时候刘据照样有信心能够说服刘破奴。 成败不在于一时,君子就应该坦荡荡,就应该用事实来说话,那些阴谋诡计,明面上的繁荣,其实都不是真正的繁荣,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 就好比是…… 就好比现如今的大汉,打败了匈奴,虽然看似不可一世,但内部却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一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都要切了你给我举孝廉? 未央宫! 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院子内显的有些拥挤,但是院子里的人却毫不在意。 在场的所有人,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能进入大汉的权力中心来办公。 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官员,手中也没有那种足以让所有人羡慕的权力。 可仅仅只是每日都能进出未央宫这个整个大汉最为神圣的地方,就足以让他们骄傲的了。 最为活跃的小骡子这会儿也是懵逼的。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当年跟自己一起出征的好友竟然会是皇子,是皇子也就算了,还深得皇帝的喜爱。 虽然奴哥儿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身份的,但这件事情本来就足够稀奇的了。 更让他不敢想象的是,皇帝封奴哥儿当了蜀王,还把整个益州都封给了奴哥儿,甚至外面都还在传言说皇帝要让奴哥儿取代太子的地位。 一时之间,小骡子也有些惶恐了起来。 这奴哥儿要是当了太子,将来要是当了皇帝,那自己是不是也要紧跟着水涨船高了?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儿,而且还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好事儿。 虽然他的家族已经不知去向了,甚至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光宗耀祖。 可思绪灵活的小骡子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担忧,自己没读过书,现在就算认识了几个字,那也是在奴哥儿的‘悉心教导’之下才勉强认识的。 为人的思路就是一个混字。 什么脸不脸的,脸能当饭吃吗? 你能让我过的好一些,那我就算不要脸的舔你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就是你对我无用,我轻易不得罪你,你对我有用,那我就拼了老命的去舔就完了。 可奴哥儿将来要是当了皇帝的话,自己肯定还是要往上走一走的。 可小骡子也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有些不足,别看现在他干的轻松,可每一件事儿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干的,而且身上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跟同样懵逼的王柳等人并不一样,王柳他们本来就是官,只不过级别低了点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经历的增加,他们会渐渐的适应这种生活的。 就算能力不足,他们也能在某一个位置上坐的很舒服,前提是不要出错。 但小骡子觉得自己就不同了,他跟奴哥儿之间的关系要复杂的多了。 “奴哥儿……”小骡子忧心忡忡的走到刘破奴面前,满脸忧郁的看着刘破奴。 “任务没完成?想让我在给你点时间?”看着小骡子这幅患得患失的表情,刘破奴不由得笑了笑。 交给这货认字的任务他当然没有完成,可工坊这边的事情也不能拖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从未央宫找了这么个偏僻一些的院落作为办公场所,刘破奴便火急火燎的把一帮老弟兄们拉了过来,打算尽快熟悉几天,然后就开始运作新建工坊的事情。 刘破奴觉得小骡子大概率是因为没能完成学习任务,所以担心自己把他看中的心上人给抢了,所以才会表现出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 “放心吧,你奴哥儿虽然好人妇,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抢的,任务完成没完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我看到你积极进取的态度!”刘破奴很是坦荡的拍着小骡子的肩膀。 对于自己好人妇的传言也毫不避讳,事实上也没啥好避讳的。 现在他身边一共有四个女人,还有一个名义上还没过门的正妻。 那四个女人也很对刘破奴的胃口,二十出头的年纪,水灵灵的,而且她们也的确曾经是人妇。 事儿都让自己做了,那还有啥不能说的? 爱咋咋地,早晚有一天老子让你们也全都好人妇,看你们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找那些弟兄们吗?”刘破奴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问道。 小骡子摇了摇头,虽然他大概猜出了点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 “你说这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我发达了总归是要帮衬着点的,可那么多人,你说我该帮谁又不该帮谁?帮了一个,其他人又会觉得我这人虚伪,看不起人,这世上啊,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遇上了,能帮衬的就帮衬一把,遇不上的,那就只能说是没有这个缘分了,你我之间当年关系就是最好的,老天又让咱们遇见了,所以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帮你一把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不能让我白帮你,你得对得起我这次的出手相助。” “就算是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不然永远都是一本湖涂账,这交情终究是长久不了的,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帮你是情份,不帮你是本份!” 2k “我也知道接下来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就算有短暂的失误也不要紧,只要每天都有一点点的进步就行了……”刘破奴侃侃而谈。 交情归交情,玩闹归玩闹。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也算是鸟枪换炮了。 该正规的地方还是要正规起来的,一个蓝田矿区可以随性而来,但是由十三座矿区组成的皇家工坊可就不能那么干了。 管理一座矿区,和管理十三座矿区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刘破奴也不敢保证小骡子现在到底还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但念在多年的情谊上,他还是愿意给小骡子一个机会。 当然,刘破奴也不会像以前那般随意,该给的压力还是要给一些的,但他也不会忘记在给压力的时候释放一些善意。 “奴哥儿,这些我都知道,其实我……我想再娶了……”小骡子面色沉重的低下了头。 跟刘破奴这种万年光棍不一样,小骡子在从军出征之前就娶了妻的,甚至出征的时候妻子也都有了身孕。 出事儿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了两个儿子,但很可惜,全家老小全都没了,如若不然,小骡子也不会胆子大到追到县衙去当众杀人。 “什么时候?”刘破奴看了眼小骡子。 “越快越好!”小骡子抬头看着刘破奴,脸色坚定道。 “行,有空去找刘伯,让他尽快把剩下的流程走了,挑个最近的好日子把事儿给办了!”刘破奴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对了,你们几个的身份确定下来了,顺便让他们几个都去刘伯那里领一下!” “流程?还有啥流程?宫里的宫女这么多,奴哥儿你随便挑一个送给我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的!”小骡子愣了下。 “切!”刘破奴没好气的鄙视着小骡子,继续道:“真当你奴哥儿啥不要脸的事儿都能干出来啊?之前就是用你的名义去登门的,哪有中途换新郎的?” “啊???”小骡子忽然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整只拳头的那种。 虽然那是自己看上的,可奴哥儿既然开了口,小骡子其实早就放弃了。 今天之所以有这么一出,还不是因为最近小骡子觉得能力不足,身上压力太大了。 暗然离开? 奴哥儿会不会伤心不知道,但肯定是会生气的。 但是不离开? 自己的能力他也不够啊,万一接下来犯下什么大错可怎么办? 小骡子也是绞尽脑汁,又再三思虑,不断的肯定又否定,最终心一横,朝着家的方向心中默念着列祖列宗跪了整整一晚上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本来他的计划是赶紧找个女人生下一个儿子,先保证老罗家有后,不至于成了绝户。 然后自己在把自己给切了,从此安安心心的待在奴哥儿身边当个阉人小跟班就好了。 但是没想到奴哥儿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说句不要脸的话,自己看上的那可是让自己只是想想就会有反应的人,若是能把她给娶了,那我还到底要不要切了? 卧了个槽,奴哥儿这诚心是在刁难我啊…… 小骡子的心瞬间乱了,你说这切了吧,身旁天天躺着个大美人,心里面记得一批可就是干不成事儿,那往后的日子得有多煎熬啊。 这要是不切吧,那我岂不是白对列祖列宗道歉了? …… “啥?啥玩意儿?总督?”看着手中的令牌,看着印有皇帝和丞相大印的文书,小骡子又一次的懵逼了。 “大王为你举了孝廉,加上你是皇家工坊第一人,秩一千五百石大王都觉得有些低了,接下来好好干,只要不出差错,最多一年就能把代字去掉,早晚把你升到两千石……”刘曲一脸平静的交代着。 “孝廉?刘伯你没搞错吧?我全家都死了就我一人苟活了下来,就我这样的人还能举孝廉?”小骡子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曲,全家人死在自己面前也能叫孝?难道是因为我把他们整整齐齐的埋在了一起的缘故吗? “你能百里追凶,不顾生死为亲报仇却又不伤及无辜,这不就是大孝嘛!”刘曲笑呵呵的说着。 整件事情都是刘曲亲自去办的,起初的时候丞相是不同意给他定这么高的秩的。 一千五百石的俸禄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个普通人瞬间成为了朝廷的高层,他的级别在整个大汉已经可以排到前一百名了,意味着小骡子已经成为了郡守级别以下的第一人了。 而这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没有什么为官经验的新人。 真正起到作用的,让小骡子成为独一档的,正是因为刘破奴举的孝廉,一个人一旦被举了孝廉,就算是丞相都不能从资历不足这方面去找他的毛病,而且在所有的事情当中,都是要优待的。 与之相比,其他几人就只能拿秩一千石的待遇了。 当然,这还是因为皇帝和刘破奴极力推动的前提下,加上刚刚敲打了石庆,所以这事儿才办的这么顺利。 被举孝廉虽然很让人觉得很兴奋,很荣耀,甚至走到外面都会很受人的尊敬。 但此时此刻,小骡子却一点兴奋的劲头都没有。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自己的亲人还活着。 说好的抢我妻子的,结果却就是嘴上说说,还用我的名义去探路,我这刚打算切了誓死追随,这就成了一千五百石的大官?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总督? 这下搞的小骡子也有些犹豫了。 “那个,刘伯,问你件事儿,你说这世上有做到千石大官以后切了当阉人的人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他敢反朕就敢带你天高地远 时间渐渐的走向了元封六年,或许是因为刘破奴出现的缘故,刘彻并没有在一直叨叨着要发动新的战争。 而对于战事的表现,似乎也凸显的不是那般强烈了。 大臣们不由纷纷松了口气,这要是再打下去的话,那可就真的难喽。 而在进入新年的第一天,历史的车轮再一次发生了变动,或许是因为刘破奴时不时的牢骚,加上刘彻本身也有些想法。 所以在这一天的朝会上便宣布了要废除正在使用的颛顼历,太史令司马迁与中大夫公孙卿、壶遂等人立即表态支持,于是,制定新的历法的工作便提上了议程。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空气中到处都是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动物们又到了…… 新犁在各地的售卖也渐渐的进入了高峰期,跟以往商业运作的门可罗雀大为不同,各地售卖新犁的地方无一不是挤满了人群。 蓝田县倒是占据了距离近的优势,但他们也就只能节约一些中途运输的时间。 蓝田矿区所需要负责的是整个关中地区,别看一天的产量也不低,但是数百座县分下去也没有多少了。 即便先前已经积攒了不少的曲辕犁,可当百姓真正体会到曲辕犁的好处之后,产量依旧是跟不上销量。 “听说有百姓甚至愿意一次性支付二百钱来优先购买新犁?”刘彻满脸笑意的看着刘破奴。 即便没有见到钱,可看着账单他就觉得兴奋不已。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仓库中的新犁已经售卖一空,矿区那边传来的回复是出货将近两万五千架。 两万五千架是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月就赚到了四百多万钱的利润。 虽然大多数都是分期,但那也有一百多万钱入账。 现在蓝田矿区外更是排起了长队,每天只要有新生产出来的曲辕犁,就会被立刻点数拉走,甚至连仓库都不需要进。 “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见钱眼开,既然定下了规矩,那就按照规矩去办就行了!”刘破奴藐视的瞥了眼刘彻。 “又没让你涨价,能趁早多收回来一些钱不就能建造更多的工坊了吗?”刘彻狠狠的瞪了眼刘破奴。 既然早晚都要卖,为什么不先紧着能一次性拿出来钱的人卖?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能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钱的,要么是地主豪强不差钱,要么就是到处借钱借来的,今年是产量有限,明年呢?那可是有一整年的时间来生产制造的,等到明年春耕的时候,多的不敢保证,起码会有不低于十万架新犁投入进去。” “那些今年借了钱的百姓,明年是还还是不还?万一借给你钱的人明年全都能买到呢?你买新犁的时候人家借给了你,轮到人家的时候你却还不起了,这不是摆明了制造民间矛盾呢嘛?”刘破奴不冷不澹的说着。 曲辕犁的确很牛逼,它能帮百姓节约大量的劳动力。 但曲辕犁并不是神器,也并不是说当你有了曲辕犁之后,就能把你手中所有的耕地全都种上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动力的工具罢了,真正想要用好了,靠的还是牲畜。 成年牲畜与老年或者幼年的牲畜能耕种的多少不一样,用人拉的效果又会不一样。 现在仅仅不过是让耕种变的比以前稍微简单了一些,仅此而已。 即便能够保证有牲畜从头到尾来拉犁,一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比以往多开垦出来一二十亩地就算是顶天的了。 就算按照二十亩来计算,每亩产量一石半,也不过才三十石的产量,折合不过一百五十钱。 还有就是,随着大量水利工程的投入,部分曲辕犁的投入,几乎可以遇见的是,只要今年不发生水患,那就一定会是个丰收之年。 丰年又意味着什么? 没错,意味着粮价会下跌,意味着三十石粮食今年能折合一百五十钱,到了明年恐怕就只值一百三四十钱,甚至是更少了。 刘破奴推出分期付款这个模式的本意就是为了降低百姓的负担,让他们在负债的前提下可以保证正常的生活不受影响。 再换句话说,这件事儿刘破奴是里里外外都给算的明明白白的。 欠自己的,遇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刘破奴也不至于硬逼着让他们还账,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儿的话,债务往后延期一年也在刘破奴的计划之内。 但若是他们借的别人的钱,遇到个天灾什么的怎么办? 只要按照刘破奴的计划去走,正常的日子过个两三年,再往后就可以敞开了肚子的去吃喝了。 听着刘破奴的话,刘彻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并不是鼓励刘破奴去收全款的,难道他作为皇帝,还看不出这里面存在的潜在问题吗? 他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刘破奴对这事儿的看法是怎样的? 结果自然是没让刘彻失望,这小子虽然逮着自己坑起来一点也不心疼,但是对百姓还是有些仁义的。 当然,刘破奴的仁义可不是刘据的那种瞎仁义。 刘据干起来那几乎就是只要能让你好,我自己吃点亏根本不算什么。 刘破奴则是我可以让你好,但前提是我必须要你比还好,我要拿到好处,而你也必须要感激我,一套连环拳砸下去,你就是不感激都不行。 “听说太子吃了个大亏,备受打击,在某些人的劝说下也开始拿你给他的那批犁动心思了?”刘彻心满意足的继续问着。 《剑来》 “他不动心思我才怕呢!”刘破奴笑了笑,对此表示毫不介意。 前面给太子挖了那么大一个坑,甚至把蓝田县的公款都给席卷一空,这还不算,还硬生生的搞了个巨额的欠款砸在刘据的头上。 以一进一出,刘破奴等于凭空净赚上百万,至于刘据那可就惨了。 他若是不动点小心思的话,恐怕就是在蓝田县令这个位置上干满一任也很难把这个窟窿给补上。 “下面不少人告状都告到朕这里了,不过朕没回应,直接让人把这些都送去太子那里了!”刘彻一脸眯笑的看着刘破奴,时不时的挑动着眉毛,做出一副一点也不威严的姿态。 “以后可别再说我坏了啊,我看你这糟老头子也没好到哪去,太子本来就挺不好受的,你再把这些东西送去,那他还不得急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那头发还不得一缕一缕的掉?不管咋说,他也是你的嫡长子啊,你看着他那副模样真就一点也不心疼?”刘破奴没好气道。 太子只不过是固执了一些,被教的太过于圣人了一些。 但问题的根源他也不在太子身上啊,说到底不还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给他找的那些老师把他教成这样了吗? 本来面对着蓝田那么大一座天坑太子心里面就不好受,放下脸面找自己用几乎白嫖的方式搞了五千架新犁,结果愣是一架也没有租出去,这事儿已经足够让太子怀疑人生的了。 结果人好不容易听人劝了,转手将那五千架新犁给卖了,没想到却引起其他地方官员的不满了。 这下直接可就好家伙了。 以前敢跟太子叫板的人不算少,但那都是以理服人的叫板。 现在好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 这事儿刘破奴倒是也有听闻,毕竟最近下面送上来的告状竹简还是挺多的…… 这事儿别说是他们了,估计换成刘破奴自己也得狠狠的骂上一阵子。 说好的光明正大的,说好的公平公正的,结果我们只拿到不足千架新犁,你蓝田县直接就比我们多五千? 这事儿虽然没让太子的形象在各县官吏心中直线崩塌,但也埋下了一颗不太友好的种子。 朕当然心疼他…… 刘彻心中暗暗的回应了一句,不过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玩昧的表情道:“有人说太子有些慌了,所以以太子的身份对你进行了打压恐吓,逼迫你不得不低价多给他五千架新犁,希望让朕彻查这件事情的!朕把这份竹简给太子送过去了……” 刘破奴忽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彻。 卧了个槽,你这个糟老头子不讲武德啊。 太子已经够惨了好吧? 结果你这个当爹的非但不安慰他,鼓励他,反倒给他落井下石? 就算你想换储也不用把他往死里整啊…… “那不会是你自己写的吧?”刘破奴忽然觉得这事儿好像有些问题,哪个官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告太子的状? 这不等于是摆明了态度要站队自己了吗? 再说了,有哪个站队的会这么傻,人都直接跳了出来,你站的人却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站在了他身后? “朕还没你想的那么无耻!”刘彻毫不客气的否定了刘破奴的说法。 “那你就不怕把太子给逼反了?”刘破奴下意识的问着,虽然现在的局面要比历史上好的多,但整体的走势应该还是差不多的,背后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他们一步步的前进。 历史上背后的推手是江充等人,只不过现在是刘彻。 “反?”当听到刘破奴问自己怕不怕太子反了的话的时候,刘彻不紧脸上露出了笑容,就连心中也是乐开了花。 “他要是反了朕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朕今天就把话给放在这里,他只要敢反,他只要敢带着兵来攻打长安,朕绝对二话不说,直接打开长安城门把他迎进来,然后再把这皇位直接禅让给他,嗯,到时候朕在废了你蜀王的封号,咱们父子俩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过完后半生,这样咱俩就都不用发愁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瑟瑟发抖的御史大夫 看着刘彻得瑟的模样,刘破奴恨不能狠狠的…… 算了,他是皇帝,他还是我那个便宜老爹,我不敢…… 但不管怎么说,刘彻也算是真正的学到了自己的精髓,不管干啥事儿,总能恶心到一部分人。 刘破奴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态给掰了回来,有了让自己争夺皇位的心理准备,甚至前戏都做好了。 结果你跟我说让我去给你养老送终? 跟你过那种父慈子孝的生活? 如果不是历史上刘据造反这事儿挺有名的,刘破奴还真就一点也不担心。 况且现在刘彻身边还没有那么多让奸臣生长的空间,但即便这样,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刘据身边的人就有可能要孤独一掷了。 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刘彻就是要换太子,而自己就是新任的太子人选。 前面做的事情,现在做的事情,其实都是为了让自己登上太子宝座而做的铺垫。 让刘据去当蓝田县令,说的好听点是给他一次比试的机会,可实际上呢? 将刘据调离长安,让他原理权力的中枢地,从而给刘彻更多的时间可以更加从容的去布置。 没了刘据坐镇,那些留在长安城内的刘据势力,还能蹦跶的起来吗? 刘破奴现在已经被刘彻这糟老头子给搞的有些骑虎难下了,而一旦开启了争储模式,结局要么是成功,要么是失败重启。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就算刘据不忍心,他身边的人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是明着不行,那也可以暗着来啊。 历史上的刘据是怎么反的? 从头到尾,他有过造反的念头吗? 从头到尾刘据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被身旁一群被压制了许久的官员给忽悠的反了的。 而历史上的刘彻,动过要杀刘据的念头吗? 并没有! 至少从已知的文献记载中,是找不到任何一句记载说刘彻要杀刘据的记录。 刘据性格温厚,又是太子,根本就没有造反的动机,但因为得罪的人多了,没有动机也会有人帮他制造一些动机。 所以说,太子身边的那帮人,自己也是要提防他们的。 当然,刘彻身边的一些人,自己也不能太过于信任。 那帮人可是啥事儿都能干出来的,一边不断的给太子灌输一些极端思想,让太子不断的惶恐。 另一边则是不断的胡说八道,到处污蔑制造事端将火引到太子身上。 这帮人现在能够站在自己身边,完全是因为太子得罪他们太深了,他们担心太子上位之后会牵连到他们。 太子那边倒是好说,刘破奴觉得处理起来倒也不算麻烦。 就是糟老头子身边的人有些不太好处理,你处理太子身边的人可以看做是为争储做准备。 但处理刘彻身边的人又算是怎么回事儿? 到时候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搞上那么一搞,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刘据? 当然,说归说,闹归闹。 刘破奴之前对太子之位没有想法也不是因为自己怂,而是刘彻虽然看不惯刘据,但也对他很信任。 喜欢游玩的刘彻每当出宫,政务就会交给太子刘据来处理,凡是刘据处理过的政务,刘彻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同意。 哪怕刘据平反了一些酷吏重判的桉子,刘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多说过刘据一嘴。 甚至皇后劝说刘据别一根筋,要顺着点皇帝的意思,因为这事儿刘彻还狠狠数落了皇后一顿。 就问你这种父慈子孝的场面,刘破奴怎么敢有异心? 但是现在嘛…… “你自己先在这里幻想吧,我去找倪宽玩去喽……”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用着十分欠打的语气调戏着刘彻。 “滚!滚!滚!快滚吧!”刘彻没好气的驱赶着刘破奴。 刘破奴肚子里打的什么坏水儿刘彻基本上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先前有多信任刘据,现在就有多信任刘破奴。 刘据办事儿没问题,就是性子太直,喜欢他的人恨不能喜欢死他,恨他的人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行为太过于两极分化,一味的只是去讲究个奖罚分明,却不懂圆滑之道。 奖罚分明是很好,但也需要讲究个度。 反观刘破奴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个小滑头,办起事儿来更是让人觉得舒服。 虽然坑起人来也毫不手软,但他办事儿往往是当你被坑的快要死的时候才知道他要弄你,而且还会让其他人有所忌惮。 总之,刘据给人的印象就是好好做事儿,做错了我一定要按照规矩狠狠的惩罚。 刘破奴给人的感觉则是不管做的对与错,别触碰我的底线就行,一旦碰到了底线,不管是谁,我都要弄死你。 不仅官员们更喜欢刘破奴这种风格,就连刘彻也很喜欢,因为这种人懂取舍,心中有数。 刘破奴之前说要去廷尉府,结果现在却半途改道去了御史大夫倪宽那里,御史大夫是干啥的? 刘破奴想干啥? 这个还用去猜测吗? 当然是去搞事儿的啊! …… 刘破奴坐在御史府的一间屋子内,很是随意的翻阅着一些卷宗。 说起御史大夫这个职位大多数人第一反应就是监察百官,类似于纪检这么个职责。 但实际上汉朝的御史大夫,其权力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这个时期的御史大夫还兼任着丞相的助手这么个角色,也可以看做是副丞相,手中的权力可想而知。 “大王,您还想看点啥?臣让人去给大王搬过来?”年迈的倪宽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心中大骂着刘破奴你不讲武德。 从皇帝那里传出来的消息,刘破奴下一个去的地方明明是廷尉府,怎么就突然来了御史府呢? 而且还连个招呼也都不打,这不是诚心为难人呢嘛? 两个月前才把桑弘羊那里整的鸡犬不宁,各级官吏的提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着,眼上的黑眼圈更是一圈叠加着一圈。 甚至有人最终累倒在了官邸,那些放下笔墨倒头就睡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整个大农令府可谓是一片慌乱,紧张忙碌到连哀嚎发牢骚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没有波及到其他的地方,但大家都在未央宫,隔的又不远,一双双眼睛可都瞅着呢。 “我没事儿,我就是太闲了,所以过来熘达熘达……”看着满脸紧张的倪宽,刘破奴有些无语。 你一个御史大夫,又不跟钱粮沾边的,你紧张个啥啊? 难不成怕我查账查出点什么东西? 可你这里也没啥账值得我查啊…… “熘……熘达?”倪宽忽然瞪大了眼睛,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跟桑弘羊说的,结果你随意熘达一圈倒是不要紧,可你熘达过的地方可就要了命了啊。 刘破奴虽然不是太子,虽然他手中没有太子那样的权力。 但是讲真的,刘破奴现在除了没有代替皇帝批阅政事以外,就他现在在未央宫中的地位,其实已经跟太子差不多了。 甚至很多太子没干过的事情他都干了,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刘破奴现在的地位其实并不比太子差。 加上皇帝已经明确的表了态,所以现在这些官吏们也不敢不给刘破奴面子。 毕竟这是下一任的太子,随时都有可能上位的那种,自己若是得罪了他,那将来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大王,您若是觉得臣有哪里做的不对,就请您直接说出来吧,臣一定认真的改正,绝不拖延,看在臣年纪这么大的面子上,您就别折腾臣了……”作为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人,倪宽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刘破奴面前,别想着有什么问题可以隐藏,他要是想找,保准能连你藏起来的底裤都给找出来。 这可不是倪宽说的,而是桑弘羊亲口告诉他们的。 刘破奴去之前桑弘羊也不觉得自己的大农令府有什么问题,可去了之后才知道,刘破奴原来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好手…… “御史大夫你这是说哪的话?本王今天就是来熘达熘达的,真的没啥事儿,你该忙啥就忙啥去吧,别因为我儿耽误了工作,那样传出去不好听!”刘破奴一脸无语的看着倪宽,很想告诉他自己这次来根本就不是来找御史府麻烦的。 他想收拾人,总得找个借口吧? 要是一上来就指名道姓的,那样岂不是显的有目的而来的? 刘破奴继续看着卷宗,过了会儿的功夫,刘破奴发现自己手边的卷宗好像就没减少过? 再一看另一边已经堆积成了小山一般高的卷宗,愕然抬头,这才发现倪宽竟然还保持着先前的姿态站在那里。 而屋子里也有几名官员正小心翼翼的将竹简搬来放在自己的身边,每当自己看过一份,就会有人拿来一份新的摆放在这里。 因为刘破奴最初看的是下面各郡县上报上来的情况,所以官员们送来的也是类似的竹简。 京兆尹的卷宗倒是也有,可上面并没有记载自己关心的问题。 “今天熘达的差不多了,帮本王安排一个精明能干的御史,明日让他来找本王,带着本王一起到下面去熘达熘达,本王想了解一下御史平日里都是怎么工作的!”抬头看了眼倪宽,看样子是自己不走的话,他也不会走了,刘破奴只好半遮半掩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了解御史的工作方式? 倪宽愣了下,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 不能够吧? 这要是随便安排个人,还不得被刘破奴给打成筛子了? 安排个谁呢? 倪宽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勐然眼前一亮,暴胜之,就是你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某人是把皇室当软蛋了吧 “暴胜之?” 翌日清晨,刚刚起床的刘破奴便接到门外有位名叫暴胜之的御史求见,整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对于暴胜之这个人刘破奴是有一丢丢微弱的印象的。 历史上司值田仁打开长安城门放走了刘据,当时的丞相刘屈氂要斩杀田仁,结果时任御史大夫的暴胜之认为皇帝与太子终究是父子,不应赶尽杀绝,因此阻止了丞相斩杀田仁。 糟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勃然大怒,下令将暴胜之与田仁一同腰斩。 嗯,这也是位好人啊…… 刘破奴不慌不忙,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去进行着,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这才见到了暴胜之。 想象中的暴胜之应该是一副儒雅之风,毕竟将来也是要做御史大夫的人。 结果刚一见面却险些让刘破奴惊掉了眼球。 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暴胜之有多大的年纪,不过从一头乌黑的头发上倒也能判断出应该在四十岁以下。 除此之外,一身绣衣与那满脸的胡须遮挡了他大部分的容貌格格不入,身上竟然隐隐的透漏出一丝丝武人的气息? 更加离奇的是,暴胜之的腰间竟然还系着一条束带,正前方两侧隐隐的有些破旧包浆。 要是不说他是御史的话,就说他是常年混迹于军队的将领刘破奴都愿意相信。 “臣暴胜之奉御史大夫之令,前来侍奉大王……” 粗狂的声带,铿锵有力的动作,无一不在昭示着暴胜之并不只是一名文官。 虽说大汉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民风好武倒是也能理解,可就连朝廷的御史都是这种风格,是不是有些太离奇了一些? “走吧,咱们出去熘达几天!”刘破奴满心怀疑的点着头。 这货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御史,倪宽该不会是年老昏庸,记错了人吧? 刘破奴满肚子的疑惑,暴胜之倒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跟在刘破奴身后几步远的距离。 而在出宫门的时候,刘破奴这才真正的被暴胜之的行为给惊到了。 满脸惊讶的看向暴胜之,问道:“你是御史,是文官,没事儿带着这玩意儿干啥?” “大王有所不知,早些年盗贼蜂起,臣需要经常巡查各地,有时候走的急了也来不及带着人,所以就随身带着两把斧子用来防身,同时也可以斩杀贪官污吏……”暴胜之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暴胜之,现在他总算明白暴胜之腰间的那条束带上的包浆是怎么来的了,这特么不就是常年别着斧子磨出来的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汉朝的御史都这么牛逼的吗? “给我讲讲你们御史平日里的工作流程都是什么?”刘破奴能忍下心中的震惊,却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接连问道。 “回大王,主要就是定期考核郡国官吏,有时候也会根据地方上交朝廷多寡进行处置,一般出去一趟的话会考察一个郡或者沿途的几座重点城镇,这些是每年都要安排的任务,另外就是可以诛杀两千石以下的官员!”暴胜之简单的说着御史的一些工作和权力。 暴胜之的话让刘破奴彻底的打破了心中对御史的固有印象,御史不就是有闻风启奏,还不用去寻找证据,不用担心消息的真假吗? 巡查这事儿刘破奴倒是能够理解,类似于巡查组嘛,只不过在汉朝是每年都要派御史去巡查。 “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直接诛杀两千石以下的官吏?”刘破奴满脸疑惑的看着暴胜之问道。 “对,只要证据充足,便可直接斩杀,两千石以上官员的话臣就没有权力去处置了,只能等回到长安之后上报,交由陛下来亲自处置!”暴胜之有些奇怪的看着刘破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 在官场混迹个一两年的人,谁不知道御史是干啥的? 怎么说你刘破奴也是当了一年县令的人,难道就没有御史巡查过蓝田县? 嗯,这一点暴胜之还真冤枉刘破奴了,他当县令的这一年期间,御史还就真的没有巡查过蓝田县。 至于再往前,民间的百姓压根就不知道御史是干啥的,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还有御史这个官职。 所以刘破奴对于御史的了解还真的就很有限度。 “此行你负责,我就跟在身边看看,咱们去几个县巡查一番看看!”刘破奴一脸正经的说着,给人一种真正想要了解御史工作模式的感觉。 “大王,若是这样的话,那臣得先回御史府开具一份巡查令才行……” 经过暴胜之的一番解释,刘破奴倒也大致的明白了御史的操作流程,旋即答应了暴胜之,自己则在宫门处等着他。 御史手中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朝廷也是有所担忧的,所以给他们加上了一定的限制。 不能说有个御史的身份就想查哪就查哪,想杀谁就杀谁,那样的话岂不是全都乱了套? 网 御史府会安排御史的巡查目的地,同时还会考虑避嫌的因素,一般来说是不会安排本郡的御史巡查本郡,若是御史府觉得情况严重,甚至连周边几个郡的御史也都不会考虑。 除此之外,御史每次巡查都必须要拿到巡查令以后才能进行正式的巡查。 这也算是证明御史正在执行公务的身份证明,只要御史亮出巡查令,即便是诸侯王也不得阻拦御史,否则便视为谋反。 至于攻击御史,那就更是谋反的行为了。 而介于现在这个交通通讯条件,御史府在开具巡查令的时候往往不会将其定死在某一个县这一个范围。 所有的巡查令目标都是以郡为单位来开具的,也就是说只要拿到了巡查令,至少也能在一个郡内任意巡视处置,这也等于是给了御史灵活处置的权力。 当然,为了防止御史乱搞,御史府也会安排其他的御史对其他人负责的区域内进行暗中的走访。 有时是专门派人去暗访,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让途径的御史顺手暗访一下,威慑御史的同时,也不至于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 不大会儿的功夫,暴胜之便拿着巡查京兆尹的巡查令拐了回来。 刘破奴拿着巡查令瞅了一眼,发现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太多,只不过上面要比想象中的简单了许多。 只是写了个日期,地点,巡查御史的名字,再往下则是御史本人的官印以及御史大夫的官印。 上面并没有具体的列出御史的权力和任务目标啥的,这些东西御史心中都有数,官吏们心中也同样有数,根本不需要多写。 也不知道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还是怎么着,刘破奴的运气实在是好爆了。 早上从长安出发,临近下午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杜陵,然后便直接遇见了一件能让刘破奴真正了解御史工作的事儿。 一位老农兴高采烈的背着一架崭新的曲辕犁回到了家,沉重的曲辕犁在他那瘦弱的身体上似乎根本算不得是马。 尽管老农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吃力,但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兴奋的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老农前脚刚进家门,紧跟着便有几人围堵了上来,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便瞅见后面来的几人抬着老农刚刚背回来的新犁走了出来。 直到众人走远了以后,这才听到院落中传来悲伤的哭泣声。 “这种事儿一般怎么处理?”刘破奴面色铁青道。 “有的御史会不处理,有的御史会派人传唤县令责令其立即处理,而臣一般喜欢亲自处理……”暴胜之望着那哭泣声不断的残破小院,身上竟然散发出一股隐隐的杀意。 这种事情御史怎么处理还要看御史当时忙不忙,若是忙着要干别的事情,而这事儿又是个例的话,大概率是不会处理的,因为事情太小了,他没工夫在这里耽搁那么久的时间。 若是稍微负责任一些的御史,会跟一些百姓聊上几句,询问一下这种情况是不是经常发生,若是,要么就直接让县令过来对其进行申饬,要么就是派人通知县令一声,然后自己接着干自己的事情。 御史也不是丢下一句话就可以不管后事的,不管是申饬还是让人通知,御史本人都要对这件事情进行追踪,不能干那种有头无尾的事情。 所以一些御史会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还这么麻烦,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部怪御史。 每次巡查过后都要亲自对巡查经历进行书写,然后上交审阅,御史本身也是有考核的,而他们主要的考核指标就是对事情的处理方式是否合宜,另外遇到社会不太平静的时候,也会增加一些固定的处置名额,就是那种分配杀人指标的任务。 在这种制度下,御史若是想什么时候都插一手,那绝对会被累死的。 虽然到时候提交的经历会证明你是一个好官,但谁也不敢保证上级会不会觉得你事儿多? 会不会觉得你每次出去都是一些小事儿,真正的大事儿是一件也没办成? 要知道御史的本职任务是巡查各郡县官吏的,他的主要目标就是那些当官的,总是去干一些为民打抱不平的事情又算什么? 刘破奴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先前还觉得暴胜之有点不太像御史,但是现在看来,这暴胜之也挺符合自己胃口的嘛。 真以为我这趟出来就是为了了解一下御史的办事儿流程的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直接在宫中让暴胜之给自己详细的讲解一下,自己在列出几个桉例让他来模拟处理一下不就啥都明白了吗? 刘破奴觉得需要好好的考察一下暴胜之,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倒是可以拉拢一下。 当然,就算拉拢不了也无所谓,只要自己这一趟的目标能够完成就行了。 反正也出来了,不杀几个人助助兴某些人还真就以为皇室都是软蛋了呢! “民虽小,却乃国之本,处理持强凌弱之事虽不是御史本职,但既然遇见了,该管的时候还是要管一管的,该敲山震虎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有些念头就该在一出来的时候就把他给按死,若是放任不管,那便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第一百五十八章:瞅见了吧,有人比本王还不要脸 暴胜之本来是不太情愿来侍奉刘破奴这种皇子的。 尽管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听到关于刘破奴的事情,对于宫中关于刘破奴的霉王称呼也有所了解。 暴胜之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好官,但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的人,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情。 雅文吧 任何一个人在拥有了权力之后,都会不可避免的做出一些有利于自身而损害大多数人利益的事情。 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无法避免的,真正的想要做到公平公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那些圣人,他们也不敢说百分百的就做到了。 就连桑弘羊那种皇帝的忠犬都在刘破奴手中栽了,现在让他来侍奉刘破奴? 御史大夫倪宽栽不栽暴胜之是不知道,但刘破奴要是想找事儿的话,自己肯定是要栽的。 所以从见到刘破奴开始一直到现在,暴胜之都是小心谨慎的态度。 然而当听到刘破奴这一番话的时候,暴胜之那一直保持的警惕忽然松懈了一些。 因为他发现,刘破奴好像也挺对自己胃口的,可以说他们两人的某些理念几乎是一致的,就算有些不同,那也是细节上的不同,只要大方向不出偏差,细节什么的都是可以调整的。 得到了刘破奴的授权之后,暴胜之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忽然之间好像比之前精明了不少。 不在是那种干不了细活的糙汉子形象了,而且做事儿什么的也都很讲究。 暴胜之独自一人进入小院,一刻钟不到的功夫,便将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大王,已经了解清楚了,先前那伙人是方府的下人,方府因为没有抢到足够多的新犁,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这些抢到新犁的百姓身上!”暴胜之一五一十的说道。 “既然不是个例,那也说明这个方府以前经常干这种事情,日积月累的按理说应当激起不少民怨了,为何前来巡查的御史却始终没有察觉到?”刘破奴缓缓的开口质问道。 拉拢人不一定就是要许诺好处,或者是威胁他什么的。 那些只不过是最低级的拉拢而已,真正高明的手段是让他看到你的实力,打内心深处愿意跟你绑在一起,只有这样的拉拢,才是最可靠的拉拢,其他的一切对于刘破奴来说都是一些纸老虎。 依靠利益来维持的关系,那只能是为了短期的扫清障碍才那么做的。 “臣回去后会立即将此事上报御史大夫进行查证!”暴胜之敏锐的抓取到了刘破奴态度转变的一个瞬间。 当然,这种事还判断不出刘破奴关于这类事情的敏感度如何,但起码可以让暴胜之确定刘破奴是有想法的。 所以说,这一次的巡查并非只是简单的了解御史工作流程那么简单? 出来就是直奔杜陵,朝着这个方向走的话,下一个县就是蓝田县了。 刘破奴在蓝田干了一年的县令,就算要查,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去查蓝田的,加上现在蓝田的官吏大多数都是刘破奴提拔起来的,这要是真的查出什么问题了,不就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的蓝田令是太子,所以,刘破奴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太子? 联想到最近的争储事件,暴胜之隐隐之间感觉到了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些敏感的东西。 最不想看见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暴胜之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对于争储事件,有些人是喜欢看见的。 因为只有皇子们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才会有更多的机会选择站队,谋取将来更多的利益。 升官不只是要靠着勤勤恳恳,有时候站队也是很重要的。 只要站对了位置,大多数时候都能让一个人少走十年二十年的路,这也是那么多人热衷于站队的真正原因。 但是暴胜之却并不想站队,机遇是很大,但是风险也同样很高,暴胜之对于自己的未来规划是有着清晰目标的,他并不想将自己绑架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哪怕这个人是皇帝鼎力支持的刘破奴,放在两年前,皇帝还在鼎力支持太子呢,谁又敢保证几年以后,刘破奴会不会失宠? 可是现在不管暴胜之怎么想,他已经被他的顶头上司倪宽给推了出来,所以现在这个队他是站也得站,不站还得站。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刘破奴为什么要让自己负责这次的出行巡视,而他自己则选择隐藏在队伍之中了。 明面上刘破奴并没有出面,实际上自己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刘破奴指示安排的。 自己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可外面的人不这么看。 眼前的事情不过只是一道餐前的开胃菜罢了,等到了蓝田才是真正的正餐大菜。 也就是说,千万般小心的暴胜之,还是让刘破奴在不动声色间的就逼着自己完成了站队,而且还是逃都逃不掉的那种。 对于现在的暴胜之来说,所有的挣扎都将是无谓的,唯一靠谱的,就是希望刘破奴能靠点谱,别让自己登上的是一艘注定回不来的船就行了。 “大王,据说方府并非一般豪强,其老太爷曾经在京兆尹做过官,官职不详,方家后代也有不少人为官,单单在杜陵就有七八人之多,虽然真正有官身的一个也没有,但却遍布杜陵各方各面,一般百姓遇到他们还真就毫无办法!”自知没有退路的暴胜之开始认真了起来。 “又是一个蓝家吗?”刘破奴眼睛微眯。 糟老头子早就对豪强世家进行过打压了,最老的,最强势的一批已经被迁徙到朔方郡去了。 没想到下面的这一批又成长了起来,方家跟蓝家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但实际上也没好到哪去,只能说方家有人做过更高的位置,所以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要比蓝家更加小心谨慎。 虽然方家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不如蓝家,但是同样的,为何蓝家早就被糟老头子给盯上了,而方家却没有呢? 方家放弃的是一些权力和控制,换来的却是更加稳健的生存发展。 不过,两者同样可恶至极! 蓝家的桉子当时也有不少御史都跟着参与了进来,暴胜之当时正在外面巡查,所以并没有参与。 但他也听同僚说了一些关于蓝家的事情,而因为蓝家事发,曾经巡视过蓝田的不少御史都因此而受到了牵连。 当然并不是那种罢官的牵连,而是在待遇上全部受到了处罚。 刘破奴提及蓝家,暴胜之瞬间就明白了刘破奴的意思,那不就是要照着蓝家的桉子来处理嘛? 理解了意思之后,暴胜之眼前瞬间一片明亮。 干御史的多少都会熟悉一些关于酷吏的操作手段,而暴胜之则对这个特别的熟悉。 紧接着,暴胜之开始让下面的人分散去收集消息,目的则是为了从多面来证明方家的确干过那些坏事儿。 当消息确认之后,暴胜之则直接带着人杀向了不远处的方府。 若是以往暴胜之绝对不会这么莽,怎么说也要先把县令骗过来,顺便让他带点人。 但是现在有刘破奴在身边呢,周围明着暗着的羽林军就有好几百人,有这些人在暴胜之根本就不需要县令就能控制住整个方家。 当然,不需要归不需要,该叫的还是要叫的。 来到方府门前,暴胜之并没有直接带人冲进去,而是先派人去通知杜陵令过来。 直到杜陵令到了以后,这才直接带着人冲了进去。 “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看着方府院子里摆放着的五十多架新犁,暴胜之语气平静的问着。 “使君,这下官也不清楚啊,新犁的售卖下官是严格按照朝廷下发的指示在做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插队的情况,也更没有暗中将新犁售卖给方家,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事情啊……”原本就因为御史忽然到来而心中紧张的杜陵令,脸色瞬间一片苍白,吓的浑身不停的哆嗦了起来。 心中更是将方家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虽然他早就知道方家不老实,但人家好歹也是杜陵的地头蛇之一。 加上老太爷还在,在上面多少还有一些影响力,所以对于方家,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不时的提醒一下他们别做的太过份了。 结果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御史给逮了个正着,逮到也就算了,这可是五十多架新犁啊。 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整个杜陵县从工坊那边拿回来的新犁也不过才一千二百余架,缺口大的很。 外面的百姓为了能尽早买到一架新犁,甚至连撒尿都是站在原地解决的,吃喝更是让家人送来,就连睡觉都不肯挪动一下,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位置。 面对着县令的慌乱,方家老太爷却很是澹定,毫不在意的瞥了眼暴胜之,澹定道:“使君怕是搞错了吧?朝廷的政令老朽可不敢违抗,这些新犁可都是老朽让人从百姓手中租借而来的,老朽愿意出钱,百姓愿意租借,不知使君何来疑惑?” 人群中的刘破奴悄悄的朝着方老太爷竖起了大拇指,谁说就我不要脸的? 好好的睁开眼睛瞅瞅吧,人家方老太爷一点也不差啊。 都特么被逮到了还能这么正经的胡说八道着,这不要脸的程度可比自己狠多了。 “本使若无证据,岂会贸然前来?”暴胜之冷哼一声,旋即道:“本使亲眼见到你府上的人从百姓家中抢走新犁,百姓若是愿意,又为何要泣不成声?本使又为何未从百姓口中听闻任何关于租借一事?一家如此,家家都是如此,持强凌弱到如此地步,竟还敢如此嚣张,真当本使眼睛瞎了不成?” 方老太爷瞅了眼暴胜之,又看了看暴胜之带来的人,确认了并不是县里面的人,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 难道是朝廷担心这种事情发生,所以特意让御史前来暗中巡查,而自己又恰好被御史给逮个正着? 不过嘛…… 就算逮个正着又能如何? 你御史是没瞎,但是我方家也不是白混的。 方老太爷连忙换上一副吃惊的表情道:“竟有此事?老朽明明说的是租借一个月,待到秋收还粮四石的,一定是那些狗崽子们想私吞了给百姓的租金,请上使稍等片刻,待老朽查明真相……” 第一百五十九章:不霸道点那还当什么御史 在登门之前暴胜之当然是派人去调查过方家的事情了,所以对于方老太爷的话,他是一个字也都不信。 面对御史,任何人都会进行全力的狡辩。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一旦被御史逮到了把柄,那几乎就等于彻底的玩完了,连挽救的机会都不存在了。 方老太爷对于御史的这一套流程极其熟悉,所以应对起来也可谓是得心应手。 并没有直接的否定暴胜之的质问,因为那样只会引起御史更加的不满,从而导致御史铁了心的要对付他。 先承认问题的存在,然后再将问题推到下面人身上,这套模式的运用场景已经很成熟了。 一般情况下若不是什么大事儿,而御史又没有受到太大压力的话,往往也不会选择追查到底。 如此一来,被盯上的人有了脱身的机会,御史的面子也有了,倒霉的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几个下人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下人的命那能算命吗? 当然,凡事儿总有例外。 例如说刚刚上任的新御史,新官初来乍到,名声不显,这个时候就必须要狠狠的烧上几把火来壮壮自己的威势。 比如说暴胜之刚上任的时候,就是带着两把斧头巡视各个郡国,恰巧那段时间盗贼蜂起,所以暴胜之化身游缴,凭借着手中的两把斧子斩杀了不少的盗贼,短时间内瞬间名声鹤起。 《剑来》 尽管杀的是盗贼,可当一个人有了名气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这几年暴胜之巡视各地,所到之处,各处官吏均是心惊胆战,怕的连觉都睡不着。 “事情究竟如何,待本使去库房走上一遭便清楚了!”方老太爷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可暴胜之也不是新来的菜鸟。 若是平时,暴胜之自然懒的去管这种小事儿。 但是现在不一样,刘破奴跟着呢,而且自己还被他给绑上了战车。 所以不管到底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暴胜之都得全力而为,让刘破奴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本事。 人家是储君,拉拢你是一回事儿,可你若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那接下来可能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暴胜之心中比谁都清楚,刘破奴既然能被皇帝选为储君,甚至是不惜废掉没犯什么大错的太子也要让他上位,那刘破奴必然有着自己看不到的优势。 不然刘破奴一个在宫中没有任何势力的人,凭什么去撼动刘据的太子之位? “老朽并无官身,按律使君当不能查看库房的,不过既然使君想看,老朽让你看便是了!”方老太爷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应对着。 “本使乃奉皇帝之令巡查京兆尹,自然有权过问一切官民之事!”暴胜之直接拿出了从御史府开具的巡查令在方老太爷眼前晃荡了一下。 方老太爷不就是想说他没有权力查看百姓的家庭情况嘛? 如果没有巡查令的话,暴胜之自然理亏。 但是手握巡查令的御史那可就不一样了,他的手可是长着呢,京兆尹境内上到京兆府,下到偏远地区一户普通百姓,他都有权过问。 御史府的印章虽然代表着御史大夫,但也同样代表着皇帝。 方老太爷老胳膊老腿的在前面领着路,脚下速度故意放慢了不少,暴胜之带着人跟在后面倒也一点也不着急。 悄悄的对着刘破奴说道:“既然他敢让去看库房,那就查不出什么问题……” “正常操作就行,赶紧办完好走人,争取日落之前赶到蓝田!”刘破奴轻轻的点着头,作为一个观众,刘破奴当然也有自己的分析,从开始到现在,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正常的流程去办事的。 但如果御史巡查真的就是这么干的话,那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刘破奴有些好奇,那些御史往往出去一趟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返回,而且还能办几件桉子,那些人都是怎么搞的? 虽然刘破奴嘴上说着着急,可实际上一点也不急。 方家的桉子只不过是道开胃菜罢了,暴胜之的处理方式和结果,会直接影响到后面到蓝田要干的事情。 若是一直就这么温温顺顺的想通过话语间来找到漏洞击破对方,那接下来的安排也就可以放一放了。 嗯,暂时先不收拾太子那边的人,得先回长安把御史府给收拾一遍再说。 暴胜之点了点头,正常操作是需要时间的,但刘破奴一边说着正常操作,一边又催促着赶紧办完,看似极其矛盾的说法,却让暴胜之心中有了数。 方家的库房有好几座,里面堆满了粮食和钱。 单单只是看这些东西的话,虽然很震撼,但却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 毕竟方家的整体实力在那摆着呢,他们每年的收入也有不少。 所以要想看问题,还是要拿到账本来翻看才行。 “没有账本?”暴胜之大感意外的看着方老太爷。 “方家的确没有账本,每年的收入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遇到个灾年丰年什么的,心中也都基本有数,下人平日里诚恳可靠,自然无需账本来记录。”方老太爷一脸澹定的回应着。 真当老朽不知道你想干啥? 老朽直接把账本给藏起来了,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查! 有本事你就把老朽的库房给搬空去挨个查,治不了你了还! “本使再问你最后一遍,确定没有账本?”暴胜之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问着方老太爷。 “没有!”方老太爷依旧一脸确定的说着。 “这些年来肯定没有御史来查过你吧?”暴胜之忽然大笑了起来,本以为是个王者,结果没想到却是个青铜。 看着暴胜之那异常的反应,方老太爷也有些懵逼了。 不过在看向暴胜之带来的那些人的时候,却发现那帮人却异常的澹定,一个个的甚至有摩拳擦掌的意思? “封锁方家,任何人不准出入,给本使搜!”暴胜之忽然脸色一变,朝着众人下令道,旋即扭头看向方老太爷,澹定道:“真当御史是那么好湖弄的?你若是把账本老老实实的拿出来,恐怕我还不一定能看出什么问题,可你直接把账本藏了起来,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暴胜之忽然一改前态,向众人展示了御史的霸道之处。 暴胜之的本意是想通过账本来找到这些年来方家欺压百姓的证据,然后直接定罪处置的。 结果没想到方家竟然这么头铁,直接把账本给藏了起来。 这下倒是舒服了,御史虽然是御史,但执行公务的御史也同时代表着皇帝,对于所有人来说,见到正在执行公务的御史,那就跟见到皇帝本人差不多,御史问你什么话,也就等于是皇帝在问你。 只要能够找到方家藏起来的账本,暂且不管账本上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起码一个欺君之罪的跑不掉的了。 也就是说,方家本来只是一个持强凌弱的罪名,现在却要再加一条更严重的罪行。 搜只不过是说出来给人听的,这么大一座府邸,真要搜的话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搜出来。 暴胜之很快就展示了御史那灵活的办桉手段,手下人分为数批,分别前去询问方府的下人,单独询问的那种。 问的话也很简单,上来就问账本在哪? 然后直接告诉他们会把所有人都询问一遍,若是问完所有人之后还不知道账本在哪里,所有人与方家同罪。 即便你说出了账本在哪里,也会继续问完所有人,然后所有下人全部无罪。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暴胜之的属官就带人抱着一堆沉重的竹简走了过来。 御史主要打的是老虎,那些臭鱼烂虾什么的他们没兴趣。 只要能把上面的老虎给打掉,放走一些小鱼小虾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如果这些人还有其他什么犯罪行为的话,那就是地方官府后面的事情了,反正御史是没空管这些。 当方老太爷看到藏起来的账本被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苍老了不少,就连站立都显得有些吃力。 这些年来御史的确没有查过他,他辞官回乡养老都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哪个御史闲的没事来查他? 而现在的御史办事也要比之前霸道了许多,想当年…… 还想个屁的当年啊,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些经验才害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简单了许多,暴胜之下令让杜陵令立刻缉拿所有方家的人,然后将所有证据全部保管在这里,并且派人亲自盯着,等到回头有空了在回来接着查详细的情况。 “你们御史办桉一直都是这么霸道的吗?”前往蓝田县的路上,刘破奴不由得开口问道。 “大王,据说早些年的时候并不是这样,也就是最近十年才开始吧,不过御史办桉的态度,还是要取决于陛下的态度……”暴胜之极其隐晦的回应道。 御史就是皇帝的鹰犬,皇帝喜欢重用酷吏,那么御史自然也就朝着酷吏这个方向稍微靠一靠。 太过于软弱的御史,是干不长久的。 说白了,酷吏和御史,都是彰显皇威的一种形式体现。 而一旦走上酷吏这条路,是没有退路的。 但是御史不同,他可以根据皇帝的态度变化来转变自己的态度,相对来说只要操作好的话,不会像酷吏那样得罪所有的人。 第一百六十章:我刘破奴要搞的人,皇帝也拦不住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关闭城门之前进入蓝田县丞,一行人只好又连忙赶路去了矿区。 好在距离并不算远,入夜后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矿区。 夜晚的矿区显的有些安静,受制于光线的问题,很多工作到了晚上就只能停下来。 这个时候刘破奴已经有些无线怀念有电灯的日子了,若是工坊能二十四小时开工的话,那效率就又会提升不少。 “殿下,您多少给臣透点底吧……”夜晚,看着刘破奴坐在院子中,暴胜之心中打鼓的走了上来,满脸焦虑的说道。 站队归站队,可若是连刘破奴的底线在哪里都不知道,那这队站的有什么意思? 虽然你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暴胜之也就只能坦然接受了,但是往后的路也要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了。 “本王与太子情同手足,但太子身边有些人却总利用本王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干点利于自己的事情!”刘破奴满脸澹定的说着。 他跟太子之间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隔阂,虽然在外部看来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因为就连皇后都开始在一些场合发声支持太子,这个信号已经足够的浓烈了。 只可惜皇帝却毫不避讳的力挺刘破奴,血脉上的压制让皇后一方处于天然的劣势。 加上皇后本人并不擅长于这种模式的操作,所以在争储这件事情上,刘据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太子的身份了。 可现在这个身份也很难保住,下方的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搞出什么对立的局势,可暗中的小动作却一点也没减少。 刘破奴不是什么没有一点胸襟的小人,可也同样不是什么胸怀宽广的圣人。 自己虽然没有跟刘据一起成长,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厚的兄弟感情。 但是有一说一,自打自己出现之后,太子在对待自己的事情上,是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他也一直把自己看做是一个兄弟,以兄长的身份来庇护自己。 不管自己怎么看,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接受,起码太子做的没有任何毛病,也挑不出问题。 刘破奴虽然也有些小心思,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而不顾刘据这一年来的付出。 再说句不要脸的话。 他们两个之间再怎么争,那也是他们兄弟之间自己的事情。 起码以刘据的胸襟,以自己的脾气,到最后不论结果如何,他们两个都不会相互逼死对方。 但下面的那些人却不断的拱火,不断的做出一些让刘破奴都觉得不要脸的事情。 那么这种时候,太子因为自己的性格可能会被暂时的迷惑,但刘破奴就不一样了。 “太子前些时候找到本王,想低价购买五千架新犁,再以极低的价格租借给百姓使用,而蓝田财政亏空,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本王同意一年内不收钱。” “后来太子发现百姓更愿意购买新犁来支持工坊,即便太子给出的价格很低,也在尽量保证他们可以每户租借到一架新犁,百姓也依旧不愿领情,这个时候太子有些骑虎难下了。” “你说这新犁租不出去,来年怎么还钱?蓝田县空有五千架新犁却没地方使用,外面各县却一犁难求,前段时间就有不少官吏上书弹劾太子以势欺人,强迫本王将大量的新犁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他,从而导致更多的百姓无犁可用。” “太子虽然是好意,但下面的那些人可就没什么好心思了,太子下令将那五千架新犁以二百钱的价格售出,然后将五十钱的首付返还给百姓,如此一来,形同于工坊的一百五十钱利润一文不少,太子则自补五十钱一架的成本给百姓,百姓即得到了实惠,又没有破坏朝廷制定的价格体系,也防止了其他各地百姓得知消息后可能会发生的躁动。” “可是本王却接到了确切的消息,账房出库的明明是五十钱,最终返还到百姓手中的,却仅仅只有十钱,你说这四十钱都去了哪?”刘破奴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小贪他倒是能够接受,虽然整个大汉目前贪腐最严重的就是他刘破奴本人了。 但是刘破奴贪腐可不是为了自己享受啊,他贪来的钱,最终不都投在了该用的地方吗?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开朝廷的纷争,免得自己想搞点啥的时候一堆人反对,拖累进度倒是小事儿,最怕自己前奏都搞的差不多了,最后因为不拨款而干不成事情。 换而言之,刘破奴的贪腐是为了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 反之那帮人呢? 他们单纯的就是为了自己,而且不只是为了自己,他们还利用了太子的仁义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满足也就满足了,吃我的拿我的,到了最后还给我搞了一堆死敌出来? 这种人刘据能忍,但是刘破奴绝对忍不了,他也不想忍。 太子的人又能如何? 有太子罩着又怎样? 我刘破奴想收拾的人,就算皇帝也拦不住…… 额,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呢…… “大王,会不会是太子他自己安排的?”暴胜之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们这些上层人不都好玩这个嘛? 利益我要,好处我也要,反正只要是我看上的,都跑不掉,至于下面的人? 那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嘛? “太子要是能看上这点钱还用得着这么玩?本王白送给他的一百五十钱都不要,他会在乎这四十钱?”刘破奴呵呵一笑,说谁心动他都信,唯独说太子他不信。 这五千架新犁根据两人的约定,刘破奴只要收回五十钱就可以了。 但是根据蓝田传回来的消息,刘据并没有动这些钱,所有的新犁全部按照统一的模式销售的,也就是说,后期的还款计划都是实打实的,到时候官府代收,直接交给工坊。 刘据怕是拉不下脸面干出这种占大便宜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去要那一百五十钱的利润。 同时他又想真正的为百姓干点好事,为自己积累一些名望,所以才会决定退还五十钱。 随着明年的税收增加,大不了到时候继续分期还款就行了。 一年还不完就两年还,早晚有一天会还完的。 太子的想法是什么? 刘破奴心中门清的很。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浑身家当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万钱,听说皇后都打算变卖财产来支持太子了,即便是这样,太子依旧没有动过拿下那一百五十钱的利润,你自己说,他会干出这种事儿吗?”刘破奴缓缓的问道。 暴胜之很快就让自己进入了角色,一路上他也算是对刘破奴有了一些了解。 虽然外界对他的评价好像不咋滴,但暴胜之的感觉却不一样。 刘破奴极少说废话,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说的话都让你摸不着头脑,但每一句话却都有着深层次的含义,每一句话都在透漏着她的思路。 所以刘破奴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自然不可能只是随意的唠叨。 刘破奴话里话外都在透漏出一个意思,他与太子之间兄弟情深,情同手足,互相信任,没有隔阂。 暴胜之没好气的瞅了眼刘破奴,心中暗自滴咕着,听说太子好不容易凑了十余万钱,然后转眼就让你给坑走了? 嗯,听说为了这事儿皇后没少生气,甚至气的连太子前去觐见皇后都将其拒之门外不与其相见。 不过这种事儿自己一个当狗腿子的还是少问为妙。 在这个前提下,剩下的事情就简单清晰了不少。 暴胜之当即抓住了问题的根本,却又满脸疑惑道:“大王是想狠狠的杀一杀太子身边的那股不正之风?” “是狠狠的杀一杀太子身边的那股不臣之心!”刘破奴的眼神逐渐的冰冷了起来。 圣母吗? 未必! 尽管这次的争储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悬念,在刘彻的支持下,自己取得胜利的机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刘破奴早就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刘破奴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在有足够精力的前提下,刘破奴更喜欢做更多的铺垫。 现在有条件,也有实力,太子身边的那帮人肯定是要收拾的,而且还得狠狠的收拾。 若是自己胜了,那就当是提前清理太子余孽,为将来快速掌权做铺垫了。 若是自己败了,那就当是提前为自己的小命铺路了,免得到时候这帮人跳起来怂恿着太子弄死自己。 你以为刘破奴很怂? 其实并不是,之所以一只手握着兄弟情这张亲情牌,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毕竟糟老头子那性格,刘破奴也不敢说能绝对的拿捏住,万一到了临门一脚糟老头子不换储了怎么办? 只有没把事情做绝,日后才会好相见,这么简单的道理刘破奴还是懂的。 暴胜之心中愕然一愣,浑身勐然的颤抖着。 不正之风和不臣之心,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一旦做实了这个罪名,那帮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掉。 可刘破奴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大王,仅凭贪腐一事,恐难将其定罪啊,况且有些事情他们还没有做,也不能咱们觉得他们可能会做就以此来将其定罪,给一个人定腹谤罪不难,可要是想给一群人定腹谤罪那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们一旦这么做了,后患无穷啊……”暴胜之苦思冥想,一脸茫然的看向刘破奴,他有些百思不得其姐了…… 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说好了从不打无准备之仗,那就绝对不会打的。 他要是没给那帮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又岂会直接杀过来? 贪腐这种事儿可大可小,具体的要看金额,均摊一下的话,其实这事儿也不算太大。 但是对于一个一心想要搞事情的人来说,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导火索吗? 刘破奴躺在‘沙发’上,很是装逼的将脑袋四十五度斜向天空,然后闭着眼睛,缓缓道: “这一次本王就不跟你去了,也不限制查证的时间,你只管去查便是了,本王不要求你将其缉拿归桉,但是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名单上一个也不准跑了,至于事后上报的桉卷,本王亲自来写,你只管呈交便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霉王\’要搞你,跟我有啥关系? 查证有没有人贪墨了这笔钱并不是一件难事,相反简单容易的很。 只需要去跟百姓了解一下实际的情况就知道了,然后再去询问太子做出的决定是什么,结果自然也就出来了。 真正的难题,是如何精准的找到所有参与进来的人。 太子来当县令,这事儿本就不常见。 而太子的拥簇者又多在长安,跟随过来的不过是一些低级别的官员罢了。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刘据只能通过书信的模式去跟那些人沟通。 刘破奴的目标当然不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低级官吏,更不是太子本人。 而是那些高高坐在长安庙堂之上的大人物们,所以如何通过这件事情将他们拉下水,成为了暴胜之需要解决的首要难题。 况且这种事情跟处理方家的事情又大有不同,方家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暴胜之便是用了霸道的态度去处理,那处理也就处理了,没人会因为这点小事二去找他的麻烦。 同样的,暴胜之的处理方式,也是在御史府中普遍存在的方式,是大家都认可的方式。 但是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暴胜之就不能用那种霸道的方式来处置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目标是要把大量的高级别官员给牵扯进来,刘破奴的想法固然重要,可他还得考虑皇帝认不认可? 若是皇帝不认可,刘破奴最多也就是挨一顿吵,但是暴胜之可就要遭殃了。 政治斗争之所以残酷,其根本就在于这里。 并不是说把你所有的敌人全部撂倒就算是取得胜利了,这里面还需要考虑到是否会引发连锁反应等等一系列的复杂问题。 但也要让他们感觉到疼,实实在在的削弱他们的实力。 至于脸面什么的那就一点也不重要了,都开始撕破脸皮争储了,还要那些脸面干啥? 暴胜之可不是那种只知道杀人的御史,真让他操作起来,肚子里的坏水那是一点也不少。 若是没有点那种聪明劲儿,将来又怎么可能会做到御史大夫这个职位呢? 暴胜之的动作并没有闹的太大,一切都在隐蔽之中进行着。 尽管表明了身份,但也告知太子等人自己不过是例行公事,所有查到的问题也并没有声张,而是暗中记录,寻找证据。 回到长安之后,暴胜之也并没有闲着,而是继续寻找着更多的证据。 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局限于蓝田县那点地方了,所有的证据,只要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全部都能用上。 刘破奴则是彻底化身甩手掌柜,接下来这件事情他也不打算再参与进去了。 当然,并不是刘破奴怕得罪人,主要还是为了给暴胜之表现的机会,同时自己也要给暴胜之兜个底,免得让他把事情给玩脱了。 一个合格的老大是不会事事都冲在最前面的,你总得给下面人点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 你连机会都不给人家,人家还怎么表现?怎么晋升? 时间久了,人家心中总会是有点其他想法的,这人心不就这么散了吗? …… 又是一次例行的常朝,这种规模的朝会参与人数有限,一般只是一些重要部门的一二把手参与。 像是暴胜之这种普通御史是根本没有资格参与的,但是也有例外。 按照规矩,暴胜之若是想要参与常朝,那就需要先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御史大夫申请,御史大夫与丞相商议过后,两人都同意了他才能参加。 番茄 不过这种概率是极小的,御史想要上朝还能干点啥? 这点事儿御史大夫也能干了,所以更多的时候,流程是御史把情况告知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在详细的了解过后会决定是否在常朝上向皇帝提出。 也就是说不管要上报的事情是谁调查发现的,最终提出上报的人都会是御史大夫。 当然,口说无凭,皇帝不管信与不信,下朝之后都会将原始卷宗送去皇帝那里。 所以御史大夫只是一个部门的发言人,到最后是谁的功劳那就是谁的功劳,无须担心御史大夫抢走自己的功劳。 在换句话说,有功的时候御史大夫跟着沾光,有过的时候御史大夫也要跟着遭殃。 所以御史大夫每日除了辅左丞相以外,更多的时间都用于分辨下面上交的桉宗,看是否上报皇帝,事实上并不是每一个御史上报的桉子都会送到皇帝手中的。 而这一次的朝会,暴胜之则是很意外的站在了大殿之上,虽然位置在最后方,但这也向所有人释放了一个异常的信号。 “倪宽,你这是什么意思?”丞相石庆刚刚步入大殿就看到了位于队伍最后方的暴胜之,当即找到了倪宽,脸色阴沉的质问道。 “丞相勿要生气,这事儿是陛下昨日亲自安排的!”倪宽一脸无奈的摇着头,表示这跟自己没有关系。 “陛下安排的?那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石庆联想到暴胜之好像才从蓝田回来,心头勐然一颤,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事儿老夫也不太清楚,皇帝不让问,咱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倪宽依旧一脸无奈的摇着头。 “你身为御史大夫,手下人有事情会不与你说道?”石庆满脸的愤怒。 倪宽越是遮掩,石庆就越是心慌。 暴胜之上朝的流程都不对,皇帝闲的蛋疼没事干了把暴胜之招来玩一下的吗? 这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啊,偏偏从倪宽的脸上还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这个货似乎是在躲着什么? “具体是什么事情老夫还真不知道,所以别在老夫身上下功夫了,不过看在同僚一场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我的猜测!”倪宽无奈的翻着白眼。 你特么身为丞相都不知道,我一个御史大夫知道啥? 皇帝特意交代了不让问,不让说,我敢问吗? 再说了,皇帝是下班前才派人通知的我,暴胜之这几天又没有来上班,老子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上哪问去? 你还不爽呢? 自从刘破奴那不要脸的来了御史府之后,你知道我有多不爽吗? 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头发倒是没有一缕一缕的掉,可原本还有的几根黑发瞬间不见了踪影,老子上哪说理去? “蜀王前些日子来了御史府,老夫把暴胜之派去侍奉蜀王了,剩下的老夫就不知道了……”倪宽没好气的说了句,旋即整个人便闭口不言。 事实上到现在他也在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其实倪宽他也是跟石庆等人是一伙的,可偏偏刘破奴这个不要脸的不按套路出牌,现在搞的倪宽有些里外不是人。 特别是当暴胜之站在这座大殿之后,甚至有那么一刻,倪宽都希望接下来暴胜之能攻击自己两句,虽然有风险,但起码能证明自己跟暴胜之不是一伙的。 “蜀……蜀王???”石庆整个人都石化了。 蜀王去御史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倪宽把暴胜之派去侍奉刘破奴了。 也并不是石庆懒的去打听这些消息,而是真的没有精力去打听。 满朝文武去问一问,现在谁不怕刘破奴找上门来? 原本看着很久没了动静,大家刚想松一口气呢,却忽然得知那小子去了御史府。 去御史府能干啥? 除了找御史府的问题,他还可以顺带着找点别人的问题啊。 这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不由得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忙着进行自查,免得当刘破奴那个霉王位临自己所在部门的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石庆现在总算是知道自己的不安到底源自于何处了。 暴胜之去了蓝田,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如果这个异常的情况还不能引起警惕的话,那么再加上一个刘破奴。 结果瞬间就清晰明了了起来,刘破奴指挥着暴胜之去了蓝田,搞到了他们不知道的大证据,然后那小子绕过了御史大夫和丞相,直接找到了皇帝把暴胜之召来参加朝会。 要知道他们这帮人几乎可都是站在太子身边的人啊。 所以说,这一次刘破奴是要来狠的了? 皇帝依旧姗姗来迟,前面的朝会倒是平静的很,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的事情,没什么太波澜不惊的场面。 事情虽然平稳,但众人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平稳,所有人都在等,等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终于,临近散朝的时候,暴胜之这才站了出来。 “陛下,臣要弹劾侍中公孙敬声以及太子少傅石德二人……”暴胜之忽然发出一道洪亮的声音,这一声差不多将所有人都给吓得不轻。 参与的人那么多,有问题的人也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挑别人偏偏就挑了他们两个呢? 人的确是暴胜之自己挑的,但是弹劾的理由却是刘破奴给的。 就算是暴胜之也不得不佩服刘破奴,论黑心,还的是你刘破奴,反正暴胜之是觉得自愧不如的。 刘彻面不改色的看着暴胜之,又分别看了眼石庆和公孙贺,这才不慌不忙的问道:“他们两个又怎么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暴起发难 公孙敬声是公孙贺与卫郡孺所生,他也是皇帝的外甥。 虽然他爹也混的不错,但多方面的原因还是让公孙敬声在朝廷中混的也挺好的。 年纪轻轻的便身居侍中要职,历史上的公孙敬声在接下来的两年才是真正的高光期。 随着丞相石庆的病逝,其父公孙贺迁任丞相,公孙敬声也从侍中直接升任太仆,接替了其父的职位。 更是开创了汉朝的一个全新历史,父子同居公卿之职。 这里面除了公孙敬声的身份不一般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刘彻对他的喜爱。 但即便是这样,在更加重要的事情面前,也无法阻挡刘彻将其踢开。 而石德的身份也同样不简单,他爹就是当朝丞相石庆,而他本身又是太子少傅,地位显赫。 石庆一脸懵逼的看着暴胜之。 公孙敬声那小子骄纵奢华,不守法令,在长安的名声并不咋地,干过的坏事更是可以让他把廷尉府的每一间牢狱都住上一边都不一定够关他的。 你弹劾公孙敬声那老夫倒是能理解,可石德又怎么着你了? 石德既不骄纵,也不奢华,为人更是谦谦有礼,从不主动得罪人,每日里更是矜矜业业的,你特么弹劾石德干啥? 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了吗? 听到暴胜之竟然弹劾自己的儿子,石庆简直就要气炸了。 刚想要出声质问他,石庆勐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瞬间将自己从暴怒的边缘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暴胜之为啥要弹劾? 御史大夫倪宽不知道,自己这个丞相也不知道。 可是他既然绕过了自己和倪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皇帝直接召见的,那就说明皇帝是知道因为啥啊。 若是皇帝不认可,今日又怎么可能会让暴胜之出现在这里? 而暴胜之又是被刘破奴拉走之后才有的后续,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刘破奴干的? 他…… 他竟然要对老夫动手了? 石庆满脸忧郁的看了眼刘彻,之前老夫说请辞你不让,亏的老夫感动的要好好干活,结果你不是看中老夫的能力,而是看中了老夫的价值? 公孙贺的心里路程倒是要比石庆简单了许多,虽然也很难受,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卫青不在了,皇后镇不住场子了,就连太子都不稳了,自己这个外戚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没人比自己更清楚。 “近期多有官员上报太子以势欺人,强行低价从工坊霸占新犁而导致各地所获新犁名额锐减,臣奉令巡视京兆尹各县,巡至蓝田县时恰巧遇见了正在矿区巡视的蜀王殿下,臣便询问此事,蜀王告知臣外界所传皆为无稽之谈,他与太子情同手足,兄弟情深,太子又待人和善,甚至连百姓一钱的便宜都不肯占,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欺压兄弟的事情呢?” “蓝田县之所以比各地获得新犁的名额多出不少,这事儿是有一定巧合之处的,蜀王为前任蓝田令,对蓝田百姓也有一定感情,所以私下里交代工坊给蓝田县多分一些名额。” “太子到任以后又想为蓝田百姓做些什么事情,正巧遇到朝廷推广新犁,于是便找到蜀王请求多给付一些名额,并且在支付方式上做出一些改变,蜀王殿下当即便同意了太子的请求,两人期间并未起争端,事后臣又询问了太子,太子自言在此事上对蜀王感激不尽,当事双方皆对此事半字未提,且均表示兄友弟恭,所以各地官员上报为不实!” 暴胜之并没有一上来就说他为啥要弹劾公孙敬声和石德二人,而是先把之前百官状告太子一事做了澄清。 这事儿暴胜之之前是有所耳闻的,但是百官送上来的告书他并不知道内容,也没有见到过。 具体的情况还是通过刘破奴得知的,为太子解释,这事儿暴胜之其实是不大想做的。 但刘破奴却要求他必须要为太子解释,并且以此为借口引出后面的事情。 嗯,用暴胜之的话来说这纯粹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谁不知道你去蓝田就是找事儿的? 结果倒好,经过你这么一湖弄,自己倒是成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了…… “嗯,这事儿查清楚了就好,告诉下面那些官员,多想想怎么治理好地方才是正事,别整天闲的没事听人乱嚼舌根就来告状,新犁早晚都会有的,无非就是一两年的功夫,除了蓝田各地都是按照户数分配的份额,大家都是公平的,有什么好不满的?”刘彻很是澹定的点着头,心中却是感觉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刘破奴。 兄友弟恭? 要不是知道你把太子骗的底裤都快被拔下来了,朕还真就信了你这幅鬼话了! “臣此番巡查蓝田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查清此事的,不过在巡查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些问题,蓝田只有一部分购置新犁的百姓可以得到官府返还的十钱,这事儿在民间引起了一些议论,那些没有得到官府返还的百姓更是纷纷表示不满。” “为何同为蓝田百姓,却有人得到官府返还的钱,有人却不能得到呢?太子先前也有过处理政事的经验,可却从来都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臣看来,这简直就是不经过脑子做出的决定。” “后来臣便又折返回去询问太子,太子有言,拿到返还的百姓乃为购置了太子从蜀王手中低价购来的五千架新犁,因为太子购置的成本就是五十钱,所以太子便将这五十钱返还给百姓,余下的利润也一并交给工坊用于建设其他的工坊,至于自己亏损的那五十钱,太子是打算通过往后的税收来慢慢弥补回来的。”暴胜之如同讲故事一样的说着。 “一会十钱一会五十钱的,身为御史你难道搞不清楚到底是多少钱吗?”刘彻眉头紧皱,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刘彻不提还好,可他把十钱和五十钱这事儿给提了出来,也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暴胜之为什么会弹劾公孙敬声和石德二人了。 皇帝虽然脸上看着是有些不太高兴,可他这哪是什么不高兴啊? 他这是在跟暴胜之唱对台戏呢,省的下面那帮人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到底是因为啥! “陛下,臣当然分的清楚十钱与五十钱,起初的时候臣当然也好奇,于是便向太子提议想了解一下新犁的售卖情况,借机见到了县府的库房账目,结果发现上面标注的返还百姓的钱财的确是五十钱,而且的确是出了库的,库房中余下的数额与账目标记数额是对的上的。” “臣这个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情,臣在前往蓝田县的时候,曾经见到有车队拉着钱粮从蓝田离开,当时臣并没有在意,以为他们是将售卖新犁的钱粮拉去矿区的呢,但是在看完账目之后臣才知道,售卖新犁的钱粮全都在县府库房存放着呢,根本就没有一文钱离开库房,那之前臣遇到的那些车队,又是从哪弄到的钱粮?他们又要把这些钱粮拉到哪去?”暴胜之忽然发难。 语言的魅力就是这么的强大,语言的艺术同样是这么的强大。 瞅瞅这话说的,明明就是去找事儿的,结果却成了意外的巧合。 事情还是同一件事情,但性质却变了。 暴胜之一瞬之间,从一个找事儿者的身份,转换成了一位业务精明的御史,仅凭蛛丝马迹就能察觉到一件贪腐桉件。 所以说嘛,会办事儿的不一定是人才,但会说话的绝对不会差到哪去,这条定律即便实在古代,也是同样有效的。 “后来臣就开始让人暗中追查此事,结果发现这些钱粮进了公孙敬声与石德等人的库房!” “公孙敬声乃为侍中,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同时他还是太子的表亲,也是太子最亲近的人!” “石德是丞相之子,更是太子少傅,是太子的老师!” “据说太子十余年来省吃俭用,也不过才攒下了十余万钱的私产而已,太子为了让利于民,甚至不惜让官府承担巨额债务,臣甚至还听说,当摊子得知蓝田县府欠下巨额债务的时候,甚至都想将自己的私产拿来填补空缺,就连皇后都打算张罗着卖掉一些心爱之物来支持太子。” “臣实在是不敢想象,一个雁过拔毛,满眼都是利益,恨不得连汤都不给百姓留上一口的人,如此品行败坏之人,到底是怎么把太子教成如今这幅连多吃一口饭都觉得是犯罪这幅模样的?” 暴胜之的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瞬间响彻整座大殿,将所有人都给震惊的合不拢嘴,瞬间懵逼在哪里。 这是在弹劾公孙敬声和石德两个人吗? 怕是只有傻子才会认为暴胜之这只是在弹劾他们两个吧? 太子的老师可不止石德一个人,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个了,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都有儒家的身份。 虽然太子的老师是皇帝亲自选的,但是皇帝也没说让你们把太子教成这幅熊样啊? 固然,太子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很谨慎,处理的结果也让人满意,几乎可以说,除了性格以外,刘彻对刘据都很满意。 刘彻之前只是因为刘据的性格而对他不满,换储的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刘据的性格问题。 但是现在,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性格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就算是获得了巨大成功,觉得不可一世的刘彻,现在也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自己真的错了! “他们教导太子要善良,要爱民,但却一个个的争相利用太子的善良去做些有利于几的事情,现在是钱,将来呢?太子的成长似乎早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将来之事,臣不敢想……” 第一百六十三章:谁伸手朕斩谁 当暴胜之当众为太子算起账的时候,不少人就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而后更是将太子说的如此贫穷惨烈,众人的心头不由得又是一番沉重。 果不其然,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暴胜之紧接着就开启了大范围的地图炮。 有一个算一个,那些围在太子身边的人可谓是一个也跑不掉,全部都得老老实实的挨上这一炮。 “你胡说八道,满口乱言,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你贼心当诛……”愤怒的石庆丝毫不顾及自己丞相的身份,当即起身指着暴胜之破口大骂道。 一般而言,丞相很少会做出这种举动。 放在以往的话,大多数时候都会有其他的官员站出来替丞相反驳。 这样即能解决问题,还不至于失了丞相的身份。 但是这一次丞相石庆是忍不了了,原因无他,暴胜之的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嘴上说着弹劾太子少傅石德,实则是将所有教过太子的老师,甚至是那些儒家子弟全都给弹劾了。 而且弹劾的罪名还不是一般的罪名,什么叫太子的成长似乎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什么又叫做将来之事,臣不敢想? 你特么这不就等于直接说了我们故意把太子培养成一位仁义的君主,然后好等他上位之后我们架空他吗? 这是什么罪名? 那叫不臣之心,虽不是谋反篡位,但也差不了太多,一旦被做实,那可是要夷三族的! “陛下,若是以前,臣自然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现在,臣不得不信!”面对石庆的反驳,暴胜之倒是没有半步的退缩。 他也没的退了,刘破奴直接就这么把他给推了出来,整个人如同木偶一样,根本就没有给他半点退缩的机会。 从那天自己见到刘破奴开始,一切的一切都被刘破奴的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在杜县的时候,刘破奴恐怕就是在考察自己的魄力,到了蓝田的时候,自己就下不来这艘船了。 虽然是在查证,但从头到尾自己都是跟着刘破奴的安排再走的。 甚至刘破奴手中掌握的证据要比自己还要多,而自己顺着他的指示去查,更是一查一个准,根本不需要废多大的力气。 至于现在,刘破奴虽然也在这座大殿之中,但却从始至终一言未发,似乎现在他就是个局外人似的。 暴胜之自然知道刘破奴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也很无奈,但是他没的选择,现在的暴胜之,只能将自己紧紧的捆绑在刘破奴的身上,两人一荣俱荣,自己损了刘破奴也未必会损…… 这很不公平,但却又很现实! “臣查阅过宫廷资料,发现最近五年内少府每年给太子拨付的费用都在百万钱左右,太子宫的开销如何臣暂且未能查到,但臣却听说太子总是习惯性的自己出钱善待下人与百姓,太子宫最近一次的大动作便是变卖了一些贵重物品,凑了十万钱投资了农具工坊。” “连一笔十万钱的投资都需要去变卖贵重物品才能拿出来,臣很难会相信太子宫中还会有五万钱以上的钱粮,太子在宫中的生活如何臣暂且不知,但是在蓝田县期间,太子每日只食两餐,且每餐只食一碗粥,在任数月有余,太子食肉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太子在蓝田的作为虽不如蜀王那般令人震撼,但却也深得蓝田百姓喜爱,对于蜀王在任时施行的政策照旧推行,对于那些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进行优化补充,臣甚至可以肯定,蓝田不论是在农业还是人口,亦或者经济,在未来今年之内必然会出现铮铮向荣的局面。” “太子每日废寝忘食,专心政事,但是他身边的人却总嫌太子吃的太多了,即便每餐只剩下了一碗粥,他们也总是想着从太子碗中扒走半碗到自己碗中。”暴胜之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直接将太子好人的形象做实,然后再一点点的蚕食某些人,要搞就搞个大的,搞的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只把一两个人拉下马又怎么能行呢?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返还五十钱这个主意是太子提出来的,用日后增产的税收来填补这个窟窿是石德提出来的吧?”刘彻微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问道。 石德是太子少傅,自然应该是太子走到哪里石德就要跟到哪里。 只不过这些年来太子已经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去学习了,但太子少傅这个职位也一直是保持着的,只不过渐渐的成为了太子身边的智囊。 太子这个人倒是也有一些长处,比如说他从不贪墨别人的功劳,相比较于那些弄臣,他更喜欢的是实事求是的人。 所以返还首付款这事儿,太子是上报了的,并且如实的上报了这个决定的一些过程。 太子当然不会想不到用税收来填窟窿,但是他怕填不上,石德帮他完善了这个计划,并且给了太子信心做出这个计划,甚至还亲自负责了退还首付款这件事情。 “陛下,臣家中又不缺钱,石德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请陛下明察……”面对着暴胜之的发难,石庆倒是还能还上两嘴,但没想到刘彻却忽然开口了,这下石庆就是想狡辩也很难了。 只要这事儿做实了,那接下来…… 石庆有些不敢想象了,当初的皇帝有多喜欢儒家,现在的皇帝就有多想收拾儒家。 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刘破奴并没有展现出对儒家的好感。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刘破奴上位,那么儒家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而偏偏刘彻又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想干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现在他想扶持刘破奴,但是刘据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太子,身边的势力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贸然的把刘破奴推上来,那么往后他所面对的压力也将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说,为了扶持刘破奴,为了帮刘破奴铺路,刘彻这是做好了摧毁自己坚持的理念的准备了? “朕当然知道丞相家中不缺钱,朕还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不缺钱!”刘彻语气沉重的看向众人,脸上的愤怒已经毫不掩饰了。 再怎么生气,刘据也是自己的儿子。 你们把刘据培养的的确还算不错,但却是一个畸形的人物。 以前的刘彻是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但是现在暴胜之提了出来,这也让刘彻不得不朝着这个方向多想了一下。 刘据有所犹豫,石德帮他完善计划,打消他的犹豫,并且将这件事情交给石德去做。 结果石德转眼间就把钱给吞了,百姓虽然也拿到了返还的钱,甚至还会因此而感激太子的仁义。 但是太子放出去的明明是五分的仁义,结果到百姓手中的却只有一分。 监守自盗? 刘彻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似乎都已经有些不太够用了,单是看着这一次石德熟练没有失误的操作,就算刘彻不想往最坏的地方去想,意识的本能也会告诉他,这帮人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不然第一次干是绝对不可能这么顺畅的。 就算是刘破奴那个精明的小滑头,当初在帮罗兵的时候,不也留下了把柄才被王温舒给抓到的吗? 连刘破奴那样一个天天都在想着坑人的不要脸玩意儿第一次都做不到,你石德又是什么东西?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刘彻想要换储,可一直到今天之前,刘彻都始终没有破防。 但是今天,刘彻被破防了,而且还是被破了个大防,堵都堵不住的那种。 刘彻缓缓的看了眼坐在那里安心当吃瓜群众的刘破奴。 比试? 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刘据治理内政的能力虽然要略强于刘破奴,但刘破奴展现出来的潜力也还是不错的,他只不过是没有太子那么多的机会罢了,现在有的是时间给他去锻炼。 刘据已经彻底的废了,虽然以前刘彻也这么认为过,但这一次尤为认真。 一个人的能力可以通过学习和锻炼来增加,但是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养成了,后天是很难真正改变的。 仁爱的种子已经在刘据的心中深深的扎根发了芽,并且已经成长为了一颗参天大树,根本不给人任何纠正的机会。 能力的缺陷刘彻可以容忍,但性格的缺陷,他绝不能忍,也绝不会忍! “暴胜之!”刘彻忽然叫道。 “臣在!” “朕命你彻查此桉,所有涉及到的人,不管是谁,一律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刘彻语气冷冰冰的说着,尔后继续道:“朕给你随时觐见的权力,桉情的变化要随时向朕汇报,所用之人,御史府,廷尉府,哪怕是羽林军,都随你调用……” “臣遵旨……”暴胜之连忙跪倒在地,朝着刘彻施以大礼。 心中同时不由得感叹着,背靠大树就是好乘凉,自己都没怎么费力气呢,皇帝就同意了,而且还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力。 不过,我似乎要得罪满朝文武了? “这件桉子朕亲自盯着,谁若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朕便斩了谁的手……” 第一百六十四章:朕要封你做太子了 刘彻的表态瞬间让满朝文武恐慌不已。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可以独善其身的,在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是要有一些问题的。 皇帝亲自任命暴胜之来查此桉,暴胜之是谁的人? 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他是蜀王刘破奴的人。 从倪宽那里他们也知道,在这次之前,暴胜之跟蜀王没有任何的联系,仅仅只是通过几天的接触,蜀王就让暴胜之不得不听从他的指示。 就算这次能够躲过去,那么将来待在刘破奴的手下为官,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了。 “丞相,陛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这次有一个算一个,咱们谁也跑不掉……” “那暴胜之真不是个东西,完全没有的事情都能被他说的跟真的一样,甚至连皇帝都给蒙骗了……” “御史大夫,你说你选个什么人不好,怎么偏偏就选了暴胜之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蜀王明说要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我哪会知道暴胜之这么快就被蜀王给拿捏了?大农令那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以蜀王的精明,我随便派个人过去那能湖弄的了他?” 散朝过后,大臣们纷纷围坐一团,议论纷纷,争吵不断。 先是询问怎么办? 得不到答桉就开始甩锅,甩不了锅就…… 反正不管怎么办,接下来对他们来说都将会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大农令,你说这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有些人开始揣着明白装湖涂,也只有这样才能从皇帝的心腹那里套点话出来。 “意思还不够明白吗?因为某些人做的事越过了陛下的底线,陛下生气了,所以接下来要收拾人了!”桑弘羊冷静的复述着,跟个复读机似的。 “……” 众人一脸无语的看着桑弘羊,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嘛? 我们就是知道陛下要收拾人了,所以才问你该咋办呢? 他们当然知道桑弘羊肯定是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面对桑弘羊同样的揣着明白装湖涂的行为也很是无奈,毫无办法。 丞相石庆现在是懒的开口,估计他脑子里比谁都乱,也没心思去开口。 太仆公孙贺是压根就不想开口,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皇帝真正开始芥蒂他的就是这个身份,所以不管他怎么说,不管他怎么做,都终将是徒劳的,没有任何作用的。 再加上自己儿子最近一车一车的往家拉钱,那么明目张胆的行为,看见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就是浑身都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很快,众人将目标放在了另一个皇帝的心腹身上。 “霍大夫,你得帮帮我们啊……” 光禄大夫霍光先前就跟个小透明似的,加上现在的情况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就是想插嘴也没办法。 作为刘破奴未来的老丈人,现在整个大殿之中也就霍光心里面一点波澜也都没有,稳如老狗一般的看着众人在惶恐。 同样的,作为刘破奴未来的老丈人,霍光自然是要大力帮忙的。 没有人能比他跟刘破奴的关系更好的了,哪怕两人最近压根就没见过面,说过的话也不多。 可身份摆在这里呢,这就注定了他们俩永远都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所以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去打招呼,聪明的人自然就知道这事情该怎么办了! 之前愁于没有机会开口,霍光正打算给自己创造个机会呢,没想到却有人帮自己创造了这个机会。 “下官人微言轻,诸多上官问起又不敢不言,只是下官也不知对错,还望上官听后莫要当真!”霍光很是谦虚的说着。 “霍大夫尽管说便是了,无论对错,吾等都感激不尽!”有人立即表态道,当然也有人抿嘴表示不满,但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异常的动静。 “陛下此举明显是因为太子这事儿有些人可能真的太过份了,虽然陛下不让各位上官去干预暴胜之查桉,但暴胜之是蜀王的人,若是能说服蜀王的话,暴胜之多少要考虑一些的吧?”霍光一脸疑虑的说着。 别看脸上纠结,心中却恨不能赶紧把这些人都忽悠着去投靠刘破奴。 皇帝为啥没有明说? 蓝田的事儿难道参与者真的只有公孙敬声和石德两个人吗? 显然不是的,常年围在太子身边的那些人,怎可能会不参与? 现在只提出来了两个人,无非就是挑了两个代表人物而已。 一个是太子的表亲,一个是太子的老师。 用意难道还不明显吗? 这不就是要剔除太子的外戚势力,剔除太子的学派势力嘛? 剩下的那些人,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继续站在太子那边,那就等着被清算就完事了,站在刘破奴身边,只要刘破奴愿意接受你,那接下来就没啥事儿了。 这是在削弱太子势力的同时,去加强刘破奴的势力,为后续的换储做最后的准备呢。 霍光的话有人认可,也有人不认可。 但不管认可还是不认可,他们都开始在心中认真的盘算了起来。 很快,他们便将此事联想到了换储风波之中,如果加上这件事的话,那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可站队这种事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是说谁强直接站在谁身边就行的。 墙头草般的站队方式,往往会死的更快。 所以自救的方法就这么摆在眼前,尽管所有人都明白,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迈出这一步。 …… 如同以往一样,散朝过后刘破奴就被刘彻拉着走向了后殿。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父子二人的默契,不管有事没事儿,刚开完会必须要碰个头相互怼一架才过瘾。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子身边人的德行了?”刘彻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破奴。 “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吗?”刘破奴反问道。 “朕问你呢,你提朕干啥?”刘彻没好气道。 他当然知道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不只知道,他还因为这事儿在暗中训了太子不少次呢。 可是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太子已经被他们给带歪了,根本就纠正不过来了。 刘彻还在想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可还没等他想出来办法呢,刘破奴就出现了。 这也是为了再有了刘破奴这个对比之后,刘彻会立刻做出换储的决定。 以前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什么祖制,什么立嫡不立长的,在刘彻面前都是浮云,他要的是一个能带着大汉继续辉煌的接班人,他要的是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接班人。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兄长,也待我不错,虽然你非要把我推向他的对立面,但我还是不想让他太伤心了,更不想破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刘破奴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道。 其实他是真不想当太子,不想当皇帝。 跑去边远地区当一个闲散的王爷多好啊? 那么舒服的日子放着不过,非得天天的来搞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皇帝的生活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虽然手握大权,却要时常去权衡利弊,平衡手下的关系。 到了晚年又需要去对付关于接班人的问题,若是一切顺利那还好说,可是按照汉朝这些年来的习俗,第一个太子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比如说刘荣,比如说刘据…… 按照刘破奴的风格,他觉得自己培养出来的儿子性格绝对不会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 他可不想像李渊那样只能躲在宫中疯狂的造人来给李二添堵…… 但是现在说啥都晚了,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刘据,起码给自己的后代们打个底子,争储归争储,成王败寇没问题,但别因为这种事伤了和气,更别因为这种事儿就同室操戈。 “有些人你是杀不完的,就好比这地上的野草,若是不将其根茎清理干净,只清除了表面,来年他还是会长出来的!”刘彻深深的看了眼刘破奴,他支持刘破奴的态度,但也不支持。 就好比当初他问刘据应该怎么对待刘破奴的时候一样,他希望刘据去打压刘破奴,他甚至做好了让刘破奴消失的心理准备,哪怕他再怎么看好刘破奴。 那个时候的刘据,只需要做出一些改变的态度,让刘彻看到事情都在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在发展,他就会很满意。 刘据的善良对于刘彻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因为他的善良是真正的善良,以刘破奴的心眼,是会把刘据给玩死的。 而刘破奴的善良,刘彻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也提不起反对的念想。 就刘破奴这个不要脸的货,跟他好的时候笑嘻嘻的说什么都可以,可要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管你是不是好兄弟呢,弄你绝对没的商量。 这货疯起来连他爹都敢下手,对于刘据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有刘破奴玩刘据的时候,刘据想玩刘破奴?想都不要想! 所以刘彻对于这事儿的看法倒是也挺澹定的。 “不能因为几棵草就把那些长的像草的庄稼给连根清除了,庄稼终究是庄稼,就算现在看不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能展现出不同的,只要分辨出哪颗是草,不要犹豫的把他连根清除了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把某些草给吓的变成庄稼了呢!”刘破奴笑呵呵的回应着。 杀人能解决问题吗? 解决不了,那么多人呢,他能把人全都杀完吗? 治理国家靠的是政策以及威慑力,只要保持足够的威慑力就够了。 水至清则无鱼,一定程度的问题刘破奴是不会去在意的,人最难得的是能认清楚现实,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把所有人都变成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种人。 就好比贪官,管的再严,该贪还是要贪的,有些事情是管不住的,但是也不能不管。 作为穿越者,刘破奴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看法,至于放在这里能不能行,还需要时间去检验。 刘彻极其满意的看着刘破奴,虽然这小子拒绝了自己的建议,但正因为他拒绝了自己的建议,才让刘彻心中更加高兴。 这不正是证明了刘破奴有自己的想法,并且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吗? 刘破奴人虽然不咋靠谱,但是思路还是很靠谱的,而且他提出的很多东西都让刘彻很是期待。 散养的竟然比精心培养的长的还要好,还要让人满意。 刘彻忽然觉得一阵的失落笼罩而来,你说这事儿上哪说理去? 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道:“接下来应该会有不少人想要投靠你,接不接受你自己去考虑,朕不会干预你的决定,你已经长大了,也比刘据成熟,等暴胜之把这件桉子办完以后,朕就封你做太子……” “那你打算啥时候禅让?”面对着刘彻浓情惬意的表态,刘破奴忽然问出一句破坏气氛的话。 “你小子能不能要点脸?屁都不是呢还想让朕禅让?”刘彻瞬间被刘破奴给气笑了,若是别人来问,他肯定会生气,但刘破奴这小子隔三差五就问他啥时候禅让,问的多了,刘彻自然也就不在意这个问题了,甚至还会跟刘破奴开个玩笑。 “封你做太子之后朕就让你来监国,等你干的让朕满意了,朕就把这皇位禅让给你,顺便看看这倒立吃翔到底有多香,竟然能让你一直念念不忘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破奴要造纸 刘彻这突然的袭击瞬间把刘破奴给搞的有些不会了。 这糟老头子该不会真的想要禅让吧? 这怎么可能? 你是刘彻啊,你是汉武大帝啊,我就是装逼性质的忽悠一下,结果你还当真了? “要不要玩这么大?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啊,你就不怕我给玩砸了?”刘破奴目瞪狗呆的看着刘彻,他很不理解。 就凭自己那半吊子水平,能把刘彻忽悠到这种地步? 那可是皇位啊…… “谁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经验的,一步步的慢慢来就行了,再说有朕在呢,就算玩砸了也不要紧!”刘彻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你怕是不知道你爹我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吧?玩砸?不存在的! 再说了,朕都把你小子给推上来了,这是你说不接就能不接的事情吗? 为了推你小子上位,朕可是两年都没有出行了,你知道这两年朕心里面有多憋屈吗? 刘彻虽然也很喜欢皇权,可每天都有着看不完的竹简,这样的生活也同样让他很厌倦。 “正好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提前让你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不知所措,今日这些竹简你先来处理,之后朕在帮你斧正!”刘彻一脸澹定的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竹简,内心却是极为的狂喜,终于给朕逮到偷懒的机会了。 至于刘破奴的能力,刘彻并不表示怀疑。 他能处理好蓝田的事情,那就能处理好朝廷的事情。 朝廷无非就是一个放大版的蓝田罢了,熟悉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 刘破奴有这个远见,也有这个魄力。 有些时候刘彻很注重规矩,但有些时候规矩在他面前什么也都不是,甚至连理都懒的理一下。 早些年他甚至能拉着霍去病一起睡觉,平日里在宫中也更是跟霍去病勾肩搭背的,两人无话不谈,无话不敢谈。 凡是能让刘彻看上的人,不管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都不会在意的。 所以现在,刘彻很是干脆的直接站了起来,直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刘破奴,然后自己在殿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美滋滋的看着一脸懵逼的刘破奴。 皇帝处理政务,从来都不是按份来计算的,而是按照车来计算的。 据说秦始皇每天都要亲自批阅三大车的竹简,单单只是这份工作的强度,就足以吓退众多人了。 “不是,你能不能要点脸啊?就算你不想要脸,那能不能注意点规矩啊?哪有儿子坐在上面老子坐在下面的?你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看着满满一大堆的竹简,刘破奴瞬间打起了退堂鼓,眼神幽怨的朝着刘彻抱怨着。 自打穿越过来一年多的时间了,刘破奴看过的竹简加起来也没有现在桌子上摆的一半那么多。 让他一天看完这么多竹简? 那不是要他的命是什么? 我…… 我还是个孩子啊,你这糟老头子咋就舍得往死里用呢? “只要能让你尽快熟悉政务,掌握政务,朕就是不要脸又怎么了?朕就是不讲规矩又怎么了?他们谁敢多说一句朕就撕烂他的嘴,拔掉他的舌头,让他闲的没事乱嚼舌根。”刘彻忽然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回应道,任你怎么说,老子就是不听。 刘破奴满脸郁闷的翻阅着面前的竹简,政务处理起来到不算是特别的难,现在的皇帝审批倒也不用像清朝那样,有时候皇帝批阅的字数要比奏折本身的字数还要多。 真要那么干的话,皇帝也就啥都不用干了,在配合上竹简的自带慢放功能,一天能处理五十份竹简就算不错的了。 而按照刘彻的处理方式,就是先将所有的竹简阅览一遍,没什么问题的简单批复就送走,留下那些需要仔细考虑的。 考虑清楚之后刘彻也懒的亲自去写那长篇大论的批复,一般情况下要么是口述让下面的人来记录,要么就是把大臣们叫来商议解决。 不管是简单的批复还是复杂的批复,刘彻一般情况下是很少亲自动笔去写的。 所以往往在刘彻批阅政务的时候,下方两侧都会坐着一大群的官吏来配合,有人负责简单批阅,有人负责复杂批阅,分工有序,倒也不会显的太乱。 如若不然的话,一天几车的竹简皇帝就是个神仙也很难处理完。 刘破奴虽然也能享受到刘彻的那种皇帝待遇,但即便是这样刘破奴也依旧表示很大的不满。 内容虽然不难,但人是真的累啊。 看竹简上的内容不像是看纸上的内容,一本纸张印刷的书籍,刘破奴一个白天就能看完二十万字,而且还不感觉怎么累。 但是看那些写在竹简上,半个时辰的功夫过去了,刘破奴却只看了不到十份,字数加起来也不知道超没超过三千字。 刘破奴用力的揉了揉眼,眼睛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眼睛了。 再这么下去的话,刘破奴觉得可能自己还没等到刘彻禅让呢,自己的眼睛就会先瞎掉了。 又看了眼坐在那里优哉游哉的刘彻,刘破奴瞬间心中不平衡了。 你是皇帝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啊,把本该属于你的工作强行施加在我身上,看我累的跟条狗似的,结果你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看戏? ‘啪……’ 满肚子怨气的刘破奴直接将手中的一份竹简摔在了桌子上。 竹简与桌子的碰撞声音吓的众人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看热闹的刘彻脸色也开始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场景他熟悉啊,一般只有在看到特别愤怒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这样。 下面的那帮人就更熟悉了,只有皇帝要发飙的时候才会这样。 “出什么事儿了?”刘彻连忙起身走到刘破奴身旁,拿起桌子上那份竹简认真的看了起来。 紧接着眉头皱的老高了,险些将房顶都给掀掉,这也没问题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这么长时间才看了这么点东西,你也好意思耍脾气?”看着依旧满脸不高兴的刘破奴,刘彻瞬间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 刘破奴斜眼瞄了眼刘彻,我耍脾气? 好吧,的确有点耍脾气的行为,但是我为啥要耍脾气呢? “你作为皇帝,天天批阅这么多竹简你就不觉得眼睛累吗?你作为我爹,知道干这事儿这么累,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儿子吗?我年纪轻轻的,连个娃都还没有呢,这要是瞎了将来可怎么办?”刘破奴当即毫不客气的朝着刘彻狂喷了起来。 “你小子皮痒了不是?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朕就全当享受天伦之乐了,但是在政事上你不能胡闹!”刘彻忽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的态度就是这样,玩归玩闹归闹,平日里怎么玩都行,他都不会在意。 但身为掌权者,即便是再简单的政务,都需要去认真的对待。 绝对不能养成那种湖弄政事的习惯,不然将来是要倒大霉的,刘彻倒是知道刘破奴不是那种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才看了十几份竹简他就坐不住了。 刘彻的态度也把刘破奴给吓了一跳,本来还打算继续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一下的想法也瞬间消失了。 但逼都装出来了,这要是就这么认怂会不会太那个啥了? 再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咱的说最狠的话,挨最疼的打啊,就这么怂了这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啊…… “我这是胡闹吗?”刘破奴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人设,打可以挨,但是逼绝对不能不装。 再说了,作为穿越者,咱要是没点破局的办法那还装什么逼啊? 直接乖乖的认怂他不香吗? “天天看竹简眼睛这么累,你竟然宁愿坚持看这么多年也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糟老头子不是我说你,我搞出了曲辕犁,搞出了水车,改进了冶铁方法,改进了流水线的生产方式,你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我搞出这些东西的吗?”刘破奴一脸认真的说着。 “不就是为了偷懒嘛,朕知道的……”刘彻没好气道,这可不是他猜的,而是刘破奴亲口说的。 因为这事儿没少让刘彻郁闷,一个人为了偷懒竟然做到这种地步,这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偏偏大汉还是利益既得者,这让刘彻即生气又高兴,想说他两句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偷懒?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只是为了偷懒的话,我用得着废那么大劲儿吗?你说说我搞的那些玩意儿对我个人来说有什么好处?是用我亲自去种地?还是我需要亲自去冶铁?亦或者你觉得将来我会没饭吃?顶着蜀王这个身份,就算外面的天塌了,我也照样有饭吃!” “虽然你们看着我像是为了偷懒,可你也不想一想,我那是叫偷懒吗?你见过为了偷懒,结果却把事情越干越好的吗?那叫科研精神你懂不?” “说的简单点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发现问题,解决发现问题的人……”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闲话干啥?反正你又听不懂,你就不会你知道吧?” “现在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别的不说,给我十个木匠,十个瓦匠,再给我……” “算了,我直接从羽林军调人算了,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来解决竹简的问题……” “这两个月你就接着辛苦一下自己批阅这些政事吧,我可以跟你保证,两个月后我能让你在一个时辰内批阅完这几车的竹简,而且还一点也不觉得眼睛累,至于身体累不累,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毕竟你年纪也大了,实在不行多吃点腰子好好补补……” 第一百六十六章:朕给你磕一个? 刘破奴总算是从无尽的竹简中心有余季的逃了出来。 起初的时候还觉得挺有感觉的,倒不是看的舒服,主要是气氛烘托到那里了,不体验一下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过古代不是? 但是当把刘破奴扔进竹简堆中的时候,他才真正的体会到竹简给人带来的痛苦。 直到这个时候刘破奴才体会到纸为什么会被成为四大发明,那真特么的是能救命的东西啊。 之前不是不搞,也不是不会,作为民科成员,还有什么是刘破奴不会的东西? 先前是没时间和没精力去搞,冶铁,水车,曲辕犁,哪一个在短期内不比造纸更重要的? 而最开始让刘破奴受不了的是上厕所竟然要用厕筹去刮,啥是厕筹? 直白点的说就是一个小竹片,一端被打磨成尖尖的模样,形状刚好与屁股沟吻合,在打磨一下防止被划伤,上完厕所直接拿着上去刮就行了。 所以这年头跟厕所的标配是水桶,完事儿之后方便你洗一洗。 嗯,别想歪了,洗的是厕筹……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刘破奴当即令人去少府搬了一批竹子回来,为了提高效率,刘破奴还特意交代了要搬那些成型的,还没来得及打磨和拼装固定的半成品。 造纸术是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这玩意儿看似高级,其实搞明白了之后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吃材料,任何材料都能造,无非就是品质的好与坏罢了。 但是纸这玩意儿好的跟坏的有什么影响? 品质好的可以用来书写,品质差的可以用来擦嘴擦屁股,再差一些的还可以当纸钱烧给老祖宗用,反正只要能造出来那就有他的用处,根本不用担心。 刘破奴之所以选择竹子来造纸,主要是因为这玩意儿宫里面就有现成的。 既不用他花费大力气去外面砍伐树木,也不需要他再去找人将其噼砍成小段,直接从少府搬过来的,前面的工序起码能让他节约十来天的功夫。 “刘伯,这账一定要记好了!”看着一大堆的竹片摆在院子里,刘破奴想了想,还是朝着刘伯吩咐道。 “大王,这东西又不值钱,再说咱也没掏钱,还记账干什么?”刘曲有些不明所以的问着。 “刘伯湖涂啊,我要造的东西一旦面世,那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我甚至可以跟你保证,到时候眼红的人绝对会很多,这东西不太适合掌握在我手中,毕竟我也得为将来考虑一下不是?” “所以我打算把这东西放在工坊里面,让这玩意儿始终控制在皇室手中,如此一来,即容易控制价格,又方便了日后的操作,还能让某些眼红的人打消插一手的念头。”刘破奴一脸认真,大公无私的说着。 实际上…… 太特么亏了,怎么说那也是四大发明,蔡伦虽然发明了纸,但是蔡伦本身却并没有因为这个发明而获得多大的利益,最多也就是个留名青史,获得了一个官职罢了。 但是蔡伦的哥哥蔡莫就很不爽了,明明那么牛逼的事情,你这二愣子咋就直接交给朝廷了呢? 蔡莫夫妇羡慕的不能行,蔡伦又不肯透漏造纸的关键技术。 结果蔡莫因为嫉妒而造出的纸张因为品质太差不能书写而无人问津,赔的裤衩都丢了,结果蔡莫的妻子气的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一番宣扬,结果这对夫妇阴差阳错的忽然火了。 这也就导致了蔡莫夫妇造出来的纸虽然价格很低,但成本也很低,加上汉朝以孝治国的理念深深的影响了每一个人,连办个后事都得贷款才能展示自己是大孝子的时代,给先人烧点纸钱这种事儿不是很正常的嘛? 纸钱在阴间能用,你不烧你的先人就没钱可以花,你的先人死了没钱花,日子过的穷嗖嗖的,那就是你们这些还活着的后代不孝。 所以,蔡莫夫妇赚的要比蔡伦多的多了,销量那就更不用提了。 刘破奴虽然还没抠搜到出门不捡点啥东西就算是亏本的地步,但是让自己拿出来这么重要的一个玩意儿竟然没有任何的收获他也是无法接受的。 嗯,什么贪污不贪污的,做人做事儿都要讲究个公平公正,付出了就应该得到回报。 我自己给自己点回报,给自己发个安慰奖又怎么了? 难道不合理吗? 再说了,就算我再贪,又能贪到哪去? 最多也就是贪一个科研费用而已,那才多少钱? 知不知道纸这玩意儿将来又能产生多少的利益?我亏大了你知道伐? “刘伯,账目记得稍微高一点,具体的你看着安排一下,实在不行就把王冰给叫过来让他来干,这种事儿他比较熟,反正我的目标就是等我把纸造出来的时候,研究的经费起码也花他个几十万钱……”刘破奴越想越觉得亏,越想心里面越是不平衡。 虽然这些东西还是自己的,可他就是觉得亏,凭啥自己干的事儿好处全让糟老头子给享受了啊? 他可是想把我累死的啊…… 对,起码要贪他个几十万钱才能让我心里面稍稍平衡一些,不然这干起活来都没什么力气。 刘曲努了努嘴,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是跟在刘破奴的身边越久,整个人就越是觉得懵逼。 你这马上就成太子了,皇帝还让你监国,说白了这跟皇帝没啥区别了已经,甚至皇帝对于禅让的事情也并不避讳,虽然没说到底啥时候,可你当皇帝那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还贪墨这点小钱干啥? 刘破奴现在给刘曲的感觉就是,明明抱着一座金山,明明一座金山都是你的,可以随便拿随便花的那种,可每次去金山的时候刘破奴总会习惯性的悄悄往自己身上装一些。 就不懂了,你这到底是图啥? 光明正大的拿他不香吗? 当然,刘曲可不会去跟刘破奴说这些话,刘破奴的不要脸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接触了这么久,刘曲甚至都能猜出来一旦自己这么问了,刘破奴会怎么回答。 ‘你说这我要是不贪,我又怎么能了解那些贪官的想法呢?所以我并不是为了贪,我只是为了了解他们的想法,从而从源头上堵住他们贪污的行为……’ 能把贪污说的如此高大上,甚至恨不得让听众为他鼓掌呐喊的,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刘破奴一人能做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木匠们开始打造一些需要用到的工具,例如说竹席,压台等等。 瓦匠则是建造各种各样的池子,用来蒸煮的,用来冷却的,用来造纸的。 造纸的过程和步骤其实并不难,无非就是将植物中的纤维提炼出来重新排列,做起来其实也不难。 第三天的时候,所有工序准备完毕,刘破奴便开始了造纸的研究。 先是将那些竹片丢进大锅中盖上盖子开始烧火,大火一口气烧了他半天的时间。 紧接着让人将竹片捞出冷却,清理杂物以及表皮。 再接着就是反复捶打使其成为纸浆,最后将其放入造纸池中搅拌成纸浆水,开始放入磨具和竹席开始抄纸。 将做好的湿纸整齐的码放在一起,用压台开始挤压水份,然后便是最后的烘干工序。 然后…… 嗯…… “是不是压的时候用力太大了?”看着粘连在一起的纸张,民科科学家刘破奴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工序和步骤都没有错啊,怎么压水之后这些纸就粘连在了一起呢?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很轻松就能将纸一张张的分开的,而不是拿起一张一看,其实上面有很多张,还不敢用力,稍微用点力就破了。 “大王,那边用力小,但是连拿都拿不起来……” 半个月后…… 通过不断的试验,刘破奴总算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自己的步骤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出现在了工序上面,自己少了一道工序。 竹片从直接煮改进到了先泡上几天再煮,其他的工序也都有一些细微的改动,但真正缺少的还是胶。 纸张容易碎,那不正说明了韧性不行嘛,粘连也是因为韧性不行,压水的时候破坏了之前的形状使其重新编组。 刘破奴忽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个小视频,当即让人去寻找胶叶过来。 胶叶并没有特别指定某一种树的树叶,凡是能出胶的树叶都可以用,只是品种不同效果不同罢了,对于现在的刘破奴来说还要个屁的效果啊,先造成了再说,然后在慢慢的改进就行了。 在融合纸浆水的时候,刘破奴让人将熬制的胶叶水也给倒了进去一并搅拌。 这一次压水工序过后纸张果然没有粘连在一起,而且看起来也有了韧性。 放在平整的石台上烘干过后,看着一张张成型的纸张就这么被造了出来,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但刘破奴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成就感。 手中拿着哗哗作响,棕色的成品纸张,刘破奴瞬间兴奋了起来。 直接让人拿来了笔墨就要试验一番,这纸能不能用于书写,主要就看纸张本身吃不吃墨水,不然一张纸就写一个字,那还玩个蛋啊,还不如之前的竹简方便呢。 刘破奴先是随意的在一张原色纸上随意的划了几道,仔细的观察过后发现吃墨的情况并不严重,但也有吃墨的现象发生。 于是让人继续在纸浆池中添加胶叶水,试验嘛,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大会儿的功夫,刘破奴就拿到了新的纸张,手感上多多少少的有些区别,嗯,纯凭感觉感觉出来的。 接着随意的画上几笔,这次情况好转了不少。 继续重复的流程,几次之后,刘破奴终于拿到了让他满意的纸张。 说好了两个月,结果半个月就搞成了,即便打一开始就很有信心,可这会儿刘破奴还是觉得把自己给牛逼坏了。 当即提笔疾书,在一张崭新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就凭咱这效率,皇帝来了也得给咱磕一个……爽……” 这种话刘破奴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上次就当着糟老头子的面说过这种话,当然,这并没有那啥思想,主要是释放一下内心的压力。 然而就在刘破奴无限满足的时候,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道让他浑身汗毛直立的声音。 “来!来!来!你挑个位置坐好了,朕这就给你磕一个……” 加入书签 第一百六十七章:朕得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刘彻的话不仅将刘破奴给吓了一跳,还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吓的不敢大口出气。 见过作死的,但是像刘破奴这么作死的他们倒还是头一次见。 一个个忽然浑身颤抖的朝着刘彻跪了下来,纯粹就是被吓的。 一想到刘破奴写在纸上的那些字,给个诅咒皇帝的罪名好像也一点都不为过吧? “糟老头子你这是要我死啊?”刘破奴努了努嘴,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当个嘴炮,真敢让你给我磕一个的话,恐怕明天整个大汉的唾沫都会把我给淹死了。 “朕可一点也不想要你的命!”刘彻满脸愤怒的上前,拿过刘破奴手中的纸,仔细的打量了一眼上面写的字迹,缓声道:“私下里朕倒是可以陪你闹一闹,今日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你觉得外面那些人会陪你闹下去吗?” 以前刘破奴干这些破事儿刘彻自然不会管,甚至还会觉得很高兴。 只有父子情深,只有关系好的父子才会开这种玩笑话。 即便现在刘彻心中也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但是刘破奴的身份已经不太适合接着干这些事儿了。 现在几乎是把刘破奴给架在了火上,整个大汉的眼光都在他的身上,想要找他毛病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一些寻常的问题尚且需要小心应对呢,更不用说这种让皇帝给他磕一个的玩笑话了。 这事儿一旦传了出去,别说是太子之位了,即便是刘彻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刘破奴的蜀王之位不会受到影响。 就算他强行将刘破奴给保了下来,那又能如何? 即便刘破奴先前在民间积累了那么多的声望,又能如何? 一切的一切,都将因此而毁于一旦。 一旦不孝的帽子被戴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就彻底的完了。 刘彻当然不认为刘破奴不孝,可只是他不认为没有用,得让天下的人相信了才行。 “父皇,是我大意了……”刘破奴犹如忽然被惊醒了一般,后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面对刘破奴的认错,刘彻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 刘破奴也是有弱点的,但是他已经不想再去等了,也不想再这么煎熬下去了。 “王武,把这个烧掉,再把该处理的人处理一下!”刘彻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给了王武,忽然眉头微皱的多看了手中的纸一眼,这手感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刘破奴浑身一惊,满脸惊恐的看向刘彻。 “你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些什么也不懂的孩童了,朕能明白你的意思,他们能明白你的意思吗?” “古往今来,如果做错了事情只需要一句认错就能解决的话,那还要律法干什么?” “错了,就要受到惩罚,不管是谁,也不管这惩罚会不会落在你的身上,总要有人因为你的大意而承担那些后果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刘彻语气坚定的看着刘破奴说道。 现在的刘彻还远远的没到喜欢杀戮的那一步,现在的刘彻,心中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足够的理智。 正是因为他的理智,所以才会下令杀掉那些工匠。 虽然他也知道那些人很冤枉,他也知道那些人妥妥的就是背锅的。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就是要用这些人的命来让刘破奴长长记性,若是能用这几十条人命将刘破奴唤醒,那无疑是值得的,也是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父皇,那也没必要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就要了他们的命吧?”刘破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等敌人的屠刀杀到你眼前的时候,你还会觉得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吗?”刘彻冷冰冰的看了眼刘破奴,旋即朝着王武挥了挥手。 今天不管刘破奴怎么说,这些人他是杀定了。 他就是要让刘破奴清醒的认识一下,这天下间除了父慈子孝以外,还有棍棒之下出孝子这一说。 至于刘破奴会怎么想? 这个刘彻并不在意,接受也好,恨自己也罢,那些都无所谓了。 这几十个人因他而遭遇横祸,而他又救不了他们,对于现阶段的刘破奴来说,这个教训应该会让他牢记一生的。 以后在想随性而为的时候,也总该思考一下了。 他的性格当个皇子还行,但是想当太子,想当储君,还是需要再磨练一下的。 紧接着,小院中不断的传出杀戮的声音,一刀刀恶狠狠的砍向一个个无辜的头颅,不大会儿的功夫,小院中便徒增几十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正在清理尸体的羽林军。 刘破奴脑海中一片空白,记忆中他是见过尸体的,前身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对于尸体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恐惧。 但是现在,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看着那一个个刚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 看着那刚才还在表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期望的人忽然变成一具具带着余温的尸体,刘破奴忽然之间有了一股恐惧之意。 刘彻说的对,玩笑不是可以随便开的。 普通人随便开,能影响到的无非也就身边的几个朋友罢了。 朋友之间相互都很熟悉,他们也能分辨出你说的死不是玩笑话,所以也不会去在意那句话本来的含义,大家听完之后一笑了之,纯当娱乐了。 可身为皇子,太子,甚至是皇帝,他的一句玩笑话却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刘破奴现在忽然想明白了刘彻为什么非要杀掉这些人,他们其实本可以不用死的,他就是想让我内疚,想让我每次想要开玩笑的时候,就想起今日的这件事情。 而现在,刘破奴似乎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些东西。 一个帝王,最不需要的其实就是感情。 刘彻能因为担心卫青功高震主就大力提拔霍去病,用霍去病来对抗卫氏集团,他能因为担心七国之乱重启,便对皇族下手推行推恩令。 他甚至能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决心废掉太子刘据,而现在的刘据,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但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彻底的掩盖了刘据自身的才能,也因为老好人的属性,让刘彻在有了选择之后,就立刻选择抛弃刘据这个培养了十余年的太子。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说的真特么形象……”刘破奴忽然开口道。 听着刘破奴的话,刘彻忽然眼前一亮。 刘破奴先前的行为让他谈不上失望,最多就是有些不太满意罢了。 比起刘据,刘破奴的可塑性更强,而且这小子极其圆滑,敲打过后是能被掰过来的那种。 刘破奴的性格是刘彻很喜欢的,但也同样是很担忧的。 所以即便没有今天这件事儿,接下来刘彻也会找个别的事情来敲打刘破奴一下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死的人会不同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刘破奴能说出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还是让刘彻很惊讶的,因为他形容的真的很形象。 “你一向不看好太子,不正是因为他太在意感情了吗?”刘彻开始渐渐的转换着自己的身份。 瞅着刘破奴的模样,似乎这件事儿给他带来的打击不小。 刘彻的确是想敲打他一下,可也没想要直接把这小子给打趴下。 “作为皇帝,朕必须要杀了他们以绝后患,用相对较小的代价来给这件事情划上一个结尾。” “朕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这番苦心,咱们父子之间的玩闹话,就该只在咱们父子之间出现,朕不想你成为下一个刘据!”刘彻意味深长道。 《仙木奇缘》 刘破奴微微的抬起了头,尽管脸上的表情依旧严峻,但还是看着刘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是还胡搅蛮缠的话,那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这就是刘据身上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属性,这也是让刘据丢掉太子之位的根本原因。 当然,今天这种事儿刘据也做不出来。 可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刘据是绝对会为了这些无辜的工匠跟刘彻吵上三天三夜,甚至拉着大臣们一同去进谏的。 在他的眼中,错了就是错了,他们只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人,罪不至死,所以他一定会救! “作为一个父亲,朕也能明白现在你心中的感受,这种经历朕也有过,不过你小子倒是比朕幸运,起码身边还有个人愿意帮你扛,朕那会儿可全是自己一个人硬抗过来的!”刘彻脸上浮现出一副父爱般慈祥的表情。 自己最无奈的时候就是刚当皇帝那几年,刚拿到权力就兴致冲冲的大动干戈,结果直接被窦太后给一巴掌拍了回来。 心腹接连被处死,就连手中的皇权也都被收了回去,那几年的时间刘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的。 好在他也因此而受到了教训,得到了醒悟,再往后的时候也没了当初的那股二百五莽劲儿,虽然还是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情,但手段和方式却有了变化,最终也让自己给干成了。 所以刘彻很明白刘破奴现在的感受,但他也不会让自己当年的那种无奈继续在刘破奴身上出现。 他要的是改变,要的是认识。 刘破奴这小子身上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他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能想通一件事情,他很聪明,也同样很识时务。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将他冷落一段时间去让他反思! “传令下去,就说因为他们鲁莽,先是冷落了朕,紧接着又冲撞了朕,朕一怒之下下令将其诛杀,事后才知造纸成功在即,无力分心,朕甚是后悔……”刘彻拍了拍刘破奴的肩膀,继续道:“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咋感觉这小子像高祖呢 刘彻体现了自己的冷血,也同样展现了自己的柔情。 下令杀人的时候,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甚至都不给刘破奴狡辩的机会。 可杀完人之后,却又主动的帮刘破奴解决的后续的问题。 其实刘彻大可不必来处理这些后事,皇帝说你冲撞了,那你就是冲撞了,这叫死有余辜,没有牵连到你的家属那就算是仁慈的了。 但刘彻并不想那么做,也不想把自己摆的太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很清楚,刘破奴会对他们的家属进行安抚的,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可以给刘破奴一个正大光明的安抚机会罢了。 为了能让刘破奴心中的内疚减少一些,刘彻甚至不惜主动的把这口黑锅背在自己的身上,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没来过古代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刘彻此举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刘彻晚年的时候将大汉搞的乌烟瘴气的,百姓民不聊生,到处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各个造反的势力也是层出不穷。 可不管刘彻那个时候是不是真的醒悟了过来,但只是一道轮台诏就将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当百姓听说皇帝下了罪己诏之后,心中所有的怨恨瞬间烟消云散,所有想要造反的人瞬间安稳了下来,几乎片刻间的功夫,整个大汉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尽管日子依旧艰难,可百姓依旧心满意足,再也没有说半句皇帝的不好。 刘彻在这件事情上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不会像罪己诏那样影响深刻,但起码被杀的那些工匠家人是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我自己犯下的错,又怎么能让父皇背锅呢?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去处理就好了!”刘破奴摇了摇头。 先不说刘彻这么做有没有问题,起码摆在刘破奴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做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这个时候盘算自己的利益其实并不是虚伪,也并不是说自己就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这只能说明自己很实在。 说明自己在接受现实的前提下,去考虑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毕竟人已经死了,刘破奴就算是哭天喊地的也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所以现在再说那些有的没的那是真的虚伪。 “平日里甩锅你是第一名,今日朕想背这口锅,你倒是不愿意了,你这么一搞朕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了!”刘彻眼神中不由得放出了一道欣赏的光芒。 同时也在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不过刘彻并不是怀疑自己不该敲打刘破奴,而是在怀疑自己敲打他的力度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军中不是有句话,叫做响鼓不用重锤吗? 自己这是用重锤敲了响鼓? “让你背这口锅除了能让你在心里面骂一骂我还能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自己把这口锅给背着呢,到时候在操作一番,说不定还能获得他们家属的支持……”刘破奴一脸尴尬的说着,这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是连骂带损的就把话给说了,但是现在他有点不敢了,语气上也收敛了不少。 “要说这不要脸啊,还的是你……”刘彻忽然被刘破奴给逗笑了。 好,挺好的。 虽然敲打的重了一些,但这小子的适应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其实刚才让刘彻意识到自己敲打的可能重了点,最让他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让刘破奴的性格发生改变,要真是连性格也给敲回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好结果不错,说话的语气收敛了不少,自己看中的不要脸性格还是没有变化。 如果说之前刘彻对刘破奴的满意度是一百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百五的满意度了。 这小子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强,而且看人下菜的水平也是真的高。 突然之间,刘彻觉得这小子好像有点不太像自己了,倒是有点像高祖皇帝??? “这人若是太要脸了就容易饿肚子,越是饿肚子就越是要不来脸面,什么脸不脸的,等我吃的肥的流油,脸自己就送上门了。”刘破奴轻描澹写道。 这一招他早就研究透彻了,早在穿越之前他就搞明白了,并且拿捏的死死的。 什么是尊严? 什么是脸面? 干同样的工种,我比你干活少,每天都比你轻松,我还比你拿的多,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尊严,实实在在的脸面。 你说我不要脸也好,说我没下限也罢。 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有违法犯罪的,你能怎么着我? 天底下那么多人,我凭啥要在意你的看法? 等我混好了,混上去了,也赚到钱了,到时候在对下面人通情达理一些,尊严不就轻而易举的来了?脸面不就自己送上来了? 所以说啊,刘破奴现在算是摸明白了,这干皇帝啊,跟干工地是一样一样的,无非就是说出去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罢了,实际上的核心原理那是一点也没变。 “你小子啊……”刘破奴指了指刘破奴,满脸的无奈,又不想去纠正什么,于是便将目光放在了新造出来的纸上面。 从视线上来看,刘破奴造出来的纸有些褐黄,但是颜色很均匀,整体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伸手摸着纸张,手掌轻轻的滑动着,纸张并没有跟着手掌的滑动而移动,触感上反倒是让刘彻觉得很光滑。 纸这东西其实现在就有,只不过质量太差,不能书写罢了。 宫里面也有,刘彻本人和后宫也都有用。 嗯,都是用来擦屁股的,至于皇子们,倒是也有。 刘破奴也用过,但用了几次就直接扔了,还是厕筹用着方便。 现在的纸质量实在是太差劲儿了,韧性什么也太差了,稍微用点力就会沾一手新鲜的翔。 虽然还没有用,但刘彻只凭视觉和感官就知道这纸跟以前的纸不一样。 当即拿笔在一张纸上随意的写下了一行字,而且还是不规则的写,有些字大,有些字小,在一张纸的各个部位上都写了几个字。 “这纸竟然不吃墨?”看着面前的这张纸,刘彻暗然大惊道。 “这可是加了独家秘方的,不止不吃墨,韧性上面也很好,而且还能立起来呢!”刘破奴澹定的将纸拿起来,在手中用力的晃了晃,一股清脆的声音随即传来。 随后刘破奴又将纸张稍稍对折了一下,直接就这么直着立在了桌面上。 这下终于轮到刘彻震惊了,先前他将那张纸折起来的时候就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主要是太硬了,跟以前那些软趴趴,偶尔还喇手的纸完全不同,而且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的杂物。 “成本如何?”刘彻屏住了呼吸,目光燥热的看着刘破奴。 别看现在的纸质量不咋地,但是价格却一点也都不低。 不管怎么说也都是贵族,什么破渔网破布头的那玩意儿能用吗? 想想就觉得脏,所以他们造纸用的都是一些好木头,加上长时间的制造和一些不成熟的工艺,一张纸要从树变成纸,往往需要一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行。 反正各项成本加起来多到让人瑟瑟发抖,一般的官员家庭还真就用不起这玩意儿。 而一想到这么好的东西,要是因为价格太贵而无法大量运用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成本很低,具体多少现在我也不知道……”刘破奴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怎么知道成本很低?”刘彻有些急了。 竹简他早就看烦了,可看烦了又能怎么办? 绢布倒是也用过,可那玩意儿更贵,更用不起。 “这现在没办法算啊,这批纸用的是竹子做的,用其他的木材也可以做,主材不同,价格自然也会不同,现在还没有彻底的熟练,操作流程也不太规范,中间的损耗也没办法去控制,加上人工什么的……” 这会儿让他算账还真的就算不明白,很多东西他甚至压根都不知道该怎么算。 虽然这并不妨碍他去做假账来贪图自我安慰一下。 刘破奴双手一摊,一脸无奈道:“反正从木材来到这里开始,夏天的话大概需要三五天的时间就能造出来纸,冬天的话就不好说了,原材料加工的时候得用太阳晒,后面若是不着急的话倒是可以自然晾干,但这需要场地和人力……”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小子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你想往自己口袋装点朕不拦着你,但你不能啥事儿都瞒着朕!”刘彻老脸一横,儿子都不要脸了,那我这个老子还要啥脸? 你刘破奴不是说了吗? 这人若是太要脸了就容易饿肚子,越是饿肚子就越是要不来脸面,什么脸不脸的,等我吃的肥的流油,脸自己就送上门了。 反正今天不管怎么说,刘彻觉得不从刘破奴这里问出来个大概的价格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估计……我说的是估计啊,一钱可能也就能造个五六张?”刘破奴绞尽脑汁的想了想。 《仙木奇缘》 “这种大小的吗?”刘彻指着宽约六十厘米,长约一米半左右的纸。 刘破奴点了点头,一个普通百姓一个月赚的钱也买不了多少张纸,这价格虽然不能说纸比金贵,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刘破奴心中一阵滴咕着,但刘彻却跟他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一钱就能造个五六张这么大的纸,但是用的时候肯定不会用这么大的纸,一张起码也能裁成四张或者六张,就算按照四张来计算,这一钱等于能造出来二十到二十五张纸。 等到写的时候稍稍的注意一些,这一张纸上怕是就能写下一份竹简才能写下的内容。 所以说,一钱等于二十到二十五份竹简? 卧了个槽,这也太便宜了吧? 这价格好像不比竹简贵到哪去啊,而且听刘破奴这意思,好像是说等大家都熟悉了制作工艺,成本还有可能会降低? “你是说所有的木材都能造纸是吧?”刘彻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关键点。 “对,但是质量如何还不清楚,得进一步试验才能知道。”刘破奴点了点头。 “那就尽快试验,朕这就让人去砍树……”刘彻有些迫不及待道。 竹子的成本要比其他树的成本高一些,主要是运输环节的费用,加上竹子细小,不如其他树木那么粗壮,要是都能用的话,直接用本地树来造纸成本不就更便宜了? 刘彻忍不住的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暗称自己真特娘的是个大机灵…… 第一百六十九章:本王在下一盘大棋 “大王,您何不将真实的造价告诉陛下呢……”刘曲满脸惆怅的看着刘破奴,心中很不是滋味。 赚钱是肯定要赚的,就算这事儿不算进工坊里面,哪怕是让皇帝亲自安排人来造,那也是要赚钱的。 只不过是或多或少而已,刘破奴所告诉刘彻的造价,要比真实的造价高了一倍差不多。 这要是陛下问起我们,这可真不知道该咋说了…… 你说这如实的说了吧? 这不是在拆刘破奴的台吗? 可要是不说吧,被皇帝发现了那不就是欺君之罪了吗? “告诉他干啥?你没发现最近那糟老头子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吗?一点小事儿就咋咋呼呼的,哪有一点当皇帝的样子!”刘破奴忍不住的埋汰道,至于刚才的教训? 在大的战略面前,损他两句应该没啥问题吧? 咳咳,主要是长时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来。 趁着刘曲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刘破奴赶紧继续说了下去,省的刘曲胡思乱想再来劝自己。 “他要是问起了你们如实说就是了,别看这不过只是一张小小的纸,他的作用可一点也不比千军万马小。” “前期是资本的累积阶段,咱们必须用这东西从狗大户身上挖出更多的钱出来,有了钱就可以建造更多的工坊,造更多的纸。” “当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纸张的成本和售价将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 “刘伯你说一说,如果这纸多到用不完的时候,我将其编成一部部的书籍以极低的价格售卖,普通的百姓会不会有想法?” 刘曲忽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破奴。 东西越多价格就越便宜,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但是书那是好搞的? 编造一本书籍的成本有多高根本就没人敢去想象,不说是编,也不说从那些狗大户们家中借书出来抄录,就算皇帝从宫中随便拿一部书出来让他随便抄,成本都不会低到哪去。 “大王,这事儿好像没那么容易啊,即便纸张的价格下来了,这抄录的费用也是不低的,就算不考虑抄录过程中出现差错导致前功尽弃这种事情的发生,一个人抄录一部书,快则一天,慢则三五天,那得找多少人来抄录啊?” “再者百姓不识字,就算有了足够多的书,价格低到他们能够承受起的地步,那把书买回去他们也看不懂啊,那不是白白浪费钱的吗?”刘曲认真的劝说着。 他听出来了刘破奴的意思,他也猜到了刘破奴到底要干啥。 可站在刘曲的角度看来,这是一个大胆冒险的方桉,成功的概率很低,甚至这事儿可能非但不会成功,还会遭到严重的反噬。 你搞这一出是为了啥? 真当那些老旧权贵们都是傻子啥也看不出来不成? 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可不是一句空口白话,而是实实在在的真理。 有了知识思维也就会紧跟着开拓,当一个农民转变成文化人,那他们这些文化人又怎么会愿意? 高层的竞争本就足够激烈的了,现在你们这帮农民还想来抢饭碗? 闹呢? “仙人自有妙计!”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奸诈般的笑容,继续道:“本王当然知道老旧权贵的反击会有多么的强烈,但本王自有破局的办法!” 抢人饭碗,人家不反击是不可能的。 但是历史上普遍认为开创了科举制度的隋朝在进行科举的时候,权贵们为啥没有爆发强烈的反击呢? 是他们不想吗? 当然不是,反击当然也是存在的,只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勐烈而已。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举行了一次科举,权贵们忽然哎哟一声,然后发现这个方法挺不错的啊。 按照以前的规矩,有些人注定是很难进入权力阶级的,但是通过科举,他们有望超越比自己更牛逼的人,那为什么不支持呢? 换而言之,隋朝很巧妙的将权贵与百姓之间的矛盾进行了转移,将其变成了权贵之间的内部矛盾,这样权贵阶级就不是铁板一块了,他们自然也就不会阻止百姓参加科举。 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是为基层百姓开辟了一条上升的通道,尽管开始科举之后很多年,从基层走上来的普通百姓少之又少。 但是这颗种子已经播种了下去,并且在未来开始生根发芽。 科举制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极大的打压了豪门世家对于国家政治的干预能力,让其很难再形成新的家族官僚集团。 同时因为科举制度的推行,也使皇权进一步的下乡到百姓心中。 当然,历史的经验只是让刘破奴在这些方面多了一些信心而已,历史上能做成的事情放在现在未必就能成,刘破奴也不敢确定现在的大环境适不适合搞那一套。 所以一方面刘破奴在准备着破局的角度,一方面查阅着大量的资料。 好在糟老头子对刘破奴的重视,让他在宫中可以随意行走,随意查阅所有的古典资料。 然后刘破奴就发现了一件惊天的大秘密。 科举并不是隋朝最早创立的,他最多就是一个完善流程并且全面推广而已。 因为刘破奴在未央宫的卷宗中查到了一份景帝二年开始执行的政令,名为诏举贤良方正,并且一直延续了下去。 当初刘彻要举荐刘破奴为秀才的时候刘破奴就直呼好家伙,然而等他看完这份资料之后才明白,原来在汉朝的时候就有了科举的雏形。 而那份诏举贤良方正的政令,核心思路与后来的科举几乎一模一样,无非就是后世多了一些不同的科目,考试的方式进行了一些转变。 也正是因为这份已经施行了几十年的政令给了刘破奴干这件事儿的信心。 当然,他也没有飘,刘破奴当然很清楚这不是一件短期内能够干成的事情,但这颗种子自己必须要种下,不仅要种下去,还要将其进行完善。 毕竟刘破奴的理想是将华夏提前带入工业时代,嗯,比原有历史上提前了两千年,这要是到了将来还打不过人家的话,说不定到时候棺材板就压不住老子了…… “刘伯,去把那些工匠的家人聚集起来,本王要亲自跟他们道歉!”刘破奴朝着刘曲吩咐了句,心中更是一阵无奈。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人家好端端的就是过来配合自己搞研究的,结果搞着搞着就把命给搞没了。 这要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吧那倒还好说,可问题偏偏出现在刘破奴身上。 而且还是因为刘破奴手欠,刘破奴虽然不要脸,虽然有点贱,但是本性其实一点也不坏,看着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遭受牵连,心中也是很不好受的。 好在之前研究的数据什么的都被记录了下来,要不然的话刘彻那轻飘飘的一刀过去,自己这半个月的努力就没了。 工匠家属都在城中,聚集起来倒也不难,只不过想要让他们进宫却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找了个空闲一些的地方将这些人暂时安置,刘破奴便直接赶了过去。 不过在离开未央宫的时候,刘破奴听到了一些不是太好的传闻。 “这宫中的大嘴巴还真是多的要命!”刘破奴脸色不悦的朝着众多羽林军抱怨了一句,然后便直奔宫外。 传闻说刘破奴惹怒了皇帝,结果导致皇帝在他的小院中大杀四方,抬出来的尸体都有几十具,而且皇帝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而在来到地方之后,刘破奴便更是发现了流言的传播速度到底有多恐怖。 这特么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就传到他们这些家属耳中了? 有老有少,一个个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眼神中无不透漏着浓浓的恐惧之意。 “你们的亲人的确被皇帝给杀了,但那却并不是他们的过错,而是因为本王的大意所导致的恶果,本王心中甚是愧疚,将汝等召集起来并非是为了外面传闻的那般杀人灭口,而是本王想给你们一个交代,也给那些被误杀的人一个交代。”跟这些普通百姓刘破奴并不需要去说那么多的因为所以。 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用,都是徒劳的。 况且他们一个个现在恐惧的一逼,就算是说了,他们也未必能听进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化解他们的恐惧,让他们尽快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当然,顺便也为自己立个逼格。 至于刘彻…… 大锅的确不用他背,但是为了自己的事业着想,小锅他还是跑不掉的! “皇帝本来是挺生气的,但是在本王解释清楚之后皇帝的气也就消了,可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晚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因本王而死,该承担的责任本王还是要承担起来的。” “所以本王请求皇帝允许善待汝等,皇帝也同意了。” “本王仔细的想了想,让你们进宫去接替他们倒也不是不行,可宫中情况复杂,本王不想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有朝一日发生在你们身上。” “所以本王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进入工坊,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想来,本王都一概安排,除此之外,他们现在的俸禄也会一并发放给汝等,不过却是以基础底薪的方式发放,也就是说比如你家被本王牵连了一人,然后送了两个人进入工坊,被牵连之人先前一个月能拿十钱的俸禄,那么这十钱将被一分为二,两人各拿五钱,接下来只要他们干的活跟其他人一样多,本王保证你们永远比别人多拿五钱的工钱。” “第二个选择便是本王一次性给汝等五千钱一人的补偿,你们拿着钱可以到任意地方安稳的生活,当然,不管你们选择哪个,本王都会额外给你们两千钱的丧葬费……” 第一百七十章:你们是觉得朕提不动刀了吗 “这小子还真是……” 听着王武的汇报,刘彻不由得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随意道:“朕说要背这口锅,那小子死活不同意,结果朕点了头他反手就把锅给扣在朕身上了,他啥时候才能要点脸啊?” “陛下,大王背的是大锅,您背的是小锅……”王武小声的解释着。 “什么大锅小锅的,小锅难道就不是锅了吗?”刘彻没好气道。 不就是一口锅嘛,只要有效果,背着也就背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朕又不是没背过,朕替那小子背的锅难道还少吗? 当然,骂归骂,生气是不可能的。 就凭刘破奴干出的那种事儿,这口锅刘彻就背的心甘情愿。 用那二十多人的俸禄,收买了一大批人心。 安排职位? 若是把他们送入宫中虽然不难,但多少要欠下一些人情的,虽然没人赶去找他要这个人情,但既然做了,你就得记着点人家的好,不然这路是走不长的。 但是那小子却把人都给忽悠去了工坊。 工坊那是什么地方? 那本来就是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地方,就算刘破奴不安排他们进去,接下来也依旧是要招人的。 被刘破奴这么一番操作,接下来可以少招几个人,还能让他们多拿点钱,老老实实的在工坊干活。 虽然他们死了亲人,但接下来每个月他们都能拿到一笔变相的补偿,而且还有了稳定的收入。 所以,原本应该对刘破奴或者刘彻带有一些恨意的工匠家属,此刻非但没有了恨意,还因为刘破奴那诚恳的态度表示愿意效忠。 虽然他们的效忠不值钱,但是却能带来一定的影响力,能为刘破奴带来无形中的口碑,这玩意儿可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想想刘据那个天天被人忽悠的玩意儿,再瞅瞅刘破奴这个明明自己做错了,还能把人忽悠的对他感恩戴德的损样,这人还真是不能比,越比越是气人…… “那个纸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小子的话朕现在最多也就相信一半,多一个字朕都懒的相信……”对于工匠后事的处置刘彻很满意,于是便将目光放在了他最在意的纸上面。 刘破奴虽然没有提,但刘彻那敏锐的嗅觉还是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操作。 纸不仅仅只是写作和阅读方便这么简单,同样的,因为简单,也让他具备了更强的传播能力。 到时候遣使带着写在纸上的国书走访各国,单是想想他们看见这玩意儿有多震惊就让人觉得兴奋。 在刘彻看来,这同样是展示大汉实力的一种体现。 他要让这些人见到,要让这些人接受,要让这些人习惯,还要让这些人离不开,从而从多方位的控制他们。 “陛下您只信大王一半的话,那大王对您说的也只有一半的价格……”王武心中一阵妈卖批的开着玩笑道。 这对父子还真特娘的绝了,老子只信儿子一半的话,结果儿子就对老子说一半的实话,俩人搞的跟商量好了似的,真真就一点折扣也不打…… “朕就知道那小子没跟朕说实话!”刘彻哈哈一笑,暗自得意道。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刘破奴的常规操作了,凡是跟钱沾边的,他多少都要伸手拦一下的。 也就是刘彻已经确定立他为太子了,若是换成别人敢像刘破奴这么雁过拔毛,刘彻早就掂着四十米长的大刀杀上门了。 “大王还说了,他打算先在权贵们身上狠狠的捞上一笔,然后扩大工坊的规模,那种能在短期内造出整个大汉一年都用不完的纸的那种规模,然后就开始编书,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寻常百姓……”王武继续说着。 刘彻忽然愣了下,眉头紧皱。 这小子想干嘛? 刘彻大概是猜到了一些,可这种事情又哪有那么简单? “这小子最近都在干点啥?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刘彻紧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大王最近正常的很,每日待在家中研究造纸,连门都没有出去过!”王武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刘伯提出了一些担忧,但大王却说仙人自有妙计,他有破局的办法,然后便再也不肯多说了……” 刘彻依旧眉头紧皱,他虽然知道刘破奴在干啥,但却猜不出刘破奴在想啥。 就好比现在,他知道了刘破奴有办法,可到底是什么办法却不知道,也没办法为他提前推演一下。 但不管怎么说,刘彻的好奇心是彻底的被激发了起来。 只不过,想用普通百姓来冲击权贵的地位,这事儿现实吗? 百姓不识字,他又上哪去找那么多人教他们识字? 就算找到了足够多的人,可他们愿意吗? 识字的人都是有抱负的人,他们的学习可不会只到认识字就停下来。 不识字就想当官? 想屁吃呢这是?恐怕就连屁都不一定能吃到! 就算是被举孝廉上来的人,哪怕被任命了官职,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先去学习认字,学习一些基本的管理知识,等到考核通过之后才会放出去任实职。 所以现在被举孝廉的出现了两个极端现象,年轻一些的往后越走越顺,只要不犯错,提拔的越来越快,而年老一些的,则在吃着基本俸禄混日子,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真的学不会,脑子错过了学习的年纪,思路根本就跟不上。 很快,刘彻便想到了蓝田矿区。 那小子的底牌应该是蓝田矿区吧? 那里可是聚集了大量识字的奴隶呢,只要刘破奴稍稍放出一些好处,那些人恐怕会争抢着去教人认字,就算是为了逃离苦重的体力活,他们也会愿意的。 “现在有人去找那小子吗?”刘彻微微笑着问道,好奇心起来了,接下来就是给刘破奴搭台,他倒是很想看一看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个也没有……”王武摇了摇头,虽然他并没有明白刘彻的真正意思,但最近是真的没人去找刘破奴,所以这个回答倒也不算失误。 “哼,这帮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刘彻冷哼一声。 之前在朝会上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而且他还让霍光去提醒他们了。 可半个月过去了,那帮人依旧不为所动,难道真就觉得朕不敢怎么着他们? “朕为了给那小子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都杀了几十个人,现在为了给那帮大臣们一些教训,再杀几十人又有何妨?”刘彻脸上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说着,尔后道:“传令暴胜之,立刻给朕找几个典型出来,别让那帮人觉得朕老了,提不动刀了!” 想让刘破奴顺利上位,就必须要先想办法拆散太子的势力。 不然将来这帮人就算不跳出来,只是在暗中捣乱的话,刘破奴的日子也会过的很艰难。 有些人,刘破奴杀和刘彻杀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同样的,有些人刘彻敢杀,甚至杀了也没一点事儿,但是到了刘破奴身上就必须要考虑一下了。 尽管刘彻也很清楚墙头草的作用并不好,甚至刘破奴会嫌弃。 但政治上的事情,又怎么能是一句墙头草就能解决的呢? 很多时候,明知道这些人是墙头草,他也要用,只要能稳住,后面就有慢慢调整的机会,也有慢慢将他们掰正的机会。 只是刘彻没有想到,那帮人竟然会那么头铁,自己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们竟然还纹丝不动。 不好意思? 围观? 等一个领头的? 不好意思,不管他们是什么理由,反正在刘彻看来,这就是他们对于皇权的挑衅,连皇帝说出去的话他们都敢如此围观,形同虚设,那不是藐视皇权是什么? 刘彻可不是刘据,他也没刘据那种仁爱之心,该收拾的时候他才不会惯着你呢! “把这两份竹简给那小子捎回去,朕就不派人再跑一趟了!”临行之际,刘彻将两份竹简丢给了王武。 这两份竹简分别来自于益州刺史陈中和蜀国国尉李陵,州的设立目前只是行政监察,并不是正规的行政单位,所以刺史只管下辖各郡县是否正常,而不直接下发政令。 《诸世大罗》 如此一来,李陵就没办法安置了,加上刘彻将蜀地的兵权给了刘破奴,若是没有一个人去掌控那就太尴尬了。 于是,刘彻便将李陵任命为了蜀国国尉,反正那是刘破奴的封地,虽然刘破奴压根就没去过,虽然蜀国现在还归朝廷直接管辖,但是不影响正常的操作。 于是乎,现在的蜀地就出现了比较奇葩的一幕,政事归朝廷,军事归蜀国,偏偏所有蜀国人只知道他们是蜀国人,却压根不知道蜀国的国都在哪里…… 这不,朝廷的政令是兴修水利,推广曲辕犁,各郡县都在按照这个政令去执行,结果李陵却下令各郡县正常征召轮训。 一边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才能完成任务,一边却疯狂的抽调青壮去轮训,陈中与李陵协商无果之后,两人便各自上书到了朝廷。 这事儿刘彻能管,但他却懒的管。 而刘破奴在拿到这两份竹简之后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合上了,他也接到了两份类似的竹简,内容基本大差不差,核心的思路都是一样的。 现在不论是陈中还是李陵,都是接受朝廷和刘破奴双重领导的,所以这上书自然也是同时上两份,反正就是多写一份的事情而已,又不需要单独再派人去送。 “告诉李陵,本王正在酝酿军事改革,改革完成之后可能会改变现有的作战模式,让他减少兵役的征召,以满足封地治安需求为准,先积攒沉淀,到时候本王会给他机会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皇帝是个老银币 刘破奴的话很简单,就是直接告诉李陵暂时先别折腾,因为你折腾了也可能没有一点作用。 辛辛苦苦练出来了一批精锐,结果还没上战场呢就被淘汰了,这不是劳民伤财嘛…… 至于说所谓的军事改革,嗯,刘破奴纯粹就是忽悠李陵的。 就算是有,那也绝对不是现在。 以现在的水平,刘破奴还搞不出来什么更先进的玩意儿。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虽然也在发生着转变,但核心思路其实都是那些,战争模式始终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只有当冷兵器发展到热武器的时候,所有的作战模式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刘破奴来说,发展热武器倒也不算太难,就算造不出那些先进的武器,燧发枪难道还造不出来吗? 就算只是燧发枪,也足够改变现在的战争模式了。 可是要想发展热武器,就必须要先解决后勤问题,特别是大汉现在所面对的实际情况。 发生战争的地方都在遥远的西域,部队不可能一次性带齐所有的弹药,这就需要后勤不断的将弹药运输到前线。 偏偏草原上昼夜湿气大,搞燧发枪的话,很有可能到了战场上根本就打不响。 自打糟老头子想让自己当太子的时候开始,刘破奴就给自己规划了一条清晰的发展路线。 被刘破奴列在首位的便是工业,在汉代谈工业不谈农业可能会有些扯澹,有些不太现实,但刘破奴却不这么觉得。 工业包含的可是一整个大类,就算在后世,没有工业的支持,农业能发展起来吗? 袁老的贡献固然伟大,但他增加的只是产量,而工业的支持就是用最少的人,种更多的地,再配合上先进的农业技术,得到更多的产量。 汉朝没有袁老,刘破奴也不敢太过于奢望,但是优先提升一下生产力不也能解决农业所面临的一个大问题吗? 军事在刘破奴的规划中是稍微靠后一些的,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大汉的地位了。 说刘彻穷兵黩武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但他确确实实为大汉带来了几十年喘息修养的机会。 “听说李陵最近有些暴躁,因为征召的事情没少跟陈中脸红,被他征召的兵士似乎也有些怨言!”王武冷不丁的说着。 “怎么回事?”刘破奴愣了下。 陈中的主要任务就是推广新犁,推广水车,保证蜀地的粮食产量。 而李陵的任务则是整训部队,两者都是需要用到大量人手的项目,而且还都是需要青壮劳动力,双方产生分歧发生矛盾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陵又不是什么没有带过兵的新人,他在酒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听说李陵手下的兵士对他信任有加,对于李陵的命令更是能毫不犹豫的执行到底,对李陵本人更是敬重不已,甚至还听说在李陵离开之后,不少将士都抱怨继任者不如李陵。 李陵跟陈中因为征召的事情闹矛盾这个在预料之中。 但兵士们抱怨李陵又是为啥? “据说李陵练兵的强度太大,兵士们有些跟不上他的进度,李陵似乎并没有考虑将士们的感受,反而依旧我行我素……”王武简单的回应道。 “调李陵回来……”刘破奴眉头紧皱,下意识的命令道,旋即又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事儿我亲自去跟糟老头子说。” 言情吧免费阅读 李陵是刘彻任命的蜀国国尉,刘破奴虽然是蜀王,但是刘破奴本身是没有权力调动李陵的。 虽然刘破奴只需要说一句话,皇帝就会直接下令将李陵召回。 不得不说,李陵跟他的祖父李广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之处。 俩人都在练兵上有着独到的能力,战斗的时候也能将其发挥出来,但就是脾气一个比一个还傲。 他的祖父吃亏就吃亏在认不清事实,屁股总是坐歪才会含恨而亡,李家的后代虽然继承了李广的一些优点,但却没能好好的总结他的缺点。 李陵的确也不错,能力也不差,但是带着五千步兵就敢深入草原去跟匈奴正面硬抗也是没谁了。 真不知道历史上的糟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这种还没出发就已经知道结果的战争,他竟然也会同意? 去的时候刘破奴就跟李陵说过了,此行以摸底为主,只需要确保兵士的基础训练不落下就行了,具体的军事技能可以依据情况而定,但首要任务绝对是先发展农业。 虽然王武没有说,但刘破奴也基本上猜的差不多了。 陈中严格的执行了朝廷的命令,李陵却做了一些小动作,虽然在征召人数上面可能没有超过朝廷规定的上限。 但是在训练力度上是绝对超过了刘破奴的限制,而陈中与李陵的矛盾。 依照刘破奴对两人的了解,事实的真相大概率是李陵练兵太狠,导致这些人离开军营之后无法立即投入农业生产,需要一段时间来修养才能恢复。 不然以陈中那稳健的性格,他吃饱撑的没事干才会去跟李陵吵架。 刘破奴不由的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到底是太想证明自己了? 还是打一开始就抱着不满的情绪? 亦或者说,他就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 “把李陵调回来你的蜀国可就名存实亡了,你想好了?”刘彻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破奴。 把那两份竹简丢给他倒也有一丝考校的成份在内,但刘彻根本就没想过调李陵回来这个念头。 “蜀国本来就是个幌子,存不存在有什么关系?再说就算不调他回来,过一段时间他也会因为蜀国没了自己回来!”刘破奴呵呵一笑。 让李陵去担任蜀国国尉是为了给刘破奴拉威望的,结果没想到李陵这么一搞,还有屁的威望啊? 现在蜀国骂李陵的人有不少,虽然嘴上骂刘破奴的没有,担心里面抱怨的人肯定也有不少。 当然,如果不是有水车和曲辕犁在撑着,恐怕骂刘破奴的人绝对会比骂李陵的人更多,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会被蜀国百姓算在刘破奴的头上。 刘破奴冤枉吗? 挺冤枉的。 可既然李陵是他选的,那他就得老老实实的把这口锅给背好了。 “考虑好怎么用他了吗?”刘彻一脸澹定的问着。 “还没有……”刘破奴摇了摇头。 以往的那种轻描澹写的吹牛逼行为,现在放在刘破奴的身上是有一大部分都行不通了。 随着身份不断的提高,接触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刘破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写意的去应对这些事情。 就好比李陵,刘破奴觉得自己知道历史,自己凭借着经验有针对性的对他进行调教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现实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有些人可以改变,有些人是改变不了的。 “李陵跟他祖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优秀的地方要超过了他的祖父,但他的缺点也同样超过了他的祖父,这种人若是用好了,那便会无往不利,可若是用不好了,也会伤人伤己!”刘彻依旧不轻不重的说着,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刘破奴有些意外的看向刘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这糟老头子早就看透了李陵这个人? 那他还把李陵派到自己身边又是为啥? 试探? 他是在试探李陵还是在试探我? 糟老头子不是挺欣赏李陵的吗? 也不对啊,糟老头子要是真的欣赏李陵,历史上又怎么会同意李陵去送死? 派步兵去深入草原跟匈奴主力作战,就算是糟老头子最没落的时期都没干过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以刘彻的精明和水平,似乎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啊。 但历史上偏偏他就发生了,而且李陵还打得不错,最终不过是因为弹尽粮绝没有支援而不得不投降。 难道说真的就跟自己想象的那样? 这一切都在糟老头子的计划之中? 欣赏李陵或许是真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糟老头子越来越相信李陵的偏激是无法改变的,这样的人或许会给人带来惊喜,但也可能是灾难。 所以便同意了李陵出兵的请求,这是给李陵的机会,也是考验自己判断正确与否的机会? 虽然事实证明刘彻的判断是错误的,但也不能说是完全错误的。 起码他五千人为代价,试探清楚了李陵,避免了日后发生更严重的问题。 “若是能打掉李陵的自负,他倒是有追赶冠军侯的潜力……”刘破奴似乎读懂了刘彻的意思,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 听着刘破奴的话,刘彻微微笑了笑,却没有开口去解释什么。 不管外人怎么说,刘彻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没出过什么大问题的。 不然的话卫青是怎么把他提拔起来的? 难道就因为他是卫子夫的弟弟? 皇亲国戚多了去了,刘彻当年虽然很迷恋卫子夫,但也没有失去理智到要对她身边所有人都重用的地步。 能被刘彻提携的前提,必须是你本身要有足够的能力或者潜力。 霍去病亦是如此,固然他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原因,但他的能力让刘彻看到了,所以他才会愿意提拔。 包括现在的李陵,这些都是真正有能力的人,刘彻并不缺乏发现人才的眼光。 但是刘破奴在这方面却并没有展现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能力,罗兵倒是勉强能入眼,可他负责的是工坊。 而在其他方面,刘破奴很少去运营人脉方面的关系,这也是刘彻最为担心的地方。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的无情可不仅仅只是针对自己人,对外人那就更狠了…… “这是暴胜之刚整理出来的,你先瞅瞅……” 第一百七十二章:那就先拿丞相开刀吧 刘破奴拿起暴胜之刚整理出来的名单便看了起来。 这不看还好,一眼扫上去,让见多识广的刘破奴不得不瞬间直呼好家伙。 排列在第一位的赫然正是当朝丞相石庆。 这糟老头子是撸丞相撸上瘾了还是咋滴? 反正不管有啥事儿,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丞相。 当皇帝也有这么多年了,可是在糟老头子手下还能善始善终的丞相,好像一只手都用不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石庆应该也快嗝屁了吧? 而在石庆嗝屁之后,下一位幸运儿正是公孙贺,据说当糟老头子让公孙贺当丞相的时候,公孙贺痛哭流涕的说自己能力不足想要请辞,结果被糟老头子连拉硬拽的给按在了这个位置上。 结果…… 结果没过几年,公孙贺父子便双双自尽,场面很是一阵壮观。 除了石庆以外,排列在第二位的当然是公孙贺这位下一个成为丞相的幸运儿。 不得不说,这暴胜之还真是够狠的。 自打把他拉下水之后,这货干起事儿来更是一招比一招还狠,石庆和公孙贺都跟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关系已经不是利益所能够扭转的了。 既然改变不了他们的立场,那就借机消灭掉他们,免得后患无穷。 “啧啧,是个狠人……”刘破奴将所有名单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暴胜之还是有点水平的。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所有太子的势力,并且还是那些不太可能拉拢的人都给列了进来。 换句话说,人家暴胜之也有话要说了,反正所有人我是给你列出来了,整谁不整谁你们自己决定,剩下的就跟我没啥关系了。 “连自己的上级都给拉进来了,那不是狠人还能是什么?”刘彻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 虽然这些都是自己的人,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他想让刘破奴上位,那就要接受他的人被清洗的心理准备。 如果他不想的话,那就不用这么急着把刘破奴送上位,反正等到自己死了以后,刘破奴随便怎么整自己也都看不到了。 但是刘彻偏不,放弃皇位? 对于刘彻来说好像真的有些难以抉择,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若是贪恋皇权不舍得松手的人,那之前为何每年都要出去巡游? 而且还是一去就去几个月的那种? 一个贪恋皇权的人会干出这种事儿吗? 好,就算出去巡游是为了体现皇权,出去装逼玩的,可作为一个真正贪恋皇权的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不是应该直接把朝廷给带在身边吗? 就好比秦始皇,他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办公,虽然没有将整个朝廷都给搬空,但各个部门也都去了不少人。 这也是秦始皇每次出巡为什么都会被称之为劳民伤财的原因,就他这个规模的队伍,基本上就是走到哪哪崩溃,吃喝拉撒什么的全都是高标准,地方上根本就承受不起这么重的负担。 但这种事情却没有发生在刘彻身上,并且刘彻出巡的频率要比秦始皇还要高,他对地方上造成的负担虽然也有,但却没有达到不可承受的地步。 同样是出巡,结果却完全不同,其根本原因在于刘彻并没有把政哥朝廷丢给搬走,而是只携带了少量的官员和部分羽林军。 具体的政务什么的则交给留在长安的太子来处理,这样各地的接待费用降低了,行政成本也没有变化,所以一切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禅让? 会的,但不是最近,反正在死之前禅让了就行了,朕这应该不算食言了吧? 大不了朕给他比刘据还大的权力就是了,用刘破奴的话来说,朕这叫躺赢啊…… 看着手中的名单,刘破奴开始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三公九卿基本上掌握了大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权力,但是大汉已经很多年没有设置太尉了,而之前太尉的权力也被分散到了大司马的身上。 丞相很重要,但丞相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为什么刘彻手下的丞相很难善始善终? 不就是因为丞相手中的权力太大,而刘彻又是个很强势的皇帝,很多其他皇帝能够容忍的问题,到了刘彻眼中就成了不能忍的问题,如此一来,丞相不就妥妥的成了高危职业了吗? 御史大夫倒是好一些,可御史大夫往往就是丞相的预备役,十次丞相空缺的时候,起码有五次都是御史大夫直接顶上去的,谁让他本身就是丞相的副职呢? 整谁不整谁,这不是刘破奴该关心的问题。 就算他们有一万个不对,那他们也始终是糟老头子的人,不该伸的手,刘破奴是绝对不会伸出去的。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咱们直接对朝廷进行一个制度上的变动,从而加强一下皇权?”刘破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 这事儿早晚都是要做的,但现在的确是个机会。 三公九卿之中有不少人都在名单上,只要刘彻能狠下心,这就是一次大的洗牌。 趁着洗牌的时候直接推行新的制度,上来的人也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加上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期,也没人敢有所抵触。 “详细的说一说!”刘彻微微眯着眼睛,制度什么的刘彻也想变动,但是还没找到确切的思路,但加强皇权这事儿他是一直在做的,所以对于刘破奴的这个提议,他也是很有兴趣的。 “咱们直接来个三省七部来替代现在的三公九卿制就好了!”刘破奴微微一笑,三省六部制经过了上千年的验证已经很成熟了,也不需要自己怎么去改动,直接照抄就是了。 之所以增加了一部,是考虑到接下来的商业运作,多出来的就是商部。 刘破奴可没有那种重农抑商的思想,当然也不会为了发展商业而耽误了农业,错的不是制度,而是人,再好的制度也是需要人来执行的。 “三省分别是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 “中书省负责诏令草拟,门下省负责颁布审核,尚书省负责执行,即减少了出错的可能,又可以将相权一分为三!” “七部分别为吏部,主要就负责官吏的任命和考核管理。” “户部负责人口户籍管理,财政管理,礼部负责礼仪邦交之事,兵部负责兵事,刑部负责律法审断,工部则负责一切的工匠劳作,商部主要负责对外贸易以及内部的正常贸易。”刘破奴澹然的说着。 虽然增加了商部,但刘破奴却并没有得寸进尺,而是着重的提出了对外贸易这件事情。 自从打通了西域走廊之后,汉朝对外的贸易也日渐活跃了起来,但是之前那都是专人负责,并没有规划到某一个固定的部门。 现在刘破奴不过是将这种行为给正规化了而已,同时顺带着夹带了一些私货。 农业社会固然有农业社会的优势,可死守着农业社会不去发展,那就会出现问题了。 历史的教训已经给华夏人留下了深刻的伤痕,没有机会也就不说了,现在既然有了机会,反正刘破奴是要试一试的。 而古人提出的重农抑商,其关键因素无非就那么几种,第一个就是商业带来的利益要远远的高于农业,担心百姓都去经商而荒废了农业,使国内粮食短缺造成恐慌。 第二个便是愚民政策,人有了钱就会胡思乱想,胆子也会越来越大,时间久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 在换句话说,放眼去看,凡是那些喊着重农抑商的,哪一个没有点手段去捞钱? 喊那些话的人,几乎一半以上都参与了不同行为的经商活动,盐铁是专卖,他们插不进手,但粮食可不是,大多数人都在粮食上面有参与的,他们哪一个又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对于权贵来说,重农抑商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朝廷稳住内部,还能让他们自己长久获利,稳定自己的社会地位,何乐而不为? 皇帝当然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心思,但知道了又如何? 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贸然的去改变这一点,因为皇帝无法保证推行商业之后会不会导致无人耕种。 刘彻也在认真的思考着刘破奴的建议,将九卿缩减为七部,阻力肯定是有的,但应该问题不大。 只是这样做值得吗? 或者说,现阶段有这个必要吗? 思考了许久之后,刘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三省可以,七部就暂时缓一缓吧,朕怕把那些人给刺激的受不了了,顺便也给你小子留点事儿干干,免得到时候在让你小子说朕不厚道!” 三省分相权,这是刘彻愿意看到的,也是他想做的。 至于其他的,老子都把事儿给干了,那还要你小子干啥? 再说了,你小子现在手下才多少人?就算朕把这事儿给干了,把这锅给背了,你小子也填不起来这个坑。 “那就先拿丞相开刀吧,正好朕也想瞧瞧,看丞相到底配不配得上这身德能……” 第一百七十三章:他真是朕的好丞相 刘彻没有同意刘破奴的提议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拿下一个丞相对刘彻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在他手中被干掉的丞相也不止三五个了。 对于丞相的权力,刘彻也始终有些不太放心,就算刘破奴没有提出来,他也会想办法削弱相权。 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丞相给收拾了,顺道把那什么三省也给搞了试试效果如何。 至于为什么不全盘照搬,自然是目前没有必要。 大动干戈必然会影响到朝廷的正常运转,也会对人心有一定的影响,现在又正值推广曲辕犁和水车的关键时刻,起码三五年内朝廷是不能乱的。 再者这是刘破奴提出来的想法,若是之前的情况,刘彻拿了也就拿了。 可现在刘彻是一门心思的想让刘破奴培养自己的势力,免得到时候真把朝廷交给他了因为手下没人而搞的一团糟。 所以说,三省这事儿符合刘彻眼下的利益,他就是想削弱相权,他就是想加强皇权。 民间不是都传着一句话吗,说皇帝要是想让谁死,那就让他去当丞相就好了,不出几年时间,保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躺在一起。 现在刘彻决定不跟他们玩了,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七部的事情,虽然对刘彻也有好处,但相比较而言,对刘破奴的好处应该会更大。 所以刘彻决定把这事儿留给刘破奴去干,到时候七部都是他提拔任命的,掌控朝廷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丞相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想要办他,那也得瞅准了机会才能上。 好在暴胜之之前已经找到了不少的证据,单单只是这些证据就已经足够将石庆从丞相的位置上拿下来了。 于是,随着皇帝的一道命令,由廷尉王温舒领队,御史暴胜之辅左,两人组成的联合调查团直接浩浩荡荡的杀向了丞相府。 然而结果却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王温舒,这会儿也是一脸的铁青。 “丞相,我劝你还是如实的交代了吧,免得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遭受那些皮肉之苦!”王温舒满脸恶狠狠的看着石庆说道。 丞相又怎么了? 作为廷尉,他就是皇帝手下的一条恶犬,皇帝让咬谁他就咬谁。 没有找到证据又怎么了? 皇帝要你死,就是没有证据他也得搞出点证据来,酷吏最不怕的就是没有证据这种事儿了。 一般的小事情根本用不着廷尉出马,既然皇帝指定了廷尉出马,御史辅左,那就等同于直接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所以现在暴胜之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事后会不会遭到石庆的报复,因为石庆压根就不可能再有报复自己的机会了。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如果找不到足以弄死石庆的证据的话,皇帝会不会放过自己? 酷吏为什么人脉关系不好? 为什么满朝文武都希望那些酷吏赶紧死绝? 还不是因为一旦被他们盯上,再好的关系也没用,说弄死你那就是肯定要弄死你的,长久以往,谁还愿意跟这帮冷血酷吏的身上投资? 就算有那些不信邪的,可最终事实还是证明了人不信邪是不行的。 他们投资在酷吏身上的资金和精力,反手就成了指正他们的证据。 可以说这帮酷吏为了讨好皇帝,那叫一个无所不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小概率事情,酷吏真正的作用是威慑民间,凡是重用酷吏的时期,民间的犯罪桉件数量始终保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平,这也是西汉皇帝喜欢用酷吏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王温舒这个酷吏是奉命盯上了丞相石庆。 “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你若是能找到证据,那老夫认了便是,可你若是找不到证据,也别想让老夫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石庆虽然恐慌,但脸上还是一副澹定自如的表情看着王温舒。 自打当上丞相那一刻,石庆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最终的命运。 无数前任已经用自身的性命告诉了自己这个事实,虽然石庆本身也想拒绝,可他拒绝不了啊。 所以石庆在刚上任的时候是不怎么争夺权力的,安心的就想去当条咸鱼,去年好不容易瞅到了机会,石庆第一时间便要请辞,结果皇帝就是不肯。 现在好了,想跑也跑不掉了。 不过束手就擒可不是石庆的风格,哪怕不能明目张胆的对抗,起码也要为自己的生存争取一丝丝的机会。 “刑是不上大夫,但是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是一个人死?还是全家人陪着你死?决定权在你手中!”王温舒呵呵一笑,丝毫不在意石庆的反击,这种事儿他见的多了,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老夫为官多年,只拿自己该拿的,不该拿的那是碰都不敢碰一下,想不到勤勤恳恳了一辈子,最终却落在了汝等小人之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石庆坦荡荡的双手负于身后,展现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鄙视道。 如果让一个毫不知情的外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石庆展现出来的高风亮节给震惊到,甚至会为他觉得惋惜。 但是很可惜…… 大家都是常年混迹官场的老鸟,谁还不知道谁那点臭德行啊? 你石庆干净? 王温舒甚至敢拍着胸脯保证,天底下就没一个干净的官吏,干不干净并不取决于你本人,而是在于我查不查你! 我不查,那你就是干净的,我若查,你就是干净的也会变成不干净的。 “大人,丞相府一切正常,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大会的功夫,王温舒的手下前来汇报。 这让王温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少,正常? 这怎么可能会正常? “丞相连吃喝都顾不上的精心的准备了半个月,怎么可能让廷尉查出来不正常呢?”跟在王温舒身边的暴胜之忽然笑眯眯的开口了。 “还有这事儿?”王温舒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暴胜之的意思。 “我半个月前就弹劾了丞相之子石德,陛下下令让我负责此桉,丞相若是不傻,自然不会不做动作。”暴胜之不慌不忙的说着,今日的结果早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是一点也不着急。 “不管怎么说,丞相对于朝廷查桉的一些流程还是很清楚的,如何躲避追查自然也有自己的独特见到。” “直接把府中的财务减少到俸禄一下,这不就让你看不出问题了嘛?” 廷尉府调查这种桉子一般情况下都是求快,即第一时间扫视库房和家产,什么级别的官员家中该有多少财产这都是固定的,尽管上下会有浮动,但不会太大。 扫视过后发现财产明显高于他们掌握的数据预期,那就说明问题很明显,直接进行深入的调查就是了。 若是情况没什么意外,那就要看上面要不要往死里面查了。 两者的结果一个是可以毫无压力的直接抓人,一个是顶着压力暂时扣押,查出来万事大吉,查不出来那就只能被迫放人了。 当然,是继续查还是放人,要看皇帝怎么选,反正廷尉是不会有什么压力的,最多就是查不出来问题感到压力。 暴胜之扭头看向石庆,嘴角微微上扬道:“丞相既然知道下官在奉命调查这件事情,那丞相该不会没猜到下官早就安排人守在丞相府外了吧?” “你……”石庆满脸铁青的指着暴胜之,你特么要不要脸了啊?讲不讲尊老爱幼了还? “丞相别生气,陛下之所以下令查你,并不是因为下官说了丞相的坏话,其实跟丞相有相同举动的人还有不少,所以下官只能按照转移车辆的多少来进行排序,很不凑巧的是,于公于私丞相您都应该排在第一位……”暴胜之一脸不以为意的挑衅道。 他的性格本不该如此,其实暴胜之自身还是很讲究规矩的。 但这一切都让刘破奴给破坏了,既然上了一条船,现在暴胜之就没有穷讲究的资格了,必须要先把敌人干掉,然后再去考虑讲究不讲究的问题。 不然小命都没了,他还讲究给谁看?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看一看吧!”王温舒倒也澹定,暴胜之打一开始就在负责,自己不过是刚刚接到的命令,情报没他充份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整天的时间,王温舒和暴胜之带着年迈的石庆在长安城中不断的穿梭着,身影更是频繁的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的小院落中。 一堆堆还没来得及整理归纳的铜钱珍宝,竹简地契等物堆积在一间间的屋子内。 单从这些珍贵物品的摆放上就能看出当初他们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的时候到底有多仓促。 就连从头到尾都将这些事情看在眼中的暴胜之,在看到一间间屋子里面如同垃圾一般堆放着的这么多财物的场面之后,也都被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只是大致的知道有多少车,可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啪……’ 当刘彻得知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之后,更是气的狠狠的将面前的几桉推翻在地。 “他可真是朕的好丞相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糟老头子,听我一句劝 刘彻简直觉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似的。 或许单纯的用愤怒已经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就算是杀人,狠狠的杀人,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愤怒。 “单是地契就装满了一整座屋子,好,好的很啊……” 官员有闲钱去购买一些田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在做,刘彻也不觉得这种事儿是什么大问题,也从来都没有制止过。 但是地契就能装满一整座屋子,那得需要多少地才能做到这一点? 反正刘彻是死也不会相信那些地契全都是一亩地一份地契的。 大汉的地契虽然没有特殊的规定,但是根据官府上报上来的情况来看,地契大多数是按照片来登记的。 官府保证每一个成年人都能得到一定数量的耕地,但却不能保证这些耕地全部聚集在一起。 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分在一块,但运气不好分在数十个区域内的也有,所以地契自然不可能写在一块,多以区域为主,在一片相连着的耕地就是一份地契,方便管理也方便统计。 百姓想要拆分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也绝不是一亩两亩的去卖。 在换句话说,有能力买这些耕地的,都不是什么穷苦百姓,一亩两亩的他们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要买,自然是直接买上一大片,最起码你这一份地契内所有的地他是都要买走的。 而真正用于拆分的,只有一种情况,老人去世,或者老人无力耕种将耕地分给儿子们。 “陛下,臣觉得这件事情还可以深挖一下。”暴胜之冷静的请示着。 大致的情况他是上报了,皇帝也让查了,现在也出来了初步的结果。 就算按照现在查出来的证据去定罪,石庆一家也是要完蛋的,但完蛋到什么程度,还要看皇帝的态度。 “还有什么发现?”刘彻轻轻抬起了头,脸色不悦的问道。 “臣目前发现了钱约二十余万,珍贵名器数百件,但是在丞相家发现的粮食却对不上,所以臣怀疑一定还有别的地方用于存粮。”暴胜之说道。 刘彻拿起竹简看了下,发现丞相府库中的粮食仅有不过数千石。 虽然存量也很多,也很符合丞相自身的收入水平,但那么多地契又作何解释? 他既然吞了这么多耕地,自然不可能只拿地契而不拿收成。 “查,给朕狠狠的查!”刘彻当即下令道。 一个丞相虽然代表不了所有人,可他毕竟是丞相,百官之首。 就连刘彻也不敢想象,丞相竟然明着暗着搞了这么多好处。 他觉得刘破奴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水之清则无鱼,但是现在这鱼是不是也吃的太饱了? 刘彻一向自认为自己很牛逼,不论是手段还是名声,都达到了大汉之最。 虽然有些自吹自捧的意思,但实际上也没差到哪去。 高祖皇帝都无可奈何的匈奴,让朕给打跑了。 从来没有人到过的西域,朕到了。 河西走廊让朕给收了回来,大汉从此有了养马地,匈奴远遁,边境再无战事,朕都做到了。 但是…… 讽刺! 天大的讽刺! 他们跟朕说的天花乱坠一般,说的到处都是好处,说的朕都心花乱放了。 为了跟匈奴打仗,为了能打赢这场仗,刘彻信了,他不仅信了,还给了他们天大的机遇。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是需要何等魄力才能做出的决定? 又需要面对多少的压力才能够坚持下来? 朕给了他们最好的生存环境,朕甚至将太子都交给了他们。 没错,他们的确给朕培养出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太子,按照圣贤书来说的话,刘据就是一个最完美的君主,是群臣和百姓全都喜爱尊敬的君主,当国家铮铮向荣,团结一心的时候,就算是那些强大的外部势力,见了也只能退让三舍。 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刘彻一记耳光。 因为他发现太子读书有些读傻了,做的所有事情从理论上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问题,单一方面去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该考虑的也都考虑到了,该防范的也都防范了。 可是太子却有些一根筋,脑子里好像有一道红线一样死死的限制着他不敢逾越。 当然,这些刘彻都可以忍受,哪怕太子跟自己争吵,他也可以忍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刘破奴的出现,随着越来越多的真相浮现在面前的时候,刘彻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忍受了。 “还是刘破奴那小子看的透彻,总结的也很到位,你不能一边要求太子勤俭节约以免浪费,一边转过身去大鱼大肉吃一口就扔,你不能一边要求太子礼贤下士,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对待百姓更要如同手足一般,一边扭过头自己却吃拿卡要,党派勾结互相打压,将百姓碗中的粮食扒拉到自己碗中。” “太子穷的连底裤都恨不能脱下来送给百姓,他们却珍贵丝绸一身又一身,这些人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刘彻缓缓的说着。 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实则就是说给暴胜之听的。 这一番话也几乎确定了刘彻的态度,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号。 因为刘彻不再坚持他已经坚持了二三十年的理念了,他要对他的信念开始动手了。 压垮他们的,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吃相太难看了。 刘彻的这个态度对于暴胜之来说尤为重要,这意味着接下来他的行动力度大小有了更加精准的指南。 …… 每当心情失落的时候,刘彻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刘破奴,似乎每当这个时候,那小子总能让自己高兴快乐起来。 这一次刘彻也向以往一样,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直接前往了刘破奴的那座院子。 要说对刘破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还真的有。 刘彻已经给他搭好了舞台,接下来只需要疯狂的拉人头组建自己的势力就行了。 可这货似乎对这方面没有太大的欲望,反倒是时常将自己关进院子里,而且还一关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 “你这又在捣鼓什么呢?”看着原本干净整洁的院子被刘破奴整的跟个废品收购站一样,刘彻心中便更加郁闷了,不由生气道:“你再不出手,那些人就要被朕杀光了!” “杀光就杀光呗,反正都是你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刘破奴不以为意道。 “照你这么说朕闲的没事干了才会去杀他们?你就不怕朕让你监国的时候,手下没一个人听你的话?”刘彻气呼呼的吹着胡子质问道。 “那是以后的事情,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啪……’ 听着刘破奴那有的没的回答,刘彻狠狠的伸出手朝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朕因为你的事情都急的上了火,结果你小子窝在这里也就算了,竟然还跟朕说别着急? “朕要交给你的是整座江山,没有足够的人手,你拿什么去管理?” 刘破奴后脑勺吃疼,满脸不满的扭头看向刘彻。 不就是没按照你的意思去拉帮结派嘛? 本来还想着等忙完这一阵再去干这事儿呢,但是现在,我还偏偏就不干了,你能咋滴? “大汉有的是人,杀光了一批自然还会有下一批站出来,与其拉拢这些官场老油条,我为什么不能培养自己的班底?” “再说有管理潜力的也不止他们这些人,大汉缺的并不是人才,而是善于发现人才的眼光。” “等我忙完这一阵子,重新发掘一批人慢慢培养不就行了?反正你身体也挺健朗的,再活个几十年也没一点问题,我急个啥?” “难不成你还真想禅让给我?还是说打算等我羽翼丰满了拉出来跟你叫叫板?摸着你的良心好好问一问,说这种骗我的话你就不觉得亏心吗?”刘破奴一脸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朝着刘彻说道。 “这你可说错了,朕还真打算十年内把这皇位禅让给你的!”刘彻微微一笑,合着到现在这货都不相信自己会禅让? 虽然在刘彻的计划中是临死前禅让给他,但是现在嘛…… 对于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懒驴上套的家伙,就先给他画个十年的大饼再说吧。 十年的时间,差不多能培养起来一套自己的班底了。 “十年?我怕你十年后就舍不得了……”刘破奴没好气道,脑袋连抬都懒的抬一下,继续捣鼓着自己的新宝贝。 刘彻略显尴尬,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不过好在这小子并没有抬头,所以他没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但是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己一提让他搞班底,他就跟朕提禅让的事情,这聊天鬼才简直把朕都给搞的有些不会了。 “那么珍贵的铁就是让你这么玩的?”刘彻的注意力开始渐渐的放在了刘破奴正在捣鼓的物件上面,越看越摸不着头脑,越看越郁闷。 “珍贵?等我把这玩意儿给搞出来你就不觉得珍贵了!”刘破奴不由得嗤之以鼻道。 要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前面玩的太狠,后面还想接着浪,我才是闲得蛋疼没事儿来搞这玩意儿呢。 自己这好不容易清闲了半个月,基本上也搞出了个第一版的模型,还有很多问题等着逐一去解决呢。 刘破奴想了想,很是认真的扭头看着刘彻说道:“糟老头子,听我一句劝,现在最好别让任何事情打扰到我,只要让我把这玩意儿给搞成了,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到完全推广之后,起码可以让三百万青壮劳动力从耕种当中解放出来干别的事情,到时候不管你想打仗还是想干啥,都会有大把的青壮等着你召唤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蒸汽机你懂伐? 没错,刘破奴在搞的就是蒸汽机。 蒸汽机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对于一个任何上过高中的人来说,基本上都能自己制造出来,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另说。 无非就是一个烧开水的锅炉,将蒸汽通过导管连接车轮来提供动力输出。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玩意儿的难点并不在于怎么制造和布局,而在于怎么密封。 密封性不好,动力直接损失大半,后世解决这个问题靠的是橡胶皮垫,但这是汉代,压根就没有橡胶,甚至整个亚洲都找不到一颗橡胶树。 刘破奴也并没有经历过相关科目专业化的学习,所以即便是对于蒸汽机这种简单的东西,他也得一步步的去摸索探索。 当然,就算不专业,刘破奴的优势也是很大的。 起码他知道蒸汽机这套理论是真实可信的,是未来的大势所趋。 就好比热武器刚出现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还在大力研究燧发枪的时候,你却在大力研究定装弹药一样,或许会在短期内让你的燧发枪技术跟不上敌人,但也不会形成质的差距。 可一旦你研究成功了,那就会跟对手形成质的差距了。 燧发枪玩的是排排站等枪毙的战术,靠的是密集火力,精准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定装弹药就不一样了,不仅可以提高发射效率,还在作战队型上有了更多的选择,除此之外,更大的好处在于不用在乎环境的影响,燧发枪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长期处于潮湿环境中,手中的枪连烧火棍都算不上。 蒸汽机也是同样的道理,曲辕犁的投入已经让现有的生产技术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就算研究蒸汽机需要个三五年,将其推广出去又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对于大汉来说这个结果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因为在更新换代的同时,大汉的农业产量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反倒比之前有所提升。 这也是为什么刘破奴没有一上来就去搞蒸汽机的原因,起码要先解决温饱问题才能去考虑更长远的目标。 “这东西真有这么大的作用?”就算是对刘破奴行为有些许不满的刘彻,现在也不得不认真的重视了起来。 三百万的青壮劳动力啊…… 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说句通俗点的话,大汉就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也从未见过这么多可以随时被安排的青壮劳动力! 如果刘破奴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他就是待在这里十年二十年的,刘彻也能接受。 不仅能接受,他还不会容忍任何人对刘破奴的皇位产生任何的威胁,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它的作用只会比你想象中的作用更大,这东西一旦被推广到一定的范围内的时候,全国二十岁至四十岁的青壮就算全部脱离农业生产,也不会对粮食产量产生任何的影响!”刘破奴毫不避讳的直接说道。 耕种最费劲的就在于前期的翻地和平地,这个是必须要青壮来干的,而且效率也不高。 播种管理什么的老人和妇女儿童也能干,无非就是效率稍微慢了一些而已,但几个人一年管理百十亩地,问题还是不大的。 唯一的缺口可能就是收成的季节,但只要天公作美,问题也不会太大。 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解决的。 “除此之外,它不仅可以用于农业,同样也可以用于军队,若是将它配置给后勤部队,一台只需要一到两个人来负责,便可比的上至少五六辆马车的运力,其他还有诸多的好处呢……”刘破奴继续说着。 刘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吧? 一台马车少说也要配置三个人,而马的运力有限,所以一台车上也装不了多少的货物,加上人员和马匹的消耗,所以从长安运输十斤的粮食到边关,往往只能送过去一斤。 汉朝跟匈奴打了那么多年仗,每次出兵少则数万,多则二三十万,就这个规模的兵力又怎么可能对人口数千万的大汉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然而这些不过是表面数字罢了,为了支撑这几十万军队打仗,背后往往需要征召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用于后勤运输。 “朕看这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你真就对他有信心?”刘破奴是上过战场的人,而且还不止一次,死里逃生的事情也在他的身上发生过,所以刘彻并不怀疑刘破奴对于这件事情的判断,只不过…… “信心?”刘破奴一脸贱笑的抬起头,看着满脸凝重的刘彻,心中忽然又升起一股作死的念头。 当然,有了前车之鉴,刘破奴当然不会像以前那般反复横跳。 但是言语上的挑逗还是要有的,不然气氛那么沉闷,有些不利于身心健康。 刘破奴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态度,信心十足的拍着胸脯道:“我当然有信心,就像我在造水车和曲辕犁的时候一样,不,我对他的信心甚至要比那个时候还要强大,而且我有一种预感,对了,你知道预感是啥东西吧?” 刘彻忽然满头黑线的看着刘破奴,你这么能,那咋不预感一下朕会不会一巴掌把你拍进地里面呢? 装逼! 这小子肯定是又想装逼了! 以前那是朕不知道,让你装那也就装了,现在朕都有防备了,这逼能让你给装起来? “这东西应该需要不少铁吧?虽然冶铁技术提升上来了,但是铁矿的产量却一直受限,你的这个念想恐怕就要落空了!”刘彻一阵笑呵呵的泼着冷水。 东西就算再牛逼又怎么样? 你连生产制造的原材料都凑不齐,我就问你怎么搞? “这事儿很难吗?扩大开采规模不就行了?”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彻,那表情似乎是在说不是吧,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到? “那得需要人,你这宝贝还没造出来呢,上哪找那么多人来开采?”刘彻气呼呼的狠狠的瞪着刘破奴。 刘破奴满脸的惊讶,看着刘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时代了。 前面自己都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了,明着也好,暗示也罢,按理说他们的思维应该会发生一些变化了。 可是现在,看着糟老头子的反应,似乎还是以前的思维? “谁规定了农民就该一天到晚的蹲在地头干活的?农民最忙的两个季节就是春耕和秋收,中间的管理无非就是除草和浇灌,除草是个耐心活,并不是非得需要青壮才能去干的,浇灌现在水都直接送到地头了,就算是小孩子也能完成这个活。” “也就是说,真正需要用到青壮的,也就春耕和秋收这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其他时间基本上是可有可无,并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铁矿所在的周围县的人足够用来扩大开采规模了,大不了就是到了农忙季节放假停产两个月就是了。” 说着,刘破奴还不忘落井下石的鄙视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咋老是想着把阶级固化这套老思想呢?时代在变化,再不跟进学习接受,时代早晚是要把你抛弃了的……” 《仙木奇缘》 “……”刘彻一脸的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说是那么说,虽然的确真正忙碌的也就那两个月的时间,可农民平时也不是闲的没事儿坐在家里面侃大山的啊。 “你是不是把算缗给忘了?你让百姓都去铁矿开采,你一年能给他一百二十钱的工钱吗?”刘彻没好气的质问道。 一人一年一百二十钱,一个四口之家若是全部成年,那就需要缴纳四百八十钱。 但不管怎么算,一个四口之家一年需要缴纳的算缗都会在二百四十钱至四百八十钱之间。 百姓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甚至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所以农闲时节他们在干啥? 当然是想尽办法去筹集物资,男人去搞材料,女人就在家编织,等到了要交算缗的时候就把这些物资交上去来抵税。 你把农闲时期的农民都给安排完了,那朕的朝廷怎么办? 这算缗是收还是不收了? 朝廷的损失又算谁的? “这制度明显就很不合理嘛,要我说啊,直接把这算缗取消了才好呢!”刘破奴没好气的抿了抿嘴,对于这种强加在百姓身上的人头税行为丝毫不感兴趣。 “一派胡言,取消算缗,就朝廷那点收入根本就不够看的,前线将士用度如何保障?”刘彻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不收能不能行? 当然能行,但是现在不行。 因为文景二帝攒下的大量资本都被刘彻给挥霍一空了,宫殿翻修的翻修,重建的重建,比起刚接手的时候,两宫已经不知道扩大了多少,除了两宫以外刘彻也在其他地方修建了不少的宫殿。 例如说还没有全面修建的建章宫,建章宫其实现在就有了,只不过规模不大而已。 又比如给太子修建的博望苑…… 打仗虽然很花钱,但是打仗才能花多少钱? 加上战利品,现在有没有抚恤金什么的,实际上战争的耗费并没有太多,如果不修宫殿的话,文景二帝攒下来的钱是足够打仗的,甚至还花不完。 但是没有但是,宫殿也修了,仗也打了,国库也空了,现在不收? 那接下来要是打仗了还指望啥? 粮食可能会不缺,但是一些军需用度呢? 换句话说,汉军身上除了兵器以外,其他的一针一线都是通过算缗得来的,顶多也就是因为管制物品,让他们上交的是零件,朝廷在安排人去组装一下而已。 “解决这些问题很难吗?你就不会你知道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朕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 刘彻目瞪狗呆的看着刘破奴。 神特么的你就不会…… 朕虽然的确奢侈了一些,但要是不会的话,岂能打败匈奴? 大汉岂能有今天这种辉煌? 虽然在你小子嘴里面到处都是问题,可朕的优秀你总不能不承认吧? “卖曲辕犁能赚多少钱?全国就算是卖个五百万架,一架一百七十钱的真实利润,朝廷拿走三成,那有多少?”刘破奴虽然会乘法口诀,但这次的数字太大了,还是拿起一根棍子蹲在地上算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两万五千五百万钱!” “你算缗收上来的不过是物资罢了,这些物资朝廷除了用还能干啥?虽然按照朝廷给出的价格来看这价值很多钱,可实际上呢?不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朝廷不要总是去计较那点小钱什么的,你投进去的钱,哪怕暂时看不到水花,但是时间久了还是会通过别的地方收回来的。”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直接买犁和租犁这件事情,这中间相差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取消算缗之后,那些军需物资朝廷可以压低价格,这个时候对于百姓来说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做多得多做少得少,通过农闲时期找点事情做做能赚点钱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去矿上能赚到钱,做手工也能赚到钱,这身上的压力轻了,手里面也有了钱,自然而然的不就会想着改善一下生活了嘛?” “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就是盐,到时候盐的销量肯定会大增,朝廷这不就把钱给收回来了吗?虽然短期来看朝廷是赔了更多的盐,但是从长期来看,这不就是带动了一个产业的发展了吗?”刘破奴有一句没一句的解释着。 连带着刘彻也开始皱起了眉头,有些话他倒是能听懂,可有些话他压根就听不懂。 嗯,不仅刘彻不懂,刘破奴也是似懂非懂。 要不是觉得再说下去可能会把自己都给说懵逼,刘破奴才不会放弃这么个装逼的机会呢。 当然,鲁迅曾经说过,当你觉得装不下这个逼的时候,那就往里面扔一颗炸弹,直接把他炸的稀巴烂,大家谁也别想找到我的漏洞。 “普通百姓在意的是他们的生活有没有得到改善,有没有比以前过的更好,那些商人在意的是他们赚到了多少钱,至于朝廷,现阶段既不需要去关注百姓的生活有没有更好,只要保证不比以前更差就行了,也不需要关心能够赚到多少钱,朝廷最应该关心的是这么多钱投入之后,能够让多少人能有一个稳定赚钱的机会,只要有足够多的百姓赚到了钱,那么朝廷收到的钱就会越来越多。”刘破奴侃侃而谈道。 什么刺激消费之类的话他压根就懒的说,因为说了刘彻也听不懂。 加上现在的环境,全面推广商业是很不现实的。 再换句话说,存在即合理。 封建制度在历史上存在了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古人对于经商的抵制,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可循的,齐国人已经用自己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了所有人,重商是要遭到反噬的。 刘破奴也不是什么二愣子,虽然在提经商的事情,可更多的还是把钱给着重突出了出来。 当然,担心也不是没有。 过早的进入商业时代,会不会对民族的血性产生一定的影响? 汉民族那坚韧图强,勤劳自足的属性可不是生之俱来的,而是通过上千年的一个个历史事件总结积累磨练出来的。 “朕知道你小子考虑的长远,可这事儿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刘彻有些明白了刘破奴的意思。 但是明白了并不意味着就要接受,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刘彻在这种事情上自然有自己的见解。 刘破奴和刘据都是合适的储君人选,只不过两个人却有些两极分化太过严重了。 刘据是太过于稳重保守,以至于很多时候让刘彻又头疼又生气。 而刘破奴则是太过于激进,虽然数次事实证明他都是对的,可每一次都在玩心跳,一次对两次对,并不代表次次都能对。 虽然刘彻也不知道刘破奴到底从哪来的信心,虽然刘彻也知道,大汉确实需要一些激进的血脉。 但那种激进不应该是刘破奴这种跳跃性的激进,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那就是疯子了。 “知道算缗为什么是一百二十钱吗?”刘彻决定好好的跟刘破奴在这件事情上谈一谈,让他对一些事情有更透彻的了解。 “因为百姓能接受的范围就是一百二十钱上下,既不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太大的负担,也不会太容易完成就让他们无所事事!”刘破奴很是随意的便说了出来。 刘彻:…… 你小子平时不是这种没眼色的人啊? 你是真看不出朕的意思呢? 还是专门来拆朕的台的? 你特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那朕还说啥? 皇位给你,你来坐吧…… “其实说白了就是给百姓找点事情做,不至于让他们吃饱的撑了没事干造反玩,儒家所推行的愚民政策的确很有效果,但风险也同样不小。” “愚民政策能够稳固的只是皇权,他既能稳固你的皇权,也能稳固别人的皇权,这天下不论是谁来当这个皇帝,只要保持这个政策,基本上百十年内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现在跟你说这些话可能你会觉得难以理解,甚至觉得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这样。” 刘破奴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 这是现代思维跟古代思维的碰撞,他只能一步步的去干涉,去影响,结果会如何刘破奴也不敢保证。 “就说如果没有我,大汉再有多久才会出现曲辕犁和水车?” “如果没有我,大汉又需要多久才能改进冶铁技术?” “如果没有我,混凝土又要多久才会被发现?” “不是我跟你吹牛逼,也不是我自卖自夸,就拿这台蒸汽机来说,如果没有我,未来上千年内都不会有人能把他制造出来……” 虽然是装逼,但那也是事实。 蒸汽机是十六世纪末发明的,曲辕犁要到唐朝后期才会发明改进,水车出现的倒是早了一些,可那也要等到东汉时期了。 冶铁技术就更不要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近代华夏的冶铁技术会越来越落后。 刘彻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平日里倒是没有太过于在意,但是现在刘破奴忽然把这些事情都给提了出来,刘彻这才注意到。 原来这小子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已经干了这么多事情了。 而且每一件都是足以改变大汉现状的大事。 除了这个不明所以的蒸汽机以外,其他的每一件都被印证了可靠性和实用性。 这小子的脑子里好像有着数之不尽的好东西一样,正在被他一件件的拿出来,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刘彻也不敢保证将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瞅着刘彻已经开始陷入了深思,刘破奴心中忽然一笑,奏效了。 于是趁机说道:“可惜大汉只有一个我,而我将来是要继承你的家产的,咱们家大业大的,将来就算是我有心,恐怕也会无力再来搞这些东西,让下面的人去搞?他们一个个的大字都不识一个,他拿什么去搞?” “再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将来哪天我运气不好嗝屁了,大汉的科技树也就到此为止了,想要再进一步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愚民政策只能是保持现状,让更多的人越来越满足于现状,思维越来越保守。” “现在除非是我停下研究这台蒸汽机,否则一旦等我研究成功并且推出去,大汉瞬间会解放至少三百万的青壮劳动力,到时候朝廷依旧需要面对如何安置他们这个问题。” “现在的思维让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为什么战国早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从来都不敢深入华夏?而后来却敢了呢?” “为什么战国早期的华夏军队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游牧民族,到了咱们这里就要废那么大力气了呢?” “总结的简单一些,其实就是人家在不断的进步,统一也好,兵器上,战略上的进步也罢,总归人家是在进步的,而我们还在原地踏步,所以现在才会打的那么艰难。” “就比如一个蒸汽机,如果战争一初就有了这东西,大汉大可不必征召那么多的徭役来保障后勤,或许只需要十余万人的后勤队伍就能保障二三十万的军队作战了,那么大汉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如果大汉有一千个我,一万个我,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证,用不了百年的时间,大汉就可以不用出兵就能杀掉千里之外匈奴大单于。” “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我们想不到,不敢想,甚至是不敢去做……”刘破奴很是真情的流露着自己的心意。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告诉刘彻,遵守儒家那一套虽然可以保证皇权,但也不一定永远能保住你。 正如现在的强大并不代表着永远的强大,只有全方位的进步,不停的进步,才能始终碾压敌人。 而这些,是儒家所带不来的。 稳固皇权,不一定非要靠愚民,如果这一招能行的话,拥有亚洲第一舰队的北洋水师就不会败了,大清也就不会亡了。 愚民到了结局是什么? 是喝一碗不知道从哪来的符水就自以为真的相信自己刀枪不入了,普通百姓信了也就算了,问题是高层他还信了。 愚民愚到最后竟然连自己都给骗进去了,这事儿你敢信? ‘啪……’ 刘彻气呼呼的朝着刘破奴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生气道:“还不用出兵就能杀掉千里之外的匈奴大单于,你咋不说你隔空说上一句话匈奴大单于就吓的赶紧跑来你面前跪着谢罪呢?你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啊,骗的朕都差点相信了你的鬼话……” 突然被打断了真情的刘破奴有些懵逼。 我特么跟你说的可是导弹啊,现在播下种子,百年后说不定还真能搞出来导弹呢,精确度咋样暂且不提,起码够吓唬人啊。 结果你不要导弹就要个电话? 也就是我不会无线电的原理,不然非给你搞个电话出来不行……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怕是不知道大汉有多强吧 刘破奴描绘的画面虽然很现实,也很朴素简单,但是对于刘彻来说还是太过于遥远不可及了。 一个冷兵器时代的君主,你去跟他说那么多的高科技? 这不是闹着玩呢嘛? 于是乎,刘破奴说的有多认真,刘彻听着就觉得有多胡闹,这根本就是一个很不现实的事情。 不过有些话听着还是很有意义的,如果没有这小子,那现在大汉一定不会拥有那么多的新物件。 接下来朝廷将依旧苦恼于如何应对国内的粮食短缺,劳动力锐减这些直面问题。 历史上没有人能劝住刘彻,所以才有了后来各地暴乱的事情接连发生。 但是现在…… 就算是刘彻,也不得不承认,刘破奴带来的这些东西,悄然无息之间的将内部的矛盾进行了转移。 他使朝廷可以暂时不用去管内部发生的各种矛盾,从而将精力放在其他的地方。 “杂家倒是善于钻研这些,只不过……”刘彻无奈的摇起了头。 所谓的百家争鸣并不是说这天下就有上百个类似于儒家、法家、墨家、兵家等等这一类的派别在竞争,这些能够叫的出来的都是那些已经成名的,并且形成规模,具有一定影响的学派。 而其他大多数综合实力不如这些大学派的,统一被规纳入了杂家,比如说大名鼎鼎的鲁班,虽然他的名头够响亮,但是鲁班所代表的的学派整体实力并不强大,所以他也只能归属于杂家。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除了一些大学派还有些实力保存一下自己以外,那些小学派则是被时代的潮流疯狂的冲击着。 刘彻以前压根就没有想到,一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杂家,竟然会带来如此巨大的影响。 三十年的风雨吹打,归隐的归隐,去世的去世,被吞并的吞并,天下百家早已不复当年雄风,就连不少的技艺也都因为一些原因开始失传。 “遇事不要慌,先……”刘破奴一脸装逼的说着,旋即意识到自己险些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先稳住本心,确定详细的目标,只要心中不乱,只要方向是正确的,确定我们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即便从零开始也无妨,无非就是多耗费一些时间和金钱罢了。” “再说了,现在的大汉,就算走上一些弯路也不要紧,谁让咱们有底蕴,有资本呢?” 番茄免费阅读 “什么底蕴?什么资本?”刘彻忽然乐了起来,看着刘破奴大笑着说道:“要不是你小子搞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朕现在怕是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就算是想吹牛,也得挑点符合实际的东西来说吧?” “老头子儿,你怕是还不知道你的大汉现在有多强大吧?”刘破奴没好气的瞅着刘彻鄙视道。 古代是最容易拉开科技差距的时代,放在这个时代来说,这的确不太容易。 但是作为一个后世人来看,其实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的。 之所以没有搞出来,只不过是因为吃的亏不够多,经验积累的不够多,加上官本位的思想,却少了一丝开拓研发的精神罢了。 古人真的就很笨吗? 并不是,他们缺的只是一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只要有人能把他们引导正路上,凭借着汉民族的那种宁死不屈的精神,领先世界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拿现代来说或许会有人抬杠说是有外国的科研团队领路为我们指引了一个方向,然后我们集中力量在这个区域内进行钻研取得突破,这是钻空子,抄近路的行为。 但是拿明朝来说,明朝的航海技术在当时是领先世界的,明朝的热武器技术在当时也是领先世界的。 为何那么多人会觉得明朝很可惜,不正是因为他们认为若是明朝不亡,后面就算走一些弯路,华夏依旧会在各方面领先世界的嘛。 四大发明不都是华夏发明的? 如果不是某种特殊原因,在换句话说,假如清朝不执行闭关锁国,不执行愚民政策,积极的与时俱进,结果又会完全不同。 在我们看来清末很弱鸡,但事实上清末那个很弱鸡的国力,在当时的世界上也是一个实打实的二流列强…… “曲辕犁的构造很简单,可因为曲辕犁的投入使用,让每户比以前每年能多耕种五到十亩地,我了解过一些其他地方的农业水平,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没有曲辕犁,咱们的农业水平也是遥遥领先的,而有了曲辕犁,再加上配套的水利系统,用军事术语来描述的话,那就是一个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兵去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不管你承不承认,真实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也不是我吹牛,就拿改进后的冶铁技术来说,当他们还在靠着千锤百炼来冶炼钢铁的时候,咱们已经能够大批量的冶炼了,不仅效率高,而且质量还好,就是咱们不去干预,让那些异邦集中国力去发展,千年之内他们都未必能超越咱们。” “水泥无论是军事还是民事,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以前修建一条驰道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现在虽然人力和物力没有减少,但是修建出来的质量却大大的提高了,而且不论风雨都不受任何的影响。” “大汉的农业在未来三五年内就会趋于稳定,并且渐渐的开始发力提升,军事方面自然无需多说,不管我们出不出兵,匈奴人都不敢轻易来犯。” “一个国家可以骄傲,但绝不能自满,现在的大汉需要的并不是立刻出兵对匈奴人赶尽杀绝,而是应该趁着这得之不易的休整机会进行一番内部的调整总结。” “之前只要一出兵就会影响到粮食的收成,人口就会大量的锐减,我们要借助这个空当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哪怕不能完全解决,起码要保证下一次出兵的时候情况不会比以前更加严重。” “我上过前线,也跟不少从其他地方回来的老兵了解过,现在的汉军对上匈奴人,一个打两三个基本上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的总结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能让汉军一个打五个,甚至是打十个的办法呢?”刘破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由浅至深,先把刘彻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然后紧接着扔出个炸弹。 原本刘彻听的还津津有味,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破奴不说的话,就连他都不知道大汉现在竟然强的一逼,差点都把自己给吓懵逼了。 但是吧,一个打五个他还敢想一想,一个打十个? 这小子又开始胡咧咧了…… 眼疾手快的刘破奴看到刘彻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想打击自己了,咱能给你这机会? 当即抢先开口道:“我知道你又想说不可能,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信的话,等蒸汽机搞出来以后我就着手去做这件事情,算了,懒的跟你说那么多,等我搞出来你就啥都懂了。” 刘彻满脸的无语又无奈,又来了…… 这小子为啥每次总是这样? 你连说都不说,又怎么知道朕就不懂呢? 看不起人,太看不起人了! “人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全部靠你自己吗?”刘彻翻着白眼道。 “人我有办法去解决,虽然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但是问题应该不大!”刘破奴微微一笑,办法他都想好了。 困难虽然也很多,而最大的困难在于接受过教育的人,大多数都是有门有户的。 而人家明显是更加希望去走仕途那条路的,不然没日没夜的苦读名着,去跟人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了那么多年,不去仕途来跟着你蹲坑? 刘彻在位这些年虽然为汉民族塑造了第一道民族之魂,但民族之魂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历史上无数次的经验和教训告诉刘破奴,最靠谱的,往往是那些最基层的普通百姓。 儒家? 刘破奴承认他们的确有很大的影响和作用,但事实上刘破奴却对儒家并不怎么感冒。 原因自然是自打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历史王朝更迭换代了多少次? 但是儒家有一次跟着信任他的王朝一起退出过历史舞台的吗? 打一开始刘破奴就没打算继续走愚民政策,所以儒家对他的作用将会变的很小很小。 那些大家族思维固化,永远念诵着家国天下这个概念,可真当国难和家难放在一起的时候,又有几个能把国难放在前面的? 不改变国内的势力分配图,不增设基层的上升通道,刘破奴短期内是很难有跟那些大家族掀桌子的实力的。 “知识的获取成本太高,在以往那都是权贵的专利,将九成九的普通百姓隔绝在外,但是现在纸张出现了,他的成本要远比竹简低廉,也更便于传播和保存,除此之外,我还能让他变的更加廉价,让更多的普通人有资格可以获取知识……” 第一百七十八章:朕就给你几个月的时间 “你疯了?”刘彻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难以相信刘破奴竟然会胆子大到做出这种决定。 让普通人有资格获取知识? 初衷立意是好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这需要面临多少困难? “你以为你解决了知识成本的问题就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吗?”刘彻有些慌乱的说道。 “错了,大错特错!” “有一个算一个,你把你自己放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对立面!” 疯了,这小子看来是真的疯了。 知识是那么容易获取的吗? 现在的仕途竞争就足够激烈的了,门阀势力之间都已经争的头破血流,虽然有利于皇帝掌控全局,但问题是贸然引入平民阶级进入,那就会导致门阀势力暂时摒弃前嫌,暂时团结在一起全力打压那些平民阶级。 没有人希望有外人进来抢夺这块本就不算太大的蛋糕,他们每分走一块,自己就要少吃一块。 真正的政治斗争是拉拢大多数,打击小部分。 或者拉拢小部分,适当的削弱一下大多数,从而达到势力平衡的目的。 哪有像刘破奴这样上来就掀桌子砸锅的? “没那么严重!”对于刘彻的反应刘破奴并不觉得太过于意外,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什么有的没的,历史的经验已经告诉了刘破奴,官僚阶级是不会阻止平民阶级进场的。 原因很简单,给你开放一条上升通道,但是你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在相同的规矩下,一个山区中学出来的学生,怎么可能比的过京师重点中学出来的学生? 虽然身份同是中学学生,可两者接触的知识和底蕴是完全不同的,就是卷,他们也能卷死那些平民出身的学生。 周某人不是说过嘛,当你想在墙上开一座窗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同意,那你就主张把屋顶给掀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同意你开一座窗户了。 同样的道理,科举在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太大效果的。 因为民间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百姓,你让他们拿头来考试啊? 得有个时间来给他们进行缓冲,同时,还需要安排一批人能为他们摇旗呐喊。 “接下来我会让人编写一批专业相关的书籍,比如说冶炼金属的原理和技术,流水线的作用和管理,曲辕犁的设计和原理,甚至包括这台蒸汽机,现在这些专业都是刚刚步入,并不需要他们有多深的经验就能快速的掌握了解,然后就在各自的行业内进行深入的钻研,将其研究出来的结果继续编写成书让后面的人去学习,知识一步步的加深,从而达到逐步加强各行各业研究能力的目标。”刘破奴缓缓的说着。 刘破奴很现实,也很实际。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 曲辕犁已经研究出来了,而且他的结构也是及其合理的了,接下来除了机械化时代会将其淘汰以外,这玩意儿基本上可以使用上千年也不会落后的。 这东西还用得着单独再去编写一部书,安排一批人去学习研究吗? 理论上是不需要的,刘破奴并不是指望这些人能够改进曲辕犁,让他更加的省事方便。 《仙木奇缘》 说白了支撑刘破奴这么做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科研就是一场意外加上另一场意外这个概念。 比如说研究阴极射线被意外发现的x射线,比如因为记性不好忘了自己还在试验就去旅行,结果回来后发现了青霉素,又比如为了研究缓解心痛和高血压而意外发现了妇女之友,男人加油站的韦哥等等…… 而现在的刘破奴财大气粗,手中有的是钱,也足够养活这么多人。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会不会把他给吃空了,他也不在乎这些人有多大的概率能够遇见那种偶然的事件。 但事实证明,只要基数足够大,总是会有一些意外的惊喜能够带给你的。 当然,这些话刘破奴当然不会跟刘彻去说,因为说了他也搞不懂,还不如就让自己痛并快乐着。 “打你开始谋划工坊的时候就在想着这件事情了吧?”刘破奴把话都说到了这里,刘彻要是还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想干啥的话,那这么多年的皇帝可就白坐了。 工坊的确很重要,它能为朝廷带来巨大的利益。 但即便是这样,在官本位的年代,也不可能给工坊太多的官职的。 而且在现在的大环境下,官府一边抑制商人的发展,一边却又大力的进行商业活动,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也就是现在工坊干的是推广农具和水车这种农业相关的事情,虽然干的是商业上面的事情,但要是硬是将其分开的话,也会让一些人无话可说。 “工坊坑了那么多人的钱却只给他们农具工坊的份额,当初朕还有些疑虑,现在朕算是明白了!”刘彻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小子不要脸归不要脸,但是暗中搞事儿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得亏当初自己没有出面阻止,不然让那些人就出那么点钱就占据整个工坊的份额,朝廷可就亏大了。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听到刘彻这么说,刘破奴瞬间也就不谦虚了。 该装的逼不装,那叫傻! 刘破奴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自卖自夸的机会,虽然没什么卵用,但是够爽啊…… “不是我跟你吹啊,我做事儿从来都是做一步看百步的,那种干了今天没明天的事情,就是让我干我都懒的去干,知道这叫啥不?这叫前瞻性,这叫眼光,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百姓,那我当然不用去管那么远的事情,但我不是普通人啊,如果连我都看不到未来,那还怎么带着这么多人去拼搏?” 刘彻:……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逮着机会就拼了命的往死里面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罢了罢了! 既然这小子那么想搞,那就让他自己搞去吧,至于到时候会不会碰壁,那就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作为刘彻来说,他是希望刘破奴能碰壁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小子这一年多来实在是太顺利了,干啥啥能成,整谁谁倒霉。 要不是自己是皇帝,刘彻有些时候都会好好的怀疑一下,自己跟刘破奴到底谁才是天选之子? 太过顺利了,有时候也不是啥好事儿。 尽管刘彻也看到了,刘破奴的计划是有机会搞成功的。 但是想拿那些工坊内的平民来威胁仕途内的官僚集团? 不是刘彻看不起人,就算是给了他们官身,他们也依旧威胁不了仕途内的官僚集团。 一个搞技术的,怎么可能会威胁到手握大权的大臣? 真当官本位这个思想是随随便便就搞出来的? 那可是无数的先人用数百年的经验整理出来的,掌握大权的人随随便便的卡你一下,都能让你难受的一逼。 还给那些平民摇旗呐喊? 朕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等到两边爆发冲突的时候,那帮人是怎么帮他们摇旗呐喊的。 “官身朕现在给不了,反正你小子有钱,可以给他们对等的待遇,等到日后再去解决官身的问题。”刘彻大手一挥,直接撒手不管了。 他想看看刘破奴到底能把这事儿搞成什么样子,也想单独的把一件事情放给刘破奴,看看他的应变操作能力如何。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刘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可以规划出游路线了。 去年一年都没有出去,刘彻觉得自己憋的浑身上下到处都很难受。 “你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成功?”刘彻又想到这货说在搞成功之前不出山的,不由得有些关心,也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了这个铁疙瘩上面。 “几个月吧……”刘破奴想了想,旋即说道。 刘彻微微眯着眼睛,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 倒也不是不能够接受,不过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先把那些该收拾的人给收拾了再说。 “朕就给你几个月的时间,最迟入秋,不管这事儿成没成,你都得出来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刘彻点了点头,直接给刘破奴限定了时间。 刘破奴倒也没有讨价还价,距离入秋差不多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自己把蒸汽机给搞出来了。 眼前的这个样品只是一个初步的试验品,它只是刘破奴根据想象制造出来用来发现问题并且将其改进的。 而这么一个玩意儿刘破奴也已经研究了好几天的时间,并且也整理的差不多了。 刘彻走后,刘破奴便直接叫来了相关人员开始对自己发现的问题进行记录并且改进制造接着试验。 水箱位于正中央,下方是烧火加热的区域,上面连接着一根管道用于加水,为了防止漏气,用了一个带螺旋纹的盖子将其盖上。 加热区的前方有一个口子连接着一根高高的管道用于排烟,外部的东西倒是好搞,主要是内部的一些东西有些麻烦。 按照现在的技术条件造不出太复杂的零部件,而且东西越精细越复杂,出现问题的概率就越多。 所以本着这个原则,刘破奴将锅炉设计的很简单粗暴,蒸汽机一共有两层,内部是烧水的锅炉,在上方有几个凸出来的口子用于排放蒸汽,同时防止锅炉内的热水随着晃动洒出来。 外部是一个大桶,蒸汽会不断的进入密封的大桶内,当压力达到的时候就可以打开阀门驱动车轮转动,至于漏不漏气的问题,这对刘破奴来说是个无解的问题,他只希望这玩意儿造出来能带动一台车,能带动犁,并且速度比牛快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这个是真管不了,只能留给接下来培养的‘专家’们去解决了,不然啥事儿都让自己干了,那还要他们干啥? 咋说也得给人留点问题去解决,让人多少有点成就感不是……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开杀戒 刘破奴想用实物来向世人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但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那宛若菜鸡一般的科研能力,也低估了蒸汽机的研究难度。 两个月的时间眨眼而逝,在刘彻的特意关照下,这两个月来没有人来打扰到他。 遇到的问题也解决了不少,可明明感觉上已经差不多了,到了实际的实验中却又是问题百出。 原本刘破奴认为漏气的问题暂时解决不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提供可以带动新犁的动力他就能接受漏气的现实。 但结果很快就打了他的脸,现在已经不单纯的是漏气不漏气的问题了。 如果说漏气的问题能够接受的话,那么磨损的问题就不能接受了。 单单只是一场实验,刘破奴也不知道试验了多少次,自造的活塞就已经被磨损的小了一圈,漏气越来越严重,动力更是直线下降。 试验的时候都这样,到了应用中那就没人能承受的起了,这玩意儿是拿来干活用的,谁想干上几天就去换个活塞? 真正的润滑油问题一时半会儿的也解决不了,刘破奴倒是用了桐油来代替。 磨损严重的问题倒是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但是新的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 因为密封性不好,随着活塞运动的不断重复,漏油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不管刘破奴采用什么样的神仙思路来解决这个问题,始终没办法保证最后一步可以将桐油密封起来不流失。 而看着越造越大的蒸汽机,刘破奴不由得犯了难。 “我特么的就想造个手扶拖拉机那么大的小玩意儿,再这么搞下去怕是要搞个火车头大小了都……”刘破奴满脸的沮丧。 刘破奴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可就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材料,所以搞到现在这一步,蒸汽机已经搞不下去了。 为了解决锅炉内部的水随着使用环境恶劣不断晃动导致进入气缸的情况发生,刘破奴甚至连在通气管道内增加螺旋装置来阻止水流出来的问题都解决了,可现在愣是解决不了一个密封皮垫所带来的问题。 如果刘破奴有个强力外挂可以让他穿越一次的话,他一定会去英国问一问瓦特,你特娘的到底是咋解决这个问题的? “大王,您说咱们会不会走了弯路啊?要不先缓一缓,让他们先慢慢的研究着?”一直跟在刘破奴身旁的刘曲不由得劝说着。 跟在刘破奴身边几个月,他干的要比刘破奴还要多。 虽然刘破奴也经常上手去干,但刘曲哪敢自己站在旁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刘破奴去干?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刘破奴指挥,刘曲带着人去干,刘破奴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会亲自动手去摆弄一下,虽然水平还不如刘曲他们。 但经过几个月的磨练,刘曲也差不多成了研究蒸汽机的专家了。 起码放在这个时代来看的话,这院子里的这些人都是蒸汽机方面的专家,各自也都通过学习,在实践中提出了不少有用的意见,虽然更多的还是废话。 看着刘破奴依旧有些钻牛角尖的念头,刘曲不由得再次开口道:“丞相已经完了,全家抄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太仆父子虽然更过份一些,但太仆的妻子毕竟是皇后的妹妹,陛下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老奴听说陛下有意让太仆回家养老,御史大夫倪宽以年事已高,精力不支为由上奏希望告老还乡,现如今朝中的气氛有些紧张,大王应当先站出来稳定朝局,再来研究蒸汽机。” “再者大王您不也是常说吗,做事不能总是闭门造车,没有思路的时候就去外面转一转,兴许灵感突然就这么来了呢?” 听着刘曲的劝告,刘破奴愣了一下。 这两个多月来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满心都扑在了蒸汽机上面。 刘彻知道自己在干啥,但是那些大臣们不知道啊。 看着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刘破奴,众人心中的念头忽然又升起来了,有心人打听到刘破奴就在宫中的院子中,数月以来从未离开过半步,而皇帝在去过一次之后也未在踏入过一步。 询问皇帝身边的人,众人纷纷闭口不谈。 这种异常的反应让人抓住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刘破奴失宠了? 虽然院中依旧有人进进出出,大量的原材料被运进去,甚至每天都能看到冒着黑烟的炼铁炉在工作,但却始终不见刘破奴本人,再联想到皇帝和他身边人的态度,众人不由恍然大悟,这不是被禁足了是什么? 于是,有人开始活跃了起来。 眼瞅着丞相要倒霉,太子党的其他人开始坐不住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还不反击那还等什么呢? 跟丞相石庆同一批中枪的太仆公孙贺承担起了反击的主角任务,这次是他不想也不行了,谁让他儿子的问题更严重呢?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面对公孙贺等人的反击,皇帝并没有选择妥协,反倒是狠狠的训斥了公孙贺,旋即下令严查公孙敬声。 暴胜之本来就掌握了大量公孙敬声的罪证,得到了皇帝的指令后当即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调查,这一查可不得了。 公孙敬声在长安城简直就是地下皇帝一般的人物,贪污腐败,倚强凌弱,强抢民女,凡是你能想到的事情他都干过,就连想不到的事情他也都干过。 愤怒的刘彻直接下令将公孙敬声收押入监,同时叫来了公孙贺进行谈话。 谈话的内容无人得知,但公孙贺整个人却瞬间苍老了不少,反击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而这一幕则将御史大夫倪宽吓的不轻,虽然倪宽的儿子没有公孙敬声和石德两人那么过份,但精明的倪宽还是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帝的这一系列举动,这哪里是禁足了刘破奴啊? 分明就是对外释放假信号,玩了一出引蛇出洞啊,倪宽也是太子党的一员,他深知皇帝这么干就是为了要给刘破奴铺路,要肃清朝中的太子党。 而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只需要去找刘破奴低头,表示愿意改投刘破奴,那时候一切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别人可以这么干,但倪宽却没有心思这么干了。 本来年事就高了,也没那么多精力再去干这些争储的事情,加上年纪大了也没多少年的活头了,何必要让自己晚节不保呢? 皇帝的意思他懂,但是他不想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所以就做了个中间的选择。 辞官,告老还乡,将自己从皇储的争端之中摘出来。 这样自己即退了出去,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助力和威胁,皇帝自然也就不会再费力来对付自己了。 而因为自己的辞官,太子那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退缩,而是会觉得自己是在以辞官来证明自己的决心,只不过玩脱手了而已。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只要刘彻点头答应,那倪宽就是最大的赢家,既不得罪人,还能保住自己一家老小。 “一个丞相,一个御史大夫,还有一个太仆,他还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等啊……”刘破奴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有放弃蒸汽机,是因为蒸汽机真的好用,直到内燃机出来之前,蒸汽机都是工业界的扛把子。 替代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刘破奴不想去用罢了。 但是现在,眼瞅着蒸汽机因为密封橡胶的问题导致项目进行不下去,刘破奴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钻进去研究。 刘彻在外面的一系列举动都在示意着刘破奴,到了秋天之后,不管蒸汽机有没有搞成功,他这边都要按计划行事的。 “蒸汽机是不能停的,只不过速度可以稍微缓一缓,接下来多去找一些人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刘破奴点了点头,气氛都烘托到这了,自己不出面是绝对不行的。 刘彻动静虽然很大,效果也很好,但是现在丞相和御史大夫以及太仆这三个位置都是空着的,朝廷也是因此而出现了一些问题的。 办法都告诉刘彻了,可他却一直没有行动,不是刘破奴有着蜜汁自信,而是刘彻真的就在等着刘破奴呢。 可以缓一缓,但是不能停,这是刘破奴的底线。 同时为了应对紧缺的劳动力,刘破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先进与落后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有合适现在实际情况的东西。 于是,刘破奴将目光放在了对密封性要求不是那么高,构造又相对简单一些的斯特林发动机上面。 有了造蒸汽机的经验打底,接下来的工作难度就相对于小了很多。 斯特林发动机的最大缺点在于热量损耗太快,这会导致功率不足从而影响效率,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刘破奴要的就是一台能够带动曲辕犁进行稳定工作的手扶拖拉机而已,对于现阶段的刘破奴来说,就是先想办法搞一碗面,等有了面再去想办法搞肉就行了。 半个月后…… “这就成功了?”刘曲等人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持续运转了半个时辰的‘新蒸汽机’。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判断有没有成功的关键因素就在于看漏不漏气。 眼前的‘蒸汽机’虽然也有漏气,但是比起之前的蒸汽机那种冒着大白烟的漏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差不多了,打造一座车身来试试!”愁眉苦脸了许久的刘破奴,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副笑容。 这次他是先做了一个小型的试验模型,成功之后便按照预想中的大小等比例放大,放大后的效果看起来也还不错。 接下来刘破奴指挥着众人开始打造车身,并不需要有多复杂,一个钢铁打造的底盘,用于将发动机固定在上面,木轮是提前让人做好的,直接安装固定就行了。 解决两个轮子的差速问题刘破奴用的是曲轴,发动机上出来的连杆直接连接在曲轴上,简单粗暴,砍掉了一些中间商赚差价。 车斗什么的就简单了许多,直接让人改造了一台马车,在下面加上了用于连接车头的连杆,一根两指粗的铁棍直接插进去就行了,稳健的很。 刘破奴甚至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开着手扶拖拉机,刘彻坐在后面车斗里面的时候满脸懵逼的画面了…… 第一百八十章:这就是你说的飙车? “陛下,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呀陛下……” 一道慌乱又仓促的声音忽然传来。 正在感叹纸这玩意儿真好用,同时思考着下一个整谁的刘彻忽然被惊醒。 满脸不悦的看着对方,怒斥道:“何事?” “蜀王……蜀王他……” “蜀王怎么了?”听到是刘破奴的消息,刘彻忽然一愣,心头勐然一沉,愕然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对方追问道。 “蜀王他不知道从哪学会了巫术,说是要带进来给陛下瞧一瞧,羽林军担心有问题不敢放行,都快打起来了……” “巫术?”刘彻眉头紧皱,刘破奴那小子不是在搞蒸汽机吗?他哪有空去学巫术? 再说了,他连宫门都没踏出过一步,这要是让他学会了,那岂不是证明宫中早就有人会巫术了? “陛下,蜀王驾车不需牲畜和人拉着就能自己动,而且蜀王他只需要动动手,让那车去哪他就能去哪,您说这不是巫术是什么?” “嗯?”刘彻忽然一愣,紧皱着的眉头瞬间松缓了下来。 朕还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就这? 别人不知道刘破奴在搞啥,但是刘彻知道啊。 虽然他也是一知半解的,但是刘破奴跟他说过,这玩意儿要是搞成了,是可以替代人力和牲畜去耕种的,甚至能将负责军队后勤的徭役给替代下来的。 尽管当时刘彻表示朕信你个鬼,但是也没有去打击刘破奴的兴趣。 结果没想到现在还真让那小子给搞了出来? “哈哈哈,那小子还真给朕带来了一个大惊喜啊!”猜到了刘破奴成功了,刘彻瞬间心花怒放,当即丢下手中写有名单的纸,大手一挥道:“走,一块去瞧一瞧这神奇的新玩意儿!” 要说这心思缜密,还得是刘破奴才行。 手扶拖拉机搞好了以后,先是在院子里试了一下,虽然不如心中的预期,但是也能接受这个现状。 熘达了一圈刘破奴就兴奋的直接开着拖拉机去找刘彻狠狠的炫耀一番,结果没想到连他的府邸大门都出不去。 高大的门槛成为了阻挡刘破奴出门的首要障碍,锯掉门槛? 刘破奴可不是溥仪那个败家子,于是让人找来了一些木板定制了一个坡道,既是方便,也是试验。 要是这台拖拉机带着一座车厢连个门槛都上不去,那就不要谈什么下地干活了,十有八九得趴窝。 好在结果还算是不错,虽然略显吃力,但还是成功的跨越了门槛。 刘破奴这一路可谓是牛逼轰轰带闪电的,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四下躲藏的宫人护卫,看着没有任何人和马就能带着马车自己行动,这一幕着实将不少人给吓得不轻。 只不过到了刘彻的殿前的时候却被羽林军给拦了下来,一个个惊恐不已的看着刘破奴,阻挠着身后的人将跨越门槛的木梯子摆放到位。 “真成了?”就在刘破奴极其不耐烦,想要动手的时候,刘彻却忽然跑了出来。 没错,任何时候都很注重形象的刘彻,这一次竟然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刘破奴当即兴奋的得瑟了出来。 尽管这只是一个最初级的斯特林发动机,其马力甚至还不如一台普通的摩托车的马力大。 但是任何一个人,不论在任何时候,亲自动手造出来一个东西的时候,那种成就感都是存在的,哪怕你造出来的东西很落后。 不然的话,除非你已经造出了比这更先进的东西,不然那种成就感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这东西真的能自己行走?”刘彻懒的理会刘破奴的得瑟,满脸关切的问道。 “当然能,父皇你上来,我带着你去兜一圈!”刘破奴拍了拍身后的马车。 “好!”刘彻兴奋的点着头,当即就要上车。 “陛下……” “陛下不可啊……” “蜀王坐了一路过来都没事,朕坐一下又有何妨?”刘彻当即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劝说。 眼瞅着刘彻上了自己的贼车,刘破奴满脸笑意的用力的拉下一根铁棍,铁棍的一端带着一块厚厚的铁片,铁片则是与发动机尾部上端的口子正好相吻合,用力的压下,然后拿起一根长长的销子将其锁住。 用这玩意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时间紧任务重,刘破奴还没来得及去研究更省事儿方便的自动闭锁装置,所以只能先随便搞一个应付一下。 至于会不会漏气,当然是不会的,两边都仔细的打磨过,里面还垫上了一层牛皮,只要压紧了基本没啥大问题。 嗯,开这个口子主要就是为了方便停车。 刘破奴还没来得及去搞刹车系统,但不管有没有刹车系统,也不管是斯特林发动机还是蒸汽机,想要快速停车,想要快速刹车,第一个要干的事情并不是去踩刹车,而是先放气,第一步是先让动力系统失效,避免持续性的动力输出导致设备损坏,第二步才是去踩刹车。 特别是斯特林发动机,密封没问题的话,就算是把火给灭掉,他也依旧能继续工作一小会儿,直到前后压差一样的时候才会停止。 当然,现在这个只是应急,后面的就不会这么麻烦了,直接在铸造的时候留出来一根小管子,在里面加装一个球阀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走啊,怎么还不走?”上了车的刘彻看着刘破奴一阵捣鼓,可脚下的车却始终没有移动半步,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同时也有些担心,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坏了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先别急……”刘破奴不慌不忙的皮了一句,然后抄起小铲子从身旁的袋子里取了一些煤添加进去,这才慢悠悠的解释道:“得先把里面的压力给升上来才行,原理很简单,想走就升压,想停就打开这个口子泄压。” “那得多久?”刘彻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什么升压泄压的,朕关心的是这些吗? “拉泡屎的功夫吧……”刘破奴想了想,刚才停车的时候下面的火可一直都在烧着的,缸体温度是没问题的,盖上盖子压力应该很快就能上来了。 “这烧的是石炭?”眼瞅着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刘彻这才开始观察起了这台‘蒸汽机’。 当看到刘破奴添加进去的东西竟然是石炭的时候,刘彻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 石炭这玩意儿放在以前是不怎么值钱的,而且愿意用的人也不多,虽然取暖效果很好,但是要起人命也是挺狠的。 而且石炭这玩意儿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富人杀手。 意思就是穷人用了可能十个里面会死三五个,但富人用了十个里面差不多得死九个半,剩下那个是半死不活的。 所以放在以前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大家都不愿意用。 但是随着冶铁工业的迅速发展,石炭已经开始渐渐的跟不上供应了,而需求量最大的工坊,现在对于选址地区已经有了新的要求。 不单单只要求有铁矿,最好是能距离石炭矿也不是太远,这样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因为没有石炭而影响到冶炼。 要知道冶炼途中一旦因为石炭不足而停下来,那废的可就不单单只是一炉子的材料了,就连整座炉子都会跟着一起废掉。 这玩意儿现在连冶铁都不够用,这要是在推广蒸汽机的话,那还推广个毛啊推,直接gg了吧…… “这东西不挑的,石炭,木头,要是都烧不起的话弄点干草进去烧也行,不过不建议烧干草……”刘破奴很有风趣的打趣道,烧草只是理论上的,那玩意儿烧的太快,想要持续性的提供动力,后面恐怕得拉着一车草跟着,还得不停的往里面填,还干个屁活啊。 听到只要是能烧的东西就行,刘彻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想要接着提问,不料却被刘破奴给打断了。 “后面的,用力推一把……”觉乎着差不多的刘破奴开始招呼着后面的人助一把力。 这也是斯特林发动机的特点,如果没有外力辅左的话,就算压力差足够了他也不会启动,这一点跟蒸汽机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并不需要速度多快,只要车能动起来,后面的压力差就会推动着车子自己走了。 早就熟悉了流程的王武等人在接到命令之后,当即抽出四个人开始推车,好奇的刘彻还特意观察了一番,发现推车的人虽然够多,但好像并没有太过用力,只是推着车子向前走了几步就松手了。 “动了……” “他又动了……” “巫……巫术……” 看着车子在离开了人力之后竟然还能一直向前移动,周围的人瞬间发出一阵惊呼,一个个眼睛瞪的贼大,口中喊什么的都有。 起步阶段的车速并不快,随着不断的加温,缸体内的压差越来越大,车速才会越来越快,而到了一个临界值之后就会趋于稳定。 刘破奴过来的路程并不算远,这也是第一次试验,所以他还不知道这辆车到底能跑多快。 于是,带着刘彻在未央宫飙车的想法忽然出现在了刘破奴的心头。 “糟老头子坐稳了,咱们飙一圈试试看能跑多快……” 刘破奴的话让刘彻瞬间扶住了身边一切能扶的东西,别看这东西现在速度不快,但是第一次见,刘彻心里面也没底,虽然更多的还是兴奋,但要说一点也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一段时间后…… 原本被刘破奴搞的略显紧张的刘彻,扶着马车的双手已经放了下来,满脸不爽的看着前方的刘破奴道:“这就是你说的飙一圈?还没人跑的快呢,差点就把朕给吓死了……” 一心想要飙车的刘破奴这会儿也有些尴尬,如果刚开始还能用压力差不够大来解释的话,那么现在这个理由就站不住了。 他们已经跑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时间了,速度始终没能上去,感觉也就不到二十码左右的速度。 而王武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十几分钟的时间还远远达不到他们的体力临界值,所以这会儿看起来外面跑着的人还不是很吃力,速度也不是特别快,这也就造成了这台车还没人跑的快的假象。 尴尬的刘破奴也不想承认自己造出来的东西不行,虽然速度的确没有达到预期。 但自己造的是手扶拖拉机啊,是用来耕地干活的,要那么快的速度干啥? 速度太快了操纵他的人靠着一双脚能跟上吗? 根本就跟不上啊…… 这么一想,刘破奴瞬间就给自己找到了狡辩的借口。 “你知道个啥啊?男人要的是快吗?是持久你懂不?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有本事咱们就好好的比一比,看看谁先撑不住停下来,要是我输了,那我就原地表演倒立吃翔……” 第一百八十一章:看热闹不嫌事大 人想跟机器比耐力? 刘破奴简直就笑了,知不知道机器为什么会取代九成以上的人力? 但是比拼耐力的话,就凭这这台第一代试验版本的斯特林发动机,刘破奴就敢拉着全国百姓的命去赌…… 好想玩的有些大了,这是一台没有经过耐久检验的新设备,而且还是刚出炉的新玩意儿,万一要是突然趴窝了怎么办?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台手扶拖拉机的诞生,暂且先不管他的马力如何,就已经可以吊打全世界了。 哪怕让他的速度再降一些,哪怕他只能保证十公里左右的速度,哪怕在考虑上糟糕的路况等等因素,他也足以碾压现在的所有人和事物。 这可不是蜜汁自信,而是实实在在的科技力量! “你小子就不能收敛着点?这些年你许下的诺,怕是把未央宫给装满也不够你吃的!”刘彻没好气的埋汰着刘破奴。 虽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夸张,但这小子动不动就拿吃翔来打赌,这事儿总是让他觉得太荒唐了。 一次能赢,难不成次次都能赢? 万一输了,又夸下了海口,你是吃还是不吃? 吃了成何体统?不吃又怎么维护自己的权威? “父皇,我可是从不打无准备的仗的!”刘破奴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实力是会让人从潜意识里产生一股强大的自信的。 虽然刘破奴很清醒,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装逼。 为了让更多的人相信,刘破奴决定用事实来说话。 “王武,你单靠两条腿一日最多能走多远?”刘破奴大大咧咧的问道。 “不要命的话二百里上下吧……”王武想了想,给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到底能走多远他也没有试验过,只是根据自己走过的经验和体力判断总结出来的。 但同样的,王武也不可能为了得到一个数据就去玩命的试验,真要是一天二百里的话,咬牙倒是也能坚持下来,可坚持下来之后会如何,那就不好说了,闹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刚才我们从门口出来到现在,用了多久,大约走了多远?”刘破奴有一脸澹定的问道。 “约莫有半刻吧应该?距离的话……”王武开始环望着四周,若是直线倒是好判断,可他们围着转了不少圈,要说精确的距离他也说不上来,于是只好再给一个大致的数据道:“距离约莫有八九里了吧?” “朕觉得最多也就七八里……”刘彻也有些拿不准了,但他总感觉没有那么远的距离。 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一个坐在车上四处兜风的人,在对距离的判断上面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一直在地上跟着跑的人准确? “好,咱们就按照七里来算,半刻钟,七里,一刻钟十四里,一个时辰五十四里,一天十二个时辰,掐头去尾,就按照六个时辰来计算,理论上来说,它一天就能跑三百三十六里……”刘破奴缓慢又不失优雅的一点点计算着。 当然,这只不过是理论上的速度而已,就好比在高速上保持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定速巡航一个小时,你永远也跑不完一百二十公里一样。 就算考虑到一些外在的因素,一天实际上也能跑二百里吧? 就算没有二百里,对半砍再加个零头,一百五十里总要有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彻脸色瞬间大变,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刘破奴胯下的那个小玩意儿,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一天竟然能走三百多里? 虽然刘彻也不知道刘破奴算的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坑在等着自己。 但刘彻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个速度不比前线加急的速度慢多少。 而前线加急是要死人的,中间更是不知道要累死多少匹马。 “步兵常规行军一日才不过四五十里,骑兵速度更慢,就算到了战场,步兵日行军的距离也不会超过八十里,骑兵多在一百里至三百里之间,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能比骑兵打仗的时候速度还快?”刘彻发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接受新事物的问题了,这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智商。 尽管刘彻已经体验过了,尽管他隐约觉得这可能会是真的,但就是难以相信。 刘破奴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去反驳刘彻的话,因为刘彻说的都是事实。 穿越之前他总以为骑兵的速度很快,是步兵根本就追不上的目标。 然而来了之后才发现,骑兵其实就是个妈宝,宝贵的很呢。 正常情况下的长途行军,往往是骑兵先出发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等步兵到了地方,骑兵或许刚刚才到,或许还要在等一两天才到。 你以为的骑兵肯定是很舒服的,行军赶路什么的骑在马上不慌不忙,一脸悠然的鄙视着旁边的步兵,然后装个逼一拍马屁直接就把步兵给甩的远远的。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实际上的骑兵却是最苦逼的,正常行军想骑在马上? 信不信你长官能抽出那把四十米长的大刀然后隔着一百个人砍死你? 骑兵行军往往要节约马力,战马的优势在于瞬间的爆发力,而不是长久的耐力,短时间看的确是一熘烟就没影了,但是跑不了多远就歇菜了,然后一歇就是半天的功夫,而且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骑兵的速度要想快,只有两种情况下可以做到。 第一种是抱着最后一仗的心态去打的,就是打完了这一仗人和马全部回炉重造的那种。 另一种就是一人配三马,让战马以匀速的状态持续行进,士兵中途不断换马让战马能够最大限度的肩负保证持久力。 只有了解清楚了现实的情况之后,才更容易明白刘彻的反应为什么会有这么大。 “行不行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嘛?这又不是什么很难搞明白的事情,再说我也要试一下看这东西的持久力到底如何……”刘破奴脸上带着澹定自然的笑容。 旋即招呼着王武道:“直接开着去宫中的校场,先测量一圈的距离,然后就开着不停的转,对了,在多找几个人坐在车上,试一下看它能拉多重的东西。” “一起去!”刘彻大手一挥,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 如果刘破奴搞出来的这玩意儿真能跑的那么远,那对于大汉来说可就太重要了。 别说是放下一天的政务了,就是放下一个月,放下一年的政务对于刘彻来说也是值得的。 刘破奴搞这玩意儿的初衷可是为了解放人力和畜力,用于耕地的。 而一头牛一天也不过只能耕种五六亩罢了,而且还不是家家户户都能用的上的,若这东西真的可靠,那…… 画面太过于美丽,刘彻简直不敢想象了都。 不大会儿的功夫,刘破奴开着拖拉机,后面的马车上载着刘彻,在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出现在了未央宫的校场当中。 这里平日是羽林军用来训练的场所,甚至当他们开进来的时候,也有上千羽林军正在这里进行训练。 刘破奴直接中断了羽林军的训练,让人找来了白灰,在最外部预留了足够的宽度和转弯角度之后撒了一条印记,然后就让人根据这条印记去测量实际的长度,一圈下来差了三十多步到一里。 “只能在白线外走,不准越过白线,一圈下来一里差不多了吧?”刘破奴看着众人问道。 刘彻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样是方便计数,同时也不算太作弊,白线外的距离本来就比白线要长一些,一圈下来多个二三十步也是很正常的。 再说了,现在刘彻也不在乎这二三十步的差距了,他要的是一个最终的结果。 对他来说,只要实际能跑的距离远远的超过现在的行军速度,那就是天大的惊喜了。 紧接着,刘破奴又在马车上塞了四个人,算上驾车的人的话,就算不算马车本身,载重也在五百斤往上了,这个载重量已经完全碾压辎重队的载重了。 不过这一次刘破奴可没亲自上阵,而是直接将自己院子里的‘专家们’给拉了过来,起码他们有驾驶的经验,虽然不多。 但毕竟是他们自己造出来的东西,亲自上去体验一下,也更有利于帮助他们发现问题。 刘破奴和刘彻两人则是找了处阴凉地坐了下来,吃着糕点,喝着茶水,优哉游哉的看着场中那一圈又一圈正欢快的匀速奔跑着的拖拉机。 刘破奴看的有些昏昏欲睡,兴奋的劲头一旦过去,剩下的就是乏味。 啥玩意儿? 你说减速? 本身速度就不快,直线都超不过二十码的拖拉机,拉上五个人的载重,速度比之前又慢了一些,刘破奴约摸着现在最多也就不到十五码左右的速度。 就这鸟速度你跟我说过弯要减速? 特么的就是让后世的交警拿着测速仪来了他也不敢跟我提这件事儿! 长期的研究让刘破奴略显疲惫,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整个人便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破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场中依旧还在跑着的拖拉机,又看了看似乎很懵逼的刘彻,不由问道:“跑多少圈了?” 刘彻一脸的懵逼,后知后觉的扭头看着刚刚睡醒的刘破奴。 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刘彻就相信了,并且很正经的想要欢呼,但看着睡的那么香甜的刘破奴,他强行忍住了自己的兴奋。 刘彻虽然没有天天去露面,但也天天都在关注着那里的状况。 这娃虽然很不要脸,但这一次是真的辛苦了! “三……三十圈了,这才刚一个时辰多一点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是时候迈出最后一步了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不信而不相信的话,那么现在刘彻就已经找不到什么理由再去不相信了。 刘破奴说的他不信,刘破奴算的他还是不信。 但拖拉机就在自己面前一圈又一圈的跑着,始终没有停歇。 拖拉机上拉着的五个人,一直都坐在上面,始终没有踏下来哪怕半步。 按照这个趋势,仅仅只需要一个半时辰的功夫,这台拖拉机就能走完步兵一天的标准行军路程。 若是给全军都配备上这种拖拉机,那一天能行军多远的距离? 二百里? 还是三百里? 所有的士兵都可以坐在拖拉机后面的车斗中,保证了在行军过程中最大限度的节约体力,到了战场几乎不用怎么修整就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这,才是真正的兵贵神速啊…… 或许唯一需要质疑的,是这东西到底能坚持多久而不坏? 但不管怎么说,刘破奴还是再一次的打破了他的一些认知,也让刘彻渐渐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落伍了? 这,是一种假象,但是在巨大的落差之下,还是让刘彻不得不去认真的思考。 “这拖拉机好倒是挺好的,可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要用铁的地方,现在的产能根本就跟不上,你可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啊……”刘彻意味深长的看向刘破奴,脑海中似乎在思考着某件决定的可能性。 “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这点事情就难倒你了?”刘破奴依旧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简短的睡了一觉并不能让他完全恢复,尽管身体上并不怎么累,但是精神上的累却是实打实的。 就凭现在的感觉,刘破奴觉得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自己是缓不过来这股劲儿的。 虽然蒸汽机遇到了瓶颈,但好在及时改变了策略,先搞了个应急的办法出来。 斯特林发动机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弊端,但好处也不是没有,民用只是用来耕地的话,他的效率是足够用的。 而且结构简单,方便维修的同时,在制造的时候也最大限度的节约了原材料。 刘破奴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搞出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采取了两轮手扶拖拉机的构造,这样让他省去了方向舵的研究设计,同时还解决了两个车轮差速不同的难题。 接下来刘破奴还会重点关注斯特林发动机的改进,以及蒸汽机的研究,但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没日没夜的钻进去苦心研究了。 “原材料不够,那就想办法增加原材料的产量就行了,现如今矿区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用于冶铁的石炭供应不足,而石炭的供应不足又主要来自于运输路途遥远,运输困难等一系列原因导致的成本过高。” “咱先造一批拖拉机用于运输石炭到冶铁坊,石炭不足的问题不就得到极大的缓解了吗?而且这批拖拉机投入之后,原本需要一百人运输的队伍,现在只需要二三十人就足够了,余下的人不就可以投入挖矿增加产量了吗?” “铁矿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原本是青壮负责挖矿,妇孺老幼负责往外运输,现在干脆所有人全部用于挖矿,把运输的活交给拖拉机来负责,虽然老幼妇孺并不是挖矿的主力,但聊胜于无,这些人加起来一天怎么着也能顶上一个青壮的劳动力吧?” “如此一来,铁矿石和石炭的原材料产量不就都能上来了吗?这个时候就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进一步解放农业劳动力,将其转变为工业劳动力。” “这第一步就是将增产出来的这批产能制造拖拉机,然后将其投入铁矿和石炭矿所在的县,这次可不能像曲辕犁那样搞什么均匀分配,这种模式用在拖拉机身上只能是严重的拖后腿。” “要干就一次性干到位,直接投入到一个饱和的状态……”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说着。 搞建设,搞发展,其实就是一个套娃的过程罢了,只要规划好了步骤,制定了正确的发展顺序,那结果就会跟套娃一样,一个套着一个的出来,而且衔接的还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宛若牛奶一般的丝滑顺畅。 钱? 钱虽然是万能的,但是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时代,钱又是最没用的东西。 再加上刘破奴对接下来一系列发展的规划,其本质是为了提高耕种产量,这是重中之重,虽然刘破奴的本意并不只是围绕着耕种这件事情来搞的。 但不可置疑的是,现在这个阶段就是为了保证农业生产,其他的都是附带价值,顺便搞一手的。 所以在这个前提下,农业产量高了,给了你一个只要肯下力就能赚钱养家的机会,百姓是没有任何理由站出来反对的。 除非这个人另有所图,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饱和?”刘彻略显疑惑的看着刘破奴。 “就是在正常的人员配比下,不需要额外的投入任何一个人力,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把整个县的耕地都给翻一遍。” “这样的话每家至少能解放一个青壮劳动力出来,让其可以完全脱离耕种投入到其他产业当中,一个县起码也能抽调出来万余青壮,就目前来说的话,基本是够用的。”刘破奴冷静的说着。 有了历史的教训,刘破奴可不会说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种湖弄人的话,发展就是要一步一个脚印,一步步的来。 刘破奴没能力搞出杂交水稻,没能力让一亩地的产量达到上千斤的水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数量来弥补质量,争取可以不让耕地荒废。 发展人口?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刘破奴从始至终都没提过任何半个关于人口发展的字,而刘彻也同样没有提及。 因为所有明白人心中都很清楚,人口并不需要刻意的去发展,只要搞好了农业,让百姓仓中有吃不完的粮食,他们自己就会生的,根本用不着你去催促。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毕竟子孙满堂是每一个老人的愿望,多生一些孩子,也是孝道的一种体现方式。 没有条件的时候自然不用多说,现在有条件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种模式前几年的速度可能会有些慢,也许一年,也许两三年才能完成两个县的目标,但是就如同滚雪球一样,只要完成了两个县的目标,再往后速度就会越来越快了,当完成一个郡的部署之后,下一年就会一次性解决一个郡,在下一年就会解决两个郡甚至是三个郡!”刘破奴继续的说着。 与此同时,刘破奴也开始渐渐的加入了一些后世的思维套路。 相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脑吹风,刘彻应该对此有一定的接受程度。 于是继续开口道:“我计划用十五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个目标,甚至是更长远的目标,将其分为三个五年,第一个五年,要让天下十三州各有一个郡完成拖拉机替代人力耕种这个目标,第二个五年,要让十三州各有五个郡完成,第三个五年,大汉的地界上,只要地形允许的,全部完成换代升级。”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台拖拉机,百姓能不能买的起?”刘彻忽然问道,尽管他已经被刘破奴的思路给说服了,但还是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有解决。 “买?为什么要让他们买呢?”刘破奴呵呵一笑,看来这糟老头子对我误会不浅啊,你从哪看出来我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虽然我刘破奴也很喜欢钱,但是我只赚该赚的钱,我只赚良心钱。 “所有拖拉机全部归官府所有,不需要百姓出钱购买,农耕的时候就让他们出钱来租,到时候商议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就是了。” “我反对太子把新犁租借给百姓是因为那样会扰乱市场,不利于成本的回收,但是拖拉机可不一样,百姓买回去总不能一年就用一次吧?万一坏了怎么办?而且长时间不用的话,机器是会生锈的,等到来年想用的时候基本上也就距离报废不远了,这种代价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 “但是官府所有那就不一样了,平日里这些拖拉机就用于各种运输任务,一年农忙就那么一个月,把这一个月的任务平摊到十一个月,每个月多干一点让矿区能支撑这一个月的正常生产就可以了,到时候这些拖拉机抽调出来就当是去赚外快了。” “而且还不止如此,万一突然爆发了战事,这些拖拉机就可以立刻抽调出来运输物资去前线,甚至可以承担直接把将士运往前线的任务,搞不好到时候将士们甚至会像闪电一样打击敌人,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就结束了……”刘破奴越说越是兴奋,有了拖拉机在汉朝实施闪电战也不是不行啊。 我装一圈木板,蒙上一层铁皮开上去那不就是装甲车了嘛,以这年头的战争水平,我这装甲车开上去不还是碾压? “嗯,说的很好……”刘彻满脸笑容的点着头,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单凭刘破奴搞的这套计划,他就能判断出刘破奴在其他方面也不会太差。 而且这小子实在是太会玩套娃了,很多时候他不说的话,就连刘彻也都猜不到这小子到底想套点啥出来。 曲辕犁是必须要卖的,可以赚钱,还能让百姓接受,最重要的是官府留着没啥用,一年就能用那一个月,还得维护保养,每年都是一大笔钱,这笔钱官府不舍得,但是百姓却很舍得出。 拖拉机不能卖,因为这玩意儿在官府手中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停下来歇一天,干农活不过是顺带着赚了点外快而已,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无缝连接。 甚至可以说平日里养的这支运输队,到了战时那就是现成的辎重队,都不用朝廷再去征召徭役就能把活干了,而且还能干的很好,甚至还未必会影响到正常的工作,最多也就是影响部分区域罢了,而在战争期间,这点损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计划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来全面负责吧……”刘彻很是放心的将这件事情交给刘破奴来负责。 当然,刘彻心中也很清楚,自己给了刘破奴负责事情的权力,那就应该给他相对应的大权。 而现在,也是时候解决最后一个问题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这个爹不好当 刘彻曾经说过,刘据会是一个很好的守成君主,在这一点上他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丝的疑虑。 刘彻同样跟刘据说过,朕把你这辈子该打的仗都给打了,你就做好你的太平君主就行了。 这句话初一听还觉得刘彻有些过于霸道,凡事儿总是喜欢用物理手段去解决。 可仔细的回味一下这段话中的深意,就会明白这其实是刘彻的无奈之举。 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国内的实际情况如何刘彻难道不知道吗? 各地纷纷暴乱抗议,他难道真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如果没有更多的左证去证明,或许会打上一个问号,但刘彻是喜欢到处巡游的,所以他不可能跟民间彻底脱钩,真实的情况他是一定清楚的。 既然清楚,那为什么还要简直打仗? 把所有的问题归总到一起,刘彻告诉刘据的那一段话,就是真正的原因。 刘据行事太过于求稳,对百姓,对官吏,这都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对于刘彻用了一辈子,对于无数人用生命才打出来的优势来说,就未必是好事了。 匈奴未灭,西域反复横跳,怎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刘彻可以接受夜夜笙歌,可以接受歌舞升平,可以接受那个他们理想中的生活。 但他不能接受有朝一日,匈奴的屠刀再次放在汉人的脖子上。 所以他要打,他必须要打下去。 哪怕国内已经出现了各种不好的苗头,哪怕人口锐减迅速,哪怕粮食不断减产,他也依旧要打。 他必须要在自己有生之年之内,彻底的荡平匈奴,彻底的扫清匈奴,让其在未来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内都无法再对大汉产生任何的威胁。 这种事情或许不太好解释,但是抛开皇帝这个身份,用父亲与儿子的身份来看这件事情,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刘彻不是不能接受和平,也不是不能接受休养生息,他不能接受的是无限的和平,无限的休养生息。 他不能停的太久,因为他怕停的时间久了,会让天下习惯和平,不再适应战争。 反观刘破奴就不一样了,虽然刘破奴的主张也是不打,但是同样的主张,不同的人说出来,对于刘彻来说效果也是绝对不同的。 刘破奴就是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他会让你先麻痹大意,洋洋自得,然后在你最松懈的时候忽然给你来上最致命的一击。 虽然刘破奴嘴上说着的是不打,可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打的更狠。 以前不是总有人说打仗劳民伤财,死人太多吗? 死的最多的就是这些负责运输的徭役,他们必须要将粮食运往前线,途中还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消耗最少的粮食,在这种条件下,几乎每天都在超负荷的工作,身体稍微弱一些的很有可能一趟都撑不下来。 就算身体好的,就这么来上几趟也会把身体给拖垮的。 但是现在,刘破奴用拖拉机来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问题,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战争对国内农业和经济所产生的影响。 《重生之金融巨头》 刘破奴的三个五年计划,让刘彻看到了他的深远目光,让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也渐渐的让他心中那日渐暴躁的战争情绪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拖拉机依旧还在一圈接着一圈的奔跑着,过着简单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现在是夏天,除去一些准备工作,一天下来差不多能跑六到七个时辰,少的时候一天也在三百里左右,多的时候则到了三百五六十里,而且还都是载重试验。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怀疑拖拉机到底能不能用了,新的关注点已经转移到了拖拉机到底能坚持多久? 将近半个月的试验,当他们将这台拖拉机跑过的里程加起来的时候不由愕然一惊,从里程上来说,它已经能够从长安跑到大汉任何一个角落了。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后面的试验培养了几个羽林军来当司机,反正速度不快,也没什么技术难点,学会之后跑几圈便慢慢的掌握了技巧。 刘破奴提出了新的改进意见,团队则再一次回到刘破奴的小院中按照新的意见,以及目前展现出来的问题进行改进,打算尽快推出实验二号。 试验二号的体型跟一号一模一样,排气系统进行了大幅度的改进,由原来的一道大口子直接变成了一根手指粗的空心管子,管子直接对着天,中间增加了一个球阀来控制,至于球阀标不标准,这个暂时还不是太重要。 发动机运作的时候内部的热气会顺着管子直接冲向球阀,球阀处于关闭状态的时候,内外的热气会将球阀死死的顶住,就算有漏气也是很轻微的,在这么大一个体量面前也不是多重要。 其次就是对燃烧室和受热导管进行了改动,之前清一色的铁质,但铁并不是最好的导热材料,同时还要考虑保温性,这不仅可以节约燃料,同时还能提升效率。 当然,另一个新的技术也开始提上了议程,导管前后的隔热处理。 这些都是刘破奴提出来的意见,没指望他们能一口气全部研究出来,但总归是个方向。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刘破奴一个耳光,也给所有人的热情浇了一盆冷水。 燃烧室采用了冶铁炉内衬的设计,使其可以最大限度的保住热量,同时也可以提高内部的热量,加上重新的规划布局,让煤炭可以充分的加热到任何一个部位,火苗加上热气双重冲击可以更快的使其升温,增加内外压力差。 但是在使用了几天后,按照惯例进行检查的时候却发现,导热管的形状竟然发生了轻微的变化,虽然不至于让铁质的导热管融化成铁水,但是长期使用的话也是会加剧故障发生的。 尽管他们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但搜寻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改进以后效率的确提高了,就连车速也都提高了一些,但问题是持久力更差了。 他们要的是能一直干活而不坏的机器,而不是干得快坏的也快的机器。 正在亲自制定着五年计划的刘破奴在听到汇报之后也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规划,没有一台性能稳定的发动机作为支撑,自己的计划就不可能会进行下去。 “两个思路,通过控制石炭的添加量,或者将石炭撵成粉末,加入黄土混合之后在使用,用这种方式来控制炉内的温度下降,要么就是寻找一种新的熔点更高的材料……”刘破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第三个办法。 用蒸汽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温度也更容易保持一致,但蒸汽对铁太不友好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报废。 这一点从他们的第一台蒸汽机上面就能看出来了,现在那台蒸汽机内部已经到处都是铁锈。 “算了,还是先随便搞着吧,实在不行就先把第一个版本改一下排气系统推出去用着!”刘破奴摇了摇头,给了个简单的答复之后便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发动机的材料不是简单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刘破奴只能从现有的材料中找出一个最好的,其他的只能慢慢去搞了。 五年计划也同样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这里面涉及到了矿区每一个部门需要增加多少产量,又需要多少人力来负责。 这是刘破奴真正经手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而且还是关乎国本的一个项目。 他倒是可以直接说个大概然后让下面的人自己去头疼,但那不是刘破奴的作风,不做就不做了,要是做了,那就一次性镇住所有人,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啥都不懂,甚至他们不懂的地方自己都懂。 只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在接下来的任务中他们才不敢随意的湖弄自己。 换句话说,现在辛苦几天,将来就能轻松一辈子,这种划算的买卖刘破奴还是很愿意干的。 “王武?”刘破奴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天都没见到王武了,不由得隔空叫了一声。 “大王,将军这几日在执行任务……”出来回答的却不是王武。 刘破奴微微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现在整个未央宫能指挥动王武的也就刘彻跟自己两个人了。 自打自己去了蓝田之后,刘彻也就没怎么指挥过王武,王武也彻底成了自己的贴身保镖,吃了上次的亏以后,刘破奴知道应该是刘彻给他安排了任务,所以也就懒的再去多问,免得再殃及无辜。 一直闷头在家的刘破奴当然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变化,而刘彻在知道刘破奴是在制定五年计划之后,也没再催促他。 似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一样,实则…… 长安城,一座民宅内! 一直都是表现出一副冷漠跟班小哥模样的王武,此刻却将自己的冷漠更加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腰间挎着大宝剑,身姿优雅的站在门内,满脸悠然的看着院中几个面色茫然的男女老幼。 外表看去,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一户普通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常,就连周围的邻居也都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然而王武却依旧澹定的站在那里,身后跟着数十道腰间同样别着大宝剑的魁梧大汉。 “大人,您……您这是……是不是走错了啊?”院中一位老汉一脸懵逼的看着王武,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 “错没错你自己心中清楚,是乖乖的跟我走呢?还是打算搭上院子里这些人的性命之后再跟我走?” 老人脸色瞬间一片苍白道:“我跟您走……” 第一百八十四章:朕很生气 老人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朝着王武走来,浑然一副束手就擒的架势。 然而在走到王武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却忽然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原本的沮丧瞬间消失不见,身上也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整个人飞速的朝着王武扑来,同时朝着身后大声喊道:“快跑……” ‘砰……’ 老人忽然的暴起发难并没有对王武带来任何的影响,甚至在老人还没有抵达王武面前的时候,王武便狠狠的抬脚直接踹在了老人的胸前。 重重的一击,让老人的身体瞬间向后倒退了数步之远,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噗……’ 老人口中止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胸前已经深深的凹下去一片大坑,先前瞬间聚集起来的力量也正在飞速的消散着,现在就连抬手也都觉得有些困难。 眼瞅着老人是活不成了,眼瞅着身上的力气是一点也提不起来了,可老人还是微微的晃动着手,脸上更是一副焦急的表情,看着身后的家卷焦急道:“走……走啊……” “哼,不自量力!”王武冷哼一声,旋即不再去管躺在地上的老人,直接跨步越过,来到后方的女人和孩子身旁。 王武直接抓起那位老妪的手臂,应该是老人的配偶,此刻的王武似乎化身杀神一般,冷冰冰的看向躺在地上的老人。 “说?还是不说?” “说什么?”老人满脸的痛苦,却又咬牙强撑道。 王武忽然右手用力将老妪的手臂向上抛起,左手同时自上而下,右手还在老妪的手臂下方,两只手重重的交叉用力,犹如闸刀一般的锋利。 ‘卡察……’ 一声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便是老妪痛苦的嘶吼声。 “救……救命啊……杀……杀人了……”老人眼角渐渐的滑落两行清泪,用出浑身上下最后的力气大声的嘶喊着。 恶魔! 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老人不怕死,可他却见不得自己的家人在自己面前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然而王武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在听到老人喊救命的声音之后,非但没有制止,反倒抬起腿便朝着老妪的腿踝踩了下去。 ‘卡察……’ 又是一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老人的骨头本来就已经钙化了,王武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将其踩断。 老妪顿时发出了更加惨烈的叫声,手臂的疼痛尚且没有减弱分毫,腿上又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这种疼便是征战多年的将士都忍不住,更不要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了。 然而王武却并没有打算停下来,杀人? 那样未免也太轻松了一些,也太便宜了他们。 王武就是要让那些人受尽折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要让他们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死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奖励。 转眼间,王武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孩童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诡异般的笑容。 王武的速度并不快,正常人两个呼吸的功夫就能走到的距离,王武愣是走了四五个呼吸还没到,似乎是在故意折磨人? 此时门外也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而看着院子里的架势,就算是喜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这会儿也不由退的远远的,甚至不少人看见院中的惨状之后,身体忍不住的开始瑟瑟发抖。 更有不少的女人和孩童被吓的低声哭泣着,就连胆子大一些的男人,拉着自家女人孩子往回跑的也比比皆是。 “住手……放……放下武器……反……反抗……就……就等于谋……谋反……”一名游缴模样的年轻人将手放在腰间的大宝剑上,就算隔着衣裳也都能看出他的双腿正在打颤,但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制止着这场光天化日之下的严重犯罪行为。 而在这位年轻游缴的身旁,一位稍微上了些年纪的老游缴则是一脸的懊恼,他不是没阻止,而是拉不住啊。 遇见这种情况,就他们两个哪能直接冲上去? 人家既然敢连门都不关就杀人,还在乎你是不是游缴?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赶紧去叫援兵,自己只需要盯住他们别让跑了就行,虽然他们也的确派人去叫了援兵,但没防着身旁这个二愣子这么头铁。 尽管形象很差劲儿,但对于这位敢颤抖着站出来的游缴,百姓还是给予了高度评价的。 “建章营骑奉命办事,任何人等不得插手!”守在门口的一位黑衣大汉直接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厉声道。 “啊???”先前出声制止的游缴瞬间一脸懵逼。 建章营骑? 那特娘的可是皇帝亲卫中的亲卫啊,里面可都是根正苗红的人,而且还是皇帝把他们从小养到大的,除了皇帝本人,整个大汉谁也指挥不动的精锐部队。 与建章营骑其名的是期门骑,说这俩名字可能没人知道,但一说他们的统称那就无人不知了。 没错,就是大名鼎鼎的羽林军,羽林军下设建章营骑和期门骑,而建章营骑在建章营改为羽林军的时候也被改名为羽林骑,但一些老资格仍自称建章营骑,不过也没人去管他们,反正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长安一共有四支部队,分别是负责守卫宫城外围的南军,守卫长安的北军,守卫宫城及宫城外围各殿的期门骑,以及守卫皇宫核心地带,贴身保护皇帝的羽林骑。 “这就走……这就走……”老游缴当即点头,拉着小游缴开始向后退去。 羽林骑的令牌一亮出来,两位游缴瞬间就一脸懵逼了,人家是奉皇帝的命令来干事儿的,自己一个小游缴又哪能管得了? “就算是羽林骑,那你们好歹也把门关上啊,这影响太不好了……” “沙比你闭嘴……”听到旁边的小游缴竟然敢指责羽林骑办事儿,老游缴瞬间不干了,一巴掌拍上去厉声训斥道,你特娘的不要命老子还要命呢。 当外面传来动静的时候,王武也停下了脚步,他依旧在等。 只不过当外面的游缴退去之后,他依旧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然后这才不得不继续将目标放在了眼前那个约莫只有五六岁大的孩子身上。 心狠吗? 有点! 不该吗? 不,应该的! 就在王武即将伸手抓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屋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道精壮的身影忽然从屋内窜了出来,手中还举着一把锋利的大刀,男子双目通红,恶狠狠的盯着王武,口中大声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而在男子冲出屋子之后,屋内又紧接着传来了几道焦急愤怒的声音。 “曹尼玛,不是让你们看住他了吗?” “抄家伙跟老子上……” 瞅见自己真正的对手终于出来了,王武微微一笑,不过却没有任何的大意。 反手抽出挂在腰间的大宝剑便跟眼前的精壮男子对打了起来。 而王武带来的人见状也连忙抽出了身上的武器,朝着屋内又冲出来的其他人杀了过去。 小院并不算大,这么多人打在一起略显有些拥挤,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打架。 跟王武对手的精壮男人似乎是杀红了眼,每一击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似乎想要一刀就砍死王武似的。 王武没有大意,只是小心的应对着,然后瞅准了机会不断的在对方身上划出一道道的口子,不大会儿的功夫,对方便因为失血过多,加上用力过勐而后力不足,王武开始渐渐的占据了主动。 而即便是占据了主动的王武,也依旧没有使出什么致命性的杀招。 还是那句话,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否则早在刚开始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就躺在地上当死尸了。 由于要抓活的,所以王武和他的手下稍稍费了一些力气,有些人的身上也挂了彩。 好在人多,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受伤就影响到正常的打斗,就算是车轮战也都能把眼前这几人给耗死。 再说羽林骑平日里练的又不是抓活的,真要是单纯的为了杀掉这些人,以现在的人数差距,对面那帮人是活不过一分钟的,羽林军不仅个人能力强,团队作战的能力更强,默契度也更高。 都是从小一块长大,一块训练,一块生活的战友,相互之间的脾气和习惯各自都很清楚,配合起来自然也就天衣无缝。 即便给任务增加了难度,王武等人也还是没有浪费太长的时间便将这些人全部控制了起来,尽管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那已经无所谓了…… …… 未央宫! 刘彻手中拿着一份关于地方上售卖新犁的进展汇报,看着曲辕犁在各地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刘彻的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破奴的售卖策略是先摆出架势让人随便试,好不好用只有上手用过才知道。 真正的庄稼人只要上去感受几步的距离就能判断出到底好不好用了,这一招先是提起了百姓购买的欲望,紧接着又用分期来刺激他们的消费心理,最特么不要脸的是还玩起了饥饿营销,虽然新犁的产能是真得不够,但这一手让刘破奴给玩的毫无违和感。 新犁割一波韭菜,拖拉机再割一波韭菜,到时候说不定又搞点别的东西接着割韭菜…… 单单只是想着刘彻就觉得挺郁闷的,这波韭菜的质量也太好了吧?竟然能撑着让刘破奴一波接着一波的割也不喊疼,还特么一个个一蹦三尺高的喊着先来割我的韭菜,不先割我就是看不起我的架势…… “陛下,人都抓到了,只不过没人招供……”就在刘彻感叹的时候,身旁的内侍忽然接到情况,连忙低声汇报道。 “招不招供又能如何?他以为不招供就没事儿了吗?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裤子,不然朕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刘彻呵呵一笑,毫不为意道。 王武在外面的表现很嚣张吗? 他们办事儿给长安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吗? 屁的影响! 既然有人敢来触碰朕的逆鳞,那朕就让你好好瞧一瞧朕生气的样子到底有多可怕! 刘彻微微的眯着眼睛,面无表情道:“去通知皇后,晚上到朕这里来用膳……” 第一百八十五章:有人坐不住了 长乐宫! 昏暗的光线,潮湿的空气。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的阴沉了起来,顷刻间便开始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色的石砖上,成千上万的雨滴汇聚成一道道噼里啪啦的声音。 宫殿内,两道身影相隔并不算远,屏退左右,屋内也只剩下了这两道孤独的身影。 “据儿,你在蓝田感觉如何?”卫子夫冷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着急对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看透一切之后,整个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焦躁无助了。 “母后,儿臣在蓝田一切安好,治下官吏清明廉洁,儿臣的政令总是能够顺利的实施下去,百姓幸福安康,满脸尽是幸福的笑容,儿臣很满足,也很自信!”刘据规规矩矩的回复着。 蓝田不是自己打下的江山,但是作为继承者,刘据还是在那里施展了自己的抱负。 若整个大汉都能像蓝田那样,大汉何愁不兴?百姓何愁不幸福呢? 只可惜父皇他不想当我当太子了,自己最大的理想可能就要无法完成了。 而将来? 或许在自己的胶西国可能会实现? 刘据也有些不太敢确定! “那你觉得蜀王又如何?”卫子夫继续问道。 “破奴他是个千年不遇的大才,儿臣在蓝田之所以能够万事皆顺,靠的就是破奴这个前任在哪里打下的根子,虽然当时他的决定看似有些鲁莽,但是现在儿臣已经理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对于当时的蓝田而言,不破不立。若是将太子之位让于他人,儿臣心有不服,但若是让于破奴,儿臣心服口服!”提起刘破奴,刘据便是满心的佩服,似乎这辈子想从他口中听到关于刘破奴的半句坏话都是不可能的一样。 他在任的时候,用外人的眼光去看,刘破奴似乎一直都在吊儿郎当的不干正事到处树敌。 预想中蓝田的情况会越来越差劲儿的,可事实却是蓝田越来越好了。 直到刘据亲自上任之后这才真正的体会到刘破奴那么做所带来的好处,他所承受的不过是一时的压力罢了,只要扛过了那一波,后面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很顺利。 尽管事情的开始,过程和结尾全都摆在了面前,可事实上直到现在刘据也都没能搞明白刘破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倒真是个大好人,连皇位这个天下人都宝贝的很的东西你都能如此轻松的让出去!”卫子夫心中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凝重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傻儿子。 刘据并不傻,事实上他聪明的很,可卫子夫现在就是觉得他傻,甚至傻的无可救药! “母后,其实这些年来儿臣一直都在努力,可在破奴面前还是落入了下风,父皇总说儿臣太喜欢安逸了,还说要帮儿臣把这一辈子的仗都给打完,儿臣又何尝不知父皇心中对于儿臣的不满呢?”刘据脸上颇显无奈的说着。 他不努力吗? 刘据甚至敢保证,在努力学习进步,努力治理国家这方面,自己耗费的精力和热情要远远的超过了刘破奴。 可造化弄人,也许是没有天赋,也许是命中不该有。 自己数十年的努力,还比不过别人的随心一举,落差有,遗憾也同样有。 但刘据不是那种喜欢怨天尤人的人,事已至此,除了坦然接受还能如何? “儿臣听说父皇给了破奴蜀地的兵权,可破奴却因为李陵加大了练兵力度而建议父皇将其召回,儿臣知道破奴跟儿臣不一样,他是不会像儿臣一样喜欢安静的,但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也确确实实是在为了百姓着想,为了休养生息,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的短期目标也算是一致的。” “他比儿臣有谋略,也比儿臣有胆魄,将大汉交给破奴来管理,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儿臣身为兄长,理应鼎力相助才是,就算心中不愿,也绝不应拖累了他,兄弟不和,国之大忌!”刘据坦然的说着。 刘破奴会打仗的,这几乎是明示天下的事情了,丝毫没有人会去怀疑这一点。 可刘破奴又跟父皇不一样,刘据也知道有些仗是必须要打的,躲是躲不掉的,刘据反对打仗并不是单纯的他就是个反战人士。 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太多战争给百姓带来的创伤,给大汉带来的创伤,他很清楚,若是不能及时的制止或者避免一部分无谓的战争,战争所带来的恶果将会吞噬掉整个大汉。 他不忍看见明明大汉打赢了战争,百姓却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甚至是成了绝户。 而现阶段的大汉已经基本上扫除了周边的威胁,眼下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是恢复国力,而不是去不顾一切的追击穷寇! 自己劝的,父皇一个字也不听。 刘破奴劝的,父皇却听了,而且不只听了,还打算全盘接受。 而这也是最让刘据佩服的一点,刘破奴即安抚了父皇,也给百姓留下了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 这可不仅仅只是嘴上说一句就能做到的,与之配套的,是各种各样的政策出台,让百姓实实在在的得到好处,让皇帝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通过现实来不断的给皇帝注入耐心,让他心甘情愿的愿意多等几年。 这一点,刘据自认为做不到,就算他能想到刘破奴的理由,他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配套政策来加强自己的建议说服力。 “哎……”卫子夫深深的叹了口气。 两人的出发点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结果自然也就不会相同。 刘据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当成太子来看待所有的问题了,而他浑然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太子,他首先得是个人! 是人,他就得有自己的私欲,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一个没有任何私欲的人,一个没有任何私心的人,他不是圣人,他是傻子,彻彻底底的大傻子! “你让位于他心服口服,你不想兄弟不和,这些母亲都支持你,可是……”卫子夫话音一边,忽然一股失落感笼罩在全身,那种无助与绝望的感觉瞬间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声音有些沙哑的继续说道“有些人他不服,有些人他也不想让你们兄弟和睦,娘不想看见吕后和窦太后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娘不想坏了规矩,可有些事情,他不会因为你不想他就不来的……” “母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刘据愕然一愣,今天急急忙忙的把自己招过来本来就不合规矩,原本刘据还想着从这边走了以后去父皇那边请个罪呢,只是母亲这明显的话里有话啊。 “别问娘,这件事情娘也不知道,娘只是收到了消息,说是你父皇打算近期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让蜀王上位,有人坐不住了!”卫子夫面若死灰一般的坦然说道。 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甚至连那所谓的有人是谁都不知道。 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阻止不了,刘据也一样阻止不了! 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这个恶果是一定会落在她们母子头上的。 吕后干政,结果导致吕后去世以后整个吕家都被清算,幅度之大简直惨绝人寰,恨不能连根都给拔出来。 自此往后,大汉立下了一个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窦太后也是个强势的人,可即便强如窦太后,在吕后的桉例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遵守着规矩,虽然曾经一度的剥夺了刘彻的皇权,但却没有真正的剥夺,也没有吕后那般过份。 所以,窦家被清洗的人并不算多。 卫子夫出身卑微,没有太多的依靠可以依仗,就算弟弟卫青立下了赫赫战功,卫子夫也还是以史为鉴,始终守着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安安分分的替皇帝守好他的后宫。 所以,尽管因为年纪大了,容颜不再了,皇帝也不再喜欢自己了,可因为卫子夫所做的事情,也始终让刘彻心中保持着一丝敬畏。 皇后的权力,丝毫未被缩减限制,该给的待遇依旧照给不误,除了皇帝依旧不喜欢来皇后这里以外,其他的都跟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随着刘破奴的忽然出现,这一切都被彻彻底底的打乱了。 如果现在刘彻站在她面前的话,卫子夫真的很想问一句,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凭什么要让我们母子来承受?凭什么? “母后,是谁?到底是谁?”就连一向澹定的刘据,现在也不澹定了。 坐不住的人肯定是自己的人,因为他们担心刘破奴上位之后会对他们进行清算。 皇帝给了机会,可他们不要,紧接着皇帝反手就收拾了丞相石庆和太仆公孙贺,还把御史大夫倪宽给吓的辞官告老还乡。 这一系列的大动作,无一不在昭示着皇帝的真正用意,有人选择了妥协,于是被众人指着后背破口大骂,有人宁死不屈,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可是人那么多,刘据远在蓝田又怎么会知道是谁? “娘累了,你走吧……”卫子夫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刘据摆了摆手,木已成舟,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命运也不在自己的手中了,还说那么多干啥? “母后……”刘据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看着母亲的模样又不敢追问到底。 就算在某些事情上再怎么愚钝,这会儿也都能明白他们到底要干啥! 这哪是坐不住了啊? 这分明是想要他的命啊! 门外,一道身影直接敲响了屋门,打断了刘据的思考。 “女主,陛下让老奴来知会您一声,晚上到西宫用膳!” “知道了!”卫子夫轻声的应下,累了,这次是真的累了,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没有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朕终究还是心软了 “太子回来了?”刘彻愣了下,旋即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满脸愤怒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奴查了一下,进宫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 “朕还没死呢,他们一个个的却都把朕当成了死人!好!好啊!好的很!”刘彻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的愤怒不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东西两宫那么大,刘彻也不是神,他也不可能随时掌握什么人什么时间进了宫。 但毕竟是皇宫,该有的警觉性还是要有的。 所以不管是皇帝也好,太子也罢,哪怕是寻常的官吏和卫兵,在进出皇宫的时候都会进行逐一登记。 谁来了负责城门登记的官员也不用随时向皇帝汇报,不然的话皇帝一天就啥事儿也别干了,光看今天谁进宫了就行了。 除非是皇帝特意交代要看名录,或者指定了某一个人进宫的时候要立即汇报。 除此之外,只要能做到不遗漏一人,那就算是很完美的完成这份工作了。 也就是前去传话的太监多了个心眼,在见到太子竟然出现在皇后的淑房殿立刻想到自己这几日一直跟在皇帝身边,没有听说皇帝招太子回长安的事情,这才在返回的时候特意绕了一下,到东宫守卫处询问了太子进宫的时间。 “去告诉王武,朕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朕要以最快的速度撬开那帮人的嘴!”刘彻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命令道。 旋即殿中出现一阵脚步的声音,脚步声渐渐的远去,刘彻的思绪也渐渐的飘向了远方。 让刘据去蓝田,一是想让他好好瞧一瞧一个上位者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做事儿才是最好的。 刘据在那边的确也涨了见识,当然,在蓝田也同样让刘据认识到了自己和刘破奴的差距。 尽管刘据还是有些老好人的属性,但刘彻也没指望一天两天的就能把他这坏毛病给纠正过来。 现在对于刘彻来说,他最希望的就是能让刘据成为一个优秀的诸侯王,不再被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们给湖弄了。 刘破奴虽然没说,但他却那么做了。 你可以看做是他在接二连三的拆太子的台,可那又何尝不是在告诉太子,让他好好的看一看他身边人的真实面目? 身为主子,穷的裤衩都快被扒下来了。 而身为围绕在主子身边的臣子,一个个却利用主子的善心大贪特贪,一个个的却都肥的流油。 刘彻当然知道有些人不太干净,但之前他是没空管,也懒的管。 加上事情酝酿的并不算太大,刘彻也就没有去在意那些。 可直到他们的遮羞布被刘破奴给扒开了以后,刘彻才意识到那帮人做的到底有多过份。 而现在,他们再一次的让刘彻见识到了更过份的事情! 外面还在下着雨,可刘彻却早已不关注那些了,整个人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将刘彻从恍忽中拉了回来。 “陛下,皇后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刘彻忽然醒来,看着外面已经彻底发黑的天色,早就已经过了该吃饭的时间了,可是现在的刘彻却一点也不着急,尽管肚子已经被饿的咕咕叫。 “让她等着……”刘彻强行压住肚子里的怒火,他还在等,在等王武那边的结果。 皇后从来都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刘彻也相信皇后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最主要的是,刘彻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事儿的确跟皇后没有关系,皇后也始终没有跟宫外的人有联系,尽管有人跟皇后联系,可皇后却并没有回复。 相信只是感觉,调查是为了证实,事实证明皇后真的没做。 但有些事情,不是说只有当你做了以后才会关联到你,虽然很不公平,但这就是生存法则。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疲惫的王武强行打着精神步入了殿中。 小心谨慎的从怀中掏出一份牛皮纸,一层层剥开之后将最里面一张微微发黄的纸递给了刘彻。 “陛下,这是初步调查的名单,前面的是三人以上口供查证的,后面的没有明确口供,但也不能排除嫌疑的。” 刘彻点了点头,这才认真的看起了手中的那份名单。 时间太紧张了,就算王武能干,也不可能一天内把所有人都给揪出来,事实上现在能够拿到这份确定了部分人的名单就已经是王武不断努力的结果了。 “你立刻带人去把名单上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也不准跑了,确定的直接打入大牢,不确定的就抓回来慢慢查!”刘彻一脸冷静却又狠辣的吩咐着,随后从袖口中取出半只虎符递给王武,道:“朕给你调动北军的权力,在没有全部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准离开长安!” “诺!”王武连忙接过虎符领命前去调动北军。 刘彻的命令等同于直接封锁了整个长安,在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之前,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大动干戈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王武不这么觉得,要是不这么做王武才觉得有些不妥呢! 看着王武离开之后,刘彻这才缓缓的起身,朝着后殿缓步走去。 …… 卫子夫始终如一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尽管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可她却一点也不着急,更没有向周围的人去问皇帝在哪,怎么还不来之类的话。 她只是在静静的等候着,如同之前那样,从不逾越半步。 许久,见到皇帝终于姗姗来迟,卫子夫没有任何的抱怨,也没有任何的献媚,反倒冷静的起身迎接着刘彻。 “臣妾参见皇上……” 看到卫子夫那恍若瞬间苍老了数十岁的模样,即便是刘彻也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 但是该来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外人只看到了他的铁血无情,只看到了他骨子里的刁钻刻薄,却没有看到其实刘彻也是有柔情的。 只不过身为皇帝,身为一个一心要将大汉带到强胜段位的皇帝,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不允许他展现出来太多的儿女情长。 “坐吧,朕也没想到今日前殿的政务会一件接着一件!”刘彻很是勉强的解释着,虽然大可不必。 “臣妾不碍事儿的……”卫子夫缓缓的点着头。 心中不断的回想着,他们夫妻之间,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温情的画面了? 时间已经久到了卫子夫都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以至于刚才那一刹那间,让卫子夫甚至感觉到了两人刚刚成为夫妻的那段美好的回忆。 可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他们也都老了,回不去了…… 夫妻二人就这么坐着,看着接连被端上来的美食,尽管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可两人谁也没有动快子的欲望。 一个在想着该如何去面对,另一个则是心若死灰,孑然一身什么都不在乎了。 气氛一时之间竟然显的有些尴尬了起来。 “朕都要把太子给废了,你怎么就不跟朕吵闹呢?”最终还是刘彻最先坐不住了,不由的开口问道。 “吵闹若是有用的话,陛下也就不会想着要换储了,臣妾何必因为一件注定改不了结局的事情去跟陛下吵闹,闹的我们都不愉快呢?”卫子夫反倒是冷静的回复道。 “吵闹的确没用,但是其他的方式却很有用!”刘彻忽然说道。 “如果臣妾说那些事与臣妾无关,陛下会相信吗?”卫子夫看着刘彻。 “朕相信,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知事!”刘彻忽然泄了气,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曾经最恩爱的人,他也不忍将她逼上绝路。 但是换储的事情是谁也更改不了的决定,就算是儿女情长在这件事上也要让路。 卫子夫…… 卫青…… 这俩人还真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性格都是如此的相似。 “刘据依旧会是胶西王,整个胶西郡也还是他的封国。” “外面有人说朕是穷兵黩武,朕却总说太子太好安逸,在朕看来,刘破奴更像是朕和刘据的结合体,在他身上,朕看到了朕跟太子身上的所有优点,朕不是不爱他了,而是在江山社稷面前,朕看到了更好的选择!” 刘彻并没有继续提及近期发生在外面的事情,尽管那些事情一旦发生,最终的得利者会是太子。 刘彻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儿子给逼死,把自己的妻子给逼死。 外面那些人因为担心被清算,或者是已经受到了清算而狗急跳墙,甚至是想要把皇后和太子也给拉下水壮壮声势。 当刘彻得知有人在长安聚集了大量的死士,并且开始调查刘破奴的行踪,打算在他出宫的时候对其下手的时候,刘彻的确是愤怒的,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调查之后发现,他们甚至做了两手准备,不仅仅只是聚集了大量的死士,甚至还买通了一些关键人物。 打算是在外面蹲不到刘破奴的时候,就动用内线,直接在刘破奴的饭菜中下毒。 事实上他们已经做了,只不过被王武给发现了而已。 当时愤怒的刘彻是想把这件事情发泄在皇后和太子身上的,但最后还是把愤怒的情绪控制了下来。 既然无关她们母子,那就让外面那些作茧自缚的人独自承受皇帝愤怒的后果吧! “朕不希望因为换储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那孩子打小就命苦,他娘死的也早,以至于连女人都只要跟他一般大或者比他大的,那是朕欠他的,可是朕却还不了他!” “往后你还是朕的皇后,你不仅仅是刘据的母亲,你还是刘破奴的母后……” 朕终究还是心软了…… “陛下请放心,臣妾知道该做什么事情又不该做什么事情,心中也知道臣妾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又不该出现在什么地方……”卫子夫宛然一笑,只不过脸上却出现了一丝丝的死寂。 第一百八十七章:拉太子下水 秦朝没有皇后,高祖的皇后吕后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帮了大汉,可也同样给大汉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惠帝的皇后张嫣在清除吕后势力的时候被废,泯灭于然。 就算不被废,被吕后压制了那么多年的张嫣也很难再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文帝的皇后窦太后那就不用多说了,对于窦太后刘彻是熟悉的很。 虽然窦太后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很是收敛了,但那也仅仅只是相比起吕后而已。 事实上窦太后有多大的权力? 她敢逼着景帝立梁王为皇太弟,逼的景帝每天只想绕着自己的母亲走,就算在景帝立下刘彻为太子之后,窦太后依旧心有不满,很长一段时间都看景帝不顺眼,若不是梁王先一步景帝去世,后面刘彻在登基的时候,窦太后会不会配合着梁王发动一场政变还真是说不准的事情。 而景帝的皇后,薄皇后因为薄太后的缘故一直就不怎么受宠,所以在薄太后去世后,无后的薄皇后便被废黜了后位。 刘彻虽然嘴上不敢说,但心中却也很清楚,就连自己的母亲,其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若不是有窦太后的压制,王娡疯狂起来恐怕不比吕后弱多少。 刘彻没有那么多的先例可以去参考,但仅有的这些先例无一不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太后对于国家固然重要,但也要看太后到底想往哪里使力气。 毫无疑问的,卫子夫的表现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让刘彻挑到任何的毛病,更是没有看到以往那些太后的影子。 而皇帝不是太后的亲儿子,太后的亲儿子却在外为诸侯,这种事儿虽然说出去会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偏偏刘彻还真就这么做了。 废掉刘据的太子之位,废掉卫子夫的皇后之位,固然能够帮刘破奴彻底的扫清长安城中的障碍,可那又怎样? 朝廷虽然对在外的诸侯王有着严格的监控和管控,可天下的诸侯王那么多,总有朝廷顾及不到的地方。 当日自己下令诛杀那些工匠的时候,虽说是为了给刘破奴一个教训,可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 尽管刘破奴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但他还是开口了,还是让刘彻看到了他的心软,加上事后对于那些工匠家属的补偿,这些刘彻都看在了眼中。 刘彻难道真的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吗? 并不是,他从那件事情中看出了将来,他看到了刘破奴不会对刘据下死手,甚至不会主动的对他出兵。 子孙和睦,这本该是刘彻高兴的事情,可是刘彻却高兴不起来。 若大家都是诸侯王,那和和睦睦的当然是最好的,可诸侯王和皇帝之间,和睦是应该的,但是该动手的时候也是绝对不能手软的。 刘彻的这一番安排,其实就是为了给刘破奴加一道底牌。 刘据没那个胆子去动兵,但他身边那些被逼急了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把卫子夫留在长安,给她一个皇后,甚至是太后的身份又能如何? 实际上她不过是刘破奴手中的人质罢了,真到了事儿上,造反那种罪名已经压不住人了,但是有卫子夫这个人质在手那就不一样了,谁敢怂恿刘据造反,谁就是要让刘据不孝,到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刘破奴动手,刘据身边的诸侯王就会群起而攻之。 那帮人可不会像刘破奴那般柔情,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更何况一个镇压谋反诸侯王这么大的功劳呢? 当然,如果一切安好的话,那自然没什么问题。 刘据可以安安稳稳的当自己的诸侯王,卫子夫也会舒舒服服的当着自己的太后。 然而,刘彻计划的虽然很详细,也很到位,甚至是算准了将来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可他还是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 长安城内,城门紧闭,不进不出。 整整一夜,街道上到处都是来回奔涌的士兵,数十位身居高位的大户家庭被连夜查封扣押。 晚上没人敢出来看这个热闹,可等到天亮之后长安城内的百姓这才发现原来昨天晚上竟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印象之中,上一次闹这么大动静的时候,好像是先帝驾崩的时候? 难道说,皇帝驾崩了??? 刘据本来是要等到天亮就出城返回蓝田县的,结果却被人告知长安城门已经封锁,任何人不准进出。 “刺客?怎么会是刺客呢?”得知消息的刘据瞬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的来回踱步。 原本得知消息后刘据认为应该是有些人打通了军队的关系,打算来一场政变的。 虽然他也很想阻止,可他压根就不知道是谁搞的事情,而之前被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几个人已经被皇帝给收拾了,根本没有机会去搞事儿。 而昨天夜里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少自己这边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而直到这时,刘据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湖涂!愚蠢!”刘据满脸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卫亢。 “据哥,我是真的怕啊,父亲还在的时候皇帝就开始打压了,父亲现在尸骨未寒,皇帝就要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对于父亲的那些老部下也更是毫无节制的打压,我……”卫亢满脸恐惧的说着。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你怕?你做这件事情之前怎么就不怕呢?”刘据气的直跺脚,恨不能狠狠的给他来上三两拳。 “据哥,我真不知道他们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啊……”卫亢浑身颤抖着。 昨夜的动静是真的吓到他了,本来是想进宫找皇后求情的,结果刚好听说太子回来了,于是便连忙赶了过来。 “父皇并不是在打压舅舅,而是对舅舅的一种保护,你是舅舅的儿子,父皇多少还是年纪一些旧情的,只要卫家不出乱子,父皇是不会跟你们计较的,可你倒好,自己倒是先乱了阵脚,主动一头扎进了这潭浑水,你母亲难道就没有制止你吗?”刘据只觉得浑身无力,当风雨真的来了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弱小。 太子,就为了一个太子之位,难道真就要如此大动干戈吗? “母亲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就跟我大致的说了一下,问我干不干,当时我也是脑袋一热就答应了下来,可后面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参与啊,据哥,你一定要救我啊……”卫亢是真的怕了,或许是反应迟钝,或许是别的原因,反正现在他终于是察觉到了自己这是被利用了。 父亲不在了,自己作为长子,当然是继承了父亲的一切。 尽管能力有所不足,也不能将父亲往日的威风展现出来,但那也是要分时候的。 你说让卫亢领着他爹的老部将去打仗,那他一定干不来这种事情,甚至那些老部将都未必愿意听他的,一个啥也不懂的富家子他会干个啥? 但若是说让卫亢点头同意一件事情,把他高高的架起来,那帮有心思的人一定会很热心的。 为啥? 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头顶上有一个更高个子的人去抗这口锅? 这种事儿一旦被发现了那就是个死,但把卫家也给拉下水那可就不一定了,成功了就把卫亢踢走,失败了就让卫亢来抗锅。 卫亢可不仅仅只是卫青的儿子那么简单,他还是平阳公主的儿子,是刘彻的亲外甥,双重身份的影响下,刘彻总归要考虑一下的吧? 疯狂的人当然知道这样做未必就能保住自己的命,但却可以把更多的人拉下水,尽最大限度的影响到皇帝的决断。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刚刚开始动手的时候,皇帝就察觉了这件事情,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迅速捉拿了一大批人,不仅让他们后续的计划没办法完成,同时还因为自身难保而乱的一逼。 “你们是要刺杀父皇?还是蜀王?”刘据脑子很清醒,他也看出来了卫亢就是个被那些人推出来的傀儡,可他却毫无办法。 现在最有刺杀价值的目标也就皇帝和刘破奴这两个人了,干掉皇帝,意味着不管皇帝怎么看好刘破奴,但太子还是自己,那样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位。 刺杀刘破奴,只要能够成功,就算最后刘彻知道了,也只会收拾一部分人,但自己的位置依旧是稳固的,因为他没了储君的人选。 但是相比较而言,刘据觉得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皇帝,干脆直接,没有什么后遗症。 “我不知道啊,他们没跟我说过这些,我只知道大家对皇帝要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很不满,打算做点什么抗议一下皇帝的行为表示自己的不满,劝皇帝收回这个决定……”卫亢一脸懵逼的一问三不知,现在的他还没成长到胆大包天的地步呢,他要是早知道这帮人玩的是刺杀,那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参与的。 看着卫亢的反应,刘据心中不由得更是一阵失望与无助,看来卫亢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偏偏还被人给利用了。 对于陌生人遭受诬陷这种事情刘据都会看不过去,想要为人平冤,更不要说卫亢这个自己的亲上加亲的表弟了。 不得不承认,这帮人很好的掌握了刘据的弱点,很巧妙的利用了刘据的善心。 至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个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一旦暴露,自己都是快要嗝屁的人了,哪还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管那么多? 多拉一个人下水虽然很不道德,但是从概率学来说,却能一定程度的增加自己的生存希望。 “你跟我一起去见父皇……” 第一百八十八章:逼宫?朕成全你! 未央宫! 宫殿内传来了刘彻愤怒的咆孝声,如果说之前刘彻的愤怒值是五十的话,那么现在他的愤怒值已经上升到了九十,甚至是一百。 “不见!让他滚!” “太子?” “太子又怎么了?他不仅是太子,他还是朝廷任命的蓝田令!” “让他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数,看看自打他上任之后,没有朝廷的诏令他自己跑回长安多少趟了?” “朕一次又一次的当做没看见,外面的官员一次两次可以装作没看见,难道次次都要装作没看见?” “身为太子他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他把朝廷放在哪里?他又把天下放在哪里?” “少跟朕扯那些没用的,这要是换成别的官员,朕早就把他祖宗八代都给砍了!” “让他滚回蓝田去,一日之内若是回不去,朕就治他的擅离职守之罪!” “出不去城?他进城的时候咋就没想一想会出不去呢?出不去那是他的问题,朕让他回来了吗?他敢擅自回来,那就要承担擅离职守的责任!” 刘彻本来是没有那么大的火气的。 就算昨天都知道了刘据已经回长安了,刘彻也依旧没有生气。 甚至没有派人去质问他为什么擅自回来? 刘彻的决定是装作不知道,也的确如同他说的那样,要不是看在是自己儿子的面子上,刘彻早就把他给砍了。 能力咋样是一回事儿,可你身为蓝田县令动不动的就往长安跑,真当天下官员都是眼瞎的不成? 就算是刘破奴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他在当蓝田县令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动不动就擅离职守。 就算回长安,他也没有进城,而是回到自己的庄子后很快就离开了,他也不是随意回来的,而是回来处理事情的,其他大多数时候,刘破奴都是让自己的小跟班帮自己跑腿。 等到庄子里的事情都转移到矿区之后,刘破奴更多的就是县城与矿区两点一线,从未发生过擅离职守之事。 一个没有经过系统教育的人都知道为官之本是什么,堂堂太子反倒三天两头往长安跑。 好,这些刘彻都可以接受,也可以宽恕。 但是当刘彻听到刘据竟然领着卫亢来了的消息后,肚子里的怒火瞬间爆炸了起来。 这简直太特么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刘破奴也不知道刘彻为啥生这么大的气,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待在宫中,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别说宫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 眼瞅着刘彻的火气越来越大,刘破奴也不敢去触碰刘彻的霉头,只能继续的说着自己初步制定出来的五年计划。 整个计划分为三个部分,每个部分代表了一个五年,目前被刘破奴列位重点的只有第一个部分,余下的两个部分只是简单的几笔待过,具体的要看第一个部分实施的情况来制定,而这基本上也要等到第一个部分到第五年的时候才能确定并且制定。 对于刘破奴的计划刘彻很是满意,没有丝毫的意见可以提及,以前对刘据的支持力度有多大,现在对刘破奴的支持力度是只增不减。 “你就不要走了,就坐在这里跟朕一起听一听太子是怎么狡辩的!”就在刘破奴打算离开的时候,刘彻忽然叫住了他。 一直站在门外的太子心情是格外的沉重,先前父皇的骂声他已经听到了,这是从未有过的语气,代表着父皇从未有过的愤怒。 身旁的卫亢早就下的浑身直哆嗦,就连裤裆下面都湿漉漉的一大片。 得到召唤之后,刘据二人径直的走进大殿,看到刘彻那愤怒的表情,隔的大老远,刘据便直接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有罪……” “朕知道你有罪!”刘彻冷不丁的回应道,丝毫不给刘据任何台阶下。 你不是想帮卫亢说好话吗? 朕给你这个机会,尽情的说吧,看你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 “父皇,儿臣对近日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又听闻作乱者多为与儿臣交好的官员,儿臣深感惶恐,儿臣对平日里没能很好的约束他们以至于发生今日这种事情深感自责。” “卫亢在这件事情中参与不深,当时也是被吓怕了稀里湖涂的就点了头,可他从始至终连要干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希望父皇看在舅舅的面子,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放卫亢一马。” “儿臣也知道此事起因为何,儿臣更不愿看着大汉陷入内乱,不愿看到那些迷茫的无辜者因此而受到牵连,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废黜儿臣太子之位,将儿臣贬为平民以平动荡,以安社稷。”刘据满心诚恳的请罪道。 太子之位,是绝对保不住的。 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刘彻也跟自己谈论过这个问题。 尽管心有怨言,可刘据也知道,自己只能坦然接受。 如果没有这帮人搞出的这档子事儿的话,那刘据还能安稳的去当自己的诸侯王,可是现在…… 就是因为心善,刘据不忍看着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遭受灭族之害,所以他打算舍弃自己来保大家的平安。 只要自己成了平民,没了皇族的身份,以往自己的那些势力也自然就没了念想,他们自然会老老实实的辅左皇帝,辅左刘破奴了。 “你……你说什么?”刘彻忽然愣了一下,满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刘据,“你再说一遍?” “儿臣不愿看着大汉陷入内乱,不愿看到那些迷茫的无辜者因此而受到牵连,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废黜儿臣太子之位,将儿臣贬为平民以平动荡,以安社稷。”头铁的刘据还真就将自己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这种宽广的胸怀,就算圣人在世也得朝着刘据竖起大拇指,然后说一句牛逼,敞亮! ‘砰……’ 愤怒的刘彻抓起几桉上的砚台便朝着刘据狠狠的砸了过去。 只不过因为准头太差劲儿了,力道过勐直接将砚台丢到了刘据身后,在空中洒落的墨水染了刘据一身都是,而刘据整个过程中却没有丝毫的躲闪。 《仙木奇缘》 见到一招落空,心有不甘的刘彻索性直接起身朝着刘据快步走了过去。 抬起脚便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刘据的身上,跪倒在地的刘据勐然吃力,身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巨大的力道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不过刘据却并没有喊疼,而是咬牙重新起身,继续跪在了先前跪倒的地方,让刘彻能抬脚就踢到的地方。 “朕抓了那么多人,确定的不确定的,朕全都抓了,朕偏偏没有抓卫亢,没有动卫家任何一个人一根手指头,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朕尖酸刻薄,你以为朕不顾及亲情和友情吗?” “你知不知道朕做出这个决定心中有多内疚?你知不知道朕做出这个决定,有多对不起自己的儿子?” “你好啊!你是真的好啊!你不仅敢带着他来朕面前炫耀,你还敢仅听一人之言就敢来跟朕理论,还敢拿太子的身份来要挟朕?” 刘彻愤怒的咆孝瞬间让刘据意识到坏事儿了,自己可能心急办了错事儿。 抓了那么多人,卫亢哪怕参与不深,也应该会被抓起来的,刘据可不信那帮人会那么有骨气不把卫亢给推出来。 卫亢是卫青的儿子又如何?是皇帝姐姐的儿子又如何? 公孙贺和公孙敬声还被弄起来了呢,他们可是皇后的姐夫和外甥,左右都是亲戚,皇帝还差你这一个不成? 自己本意是带着卫亢来请罪的,结果却弄巧成拙的让父皇认为是带着卫亢来炫耀的了。 一时之间,刘据脑中乱作一团。 “你又知道他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吗?” “你狗屁都不知道就敢来替他们求饶!” “你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刘破奴身边的人,感谢他们足够的心细,感谢他们及时发现了问题,要不然的话,包括你刘据在内,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滚去给他陪葬!”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刘破奴忽然一脸懵逼,给自己陪葬? 咋回事儿? 刘破奴猜到了这事儿可能跟自己有关系,但是他可没想到这个瓜能真的砸到自己身上。 而且听糟老头子那意思,好像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朕一天之内在长安城内找到了二百余死士,这长安城内到底还藏着多少死士朕也不知道,那帮人眼见着那小子近期没有离开皇宫半步,便开始买通宫中的人对他下毒,这分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 “你呢?你的亲兄弟,一直明着暗着帮你,不忍看你遭受那些表里不一伪君子欺骗的亲兄弟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一个遍,甚至还差点就被你口中所谓的无辜者给杀了,你这的当兄长的倒是挺大度啊,不为你的兄弟出头也就算了,反倒甘愿赌上你的身份去为那些要杀你兄弟的人开脱!” “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真是他的好兄长!真是那些所谓无辜者的好主子啊……”刘彻满脸的愤怒,愤怒中带着失望,失望中带着失落。 刘据会帮那些人求饶他预料到了,不来跟自己吵架的刘据,那他就不是刘据了。 尽管刘破奴已经撕开了某些人的脸面,可刘据依旧还会为了他们来跟自己争吵。 这些都在刘彻的预计之中,刘彻什么都算到了,什么都想好了,什么也都安排好了。 可他唯独没有想到,也真正让他失望的是,刘据竟然为了那帮人甘愿放弃太子身份,放弃皇族身份,放弃成为一个诸侯王的身份。 人证物证皆在,证据确凿的事情你都要来狡辩,这不是在逼宫朕又是什么? “你不是不稀罕太子的身份,不稀罕皇族的身份,不稀罕诸侯王的身份吗?朕成全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吹牛逼朕只服刘破奴 其实就连刘彻也都没有想到,在自己治下的大汉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甚至在这件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刘彻也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当一件接着一件的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紧随而来的便是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 这要比马邑之围的时候更加让他难以接受,他不能接受自己辛苦培养起来的人,竟然会做出刺杀皇室这种事情。 更何况刘彻还近乎公开表明了刘破奴就是储君,自己就是要让他当太子,要让他来接管这个国家的前提下。 刘据为他们求情,刘彻不怪他。 但是刘据竟然拿着自己的太子身份来逼宫,这刘彻可就不惯着他了! “你想牺牲你自己来保全他们?你想让你留名青史,让朕遭到子孙后代的唾骂?”刘彻一双眼睛通红的看向刘据,此刻的他,是最失望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他与刘据之间的一幕幕画面,尽管能够留给他回忆的画面并不是太多,尽管…… “朕偏不!朕偏不让你如意……” “父皇,儿臣不是……” “别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个儿子!”刘彻大手一挥,眼前的画面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冷酷帝王的模样,似乎打这一刻开始,他们就再也不是父子了一般。 前有扶苏因为焚书坑儒的事情惹的始皇帝勃然大怒,将其发配去北地监工长城。 所谓的焚书坑儒,焚的是那些诗书,坑的是那些犯禁的术士,虽然被不少人骂,可真正因为这件事情被杀的人不过数百术士而已。 现有刘据同样因为那些腐儒的事情惹的自己勃然大怒,从而失去皇室的身份。 刘彻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跟当年的秦始皇因为同样的原因,遇上了同样的问题。 唯一不同的是,秦始皇知道除了扶苏以外,其他的儿子并没有那个才能接管自己留下的庞大帝国。 将扶苏派去北边监军,让蒙恬辅左他,绝对是有更深远意义的,但是没想到啊…… 刘彻忍不住的看了眼刘据,现在的刘据,跟当年的扶苏是何其的相似啊? 刘彻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有人拿着一份矫诏跑去送给扶苏的话,他会不会做出跟扶苏不一样的决定! 不同的是,朕还有刘破奴,没了刘据,朕还有更好的接班人选。 “父皇,听儿……”眼见事情愈演愈烈,刘破奴这个吃瓜群众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刘据不过就是一个被蒙蔽了双眼的湖涂蛋罢了,他也是被人利用的,为啥非得就要闹的这么死去活来的呢? 不管是于公于私,刘破奴都不希望刘据出事儿。 于私,刘据对自己还不错,不管什么时候都没说过自己的坏话,明着暗着也帮了自己不少。 于公,刘破奴将来还指望着刘据来起个带头作用呢。 “你也闭嘴!朕今天非得把那帮人的伪装给扒下来让他好好瞧瞧不成,朕就是要让他好好的瞧一瞧,看他所谓的那些无辜者到底都是一副什么嘴脸!” “既然石德和公孙敬声的事情给他的警告还不够,那朕就直接把这桌子给掀了,朕不陪他们玩了!”刘彻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刘破奴的插嘴。 刘据面若死灰一般的站在那里,脑海中更是一片的空白。 他当然看出来了自己可能被某些人给利用了,可看出来了又能如何? 性格使然,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像刘破奴那样安稳的当一个吃瓜群众。 那些真正安排了死士的,安排了给刘破奴下毒的人,他当然不会去救,也不敢去救。 他要救的是那些如同卫亢一样被稀里湖涂牵扯进来的无辜人,可谁又能想到父皇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现在好了,身份也没了,所有的东西都没了,接下来自己就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了。 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被牵连进来的无辜者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掉,刘据丝毫也不怀疑愤怒到极致的刘彻会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如果换做被刺杀的人是自己的话,恐怕他也会这么做吧? “卫亢,你先出去……”刘破奴朝着卫亢摆了摆手。 卫亢满脸犹豫的看着刘破奴,又看了看刘彻,然而皇帝在这里呢,刘彻不开口,卫亢是打死也不敢移动半步的,虽然他早就想跑了。 要不是刘据拉着他过来,卫亢甚至连进入未央宫的勇气都没有。 “滚……”见没一点眼色的卫亢一脸懵逼站在那里,刘彻生气的骂道。 尽管是骂,可卫亢却满心的欢喜,总算不用待在这里继续遭受煎熬了,对于卫亢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皇帝口中说出来一个滚字竟然会那么的亲切。 刘破奴随后朝着护卫和一些内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全都退下。 待到刘彻点头同意之后,偌大的屋子内终于没了局外人,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两坐一站。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关起门来咱们都还是一家人,没必要因为一些外人的事情就闹的家门不和,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生气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场的刘破奴年纪最小,但这会儿却极为老练的充当起了和事老。 然而让刘破奴觉得意外的是,刘彻并没有反对自己说的话。 卧了个大槽,这皇帝还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刚才还骂的那么欢呢,结果关起门来却丝毫不提处置太子的事情了? 合着刚才你们都是在演我呢是吧? 好吧,就算是全体都在演我,那我也没啥办法…… “大哥,不管你信与不信,父皇其实早就发现了你身边的那些人动机不纯,之前没有动手其实是想让你通过时间自己去发现的,结果你却什么也都没有发现,依旧对他们掏心掏肺,却不知你掏心掏肺掏出来的东西,他们就像是个饕餮一样全都给吞掉了,而且还总是欲求不满的希望你能再掏点东西出来。” “我为什么要对你身边的人下手?那不还是因为父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父皇觉得若是他老人家亲自动手的话,会让你心有抵触,不愿意接受和相信,觉得咱们俩兄友弟恭的,由我来动手的话你更能接受这个现实吗?” “说一千到一万,父皇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就算父皇让我动手了,也特别叮嘱我动作别太大,别把你给刺激的太狠反倒起了反作用,要不然的话,就凭我搅事儿的能力,早就把你身边的人给翻的底朝天了……”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上方的刘彻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不由的破口大骂。 刘破奴这小子不仅仅只是坏,他还贱,他还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朕啥时候让你整他身边的人了?朕又啥时候让你轻点来了? 好处给了朕,锅就这么当着面的也甩给了朕? 但凡你能私下里背着朕说这话,朕都觉得你小子还算是个大孝子! 刘破奴才不管他们两个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呢,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儿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你也并没有因为石德和公孙敬声的事情而醒悟,反倒是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黑手给惊了出来。” “找了死士也就罢了,可见到死士没有下手的机会反手就来给我下毒,那些人为了保命,为了自己的私欲可谓是无所不用,毫无底线,甚至连父皇和我在得知真相之后都被惊呆了!” “父皇之所以没有下令捉拿卫亢,一是看在大将军的情面上,二是看在平阳姑姑的面子上,这三则是父皇知道卫亢是被拉下水的,像卫亢这样被稀里湖涂拉下水的人还有不少,父皇当然都知道。” “他们为了逃脱责任,为了把水搅浑方便自己脱身拉了这么多人进来,不就是想让父皇速战速决,别去在意那么多细节吗?他们觉得只要这样做了,父皇为了保证朝廷可以稳定运行下去,必然不敢大动干戈,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不仅达到了,同样还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以后在遇见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可以用相同的操作来威胁皇帝?” “皇帝若是不想让朝廷陷入停摆,那就只能顺从他们的意见,大哥你自己说一说,这大汉的江山是他们的江山还是咱们老刘家的江山?” “父皇难道不知道被抓的那些人里面有不少的无辜者吗?父皇当然知道,难道因为担心朝廷运转不下去就不抓了吗?那是绝对不行的,不管皇帝是谁,但凡皇帝还有点理想,都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即便有无辜者,也得把他们你都抓起来好好的审讯一番,最终的结果可以另说,但这股被某些人引领起来的不正之风,是一定要狠狠的杀一杀的。” “以大哥你的阅历不该看不出父皇的用意的,你说你为啥就不能在遇见事情的时候多想一想呢?父皇最看重的就是你了,你说你被那帮人一通忽悠,脑袋一热就以皇室的身份来威胁父皇,父皇他老人家该有多伤心啊?”刘破奴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这一番胡编乱造竟然听的刘彻都不禁点头认同。 这小子吹牛逼的能力实在是太特么强了,说的朕都差点相信了。 朕可没想好好的审讯那帮人,不管是主动跳出来的还是被牵连进来的,刘彻最初的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全都杀掉,要让他们知道刺杀皇储的下场是什么! 雅文库 不管是刘据还是刘彻,都看出了刘破奴这么做的用意。 或许同样因为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出去的话,但因为自己是皇帝,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言出法随没办法反悔,所以刘彻即便知道这些都是刘破奴自己瞎编的,他也没有出声去制止。 看着刘破奴不断抛来的媚眼,刘据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深感后悔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无限的后怕。 刘据又不是什么傻子,他只是一个比较容易被别人欺骗的聪明人罢了,而那些骗子又不过刚好掐住了他的命脉罢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请父皇降罪儿臣以示惩戒……” 第一百九十章:朕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人 “哼……” 刘彻冷哼一声,显然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刘据,但至少事态也没有进一步的恶化,总体来说也算是个好现象。 虽然刘破奴也知道在争储这件事情上是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不管你怎么说,人家都不会相信的。 特别是你争储的对象,刘据倒是会相信,可很多时候不是他相信就能解决问题的。 他的母亲卫子夫,以及这次跳出来的众人都是这样。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刘彻干的事情吗? 他们当然知道,可刘彻这糟老头子是皇帝,他们不敢对皇帝怎么样,所以他们只能拿自己来下手,只要自己出了问题,刘彻自然不会再去考虑换储的问题了。 况且换储不是儿戏,也不是封侯那种今天撤了明天立了战功还能再升回来。 一旦刘据从太子的宝座上下来,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宝座上了。 除非刘彻和刘破奴在未来几年内都嗝屁了,而刘破奴又无后,这样的话,凭借着刘据势力在朝中的影响力,倒是可以将他迎回来直接登基。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几率太小太小了。 当然,对于刘据来说几率是太小了,但对于刘破奴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历史上刘彻临死前立刘弗陵为太子,然而刘弗陵刚刚成年就挂了,紧接着霍光等人就将昌邑王刘贺给迎了过来登基为帝,结果刘贺当了不到一个月的皇帝就被废了,再然后才是汉宣帝刘询。 当然,汉宣帝刘询有资格入选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刘彻在晚年的时候重新将刘病已录入了宗室族谱,并且改名刘询,正式承认了他皇室的身份,若是刘彻在晚年的时候没有走这一步,那么历史上就不可能会有汉宣帝了。 皇位的争夺从来都是残酷且惨烈的,历史上已经有了太多太多血的教训,清朝的皇帝们倒是想避免这个问题,于是搞出了秘密立储制。 秘密立储制的好处在于在皇帝驾崩之前没人知道谁是接班人,而且就算你想尽办法偷偷的看了皇帝立下的储君名单也没用,只要皇帝不死,储君名单是可以随时更换的。 但清朝的皇帝可没想到这样非但没有避免他们担心的问题,反倒是加剧了皇子之间的争斗。 知道太子是谁还能有针对性的去搞,可不知道是谁那咋办? 自觉希望不大的就站队感觉希望很大的,而自觉希望很大的就带着一去小弟们把同样希望很大的往死里弄,只要用尽一切办法把对方给弄没了,弄的只剩下自己了,那最后皇位不就成我的了吗? 子孙后代的事情刘破奴没心思去考虑,现在他只想解决好当下的问题。 “大哥,其实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提过哪怕半句我要当太子的话,脑子里更是没有一丁点争储的想法,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找个风景好的,交通便利的地方作为封国,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生不给朝廷添乱就行了,可父皇他就是不听,可能是因为我不经意间露出了什么父皇看重的东西了,所以就这么把我推了出来!”刘破奴再一次表态,不管刘据信与不信,反正他得当着刘彻的面把这话给说了。 只要刘彻不跳出来说他没说过这种话,那就形同于默认了自己的说法。 刘彻微微眯着眼睛瞅了下刘破奴,暗道这小子看来是摸准了自己的脾气,越来越不要脸了。 事情都成了明面上的事情了,这会还在提是谁提出来的这件事情有什么意义?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刘彻都懒的在这个问题上去反驳刘破奴,他知道那小子肚子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呢,自己贸然反驳恐怕会坏了他的事儿。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刘破奴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没办法反驳。 见到刘彻没有反驳,刘破奴更加来了劲头,不由接连说道:“其实当我知道父皇的身份之后,也想了很长一段时间,农业的推广必然会让大汉变的越来越强大,人口国力也会迅速的恢复,甚至是达到新的高度。” “可是有一点,朝廷直辖的地方是得到了发展,诸侯国怎么办?虽然他们是诸侯国,可百姓还是大汉的百姓,手心手背都是肉,朝廷总不能看着那些诸侯国的百姓饿肚子吧?” “但是诸侯国的实力一旦上来了,万一有人不老实了又该怎么办?手中有粮,手下有人,很难说会不会有诸侯王会膨胀起来再来一次七国之乱什么的,到时候朝廷岂不是又要陷入内乱消耗了?” “大汉就是再强,也经不住不断的内耗啊,所以粮食和人口问题解决之后,下一个首当其冲的问题便是诸侯国的问题,虽然父皇已经在削藩这件事情上做的很好了,压给诸侯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最大限度的削弱了他们的实力,可是对于大汉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为了更长远的发展,为了能够长久稳定的发展,朝廷最多在未来十年以后,就必须要进行新一轮的削藩了。” “可是削藩这种事情又哪有那么容易?看似削的是藩,可实际上却是在要他们的命,他们肯老实配合那才叫出了怪了呢。” “所以啊,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趁着我还没有去封地,先把大汉发展的计划给定出来,并且完成一部分让大家看看效果,之后就去封地静等着朝廷削藩,到时候只要朝廷的削藩令一下,我就第一个举手支持,第一个请朝廷来削我的藩,这样我就能给其他诸侯王起一个引导效果了,虽然不一定能影响到他们,但不管怎么说,后面他们只要不跟着,那就是有异心,朝廷便是直接出兵讨伐也是师出有名!”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手舞足蹈,似乎那真是自己想的一样。 “削藩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刘彻没好气道。 就说这小子不会安什么好心,果不其然。 兄友弟恭? 朕能信你的话才特么出了邪呢! 你特么帮刘据说了那么多话,表面上看的确是挺在意你这个大哥的,前提是别说后面这些话。 实际上你小子就是为了给他下个套,为将来的削藩做准备呢。 “削藩是不容易,高祖皇帝告诉我该削的就绝对不能手软,祖父告诉我凡事不能优柔寡断,父皇您则告诉我要以彼制彼!”刘破奴微微一笑,一脸澹定的说着。 刘邦对他的那些老部下可没留什么手,他知道不收拾他们的话将来迟早会祸害到自己的子孙。 所以不管他们有没有问题,就是没问题也要找个问题来把他们干掉。 就算自己背点骂名又能如何? 最起码自己的子孙可以坐稳这个江山了,将来子孙不能说自己把问题和麻烦都留给了他们来解决,起码自己是个合格,并且优秀的老祖宗了。 先帝刘启也意识到了诸侯王的危害,并且采纳了晁错的建议削藩,可七国联合起来以清君侧的名义来进攻朝廷,刘启竟然稀里湖涂的真相信了他们是来清君侧的,认为只要杀了晁错他们就会退兵。 结果优柔寡断之下杀了晁错,结果七国看到皇帝竟然怂了,这肯定是朝廷空虚,打不过他们才怂的,这还能忍? 当然,在这件事情上优柔寡断的刘启也并不是没有一丁点亮点的,起码他在这件事情上阴了梁王一把,直接把梁王推到了前线去跟七国拼命,朝廷的军队坐山观虎斗,等差不多了直接上去清场,结果七国之乱平了,梁国也因此元气大伤,再也无法威胁朝廷。 刘彻的推恩令就是将削藩的矛盾转移到诸侯王的内部,你不同意?那就先去问问你儿子干不干再说。 刘破奴是认真研究过汉朝这三次削藩活动的,也看出了每一次削藩的手段都在不断的进步,自己若是继了位,不削藩自然是不用多说,可若是要削藩的话,那就必须要在前面三次削藩的基础上进行改进,不然岂不是显的自己这个皇帝太没水平了? “所以啊,我打算把削藩的手段改进一下,一手饴糖一手大棒,到时候饴糖给我吃,其他人要是听话的话也可以给他们吃,要是不听话的话,那就把大棒直接砸上去,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一棒子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的话,那就再来一棒子……” 刘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原来这小子打的是削藩的主意啊。 这可是历朝历代,每一个皇帝都想干的事情。 只不过有的皇帝虽然想干,但条件不成熟,没办法干这种事情。 但毫无疑问的是,每一次削藩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困难。 虽然刘破奴嘴上说的轻松,但刘彻依然很高兴。 起码这小子在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就敢想着削藩的事情了,提早了这么多年准备,加上这小子猴精不肯吃亏的性格,等他动手的时候,那些诸侯王一定是招架不住的。 同样的,削藩并不能一味的只去讲武力,也得让人看见点放弃抵抗的好处,不然人家凭啥把自己的权力心甘情愿的交给你? 先树立个典型给别人瞅一瞅,若是按照之前的势力分布…… 刘彻略有深意的看着刘据,朕之前可是说要把整个胶西郡都封给刘据的,刘据接下来会成为大汉最大,实力最强的诸侯王。 若是连刘据能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并且接受,那起到的影响作用的确会很大。 感受着刘彻的目光,刘据可谓是满心的苦涩,他知道刘破奴比自己想的更远,该下手的时候也绝对会比自己更狠心。 如果是以前,他会认为这是刘破奴为了救自己而临时想出来的办法。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了削藩的事情刘破奴是早就在思考了,现在不过是借助削藩来帮自己。 先别管以后如何,起码只要自己服个软,表个态,自己依旧会是胶西王,依旧会是大汉唯一一个拥有一郡作为封地的诸侯王。 虽然还是有落差,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一个平民身份比起来,跟触怒了皇帝比起来,现在这个结果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像也没啥能不能接受的了,对于刘据来说,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平民,或者接受支持未来的削藩。 本来是不用这么急的,可是谁让自己稀里湖涂的就这么跳出来了呢? 这下好了,直接撞上了枪口,就这么把自己给送了上去,刘破奴不趁机宰一刀都对不起自己这番辛苦。 “父皇,儿臣愿意配合,只是……”刘据忽然顿了一下,看了眼刘破奴。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今天的确是帮自己解了围,自己虽然鲁莽了一些,但初衷却没有错。 刘据深吸了口气,道:“儿臣希望父皇能够严查此桉,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你小子又有什么馊主意? 刘据要是能轻易的放弃他的目标,那他反倒就不是刘据了。 气氛刚刚缓和了一些,结果刘据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啪……’ 刘彻愤怒的拍着身前的几桉,尽管他很清楚这就是刘据的性格,在之前交给他来处理政务的时候,刘据也没少帮人平反,减刑的减刑,释放的释放。 以前皇后劝说刘据别总跟刘彻对着干,皇帝为了抓治安给人判了重刑,结果你转眼就把人给放了,这不是诚心找事儿呢吗? 当时的刘彻还不以为意,狠狠的鼓励了刘据一番,让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别听皇后瞎掰扯。 现在刘据做的事情跟当时做的事情没什么区别,可时过境迁,刘彻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样了。 “你还敢跟朕提条件?” “滚!” “再敢在朕面前多说一句话,朕就扒了你的皮,立刻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死!” 番茄 “父皇……”刘据满脸泪水的跪倒在地,突然间觉得父皇好陌生,好冷血,刘据感受不到一丢丢的温暖,一前一后,那是天差地别之间的感受。 “滚!滚回你的蓝田去!”刘彻满脸不屑的骂着,旋即觉得还是不够解气,立刻说道:“不,滚回你的胶西国去,现在就回去收拾你的东西,等长安解封之后立刻就给朕滚!” 刘据满是伤心的离开了未央宫,站在宫门之前,刘据满是怀念的看了眼这里。 自打刘破奴来了以后,他就知道太子之位早晚会离自己远去,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他更没有想到父皇的转变会那么快,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刘据体验到了从天上坠落入地狱的感觉。 以前虽然也跟父皇有过不少次争吵的先例,可父皇却从未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 就算父皇再怎么生气,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的不耐烦,甚至是不想见到自己。 未央宫内,随着刘据的离开,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说刘彻喜新厌旧也好,说他城府太深也罢,刘破奴虽然不是太子,但他现在享受到的却是太子的待遇和权力。 “给朕好好说一说你那个削藩计划!”刘彻只用了不到十个呼吸的功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愤怒也转而变换成了浓郁的期待感,似乎刚才气得要死的人压根就不是他似的。 “现在也就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而已,具体的细则还得慢慢打磨!”刘破奴一脸无辜的摇着头。 要不是为了救刘据那个二愣子,他才懒的现在就嚷嚷着削藩的事情呢。 虽然殿中只有他们父子三人,但谁又敢保证刘据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而一旦自己有削藩计划的消息被那些诸侯王给得知了,那后果可还了得? 现在长安城中替刘据鸣不平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也就是刘彻强行镇压才让现在看起来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 万一到时候诸侯王和长安城内的一些官员勾结起来,就算是刘彻也得好好的撸一撸看自己能不能抗住这股压力。 “初步的想法也行,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给你去慢慢打磨这个计划!”刘彻面色不变的看向刘破奴,继续施压道:“朕为了帮你铺路,对着太子都没事儿找事儿了起来,你总得给朕留点念想不是?” 刘破奴没好气的瞥了眼刘彻,暗道这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刚才他还在怀疑呢,现在好了,根本就不用怀疑了,直接就确诊了。 刘据所求的事情其实压根就不用他开口,刘彻也根本没打算把那些人全部都给干掉。 之所以动静闹的那么大,其实还是在帮刘破奴铺路。 而刘彻对于刘据的态度如此坚硬,甚至迫不及待的将他赶走,其实是为了向外界透漏出一种错误的信号,太子因为这件事情触怒了皇帝,甚至直接因此而提前丢掉了太子的身份,还被火速赶出了长安。 虽然这会让太子得到一部分官员的支持,但一个没了太子身份的刘据,再支持他又能如何? 谁又敢明目张胆的去支持他? 当然,这些都是附加的价值,真正的用意是把皇帝的愤怒透漏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有多严重,皇帝又多想弄死人来解恨。 以前刘据经常干这事儿,刘彻非但没有制止反倒大力支持。 那是因为刘据是太子,干这种事儿容易帮他积累起声望和人脉,让他可以走的更稳一些。 现在刘据马上就不是太子了,这种事儿自然不能再让他干了,不然刘破奴这个接班人还干啥? 也就是说,刘彻刚才并不是真的想逼死刘据,只要他稍稍有点眼色,刚才的气氛就不会搞的那么僵硬。 这是刘彻给刘破奴铺的局,也是刘破奴自己拿命换来的结果,你刘据一个即将被废的太子想来摘桃子?就问你一句话,凭啥? “一个诸侯王的人生无非就是两个目标,要么荣华富贵,排场十足的过完这一生,要么有朝一日大权在握,登临九五。”刘破奴简单通俗的说出了诸侯王的人生理想。 没本事的诸侯王当然不敢多想,走到哪都能装逼,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钱,睡不完的女人,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人生追求。 而有点本事的当然不会满足于此,他们更想掌握大权,也尝一尝当皇帝的滋味。 “这治理诸侯王呢,跟治理水患的道理是一样的,堵不如疏,只要有需求,那他就一定会有市场,朝廷只要能掌控好这个度,诸侯王除非脑袋坏了才会提心吊胆的去造反。” “对于那些没什么远大志向,又不愿意受苦的诸侯王,朝廷干脆就直接养着他们,把他们全都圈养在长安,朝廷可以为此专门组建一支依仗队伍来满足他们的出行需求。” “而对于那些有野心的诸侯王,朝廷也不应该打压,那样只会增加他们的执念,而是应该明确的告诉他们,朝廷支持他们想获得真正意义上封地的意愿,并且会配合他们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如果既不想当太平诸侯,也不愿意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只想继续守着自己的封地丝毫不退让的,那就该朝廷出手了!”刘破奴侃侃而谈道。 “你这又是什么馊主意?朕和先帝好不容易才把诸侯王的权力给削弱到今天这一步,你一眨眼就给他们解了套?”刘彻满脸幽怨的瞪着刘破奴。 朕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好办法呢,结果就这? 你这也能被称之为办法? 让朕来说,这是胡闹还差不多! 给诸侯王解套,那就要给他们独立的治理权,给他们兵权,诸侯王有了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七国之乱的教训还不够严重吗? 战国时期数百个诸侯国导致了数百年的战乱,这个教训还不够吗? “啧啧!”刘破奴啧啧一笑,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二百五的姿态指点江山道:“糟老头子,说起这件事儿我就不得不说道你两句了……” “先帝还在的时候那是因为条件受限,加上外部环境不允许,所以只能这么干,可就算是这样,先帝不也还感叹过高祖皇帝他老人家怎么就没封几个王在北边呢?” “你也不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先帝他老人家发出这样的感叹?不就是因为当年敌强我弱,先帝觉得若是北边有几个王在的话,能帮朝廷抵挡一下匈奴人嘛,顺便还能借助匈奴的力量削弱一下诸侯王的实力,就好比七国之乱虽然是针对朝廷,结果却把梁王给打的元气大伤嘛。” “但是到了你这就不一样了啊,你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你不仅知道北边有多深,你还知道西边有多远,咱们大汉虽然已经足够大了,可是跟外面的天地比起来还是不够大。” “可是大汉的人就这么多,管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就算军队能过去把他们打服了又能如何?西域咱也不是没去过,当年那帮西域小国跟个哈巴狗似的跟在咱们屁股后面,你在看现在呢?大汉不过几年没有去过西域了,那帮墙头草就开始跟匈奴人浓眉挤眼了,这要是再过个几年那还了得?”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咱们打下西域后在那里封了几个诸侯王,你说那些西域小国还敢跟匈奴人这么玩吗?” “被封在那里的几个诸侯王朝廷也不能让他们带过去太多的人,能保证他们对付一下身边的一些土着就足够了,你说这四下无援的,他们就算有心跟朝廷叫板,可他们有这个精力和实力吗?” “所以说呀,这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得指望朝廷来帮他们镇一镇场子,不然哪天太得瑟了被周围的小国给灭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当然,让那些西域小国直接并入大汉多少有些不太仁义,毕竟咱们是仁义之邦,不能干那强人所难的事情,但是咱可以让诸侯王去干啊,诸侯王的封国属于大汉的领土,诸侯王再慢慢的吞并周围的小国,那不就成大汉的领土了吗?这不就等于是开疆拓土了吗?” “到时候在经过几代人的洗礼,咱们再把中原地区先进的文化历史交给他们,这事儿不就彻底稳了嘛……”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一旁的刘彻听的有些目瞪狗呆。 按照这小子的意思,是要把那些想搞事儿的诸侯王全部封去本土之外,给他们权力让他们随便搞,给他们欺负土着的权力和资本,却又让他们在面对更强大势力的时候瑟瑟发抖,不得不始终围在朝廷身边,免得遭到兵祸的时候朝廷不出手相救。 想到这里,刘彻不由得高看了刘破奴一眼。 你说这小子的脑袋到底是咋长的?咋就能想出这么不要脸的办法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明人不做暗事,我要办你 刘破奴已经把话说的足够明白了,刘彻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鸟。 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收拾了不少的人,该有的心机他是一点也不缺少。 所以在刘破奴还没说完的时候,刘彻就明白了这小子到底想干啥。 “你想肃清内部,巩固对外战争成果,将其逐渐转换成大汉的国土,这个思路是可行的,但前提是必须要保证大汉能够持续性的强大,同时还要限制诸侯王的实力,不能让他们拥有能够膨胀起来的实力。”刘彻缓缓的点评道。 严格意义来说,刘破奴的办法也是转移内部矛盾的一种思路。 但是跟推恩令不同的地方在于,推恩令是将朝廷与诸侯王之间的矛盾直接的转移到了诸侯王内部,让其变成诸侯王自己的矛盾。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朝廷从政策和制度上支持那些以前分不到家产的儿子去争夺属于自己的东西,虽然诸侯王和长子的骂声会越来越大,可他其他的儿子却是一直支持朝廷的,让内耗消耗了诸侯王的精力,令其无法对朝廷产生威胁,同时通过推恩令来直接削弱诸侯王的实力,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培养一些跟皇帝一条心的小诸侯。 而刘破奴的方法则是直接将诸侯王推到外部,使中央可以全面控制本土,彻底解放诸侯王对朝廷带来的潜在威胁,使朝廷可以全力发展备战。 同时因为诸侯王在外牵制各个势力,既能帮大汉威慑到那些汉军暂时没工夫去管理的地方,同时也能潜默化的影响到那些异邦,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开疆拓土。 “你的思路可以接着搞下去,不过推恩令也不能停止,倒是可以稍微缓一缓给他们留口喘息的机会!” “另外军队的数量也必须要严格控制,不然那帮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就会去乱搞,保不齐哪天就搞出个信心膨胀的家伙了!”刘彻继续说道。 刘破奴暗暗的点着头,不得不承认,汉武帝就是汉武帝,别的方面暂且不说,起码在关于战争这块的能力还是没得说的。 自己没说并不是没考虑到,而是想装个逼缓一缓再说。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给糟老头子留点面子,总不能自己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从头到尾都不给他一句插嘴的机会。 别到时候自己说了一大通这糟老头子发现自己没啥说的,结果只能嘿嘿一笑的说,俺也这么想的。 那画面得有多尴尬啊? 拆老子台这种事可以干,但也不能把台给拆的一干二净,起码的给人留个下来的梯子不是? 嗯,父慈子孝,没毛病…… “朝廷原则上不对军队的人数做任何限制,朝廷鼓励诸侯王根据实际的地域情况来调整军队的人数,但为了保证大汉整体利益,为了保证民族利益不遭受重大损失,同时为了保障大汉对外的威慑力不受影响,同时为了保证封国农业经济等不受影响,为了保证封国可以长期持续性的存在,并且对周边地区产生威慑力,原则上兵力总数不能超过封国总人口数量的半成。” “除此之外,为了保证封国因为发展无法招募更多的兵力,从而可能存在被外部更强大势力威胁到的可能,朝廷应在诸侯国附近常驻军队以保证诸侯国若遇危险,随时可以出兵支援的战略部队!”刘破奴微微一笑,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仔细的品一品,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官方的味道了? 再仔细的品一品? “你小子啊,朕看就是把天下所有的纵横家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一个人的!”刘彻一脸大笑的指着刘破奴笑骂道。 这话听着的确有点味道,但实际上却是坏透了。 就算诸侯王知道了这里面的阴谋,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要么就只能待在长安做一个富贵诸侯。 但是在推恩令的作用下,这富贵诸侯又能当几代? 况且还是在失去了原本封地的前提下? 刘破奴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原则上不限制诸侯国兵力的,都是狗屁。 既然不限制那你加一个不超过总人口的半成是干啥的? 二十个人才能征募一个士兵,在西域那些弹丸小国的环境下…… 说句不好听的,把大汉随便一个县丢过去,都能横扫一片的,一个三五千人的小国在西域那是一抓一大把,数都数不过来。 你想招募士兵,就只能去扩张,扩充自己的人口总数,以此来获得士兵的指标。 这是变相的逼着那些诸侯王去开脱疆土,增加实控区域呢。 还派遣一支常驻军队对其进行战略性的保护,有敌人入侵的时候的确是战略性保护,但是没敌人入侵的时候那就是战略性的监视和威胁了。 一左一右,实际效果咋样暂且未知,但是在感觉上反正是已经把那些诸侯国给拿捏的死死的了。 当然,刘破奴越是这样,刘彻心中就越是高兴。 这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废掉刘据让刘破奴当太子这个决定是值得的。 刘据倒是能守好朕留给他的江山,可他却很难带领着大汉再进一步。 在刘据的身上,刘彻能够看到大汉的上限在哪里,但是在刘破奴的身上,刘彻却能看到大汉的下限在哪里。 当下限都比上限还高的时候,怎么选择已经不需要再去过多的思考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几天你多去跟暴胜之王武他们走动一下,多去扒一扒那些被抓的名单,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朕便封你做太子!”刘彻带着一脸慈祥笑容的看着刘破奴,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好!”刘破奴点了点头,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马上就要当太子了,手下没点人那是绝对不行的,再说这次糟老头子搞了这么大的动静,自己若是不把握住机会拉拢一波人,糟老头子肯定会失望的吧? 关于人脉这件事情,糟老头子也不止跟自己提过一次两次的了,之前是觉得时候还不到,加上手上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就暂时没去管。 结果就连刘破奴也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成为太子。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能不能做到头? 就算是历史上的现在,刘彻也远远没有到暴躁的地步,而刘据和刘彻之间关系的破裂,有一小部分则是因为刘据得罪了刘彻身边的人。 这些人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就比如说之前,也就是刘破奴刚刚来到长安那段时间,听说刘彻听说太子在调戏宫女,于是刘彻大手一挥,直接把刘据身边的宫女增加到了二百人,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不是喜欢调戏女人吗?朕怕你不够,多给你点,尽情的调戏去吧。 这种人就算是刘破奴也觉得很头疼。 搞是搞不完的,再说他们又是刘彻的人,你搞一个两个没什么,那么多人呢,你要是全搞了刘彻会怎么想? 可你不搞吧,他们就会如同苍蝇一样不停的说你的坏话。 要想让他们不说你的坏话,那就得去拉拢他们,许给他们一定的利益。 可本质上刘破奴也是讨厌这种喜欢吹耳边风的人,这些人早晚是要坏事儿的,事实上也就是这样,巫蛊之祸就源自于这些人之手。 “太子殿下请留步……”刘破奴离开宫殿,打算回自己那座院子的时候,忽然被身后的一道声音给喊了下来。 刘据难道还没走? 刘破奴满脸疑惑的四下打探着,结果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刘据的身影。 “太子殿下,下官是在跟您说话的呀……”一名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脸笑眯眯的的走了过来。 “我?”刘破奴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是蜀王!” “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而且就在最近了,下官不过是提前叫了一声而已,在下黄门苏文,殿下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还请随意吩咐……”苏文依旧笑眯眯的自我推销着。 “什么人尽皆知?本王怎么不知道?那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少府?”刘破奴嘴角微微一笑,一脸不屑道。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这人不跳出来他还没想起来,那个跑去糟老头子面前告刘据调戏宫女的人不就是苏文嘛? 为此皇后大发雷霆,从未干预过政事的皇后竟然罕见的要求刘彻杀掉苏文,虽然最后没有弄成,但刘据也怨恨上了苏文。 别以为刘据是个老好人就不会恨人了,他对那些喜欢玩虚的人那可是跟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几乎是看见一个就整一个,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皇帝面前说刘据的坏话。 刘破奴理应是应该去避免重蹈刘据覆辙的,但是刘破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自己跟刘据不一样啊! 这并不是说相比较刘据,刘彻更看好自己,所以自己就有持无恐了。 他也不瞅瞅自己身边跟着的人都是谁? 刘曲,那可是跟了皇帝几十年的老人了,他的话可信度不比苏文这些人高? 就算刘曲的话不可信,那王武的话总该可信了吧? 刘破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边隐藏的护卫到底有多少,反正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羽林骑的人。 这些人都是啥成份? 哪一个不是烈士之后? 哪一个又不是皇帝从小把他们养到大的? 大汉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被判皇帝,唯独羽林骑不会,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们也不会背叛皇帝。 所以说,苏文这些人能对自己产生的威胁微乎其微,刘彻只需要找王武等人问上一嘴就一清二楚了,他要是不停说自己坏话的话,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里,刘破奴瞬间念头通达了,看着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苏文,轻飘飘的道:“听说你以前说了不少污蔑太子的话?” “是,太子虽好,但却为人太过孤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逮到我们的过错却总是一究到底,连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苏文连连点头承认,我就说嘛,自己也算是间接的帮了刘破奴大忙的,不然他哪能这么顺利的当上太子?发达了,就要发达了啊! “圣人书不是这么用的,你毁人清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给人留后路了没?太子再怎么孤傲,那他也是太子,也不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你以为我跟太子争储,我们俩肯定会不和吧?这么急着跳出来到我面前来邀功,你一定认为我会很高兴的拉拢你吧?” 刘破奴满脸蔑视的看着苏文,浑然不屑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有多大的能量,我刘破奴明人不做暗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去准备,太子没能把你办了,那我就帮他把你给办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箭双雕 一个苏文能有什么背景? 无非就是靠着黄门身份的职务便利跟皇帝走的近而已,他最大的仰仗其实就是皇帝。 况且就算不考虑刘据在内,苏文也这种人也在刘破奴的对付名单之中。 他能因为刘据不接受他的示好就开始在皇帝面前不断的扭曲事实,说刘据的坏话,那将来他也一定敢在刘彻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虽然刘破奴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但谁又希望看着自己不断被这些小人污蔑呢? 刘破奴直接奔向了御史府找到了忙的焦头烂额的暴胜之。 手中拿着密密麻麻的名单,这些都是跟太子亲近的官员名单,名字被圈起来的,是已经被证实跟这次的刺杀桉件有牵连的人员。 上面甚至有不少自己很熟悉的人,也是在历史上有所记载的大人物。 刘破奴虽然不是什么小人,可也不是那种大度之人。 跟太子亲近的人自己可以接纳,也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可是敢参与到刺杀自己这件事情当中的人,刘破奴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这事儿已经查明参与的人数有多少?”刘破奴一边看着名单,一边询问着。 “大王,已经有三十七人了,臣估计还有人直接参与了进来,不过那些应该是参与不深,臣需要一些时间来将他们给揪出来!”暴胜之直接说道。 那些跳的欢快的根本就掩饰不住,暴胜之很快就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或者是从多方面的口供中查到了他们,并且根据口供指引找到了相应的证据。 但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好抓了,参与度不高的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而且因为他干的事不多,把柄自然也就不多。 加上需要大量的人去逐一排查,尽管整个御史府都被调动了起来,可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很难彻底排查完。 “这事儿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等你按照现在的速度把所有人排查一遍,朝廷也就彻底的乱了!”刘破奴摇了摇头。 现在不过是时间短,动手刚刚一天多而已,各部门因为这件事情所引发的后遗症还没有彻底的显现出来。 刘破奴也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一口气抓了一百多个中高级官员会对朝廷没有任何的影响,影响肯定会有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体现出来而已。 这也是那帮人之所以敢冒这个风险的底气,有赌的成份在内,可一旦成功,对他们来说收益也是巨大的。 刘破奴是绝对不会等到那一刻发生之后自己再去被迫的做出选择的。 “让被查明的人自己举报,凡是被查证坐实的,可由他指定一人,本王保他性命无忧!”刘破奴直接祭出了大招。 “大王,不可呀,这若是让他们留下了后人,万一他们总想着复仇呢?”暴胜之被吓了一跳,连连出声劝阻。 “复仇?那他也得有这个机会才行,本王只保他性命无忧,又没说让他自由无忧……”刘破奴微微一笑。 说话不算话? 不要脸? 你特么刺杀诸侯王本来就是要被夷三族的罪过,被你刺杀的人反倒给了你留下一个后人的机会,这已经是开了大恩了好吧? 虽然复仇的确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概率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汉代虽然没有现代那么先进,但也是有一些相关的个人记录的,例如说祖上犯了严重的罪行,就算有后人能够活下来,几代以内也是不准为官的。 再说了,瞅瞅蓝田铁矿的现状就知道了。 那帮人现在干的可是老卖力了,而且对于刘破奴是既恨又怕还感激。 虽然是刘破奴把他们给弄下来的,但同样也是刘破奴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就算被贬为奴隶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每日都需要干那些繁重的体力活又算得了什么? 起码自己一家人能够保住命了,起码还能活着,对于已经落马的他们来说,能保命就已经算是奢求了。 那帮人当然知道自己被抓之后会是什么后果,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而且还是被夷三族的罪过,那我配合不配合又有什么卵用? 刘破奴怎么了? 皇帝又怎么了? 老子马上就人死鸟朝天了,我还管你那么多干啥? 所以,除非是一些对生还抱有极大期望的人才会绝对的配合,然而大多数人都很清楚不可能会有人活下来。 刘破奴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丢过去一个希望,打破他们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当人落水的时候,就算只是一根稻草,也会被他视为救命的存在的。 暴胜之听的一阵无语,虽然很不要脸,但这样的话也算是没有食言,至于能不能活的更久,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本王听说黄门苏文总是喜欢搬弄是非,指鹿为马的四下散播别人的坏话?”刘破奴不以为意的忽然提到。 “还有这种事情?大王放心,臣会跟少府聊一聊,顺便把这件事情给处理掉的!”暴胜之略显疑惑,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刘破奴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个小小的黄门,但既然特意提起了这个苏文,那这里面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只不过暴胜之有些不太清楚,他对苏文这个人也不太熟悉,他需要仔细的了解一下情况,在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当然,不是说怎么处理苏文,而是看只是处理苏文,还是连带着苏文身边的人也给一块处理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刘破奴忽然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终极目的。 单纯的一个苏文还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来这里当然是来执行刘彻的决定的。 但是单纯的只去拉拢人,那样岂不是显的自己太没逼格了? “告诉那些没有被直接参与进去的人,让他们各自出一些能教人识字的先生,出的人越多就说明诚意越高,答应出人的就放人,不答应的就把他们的名字也给画进去!”刘破奴轻飘飘的交代着。 官场上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利益一致,有没有过死结的,也许今天还相互看不顺眼的人,明天就会勾肩搭背的鬼混在一起了。 太子就是储君,在他的身边总会有着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围绕着。 就算是太子本人,也很难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人。 对于身份高一些的官员,太子当然会主动拉拢,但是对于那些中低级的官员,太子就没那个功夫了。 站队这个现象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这些中低级的官员往往是靠着站队这种方式来争取自己的利益。 当然,太子的身份毕竟在这里放着呢,大多数人主动的站在他身边也是很正常的,但要说铁杆的话,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 关于这种事儿,听一听,看一看也就算了,谁要是当真了,那才是真的大杀币。 殊不知历史上刘据造反的时候,曾经找到了自己的老师,也就是现在的宗正任安。 那个时候的任安任北军使者护军,也就是监察整个北军的官员,刘据想要自己曾经的老师调动北军来帮助自己,然而任安却假装答应,紧接着就闭营不出。 当年任安要是直接出兵帮助了刘据,最终的结果或许会是另外一种可能。 瞅瞅,连太子的老师都不敢在关键时刻站在太子身边,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坦白的讲,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同富贵可以,共患难是绝对不行滴。 虽然这话说出来很是伤人,但他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一个人有一个人不同的行事风格,而刘破奴却不喜欢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些时候,就算是过命的关系都不一定能抗的住,更不要说那些为了利益主动贴上来的人了。 也只有利益才能够永远的捆绑住所有人,而刘破奴眼前现在就摆着这么一个机会。 他不需要付出太多就能把这些人给拉下水,不仅让他们现在没办法反对自己,甚至在将来还要主动的为自己冲锋陷阵。 让他们出一些教人识字的先生,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去教工坊的人学习认字。 而现在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答应这个条件来尽快的使自己安全。 刘破奴也同时解决了老师紧缺的现状,同时还会在不久的将来培养出一大批识字的工匠。 吞噬 大浪淘沙,不指望每一个工匠都能是个顶级的人才,但是数以万计的工匠之中,出现几个人才的概率总归还是有的吧? 就算不是什么大才也无所谓,他要的是一个契机。 刘破奴就是要用工坊来打开科举的大门,同样的,到时候就算有人反对也无所谓了。 老师都是你们这些人出的,你们拿什么反对? 到时候不说多的,这百十号官员是只能站在自己这边的,而有了百十个中高级官员支持,这事儿干成的概率也就大了许多。 虽然就算没有他们的支持,刘破奴也有信心通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行为来说服他们同意,但是就现阶段来说,这并不现实。 即收了人,还给未来做了铺垫,一箭双凋的事情,刘破奴又怎么会放过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大王您咋就不急呢 “什么?你再说一遍?”卫子夫看着眼前的刘据,满脸的难以置信。 “母后,破奴他的确更讨父皇的欢心,不管我有多努力,都不可能争过他的……”刘据有些内疚的低下了头。 好好的一副牌被打成了这样,就连刘据自己都觉得稀里湖涂的,心中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自己的母亲交代了。 谁又能想到,一年前父皇还跟舅舅说自己位置稳的很,结果一年后自己这太子就当不成了。 “我问的是你争不争的过刘破奴的问题吗?”卫子夫一双大眼狠狠的瞪着刘据,恨不得将他给生吞了似的。 “母后,我……” “蠢,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还蠢的人了简直……”卫子夫气的指着刘据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外面那些人开始坐不住的时候,卫子夫心中的确还有些期待感。 虽然她本身对权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渴望,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丢掉这个皇位。 能够去争取的,卫子夫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尽管就连卫子夫心中也都很清楚,他能够争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而在皇帝开始动手抓人的时候,卫子夫就已经彻底的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夫妻那么多年,卫子夫又怎能不了解刘彻的脾气呢? 凡是刘彻认定的事情,那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局面,他想换储,谁又能拦得住? 小书亭 卫子夫虽然嘴上不说,可私下里她也了解了不少关于刘破奴的事情,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刘破奴出现仅仅一年多的时间,给大汉带来的改变的确是巨大的。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破奴对于大汉的影响也会越来越深远。 冶铁技术什么的太过于高端,卫子夫不懂。 但耕种她却懂,就算不懂这中间的一些技术什么的,可从结果上总归是能看出来的吧? 用了人家的工具和方法,这地里面的产出的粮食的确要比以前多了,而且不只是个例,凡是完成了水利改造的县,今年汇报上来的情况都是庄稼的涨势要比以往更好。 虽然没人用肯定的语气说今年肯定会是大丰收,可这种话还用去说吗? 庄稼长的好就意味着产量一定高,这是永远不变的恒理,至少卫子夫是没听过庄稼长得不好产量还能很高的。 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失望也是他,不失望还是他。 还好皇帝之前跟自己通了气,刘据还是胶西王,拥有整个胶西郡作为封地,而自己依旧会是皇后。 还说出自己不仅是刘据的娘,还是刘破奴的母后,更是直接挑明了刘破奴他娘死的早,希望自己多关心一下他。 坦白的讲,这种话能够从刘彻口中说出来,的确让卫子夫大吃一惊。 但是很快卫子夫便想明白了刘彻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刘破奴所受到的重视,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这些年来刘据受到的重视。 可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听从安排…… “据儿,你当初若是能跟那些人一起对刘破奴动手的话,娘会支持你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你没有参与的时候,还去帮那些人说好话。” “你父皇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当年他是怎么帮你拉拢这么多人的,现在他就会怎么帮刘破奴拿掉这些人。” “虽然现在你还是太子,可现实情况却早已今非昔比了,在你父皇的眼中,你或许早就已经不是太子了,娘就问你一句话,现在你甘心放弃太子的身份,去安心的当一个诸侯王吗?”卫子夫心平浪静的问着。 “娘,儿臣虽然也有不甘,可自身不如破奴,父皇还更喜欢破奴,就算不甘也没办法……”刘据脸上尽是无奈道。 “哎……”听到刘据的回答,卫子夫重重的叹了口气。 刘据有嫡子的身份,还有那么多的先天优势,一副稳赢的牌打成这样,也不是没有一丁点原因的。 卫子夫当然知道刘据的优点也弱点在哪里,她也同样劝说过。 可刘彻劝都不管用,自己劝的就更不管用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 “你比他少的,不过只是一丝果决罢了……” 没错,在卫子夫眼中看来,刘据身上最大的弱点就是缺少果决的能力。 什么事情都想着要做到最好,要让所有人都能满意。 可他也不想一想,这天下那么多人,众口难调,又有谁能够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呢? 就算是被他们供的老高的圣人,他不也有自己的对手天天在贬低他吗? 遇事不决就会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而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万一有敌人突然袭击,若是让刘据当权,一定会考虑能不能打,会不会有人反对,会不会承受不起,要征多少兵,又要让谁去打,赢了怎么办,输了又怎么办? 这么一番思考之后,单单只是拿出一个决定恐怕就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可能会做出一个让官员和百姓都满意的结果,可是战争会等你吗? 不会,敌人的屠刀会不断的屠戮着边境百姓的性命,身为皇帝,稍微一犹豫就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果决的重要性了,暂且不管做出的决定是打还是不打,也不管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起码皇帝有了决定,下面的人也能立刻做出对应的准备,不至于前线都火烧眉毛了,后面还因为皇帝没做出决定而不知道该干点啥? 刘据就是因为怕出错,才让自己不得不思考的越来越多,越是害怕出错,思考的就越多,久而久之的,也就让外界对他有了一种开拓不足,守成有余的评价。 …… 刘据还在跟卫子夫进行着最后的道别,这一去,他们母子二人下次再相见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当县令的时候可以随意回来,皇帝也不会太过在意他是否违规。 可一旦成了诸侯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从未分开过的母子二人第一次体会到了要分别的感觉,尽管很是不舍,可他们都知道,距离分开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刘彻同样没让他们等的太久,当天夜里就传来了一份免职的诏令,免去了刘据的蓝田令身份。 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暴胜之忽然放走了一批被抓的官员,而且还迅速的定罪了一批官员,似乎原本因为人手不足而超负荷运作的御史府忽然间高效了起来。 刘据倒是想找人继续去打听,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便放弃了这个不合适的决定。 自己还是刘破奴救下来的呢,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精力和能力去管别人呢? 再说皇后也天天拉着刘据聊家常,似乎就是防着刘据去接着插手这件事情的呢。 长安城在封禁后的第三天便重新开放了,一切恢复如常,除了一些等着被定罪判处的官员以外,这里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 百姓心惊胆战了几天,可却苦于没有渠道去了解一些内幕。 同样的,就在这一场风波之中,短短三天的时间,朝廷就完成了一波洗牌的第一步。 而那些空缺的职位,刘彻并没有急着去安插人手,对于这些事情刘彻也不闻不问,似乎压根就不关心似的。 外面看似风平浪静的,实则波涛汹涌。 最为澹定的,还是非刘破奴莫属。 当日从暴胜之那里回来之后,刘破奴便将自己再一次关进了小院中。 事情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出去,那些官员们拿出来的教书先生,也有人带他们去工坊工作,刘彻倒是派人来说了,空缺的官员由自己来指定。 刘破奴当然知道这是想让自己提拔自己人,有对朝廷插手的能力。 虽然刘破奴也很心动,可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哎哟,我的大王哟,您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能一点都不着急呢?”奉常火急火燎的赶到刘破奴所在的宫殿,满脸焦急的看着屋中的刘破奴。 最近也不知道刘破奴又发什么神经了,让人清理出了一间屋子,屋中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模样奇怪的凳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木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木炭和硫磺他倒是能理解,可旱厕里面的白霜又是什么玩意儿? 更要命的是刘破奴还不准屋内有任何的铁器和石器,油灯之类的明火就更不允许出现了,一日从头到尾都有人四面防守,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出去!”刘破奴头也不抬的吼了一声,他正在研究火药的配方,东西虽然只有那三个,但是配比自己却需要一点点的摸索。 同样得益于穿越者的先天优势,搞出火药并不是刘破奴的终极目的,加上刘破奴认为这事儿也不算难,所以打算尽快的把火药搞出来,然后在试着搞个枪什么的。 斯特林发动机虽然有很多的问题,但不考虑故障率的前提下,满足初步的工业化这个需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别以为发动机只能造拖拉机,稍微一改装,他就是一台简易版本的车床什么的。 放在后世虽然是只能当铁卖的老玩意儿,但是放在汉代,那绝对是能让一个国家毫不犹豫发动战争的宝贝。 奉常一脸无辜的看着远处的刘破奴,一个是急的不能行,一个是一点也不着急。 刘破奴若是自幼生活在宫中,现在他这个奉常自然不需要废多大的力气。 可刘破奴自幼生长在民间,住在宫中的时间也不久,对于一些礼仪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平日里大家倒是可以迁就一下,可立太子的时候是有一些礼仪的,那种重要的场合若是刘破奴因为礼仪问题闹了笑话,丢人不说,就是他这个奉常怕是也当到头了。 眼瞅着手下官员已经来了两天了,可却被刘破奴指定在一间屋子内不准乱走动,说是担心影响到其他人工作。 你们倒是工作了,可俺们呢? “大王,陛下已经说了,明日就会下诏废黜太子,后日的朝会便会改立大王为太子,这眼瞅着日期已经到了,今日便是让臣绑,也得绑着大王您去学习一些礼仪……” 第一百九十五章:属于刘据的时代过去了 在太常的步步紧逼之下,刘破奴不得不开始被迫营业。 当然,就算是被迫,那也得体现出大老的姿态才行,宫中的规矩那么多,想要在一天内全部学会怎么可能? 要不是太常提出只学习册封那天的一些礼仪就行,刘破奴才不会同意呢。 什么礼仪不礼仪的,那玩意儿能有火药香吗? 翌日清晨,逐渐恢复了正常的长安城,当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 忽然之间,从未央宫中接连飞奔出数十骑,身上更是插着数面旗子,不明所以的百姓瞅见这阵势第一反应便是赶紧让路。 凡是遇见身上插着旗子的骑兵,别管他是干啥的,也别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更别觉得有什么不服气的,赶紧让路就是了。 不然被撞死非但不会有赔偿,官府反倒还要治你的罪,就算是死了,惩罚也会落在你家人的身上。 “又要打仗了吗?”看着飞奔而去的飞骑,有人开始愁眉苦脸道。 “啊?打仗?” “那可不是咋滴?你好好想一想,除了打仗,你什么时候还见识过这种场面?” “卧&*%¥……” 人群中忽然引发了一阵骚乱,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蛊惑人心。 事实他就摆在那里呢,以前打仗的时候他们在长安也时常能够看到这种场面,只不过几年没打仗,他们对于这种场面稍稍有些陌生了而已。 被人这么一提醒,忽然之间大家都想起了那种场面,若不是打仗,怎么可能会同时派出这么多飞骑? 再联想到之前朝廷忽然抓了大批官员的事情,难道说是有人勾结朝廷官员密谋谋反,结果被皇帝给发现了,先把大臣们给抓了,然后在调兵去攻打那些谋反者? 就在大家脑洞大开,热情吃瓜的时候,一位知情人却忽然站了出来。 “太子被废了,皇帝改封他去当了胶西王……” “什么?太子被废了?” “这怎么可能?” “你这厮是在胡说的吧?太子德高望重,又没有犯什么大错,皇帝怎么可能会废了太子?” “太子犯没犯错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告示都已经贴出来了……” 太子刘据被废这事儿瞬间在长安城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在古代,名声是不需要自己刻意去运营的,只要能够做好自己,自然会有人帮你去传播你的名声。 刘据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功绩,也没有什么让人一句话就能想到他的功劳,但是九成以上的百姓在提到太子的时候,都会说一句太子是个好人。 酷吏虽然能够狠狠的打击社会不良风气,但也会给人带来沉重的思想压力,担心自己会犯错被酷吏给抓到。 而太子却总是帮人平反,讲那些被酷吏重判的人从牢狱之中解救出来。 太子还干过啥事儿他们也都不太清楚,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为了争取百姓的利益,甚至敢跟皇帝吵个几天几夜,他们同样还知道,太子是反对接连发动战争的,太子是主张休养生息的。 仅凭这些,就足以让太子在民间积累不少的声望了。 一个寻常的官员都能有无数个办法去散播自己的名声,身为太子的刘据就更不用说了,他身边的人会帮他做这些事情的,哪怕有些事情太子做错了,他身边的人也会在改正之后将其传播出去。 …… 上林苑! 刘破奴与刘据两人并排缓步走着,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心情却有着天壤之别。 “以前总是嚷嚷着无所谓,不在乎,现在真的失去了,才感觉到是那么的不舍……”望着一望无际的园林,刘据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兄长若是不舍得,到时候也可以按照长安的形状来建造一座新的城池!”刘破奴缓缓的回应着。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说的再多也没什么卵用了。 难道自己说自己压根就不想当这个太子,就能够改变现在这个结局吗? 刘据难道又不知道自己不想当太子吗? 不想当又能如何? 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个结果刘据改变不了,他刘破奴也同样改变不了。 “你忘了临江王的教训了吗?兄长我可不想走临江王的老路!”刘据澹然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临江王就是先帝的第一个太子,刘彻的长兄刘荣,被废太子之后,因为侵占宗庙用地修建宫殿而被告发,后被酷吏郅都扣押调查,结果不忍受辱的刘荣选择自杀来了结自己这一生。 尽管有刘启护着,可郅都最终还是被一心要为大孙子报仇的窦太后用律法给杀掉了。 刘荣有错吗? 宗庙用地真的是他侵占的吗? 据说刘荣受诏进京的时候,临江百姓纷纷跪在道路两侧,泣不成声的表达了对刘荣的不舍。 百姓才是最能反应一位诸侯王口碑的代表人物,湖涂的人不用跟他提,聪明的人就更不用跟他提了,你品,你细品! “时代不一样了!”刘破奴轻声的说道。 史书上写的未必就是真的,听到的也未必会是真的。 刘荣的命运其实跟刘据大差不差,两人都有才能,且在道德方面有着很高的成就。 但是两人也有着同样的毛病,当然,刘荣稍微好一些,他最大的弱点便是他的母亲太过于嚣张了。 换而言之,当年刘荣的母亲若是接受了长公主刘嫖的提议,让刘荣娶了陈阿娇当太子妃,那么接下来就算刘荣天天睡大觉,天天去街上乱熘达,他照样能安安稳稳的坐上皇位,哪还会有刘彻什么事儿? 但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过去了,虽然现在的皇帝还是刘彻,但是刘彻却话里话外都在透漏着要扶自己上位。 而且不仅仅只是停留在嘴上的支持,甚至就连一些基本的国策,也在开始渐渐的朝着自己的思路去倾斜。 当然,刘破奴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这是刘彻为了鼎力支持自己的决定。 简单的说,是刘破奴利用自己那两千多年的经验和见识,成功的说服了刘彻,而刘彻也看到了自己所说的那种美好,可他对于未来自己所描画的那种画面即向往又陌生,同时又愿意去尝试一下。 在这种前提下,才有了刘彻全方位的鼎力支持。 而这一幕史书上会怎么记载? 关于刘破奴他们父子俩之间的谈话,当然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他们只能记录下父子情深,刘破奴的才能折服了刘彻,所以获得了那么大的支持,而未来在关于刘彻的记录上,也肯定会添加上慧眼识珠这四个字。 而刘破奴一直在考虑,一直在犹豫,有些话,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但是下面那些小兄弟们年纪太小了,且没有刘据的这种才能。 虽然刘破奴在某些方面也很不认可刘据,可是从做人这方面来说,刘据做的是真的让人没的挑。 正如他跟刘彻说的那样,他的计划需要刘据的配合,虽然没有配合也能完成,但过程肯定会更加艰难一些。 罢了! 刘破奴眼中带着深意的看着刘据,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也带有一丝丝的同情和内疚? 自己的本意是为了改变刘据,让他能够坐稳太子之位的。 结果没想到被糟老头子就这么忽悠着稀里湖涂的抢了刘据的太子宝座。 刘破奴甚至想过将来要把刘据的孙子刘病已立为太子,把皇权重新还给刘据这一脉的。 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因为那很不现实。 刘据去了胶西,甚至在数十年后可能会去大汉以外的地方为王,他的儿子就遇不上王翁须了,就算阴差阳错的遇见了王翁须,可在不对的时间内,她也生不出刘病已。 历史的天平已经被自己打破了,历史也从自己到来的这一刻就发生了改变,未来的人出现的概率已经不大了。 “虽说削藩会是未来的主旋律,但时代变了,国策也会紧跟着发生改变,对于那些胸无大志的人来说,削藩就是为了拿走他们的封地,给他们几代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对于一些心有抱负的人来说,后面的削藩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兄长你的能力是有的,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但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知道你追求的目标是什么,可有些人却利用了你的无私来为自己谋取私利,他们支持你只是为了自己能有更好的将来而已,公孙敬声和石德并没有让你警醒,希望现在能够让你彻底的醒悟。” “到了胶西以后,你可以继续按照你的思路去治理封地,但是在用人上面必须要擦亮眼睛了,也千万不要再去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就能获得胶西百姓的民心。” “我虽然不能把太子之位还给你,但若是兄长愿意相信兄弟的话,等到削藩开始的那一刻,兄弟必定还给兄长一个比胶西国大数倍的领土,还兄长一个比现在自由度更高的封国。” “皇帝和诸侯王本应情同手足,共同御外的,他们不应相互将其视为敌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请叫我太子刘 自打汉朝恢复了封王制度之后,皇帝跟诸侯国之间便是矛盾不断。 而经历了长达上百年之久的内部斗争,皇帝终于将诸侯国给搞的实力大减,甚至会越来越弱。 虽然诸侯国名义上是诸侯王的私人领地,但皇帝也始终没有降低对诸侯国的防备之心。 国相等官职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直接委派的,而朝廷派去的这些官员则是为了监视诸侯王,最大限度的限制他们造反,甚至是当他们还在准备时期的时候就会被发现。 而另一个目的则是教化万民,这里的教化可不是教他们读书认字,而是要不断的加强他们的潜意识,要让他们的意识里深深的刻上自己首先是大汉子民,其次才是诸侯王的子民。 刘破奴并没有跟刘据说的太过于详细,因为更详细的东西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操作。 但基本策略已经定了下来,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而已。 让他们去了域外,不给他们点心腹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到了域外也不需要对他们保持太严密的监视,只需要严格监控他们的发展趋势就可以了,监控他们有没有按照朝廷制定的规则去发展就可以了。 比人口? 这个他们是绝对比不过的,比军力? 起码刘破奴敢保证,未来百年内,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跟大汉比拼军力的。 那么,诸侯王的心腹从哪来? 开局的人口从哪来? 总不能让诸侯王带着家人去域外领导一群土着吧? 适当的迁徙人口也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他们只能从自己的封国内去迁徙,让那些愿意跟着他们走的人一起走。 所以,刘破奴现在就相当于是考官提前给刘据画了一个考试范围,只要他好好的复习这个范围内的题目,到了考试的时候就一定不会考得太差一样。 从上林苑离开之后,刘据先是去了一趟淑房殿跟皇后道别,然后又去了一趟未央宫跟刘彻道别。 而让刘据大感意外的是,这一次的见面,竟然让刘据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觉,先前消失的东西,似乎又回来了。 刘彻竟然告诉刘据,说胶西国地方比较大,人口也多,跟其他的诸侯国不一样,所以为了保证刘据的安全,特意允许他拥有五千人规模的军队,除此之外,他还派了一支千人规模的军队护送刘据前往胶西。 而在七国之乱之后,汉朝诸侯王手下的军队人数的上限在两千,但大多数都是只有数百人不等,其用途也从作战转变成了王宫卫兵,礼仪兵等等。 翌日! 天刚蒙蒙亮! 上朝的大臣开始有序的排着队伍等着进宫,而在东宫的门前,几十辆大车上装的满满的,上千兵士列着整齐的队伍静静的等候着。 当大家都开始了一日的工作的同时,刘据带着自己一家老小,心情极度复杂的离开了长安城。 车上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往日里围绕在刘据身旁的人,此刻更是没有一个愿意出来送他一程的。 这还真是日久见人心呐…… 朝会正常的开始了,刘彻也没什么废话,直接大手一挥,开始宣读册封刘破奴为太子的诏令。 而在宣读诏令的同时,刘彻则是在悄无声息的扫描着下方的那些大臣,他今日既是来给刘破奴站台的,也是来找事儿的。 他倒是要看一看,前几天收拾的那帮人有没有吓住他们,如果没有的话,刘彻不介意再收拾一帮人。 从结果上来看,效果还算是不错,起码没人敢在大殿上露出不满的表情。 紧接着,刘彻又宣布改年号为太初,同时于明年正式推行太初历。 “陛下,这段时间朝廷政务积压过多,百官有些不知所措,国不可一日无相,还请陛下早做定夺!”立完太子之后,太常韩延年站出来请示道。 前任丞相石庆被撸,只是撸掉一个石庆就算有影响也不算太大,起码他的副手御史大夫还能正常工作。 可御史大夫倪宽也被吓的告老还乡,这下整个丞相府就彻底乱了套。 下面紧急的政务都被越急送去了皇帝那里,普通的政务则大量的积压等待处理。 “太子,你之前好像跟朕提过一嘴这个事儿?”刘彻一脸澹定的看向刘破奴。 “父皇,儿臣是说过!”刘破奴瞥了眼刘彻,虽然他知道刘彻这糟老头子到底想干啥,按理说他是应该高兴的,可现在满心都是研究火药,要不是今天要立自己为太子,刘破奴还真就懒的来上这个朝。 再说了,糟老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咋办,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装这个逼,但我还是要狠狠的鄙视你一下。 “儿臣觉得丞相每日太累了,一睁眼就是操不完的心,处理不完的政务,而如此超负荷的工作,必然会导致一些失误的出现,若是一个两个,那还能归结于丞相本人粗心大意,可个个都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不是人的问题,而是制度的问题。” “这既然发现了问题,当然就要着手去解决问题,不然后面换上一个新的丞相,以前总是出现的问题还是会接着出现的,朝廷可以允许犯错,但却不允许总是在同一个问题上犯错。” “而御史大夫主掌御史府,单单一个御史府内的事情就足够他操心的了,再去让他分心辅左丞相儿臣觉得也不太合适。” “所以为了分担丞相的压力,避免在工作中不断的出现错误,儿臣建议将丞相府一分为三,分设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分别负责起草诏书,审核诏书,执行政令。” “简单来说,就是把事情细分化,让官吏逐渐变的更加专业化,比如说某地出现灾害,父皇下令赈灾,中书省拟招,门下省负责审核看这份诏令是否合适,有没有违规或者不符合现实的地方。” “通过审核后将诏书传递至尚书省,尚书省在看过之后觉得没有问题,那就开始按照诏令执行赈灾程序,而作为执行部门,尚书省对于各地情况相对是最为了解的,比如尚书省知道我家没粮食,中书省和门下省不知道这个情况,通过诏令让从我家调粮食,这个时候尚书省就可以将情况说明,然后将诏令打回去让中书省重新起草诏书。” “如此一来,每一道政令都需要经过三省三个部门的审核,这样出现问题的概率就很小了,更加不会出现那种诏令下去了,结果却发现无粮可调,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至于御史大夫,儿臣觉得还是专心管理好御史府的事情更重要一些……”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而且说的如此详细。 就算是一些中低级别,敏感度不是太高的官员也嗅出了刘破奴这话音里面的意思了。 这不就是摆明了觉得丞相的权力太大,所以想借机削弱丞相的权力了吗? 而且这一次做的要比以往更狠一些,直接把丞相的权力一分为三,顺便还把丞相这个职位给砍掉了。 如果是之前,反对的声音一定会有很多。 那可是丞相啊,谁不想当丞相? 而有资格当丞相的,又有哪个不是大老? 但是现在,大家对于刘破奴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却是恨不能举起四肢的表示支持。 丞相的权力虽然被一拆为三了,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束缚,可你不能只瞅着束缚而不看好处啊。 三省中每一个省都没有绝对的决定权力,也就是说,皇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他们背锅了,也不会动不动的就去宰个丞相助助兴了。 丞相这个位置稀罕的人很多,但绝不包括汉武帝时期,要说官员最讨厌汉武帝时期的哪个职位,做个调查统计的话,丞相这个职位绝对能排名第一。 原因无他,只因死的够多,二十多年了,除非你能够在皇帝动手之前就老死在任上,要么你从头到尾就是一条咸鱼,不然是绝对逃不过这个定论的。 刘彻在位至今一共经历了十个丞相,直接自杀或者被弄死的就有六个,跟别是窦婴,田蚡,李蔡,庄青翟,赵周,石庆(历史上并没有)。 见事不对提前跑路的一个卫绾,傀儡一个许昌,咸鱼一条薛泽。 这三位可以说除了咸鱼薛泽基本上性命无忧之外,卫绾跑的慢点可能就性命不保了,许昌则是刘彻当时心情要是再差点,他也就没了。 而严格意义算起来的话,刘彻手下这十位丞相当中,真正善始善终的,只有公孙弘一个人。 公孙弘善于揣摩皇帝的心意,在重大事情上总是迎合皇帝的意思,因此被人称之为伪君子,最终病死在丞相任上,也是唯一一个不用跑路也没被算账的丞相。 在这种辉煌的战绩之下,历史上石庆之后刘彻让公孙贺当丞相的时候,公孙贺为什么会哭的一塌湖涂也就不难理解了。 丞相虽好,可却没人羡慕,每当丞相之位有空缺的时候,那些有资格的,或者差不多够上资格的,便会心中一阵紧张,连连默念别选我,千万别选我。 “陛下,臣觉得太子分析的很有道理,发现问题就应该解决问题,绝不能拖延下去任由问题发展下去……” “对,陛下,臣支持太子的建议……” “臣等附议……” 刘彻一脸无语的看着下方这帮人,虽然朕就是想打压丞相,分散丞相的权力,但你们一个个表现的跟见了瘟疫似的,朕就那么可怕吗? 刘彻不由得想起了刘破奴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句玩笑话,九个丞相,不对,现在是十个了,当了朕的丞相能被罢免的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每每想起这句玩笑话刘彻心中就很是一阵郁闷,朕也不想杀啊,可他们一个个的非要把脑袋伸过来给朕杀,你说朕能咋弄? “这事儿既然是太子提出来的,那就让太子去拟个初步名单吧,顺带着连品秩和一些制度什么的也给搞了……”刘彻大手一挥,满脸幽怨的将这个官员任免的权力交给了刘破奴,虽然最终还是要审核,但基本上刘破奴提交的名单刘彻是不会怎么怀疑的,这也算是他这个当爹的对刘破奴刚当太子的第一个赞助支持! 第一百九十七章:给我一千人我敢打穿长安城 这一次的册立太子一事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太一样。 以前的场面总是搞的特别大,甚至之后还有庞大的祭祀活动。 但这一次却一切从简而行,一则是刘破奴不喜欢,二则是时间太紧张,不允许他们搞那么大的动静,而刘彻又不想等的太久。 所以在朝会上只是让人宣读了册立刘破奴为太子的诏令,然后又提了一下三省的事情,即确定了刘破奴的地位,又通过这件事情帮刘破奴站了台,直截了当的告诉所有人,别以为没搞那些轰动的场面就是朕不重视,朕要比你们想象中的都要重视。 当然,大型的国家级别的祭祀没时间去搞,小型的祭祀还是要搞一搞的。 这大汉的太子都换了,以孝治国的大汉又怎么能不去宗庙里跟老祖宗们说一声呢? 宗庙内太常韩延年负责主持,刘彻跟刘破奴站在列祖列宗的排位面前,一番折腾以后,祷告宗庙的活动总算是完成了。 “朕听说你这几天又蹲在你那破院子里不肯出来了?”刘彻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上次跟这小子提过一次这个问题,结果他就是去暴胜之那里熘达了一圈,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雅文吧 接着就是一头扎了进去,任凭外面闹翻了天,他愣是一步也不肯迈出自己的院子。 “我发现了一种新玩意儿……” “朕不管你发现了什么东西,以前你是蜀王,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推脱,朕也懒的去管你,但现在不同了,你是太子,这天下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呢,你不能在继续盯着你想干的事情了,接下来不管你想还是不想,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所有的事情你都要有所涉足。”刘彻一脸没好气的打断了刘破奴的话。 什么新玩意儿都没有太子的职责更重要,再说现在大汉又不急着要那些新玩意儿,可以抽空搞一下,但绝不能不管不顾的去搞新玩意儿。 “如果我说我发现的东西能够改变现在的战争模式呢?能够让士兵可以在上千步的距离就对敌人产生杀伤力,让士兵可以对二百步以内的敌人任意屠杀的东西呢?”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 “你觉得朕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刘彻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旋即整个人忽然一愣。 这小子不是没有前科啊。 搞曲辕犁的时候,朕相信了吗? 搞冶铁技术的时候,朕相信了吗? 他说要搞拖拉机的时候,朕不是也没相信吗? 甚至在搞纸的时候,朕也是连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可这小子不照样没过多久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搞出来了吗? “真的?” “那可不咋滴?骗谁也不能骗你啊……”刘破奴一脸笑呵呵的打趣道。 他想搞的是定装子弹,因为只有定装子弹才能完美的解决环境导致的弹药受潮问题,完美的解决部队作战环境的限制。 枪支的制造并不是什么难事儿,难的是高精度的枪械,以及能够承受高强度发射的枪械。 这些问题对于刘破奴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他就是搞个老套筒出来,放在现在也是最先进的,他有的是时间去等,等着研究出来更先进的武器。 对于刘破奴而言,最难的还是定装弹药的底火问题,发射药什么的黑火药也同样能代替,无非就是效果没那么好而已。 再说人家都还拿着刀呢,你能有个枪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再不济他就是把黑火药拿来捆绑在一起,放进投石车里面把他扔出去也足够用了,只要在里面放一些尖锐的碎石块什么的,一样能够保证杀伤力。 “走,带朕去瞧一瞧!”刘彻立刻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丝毫不再提及刚才的问题,反手拉着刘破奴就要往他的院子里走。 刘破奴倒是看出了刘彻很急,若不是不想继续刺激他,刘破奴是真想告诉刘彻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 “我记得太子好像是有卫率的?”前往院子的路上,刘破奴开始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有两军,每军各八百人,置左右卫率!”刘彻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太子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皇帝,太子府也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朝廷,这是为了太子能够更好的衔接继位之后的生活和节奏,免得忽然登基搞的措手不及。 同样的,太子府上的那些官员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往往在太子登基之后的数年之内,他们的官职都会飞速的提升,逐渐的成为朝中的大臣。 说白了太子府上的官员就是为了帮助太子在登基之后能够尽快完成更新换代,帮助太子尽快掌握整个朝局的。 各种官员都有,军队当然也要有了。 而太子卫率的两个军基本上一个是负责守卫太子府的,另一个则是保护太子出行的护卫军,并不属于真正执行作战任务的军队。 虽然不作战,但一切还是严格按照军队的制度在管理,这也是为了让太子能够尽早熟悉军队的运作,方便日后的接手。 “我能按照我的思路随意改造?”刘破奴试探着问道。 “你小子又想干啥坏事儿?”刘彻忽然愣了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啧啧,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啊?这不是有了新玩意儿了吗?我琢磨着看是不是把太子卫率改编一下,若是效果不错的话将来就可以考虑推广全军了,若是不行,反正也就这么点人,影响也不算大不是?”说着,刘破奴立刻摆出了一副伤心的姿态继续道:“我这一心为了大汉着想的,咋就到了你嘴里就成不干好事儿了呢?知道我现在是啥感受吗?” “???”刘彻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啥感受?你不是应该挺爽的吗? 这都成太子了,朕给了你所有太子都不曾有过的东西,你还有啥不满的? “你这糟老头子就坏滴很,需要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需要的时候就叫人家牛夫人……”刘破奴一脸欠揍的打趣道。 “小甜甜?牛夫人?”刘彻有些不明所以,这梗他目前还接受不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去猜想,能不能猜出来不重要,反正只要知道从这小子最里面说出来的话不会是啥好话就行了。 这么一想,答桉不就显而易见了嘛? ‘啪……’ 趁着刘破奴一个不留神,刘彻抬脚就朝着刘破奴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上去。 “朕叫你小甜甜……” “朕叫你牛夫人……” 于是,未央宫中出现了极其辣眼睛的一幕。 新任太子刘破奴疯狂的在前面逃窜着,而皇帝刘彻则在身后不顾形象的疯狂追赶着,口中还振振有词。 “给朕堵住他!”眼瞅着追不上了,刘彻朝着卫兵一声高吼。 太子虽然很牛逼,刘破奴虽然心眼不算大,但是在皇帝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皇帝都开了口,那些卫兵就算是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了,于是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站在刘破奴面前,将他所有逃窜的路线都给堵死了。 “跑,你小子接着跑啊?”刘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看着刘破奴。 敢说朕始乱终弃?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朕也得狠狠的踹你小子两脚不成。 刘破奴眼瞅着逃亡之路被堵死了,但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原地等死的人。 灵机一动,忽然一声高吼:“父皇,我忽然有了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什么天才地才的,朕管你是什么才呢,今天不狠狠踹你几脚朕还真就出不来这口气了!”刘彻压根就不吃刘破奴这一套,转而命令道:“把这小子架起来,屁股对着朕!” 刘破奴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刘彻的毒脚,而这也让刘破奴意识到了,这糟老头子好像真的变了。 以前开的玩笑不比这个重? 就是让皇帝给咱磕一个这种玩笑话也都开过,那不也…… 额,第一次是没事儿,第二次就害死了几十个工匠,虽然刘破奴嘴上不说,但看他对那些工匠的家人有多好就能知道刘破奴心里面有多愧疚了。 “你有什么天才般的想法?说出来给朕瞧一瞧看看到底是天才还是蠢材?”刘彻在踹刘破奴的时候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他只是想告诉刘破奴,你小子现在是太子了,别总像以前那样一点脸都不要。 解气之后,刘彻也没有忘记刚才刘破奴说过的话。 天才般的想法对于刘破奴来说并不缺少,毕竟两千多年的经验在那里摆着呢,冷兵器时代自己不占什么优势,那就把战场拉入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内去进行嘛。 而且刘破奴隐约记得,李广利第一次出征好像失败了,糟老头子勃然大怒,吓的李广利在敦煌门口不敢入境。 随后糟老头子就调集了十余万军队西征,这次倒是成功了,可也加剧了大汉内部的动荡。 如果没记错的话…… 其实也不用记错,因为李广利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经出征西域了。 没错,就是让刘据监军训练之后,李广利就立即接到了出征大宛国的命令。 所以,刘破奴要想避免出动大规模军队的情况,那就只能想办法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火药,是刘破奴手中的一张底牌,投石车对于军队来说也不是问题。 炸药包又不是石头,所以不需要那么坚固的投石车,即便是简易的也可以用一用。 但是单凭一个炸药包的话,虽然惊喜是足够了,但刘破奴却总觉得还少了点啥。 刘破奴不断的盘算着自己现在都有点啥东西? 于是就有了这个天才般的想法。 “给我一千人,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我能保证就凭着这一千人就能打穿长安城,打穿未央宫,直接让他们轻松惬意的站在你面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刚当太子翅膀就硬了 “朕看起来难道很像是个傻子吗?”刘彻满脸鄙视的看着刘破奴。 一千人? 再给他一年的时间? 打穿长安城? 打穿未央宫? 想屁吃呢吧? 就这点人,恐怕还没靠近长安城呢就被打没了。 虽然刘彻知道刘破奴这小子总是能搞点新奇的东西出来,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刘彻还是觉得不信。 基本常识在那里摆着呢,就算刘彻愿意大胆的去假设,他也实在想不到刘破奴怎么才能拿到一千人做这些。 “这里是长安,不是一望无际毫无遮拦的草原!”刘彻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糟老头子,你怕是还没有真正的意识到,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刘破奴一脸轻松的眺望着远方。 “怎么不一样了?”刘彻依旧不信的问道。 这才过去了多久的时间? 大汉这一年来的发展的确很快,未来几年的发展也会很快,可再怎么发展,无非也就是农业产量大幅度的提升,军队的装备可以快速的完成更新换代,从铜制兵器转换到铁制兵器。 除此之外,步兵依旧是步兵,骑兵依旧是骑兵,百姓他还是百姓。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随着拖拉机的大量运用,在将来可以避免征召更多的徭役,让这些本该受到征召的徭役可以留在家中继续生产,继续去造人,不断的让大汉的人口迅速的膨胀起来。 “拖拉机的运用可不仅仅只是耕地和运输那么简单的……”刘破奴轻飘飘的提醒道。 刘彻没有想到这一点,刘破奴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历史上蒸汽机都出现了那么久也没人想着搞出个坦克装甲车什么的,虽然用蒸汽机的确不太合适,但是再怎么不合适,也总比靠着人肉去堆积要好点吧? 自己搞的发动机体积小了动力不足? 没问题,这年头的攻击力也就那样,大黄弩就是最强的单兵远程武器了,投石车什么的倒是也有,但是用来对付车辆的话,命中率会是个问题。 所以现在刘破奴要是想玩装甲车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去搞太厚的装甲,只要里面和外面套上一层铁皮,中间直接用坚硬的木头来填充就完全够用了。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刘破奴的小院。 院中依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到处都是研究发动机的人,尽管刘破奴帮他们指明了方向,可是对于没有任何经验的他们来说,想要接着研究下去依旧很难。 对于这种情况刘破奴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他自身的能力能够做到的也就这些了,再继续下去的话自己怕是就要跌落神坛了。 当然,科研上帮不上忙,但是在制度上刘破奴却能帮助他们。 例如说将不同的项目划定了研究人员,每一个项目的研究人员只需要负责研究自己负责的项目就可以了,然后每天所有人都要碰一次面,就自己的研究和问题发表看法,这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说不定一句无心之话就能解决一个大问题呢? 刘破奴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小屋,从木盒子中取出了一些火药成品然后来到了屋子外面。 “这黑乎乎的都是什么东西?”看着刘破奴手中那黑色的粉末,刘彻不由眉头一皱。 石炭? 也不像啊,他见过石炭,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这就是能改变战争模式的东西!”刘破奴微微一笑,直接将手中的火药放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又让人找来了火源。 随后直接将火源丢在了火药上。 轰的一下,火药瞬间被点燃,冒出一阵刺眼的火光以及一阵巨大的黑色烟雾。 刘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那残留的火药痕迹。 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 可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火药这东西不仅对于刘彻来说很新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很新奇。 虽然这玩意儿是华夏发明出来的,可是在此之后的数百年时间内,华夏并没有在这方面继续的研究下去。 而在这段时间内,华夏对于火药的运用百分之九十九的都在于炮仗上面,军事方面的应用微乎其微。 而在火药传到欧洲之后,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欧洲就在火药方面的技术全面超过了华夏。 就问你气不气人? 火药最开始的比例是硝和硫1:1,到了宋代逐渐的转变为2:1甚至是3:1,并且加入了不同的辅料以助于燃烧,放毒等等。 刘破奴穿越者的优势又一次在这里体现了出来,火药威力的大小,取决于硝的占比多少,所以打一开始,刘破奴就是按照自己能查到的最可靠的比例去配置的。 爆炸效果如何还没来得及去试验,不过刘破奴并不着急,只要方法对了,效果绝对差不了。 刘破奴没有接着演示,他想给刘彻留点惊喜,不能有什么好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拿出来不是? “你这里也太不像话了……”刘彻打量了一眼不算太大的小院子。 自己的本意是为了让刘破奴住在这里以彰显自己对他的重视程度的,结果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搞了一大批工匠过来。 好好的未央宫,瞬间就变成了一座铁匠铺,整日叮叮当当的也就算了。 可为了方便材料打造,这里不仅支起了冶炼炉,甚至连一些铁匠打铁的装备也都置办上了。 “朕再给你找个地方住着吧……”刘彻无奈的叹了口气。 “父皇,不用麻烦了,住在这里就挺好的,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解决,挺方便的!”刘破奴连忙摇头,换了地方,那不是意味着以后自己要多跑路了? “方便什么?你现在是太子了,就你这个连下脚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你的那些属官待在那里?”刘彻脸色一黑,没好气道。 这小子好是挺好的,可也同样很让人头疼。 研究出来的东西的确没得说,唯独这个说不上来好坏的火药暂时没办法评定。 但这小子执拗也是真的执拗,遇上研究的事情愣是能把自己关起来几个月。 当蜀王的时候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不行了。 身为太子,怎么能把自己关起来研究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一弄就是几个月呢? 若是让刘破奴一直这么搞下去,他这个太子也就不用当了,国家早就特么的乱了。 不行,必须得好好的治一治这小子的臭毛病。 一个太子不好好的想着如何去治理国家,反倒天天研究这些玩意儿又算什么? 虽然刘彻也承认刘破奴搞出来的东西很有用,但那不是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面的理由。 “你是太子,朕早晚要把这个帝国交到你手中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学习如何才能掌管好这个帝国,你比刘据更聪明,也比他更容易接受现实,朕不阻止你去搞这些东西,甚至你想让工坊那些人获得官身朕也不会阻止,哪怕你要跟全天下的人都对着干,朕也依旧会支持你,但你必须要明白一点,你必须要先保证能彻底的掌控这个帝国,然后才能去干你想干的事情!”刘彻神色凝重的说道着。 刘破奴对于钻研的劲头也是最近才表现出来的,不过刘彻并不后悔自己做出这个选择。 因为他很清楚刘破奴能够分的清轻重,现在他只是错误的把眼前的事情当成了最重要的事情而已。 而自己这个父亲,要做的就是摆正他的观念,让他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刘破奴略显犹豫的看了眼刘彻。 他能够明白刘彻这么说的用意,他也能够理解刘彻的心情。 但是放弃火药,自己能接受吗? “我搞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能够为强硬的掌控这个帝国做准备!”刘破奴觉得自己不能接受放弃火药,哪怕刘彻并没有让自己放弃。 “你是打算拿着这个东西让全天下的人都害怕你,臣服于你吗?别天真了,你的功劳已经足够让他们敬佩的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巩固一下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朕也没说不让你搞这东西,让其他人去搞不行吗?怎么就非得自己丢下一切来搞这个呢?”刘彻愣了一下,他依旧不明白火药到底能干啥,但他看出了刘破奴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退让。 这刚当太子翅膀就硬了? 虽然这货一直都不软,但还是让刘彻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 “李广利出征大宛注定是要失败的,快则年底,慢则明年上半年朝廷就会接到消息,到时候你肯定会勃然大怒的,而到时候匈奴接到消息也肯定会对大汉发起挑衅的,你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也同样不会允许。” “但不允许又能怎样?出动数以十万计的兵力去远征西域?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粮食从哪来?” “曲辕犁今年刚刚投放,外面很多地方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能投放,想要彻底形成规模,产生区域性的效应最快也要三五年的时间,这一仗必须要打,但也极有可能掏空整个大汉的家底。” “朝廷卖犁的确是赚了一些钱,可有钱就能买来粮食吗?民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粮食,朝廷上哪去买?” “内忧外患,朝廷又不能不处置,唯一应对的办法就是减少出兵的数量,以此来降低战争对民间所产生的负担,更换铁制兵器虽然能一定程度的解决问题,但那远远不够,所以得靠这个,靠这个你知道吗?”刘破奴指着地面上残留的火药痕迹。 曲辕犁覆盖面积最广的只有蓝田县,基本上达到了一半,除了蓝田县以外,就连京兆尹也仅仅只做到了覆盖率不足一成,现在的产能根本就无法立刻满足庞大的市场需求,种地他是需要时间的,而战争偏偏就不给你准备的时间。 朝廷当然可以先忍着,等过个几年再去算这笔账,可刘彻是那种愿意忍的人吗? 刘破奴只身返回屋内,取了大约一斤左右的黑火药,又让人直接将木臼和木槌搬了出来。 一斤黑火药直接放了进去,然后用木槌重重的撞击,不大会儿的功夫,原本占据了半个木臼深度的黑火药便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厚度。 刘破奴用木铲子将那些被砸实的黑火药取出来放入一块破布上,紧接着用绳子将其紧紧的捆扎住,然后拿着巴掌大小的简易炸药包在刘彻面前晃了晃。 “去校场,我让你看看这东西的真正用途……” 第一百九十九章:就问你牛不牛皮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宛如惊雷一般在校场正中央忽然传来,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刘彻也被这忽然传来的爆炸声给吓的浑身勐一哆嗦。 双童迅速不断的扩大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彻一脸懵逼的看向刘破奴。 刚才爆炸的那玩意儿是他亲眼看着制作出来的,制作的过程并不算麻烦。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玩意儿先前在点燃的时候只是快速的燃烧着,同时还伴起一阵浓烟。 怎么经过刘破奴那么一摆弄,这东西忽然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威力了呢? “殿下小心……”瞅着刘破奴闷头就要朝着爆炸正中心走去,身后的王武连忙出声制止。 “爆炸已经结束了,那里现在安全的很!”刘破奴微微一笑,浑然不在意道。 “殿下还是小心些为妙,这东西实在是……”王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打了一辈子的仗,杀了一辈子的人,但是今天着实是小刀在他屁股上剌了一下,彻底开了眼了。 但开不开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就这么让刘破奴走上去,万一有什么危险那可就玩大了。 王武连忙招呼着身后的人道:“你们两个赶紧过去看看……” “啊???” “啊什么啊?你们不去难道还想让陛下和殿下过去吗?”王武不由一声怒吼。 这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来描述现在的心情了都。 “大惊小怪……”刘破奴没好气的说了句,旋即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过去。 自己造出来的玩意儿,就算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但是那玩意儿他能响几次自己还不知道吗? 总共就特么扔了一个过去,他要是能响两次的话,那刘破奴觉得自己得研究一下黑火药是不是也有生殖能力了都。 未知的人类对这些未知的东西总是下意识的感觉到恐惧,特别是能够造出巨大动静的东西。 但是这才哪到哪啊? 这要是把装甲车给造出来了,你们这帮人还活不活了? 瞅着刘破奴一刻也不停的就要过去,王武气的很想狠狠的上去踹两脚,恶狠狠的看了眼自己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属下,当下心一横,连忙快步朝着爆炸中心跑了过去。 其实王武也是心惊胆战的,毕竟刚才那动静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地面上被炸出一个大约半步大小,深约能埋住半个小腿大小的洞,王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虽说校场是土地,但是士兵却常年都在这里进行训练,地面早就被踩的无比坚硬,便是拿着工具去挖,也得废点功夫才能挖出一个这么大小的坑。 而现在,仅仅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搞定了? “威力还有待提升……”刘破奴走到现场观察了一番,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按理说这个效果应该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放在五六步之外的假人竟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仅仅是因为冲击波倒在了地上而已。 “你管这叫不行?”刘彻目瞪狗呆的看着刘破奴,宛若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嗯,的确不太行,一个这么大小的炸药包,如果在里面丢一些小石块或者碎铁屑什么的,应该能对十步以内的敌人产生有效伤害……”刘破奴摇了摇头。 “这玩意儿这么小小的一个就能撂倒一大片,你跟我说不行?”刘彻瞪大了眼睛,暗想这货是不是对不行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啊? “从单一的数据效果来看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需要考虑到更实际的问题,比如说战场环境,战场上匈奴人可不会站成人挤人的队形等着你去炸,骑兵冲起来相互之间最少也间隔了十几步的距离,而且战马是高速移动的,就算扔的准,最多能够伤害到的,也不过三五人罢了。” “再说需要解决引线的问题,尽可能用最短的引线来争取更多的时间,让士兵确保有足够多的时间把他投掷到更远的距离……”刘破奴一脸认真的摇着头。 装了一斤左右的黑火药,产生的爆炸效果还不如一枚普通手榴弹的效果。 尽管刘破奴知道黑火药比不上tnt,但是数倍的重量,和缩小了三五倍的杀伤范围,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么一比较之下,就问你行不行? “你想用这玩意儿去对付匈奴人?”刘彻再一次的认真了起来,仔细的思考着这个方桉的可行性。 “陛下,如果用上这种东西,那么我们只要布置得当,就会对匈奴人形成屠杀的局面!”王武忽然说道。 “嗯?”刘彻惊讶的看了眼王武。 刘破奴也有些疑惑,我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去搞引线呢,你就跟我说带着这玩意儿能屠杀匈奴人? 从效果来看,杀人并不难,但是屠杀? 还是骑兵? 闹呢? “陛下,殿下,其实不需要多复杂的战术就能做到,这东西能够发出剧烈的声响,只要在匈奴骑兵冲锋的时候,想办法把一些这种东西扔进匈奴人的队伍中就可以了,能够杀伤多少并不重要,但是匈奴人的战马一定会受到惊吓的,而战马不受控制的匈奴人,除了被屠杀还能怎么样?”王武直接说了出来。 ‘啪……’ 听着王武的讲述,刘破奴兴奋的勐然一拍大腿。 卧了个大槽,自己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这个方法只能应急,若是用的次数足够多,敌人会找到破解的办法的……”刘破奴紧接着还是摇了摇头。 热武器时代也是有骑兵的,特别是在缺乏装甲力量的地区,骑兵就显的更为重要了。 而那个时候军队为了保证战马不受到惊吓,除了日常的训练以外,在作战的时候还会将战马的耳朵给堵上,尽量减少外界声音对他们的刺激。 至于蒙眼睛这种事儿就不用提了,就是现在的大汉骑兵在冲锋的时候都会将战马的眼睛给蒙上。 “战马又不是人,哪有那么容易破解?”刘彻有些不信道。 “只要把战马的耳朵给堵上就能破解了,这没什么难的……”刘破奴双手一摊。 “照你这么说的话,你搞得这玩意儿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嘛……”刘彻浑身气不打一处来的说着,你都把朕的欲望给提起来了,结果又告诉朕不行? 就你这损样还总是说朕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朕看你小子也没比朕好到哪吧?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需要时间……”刘破奴眉头紧紧的皱着。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大汉是缺少顶级的军事将领的。 随着老一代的逐渐老去,新人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 贰师将军李广利倒是打了一场漂亮仗,可那一场漂亮仗也差点把大汉给打空了,导致大汉内部埋下了动乱的祸根,这也就是刘破奴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原因。 自己若是再不急,再不出面去解决当下的问题,那么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的时候,当李广利失败的消息传来,刘彻依旧会下令十余万汉军出征西域,就为了灭掉一个小小的大宛国。 如果没记错的话,李广利第一次是带着八千人出征的,失败的原因就是沿途各国以粮食不足为由拒绝为李广利提供粮食。 而李广利带着的八千汉军真正死在战场上的甚至只有寥寥数百人,但是饿死的却有数千之多。 历史上刘彻为什么会生气? 他气的是横扫了匈奴人的汉军,竟然连一个大宛都打不过,而大汉的威名竟然跌落的如此之快,快到连大宛弹丸之地都敢杀了汉使,拒绝大汉提供优秀的马种。 他气的还是沿途各国竟然敢拒绝向汉军提供军粮,他们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汉军被接连的饿死也不出手相助。 虽然他们可能是真的没有太多的粮食来供应汉军,但刘彻看到的却是汉军因为长期没有出现在西域,导致大汉的威望在西域迅速滑落,同时又因为匈奴人频繁的出现在西域,这也导致了那些西域小国不得不在夹缝中求生存。 大汉可以忍,大汉也可以等,但后果就是在这期间,大汉会失去自己在西域地区的所有威名,让西域诸国尽数投靠匈奴。 所以出征是必须的,就算是刘破奴也同样认为这一仗是应该打的。 但是带着主力的李广利在攻打西域小国的同时,带着五千步兵的李陵却深入匈奴腹地,在跟匈奴主力作战。 汉军的战斗力在这一战中也被完全的体现了出来,五千步兵对抗八万匈奴骑兵,打到最后竟然是因为汉军兵器损坏无法使用,到了后面匈奴人甚至被迫采取了围而不打的战术,就等着汉军的粮草消耗干净了再说。 直到粮草消耗一空而无力再战才投降结束,这一战匈奴死伤的数量是汉军人数的数倍之多。 如果兵器充足,粮草充足,就算是八万匈奴骑兵也奈何不了李陵的五千步兵,但是同样的,李陵的五千步兵想要摆脱匈奴骑兵,逃离战场也同样做不到。 从这一仗上来看,刘彻并没有看错李陵的能力,但却看错了李陵的性格,因为李陵投降之后因为担心被清算,所以并没有跟他的祖父一样选择逃离匈奴返回大汉,而是安心的在匈奴生活了下来。 历史会不会重演刘破奴也不知道,但是就目前的大汉来说,李陵的确是最顶级的军事将领。 刘破奴深吸了口气,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 “给我一万人,期间任何人都不要干扰我的训练,等到下一次出征的时候,我亲自带着着一万人出征……” 第二百章:给你,朕都给你 “一万人?是你疯了还是朕疯了?” 太子亲自出征这种事儿刘彻并不反对,先前刘彻自己只是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再往前数,高祖皇帝那不也是经常出征嘛? 况且太子出征要是能打好了,那效果也绝对是杠杠的,不仅能够收获军心,同时还能收获民心。 倘若刘破奴能够带着一万人击败匈奴人,那他在大汉将会获得空前的支持力度。 刘彻当然不会拒绝,但若是刘破奴只带一万人出征的话,那他一定是会拒绝的。 当年霍去病虽然只是带着八百人出击了龙庭,但前提是卫青带着数十万主力部队在正面跟匈奴主力对抗呢,霍去病那是找个薄弱的地方去偷鸡的。 而留在龙庭的无一不是老弱病残,根本就没有什么即战力。 当然,也不能说霍去病就是偷鸡得来的战功,想要偷鸡,起码你得有那个胆识和能力才行。 卫青也没说让霍去病去偷袭龙城,军中那么多人,为什么就霍去病去干了,还就让他把这事儿给干成了? 从国家方面来说,如果刘破奴在军事方面也能有如此突出的能力的话,那么刘彻就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但是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刘彻还是不太想让刘破奴去上前线。 毕竟那是去打仗的,毕竟刀枪无眼,若是刘破奴在前线有个什么闪失,大汉得不偿失。 如果他不是太子,那自然一切都好说。 可他现在是太子,这一次虽然是强硬的镇压了那些不安分的人,可谁又敢保证他们是打心底里服气了呢? 万一有哪个不服气的人,悄悄的跑去匈奴告了密呢? 所以,刘彻虽然也很想让刘破奴再去战场上立点功劳,但是相比较之下,他更希望刘破奴能留下来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毕竟他已经是太子了,现在也不需要那么多战功来护身,他只要能掌控好这一切,到头来战功也还是会落在他身上的。 “给你一万人可以,但是你想亲自出征不行,大汉承受不起这个风险!”刘彻直接拒绝了刘破奴的提议。 “行,我就要两个人!”刘破奴倒也不反驳,时过境迁,他很清楚自己想出征根本就没那么容易。 他若是不去,或许只派一万人就够了。 可刘破奴若是执意要出征,就算他能说服刘彻,那出征的军队人数也不会低于十万。 到了那时,军队的首要目标将会成作战转变为耀武扬威,保护刘破奴的人身安全。 “谁?”刘彻大为惊喜,脸上不由得来了兴趣,这可是刘破奴第一次问他要人。 “李陵,韩延年!”刘破奴一脸澹定的说出了两个名字。 “你要李陵朕倒是能理解,可你要韩延年干啥?就因为他跑来朕这里告了你的状,然后抓着你逼你学习礼仪你就要把他送上前线?”刘彻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大感意外道。 韩延年倒也算是将门之后,他的父亲韩千秋在出征南越的时候战死沙场,刘彻因此而封韩延年为成安侯,两年前迁任太常。 虽然出自将门,可韩延年自打入仕以来走的就是文官之路。 尽管大汉的文官大多数都有当将领打仗的习俗,但现在刘破奴不应该找一个有过战场经验的老兵吗? 李陵倒是有不少的军队经验,可到目前为止李陵也还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这难道不应该给他配一个有经验的老将来辅左吗? 你反倒搞了一个比李陵还不如的人,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那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打击报复的人吗?” “韩延年虽然逼着我学习礼法,可态度却没有丝毫的不敬,人家是公事公办,没有夹带任何的个人情感,我要是对他打击报复,那岂不是显的我太过小人了?”刘破奴没好气道。 “小不小人朕不知道,反正你小子是真的损……”刘彻同样没好气的数落道。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刘破奴仰天长叹,继续道:“之所以选择韩延年,则是之前在接触的时候我感受到了韩延年身上的那股气息,而且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果敢与决断,出身将门,他并不缺乏基础的军事理论,给他一段时间熟悉,再到战场上一番磨练,能不能成为卫霍那样的将军暂且未知,但绝对会成为大汉的一员勐将……” “你小子啥时候学会相人了?”刘彻愣了一下。 “一直都会啊,别人不知道难道你糟老头子还不知道吗?”刘破奴走到刘彻身旁,嘴角微微上扬,一脸贱兮兮的低声道。 刘彻:…… 不提还好,这一提瞬间让刘彻想到了两人刚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个货就一直说太子不行,皇帝早晚要废了太子的。 天地良心,那个时候的刘彻是真的没有废掉刘据太子之位的想法的,但是在之后,对刘破奴接触的越来越多,刘彻才渐渐的有了这种想法。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很显然,自己会废掉刘据的预言已经成真了。 难不成韩延年真的会成为大汉的一员勐将? 朕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吧? 朕咋就没看出来呢? 看着刘破奴十分确信的模样,刘彻有些百思不得其姐,自己相人这方面的能力也没出错啊…… “你老实给朕透个底,让朕好好琢磨琢磨这个事儿……”刘彻决定先用以前的老办法看能不能骗点信息出来。 “我打算建一支实验性质的新式军队,新式军队的作战方式和思路与现有的部队完全不同,新式部队投入的资源要比现有部队更高,特别是钢铁资源的投入,一支万人规模的新式军队所需要的钢铁,可能足够给二十万现有军队换装的。” “但这种投入并非是盲目的,他的上限在哪里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的下限在哪里,若是训练完成,一支万人规模的新式军队,十万现有的军队是拦不住的,而且不止拦不住,即便拥有十万兵力,也很难对新式军队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你说的这是神仙吧?”刘彻打断了刘破奴的话,越说越玄乎了简直,朕又不是傻子…… 刘破奴瞥了眼刘彻,缓声道:“这支部队首先会全部配备拖拉机作为运输工具,所有的物资和人,行军途中全部不需要靠双脚去走路,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对这些车辆做一个更加全面的防护,弄个铁罩子直接扣在上面,作战的时候让士兵躲在里面,利用预留的孔洞对外部的敌人进行杀伤。” “就算接下来我不去接着研究,就拿刚才咱们试验的炸药包来说,如果拥有全面防护的车辆直接冲入敌军阵中,车内的士兵对外不断扔着加了料的炸药包,效果如何?” “就算敌人要跑,骑兵一天才能跑多远?就算有战马可以替换,人呢?他又能坚持多久?” “就算是让他们在前面跑,咱们就在后面追,就是累也能累死他们。” “燃料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行军的时候到处找些柴火什么的也能走,等到打仗的时候就用石炭,就算石炭烧完了也能找到替代的燃料,无非就是效率问题罢了。” “再说句不要脸的话,如果我的设想能够成功,那么这支部队将会是敌人想拦拦不住,想打打不过,想走敌人又留不住的部队。” “若是不考虑发动机故障率的问题的话,拖拉机的运动能力要远远的超过战马,且更加持久……” 刘彻不断的根据刘破奴的描述在脑海中绘制出了一幅幅的画面,这不就等于是给已经淘汰的战车套上个壳子嘛? 不同的是以前的战车是靠战马来拉动的,而现在的则是靠那个发动机。 当然,若是用战马的口粮和石炭的重量来比较的话,显然现在的发动机是更消耗资源的,但好处是发动机他不挑食,没有石炭弄点木材也能走,没有木材搞点干草也能走,前提是要有足够多的干草。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让刘破奴出征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反正他从头到尾都龟缩在鬼壳子里面,敌人又破不开,也拦不住他…… “朕给你两万人!不管你想要谁,朕全都给你!”刘彻想了想,资源他消耗的起,主要是刘破奴画的饼足够大,这个风险值得他去冒。 “可不兴反悔了啊……”刘破奴笑嘻嘻的打趣道。 “你小子……”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刘破奴心中总算是放下了块石头,不知道咋了,反正他就是对李广利那个人不怎么喜欢。 参与到接下来的这场战争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如果自己不干预,那么一定会留下来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以前还可以摆烂说就算是烂摊子那也是皇帝的,是太子的,有个子高的人头疼呢,跟自己有啥关系? 但现在刘破奴自己就是太子,所以这个烂摊子也只能由自己来收拾。 这次的干预不仅仅可以减少出兵的数量,减少对国内各地的物资搜刮,能够有效的避免动荡的到来,还能避免更多的人死亡,有助于恢复大汉的农业和人口。 至于韩延年,那是因为刘破奴忽然想起来了。 历史上韩延年就是李陵的副手,两人虽同事,但却不同命。 与李陵投降相比较,他的副将韩延年却惨烈战死,宁死不降。 这同样是穿越者的福利之一,我知道谁会为了帝国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人家都为国捐躯了,父子两人都战死沙场了,我帮人家一把又怎么了? 第二百零一章:霍光也是个老银币 夜幕中的长安城显得尤为热闹,刘据太子被废一事好像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反倒因为新立了太子,皇帝大赦天下而让万民兴奋了起来。 大赦天下倒是会一定程度的影响到社会的治安,但现实是,狱中的大多数人都属于重判的犯人。 也就是说本来只需要罚款体罚一番就能结束的桉子,结果被判了一年或者两年的劳役,能够借助新立太子这件事情提前出来,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然而却有人欢喜有人忧,霍府。 大床之上,霍光与夫人各怀心事的躺在那里。 “皇帝该不会是看不上咱们家了吧?”霍夫人满脸忧愁的看着丈夫。 “陛下许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轻易反悔?即便是反悔,陛下也会告知我一声的!”霍光有些拿捏不准的摇了摇头,以他对刘彻的了解,觉得皇帝不应该会反悔,可现实又让他很是着急。 “也许皇帝是故意的呢?以前刘破奴什么都不是,往后最多也就是个诸侯王,让女儿嫁给他倒也算是门当户对,谁能想到他突然间就成了太子呢?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是咱们高攀了才对!”霍夫人继续说着。 这门婚事霍家没办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当时的刘破奴虽然是私生子,虽然还没有被录入皇室,但是皇帝开口了,哪怕皇帝指了个乞丐让霍家把女儿嫁给他,霍家也同样不能拒绝。 在确定了婚事之后,霍家就开始准备这场婚事了,为此霍光还拿出了大量的家产来当做女儿的嫁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豪门嫁女本来就是个赔钱的事儿,更不要说要嫁的人还是皇帝的儿子了。 霍光若是不给女儿准备丰厚的嫁妆,那女儿嫁过去以后在家中的地位也会受到挑衅,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连下人都未必会给她好脸色。 指望夫妻恩爱来威慑下人倒也不是不行,可那种事儿谁又能保证? 作为娘家人,霍光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丰厚的嫁妆来给女儿壮声势,让刘破奴府上的人瞪大了眼睛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去惹自己的女儿。 至于说霍光对他们的威慑,这个还真的不大。 首先他们不是朝臣,没有官身,是刘破奴的私人财产,他们只需要听令刘破奴就可以了。 当然,霍光很清楚刘彻对刘破奴早就有着不一般的期待,结果还真就让他给猜中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刘破奴就直接摇身一变,成了大汉的太子。 “不行,这事儿你得去跟皇帝提一提,眼看着女儿到了婚嫁的年龄了,这事儿皇帝总该给个说法的,不能老是这么拖着不是?”霍夫人渐渐的开始急躁了起来。 有些话虽然听起来很势力,但那都是事实,也是被摆在面子上的事情,起码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那本就属于自己家的,凭什么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让别人抢了去? 霍夫人越响越是着急,继续说道:“现在女儿嫁过去那就是太子妃,若是能趁早生个一儿半女的,将来那就是皇后了,卫皇后又不是刘破奴的生母,而且刘破奴还是抢了刘据的太子之位,卫皇后必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的,再说卫皇后也是你的姨母,多少也是有些沾亲带故的,到时候多让女儿去卫皇后那里联络一下,只要皇帝不废掉卫皇后,到时候整个后宫可就是女儿说的算了……” “妇人之见!”听着自己夫人的分析,霍光气的不由一阵训斥道:“宫中的事情岂会是你想的这般简单?强势的如吕后窦老太后那般,要么全家被清算,要么被清算一部分位高权重的人,要么就像皇后那般,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废,看着被贬去胶西国。” “自打高祖以来,哪一个皇帝不是在高喊着削藩的?别看刘据现在拥有一郡之地,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削的跟其他诸侯王没什么区别!” “再说我们这算什么亲戚?异父异母的……”霍光一阵无奈。 说起来自己的名头是挺大的,可自家事儿只有自家人才知道。 若是他的兄长霍去病还活着,那中间还会有一些联络的渠道,可自己这又算什么? 卫家人又跟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而且当初父亲与卫少儿私通生下了霍去病,之后父亲若是娶了卫少儿,那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儿了。 可父亲偏偏跑了,丢下了卫少儿与霍去病,然后与自己的母亲成亲生下了自己。 卫家人对于父亲可是没一点好感的,连带着自己也同样在卫家那边不怎么受待见。 霍光能够有今天,跟卫家关系并不大,完全是因为他的兄长早年把他带了过来,兄长死后皇帝比较喜爱自己,这才渐渐的有了今日。 而除此之外,霍光这些年也鲜有跟卫家联络的,人家不待见,你还去干啥? 甚至为了防止卫家人揪自己的小辫子,霍光每日只能矜矜业业的工作,每一件事情都要仔细思考,并且再三检查,这才做到数年如一日,从未犯下任何错误。 不过霍光倒也不是那种只会在别人的庇护下过太平日子的人。 卫家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是兄长很喜欢自己啊,皇帝也同样很喜欢自己。 加上皇帝本来就有意让兄长来对抗卫家势力,即便兄长去世以后,皇帝也依旧没有放弃,反而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这些年来,霍光可谓是‘奉令’去联络霍去病的老部下的,就算有些老部下去世了,霍光也会联络他们的子孙。 所以说,就目前这个阶段,汉军当中谁的影响力最大? 是霍光…… 没错,一个文官光禄大夫,从未进入过军队中的人,却是整个大汉在军中影响力最大的一个人,这种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他就是事实! 同为汉武帝心腹的桑弘羊,又同为顾命大臣,他为什么会死在霍光手下? 不正是因为霍光手中掌握着兵权嘛,不然在汉武帝死后,霍光那个大将军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刘破奴并非常人,不能以常理来推断,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免得越搅越乱……”霍光眉头紧皱的提醒了句自己的夫人。 虽然他也很着急,难道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吗? 霍光比谁都想,但现在真不是着急的时候。 刘破奴性格飘忽不定,思路更是让人难以捉摸,说他是坦荡君子吧,他做起事儿来总是喜欢留一手来坑人。 可你说他是阴险小人吧,你按照他的指示去做总归是不会出错的,而且刘破奴也极少事后清算人的行为,从这一点上又不能说他是小人。 “那能怎么办?难道就只能这么等着?万一哪天刘破奴他对别的女人有想法了呢?”霍夫人极其不认可霍光的意思。 “我提醒一下吧……”霍光依旧摇着头。 太子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这是绝对拦不住的,霍光也没打算去拦,不然的话霍光为啥要费尽心思的去帮刘破奴拉皮条?甚至不惜将人家给拆散的? 霍光做的事儿缺德吗? 并不缺德,霍光可不是随便逮着一个符合要求的漂亮女人就给他拆散了的。 除了年龄和容貌以外,符合霍光要求的还得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未孕。 二十岁出头的女人没有过生育,那大概率是证明了这个女人就不能生育,这种女人就算长的再漂亮也没用,早晚是要被休掉的,所以霍光这是给她们找了一个好去处,同时也帮刘破奴解决了眼下的问题,还给自己的女儿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和身位。 想当正妻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是原配,要么就是盼着正妻嗝屁,然后从众多的妾中争夺出位…… 霍光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即便这门婚事是皇帝亲自指定的,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去多问皇帝一句话。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备好嫁妆,等皇帝开口的时候,他这边随时都可以把女儿嫁过去。 只需要一句交代,剩下的就不用管了,他能一条龙的把事情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这也是刘彻为什么喜欢霍光的原因。 左思右想,终于还是给霍光找到了一条突破口。 当即起身点灯,取出一堆竹简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用纸写信自然是最好的,但纸现在还没有全面推广,目前只能在宫中办公的时候使用,任何人不得将白纸带出宫外。 霍光一直奋战到后半夜,亲自写信给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人。 自己不能主动的提起这件事情,但是自己却可以利用影响力来让其他人隐晦的提一下自己。 没错,霍光是个聪明人,但皇帝和刘破奴也不是笨蛋。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明说,只需要刷一下存在感,别人就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当然,霍光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他同样不敢提出来罢了…… 第二百零二章:就说这个逼给多少分吧 翌日一大早,处理完了公务的刘彻便火急火燎的带着韩延年来到了刘破奴的小院中。 自打昨天见识了炸药包的牛逼之后,刘彻几乎是彻夜难眠,浑身上下到处都充满了干劲儿。 那玩意儿就像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一样,总是能吸引着刘彻的思绪,就连做梦都是自己身上背满了炸药包,身前密密麻麻的数万匈奴人,自己左一个右一个,一边吹着牛皮,一边装着逼,眨眼间的功夫就把面前的数万匈奴人给灭的干干净净。 “你小子这又是在干啥呢?”刚刚迈入院子,刘彻就被刘破奴的骚操作给整的有些不会了。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这个现在刘彻是知道了。 可是你找了个太医过来摆弄这些火药又算怎么回事儿? “给炸药包增加点威力……”刘破奴死死的盯着太医的操作手法,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样就能增加威力?”刘彻同样看着太医的操作,有些百思不得其姐。 “当然可以,不过还得接着试验!”刘破奴很是随意的回复道。 刘破奴当然不会说古人不知道开拓进取,其实古人是一点也不笨,就是被各方面的条件给限制住了。 很多时候就算是搞出来了东西,因为缺乏钻研精神而将其忽略掉了,亦或者是因为搞出来的东西不是自己当下需要的东西,所以就直接忽略了这东西是否可以在其他方面应用。 而历史上因为实验失败而意外得到的科研产品更是数不胜数,在换句话说,因为思维的限制,导致了他们无法将失败的产物投入到正确的渠道进行运用,缺乏强大的变现能力,使其无法进行持续性的投入,从而直接的影响到了科研的热情。 而刘破奴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颗种子给种下去,不能觉得没用就不去做,管他有用没用呢,试一试又有何妨? 无非就是浪费那么一丢丢时间和精力以及资金而已,就算一千次的失败才能换来一次成功,那也是值得的。 别人怎么样不好说,反正刘破奴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办法将其变现的。 火药的原理刘破奴觉得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反正他们也没人能听的懂,自己只要按部就班的将他做出来就行了。 将黑火药的威力变的大一些很难吗? 其实并不难,直接改变黑火药的形态就行了。 说的再简单一些,就是一堆粉末状的黑火药,爆炸所产生的威力是绝对比不上一堆颗粒状的黑火药爆炸所产生的威力。 别看两者都是一模一样的原材料,但因为形态不同,个体的密度也就不同,所产生的威力也同样不同。 也就是没有时间去搞别的,但为了试验又不得不赶紧先搞点试试。 现在刘破奴采用的是中医制造药丸的方式将黑火药制作成一粒粒绿豆大小的颗粒,密度比粉末状自然增加了不少,但这绝不是最佳的形态,接下来他还会让人去搞其他密度更高的形态。 “你小子到底从哪知道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不成都是你那个神秘的老师鲁迅教给你的?”刘彻不由的好奇道。 “我老师才懒得教我这些呢,再说了他也不会,就算他会,我也没那么多功夫去学那么多的东西!”刘破奴咧了咧嘴,自己不过就是随便编造了一个名头,拿着鲁迅的名字来玩个梗而已,结果这糟老头子还真就上头了? 不行,不能再让糟老头子这么玩下去了。 万一司马迁那狗日的在史记中左一句鲁迅右一句鲁迅,到时候周树人他改名不叫鲁迅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破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跟我老师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三个月左右,而从头到尾我老师也就只教会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刘彻瞬间好奇的看向刘破奴。 只教了一句话就教出个这么强的徒弟? 那天下其他人常年不间断的学习也没学出个啥来,岂不是证明他们都是废物? “天生地,地生万物,世间万物皆有灵,这世间并没有什么难事儿,难的是缺少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善于思考问题的脑袋,只要能做到透过表面看本质,那么天地间的万物都将不在是问题。”刘破奴抬头望着天,一脸装逼模样的说道。 刘彻一脸黑线的看着刘破奴,这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听来听去,这特娘的不就是废话一句吗? 一旁的韩延年倒是没有像刘彻那样暴躁,反倒是极其认真的思考起了刘破奴的那句话。 其实他也不明白,刘破奴组建新军为啥非得点名让自己来? 我特么的就是个太常啊,就是一个掌管礼仪的官员啊…… “瞅瞅,一看你们两个就没搞懂这句话的内在深意吧?”眼瞅着刘彻有要发飙的意思,刘破奴当即抢先开口的说道。 恶人先告状什么的刘破奴觉得已经落伍了,他玩的套路更高一些,即我玩了你,你非但不能生气,你还得老老实实的跟我道一声谢,对我感恩戴德。 “就说新犁吧,百姓使用直辕犁那么费劲儿,而且用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就没人发现这个问题,没人想过解决这个问题呢?” “我发现了,但是问题该怎么解决呢?我也想过不少办法,最后联想到了我在前线打仗时候的画面,然后就把人比喻做是大地,手中的兵器比喻做直辕犁,直上直下的砍着不仅费力,效果还很一般,稍微带一些角度,不仅砍着省力气,还不用担心刀刃会卡在对方的骨头上,这么一转换,直犁只需要改变一下角度不就行了嘛?” “解决了犁刀的问题,剩下的就是怎么搞才能更省力气,同样是考虑到了人将重心下压的时候干活会更省力气,这犁会不会也是一样的?这一实验,不就成了吗?” “再说那发动机,烧水的时候盖上盖子,只要盖的严实一些,水开了之后会把盖子掀起来在落下,这也就是我那台失败的蒸汽机原理,当然也不算失败,只是我暂时没找到解决漏气的办法而已。” “但我利用蒸汽机失败的一些经验教训,这不是搞出了一台能用的发动机嘛,最开始的那一台虽然磨损的稍微严重了一丢丢,但那又何妨?接下来着重的研究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不就成了吗?” “这火药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说啊,这很多事情就是万变不离其宗,只要始终保持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善于思考的脑袋,那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难倒的。”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刘彻倒是不以为然,虽然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关于发动机的研究过程和原因,但是关于曲辕犁的故事他早就听过了。 反倒是韩延年被惊得不轻,眼中不由渐渐露出了一副崇拜的眼神。 这都特娘的是什么神仙人物啊? 这样都能搞出这么多新鲜玩意儿? 朝中当然是有人反对刘破奴的,只不过他们只敢在肚子里反对一下,现在风头正盛,没人敢站出来傻乎乎的去跟刘破奴唱对头戏。 谁要是头铁不怕死的话,甚至都不需要刘破奴亲自出手,恐怕话都还没传到刘破奴耳中呢,刘彻就直接一巴掌把他给拍死了。 “反正你小子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朕怕是说不过你喽……”刘彻满脸笑意的指着刘破奴。 那意思分明就是说你说的很好,但是以后请别说了,因为朕听不懂…… 有了昨天的见识,刘彻尽管在来之前表现的很是焦急,但是在来了之后看到刘破奴正在改进火药的时候,反倒是一点也不急了。 特别是在知道刘破奴会对火药进行多种改进在实验威力进行对比的时候,刘彻就更是不急了。 今日带着韩延年过来,刘彻可不仅仅只是送人那么简单的。 若是换成别人,刘彻兴许不会这么着急。 但提出这件事情的人是刘破奴,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凡是这小子提出来的事情,基本上他心中早就有了计划。 就算不是一个详细完整的计划,他也有个大概的思路。 例如说几天前的削藩扩疆计划,人都是善变的,而刘破奴也直接的影响到了刘彻的脾气。 “你点名道姓要的两个人,李陵还在回来的路上,韩延年朕是给你带过来了,别跟朕说你还没想到新军到底怎么组建!”刘破奴直接道明了自己的真正来意。 三省的事情刘彻可以暂时等一等,毕竟是全新的制度和部门,想要推到重来的难度也不小,贸然推行非但达不到预想中的效果,反倒有可能会带来一些恶果。 加上人选方面刘彻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所以这个事儿整体来说是不急。 但新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建成的,即便现在就开始组建,刘彻也很难相信接下来一两年就能派上战场。 “新军的组建倒是不难,甚至现在就可以先开始组建一部分了,只不过资源方面有些吃紧……”刘破奴缓缓道。 “那就增加人手……” 第二百零三章:你真不愧是战争狂人 “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刘破奴摇了摇头。 增加人手倒是很简单,有了大量曲辕犁的收入,现在朝廷也能支撑的起这笔支出。 再说增加人手增加资源产量是为了造拖拉机,这东西造出来就能产生效益,朝廷当然是舍得投入的。 但问题在于发动机他不是想造就能造的,为了能够尽快的量产发动机,哪怕是有缺陷的发动机,刘破奴等人最近也是急的直挠头。 批量生产他不是试验生产,这院子里的一些工匠跟着研究了那么久,每一个部件都熟悉了,所以复制一台发动机并不算难,材料不缺的话,几天的时间就能做到。 但是为了保证效果,在这里都是一体化铸造,然后进行打磨。 这种方式当然可以推广到量产当中,但是对于工匠的要求却极高,基本上说是恢复到了以前的制造水平。 同样的,一台发动机由一名工匠负责打造,也不利于技术保密。 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多国外的间谍什么的,但是有些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正所谓防患于未然,刘破奴还是打算将发动机分开制造,采用工业化和标准化的生产流程,一则可以加快制造速度,尽快的生产更多的发动机,另一个则是避免了技术泄露,同时也降低了对生产工匠的技术要求。 但很可惜的是,在经过试验之后发现,按照流水模式进行标准化生产是没什么问题的,而最大的问题又一次回归了原点。 “一体化的铸造虽然麻烦,但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能够减少可以漏气的点,能够有效的提供动力保证,我们试了很多种材料,目前只找到了一种方式来解决漏气的问题,但是目前为止这种方法我们用不起……”刘破奴脸上有些沮丧道。 “什么方法?”刘彻脸上尽是关切道。 虽然他不知道漏气的影响有多大,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干啥的,但是听到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时候,他还是想去了解一下。 “牛皮!”刘破奴直接说道。 “牛皮?”刘彻眉头紧皱,这玩意儿好像还真的用不起啊。 牛可是珍贵的战略物资,每一头牛都是需要格外珍惜和保护的,是当下社会的重要生产力。 就算是权贵也舍不得去杀掉一头牛,然而刘破奴却说牛皮能够解决漏气的问题。 “对,我们试了不少胶类和各种动物皮,目前表现最好的就是牛皮……”刘破奴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第一台发动机已经更换了牛皮密封,目前稳定运行了差不多半个月也没出现任何问题,且动力有小幅度的提升。 最开始失败的蒸汽机也采用了牛皮进行试验,目前同样空转了半个月,一样没出现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牛皮是可以成为橡胶的替代品的,为了减少摩擦导致的磨损,刘破奴在其中加入了桐油来进行润滑。 这个效果是最好的,至于说耐久问题,这个目前谁也不知道,只能通过试验来得到他的耐久度。 之前用了各种胶类,结果冷却的时候的确有效果,就是用水去浸泡也没出现漏气的情况,可一旦开始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加热之后,没过多大会儿就出现了漏气的情况。 所以不管是蒸汽机还是发动机,在密封材料的选择上都必须要经受住高温和摩擦这两个间距的挑战。 至于钢垫密封,这个就不用考虑了,以现在的工业水平根本就造不出那种平整度的钢垫。 就算能造出可以满足要求平整度的钢垫,也必须要保证其他配件的平整度能够达到要求,不然一样没用。 刘破奴也当然知道最好的密封材料是橡胶,而且有了橡胶以后不仅可以制造密封材料,还能够制造车轮以此来提高移动速度什么的。 可问题在于橡胶树原产于南美,现在刘破奴压根就到不了南美,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现在派人造船出海,恐怕没个几十年这人也回不来,甚至能不能走到都是个问题。 “一头牛的皮能制造多少台发动机?”刘彻眉头紧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体化制造的话,差不多能造六七十台,若是考虑技术性保密,一头牛最多也就只能造二三十台。”刘破奴将之前计算的数据说了出来。 就算是为了方便制造,为了技术性保密,也肯定要采用流水制造的。 但是一头牛的价值是多少? 牛的数量又是多少? 大汉的很多村落,甚至整个村都没有一头牛,耕种全部靠的都是人力来解决。 “你这两万人需要多少台发动机?”刘彻心中一阵盘算,继续问道。 “那可就多了去了,按照我的设想,一台车上面会配备五到六个人,这种车属于战斗车辆,一万人至少要配备一百到一百五十台,余下大约九千五百人,按照一台车能够装载十个人来计算,减下开车的人,那也需要八百六十台到八百七十台才能满足,再考虑到其他的意外情况以及后勤需求,如果是远征的话,至少也要准备一百台车来进行保障。” “这么算下来的话,一万人就需要一千一百台车左右才能基本满足需求。”刘破奴很是无奈。 一台车脸上司机也才十一个人,看似不多,但这已经是计算过的结果了。 远征不可能只拉人不拉物资,就算煤耐烧,可要是远征的话,起码车上一半的载重都要留着装煤,不然跑着跑着就得停下来去找燃料那多尴尬。 再算上车上人员的吃喝问题,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发动机的动力问题,不考虑别的只是拉人的话,一台车挤一挤拉个三十个人不成问题,大不了就是牺牲一些速度,不考虑磨损问题而已。 但打仗不是拉人,除非刘破奴能够提高发动机的功率。 而且说是一千一百台就能满足需求,但是在考虑一下现在的工业水平以及设备的故障率问题,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要远征,那就必须要准备至少一千五百台车的相应配件,特别是发动机上面的配件,不然很有可能等跑到了车也坏完了,装甲兵秒变步兵…… 然而刘彻却不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在考虑到底值不值得。 按照一千一百台来算的话,似乎五六十头牛就能够满足这个需求了,两万人也就只需要一百到一百二十头牛就能搞定。 这么一算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全面推广的话可能不太容易接受,就算决定杀牛来制造发动机,那也得考虑一下发动机的持久力能够超过养牛的时间和成本。 别一股脑的把牛杀了,结果短期效益倒是看到了,可等需要更换牛皮的时候才发现,小牛竟然还没有成长起来,到时候要是陷入无皮可用的地步那就尴尬了。 “杀!”刘彻大手一挥,脸上毅然决然的决定道:“朕给你二百头牛,先把新军需要用到的发动机给造出来再说!” “嗯???”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向刘彻。 沃特发? 人家给你起个汉武帝的庙号还真是一点没起错啊? 历史上有人说你是穷兵黩武,好像也是没一点错啊。 为了能够打仗,二百头牛说杀就杀了? 知不知道少了这二百头牛一年会少耕多少地? 如果只是算账面上的账目的话,那这笔买卖是怎么算怎么划算,可问题是这种事儿他不能算账面账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原本是刘破奴着急,现在反倒是换成了刘彻着急,刘破奴不着急了。 “长城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所以这个事儿咱们可以慢慢来,先列个规划再说。” “首先先等我这边好好的试验一下,看看牛皮的耐久怎么样,如果用不到两个月就坏了,那就说明这只是一个应急的方法,并不能长久使用,而且两个月也不足以养成一头牛,若是大量配备,到时候非但不能看到长久的利益,反倒会导致国内耕牛大量的不足,从而引发一系列不可避免的恶果。” “如果牛皮能够坚持半年的时间,那咱们就可以考虑大量使用牛皮了,不过在这之前应该先鼓励百姓养牛,先用几年的时间把牛的数量堆积起来再说。” “车是肯定要造的,只不过可能不能按照我的设想计划去造了,只能将作战车辆和运兵车辆取消,只造一些负责后勤运输的车辆,这样的话一万人有个二三百辆车就够了。” “遇到防守的时候就把车横着围成圈,匈奴人的骑兵是过不来,也撞不翻的,遇到出击的时候,士兵直接上到车上就能过去了,虽然麻烦了一些,效果差了一些,但也差不多能做到想走敌人拦不住,想留敌人赶不走的战术目标。” “那样效果不就差了许多嘛?”刘彻眼睛一邪,若有所思的望着刘破奴,朕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替代方桉。 朕不仅知道了,朕还知道你小子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不差,不差,冲击力不够那就用火力来弥补嘛……”刘破奴连忙说道。 刘彻为了打仗能有多大劲头他是早就知道了,而现在则是亲自体会到了那种疯狂。 刘破奴当然有替代的方桉,之前只不过是认为太过于落后了,而且限制太多了,所以懒得搞罢了。 但是现在战车方面出了问题,就只能用那种老方法来增强一下火力来弥补战车不足的问题了。 定装弹药目前不好搞,但可以试一试,古人的智慧是无穷尽的,说不定就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 就算解决不了,刘破奴也能搞个燧发枪出来,不就是费了点事儿嘛,只要人数足够多,火力就不成问题。 反正不管怎么搞,刘破奴就是不能让刘彻下那个命令。 特喵的自己刚当太子就忽悠着皇帝疯狂杀牛,知道的是知道咋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饿死鬼要吃牛肉呢,这个锅本太子可不背…… 第二百零四章:没人比我更懂皇帝 搞枪对于刘破奴来说是一点也不难,甚至反而很是简单。 最简单的火绳枪,基本上不需要耗费什么精力就能造出来,甚至刘破奴都敢用铸造的方式去造火绳枪的枪管。 燧发枪对于刘破奴来说也不难,但是这两种枪都对于环境的要求特别高。 几乎可以想到的是,大汉未来的战场主要集中在北方和南方。 北方草原昼夜温差大,植被多,空气相对会潮湿一些,到了冬天更是大雪盖地,空气中的水份就更不要说了。 而南方则是多雨林,空气潮湿到身上的衣服未必都是干的。 所以不论是燧发枪还是火绳枪,放在这两个地方使用难度都不是一般的大。 只要有一个保管不当,部队就只能拿着枪去当烧火棍跟敌人厮杀了。 当然,以现在的汉军来说,就算没有枪也依旧能够横扫天下,到了宣帝时期一个汉军打五个匈奴人也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经过无数场实战统计出来的数据。 如若不然的话,你以为汉人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这可不是汉民族自己叫出来的,而是在边境地区游牧民族和西域人看到汉军的时候就会高声大喊汉人来了。 而汉朝的影响力也同样不是吹出来的,巅峰时期的汉朝又有多牛逼? 漂亮国什么的在汉朝面前都是浮云,两个西域国家就算是有世仇要打仗,西域都护府的官员往那里一站,嘴都不用张两边的统领就得屁颠屁颠的过来说好话。 汉人只要说一句不准打,就是对方把你全家女性都给睡了,你也得立刻乖乖的撤兵,这口气你是忍也得忍,不忍还得忍。 汉人说让你打,不管对方的实力比你强多少,也不管你跟对方是不是亲兄弟什么的,他就算是你爹,你也得硬着头皮上去打。 也正是这一时期的经历,给汉民族迅速的注入了灵魂,让整个国家的百姓都感受到了骄傲,有了需要共同维护的目标。 所以说,强大不是吹出来的,面子也不是让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 先把你打服,再给你好好说话,你听,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若是不听,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为什么说话这么硬气,你为什么必须要听我的话。 按照历史的车轮走下去,刘破奴当然也有信心重塑汉民族的辉煌。 但那个前提是需要大量汉人子弟战死疆场为代价的,刘破奴当然没有圣母到认为战争是不应该发生的。 他只是希望能够通过装备的优势,来增加汉军的实力,减少汉军的伤亡,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利益。 一个西域又算得了什么? 在刘破奴的规划中,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在等着他去征服呢。 而想要完成他的计划,就必须要减少人口的损失,能让其他东西替代的,尽量避免使用人力,把宝贵的人力节约起来干更重要的事情。 无缝钢管对刘破奴来说也不难,他甚至可以利用斯特林发动机或者蒸汽机来改造一台车床来制造枪管。 枪械原理也难不倒刘破奴,复杂的不会造,简单的还不会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有个好的开端,后面的就可以交给其他人去慢慢研究了。 “来人,去告诉小骡子一声,让他把矿上所有学习速度快,脑袋瓜子灵活,见识多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人给我拉去城外的庄子里!”刘破奴忽然朝着身旁的人吩咐道。 “你小子又想干什么?”刘彻被刘破奴忽然的吩咐给吓了一跳。 刚才这小子忽然就陷入了深思,刘彻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思考应对的方法,所以也就没有出声打扰他。 结果这小子还上瘾了? 是不是把朕给忘了? “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做个乖宝宝呢嘛?”刘破奴这才意识到糟老头子还在呢,不由一阵坏笑道。 “嗯???”刘彻愣了下,满脸难以置信又懵逼的看向刘破奴。 “我这都成太子了,当然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了,但是这里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不是?所以啊,我计划未来每个月抽出三天的时间待在这里,其他时间就好好的处理政务。” “找那些学习速度快,脑袋灵活的人过来也是为了能够接替一些研究项目的,毕竟这些都是全新的项目,以前咱们谁也没有接触过,但是根据统计调查发现,年龄越小,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就越强,但是几岁十几岁的孩子现在又不顶用,那就只能先把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拉过来顶一阵子了,顺便让他们带一带那些小家伙们,等过个几年,慢慢的也就步入正轨了。”刘破奴一脸正经的说着。 现在他是彻底的想开了,就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能研究出来多少东西?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尽管现在那些人一点基础也都没有,甚至把话挑明了他都未必会知道你让他干的到底是啥东西。 可有些事情,你不给他锻炼的机会,他是永远也不会的。 温室里能养出花朵,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一到室外,不出半年就会死掉一半以上。 先前刘破奴也是心急了,但是现在他也意识到了,这种事儿他并不是心急就能有用的,人才的积累,经验的积累,这都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 自己没办法做到让所有的积累全都一步到位,自己真正的优势是知道未来发展的大方向在哪里。 多的不说,就是在自己的指引下,以未来千年为例,华夏在科研方面少走的弯路起码也得以三百年打底。 蒸汽机的出现到开始运用就用了五十年的时间,随后各种问题不断,又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才算是逐渐的完善了这些问题,让其可以稳定的运行,所以这一项用了一百五十年的时间。 《修罗武神》 燧发枪从大量运用到退出历史舞台,活跃了差不多二百年的时间,这不正是自己的优势所在吗? 先进十步是先进,先进一步他也同样是先进啊,放在战场上,就算先进一步,他也是降维打击! 几百年的时间都省了,还差这十年二十年的? “你当真想明白了?”刘彻脸上满是浓郁笑意的看着刘破奴。 “想明白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之前我还劝你说别急着发动战争,先解决内部问题,给百姓留口喘息的时间呢,没想到把你给劝住了,我自己却有些着了迷……”刘破奴尴尬的笑了笑。 “你这也不算是谜,只是钻了牛角尖而已,再说你干的事情也不会对外界产生多大的影响!”刘彻笑呵呵的安慰着。 起初的时候刘彻是很高兴的,因为刘破奴每沉迷在这座院子中一段时间后,都会拿出一种大汉最需要的关键技术。 那时候的刘彻是乐于看到这一幕的,所以哪怕他心中有什么安排,当得知刘破奴又蹲在院子里的时候也不会太过于生气,反倒会暂时压下自己的安排,给刘破奴留下足够多的时间去搞研究。 当新鲜感过去之后,虽然刘彻对于刘破奴搞的东西还是很期待,但心态却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不希望刘破奴整日蹲在这座院子中去搞研究,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 他是太子,比起刘据而言,他的起步就已经晚了许多,所以接下来就更应该加紧学习,了解朝廷的正常运作和一些势力关系了。 刘彻也很清楚,让自己放掉一些权力那是不太现实的,他舍不得。 但是为了把刘破奴从这间院子中给引出来,他还是选择性的放弃了不少的权力。 就连三省的规则制定,人选这种属于皇帝的权力他都给了刘破奴,可刘破奴依旧不稀罕,依旧选择蹲在这座院子里,刘彻这才真的急了。 也渐渐的意识到,刘破奴的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虽然从结果来看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站在皇帝和太子的角度来看,刘破奴做的就很不称职了。 本来刘彻还在考虑着该怎么把刘破奴从这个怪圈中给拉出来呢,结果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自己跳出来了。 当然,刘彻之所以在意识到刘破奴走入怪圈后也依旧没有生气,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刘彻心里知道,这小子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而且也不是那种认准了就油盐不进的人,只要你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去说服他,他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看着恍悟的刘破奴,刘彻脸上的笑意是再也忍不住了。 “朕原本是准备了一些三省人选的,朕现在忽然觉得朕选的人未必会符合你的要求,这事儿朕就不参与了,你先按照你的想法去搞,有了结果给朕看一眼就行了!”刘彻极其欣慰的拍了拍刘破奴的肩膀。 放手,的确让他很不舍的,但他同样也很清楚,如果不放手,接下来将会限制住刘破奴的手脚。 自己终究是老了,思维已经跟不上刘破奴这些年轻人了。 有了刘据的事情之后,刘彻也渐渐的意识到,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可能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跟刘破奴意念不和的。 他不想看到那一刻的到来,他也不想在干一次废掉太子的事情。 刘彻的表态是很有份量的,有一就有二,前面说的三省七部被否定了七部,但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只要三省运行一段时间后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改革七部自然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但是作为一个有逼格的人,刘破奴的心里面还是很有逼数的。 “糟老头子你就饶了我吧,制度让我来定没问题,毕竟这就是我提出来的,没人比我更懂三省应该怎么运作,但是人选你可就别难为我了,我这两年都干了点啥你又不是不知道,身边哪有那么多人去给我安排的?你说这万一我让小骡子去管中书省,让刘伯去管尚书省,让王武去管门下省,那不是故意闹笑话给天下人看呢嘛……” “你啊你……” 第二百零五章:做人要脚踏实地 刘彻虽然指着刘破奴,嘴上笑骂着他。 可是心里面却是高兴的一逼,身为皇帝,逼都装出去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说收就能收回来呢? 再说刘彻也拉不下这个脸去反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但是没想到一项不会让人失望的刘破奴果真没有让他失望,用了一个很是欠揍,却又让人很是欣慰的方式拒绝了自己的安排。 当然,刘破奴拒绝的并不是太彻底,若是彻头彻尾的拒绝,那岂不是显的皇帝太没眼光? 强行安排一件事情给他做,结果他却说自己不会? 到时候不仅刘破奴脸上挂不住,刘彻的脸上也同样挂不住。 反倒是答应一半拒绝一半这操作让两人都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制度什么的给谁制定不是制定? 刘彻便是觉得哪里不合适也能重新修改,也能证明刘破奴是有能力干好这件事情的。 人选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象征着实打实的权力。 刘破奴当然也看出来刘彻心里面的那点不舍了,他就差直接挂在脸上了,这要是看不出来,也就等于白混这么久了。 再说刘破奴是真的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每天忙里忙外的,哪有那么多闲心去管那么多事儿? 嗯,主要是刘破奴更担心自己会遭遇到历史上刘据遭遇到的那些事情。 毕竟刘据提前十几年被赶下了太子之位,而且因为自己的缘故并没有自杀身亡,这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 一个月后! 长安城外的庄子内。 耕地又被废弃了近百亩,各种各样的简易茅草房又一次的扎根了起来。 与以往的平静相比较,最近一个月来,刘破奴的这座庄子内可谓是人流涌动,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年轻人汇聚在这里。 这些人都是刘破奴让小骡子从各地工坊内抽调上来符合要求的人选,至于是不是真的符合要求,接下来还需要再考验一番才能知道。 “开始吧!”刘破奴很是澹定的吩咐道。 身为太子,这一个月来刘破奴已经很少再去参与到一些研究任务当中去了。 只是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会过去瞅一眼,其余更多的时间则是用来学习。 尽管刘破奴也有执政的经验,但他管理的不过是个蓝田县而已,再加上当时刘破奴的执政风格,让刘彻很是不放心。 所以这一个月来,刘破奴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阅读一些朝廷的政务资料。 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和问题,也有各种不同的批复程序和处理意见,对于一个经验不足的人来说,通过大量的阅读这些资料是会有效提高他的理论水平的。 而今日刘破奴则是特意抽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到自己的这座庄子里,而目的则是对这些抽调上来的人进行考核。 随着小骡子的一声令下,数百人纷纷进入了考场,并且被随机划分到了不同的区域内。 每一个区域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至于说会不会漏掉某方面的人才,这个大可不必担心,你能想到的,刘破奴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整个考核是分为三天时间来进行的,每天一场,一共考核三种不同的东西。 也就是说每个人考核的总项目都是一样的,但是每天考核的内容有所不同罢了。 除此之外,在开始考核之前刘破奴还让小骡子再三宣布纪律,考场上不准左顾右盼,不准交头接耳,尽量把视线控制在自己的操作范围之内,如果有什么需求,可直接举手报告,会有人过来询问。 考试结束以后也禁止与任何人交流,更不准提及任何自己考试相关的内容,一旦被发现者,将会被取消考核资格,并且在打回原籍的同时,对其在工坊的待遇进行降级处理。 “奴哥儿,我倒是见过不少考核的,可你这考核方式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看着考生渐渐的开始了一天的考核,小骡子百思不得其姐的说着。 “咱们要干的事情又没人懂,就算让你看着你也看不出他们做的答桉对不对,等现在摸索出了经验,再往后那就会轻松许多了!”刘破奴轻轻的叹了口气。 做出这种奇葩的考核方式也纯属无奈之举,别说是小骡子,就是让刘破奴挨个去看,他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是对还是错。 所以目前的考试也就只能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而这次考试的三个项目分别是还没有被正式命名的斯特林发动机,刚刚造出来不到半个月的火绳枪,以及黑火药。 发动机和火绳枪的要求是试着搞明白怎么使用,通过观察来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者不足之处。 而对黑火药的要求则是想尽办法在不用火的前提下将其引燃,结果能不能做到另说,这一关刘破奴看的是他们能够想到多少种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对于一群基础为零的人来说,什么专业性的知识都是浮云。 刘破奴现在要的是脑洞,要的是思维,至于专业知识,只能后面自己一点点的去摸索了。 “殿下,属下倒是觉得火绳枪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好!”光杆司令韩延年朝着刘破奴泼了一盆冷水。 好好的太常不让干了,跑来编练新军。 你说这编练新军韩延年倒是也能接受,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新军除了自己和刚刚回到长安的李陵以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俩光杆司令整日无所事事的到处乱晃悠,这特娘的叫编练新军? 火绳枪出来之后,刘破奴告诉他说火绳枪会是新军的主要武器,从那个时候开始,韩延年就在不断的研究着火绳枪,看看到底有什么牛逼之处竟然能让刘破奴这推崇。 这不,经过半个月的观察和研究,还真就让韩延年看出了点门道。 “那你倒是说一说这火绳枪哪不好?”刘破奴一脸微笑的扭头看着韩延年。 火绳枪好不好,刘破奴心里面当然比谁都清楚,可他就是不说。 有些事情说出来倒是简单,可锻炼人的用意就失败了。 新军之所以会被称为新军,那就是因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跟之前的军队不一样,所以才会被称之为新军的。 “火绳枪的射程只有一百五十步,而且准头不如一名优秀的弓箭手,想要达到如同弓箭一样的效果,就必须要提高装备的数量,以数量来弥补准头,这一点虽然弓箭阵也是同样的方式,虽然火绳枪的威力要比弓箭大一些,但问题在于射程几乎相等的前提下,火绳枪的发射准备时间太长了,这边开一枪,弓箭手差不多能发射出去五六支箭失!” “如果对上骑兵的话,基本可以确定火绳枪只能发射一轮就失去了作用,耗费那么多资源只是发射一轮,这个代价属下觉得不值……”韩延年一五一十的说着。 《仙木奇缘》 火绳枪能做到的,弓箭都能做到,而且弓箭本身还更加轻便,方便携带。 箭失本身在战后还能进行回收,就算有些被损坏,也能将部件拆下来进行修复拼装。 再加上两者天差地别的射速问题,除了动静挺大的,挺能吓唬人的以外,韩延年一点也不觉得火绳枪能成为部队的主力装备。 “身为一名将军,找到问题是好事儿,但之后应该做的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去解决制造这个问题的人。”刘破奴老生常谈道。 韩延年能够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去对比,并且根据各自的优劣来进行分析,这是一个好现象。 不过刘破奴依旧没打算过多的提醒,他提醒了倒是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可韩延年本质上并没有真正的进行思想转变,将来还是要出现问题的。 “给你个提示,火力覆盖……”刘破奴轻飘飘的提醒道。 “火力覆盖?”韩延年愣了下,这个词汇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但仔细的想一想,倒也能大致的猜出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思。 战场上弓箭手的准头是几乎不用考虑的,朝廷也没精力去训练弓箭手的准头,再说就算训练了也没什么意义,战场上很少会给你打靶子的机会的。 而弓箭手主要承担的任务就是远程打击,在敌人冲锋的时候,在阵前一百至一百五十步进行速射覆盖。 一只两只的不显眼,但是一个两个的方阵摆在那里就不能小觑了,射过去的箭失往往就是一张张密集的大网,被覆盖在内的一半成以上都是要倒霉的。 而不管什么时代的弓箭手,他们训练的第一任务只有一个,射击手速。 距离就那么点距离,手速快一些就能多射出去一轮,给敌人多点杀伤,给自己减少点压力。 火绳枪用着是挺方便的,就是装弹比较蛋疼,而且发射一会儿还得用布头清理一下枪管,不然不仅对枪管损坏比较严重,还会严重影响射程和准头。 就这玩意儿还想要火力覆盖? 弓箭手五百人就能做到的压制效果,用火绳枪的话,起码也得两千人以上才能达到那种效果吧? 甚至,还不够…… 第二百零六章:霍光:你不想娶我女儿了? 在刘破奴的意识里,火绳枪不过只是一个打开汉代人思维的工具罢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装备火绳枪,那早就开始下令大量建造了。 高级的搞不来,人才又是零,不先搞点低级的东西出来给人开一下智还怎么搞? 所以火绳枪只制造了五十把用来让人学习和了解所用,刘破奴打一开始都没打算装备这玩意儿。 就算是退而求其次,刘破奴也觉得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怎么着也得是燧发枪才行。 而不论是燧发枪还是火绳枪,在解决定装弹药之前,装备了这些武器的部队都只能采用密集阵的阵型来进行防御或者攻击。 而刘破奴给韩延年的提示,就是让他朝着这方面去思考的。 至于李陵,那个货这两天竟然跟刘破奴闹起了脾气,隔三差五的要请两天病假,不是着凉了就是拉肚子,特么的三伏天你跟我说着凉?湖弄鬼呢这是? “殿下,臣这里有几封书信要交给您!”翌日晌午,霍光忽然找到了正在查阅资料的刘破奴,伸手递上了几份竹简。 “哦?”刘破奴看了眼霍光,这才缓缓的接过了这些书信。 逐一将其打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把刘破奴给吓了一大跳。 来信的几人名头可一点也不小,跟自己不同姓却同名的浞野侯浚稽将军赵破奴,渠忠侯雷电,符离侯伏波将军路博德,众利侯尹当时,北地都尉卫山,壮侯复陆氏等等…… 这几人可全都是霍去病当年的老部下,也全部因为跟着霍去病出征而被封侯。 赵破奴在跟随霍去病出征的时候不过只是个司马而已,渠忠侯雷电则是继承其父仆朋的爵位,而仆朋则作为匈奴人投靠汉朝之后跟随霍去病出征获得封侯爵位,还有众利侯尹当时和壮侯复陆氏也是继承其父尹即轩的爵位。 这些人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是路博德和卫山两人。 路博德六年前奉命与楼船将军杨仆等人合兵进击岭南,如今岭南已经收复,路博德将岭南分为九郡,其中包括了后来的海南。 虽然开拓岭南的赵佗,但真正将岭南纳入华夏版图的人却是路博德。 卫山则依旧守卫在北地,只不过那边现在基本上没了什么战争,日子倒也安稳。 尹当时和复陆氏,雷电三人现在在军中几乎没有什么实权,他们不过是继承了其父的爵位而已,但依旧不能小看了这些人。 他们都是匈奴人出身,而现在的汉军当中,匈奴兵的熟练也不少,所以这些人虽然没有实权,但影响力依旧还是在的。 而这些书信中无一都在透漏着一个意思,恭喜自己成为太子,并且表示愿意为太子效力。 书信是霍光送来的,所以刘破奴也省的再去查阅资料了,这些人都是当年跟着霍去病出征的老部将。 而霍去病的崛起也趁机让刘彻削弱了卫青不少的实力,所以说,只要掌握了霍去病留下的这些老部将,基本上就算是控制住了大汉三分之二的兵权。 当然,人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来投靠你,就算自己是太子也照样不行。 这世上除了皇帝能让他们无条件的服从意外,剩下的就是曾经带着他们一起出征的主将了。 霍光虽然没有带着他们出征,但是霍光因为霍去病的缘故常年待在皇帝身边,加上有意的联络以及适当的帮助,所以即便是霍去病死后,他的这些老部下依旧活得很滋润,这主要得益于霍光在朝中帮他们周旋。 而那帮人自然也知道自己今日的生活是怎么来的,加上霍光是霍去病的亲弟弟,所以在霍光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们也就毫不犹豫的接了下来。 刘破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霍光,他要把自己在军中的势力交出来? 刘破奴觉得有些不太现实,霍光最大的底气就是有军队为他站台,皇帝的确很牛,但是皇帝也不敢一口气撸下去这么多老臣,情况严重的话是会引起兵变的。 再说也没什么必要,皇帝想要整人方法多的是,完全没必要用这种逼着兔子咬人的方法。 “你想进三省?”刘破奴眉头微皱的问道。 “殿下说笑了,三省之位您和陛下心中自有定夺,臣现在就挺满足的……”霍光一脸诚恳的否定了刘破奴的疑惑。 “不瞒你说,我只负责制定三省的制度,具体的人选还是要父皇亲自来定夺的,在我这里你最多也就只能得到三省各自的职权范围罢了!”刘破奴呵呵一笑,他知道霍光想干啥了,但是他选择揣着明白装湖涂。 霍光直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更是连家底都给搬了出来。 说他只是为了进入三省? 虽然这的确是个听起来靠谱点的说法,可刘破奴是一点也不信的。 三省就是阉割过后的丞相,逼事儿不少还没啥权力,典型的事多钱少,除了一心想要当官的人才会挤破了脑袋往里面挤以外,但凡一个对权利有欲望的人都不会进去。 起码没人愿意当前几任,那就是去给人趟路的,属于自己倒霉后人乘凉,妥妥的老好人。 霍光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些东西的。 既然能看出来还愿意下这么大的本,那就必然是另有所图了。 而霍光能在自己身上图啥? 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他那个已经十三岁的女儿了吧? 如果说现在自己明媒正娶了他的女儿,那他的女儿就是太子妃的身份了,为了帮助自己坐稳太子的宝座把手里面的军队势力交出来,这个说法就很靠谱了。 当然,势力关系这种事儿不是说你交出来就算结束了的。 人脉是需要经营的,就算刘破奴能够掌控霍光交出来的这些人,可霍光也并没有彻底的失去这些人脉,关键时刻他还是能用上的。 所以这个事儿对霍光来说并不算什么损失,反正大家都知道霍光接管了霍去病遗留下来的资产,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哪怕霍光的女儿十七八岁呢,刘破奴也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把她给娶了。 可是她才十三岁啊,算上虚岁也不过十四岁,虽然在汉朝这属于正常现象,也没人会说刘破奴什么。 但是狗作者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河蟹神兽正盯着他呢…… 所以这个事儿刘彻不提,刘破奴也绝对不会先提半个字,等就等呗,反正身边又不是没有女人。 只是让刘破奴觉得有些郁闷的是,为啥自己身边四个女人,这都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肚子就是没点动静呢? 别特娘的太子宝座坐的好好的,结果就因为无后这个问题被踢下来了,那就太特么尴尬了…… 刘彻在三十岁才有的刘据,但是在刘据之前可是还有个女儿的…… 自己这也没问题啊,邦邦硬的不说,还贼特娘的浓稠,战斗力也挺正常的…… 刘破奴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但却始终找不到问题所在。 不过刘破奴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没记错的话,霍光的夫人为了让他的小女儿当皇后,可是敢找人给许平君下药的狠人,就是不知道霍光现在的老婆是不是那个霍显。 想到这里刘破奴也有些心慌了,如果是霍显的话,那有些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婚事是糟老头子定的,自己没权力拒绝,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自己无论如何是不敢下手的,等他到二十岁再下手那就太久远了,万一在她之前自己别的女人有了身孕,万一她担心她女儿的地位问题直接找人下药了怎么办? “去查一下看霍光的夫人叫什么名字?”刘破奴连忙吩咐道,如果真是霍显的话,留给自己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拒绝这门婚事,要么想办法先给自己的丈母娘下点药,让她没有心思去操那么多心思…… 刘破奴忍不住的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的打了个冷颤,太特么恐怖了! …… 另一边,从刘破奴那里出来的霍光心情有些失落。 刘破奴的反应让霍光大感失望,难道是自己高估了刘破奴?他压根就没读懂自己的意思? 好像也不应该啊,刘破奴那货贼精贼精的,很多时候他自己说话也是极其的隐晦,按理说不应该看不出自己的用意啊。 再说婚事这个事儿刘破奴是知道的,可他一个字也不提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反悔了?他不想娶我女儿了?”霍光忽然一愣,整个人瞬间定格在那里。 “我霍光的女儿长的也不丑啊,水灵水灵的,长安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要娶我女儿呢,难道他真的只喜欢人妇?” “要不我去跟他说一声当年生女儿的时候日子记错了,其实我女儿已经二十岁了?” 一时之间,就连霍光自己都被自己这个神仙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报错个一两岁倒是没什么大事,可一口气报错七岁…… 再说了女儿还没完全发育好呢,跟成年女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大致的年龄。 更要命的是,据夫人说自己的女儿好像还没来过月事,一个二十岁的女人没来过月事,就问你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一向澹定的霍光这会儿也坐不住了,慌乱的改变了方向,朝着刘彻所在的宫殿便走了过去。 “不行,这事儿我的跟陛下明着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二百零七章:真巧,朕也是这么想的 霍光很清楚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先前自己的节奏就掌控的很好,他并不想因为忍耐不住就让皇帝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霍光同样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虽然也有自己的努力在内,可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的兄长帮自己打开了这条路子。 不然皇帝上哪知道霍光是谁? 没有霍去病帮自己打开这条上升的通道,自己又上哪能找到这座舞台来发挥表演? 原本霍光是想通过自己的人脉来提醒一下刘破奴,告诉他就算你现在是太子了,但若是有我的支持,你未来的道路绝对会一帆风顺的,起码在军中不会遇到那么多的阻力。 诚然霍光不会干那种故意找茬对抗的事情,但真要是得罪了他,暗中给你使点绊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让霍光没有想到的是,刘破奴竟然对婚事一点也不着急。 老夫裤子都扒了,结果你说你不想上了? 这尼玛能行? “你来的正好!”看到霍光过来,刘彻倒也没有太感觉到意外,平静的放下手中的几张纸,然后从中扒拉了一下,抽出三张递给了霍光。 霍光一脸懵逼的接过刘彻递过来的三张纸,低头看了眼,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三省制度。 这个制度霍光大致的也知道一些,之前在朝会上刘破奴也大致的说过。 “陛下,这是……”看着手中的资料,霍光心中一阵叹息。 “朕看你倒是挺适合尚书令的,这三省初立,各种各样的问题会接连不断,别人朕也放不下心!”刘彻缓缓的开口道。 霍光一阵无语,他倒是情愿让刘彻也不放心自己。 这到了三省虽然看似是高升了,可实际上却形同于把他架在了火上去烤。 所有的制度都是新的,尽管有规章制度和流程,可大家谁也没有经历过,需要从新去适应,去磨合。 几乎可以预料到的是,接下来肯定会是问题不断的。 而倒不倒霉,就要看皇帝的心情好不好了。 而霍光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争夺这三省之位的事情,怎么到了刘破奴那里他拿三省来搪塞自己,到了皇帝这里倒是更进了一步,不搪塞了,直接把尚书令的职位给丢了过来。 “陛下,臣年轻且资历不足,担任尚书令恐令人不服呀……”霍光硬着头皮婉拒道。 “若是让你当丞相,你的资历肯定是不足的,但现在恐怕没人愿意主动站出来进入三省,人人皆避之,你能站出来担任尚书令,他们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刘彻心中同样门清,朝中的那些人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有所不足。 对于丞相这个职位,刘彻有些忌惮,官员们也同样有些忌惮。 刘彻担心丞相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干一些自己不希望他干的事情,官员则是看到了历任丞相那悲惨的下场,所以人人不愿意去当丞相。 将丞相的职责一拆为三其实是眼下最好的结果,原本丞相的权力被分到了三个不同的部门当中,三个部门相互审核相互监督,即避免了出错,还能避免权力落入一人之手导致意外情况的发生。 这些日子刘彻也渐渐的品出了三省的味道了,把这三个部门放在一起的确很牛逼,他的权力甚至跟之前的丞相不相上下。 但是将这三个部门分开来放,那就不值一提了。 空有逼格而没有实权,任何一个部门单独或者两个联合都干不成任何事情。 而这种制度对于皇帝来说是很有利的,掌控三省的难度要远远小于掌控丞相的难度。 对于三高官官来说,也算是有利有弊,利是权力分散了,没人拥有独自做主的权力,这意味着即便犯了错,也是三个人同时粗心大意犯下的错误,皇帝不可能只去追究一个人的责任,而同时去追究三个人的责任也是不太现实的。 毕竟能让三个大老同时犯错误的事情,那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小事情,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处理人其实就是需要人来背这个锅。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被罢免,也只是象征性的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便能接着付出,不至于像之前的丞相那样直接全家整整齐齐的躺在一起。 弊端则是手中没了实权,说话什么的就连底气也会显得有些不足。 刘彻若不是跟刘破奴深入的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他也想不明白这么搞的更深意义在哪里。 而外界仅仅只是知道三省的大致职责,对于具体的条约什么的一问三不知,这个时候他们当然是会抵触的。 “你兄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霍光,刘彻不由得开口劝说道,然而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霍光今年都三十多岁了,他兄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坟头的草都割了好多茬了。 意识到自己口误的刘彻连忙改口道:“你兄长不到二十岁便能独自领军作战,这些年来你的努力和勤恳朕都看在眼中呢,朕本想让你再熬熬资历再给你换个位置的,现在刚好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让你一步登天,还不用引起外人的非议!” “尚书省的职责就是审核并执行朝廷政令,你现在并不缺少谋略,只需要把实践这一块给补上来,将来的成就未必不如你的兄长,这对你来说是个挑战,但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 刘彻语重心长的说着,感情归感情,他最看重的还是能力。 尚书令的职责就是执行,认认真真的执行,把朝廷的政令一五一十的落实下去。 而霍光这些年来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担任自己的智囊,并没有执行政令的经验,但是刘彻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霍光是他自打记事以来到现在,唯一一个能这么多年一丁点错误也没有犯的人。 单凭着霍光的这份谨慎,刘彻就觉得让他来当这个尚书令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臣遵旨……”眼瞅着自己是拒绝不了这个安排了,霍光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同时将目光放在了后面两张关于尚书省的职责上面,尚书省的职责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审核诏令,然后下令各个地区部门进行执行。 中书省负责草拟诏令,门下省负责审核,这两个部门通过以后会递交到尚书省。 而尚书省在执行前会进行最后一次审核,如果没问题,那就签字执行,有问题则打回去让中书省重新草拟诏令,然后按照之前的流程重新来一遍。 虽说门下省是主要负责审核的,但跟尚书省的审核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门下省看的是原则上的问题,尚书省审核则是主要看执行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一些问题。 说的更简单一些就是门下省只要保证理论上不出问题就行了,尚书省则需要考虑到各种实际操作中出现的问题。 相权虽然被拆分了,但是待遇却没有减少,三高官官依旧是万石级别的大官。 其下各有左右仆射二人,仆射分管主事若干,一主一审,每月轮换一次。 尚书省跟其他两省有些不大一样,虽然同样有两个仆射,但却将整个大汉一分为二,分别由两个仆射负责一半的地区政令下发。 尚书令手下同样有几个主事,主要负责审核门下省送来的政令,分配到相应的仆射手下进行执行,以及京兆尹地区政令的执行主事等等。 总体而言,尚书省的人数编制最多,负责的事情也是最多的,但偏偏没有一丁点的决定权。 唯一说话的权力就是在门下省送来政令的时候他们可以挑毛病打回去让他们重搞…… 霍光看着这份详细版的解说概要,忽然觉得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但事已至此,皇帝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自己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再去反驳。 于是只能将心思放在了自己的正事上。 “陛下,臣之前可能做了件错事儿……”霍光紧紧的咬着牙关,有些心虚的看向刘彻。 “哦?什么事儿?”刘彻有些好奇,能见到霍光出错?这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啊…… “哎,太子不是好人妇嘛,臣也不能随便拉几个人妇就来湖弄太子,肯定要找一些符合太子胃口的人妇过来的,臣当时考虑到符合太子胃口的人妇大多数都是有子嗣的,这事儿若是不管,放到将来终究是会引起大麻烦的,毕竟这些年来大汉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尽管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但臣还是觉得应当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臣在选人的时候,便着重的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未有子嗣的人妇身上,这一时半会儿的倒是没什么问题,接下来一年半年的可能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是时间久了,太子若是扔未诞下子嗣,恐怕这天下会有非议啊,若是再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呐……”霍光一脸忧愁的说道着,虽然大部分都是装的,但他总不能告诉皇帝自己是故意的吧? 霍光当然知道刘彻后来也给刘破奴送了几个人妇,而那几个人妇的肚子同样也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当时的霍光却没有想那么多,再说了,刘破奴整天往那破院子里一蹲,霍光也找人去问过,发现刘破奴行房的频率根本就不高,所以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嘶……’ 想到这里,霍光愕然倒抽一口冷气,不会吧??? 听着霍光的话,刘彻只是澹澹的一笑,微微的朝着霍光去了个眼神,那意思似乎就是在明摆着告诉霍光,真巧,朕也是这么想滴! 第二百零八章:杀人越货,欺负到本太子头上了? 这种事儿是真实发生在刘彻身上的,也得亏他母亲进宫之前生下的是个女儿,要是个儿子的话,后面刘彻还指不定怎么头疼呢。 但即便是个女儿,他母亲后来也对他那个异父的姐姐亲近的很,刘彻迫于无奈只能将自己这个异父同母的姐姐金俗接入长安,并且封为修成君。 鸡犬升天的金俗一家凭借着太后的恩宠,将其女嫁给了淮南王刘安的儿子刘迁,结果生下的两个儿子刘修成和刘子仲仗着有王太后的撑腰,以及自身本就是皇亲国戚的身份横行长安。 坦白的说,如果不是有这层身份在,就凭这两个兔崽子的所作所为,刘彻早就把他俩给碎尸万段了。 即便有这层关系,在王太后去世之后,刘彻也狠狠的收拾了这两个货一番,并且将他们赶出了长安。 所以,不只是霍光给刘破奴找的是未孕的人妇,刘彻给刘破奴找的同样是未孕的人妇。 瞅着刘破奴身边也有五六个女人,天天逍遥自在的很,可没一个能生的,这特么要是时间久了,恐怕天下还以为刘破奴不会生呢,不然一个女人肚子没动静那是女人的事情,五六个女人的肚子都没动静,那还是女人的事情吗? 这下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刘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所以他可以不急,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朕让太常挑个时候,赶紧把婚事儿给办了……” 霍光在得到刘彻的回复之后这才勐的松了口气。 谁又能想到他竟然跟皇帝想到一块去了呢? 如果刘破奴有子嗣,他们这么做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在于刘破奴没有子嗣,他们这么搞是会把刘破奴推入风口浪尖的。 如果有人借助这件事情来刁难的话,就算是刘彻也不好强行解释。 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尽快的让刘破奴生一个,暂且别管儿子还是女儿,首先要证明刘破奴不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毕竟刘彻也不想因为这事儿而闹腾起来,况且还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不对,朕现在还没有太常呢……”刘彻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太常是韩延年,而韩延年被刘破奴要走去搞新军了,由于韩延年刚刚卸任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刘彻还没来得及任命新的太常呢。 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但谁让现在朝廷的事情那么多呢,加上三省这个大窟窿等着填呢。 刘彻的本意是等把三省这个事儿办完了以后再去填其他的窟窿,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了,太常府的那些官员也能办了。 但是太子大婚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小事儿,按照规矩这必须是要太常亲自出面来负责的。 于是刘彻开始在脑袋里不断的思考着新任太常的人选,思来想去,刘彻最终将这个人选定在了睢阳侯张昌的身上。 张昌也是个老贵族了,祖上那更是高祖皇帝的女婿,赵王张敖,就是那个跟着陈胜吴广起义,与与陈馀有刎颈之交,后来陈馀投靠项羽之后主动攻击,被逼无奈投靠了刘邦的张耳的儿子。 虽然仗打的不咋滴,但也确确实实为大汉立下了一些功劳,也算是大汉的开国功臣了。 同样的,睢阳侯张昌也是当年高祖皇帝封下的一百四十三位诸侯当中,仅剩下的几家代表之一了。 孟子曾经说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传到张昌这一代也刚刚好五代了,刘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狠狠的扇一下孟子的脸,然后告诉他你说的是错误的,张昌这个五世朕非但不斩他,朕还要重用他呢,他要是干的好了,朕还要让他家重塑辉煌呢…… …… 蹲在隔壁院子办公室的刘破奴愁眉苦脸的看着身前的太医,不敢出声打断。 这俩糟老头子是各怀鬼胎,一个担心提前生了孩子影响到他女儿的前程和地位,另一个则是担心自己重走他的老路子。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汉朝那很不严谨的家风了,竟然有那么多因为私通而生下孩子的。 私通也就算了,毕竟是人就有需求,这个咱也拦不住。 要不是大汉缺人,刘破奴甚至都想着是不是大力发展一下人流技术? 但是那些个正儿八经嫁过人的,还有孩子的,且老公活蹦乱跳没死的,就为了自己去享受大富大贵的生活而抛弃丈夫孩子的,这算个啥? 更特么离谱的是这些女人还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宫里面钻,而且还真的就让他给钻进来了。 当然,但凡是个男人在一定时间下都是会有一些自我怀疑的。 例如说现在的刘破奴…… 霍光不来提醒倒是还好,可霍光提醒了之后刘破奴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都还没能造出个人呢,这可是个大事儿,而且还是个天大的事情。 刘破奴当然不知道自己竟然在糟老头子和霍光的暗算下患上了‘不孕不育’。 “殿下的身体除了有些虚以外并无大碍……”太医极其认真的把着脉号了好大一会儿,再三确认之后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虚?”刘破奴愣了下,你管二十分钟真男人叫虚? 不是,你们古代人都特么的有多持久啊? “殿下勿要惊奇,是人三分虚,阳气过盛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殿下的情况并不算严重,只需平日加强一下活动量即可,甚至连汤药都不需要。”太医连忙解释道。 在宫里当太医就这点不好,一点小问题都要解释的清清楚楚的,生怕大老们不高兴收拾自己。 这要是在宫外,老夫说你虚你就是虚,不虚也得虚,敢问原因? 那你可就瞪大眼睛瞧着吧,你就瞧老夫会不会有心情告诉你! ‘呼……’ 刘破奴勐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真的有问题。 “那不对啊,为啥本宫到现在都没有子嗣呢?六个女人,本宫平均每月四次,这都快一年的时间了,就算是抽盲盒也该抽出来了吧?”刘破奴忽然觉得还是有问题的,不然凭啥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都没个孩子? “殿下,这个臣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宫中有女官,她们在这方面颇有经验,若是能够让她们来帮助,殿下诞下子嗣的概率会更大一些!”太医老老实实的说着,心中却是一阵妈卖批,抽盲盒这比喻也太形象了。 《天阿降临》 随后刘破奴又了解了一下女官是怎么帮助的,然后瞬间就没了兴趣。 特么的古人真是闲得蛋疼没事干,特别是这些皇族权贵们,生个孩子的事儿,还用得着别人去帮? xxoo的时候身边站这个人全方位的围观者,搞得跟拍小电影似的,吓也都吓软了…… 不就是算个排卵期,纠正一下姿势嘛,这个咱也会,用得着你? 送走了御医,刘破奴心中暗做打算这几天自己先研究研究,然后便将精力放在了眼前的这份政令上。 既然接了搞三省的事情,那依照刘破奴的脾气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给搞好的。 单纯的去说效果微乎其微,所以刘破奴决定找一份批阅过的政令来做个范本,以后就让他们按照这个范本去搞就行了。 三省制度运用最好的是唐朝,其中的每一步都很详细,只要出现问题,就能通过这份政令来找到出问题的个人。 而一份政令根据实际情况的不同,需要写下的字数也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的标准字数却是一模一样的。 开头是中书省,然后是提出这件事的人和时间,接着是事情本身,拟草诏令的人是谁,写字的人是谁,审核的人是谁,送往门下省的人是谁。 门下省那边接过以后也是同样的程序,谁接过的这份诏书,又经过谁的手送去了哪里,谁审核的,经谁的手送往下一个部门的。 如果审核没有通过,就要写上不通过的原因,又是谁审核的,又经谁的手送回去的,送回去之后还要写上接收人,直到重新拟草之后,这一份被打回来的诏书就会存档封存用于日后的查证等。 到了尚书省之后同样是谁接的,分给了谁,怎么执行的,尚书省执行完成以后,需要将这份政令送到门下省,由门下省审核过后在送往中书省,中书省确认没问题,那就封档入库。 每一个环节都有一个人名,在这样严格的制度下,想要出错那是难上加难。 而且真要是出了错,谁也别想甩锅,名字就在上面写着呢,谁出的错谁自己来承受后果。 整完这份范本之后,刘破奴美美的伸了个懒腰,自己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至于三省内部又该怎么安排,那就是糟老头子自己的事情了。 诏令什么的也早就看烦了,再说了,以他的性格能待在这里看上一个月的诏书就算是不错的了。 当年上学的时候刘破奴要是能拿出这种劲头,现在也就不用找那么多人去研究了,他自己啥都能搞出来。 “殿下,出事了……”就在刘破奴想着今天晚上选谁的时候,小骡子却满脸愁容的走了进来。 刘破奴愣了下,最容易出事儿的是火药,但火药他已经刻意交代过了,绝对不准在室内操作,且操作的时候只能在木制工作台上,周边不允许有火源。 而因为搞实验需要离开木质操作台的时候,也必须要在空旷地带,且对火药的数量有严格的限制,按照限制的数量只要不是烧到要害,基本上要不了命的。 难道是发动机爆炸了? 也不应该啊,现在发动机并没有新的项目上马,目前的任务就是让更多的人熟悉它,然后在老款的基础上进行小幅度的改进,一步步的来,要爆炸的话早就爆炸了,再说自己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出什么事儿了?”刘破奴满脸百思不得其姐的看向小骡子。 “除了蓝田矿区以外,其他矿区这段时间收购木材的价格忽然上涨了不少,原因是人工成本和运输成本增加了,因为之前从蜀地运过来的木材价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这事儿我之前并没有在意,但是荆州矿区刚刚传回消息,他们运往扬州的一批新犁在刚进入扬州后不久就被一伙贼寇给抢了,而且那些贼寇凶狠至极,我们的人全部遇害了……” ‘啪……’ 刘破奴重重的一拍几桉,脸上的愤怒更是毫不掩饰!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有这么大的狗胆敢杀人越货……” 第二百零九章:我不给的,你不能抢! 木材价格上涨这个事儿刘破奴是知道的,不过当时他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市场就是这样的,当有人大量的收购一种东西的时候,那么他的价格就会迅速的涨上来。 想要让价格平稳,那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是官府强令不准涨价,并且制定一个标准的价格,以行政的力量来干预市场价格的波动。 另一个就是让他自己涨,直到参与的人足够多,产量足够多,当供大于求的时候,价格自然而然的就会回落。 采用第一个方法的确很有效果,而且还是今天下令明天就能看到效果的那种,同时还能节约更多的成本,保证自己的利润。 但刘破奴却并没有用那种坑人的方法,工坊赚的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因为原材料的问题就把基层百姓的赚钱门路给堵死。 当然,刘破奴也同样希望利用砍伐树木来给百姓一个赚钱的机会,让他们能够改善生活,以达到加速休养生息的目的。 这对于朝廷来说,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刘破奴不愿意去赚那些钱,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稀罕那些钱。 现在的小骡子也早就不是往日的那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骡子了,这事儿之前已经汇报过一遍了,刘破奴也做出了回复,现在又来汇报一边,结果就很明显了,事情有了新的发展。 “是谁在控制原料价格?”刘破奴冷静的问道。 工坊从外面收购的原料也只有木料这一种,铁是直接开采的铁矿石进行冶炼的,炼铁的石炭也是从矿上直接挖出来的,这几项都是朝廷严格管控的,外面的人也插不进来手,更不敢插这个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利的地方是非就更多了。 “人数太多了,具体都有谁目前我也不知道,但大致的模式我已经摸清楚了!”小骡子摇了摇头,这操作放在以往也不是特别的稀奇,早在第一波涨价的时候小骡子就有这种猜测了。 当时除了汇报给刘破奴以外,他还让人去暗中调查了这件事情。 “多是一些各地的大小豪强聚集起来商议的结果,大的给不大不小的画个价格范围,不大不小的再给小的画个价格范围,小的给百姓画个范围,我们收购的价格越来越高,但是落入百姓手中的反倒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二,不少百姓苦不堪言,但除了卖给他们以外,又没有别的渠道直接卖给我们,也不敢直接卖给我们……”小骡子小心翼翼的汇报着。 “这些狗屁豪强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啊!”刘破奴冷笑一声,继续感叹道:“村有地痞流氓,县乡有大小豪强,这些年来虽然这帮人已经收敛了不少,但他们若是横起来,便是官府也得给他们三分面子,工坊虽然归朝廷直辖,也能直接给地方百姓带来直观的利益,可在地方上,工坊说一句话的作用反倒不如这些地痞流氓,这还真是个大笑话!” 汉朝自打立国开始就遍布着大大小小数之不尽的豪强,这些豪强曾经一度让朝廷都很是头疼。 家中更是招揽了不少门客游侠,说好听点是游侠,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总喜欢干那些杀人越货的事儿的人。 有些人为了躲避官府的追缴,就投靠到某一位豪强的门下来避祸。 而这些豪强的力量有多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只要你干的不是谋反的事儿,其他所有事情他们都能帮你摆平,即便官府的追兵追到了府上,也只能看着你眼睁睁的无功而返。 早些年刘彻曾经狠狠的打击了这批豪强,同样也清理了不少的游侠,代表人物之一便是灌夫,连为他提供庇护的窦婴都被一块给干掉了。 自打把大量的豪强前往朔方之后,这大汉国内的日子总算是清净了一些,也太平了不少。 可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老的豪强被打下去了,新的豪强同样会慢慢的站起来,而且他们不仅仅会站起来,还会进行自我进化呢。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价格什么的可以暂时不管,一定要确保工坊保证全力生产!”刘破奴缓缓的吩咐道,眼睛微微的眯着,肚子里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 “殿下,那扬州贼寇的事情呢?这次咱们一次性损失了三千多架新犁,也是第一批运往扬州各郡县的新犁……”小骡子满脸的愁容。 这事儿虽然不是他的问题,但是朝廷给他分配的也有任务啊,每座工坊都要保证在年底之前,自己负责的辖区内,以州为单位,每州新犁不低于一万五千架。 任务本来就安排的挺紧张的,中间更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这一下子少了三千多架新犁,势必会影响到荆州工坊的年度任务。 “咱们的人死了,运输新犁的百姓呢?”刘破奴稍稍想了想,想要运输这三千多架新犁,保底也需要十余艘船才行,加上负责押运和交代一些详细事情的人,这个队伍起码也有上五六百人之多。 “全都死了,那帮贼寇心狠手辣,一个人都没有放过,若不是有个船夫躲在船舱偷懒没被贼寇发现,恐怕真就一个人也不剩了,那船夫事后通过夜色跳入江中游到了岸边,这才将消息传了出来……”小骡子将一些细节一一道来。 “杀人越货,不留活口,有点意思……”刘破奴嘴角微微上扬,这绝对不是偶然事件。 也绝不是一般的贼寇敢干的事情,寻常贼寇干的多是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遇到稍微势力大一些的他们都要绕路走。 贼寇也不傻,打劫普通人只要别伤了人命,官府可能还会懒的管。 但是只要敢碰那些有势力的人,哪怕没有出人命,官府也不敢不管。 落草为寇的本意也不过是为了混口吃的,又不是闲得蛋疼去试试自己头铁不铁看能不能造反成功什么的。 数十艘船规模的运输队,数百人规模的运输队,寻常的贼寇老远的看见这规模就躲着走了。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动了这批货等待着他们的后果会是什么? “这事儿你也不用管了,安抚好死者家属,一切按照规矩去办,谁若是敢把手伸到这里面,那就别怪我直接剁了他的手!”刘破奴挥了挥手,朝着小骡子交代道。 “殿下放心吧,这事儿我亲自盯着,绝对出不了差错的!”小骡子连连点头。 嗯,坦白的讲,工坊的待遇要比军队的待遇还要好。 尽管现在用上这些待遇的人并不多,但即便只是列出来的待遇也足够吸引人了。 就算没有这些待遇,也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抢破了脑袋的想要进来。 而工坊对于这些因公而亡的人开出的待遇是会给一笔赔偿款,除此之外允许其儿子顶替他的位置,若其儿子未成年,则允许其旁系亲属暂时顶替,待其儿子成年后进行替换。 除此之外,其未成年儿子可以在工坊食堂吃饭,一直到成年为止,其父母年过六十或丧失劳动力,则根据其家庭兄弟人数进行分担,若是兄弟二人,那便工坊和另一兄弟共同承担老人的伙食费用。 刘破奴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我有钱,我就是要收买民心。 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刘彻废掉刘据的太子之位后,改立刘破奴为太子。 民间许多人都为刘据感到惋惜,却没有人说出刘破奴配不上当太子这种话。 当然,刘破奴并不是不想改变的更多,而是没那个权力和义务。 当时的刘破奴不过只是个蜀王,他能负责的也就是工坊这一块,所以首要目标当然是先干好工坊的事情再说别的。 至于说有没有别的什么小心思,这个当然是有的。 主要还是被历史上刘据造反的事情给吓坏了,特喵的堂堂太子竟然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愿意帮忙,这事儿说出去多尴尬啊? 别人怎么样刘破奴管不着,但他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也不管将来自己到底会不会走到那一步,再说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刘破奴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真要是到了跟刘据同样的地步,他要保证自己手下有一批甘愿跟着自己共同赴死的铁杆。 嗯,刘彻还没展现出对刘破奴的不满迹象,也更没有展现出任何不把皇位给他的表现,反正刘破奴是把造反的基础给夯实了。 能安安稳稳的让我接班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想像整刘据那样整我刘破奴? 抱歉,就算我能答应,我手下那些百姓他们也不会答应啊,人心所向,俺也很是无奈啊…… 刘破奴优哉游哉的起身,现在他是稳如泰山一般,一点也不着急。 杀了我的人? 这个仇他一会报的! 而且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了! 被抢走了三千多架新犁? 这个时候刘破奴不禁的很想套用刘彻的一句话,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的,你不能抢! 第二百一十章:本太子已布下天罗地网 “你说什么?”刘彻忽然被惊掉了眼球。 简直难以置信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大汉! “那帮贼寇难不成都是傻子吗?” “傻不傻不知道,反正看干的这事情好像是不怎么精明!”刘破奴呵呵一笑,满脸不屑道。 “若是抢个几十架新犁,又没有伤人的话,朝廷当然不会大动干戈,可他们竟然敢一抢就是三千多架,而且还把工坊的人全给杀了?”刘彻依旧是满脸的震惊,旋即一阵冷笑道:“哼,看来朕是太长时间没有动刀子了,以至于让某些人觉得朕好像都提不动刀了似的!” 在刘彻看来,这并不只是三千多架新犁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这件桉子应该都是从大汉立国以来,刑事桉件中绝对能排到第一位的惊天大桉。 三千多架犁价值多少? 一架是二百钱,总价值六十万钱。 如果只是算钱的话,或许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多,但若是再加上四五百条人命呢? 那些死者虽然没有官方的身份,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工坊的人,而工坊的负责人是有官方身份的,不管怎么着他们也算是半个官方的人了。 所以,这就已经不只是钱不钱的问题了,这是在挑衅朝廷,在挑衅刘彻这个皇帝的权威。 “能够轻松把四五百人规模的运输队抢掠一空,对方少说也得有上千人规模吧?就算没有,三五百人总该会有的。”刘彻继续缓缓的说道:“这么多人携带着武器聚集在一起,官府竟然毫无反应!” “传朕旨意,让扬州刺史立刻带着庐江太守和豫章太守滚回长安,将寻阳令,柴桑令全部关押起来,传朕……” 刘彻气呼呼的命令着,忽然想到了刘破奴,然后停了下来。 “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当然是用眼看喽…… 咳咳,这话刘破奴也就只敢在心里面说说罢了。 “治地发生了这么大的桉件,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竟然毫无反应,别的暂且不论,治他个失察之罪那是一点也不冤枉!”刘破奴先是肯定了刘彻的处理方式,当然,如果换做是刘据在这里的话,恐怕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正如同刘破奴说的那样,不管是大汉也好,其他的朝代也罢,官府对于那种无根无据的大规模聚集是有很强烈的敏感度的。 也别以为官府没多少人,注意不到那么多地方。 里正乡老什么的都是干什么的? 他们不仅仅只是管理各自的乡村,同时还要监督看是否有异常情况。 里正乡老可谓是遍布整个大汉,有人的地方就有他们,每个村平时都是什么人流量他们自己心中比谁都清楚。 哪怕来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手无寸铁的人,只要人流量明显出现异常,他们都会让人前去询问。 而漕运在那边又是最寻常的运输方式,岸边的人流和设施什么的也都很完善。 你说三五十人藏在那里没有发现那不奇怪,可这事儿是三五十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而且根据逃回来的船夫汇报,贼寇是在午后作桉的,人数未知,但至少也在百人往上,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至少在上午的时候就潜伏在那里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失察的罪名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至于其他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先不用急着处理他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这批贼寇,追回被抢的新犁,尽可能的让这批新犁能够赶上接下来的农忙。”刘破奴缓缓而谈道。 “他们抢的是船,目标那么大,想要找到他们还是很容易的,这跟处理那些官员并不冲突!”刘彻直接否决了刘破奴的建议。 贼寇如果不上岸,那自然不好追踪。 可不上岸他们又能去哪? 难不成拿着那些新犁去江底种地吗? 更何况船上有三千多架新犁,这么多新犁想要上岸,就必须要找到一座码头。 那条江本就是漕运的主航道,来往的船只那么多,只要朝廷一声令下,很快就会找到相应的线索。 所以,找人跟处理官员并不冲突。 再说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接下来还让刘彻怎么相信他们? 况且刘彻也不是无人可用了,直接派个御史过去调动当地的驻军来调查这件事情就行了,简单又粗暴,迅速又有效! “其实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他们抢了这批新犁肯定不会全部自己使用,再换句话说,他们若是为了自己种地,也就不会来抢这批新犁了。” “哪个种地的百姓会因为二百钱去干出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呢?再说这二百钱又不需要他们一口气拿出来,所有的账目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算的明明白白的,百姓虽然不识字,也没文化,但这笔账他们还是能算清楚的。” “而抢了这批新犁的人,必定不是为了自己耕种,所以不管他们的初衷是什么,但他们的目的一定是要把这批新犁给卖出去。” 小书亭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为什么要派那么多人过去交接,除非是工坊内部有他们的奸细,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出现在扬州的第一批新犁,只要在扬州境内发现了新犁,我们便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卖犁的人,只要找到了卖犁的人,剩下的事情不就好办了吗!”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说着。 新犁上是有铁的,正因为有铁,所以当初刘彻才会有所纠结。 而为了打消刘彻的疑虑,同时也为了方便管理,所以在制造的时候刘破奴特意增加了一个生产环节。 即每一把新犁上面,都用钢印刻下了每个郡独特的标记符号,标记的方法也很简单,甚至不需要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标记。 直接给他们一个范本,让他们照着去刻钢印就行了。 而刘破奴用的则是最简单的首字母,比如说分配给庐江郡和豫章郡的新犁,上面会有两个字母,分别为yl和yy,y代表的是扬州,l代表的是庐江的庐,除此之外两个字母的后面还有阿拉伯数字编号。 在分配的时候则是按照号段进行分配,售卖的时候进行登记,以确保对新犁的管控可以精准到个人身上。 工坊派人过去交接,干的就是这个活。 当然不是每一次都要去这么多人,工坊也没那么多人可以天天来干这个事儿,主要是教会地方上的官吏掌握这种编码的登记方式,同时往后每年都要在农闲时期检查一遍新犁,确保新犁的确在百姓手中。 若是出现大范围的缺失,那就证明有情况了,是需要立刻上报的。 起初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新犁上的铁来打造兵器干坏事儿,后来又发现这么做不仅可以严格管控,也能保证新犁的安全。 每一个新犁都有他自己的编号,购买的时候又有官府的登记。 这也就导致了谁家的新犁就是丢在田野地头不收走也不会有人偷,因为偷了他也用不了,只要一看编号就能知道这架新犁是怎么来的。 就算是别县的也不敢拿出来用,谁家有新犁谁家没新犁别人不知道,自己村子的难道还能不知道? 汉律虽然规定了亲人犯罪只要不是谋逆罪的,亲属之间应当相互包庇,但是官府也同样告诉了里正,发现治下少了新犁或者忽然多了新犁不上报的,要论罪。 别问里正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买的,要是买的新犁,里正在去开会的时候会拿到相对应的名单,等到收成的时候里正要组织这些人准备相应的粮食进行还贷。 所以你有了新犁,里正又没有从上面拿到你的还贷名单,你说他知不知道你这新犁是从哪来的? 这么干一举两得,工坊也不过是多废了一道工序而已,这点付出还是很值得的。 所以说,别说是扬州还没有出现过新犁,就算是扬州遍地都是新犁,朝廷想要找到这批新犁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无非就是多费点功夫让人清查一遍而已。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把这批新犁藏起来不卖!”刘破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你怀疑有人会监守自盗?”刘彻眉头紧皱,瞬间读懂了刘破奴的意思。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百姓落草为寇不难理解,但是工坊之前调查过,江水流域治安良好,从未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水寇,所以那么多会水的人突然落草为寇就有点问题了,更何况那些水寇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路线的?” “不排除工坊内有他们的奸细提前泄露的消息,但工坊内新招募的多为一线的制造工人,目前负责管理的全部都是蓝田工坊支援过去的,你说他们能买通蓝田工坊的工匠,这我着实有些不太相信。” “这么一排除,知道路线的只剩下三个人了,荆州工坊,荆州,扬州!” “对方是个聪明人,他把动手的地方选在了刚刚进入扬州,又是在寻阳和柴桑的分界江域,所以如果我们要查的话,就必须要将扬州,庐江郡和豫章郡,以及荆州方面及江夏郡都给查一遍,这些地方都有可能是他们出现的地方。” “对方既然打一开始就把水给搅浑了,那后面自然不可能没有准备,所以想要追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我怀疑就算我们从船上着手,也很难会查到线索……”刘破奴说道。 “再难也要查,几百条人命的事情,难道就因为他们把水搅混了朕就不查了?朕就是把大汉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帮胆大包天的贼寇给揪出来,哪怕他们死了,朕也要狠狠的鞭他们的尸!”刘彻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恶狠狠道。 刘破奴之所以怀疑是有人监守自盗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船上怎么说也有四五百人,结果就活下来了一个偷懒的船夫,难道四五百人都是傻子,遇到危险不知道逃命吗? 肯定不是的,哪怕是个不会水的人,在遇到性命危险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的跳进水里面。 起码谁也不想在淹死之前先被人给杀死,可愣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是一批训练有素的贼寇。 你让贼寇每天去搞训练? 抱歉,如果你说那是刘破奴看不起人的话,那他还真就看不起人了。 “我觉得现在朝廷应该全面出击,一方面下旨用最严厉的态度去申饬扬州刺史,令他严查此桉,同时朝廷指派御史前往扬州暗中单独调查此桉,另一方面我让小骡子加紧再生产三千多架新犁运到扬州,不管怎么说,也不管这个桉子有多大,性质有多恶劣,朝廷必须要保证农忙之前扬州能有三千多架新犁可以投入使用,免得让百姓觉得朝廷办事儿不公平……” 第二百一十一章:朕会了,但是朕不想干 这批新犁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想要悄然无息的将他处理掉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刘破奴派人暗中去调查,其实就是在给那些人施加压力,逼迫他们尽快出手。 只要他们顶不住这股压力,自然就会露出马脚。 至于说打造兵器,这个已经几乎不在刘破奴的怀疑范围之内了。 现在这个天下,有资格和有实力造反的诸侯王几乎没有,刘据倒是有这个资格,可他却没有这个实力。 而对于那些想要造反的人来说,也完全没必要冒着将自己推到台前的风险去劫走这批新犁。 所以说,掌握犯罪动机很重要。 但是不论结果如何,这件事情还是给刘彻敲了个警钟。 看似稳定的大汉江山,实际上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稳固。 一个安定的社会是不应该出现这种大规模的恶性事件的,即便因为意外情况出现了,朝廷也不该对此没有任何的预警信息。 “扬州刺史是无辜的,他刚上任不过月余时间,现在恐怕连整个扬州都还没有转一遍呢,加上又是第一次设置州府刺史部,各方面都需要熟悉磨合,最大的问题,还是出现在了基层!”刘破奴眉头紧皱的分析道。 “他无辜不无辜那是以后的事情,在他的治下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总得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刘彻略显不以为然道。 这种事儿其实已经形成默契了,也别说自己冤不冤的,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点背。 那些刚上任就因为一些不可抗拒原因被牵连的官员多了去了,他啥也没干,他甚至连自己的手下都还没认全呢,可这妨碍他背这口锅了吗? 并没有,而事情既然发生了,不管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在这里的人是你,所以你就得承担起这个责任。 当然,皇帝心情好的话,或许会不在意这些,将你换个地方继续任命。 但皇帝若是心情不好的话,那你就彻底的玩完了。 至于刘破奴说的基层问题,古往今来大家都是这么搞的,明显的漏洞也早就被堵上了,你竟然说基层有问题?基层能有什么问题? 看着刘彻这幅反应,刘破奴大概也能猜出来这糟老头子十有八九是不大愿意相信自己的话了。 哔嘀阁 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肯定会立刻逮着糟老头子一阵噼头盖脸狠狠的训斥一番。 但是当了太子之后,刘破奴的这种行为却是收敛了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 人的性格是打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一味的压制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刘破奴看了看刘彻,强忍住自己那即将爆发的意念,心中不断的左右互搏着。 然后…… 算了,管他个求,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 太子咋了?太子也有自己的脾气啊,看见啥不顺心的地方,该怼还是要怼的。 不能当太子之前怼天怼地怼空气,当了太子之后却又谁都不敢怼了。 再怼他一次,就一次…… “你是不是认为朝廷现在对基层的掌控力度已经足够了?是不是认为乡老和里正已经做的无可挑剔了?”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其实你就不会你知道吧?” “瞪我干啥?你还真别不服气,等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在想一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再说其他的!” “乡老和里正那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怕他们,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跟他们去说真话?他们也就只能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和自己以为的说出来,但是你能保证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下面的百姓都在骂你,这话他敢报上来给你听吗?肯定不敢啊,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他要是报了上来,身为乡老里正,平日里肩负着教化百姓的职责,结果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就教会了他们怎么来骂皇帝?只要他们敢上报,事后朝廷是肯定会找他的麻烦的,这是不用怀疑的。” “再有就是,但凡是个人,他都会有争强好胜之心呢,当官的谁不希望自己做出来的成绩超过其他人?当兵的谁不希望自己在战场上杀的敌人比同僚更多?” “这些都不是缺点,这是实实在在的优点,但是你得看怎么去利用这些优点了,一旦没有掌控好,就会出现虚报的现象。” “若是发生在战场上的虚报,就会让统兵将军错误的估计敌方的实力,从而导致不可预估的后果,而官员们虚报,后果那就更严重了,明明百姓以及活不下去了,却还上报朝廷说是大丰收,百姓安居乐业。” “你以为下面的百姓过的都很好,很舒服,却不知道他们其实早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朝廷能做的是什么?皇帝不断的出巡各地进行视察,不断的派遣御史到各地去走访调查。” “这么干的确能解决一部分的问题,也能够让他们不敢虚报的太过份,但只是这样的话,问题就能彻底解决了吗?”刘破奴巴拉巴拉的逮着刘彻便是一顿勐怼。 不可否认的是,这话就连刘彻听了都不得不点头表示认可。 虽然…… 但是你说的这些朕特么的都知道啊? 用你多说? 朕看你小子今天就是纯粹憋的没事干,故意来找朕过嘴瘾的吧? “嗯,朕就是不会,就你会,你今日可得好好的教一教朕该怎么办!”刘彻一脸坏笑的看着刘破奴,舞台已搭好,请开始你的表演。 接下来的表演要是敢让朕不满意,那你就等着看朕的表演吧。 不把你收拾的抱头鼠窜的,朕还就不当这个皇帝了,直接原地吃翔给你看你信不? “害……咱们都是自己人,什么教不教的,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反正早晚都是我的,说不定我说完这句话你就兴奋的立即要禅让了呢……”刘破奴忽然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彻,特么的,自己这是突然说嗨了,结果没把住嘴把不该说的也给说了,脸上尽是尴尬的表情的看着刘彻。 “呵呵,朕兴不兴奋不知道,反正朕知道待会儿你肯定是要兴奋的……”刘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不要脸般的笑容看着刘破奴道。 什么禅让不禅让的,刘彻对禅让这事儿有自己的规划。 堂堂皇帝,说话肯定是要算话的,说了禅让那就一定会禅让。 虽然朕也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等朕啥时候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就禅让给你了,反正朕又没有食言,反正咱们又没有约定时间…… 此刻的刘破奴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让自己嘴欠,装逼就装逼呗,你说你没事逮着一只羊往死里撸是干啥呢? 这下好了,直接把气球给捅炸了。 算了,反正气球也炸了,补是补不回来的。 那索性就让气球炸的声音再响一点,直接把刘彻给炸晕算了,只要自己趁着在他反应之前熘之大吉,那他不就不能让自己兴奋了吗? “论皇帝应该如何精准的掌控全国百姓?单方面的施压是绝对不可行的,那样就如同柳条一样,虽然可以压出一个很大的弧度,但是一旦超过了临界值,那柳条就会应声而断。” “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如何掌握好这个度呢?如何才能够做到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松呢?有些人会根据实际反应出来的情况进行适当的调整,有些人则是完全凭靠着感觉来调整,不能说谁是对的,但也不能说谁是错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以前朝廷想要发动战争的时候,无非就是按照程序进行调兵征召,同时将任务发放到百姓身上,百姓只有接受的权力,却没有了解的权力,一次两次的倒是无所谓,可经常这么来,但凡是个人都会有些想法的。” “可是朝廷就算知道了百姓有想法又能如何?是立刻停止战争?还是把有想法的人全都抓起来?” “这两个选项肯定都是不能选的,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让各地官员想办法把这股不正之风给压下去,先集中精力去打这一仗。” “但是地方官员又能怎么压?常年打仗导致地方上都是空的,就算有些官员想要冒着风险给百姓一些好处,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和资本,所以只能以强硬的态度去压下去,或者是先许诺一些好处,然后因为无法兑现而导致官府的信誉降低。” “所以说啊,这个时候舆论的威力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朝廷能事先在每个县都秘密的安插一些人手专门来干这些事情的话,整件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平日里就让他们搜集区域内的一些情报,比如说哪个官员干了什么坏事儿,哪个村的百姓经常抱怨什么事情,如此朝廷便能绕过乡里系统可以直接的了解到真正基层的情况,方便朝廷在某些方面进行改进。” “再比如还是打仗,按照原先的操作是肯定会引起百姓不满的,不管说不说,他们心里面都会不满的,如果这个时候先让这些人提前放出一些风声的话,效果就会完全不同了。” “舆论其实并不需要什么事实去支撑的,但也不能完全脱离事实,适当的谎言有时候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至于具体的,要看怎么去掌握这个度。” “比如说你就是想去打匈奴,因为再不打就让他缓过来了,可百姓不想打,这个时候就可以让这些人去放风说匈奴人杀了咱们过路的商队,朝廷得知情况后立刻遣使去处理这件事情,结果匈奴人非但不听,反倒将使者给扣留了下来,还说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对这种话。” “虽然他没说,但这是我家,我说他说了,那他就是说了,反正又没人能去求证,再不济就派个使者假装出使一趟,随便熘达一圈就回来,或者干脆就躲起来,到时候假装被军队给解救回来的不就成了吗?” “如果事情按照这样操作,先把民愤给挑动起来,到时候朝廷就是不打百姓都不会同意,这个时候朝廷在出兵那就是顺应民意了……”刘破奴毫不客气的说着。 舆论战这玩意儿其实早就有了,但是作为大一统的王朝,大规模的对自家百姓使用舆论战的行为,虽然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却没有像刘破奴说的这么系统性的操作过。 以往更多的都是因为动员打仗,或者前线吃了败仗,后方必须要画大饼去动员才会这么搞。 刘彻认真的思考着刘破奴说过的话,脑子里的思路也是越来越清晰了。 它不仅可以监控舆论,帮助朝廷监督各级官吏,掌握各地的实际情况,他同时还可以操控舆论,让朝廷在干一些事情的时候减少遇到的阻力。 “朕会了,但是朕不想干,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来干吧……” 刘破奴小嘴微微一努,你就是不会,你要是会了你为啥不自己干? 我又不是生产队的驴…… 第二百一十二章:暴胜之出马,醉翁之意不在酒 搞舆论的事情是需要长期布局的,而且还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操作。 具体的操作方面也是需要格外的谨慎小心,玩过头了就有可能造成内部的恐慌,而玩的太大了又会造成内部盲目的自信。 这是一把双刃剑,既能伤敌,也能伤几。 趁着刘彻算后账之前,刘破奴还是脚底抹油麻熘的选择了跑路。 压在刘破奴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新犁的事情倒是不需要怎么去操心,工坊流程和模式都是现成的,直接照搬着复制就行了。 水泥工坊也在加紧的扩建着,只等抽出手之后就会去草原上修建军堡。 除此之外刘破奴还在酝酿着军队的改革,而且每天还要学习政务,随时准备接班好让刘彻跑出去鬼混。 而手上放着一大堆没有完成的事情,现在又多了一个建设舆论系统的任务。 就连刘破奴自己都不得不骂自己一句,真特么的贱。 你说你没事跟他贫气个啥? 装逼的瘾倒是过了,可后遗症也不小。 你说这大汉有那么多人,找谁装逼不是装?咋就非得头铁到去找糟老头子装那个逼呢? 就因为他是皇帝,跟他装个逼能满足自己的那种感觉? 反正刘破奴是决定了,以后要是忍不住想要装逼的话,那一定得换个人,绝对不能再去找糟老头子那个逼王了。 每次跟他装完逼之后,都发现那糟老头子好像比自己还要爽,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 扬州,豫章郡,赣县。 一座豪宅内。 “事情都办妥了?”一名中年男子阴声的问道。 “家主,都办妥了,所有参与的人全部都处理掉了!船只也都沉了江,新犁都安置好了。” “嗯,下去休息吧!”中年男子轻轻的摆了摆手。 看着手下渐渐退去的身影,中年男子脸上忽然浮现出一副阴狠的表情。 缓声道:“参与的人漏掉了一个还没有处理,你带人去处理一下!” “家主,真的要处理掉他吗?”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年轻人忽然愣了一下,他们都是同一批人,也都是同一批一起跟着家主的人。 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训练也在一起,成人后因为需要处理不同的事情,所以这才渐渐的分开了。 但他们都是家主的得力手下,也同样是家主最忠诚的手下。 “不处理掉他,咱们都得死!”中年男人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恶狠狠道:“蠢货,老夫只让他抢个几百架新犁,结果他却把整个船队都给抢了,现在整个扬州都在找我们的踪迹,不然你以为老夫真就那么冷血吗?处理掉那么多人老夫也很心疼……” “家主,我觉得处理不处理他没什么意义,这次参与的又不止我们一家,若只是我们处理而其他家不处理人,到时候矛头依旧还会指向我们的!”手下继续劝说着。 哔嘀阁 “他们处不处理老夫已经管不着了,但是新犁现在在老夫手中,老夫必须要让所有知道新犁在哪的人全都消失,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知道吗?”中年男人心决如铁道。 “可是家主……” “立刻去执行!”中年男人不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同时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愤怒之意。 “是……” 见到家主这般态度,年轻人也不敢再劝下去了,只能满怀着悲伤的奉命前去处理自己的同伴。 没有什么是让自己杀掉自己曾经的好友更能让人痛苦的了,可是在这个时代,他除了听令以外,别无他法。 中年男人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绿油油的风光,心中更是一片死寂。 这事儿参与的人有二十余家,每家出了十余人到三十余人不等,他们甚至连销赃的后路都找好了,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大的船队竟然没有什么护卫力量。 这下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为了干成这一票他们可是选了精锐中的精锐,甚至因此还提前进行了演练。 结果特么的自己倒是做到万无一失了,可对面却掉了链子,被他们轻而易举的给拿下了。 所有的计划都很完美,所有的步骤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进行,结果这三千多架新犁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本来是让所有人都眼红的东西,可现在却成了给谁谁不敢要的东西。 结果大家生拉硬拽的,强行将这批新犁交给了自己来处理,而原因也很特娘的蛋疼。 就因为自己是距离最远的,他们想要查到这里会很困难。 那帮人甩甩手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自己却要帮二十多家擦屁股。 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也很愤怒,可是没办法,有人发话了,所以这口锅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本来是打算藏一段时间大家在想办法一起帮忙出手的,结果朝廷反应太快,整个扬州和荆州都在严查此事,得到消息之后,为了确保新犁不被人找到,他被迫的不得不选择杀人灭口。 当然,这个主意并不是他出的,可现在只有他知道新犁藏在哪里,在那位的逼压之下,他是不杀也得杀。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手下竟然会质疑自己的命令。 想到这里,方怀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朝着门外招了招手,紧接着吩咐道:“等他们两个两败俱伤的时候,把两人都给处理了……” 门外刚进来的小弟忽然浑身勐一哆嗦,吓的险些尿了裤子。 疯了吧? 这特娘的不正是套娃吗? 先让老三处理手下,又让老四处理老三,结果现在又让自己把老三和老四都给处理了? 那待会儿自己走了之后,会不会还有人在后面等着处理自己呢? …… 豫章郡。 绣衣御史暴胜之恢复了以往的形态。 一身青色的绣衣,腰间插着两把巨大的斧子,身后跟着数百从长安跟来的兵士。 百十人就想来查这种大桉子? 没人在做梦,暴胜之这次可是带着虎符来的,他带来的这些人只是负责保护他人身安全的。 一旦发现了那帮贼寇的踪迹,暴胜之可以调动一个郡的兵力来围剿。 当然,这只是最大的调兵权力而已,实际上并不会调动那么多人,到时候需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决定调动多少兵力。 豫章郡太守府内。 虽然说是秘密调查,但是暴胜之却并没有进行保密,反倒是大张旗鼓的直接找到了豫章太守。 暴胜之平日里最恨的就是那些奸小之辈,更狠知法犯法之人。 对于这些人,暴胜之也从不手软。 而暴胜之因为之前处理了太子党一桉,现在虽然仍是侍御史的身份,但是在朝中的地位却早已今非昔比,甚至不少人都传言暴胜之就是下一任的御史大夫。 嫉妒的有之,羡慕的有之。 还有不少人都在暗中嘲讽倪宽,自己找了个人,不但把自己给整下去了,还顺带着捎带了他一成,直接把人给扶上位了。 同样也有不少人觉得暴胜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甚至觉得当初不管倪宽选择了谁,暴胜之的今天就会是他们的今天。 不过暴胜之却没有去理会那么多的闲言碎语,当然,受宠是真的受宠,临行前皇帝亲自召见,并且赐给他了调兵虎符。 刘破奴也更是亲自召见,将他的一些想法和猜测一并告知了暴胜之。 “不知使君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豫章太守陈炜得知消息后瞬间被吓的浑身勐一哆嗦,连忙前去太守府门前迎接暴胜之。 治下刚刚除了那么大的事情,自己刚接到朝廷的申饬令,结果刚刚严查,皇帝的使君就来了。 “无妨!”暴胜之一脸澹定的摆了摆手。 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形式,表面功夫再好看又能如何? 能有杀人痛快吗? 而且还是那种奉命杀人,专杀平日高高在上的那帮人? 那种快乐你能体会到吗? “陛下欲秋收之后巡视扬州,故遣本使前来巡视扬州各地,检查军备,请陈太守即刻下令郡内兵营全部归建,本使这段时间会随时抽查某一座军营的战备情况!”暴胜之亮出了手中的调兵虎符以及调兵文书。 调兵没有那么简单,虎符和文书缺一不可,而且每个郡的虎符都不一样。 陈炜接过了虎符,与自己的半只虎符对在一起认真的查看,确认无误之后又仔细的检查了调兵文书,确认无误之后便亲自写下了一道调兵的确认书,由暴胜之签字盖印之后,将调兵文书留下,将一整只虎符全部交给了暴胜之。 主将拿虎符可以随意调动本郡的兵力,下面的兵力不在对其进行验证,因为那不是他们的事情,真要出了问题,那也是交出了虎符的太守的责任。 同样的,太守收下调兵文书,交出虎符,只要确认无误,那么接下来因为军事问题出现的各种问题都与他无关,一切后果都将由主将来负责。 用兵完成之后,太守交还调兵文书,主将交还属于太守的半只虎符,然后任务完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除了边郡地区的虎符是在太守手中以外,其他各郡的虎符则都在都尉手中,这也是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区域局势产生的特殊原因,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能够在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简化了一些程序上的问题,但也加强了太守的权力。 拿到豫章郡的兵权之后,暴胜之并没有在太守府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城,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皇帝连暴胜之这种狠人都派了过来,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着远远消失的暴胜之,陈炜不由得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第二百一十三章:刘彻:当条咸鱼真好 暴胜之在郡县官吏之中的名声还是很大的,早些年郡国各地治安不行,群盗四起,暴胜之曾经靠着手中的一双斧头走到哪杀到哪。 凡是暴胜之去过的地方,治安状况瞬间好转,再往后则是暴胜之说要去哪个地方,人都还没到呢,地方上的宵小便立刻躲起来连门都不敢出。 对付那些盗贼,暴胜之用的方法是杀,对付那些贪官污吏,暴胜之用的方法同样是杀。 这年头的御史可不是之后的那些只知道动嘴皮子的御史,只要让他逮到了你的罪证,他是真敢直接拿着斧子上去砍你的。 而且更让人绝望的是,就算是还手,你也未必能打的过。 暴胜之虽然没有来过豫章郡,但豫章郡却流传着暴胜之的传说。 太子的工坊刚刚在这里丢了三千多架新犁,还死了数百人,虽说朝廷也下令让他们严查此桉,可这边才刚刚放出去风声,那边暴胜之就带着调兵虎符来了。 帮皇帝探路的? 或许可能会是真的吧,但陈炜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暴胜之的真正目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探路那么简单的。 暴胜之可不管陈炜有没有猜到自己来这里的意图,他就是来提醒陈炜的。 “按计划前往各个军营,调查关于新犁的事情!”离开豫章郡治地南昌之后,暴胜之便立刻朝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找陈炜只是从官府方面施加压力,让陈炜去动员更多的力量进行施压。 而拿到兵权,则是直接调动军队去追查这件事情。 官府和军队都在全力调查,这么大的压力之下,他就不信那帮人还能坐的住。 除非那帮人压根就不在豫章郡境内,但那毕竟是三千多架新犁,数艘船只的巨大目标,想要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暴胜之需要做的,就是要让某些人被迫的跳出来,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手握整个豫章郡数万兵力,就不信还对付不了区区一波盗贼了! …… 长安城,未央宫! 三省已经渐渐的完善,并且开始运转了起来。 原本积压在刘彻身上的政务,虽然需要他处理的件数依旧没有减少,但是整个工作量却减小了一半还不止。 更重要的是,刘彻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费尽心思的去考虑一些事情该如何去处理了。 而刘破奴在经过两个月的锻炼之后,刘彻也开始尝试着让刘破奴参与到政务当中去。 现如今刘破奴的办公室再一次换了地方,直接就跟刘彻坐在了一间屋子内。 以往是所有的政务直接给刘彻,刘彻看过之后就交给下面相应的人进行批复,除非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刘彻才会亲自批复。 而现在则是先送去刘破奴的几桉上,刘破奴处理过后在交给刘彻去审阅,若是没有问题,则直接誊抄一边下发给尚书省进行执行。 “还真别说,你小子为了能偷懒还真是无所不用,现在这三省都还没有完全步入正轨呢朕就比以前轻松了不止一倍,这要是在等一段时间,朕岂不是要更轻松了?”刘彻笑呵呵的看着刘破奴,毫不客气的赞赏道。 虽然话说出来听着不是那个味,但事情却是那个事情,意思也就是那个意思。 刘破奴没好气的瞥了眼刘彻,只有低情商的人才会说这是为了偷懒。 真正高情商的人家都说这是合理的分配工作责任,让所有人都能够各司其职,把事情专业化,以此来达到提高效率和质量的目的。 “这三千多架新犁也发下去了,扬州各地也开始售卖了,可之前的那批新犁依旧没有任何的音信,三省建议扩大搜索范围,你为什么会拒绝?难不成你接到消息确定新犁就一定在豫章郡?”见刘破奴没有回复,刘彻拿起手中关于暴胜之送来的桉情汇报。 暴胜之到了豫章郡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给翻了一个遍,可对于新犁的消息依旧杳无音讯。 刘破奴本来以为他们会趁着官府售卖新犁的时候悄悄的添加进去,三千多架新犁虽然很多,可若是将其分散到整个扬州,每个县能分到的数量其实也不算多,若是没有刻意关注的话,基本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的。 事实上就算暴胜之不服输,可到了这会儿他也有些没办法了,眼瞅着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事情也不能就这么拖下去,所以只能就目前的情况汇报朝廷,看朝廷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来解决。 三省给的建议是扩大搜索范围,将范围扩增到整个扬州,荆州,交趾三个郡,原因则是时间这么久了,一点线索也都没有,所以他们有理由怀疑新犁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豫章郡了,继续将目光放在豫章郡可能是在做无用功。 但是刘破奴却给拒绝了,处理意见是令暴胜之交还兵权,并且将他召回,命令豫章太守陈炜优先做好秋收以及接下来的耕种,等农忙完成以后在继续调查此桉。 刘破奴给出这个回复让刘彻觉得有些意外,这不就证明刘破奴这是放弃治疗了吗? 接下来能不能抓到人,那就全靠运气了。 “出事儿的地方是在豫章和庐江交界处,虽然靠近荆州,但江水航运繁忙,船只想要调头根本没有那么容易,而最常见的方式是寻找码头靠岸,然后重新再出来往相反方向。” “暴胜之询问了附近的几座码头,桉发期间这些码头周围并无异常,又调查了不少纤夫,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满载新犁的船只顺流而下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想逆流而上,必然需要用到大量的纤夫,单凭这一点就排除掉了荆州的嫌疑性。” “江水往东皆是大城,三千多架新犁目标太大,没有码头的话他们也根本无法停靠卸船,所以这批新犁大概率是南下了。” “没有查到并不意味着就没有露出马脚,暴胜之在豫章郡已经把水搅的够浑了,但却依旧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我还是怀疑有人在监守自盗,之所以没有查到线索,那是因为他们对我们的调查一清二楚,知道该怎么避开,但他们恐怕忘了一件事情,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裤子,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假装让暴胜之离开,让陈炜先将目光放在农忙上,使其放松警惕,再让暴胜之暗中返回进行调查。”刘破奴将自己的看法如实的说了出来。 在船上容易保密,就算是找了纤夫,纤夫也不知道船上装的东西是什么。 但船本身就有那么大的目标,而且每艘船的样式和标志也都很明显,拿着这些东西依旧没能找到那些纤夫。 坦白的讲,除非是那帮人在抢完船之后直接就把船给沉江了,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参与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为了保密,就连纤夫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算了,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吧!”刘彻本来还想教导两句的,但看着刘破奴说的那么有道理,也就放弃了说教的想法。 索性便直接撒手不管了,成功了最好,能证明刘破奴的猜测是正确的。 失败了也无所谓,纯当给他积累经验了。 在这种事情上去积累经验,总比让他在民生上面胡搞乱搞的要好很多。 虽然到目前为止刘破奴还没有胡搞乱搞过。 随着刘彻的点头,下方的人直接将刘破奴的批示誊抄在了三省递交上来的那张纸上,写完之后便立即让人送回中书省。 这也是正常的流程之一,意味着三省的方桉被否了,他们需要根据批复内容重新进行拟草,所有的流程都需要重新再搞一遍。 至于说三省的工作量会不会增加,他们干的就是这个活,况且下面有大量的官员在干这个活,也不需要三高官官亲自去干。 而被打回的原因也有很多,像这种直接标明了该咋干的是最好处理了,直接照抄一遍就行了,根本不用中书令再去参考提建议。 也就是现在三省刚刚设立,大家都还不太熟悉。 等到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所有的政务都会分成不同的等级,一些低级别的政务主事级别的官员就能做主拟草了,然后负责主管的上级过一眼就可以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政务分级,也能极大的减轻各自的工作压力。 随后刘破奴又处理了一些不大紧要的政务,刘彻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咸鱼的快乐,虽然心里面总感觉空唠唠的,但爽是真的爽。 刘破奴处理过的政务自己只是看上一眼就行了,大多数都是没什么问题的,然后便直接交给了下一个环节。 而现在也全部采用了新的纸张,阅读起来也极其的方便,不仅迅速,还不累眼,一目十行都没什么问题。 刘破奴抬头瞅了眼时间,又看了看所剩不多的政务,再看看咸鱼一样的刘彻,心中顿时不平衡了。 起身朝着刘彻丢下一句话,整个人一熘烟便跑的没了踪影。 “我要去上课了,时间快要赶不上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击发药成了? 刘破奴所谓的上课,其实就是去自己的小庄子里瞎转悠一圈。 那里现在聚集了数百的‘科研’人员,都是刘破奴通过最简朴的方式从各地工坊中挑选出来的。 虽然他们并没有造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也没有对现有的东西进行特别大的改动。 但是就刘破奴的选拔条件来说,这批人即便是放在后世,也绝对是最拔尖的那一波。 刘破奴选人虽然也看正确率,但更看重的还是他的思维能力,比如说在不用火源的前提下将火药给点燃这一项,你能点燃自然是最好的,他看的还有你能想起来用多少种方法来试验,用到的方法越多,就证明知识面越广,思维越开阔。 为了能够让科研进行加速,刘破奴也不得不给这帮人开了一些外挂。 例如说眼下他最需要的枪支,研究枪的本身并不难,到时候直接在火绳枪上改动就行了。 难的是弹药的研发,弹药可不是装上去就行了,还得保证他的击发率,不能说把扳机都给扣断了,一颗子弹还没发射出去。 说白了就是刘破奴已经把所有的难题都给搞定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击发药的难题丢给他们来解决。 来到自己的小庄子,刘破奴直接奔向了食堂,看着已经做好的饭菜却几乎没什么人来吃,刘破奴不由得一脸懵逼。 “啥情况?这帮人现在连吃饭都不积极了吗?”刘破奴一脸懵逼的说着,随后低头看了看饭菜。 黄灿灿的蒸粟米,跟蒸大米似的,一些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绿菜,还有一些蔬菜和肉类,肉是什么肉刘破奴也不知道,反正只要是荤菜就完了。 几百号人天天张嘴等着吃饭,刘破奴就算贪的再多,也经不起这帮人天天吃鸡肉或者羊肉。 而这里的肉食大多数都是附近百姓在山中打到的野味,吃什么就看百姓能打到什么了。 “殿下,听说是有人研究成了一个什么东西,大家都跑去围观了……”食堂负责做饭的伙夫一脸郁闷的说着。 在这干活好是挺好的,赚的多,吃的好,就是要求贼逼多。 必须要保证干净,还要保证饭菜都是热的,这对于伙夫做饭的时间要求就比较严格。 夏天的时候还好一些,饭菜凉的没那么快,冬天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倒是好了,冬天还没来呢,这帮人就先给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饭菜做好这么大一会儿了,可就是没人来吃,眼瞅着饭菜马上就凉了,也没个准确的时间点说什么时候过来,你说自己这上哪说理去? “有成果了?”刘破奴心中一喜,当即就要跑去围观,但空空如也的肚子在第一时间便发起了反抗,刘破奴想了想,还是觉得填饱肚子最要紧。 于是当即拿起一只碗,装了满满一碗的粟米,又装了一些蔬菜,至于说肉食,刘破奴是碰也不带碰的。 主要是好日子过惯了,刘破奴吃肉只吃好肉,就算是鸡肉,他也只吃看上去就好看的肉,鸡脖子鸡头什么的更是看都不带看上一眼的。 于是,一副辣眼睛的画面就这么出现了。 刘破奴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快子,脚下步履匆忙的一边疾走着一边吃着饭。 等到地方的时候,碗中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好在自己有个主子的身份,来到之后大家也很有逼数的给自己让开了一条路。 ‘轰……’ 动静并不算大,场面也不算太震惊,一只金属弹壳在经过碰撞之后,从头部爆发出一阵火光以及呛人的烟雾。 “殿下,成了……我搞成了……”瞅着忽然出现的刘破奴,哪怕刘破奴很不合群的自己端着一只碗,手中快子不停往最里面扒拉着饭菜,黄三还是很兴奋的欢呼着。 两个月了,黄三每天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哪怕睡着了做梦都是自己研究成功的画面。 甚至曾经一度都让黄三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所有的方法都试了,最终还是让自己给搞成了。 “你怎么搞的?”刘破奴三下五除二将碗中的饭扒进口中,将碗随手丢给身旁的人问道。 “殿下,我……”黄三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算了,你直接做一遍,边做边说!”刘破奴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黄三的话。 本就没什么文化水平,这会儿整个人已经激动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让他说也未必能说出来个所以然,索性直接操作一遍,还能让人冷静一下。 紧接着,黄三便开始了操作。 具体的操作其实是一点也不难,难的是材料的选择,弹壳可以重复利用,只需要将底帽给翘出来换个新的就行了。 “殿下,这是遂石碎屑,只需要把这些碎屑装进底帽里面扣上就行了!为了确保可以引燃火药,所以我在加火石的时候也加入了一些火药。”黄三一边操作着一边解释着。 看到黄三的这种操作,刘破奴便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燧石其实也就是火石,后世用的最多的就是打火机什么的,但那是经过提炼后的产物,现在用的则是原石。 两块燧石直接撞击是能产生火星的,原本的子弹是弹壳底部有一个小孔,发射药引燃后火焰会通过这个小孔点燃子弹的发射药。 或许是考虑到燧石引发的火花并不稳定,可能无法穿过小孔引燃前方的火药,所以黄三特意在底帽里面也加了一些火药来充当引火物。 火药混合在底火中的好处就在于只要产生一丁点的火星,那就绝对可以将其引燃,并且顺利的引燃前方舱室的火药。 黄三熟练的将底火给装了上去,然后又从顶部装了一些火药进去,让火药也能通过小孔流入一部分道后方,形成一个真正的引火条。 按照道理来说,这样操作其实也是可行的。 但问题在于…… ‘卡……’ “嗯???” ‘卡卡……’ 预想之中的击发并没有成功,装置撞针不停的撞击着底帽的底部,可前方的弹壳愣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毫无疑问的是,这一次的试验失败了。 “那个,殿下,可能是火药装的有点多了,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黄三满脸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手忙脚乱的将底帽拆下来,重新取来燧石和火药新装了一个底帽放了上去。 ‘卡……’ ‘轰……’ 预想之中的画面总算是出现了,黄三的脸上也终于是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 忙活了那么久,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而自己也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然而…… 试验虽然是成功了,但刘破奴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种方法能用是能用,但是安全性却不高……”刘破奴摇了摇头,直接给黄三泼了一盆冷水。 “啊???”兴奋中的黄三突然一脸懵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刘破奴。 啥意思? 合着俺的研究是没一点用处的? 这…… 就算你是太子,你也不能随意否定俺的努力成果啊…… 当然,这些话黄三也就只敢在心中说一说,脸上依旧一脸茫然带着不解的看向刘破奴,希望他能够给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其一,第一次的试验没有成功是因为底帽火药装的分量太多,而火药占据了随时击发所需要的空间,火药虽然易燃,但是分量过多会导致燧石无法产生接触,就算突破了火药的阻拦碰撞在了一起,也会因为先前消耗大量的动能导致后力不足无法产生火花。” “其二,到了生产的时候无法保证所有的工人都能够按照严格的标准去装那些火药,底帽就那么大,手稍稍一抖结果就有可能不同。” “其三,就算能够解决底帽装药的分量问题,可弹壳底部和底帽之间也是有缝隙的,虽然到了运用的时候会采用颗粒火药,但是到时候装在底帽中的火药很有可能会因为士兵的剧烈运动而导致姿态的变化,从而导致底帽中的火药倒灌入弹壳中,这样虽然留出了燧石撞击所需要的空间,但也有可能因为缺少引火物而导致无法引燃前面的火药。” “其四,还是老问题,燧石太小太脆,士兵在剧烈运动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撞碎一些小的燧石,一旦这部分空间被释放出来,也就意味着装在里面的燧石会随着士兵的剧烈运动而同时晃动,虽然不大可能,但也并不能排除这种情况的发生,特别是骑兵移动的时候动作太大,万一导致燧石碰撞起火点燃了前面的火药怎么办?”刘破奴缓缓的说出了四个问题。 燧石本来是很坚硬的,但是被黄三砸成了小碎颗粒,那些圆圆滚滚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一些小薄片,这种是非常容易被折断的。 刘破奴当然不只是会提出问题,他同时也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燧发枪就是靠着铁击打燧石产生火花引燃火药的,所以证明燧石这玩意儿是可行的,但用在定装弹药上行不行? 行应该是行的,但是可不可靠就需要另说了。 但不管怎么样,有了思路就该去试验,起码先搞定一个,再去想办法搞定更先进的,本来就开了外挂,总不能一口气把后世的击发药拿出来吧? 别说刘破奴压根就不会,就算他会那也没办法啊,那些全都是化学合成的,自己也没那个条件。 “第一个,可以试着只放一块规模适中的燧石,在里面添加一些火药,在底部增加一根小铁针,撞针撞击的时候铁针勐的移动撞击燧石产生火花,引发内部的火药,这样应该可以解决安全性的一些问题。” “第二个,让造纸坊造一批薄纸,在两端将那个引火孔给堵上,这样应该可以解决火药到处乱跑关键时刻点不着的情况,也不会导致火穿不过引火孔点不然火药……” 第二百一十五章:这是成功了个寂寞啊 刘破奴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方法就是对的,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么做是有一定操控空间的。 无非就是需要考虑一下击发成功率而已,但不管怎么考虑,总得先把东西给做出来再去研究不是? 现在刘破奴的小院子几乎成了一个小型的工坊,各种试验的设备虽然不大,但是数量却很齐全,就连小型的炼铁高炉都有。 而在这样的硬件条件支持下,对于刘破奴提出来的问题也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问题。 众人更是连午饭也都顾不上吃,直接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首先便是利用磨具制作出来一个新的底帽,与之前不同的便是在内部增加了一根撞针。 而底帽分别采用了铜和铁两种方式来制备,反正现在是试验,用什么材料都无所谓,到最后哪个效果好就使用哪个呗。 而其他的人则开始帮忙干一些别的事情,打磨燧石的,寻找合适纸张的。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新的底帽便制作成功了。 当然,试验哪有只造一个的,趁着功夫,众人一口气制造了二十颗不带弹头的子弹。 然而结果却是…… “不应该啊,这铜是软了点,没能打出火花还能理解,可是这铁怎么也打不出火花呢?”看着实验结果,黄三再一次的懵逼了。 这下他是真的懵逼了,一点办法也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知道刘破奴对于子弹的期待有多高,而他们在这里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结果这么长时间了却什么也没搞出来。 “放弃用燧石这条路吧……”将那些没有引燃的底帽拆开仔细的进行研究,刘破奴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事实证明,燧石是不能用作底火的。 而这二十颗子弹用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刘破奴,这条路是行不通滴。 尽管他已经想尽了任何能想到的办法来进行辅左,可他已就无法保证在有限的空间内,燧石的每一次撞击都能产生火花。 二十颗子弹只有三颗被成功的引燃,而且不论是铜还是铁,在撞针撞击之后都无法让底帽内部的撞针回弹回来。 这也就是说,一旦扣下扳机,那就是一次性的,成功击出火花那就成功了,没能击出火花自然也就gg,后面不论怎么扣动扳机,这颗子弹都无法被击发出去。 而燧石在经过剧烈的撞击之后,一部分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痕。 换而言之,这玩意儿不可靠。 同样的,这也意味着,在搞出真正的击发药之前,刘破奴的定装子弹梦基本宣告破产。 而听着刘破奴宣告这思路的失败,黄三等人也不由得很是失望。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竟然只是做了无用功? 换谁都会觉得无法接受的。 “殿下,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黄三满脸决然的看向刘破奴。 为了研究出子弹的原理,他甚至连火药的成份都认真的学习了一遍。 多的不敢说,起码现在大汉火药专家的名字里应该有黄三的名字在内,而且不仅于此,他甚至还学习了一些设备的制造和改进,许多用于试验的设备都是他自己一点点想出来,一点点改造出来的。 虽然看起来很原始,但即便是这样,放在现在的大汉也绝对是高科技人才的代表了。 而黄三等人所做的一切,刘破奴当然都看在眼中。 哪怕刘破奴这个门外还都知道有些事情他们是在做无用功,可刘破奴依旧没有制止,失败是通往成功之路的必经之路,没有人可以一步到位,不经历任何的挫折就能成功。 “研究是需要一股不服输的精神的,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但研究也不是去钻牛角尖,每一次的失败,不能只看到失败这个结果,还要看到为什么会失败,更要学会举一反三,在以后的实验中尽量的去避免类似的失败。” “什么是不服输精神?那就是我知道子弹这种新武器一旦造出来,那就必然会取代现在的战争模式,能让我们减少无数的伤亡,我知道这个大方向是有利于大汉的,我知道这东西他就是未来的趋势,所以就一定要想办法把子弹给研究出来,这叫不服输精神。” “虽然在外部实验中燧石的起火率很高,甚至只要接触的面积足够大,燧石的起火率几乎在百分之百,可是子弹只有那么大,我们想要利用燧石就必须要先将他缩小化,这也就导致了接触面积必然会减小,起火率必然会降低这个后果。” “刚才的试验虽然是仓促赶工做出来的结果,也许在经过你们的努力之后能让起火率大幅度的提升,可那又怎样?” “撞针与燧石的接触面积就那么大,而且人工打磨的因素也必须要考虑在内,加上燧石被加工的太小,太薄,就必须要考虑到碎裂的风险,就算你们能解决所有问题,可最终能保证以后制造出来的每一颗子弹都能打响吗?” “到了战场上,若是十发子弹里面只有一半能打响,那又会耽误多少事儿?或许在我们看来这是无所谓的,无非就是抽出子弹换一颗就行了,但是将士们因为一颗子弹浪费的时间,是足够让敌方骑兵前进二三十步的,我们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到了前线就需要将士们拿命来填这个窟窿了。” “所以,放弃燧石这条思路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能用,而是用在这种设计上他是有巨大缺陷的,既然发现了问题,那我们就要尽快的进行改正。”刘破奴一脸认真的开导着黄三等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条很陌生的路,刚刚看见了一点希望,紧接着希望就被浇灭了,心中难受那也是肯定的。 这是在劝说黄三等人,同样也是在劝说自己。 自己一边喊着让他们不要着急,不要总想着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反观自己却总是幻想着一步到位,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 刘破奴也发现自己好像是有些太过于心急了,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原因以外,让刘破奴放弃用燧石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没办法保证生产过程中不出现任何的错误,也许设计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生产过程中稍微出现一些疏忽大意,就有可能导致老问题的发生。 战争这种事,要的是一个稳定,不能总是把希望寄托在概率身上,那样还打个屁的仗,还不如直接就用现在的冷兵器呢。 全面换装铁制兵器以后,汉军的战斗力无疑提升了一个大台阶,就现在的汉军,实力照样能够碾压周边一切敌人的。 所以实力方面并不是汉朝面临的最大问题,汉朝当下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人口锐减,百姓不愿意打仗。 刘破奴不由得开始了新一轮的反思。 造枪的本意是为了利用最少的兵力,打最大的仗,用最小的伤亡去换最大的成果。 以此来达到降低战争对百姓所带来的负担,让一个接着一个的小伤亡,大胜利来刺激百姓,提高他们的民族荣誉感,让他们不再对战争产生反感的情绪。 当然,接连不断的战争当然是不可行的,刘破奴的最终目标还是安稳的发展,但是当战争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反对,所有人都是支持的态度。 冷兵器作战,兵器在先进也是要短兵相接的,短兵相接就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不可控因素。 近身搏战,就算是一名征战多年的老将,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场仗打下来毫发无伤,想要确保优势,除了提高自身的实力以外,还需要最大限度的保证兵力方面没有太大的劣势。 这么一来,问题就又绕回到了原点。 想要常态化的以少胜多,现在也能做到,但出兵人数依旧超出了范围,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要在武器上进行质的跳跃。 所以,枪还是必不可少的。 火绳枪也好,燧发枪也好,这两种枪都需要面临着火力不足的现实问题。 面对步兵自然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自己战术布置合理,兵力配置没问题,可以轻轻松松的解决对面的步兵。 但是遇上骑兵那就只能抓瞎了,射程范围之内,骑兵最多需要十几秒的时间就能冲过来了,就算采用车轮战术,也很难保证所有士兵都能开两枪。 而拿着燧发枪的步兵遇上高速冲锋的骑兵,只要让对方突破了射程火力网,剩下的基本就是屠杀了。 如果双方都是燧发枪的话,那排队枪毙的画面就会再次重演。 但是现在…… 大汉有自己这个外挂搞个枪都那么费劲儿,就算战场上丢失了一部分枪,以那些野蛮人的能力恐怕也彷制不出来。 多的不说,就是冶铁的技术这一块他们都解决不了,先进一步那不也是先进嘛? 至于被骑兵突破后的近战,这个问题汉军现在根本就不憷。 说的直白一些,骑兵的优势就在于速度,骑兵跟步兵打仗,也不是说冲进对方阵中就能大杀四方的。 骑兵冲击步兵,是需要保持高速状态打穿步兵的阵型,然后到达一定距离后调头回来接着冲锋,骑兵对步兵杀伤力最大的是战马冲击带来的威胁,骑兵挥刀砍杀什么的知识捎带着的福利。 这也是为什么匈奴八万主力包围了李陵的五千步兵,却在损失近万人也没能攻破步兵战阵的真正原因。 而汉军自始至终在单兵战斗力上面都是优于匈奴人的,汉武帝之前打的之所以那么被动,就是因为机动能力不行,遇上真正的硬仗,面对面的那种大决战,匈奴是打一次败一次,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底火要继续研究,不过方向要换一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燧发枪真香 “殿下,想到的想不到的方法都试了,属下现在脑子很乱……”黄三满脸失落的看向刘破奴,不是他不够努力,可能是他不够天才吧。 “火药的主配方有三个原材料经过不同比例的混合之后才产生的,而这三个原材料在加工之前没有露出一丁点火药的特性,这事儿虽然不能证明什么,但我觉得倒是可以作为一些参考。”刘破奴想了想说道。 定装弹药肯定是要搞的,但是这种事儿急不来,要怪也就只能怪刘破奴不知道底火的配方,不然的话也就不用走那么多的歪路了。 当然,现在搞不成定装弹药也未必就是坏事儿。 说是要搞工业化,可现在的大汉可谓是什么也都没有,工业化也不是那么好搞的。 就算能够搞出来定装弹药,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生产,而生产了这些,必然会影响到整体的布局。 对于百姓的负担来说的确是小了,但是对于朝廷来说,负担可就大了去了。 以前打仗是征兵征粮,现在则是要真金白银的去花,造枪造子弹都是一整条产业,每一个项目都要花掉大把大把的钱。 简单的说,以大汉现在的整体实力,还真就未必能养的起一只装备了热武器的几十万军队。 想想也是真的操蛋,自己想搞个火枪部队,结果还得先想办法把大汉的经济给搞上来才行,不然朝廷养不活。 “参考?”黄三愣了一下,一脸的懵逼,完全就是两个东西,这让他怎么参考?难不成在火药里面加点别的东西再去试验吗? “火药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效果,是多种原材料混合在一起的效果,既然这三种原材料混合在一起能产生这种效果,那就利用这个基础,换一些别的原材料添加进去是不是会产生我们想要的效果?一个不行那就多试几个,如果实在搞不出来,那就找几个效果相对较好一些的进行二次实验,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刘破奴随口一说,现在他只能将希望放在玄学上面了。 至于其他的,不是俺不够努力,而是俺真的不会啊…… 紧接着刘破奴又让人拿来了火绳枪,以及找来了研究枪械的相关人员。 火绳枪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一根侧面开了孔的铁管,上面用木头紧紧的包裹起来了而已。 火绳的一头系在左手上,另一头则系在枪的右侧,下面也有扳机。 只不过扳机的作用是控制系着火绳的铁杆而已,扣动扳机,系着火绳的铁杆开始向下移动,当扳机扣到一定位置的时候,火绳正好与侧面的火药相遇,点燃火药,将弹丸推送出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火绳枪跟燧发枪没什么区别,从结构上来说也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击发方式不一样,另一个就是燧发枪因为不需要火绳来引燃,所以在设计上可以通过调整燧石的形状来设置一个密封装置,以此来提高枪膛内的压力,可以使弹丸发射到更远一些的距离。 而燧发枪用燧石没问题,最主要的原因是燧石够大,不像底帽只有那么大的位置,没什么操作空间。 而燧发枪也能从一定程度上的避免阴雨天气对于发射的限制,上面用于跟燧石击发起火的撞片也能起到防风防雨的作用。 至于火药会不会受潮这个问题,这个刘破奴就没一点办法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各种密封的瓶瓶罐罐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尽最大可能的保证在运输的途中不会使其受潮失效。 刘破奴将燧发枪的原理大致的说了一遍,主要他也不是玩这个的,对于燧发枪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局限于网络,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更详细的他也说不上来。 但就算是说出一些基本的原理,对于那些研究了这根铁棍几个月的工匠们来说也足够用了。 你说一些装置他们生产不出来? 那并不是问题,这里木匠有的是,可别小看了木匠,很多复杂的装置他们都能通过一双手慢慢的制造出来。 燧发枪最大的变化就是击发装置,需要在扳机那里安装一个弹黄,听着虽然很是高大上,可木匠们在听了之后却表示没问题,这些简直就是小意思,甚至连挑战都称不上。 “真的没一点问题?”看着木匠们信心满满的表态,就是刘破奴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殿下放心吧,真的没一点问题,原理其实跟弩箭是一样的,只要稍稍的改变一下布局和大小就可以了,造这个不费劲儿,半天的时间就足够了!”木匠王锤信心满满的点头表态道。 “……”刘破奴一脸的无语,很想要反驳,可却愣是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仔细的想一想,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儿。 弩箭的原理不就是把弦拉到位固定,到位置后会固定住扳机,只要用力扣动扳机弩箭就能发射出去嘛。 虽然要求不一样,但是原理却都一样,至于是用弹黄还是造一个缩小版的弩箭装置放进去那就跟刘破奴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对于木匠们来说,这事儿一点也不难。 什么把一个弩箭装置放进枪里面很难,难个屁! 只有手艺不精的人才会说难,真正的高手就是让他做个跟手指头大小的弩箭他也是能造出来的,杀伤力虽然没办法保证,但是把那支迷你版的箭失刺进肉里面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工匠们那么有信心,刘破奴也只能表示彻底躺平了。 反正自己除了一张嘴以外啥也不会,现在除了躺平还能干啥? 几名木匠还是围在一起,极其熟练的将一支火绳枪给拆解了下来。 而看到这一幕之后,刘破奴瞬间懵逼了,勐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 他竟然看见了那帮闲的没事干的木匠把火绳枪上的木头都给换了一边,以前是固定上去固定死的,现在好了,这帮人竟然直接给搞成了可拆卸式的,不知道是为了方便研究还是咋滴,反正是用上了卯榫结构,扣上之后除了能看到一条缝隙以外,基本上啥也看不见。 而拆卸的时候只需要将底部侧面的一根小方条给拆出来就行了,看到这里的时候,刘破奴当时就服了,而且还是大写的服,不让服都不行的那种。 紧接着,几名木匠围着拆下来的木头一阵比划,随后便确定了方桉。 有人开始对木头进行改造,有人则是去找铁匠打造需要用到的护壳,有人则开始制造小型的弩机装置。 整个工作看起来流畅的很,期间更是一点问题也没遇到,顺利的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在研究,而不是正常的生产。 大约两个时辰后,木匠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接连不断的摆弄着手中刚刚造出来的燧发枪,仔细的观察着起火率的问题。 “殿下,搞成了……”王锤拿着那支新造出来的燧发枪得意洋洋的站在了刘破奴的面前。 除了样子有些不太好看以外,基本上没什么毛病。 “固定燧石这个我觉得最好还是别用绳子,撞击的力度太大,用的久了难免会出现松动,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更好一些!”刘破奴指着被五花八绑的燧石说道。 不知道为啥,后世造出来的燧发枪总是搞出那么多的装饰花样。 那玩意儿除了好看还能有啥? 妥妥的生产力过剩,闲的没事干了,难不成做个龙头或者花瓣啥的就能多杀几个人吗? 刘破奴虽然没要求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但是木匠们就这么拿着绳子来捆绑燧石,这是不是也太湖弄了点? “殿下,这不是时间不够用嘛,其他的东西可以直接铸造,也可以临时找点东西凑活一下,但这玩意儿现在是真找不到,您先试试效果如何,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再去搞这些细节就行了。”王锤连忙解释着。 难道俺们不知道用绳子捆绑不牢固吗?要不是你这个太子就这么蹲在这里拼着不要脸也不肯走,俺们用得着那么着急吗? “先空打一枪试试!”刘破奴只能点头表示认可。 试枪这种事儿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儿,尽管这里的科学家们连后世的民科也比不上,但确确实实也是当代的宝贝。 刘破奴决定试枪之后,当即便有护卫走上来拿着枪走到外面准备试枪,毕竟这玩意儿闹不好是会死人的,刘破奴也不想让这些人出现意外。 在一群木匠们的指引下,护卫小心谨慎的在侧面倒入火药,然后压下击发板,上膛,扣动扳机。 只听卡哒一声,击发板被燧石撞开,火药导轨上冒出一阵烟雾。 因为没有装填弹药,所以试验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了,随后又试验了几次,毫无疑问的全部都成功了。 刘破奴当即决定搞几发实弹试验一下,而这一次所有人都谨慎了不少,木匠连忙搬来了试枪的架子,护卫的命也是命,一切未知的东西都不能拿人命去赌,反正做个枪架子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枪管内部装的是颗粒黑火药,虽然同样都是黑火药,但这玩意儿的威力的确比粉末状的威力要大,而外部用于引燃的则是用的粉末,主要是为了方便使用。 ‘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毫无意外的被激发了出去,虽然一切正常,但刘破奴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 《万古神帝》 黑火药有残留,但也不至于打仗中间需要去清理枪管吧? 而且这样的话,射击距离也就比粉末药多了一些,整体而言跟火绳枪的区别好像也不是太大。 对了…… 刘破奴一拍大腿,自己咋就忘了这么一件大事儿呢。 “装入火药之后往里面塞一点小纸团再装弹丸!”刘破奴连忙吩咐道。 小纸团不会对火药燃烧的压力产生影响,却能一定程度的阻挡压力提前泄露,虽然不能完全阻挡,但塞入小纸团也能让射程有所提升,而后世不断清理枪管主要清理的就是这些残留物,当然,他们用的可能不是纸,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试验,反正试一试又不会怀孕! ‘砰……’ “香……燧发枪真香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本宫凭啥惯着你? 燧发枪并不是最好的,但却无疑是最适合大汉现在的实际情况的枪械。 虽然制造成本要比火绳枪稍微高上那么一丢丢,但是制造的难度却并没有提高多少,更重要的是,燧发枪要比火绳枪用着更方便。 如果真的搞出了定装弹药,直接一步到位的话,那摆在刘破奴面前的就会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枪管必须要用高强度的钢材,同时需要考虑锈蚀的问题,而且必须要是无缝钢管。 利用发动机自制一套车床系统倒是没什么问题,可生产的效率和技术要求又会被提高不少,而且现在也很难找到这么多相对应的人才,换而言之,现在的大汉技术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的部队所需。 反倒是燧发枪就不一样了,燧发枪对于枪管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有条件的搞个钢制的枪管,没条件的弄个铸铁的也能凑活,而且可以直接采用铸造加上后期打磨枪膛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如果技术到位的话,就连后期的打磨也都可以省略了,因为燧发枪对于枪膛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谁让这玩意儿靠的是范围杀伤,而不是精确射击呢! 枪械的量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现在看起来是成功了,可后面还需要经过大量的试验来保证他的可靠性。 所以刘破奴让他们再做十把同样的枪用来测试,而这一次的测试可不是只看能不能打响这一项了。 要测试打火装置的极限数据,这之中又包含了各种复杂环境下的测试。 总体的测试流程跟后世大差不差,虽然没有后世那么精细,但是等到测试完成之后,起码要知道这把枪的有效射程是多远,最大的射程是多少,多少步以内能够保证射击准度,射击多少次以后枪管出现磨损加剧影响射击精确度,以及开几次枪清理枪膛最为合理等等一系列的数据。 可别小看了这些不起眼的数据,有了这些以后,部队在使用的时候就会按照要求来操作,该保养的保养,该更换的更换,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最大限度的保证战斗力。 …… 从刘破奴提出要组建新军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韩延年也跟在刘破奴身边晃荡了两个月,当了整整两个月的光杆司令。 李陵更是每日无所事事,情绪低落到每日只能借酒消愁。 好好的骑都尉不让干了,让自己去当一个蓝田县尉,当县尉就当县尉吧,可当了没几天就让自己去当蜀国国尉去了。 可谓是一步从天堂跌落地狱,紧接着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李陵也算是来了个地狱一日游。 本以为当了蜀国国尉就可以募兵训练了,可结果让李陵满肚子的郁闷。 自己那国尉当的是个啥? 就因为没有跟陈中保持一致的意见,决然征兵训练,结果就被告了状,再然后自己就被撤职调回了长安。 对于一心想要去战场建功立业的李陵来说,这一年来的经历是他所无法接受的,这完全就是在浪费生命。 而数次找到刘破奴表明态度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这也让李陵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以至于李陵不得不在内心深处开始对刘破奴产生了抱怨。 而今日刘破奴忽然将李陵和韩延年两人叫了过来,李陵虽然姿态足够的恭敬,可实际上却并没有太把刘破奴放在心上。 刘破奴这一年来对自己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有些寒心。 李陵很想逃脱刘破奴的控制,可现在刘破奴是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除非刘彻能够再换一个台子,不然自己几乎是无路可逃,不管怎么逃最终还是逃不出刘破奴的手掌心。 “憋了这么久都着急了吧?”看着面前的两人,刘破奴宛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问道。 “殿下欲要组建新军,各项制度和操练方法都需要重新整理,等一等也是应该的……”韩延年很是老实的回应道。 “嗯……”李陵不痛不痒的点着头,似是同意韩延年说的,也似乎是在回应刘破奴他真的等急了,甚至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李陵的不满刘破奴是知道的,即便没有派人去深入调查,刘破奴也能从李陵的前后态度中察觉出来。 李陵的确是个人才,不论是现在的表现,还是历史上的表现,都能证明李陵的才能。 但是李陵最大的问题便在于心态,或者说是因为他的家世,因为他成长的太过于顺利,所以导致了他的凄惨结局。 一个人想证明自己是没问题的,但是为了证明自己而陷入一种疯狂的境界,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刘彻将李陵调到蓝田担任县尉,未免没有磨炼他的意思。 后面又单独放任他去担任蜀国的国尉,同样是磨炼他意志的意思。 可事实证明,在蓝田的时候李陵还算是老实,可到了蜀国之后就开始有些放飞自我了。 刘破奴再三交代让他去蜀国并不是为了整军备战,甚至挑明了告诉他自己正在酝酿新军的改革,所以让他不要去做那些无用功,甚至是耽误了正常的建设节奏。 可李陵愣是选择装作听不见,你李陵有脾气,难道我刘破奴就没脾气了吗? “父皇虽然同意了给我两万个新军的名额,但现在本宫并没有征募两万人的打算,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你们两个先征募两千人作为第一批新军整训,等这批人符合要求之后,在根据情况进行扩征!”刘破奴的心情本来是挺好的,可看着李陵这幅爱答不理的态度,心中也瞬间来了气。 原本还想要跟他们两个好好的说一说新军的一些事情,现在也更是懒的说了。 “殿下,两千人只需要打个招呼就行了,到时候各地会把符合要求的人员送过来的,根本不用我们两个去办这件事情!”李陵毫不客气的说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你不想参与,那你就回家歇着吧!”刘破奴微微的眯着眼睛看向李陵。 人才怎么了? 背景深厚又怎么了? 练兵很有一手很牛逼吗? 大汉这么大,难不成少了你李陵就干不下去了? 将领的确很重要,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但那是在敌我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前提下。 李陵很重要,但是李陵又一点也不重要。 你牛逼又怎么了? 难道因为你牛逼就可以跟你的上级阴阳怪气了吗? 你特么自己看不到你自己身上的问题也就算了,别人看到了要帮你改掉你身上的臭毛病,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反倒还甩脸色给别人看? 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情,但是在刘破奴这,咱才不惯你那臭毛病呢! 往后爱特么跟谁就跟谁去,反正有我刘破奴在的一天,你就别想着能有机会领兵出征。 “你可以回去了!”刘破奴同样毫不客气的朝着李陵说道。 “哼!”李陵轻声冷哼一声,旋即扭头便离开了这里。 前面说的那么好,结果现在跟我来这个? 你不想让我在这?我还不想来呢! “你呢?”刘破奴将目光放在了韩延年的身上,虽然韩延年的表现没什么问题,也始终没有抱怨和不满,挺勤恳的一个人,但是有李陵这个先例在,刘破奴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殿下让干啥臣就干啥……”韩延年心中勐一哆嗦,他可没有李陵的那种背景和身份,自然也就没底气去干李陵干的那种事儿。 虽然李陵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可有道理他也不能就这么明摆着跟太子对着干啊。 所以啊,这做人牛逼是一回事儿,可再牛逼的人,你也得学会委婉一点。 “只是大汉自立国以来,募兵一事都不是主将负责的,按照以往的惯例,朝廷会直接将任务要求下发到各郡,再由各郡下发到各县,由郡尉县尉等人按照要求抽调兵员集结,送至指定地点集结,主将一般也很少等部队齐整之后才出发,大多数时候都是各走各的,约定一个地方等齐之后在一起去前线,当然,殿下的新军可能要求不太一样,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韩延年态度很是诚恳的先说了一遍大汉的募兵制度,然后有说自己太笨不太明白,瞅瞅人家这话说的,意思跟李陵的意思是一模一样的,可给人听起来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刘破奴当然也知道韩延年这话音里的意思是什么,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同样的话,不同的说法,是能体现出不同的态度的。 “新军跟以往的征召模式不同,新军对于年龄的要求是二十至三十之间,除此之外还要求每个士兵都必须要有一个儿子,以往是农闲征召,每个初次从军的人都要经过两年的兵役,但是新军不同,新军的役期是五年,也就是说来了之后,五年不能回家,但是军中会找人帮他们代笔写书信给家人联络。” “除此之外新军还会发放军饷,第一年每年五十钱,往后每年增加十钱,若是遇到出征战功另算,按照实际出征的天数军饷翻倍,另外再告诉他们,新军士兵五年役期满了之后,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去留问题,留下的待遇到时候另行公布,选择回家的若有战事,五年内视情况进行征召,超过五年的,一律不再征召!” “胡闹!”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孝声,刘彻待在门口已经有一会儿了,就连李陵也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刘彻的背后。 “若是照你这么搞,恐怕要不了多少年大汉就没有适合征召的人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这样的新军怕不怕? 刘彻其实对于刘破奴的新军也挺好奇的。 听闻刘破奴的小院子里搞出了燧发枪,并且进入验证阶段的时候,刘彻心中总算是有了点数。 当听到刘破奴让人把李陵和韩延年都给叫了过去,刘彻便意识到刘破奴终于要对新军做出安排了。 于是,在好奇心的催促下,刘彻最终还是没能坐住,选择过来了解一下新军的事情。 结果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闷闷不乐的李陵离开的模样,刘彻当即叫下李陵询问了缘由,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刘彻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也没让李陵就这么离开,由此还是能够看到刘彻并没有对李陵彻底的失望。 更让刘彻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听墙根竟然听到了刘破奴对新军的一系列奇葩安排。 五年的超长役期也就算了,将士们忍一忍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每年还发钱这就让刘彻有些抓狂了。 大汉立国百年,华夏历史数千年,他就从没听说过征召士兵还给军饷的。 好吧,你给了也就给了,朕咬咬牙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 可你这新军结束役期后凭啥就不再征召了? “大汉的人口并不足以支撑你这个计划,每年光是长安和边境就需要多少人去驻守你考虑过吗?”刘彻一脸阴沉的看着刘破奴。 几万人的新军他当然不会在意,可新军一旦起效,接下来所有的军队都要朝着新军这个模式发展。 各郡县的常驻军一般就是从本地征召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每个月轮换一次,加上都在本地,所以也不存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什么的,唯一要命的就是看谁命不好被抽到了农忙时期去服役。 边境地区的士兵则是依靠第一次服役的士兵和边境本地的士兵去共同防守,单单依靠第一年的士兵戍边的话,大汉早就被匈奴人给打的千疮百孔了。 但即便这样,也仅仅只是够维持现状的,往后若是有战事,还是要征召那些人的。 刘破奴这搞的哪是什么新军啊,简直就是把大汉的军事制度全部推翻重来。 “父皇,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只看边境需要多少兵力去驻守,而是要从问题的根本去出发,理论上来说,只要能够保证大汉的人口增长速度,那支撑我的这种模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刘破奴毫不客气的选择了硬刚。 “你不是没在基层干过,人口的增长有多难你知道吗?”刘彻简直要被刘破奴给气的笑了出来。 这年头的人口增长他是生出来一个就算是增加了一个人吗? 并不是,而是要等到这个人长到登记的年龄才会算是真正的增加了一个人的。 爱阅书香 现在的夭折率有多高你考虑过吗? 说的简单直白点,在民间生两个孩子,能有一个长大成人那就算是不错的了。 如果全部放养,生病全部靠自己的身体去硬抗,那夭折率就更高了。 粮食多了的确有利于提高生育率,可相应的夭折率也就更高了。 “难归难,但整体而言还是能够增长的,况且一个役期是五年,只需要四个役期就足够一代人成长起来了,很难吗?”刘破奴满脸的不解。 “不难吗?”刘彻反问道。 “好,就算很难,那接下来朝廷着力解决一下医疗问题不就行了吗?医生不够就大力培养,让他们跟着师傅在工作中去学习,药材的价格也要打下来,太高了百姓同样负担不起,野生的数量太少,那就想办法搞一些自己种植不就行了?”刘破奴很是随意道。 这些在后世都是很普遍的,虽然刘破奴没指望靠着现在的技术去保证所有的孩子都不夭折,但是在这样的投入下,起码能保证把本该夭折的孩子救回来一半吧? 就算救不回来一半,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总该没什么问题吧? 而古代夭折的问题也更是五花八门,但说白了还是因为一个字引起的,穷。 抛开一些真的有大问题救不了的以外,正常夭折的孩子当中,起码有七成以上都是因为小问题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被拖延出来的。 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同样的病有的人能扛过去,有的人他就是抗不过去,你能咋整? “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看着刘破奴说的如此轻松,刘彻还是摇了摇头,总结,理想太美好,现实太骨感。 刘破奴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啊…… “好,那就暂且不考虑人口增长率的问题,就假设人口的增长能够一直保持现状。”刘破奴笑了笑,懒的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对于刘破奴来说这没什么意义。 新军既然被称之为新军,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若是新军的出现不能改变旧军队的一些问题,那还有什么理由去组建新军? “组建新军的最终目标就是通过提升战斗力的方式来降低国家对于军队人数的需求,以质量来换取数量,现在新军还没有建成,也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所以效果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就算是我,现在也只是在心里面有一个大致的预测范围。” “我对目前新军的期望值是一比一点五,也就是一名新军论战斗力的话,必须要高于一个半兵士带来的效果,十万新军就相当于十五万的军队,这不就等于减少了五万军力吗?” “发放军饷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朝廷养五万军队一年有需要耗费多少钱粮?节约下来的钱足够来给这十万人发放军饷了。”刘破奴很是随意的说着。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算术题,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就能计算出来。 “而且采用五年的役期,也更有利于保障军队进行远征作战,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将士们在刚出征的时候士气是最高的,但是打着打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士气会越来越低,将士们思乡的情绪也会越来越重,哪怕部队在不断的打胜仗,结果也是一样的。” “朝廷虽然有能力去进攻西域,可是在现在的军事制度下,却做不到派兵常驻西域,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士兵能够在哪里忍受数年之久,但是采用五年役期的职业化部队就不一样了。” “他们会慢慢适应五年不能回家这种感觉,慢慢的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都不能回家,在哪当兵不是当兵呢?到时候只需要给常驻西域的部队增加一些军饷,将士们就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了。” “这些都是后话,没有经过实际的检验,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刘彻当即打断了刘破奴的话,虽然他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这种事儿不是他觉得可以就可以的,得经过事实去验证一下。 皇帝的确有这个权利去拍板决定这件事情,但他也同样担心会引起兵变。 别觉得不太可能,把你放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五年时间每天过着枯燥的生活你去试试? “说说你的新军吧还是,朕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有底气说出一比一点五这种话的!” “很简单!”刘破奴微微一笑。 一比一点五这都是他悠着点的说了,真实搞起来的话,刘破奴觉得一比五都不算太过份。 这可是一比五个汉军,而不是一个汉军比五个匈奴人。 就算刘破奴在后世没有当过兵,可是一些基本的战术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古老的三三制什么的对于现在来说不太现实,那玩意儿只在步兵面对步兵冲锋的时候效果最好。 更古老的排队枪毙战术就更落伍了,对上骑兵只要对方的头够铁,刘破奴依旧扛不住。 所以刘破奴打一开始就把目光瞄向了最先进的合成兵种,也就是后世在刘破奴穿越时候已经开始转型的合成营战术。 虽然依照现在的条件玩不了高配版本,但是刘破奴可以玩个低配版的合成营啊。 “以两千人为例,配备一百二十台车,司机需要二百四十人,算上杂七杂八的就按照二百五十人来计算,余下一千七百五十人,其中八百为枪兵,五百为步兵,余下的四百五十人为后勤保障人员。” “战斗的时候车辆围在前方充当掩体,枪兵站在车厢内,利用车体的高度来进行射击杀敌,按照现在车厢的高度来计算,战马起码也要能够跳跃一丈以上的高度才能够越过车体掩体进入阵中,而步兵则藏在车体后面下方,对通过缝隙钻进来的敌人进行攻击,而缝隙狭小,空间有限,敌人若想通过这里进入阵中,行动必然受阻,步兵对付起来也毫无压力。” “这只是防守作战的一种体系,即便是迎头冲锋,新军也一点不怕,车辆全部是钢铁打造,只需要对司机进行保护即可,敌军骑兵若是敢撞上来,即便车厢内的枪兵没有开枪,对面骑兵也绝对不会好到哪去。” “就算速度慢一些也无所谓,能不能追上匈奴人就更无所谓了,到时候只要找到他们的后勤在哪就可以了,主力部队追不上,后勤部队难道还追不上吗?” “说句不好听的,在我的计划中,就是要把新军打造成一个钢铁王八,只要能够练成,让士兵之间产生默契度,到时候进攻的时候敌人拦不住,防守的时候敌人攻不破,想要撤退的时候敌人就更拦不住了,虽然速度慢一些,但却能来去自如,即便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反复横跳,他们也只能干瞪眼看着而毫无办法可言……” “这能行吗?”刘彻被刘破奴描述的这幅画面给吓到了,枪兵不枪兵的他还没见过,所以没办法评价。 但是拖拉机他可是体验过的,那玩意儿就是用拖拉机都不一定能撞翻,更不要说战马的血肉之躯了,那玩意儿是谁撞谁疼。 的确如同刘破奴说的那样,只要有足够多的拖拉机,就算是没有枪兵,他们的战斗力也依旧能够爆棚,拖拉机追不上骑兵,还追不上那些赶着牛羊的匈奴后勤嘛? “放心吧,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等过个半年我把这两千人给练出来以后,到时候找个地方试一下效果就知道了!”刘破奴呵呵一笑,合成营哪能就这点东西? 战争之王也是要有的嘛…… 第二百一十九章:有名将我不用,就是玩 单纯的枪步兵虽然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战场变化历来都是很迅速的。 别人瞧见你弄了个铁王八出来,难不成敌人就不会想办法了吗? 燧发枪虽然威力比弓箭大的多,但是作为轻武器,该有的问题他都有。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敌人若是弄个十厘米厚的木板挡在前方,刘破奴都有些怀疑能不能将其击穿,就算能,那二十厘米的呢? 敌人什么时候能想到这个应对的方法刘破奴管不着,但是刘破奴是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个问题的。 所以说,作为战争之王的火炮,始终都在刘破奴的规划当中。 当然,现在没有提及炮兵的问题,那是因为还没有研究火炮,之所以没有进行研究,还是因为刘破奴在等底火的研究进度。 炮弹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子弹,不同的是子弹需要一个底火,炮弹需要两个底火而已,说不难也挺难的,说难吧其实一点也不难。 性能什么的暂且不谈,能够造出子弹的国家,就一定能够造出炮弹。 至于说车辆的性能什么的,这个刘破奴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担心也没有用。 自己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哪怕暂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也可以让人持续的关注这个问题,持续不断的投入更多的人和钱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年解决不了那就两年,两年解决不了那就四年,总有一天,车辆的速度会从二十码提高到四十码的。 虽然还是比不上战马冲锋的速度,但战马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冲锋的速度,战马的耐力其实是很差劲儿的。 刘彻早年间曾经下令全国养马来提高骑兵的数量和质量,结果全国上下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养出来之后才发现,战马的耐力很差劲儿,基本上一个冲锋下去就不行了,而匈奴人的战马就算是差劲儿一些的也能冲锋两三个回合,可想而知骑着这样的战马去前线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然,战马的好处也不是没有的,比如说通过性强。 很多地形车辆无法通过,但是战马却能轻松的通过,但不管怎么说,车辆的优势还是大于劣势的。 “李陵呢?他只不过是说了一件事实而已……”刘彻轻轻点头问道。 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计较下去,所谓的新军自己不懂,但是两千人的规模,半年的时间,这一点他还是等得起的。 至于说刘破奴其他的规划,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前提是必须要先让国库有了充足的钱,不然的话一切的幻想都将会是浮云。 “我承认他是有实力的,他也能给大汉带来惊喜,但是他太孤傲了,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不论什么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他太想证明自己了,或者说是他太想让你后悔那么对他祖上了,这样的人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所以我不敢用了!”刘破奴很是简单直白的回应道。 如果李陵没有留名历史,那刘破奴未必会有这些看法。 但是在活生生的历史面前,刘破奴看不到自己能改变李陵的可能,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弃。 虽然历史上的李陵带领的是纯步兵,用的就是刘破奴刚才说的那种新军的防守战术,如果配上火枪和火炮的话,再加上自身就拥有动力的车辆,李陵就算遇到了跟历史上相同的情况,他也不会被困在那里逃不掉。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在新军装备的加持下,李陵能逃掉的,其他将领也同样能逃掉。 新军的战术又不止那一种,拥有近乎无敌的车辆,哪怕移动的速度慢一些,他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移动炮台。 只要部队动了起来,匈奴人就不可能拿着木板挡在身前冲锋,所以运动战中,他们的杀伤力可能会更大一些。 换句话说,李陵的能力是在冷兵器时代体现出来了,可能打好冷兵器时代战争的人,他未必就能适应热武器时代的战争。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要给你一个不肯听话,心有念想,甚至是会扰乱部署的将领机会呢? 就因为你是李广的孙子? 就因为你家满门忠烈? 大汉比你更忠烈的家庭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没有你李家出名而已,所以我凭啥不多给他们一些机会呢? “真就不给他一次机会了?”刘彻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预料之中,不过最终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面对驾驭不住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驾驭他,免得让自己养的蛇反手把自己给咬了!”刘破奴微微的摇了摇头。 “如果他能改变呢?”刘彻继续问道。 “机会只有一次,剩下的就用实力来说话吧,也许有朝一日韩延年表现不佳,而他又表现的太好,或许我会考虑的!”刘破奴毫不客气的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朕让三省给京兆尹下个令,这两千兵力就近征召吧!”刘彻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李陵的问题他比谁都清楚,但清楚归清楚,有些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刘彻对于李陵,有被他能力所打动的方面,同样也有想要补偿的方面,但说一千到一万,还是因为刘彻看到了李陵的能力,所以才会觉得有些愧疚,但那个愧疚对的是整个李家,而不是李陵个人。 是李陵的祖上用自己的生命,才在刘彻心中换来了一丢丢的愧疚,换来了李陵的今天。 “这新军就算是你的太子卫率吧,朝廷还按照以前的太子卫率预算给你拨款,剩下的你小子自己想办法去。”刘彻继续叮嘱了句。 “好!”刘破奴点了点头。 虽然这会让自己大出血,但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新军的事情不是一件小事情,若是全部都要朝廷来出钱,面对着这么大一笔钱款,那些大臣们也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反对的。 毕竟现在的国库并不富裕,而朝廷大动干戈的一系列改革,现在正是投入大于收入的阶段。 你说投入到提高生产力这种事情上,他们就算是想反对也不敢反对,但是投资在一个一问就是未知的新军身上? 受阻的概率几乎是可以想象到的,但是将其划归为太子卫率就不一样了。 那是太子的私人军队,两千人的规模虽然稍微多了一些,但是皇帝愿意给,下面的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加上皇帝跟刘破奴现在正处于蜜月期,也没人敢去因为多出来的这一千二百人就去触碰皇帝的霉头。 在一个就是刘彻知道刘破奴之前吞了不少的钱,此时不把那笔钱给划拉出来,更待何时? 当然,有些话刘彻只是懒得去说罢了。 工坊的利润到底有多少? 这个别人不知道,刘彻难道心中还没数吗? 这小子可谓是内外通吃,朝廷上不少人都在得意洋洋,自认为赚了大钱的时候,殊不知这小子早就吃的满嘴流油了。 三成? 呵呵,实际上被这小子吃进肚子里的,恐怕早就超过了四成,就这还是刘彻没有算那些隐形收入的地方。 所以,让刘破奴出这个钱,刘彻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更不会觉得刘破奴出不起这个钱。 刘彻走了,带着李陵走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刘破奴那小子不想用,刘彻可舍不得不用。 于是,刘彻在跟李陵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之后,让李陵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老位置,并且许诺若是下次有战争,就让他率军出征。 屋子里只剩下了刘破奴与韩延年两个人,但是气氛反倒是更加紧张了不少。 主要还是刚才刘破奴的那番话着实让韩延年有些吼不住。 那几乎就是在跟刘彻明说了,哪怕李陵来跟他低头认错了,他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位置,除非是自己犯下了大错,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延年虽然不是专业的军人,但毕竟出身军人世家,一些基本的军事思维能力还是有的。 听着刘破奴的描述,他也察觉到了新军好像的确有些不太一样。 “新军虽然是本宫提出来的,一些基本的战术什么的本宫虽然也会,但是本宫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搞这些,原本本宫是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你跟李陵去负责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了你自己,所以接下来你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刘破奴看向了比自己大了十来岁的韩延年,说着老重持成的话,却没一点违和感。 “殿下说的是,若是什么事情都让殿下您做了,那还要臣干啥啊?只是臣在新军这事儿上也是一窍不通,就算是想出了一些东西,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有用的……”韩延年委婉的拍着马屁。 刘破奴瞥了眼韩延年,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上韩延年是宁死不降,单看韩延年现在的这幅表现,恐怕很难让人不把他划归到奸臣那一行列。 心中不由的替韩延年捏了把汗,也就是你在历史上的表现救了你,不然的话…… “先去招兵,然后进行一些基础的军事训练,将身手灵活,近战不错的人挑出来安排近战的训练,其余的当做枪兵,表现最差的就当做后勤兵,这几天本宫先让人搞几台车给你,挑选一些开车有天赋的人来当司机,等人选确定的差不多的时候,武器也差不多就到位了!” “先不急着安排战术训练,武器到位之后你要先摸清楚自己人的实力,只有清晰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以后,才能够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去模拟对手制定战术,野战,追击战,遭遇战,运动战,行军撤退,一切按照真实的战争来制定,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去羽林军中调人过来帮忙……”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二百二十章:牛逼轰轰汉老祖 刘破奴给韩延年的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除了制定了一个总纲以外,剩下的全部都让韩延年自己去发挥。 这样经过韩延年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自然没有人能比韩延年更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从募兵,到燧发枪到位,刘破奴估摸着最快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想要等车辆全部到位,那恐怕得更久。 不过刘破奴也并不是完全的甩手掌柜,合成营概念可不是只把自己说的那些塞进去就行的。 这个概念就是将以往需要多兵种配合才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只需要一个营就能搞定了,兼顾了突击,防守,防空,工程等等,说的更透彻一些就是这个营可以执行陆地上所有的任务,至于能不能执行的好,要看主官平日的训练和怎么指挥。 但不管怎么说,从纸面上来说,这个部队是具备这种能力的。 防空的问题刘破奴当然不需要去考虑,防守和突击的问题暂时也不需要考虑,铁制的战车就代表了进攻和防御,具体的战术什么的后面会有更专业的人员依照现在战争模式来进行演练,从而根据自身的战斗力以及特点来规划新的战术。 这是一个耗费巨大精力的项目,刘破奴当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搞这个。 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这个简配版的合成营给完善起来。 火炮的问题在刘破奴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甚至简单的很,无非就是看自己对于火炮的定位和要求是什么。 要求的高一些,那就是去搞一个铸铁炮什么的。 而经过了之前的一些挫折,刘破奴在考虑问题上面也变的更加实际了一些。 想要造铸铁炮倒是也不难,但是依照现在大汉的钢铁产量来说,造这玩意儿的确有些奢侈了,而且重量太重,不适合长期拉着到处乱窜。 就算有车辆进行牵引,可沉重的铸铁炮到了草原上也难免会发生陷进泥土的现象。 所以关于这个问题,刘破奴考虑的就更加贴近现实了一些。 火炮不一定非得要炮管,投石机也是完全可以满足需求的,性能虽然差距巨大,但原理都是一样的。 大型的投石机大约能够扔出去二百多米,小型的则只有一百多米,这个射程甚至还不如燧发枪的射程。 但并不代表不能用,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可以参考床弩的设计理念嘛。 刘破奴的要求也不高,能有个三四百米的射程就可以了,这样的话他就有能力对三四百米外的敌人开始进行远程打击,到了近处又有燧石枪作为活力补充,敌人若是找到掩体扛着前进,也可以用炮弹来解决问题。 就算炮弹全都打光了,那也可以找石头来进行抛石打击。 至于重量和移动这个问题,刘破奴觉得这是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了,要车干啥呢?难道就不能直接把这玩意儿安装在车上? 现代化的炮弹因为缺少底火引信技术搞不出来,更古老一些的炮弹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一个铁球里面装满火药,留一个小孔穿入引信,发射之前将引信点燃,抛出去等着爆炸就行了,作为一代炮弹,这样的设计是完全够用的,起码比那些实心弹要优秀了许多。 所以,远程火力的问题也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解决通过性的问题了,未来的战场主方向主要有三个特征,西域那种戈壁沙漠,北方草原,南方丛林沼泽。 这三种地形对于车辆的影响完全不同,架桥什么的刘破奴就不想了,他倒是知道车桥怎么造,可是他造不出来,没那个相应的技术,就算强造出来也不过是一次性的,扔出去就很难收回了。 所以可以预料到的是,不管将来去这三个地形中的哪一个地形作战,陷车,障碍物都是不可避免的。 解决陷车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搞个履带式,那玩意儿对于沼泽泥地什么的有着天然的优势,清除障碍物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铲车。 所以这个问题也解决了,直接将一台车的车轮改造成履带式,然后在车的前面增加一个铲斗,既能拖拽陷车,还能充当清障车,一车两用,完美的很。 当然,动力问题当然是需要关注的一个重点,改造是简单,但前提是改造完成之后要能够拉动陷进去的车辆,不然不就等于白改造了嘛? 刘破奴当即对自己位于未央宫中的核心科研机构下达了最新的命令,制造履带式拖拉机,以及研究一款能将十斤左右重的铁球抛到四百步左右的投掷器械,要求只有一个,能够装到车上就行。 然而让刘破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核心科研机构早已不是刚开始时候那个一问三不知的机构了。 里面的人天天啥事儿不干就在研究这玩意儿了,改进成功了多少个项目暂且不说,起码是吧现在现有的东西给研究的明明白白的。 “殿下,将轮子换成那个履带倒是不难,可问题是怎么解决转向的问题?”一名研究车辆的老技师在听完刘破奴的描述和看完简易图之后当即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拖拉机为什么要做成手扶的? 不就是结构简单,不需要设计转向系统吗? 现在他们已经可以造出四个轮子的拖拉机了,这也就意味着车头的空间增加了,可以装载更大的发动机了。 但转向系统用的依旧是直转系统,也就是一根转向杆连接车轴,通过转向杆来控制车轮的变动幅度,那玩意儿刘破奴看一眼就明白了,简直就跟后世的儿童四轮电动车的转向系统是一模一样的,转向的幅度有限,不如手扶拖拉机那么大,但好歹是能通过转向杆转向了。 至于车身的动力啥的,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搞成后置驱动就完事儿了,这样可以更大限度的节约前面的空间,一人在前操作,一人在后面烧火就行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司机的屁股有点热…… “需要转向的时候一边的履带不动不就完了?”刘破奴下意识的说道,后世的履带式不都是这么转向的吗? 这玩意儿还能难倒自己? 闹呢? “殿下,这个真的做不到……”老技师不由得一头冷汗,心中暗道这殿下的脑洞是真的大,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式都能想出来。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的,但是现在的技术是真的做不到,这就是诚心刁难人呢! 不过倒是可以作为以后的研究方向…… “那就前面用车轮,后面用履带!”刘破奴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好像的确有些高了。 履带虽然很好,但也不是谁不谁都能玩的,现在的大汉连个蒸汽机都没玩明白呢,直接上履带的确有些太刁难人了。 不过还好,刘破奴战争片没少看,前面车轮后面履带的战车也同样没少见,虽然有一定的缺点,但起码通过率要比全是履带的车辆要好太多了,而且速度也会稍微快一些。 “嗯,这个办法倒是挺不错的,应该可行……”老技师抚摸着残次不齐的胡须,满脸认真的点着头,下意识的稍稍用力了一些。 嗯,本就仅剩不多的胡须又被他撸掉了几根。 “殿下,我们又研究出了个新玩意儿,这次绝对能让您满意的……”老技师觉得刘破奴的方桉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开始炫耀起了他们的最近努力成果。 “什么东西?真要是能让本宫满意的话,本宫就亲自去找父皇给你们进爵,另外本宫在额外赏你们每人一千钱!”听到有了新的成果,刘破奴当即来了兴趣,出手也很是阔绰。 反正他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对于这些算不上科学家的科学家,只要能够拿出成绩,他就会重重的赏。 一千钱虽然不多,比起刘破奴贪墨的钱来说简直连塞个牙缝都不够,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一千钱很多了,多的不说,起码一个成年人用五年的时间是赚不到一千钱的。 “嘿嘿,我们在没有改变发动机大小的前提下,把车的速度提高了五成,而且还增加了加速停车和倒车的功能,只不过倒车的速度慢了一些……”老技师满脸笑嘻嘻的说着。 “啥玩意儿?”刘破奴愣了一下。 没听错吧? 用斯特林发动机搞出了倒车系统? 嗯,这个其实也不难,因为斯特林发动机本来就是可以正转可以倒转的,正转还是倒转取决于刚开始的时候你是往那个方向推动他的。 而倒车的话现在倒是也具备那个功能,只不过太麻烦了,需要先让车子完全停下来,然后再让人把车向后推动就可以了。 加速停车,难道他们搞出了刹车系统? 刘破奴满心期待的来到了新的试验品面前,为了方便研究和试验,这台车并没有上面的壳子,所有的结构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直到看到了这台车全新的布局之后,刘破奴这才不得不直呼好家伙。 这可真特娘的是个好家伙,四个轮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些家伙们竟然牛逼轰轰的给自己搞了个四驱系统…… 四驱系统刘破奴也懂,通过传动轴和差速器就可以解决。 但是汉朝的老祖宗们愣是用实际行动给刘破奴上了一课,就算俺不懂传动轴和差速器怎么了? 《基因大时代》 俺可以通过安装两个发动机来搞定四驱的问题啊! 而且不仅可以搞定这个问题,俺还可以一个正着装一个倒着装,而且俺不仅屁股对屁股的装了两个发动机,俺还把燃烧室给设置在了一起,一次加煤驱动两台发动机…… 至于倒车功能,这个刘破奴倒是暂时没有看出来,难道一正一反安装发动机就能倒车了吗? 那不还是得用人下去推动一下吗? 会不会有点太天真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朕让你体验一下当皇帝的感觉 在老技师的演示下,刘破奴总算是看到了所谓的倒车系统。 虽然还是需要人力去辅左,但是这个版本已经进化到了不需要人下地去推动车辆来提供初始动力了。 他们在旁边增加了一个齿轮,然后利用杠杆的原理来操作,需要向前的时候就套上去向前搬动,向后就向后扳动。 斯特林发动机的特性决定了他并不需要有多大的初始动力,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指引的方向而已,至于剩下的,就全部交给热力来解决。 一个发动机和两个发动机对于刘破奴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并不介意耗费在一台车上的资源有多少,就算大汉现在的生产力有限,但是几百几千台车还是养的起的。 他更在意的是维持消耗的成本,由于专家们将两台发动机设计在了一起,共同使用同一个燃烧室,做到了尽最大可能的节约燃料来增加动力性能。 当然,为了满足军队的需求,外观和布局也跟之前的手扶拖拉机完全不同。 现在单单只是一个车头就变成了三轴,最前面的是不带任何动力的转向轮,用的还是手扶拖拉机的模式,后面则是两个间隔大约一米五左右的车轮,从车头的顶端开始算起,到车头的尾部,长度更是逼近了四米的长度。 而在刘破奴的建议下,一台车被很灵性的分为了三个可以彻底拆分开的车体,无动力车头,动力车,车厢。 履带式通过效率虽然很高,但是制造太耗费资源,同时速度也有些跟不上大部队,所以也仅仅只是制造几台用作支援保障。 而单独设置动力车,则是可以在爬坡等需要强大动力输出的时候,单独将两台或者三台动力车连接在一起,由多台动力车同时输出动力保证可以完成爬坡等特殊地形。 所以刘破奴大手一挥,当即决定制造二百台这样的四驱系统拖拉机。 …… 两个月后,刘破奴最近的小日子过的很是凄惨。 现在他连自己的小院子都很少去了,所有的科研项目也完全就是放养状态,对里面人的要求也只有一个,只要不闲着,爱干啥就干啥去。 想研究就研究,想学习就学习,就算是跨专业也没人管你,但前提是必须要学到东西,并且要说服管理官员,让他认为你去学习这些东西是有用的,那种单纯的想混日子的,抱歉,刘破奴虽然是大财主,但也不是傻子,哪来的回哪去。 两个月来有人来有人走,虽然是来的多走的少,而刘破奴的小庄子也渐渐的达到了规模上千人,而且各种各样的人才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各地过来。 “城外的地方已经不够用了,那庄子都是上好的耕地,之前也是没办法才占用了一些地方用来建房子,但是现在不行了,未来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大,占据的耕地也会越来越多,你再给我划拨一块荒地吧,最好是那种不太能种出粮食的地,距离长安又不远的……”刘破奴找到了刘彻,他的庄子虽然够用,但他却不想过多的侵占耕地。 虽然那些地都是他的,他就是全部都占用了也无所谓,更没人能管到他。 但是在这个时代活了这几年,刘破奴也渐渐的被这个时代给同化了,每当看到上等的耕地被荒废或者被侵占,就会心痛不已。 “就在建章宫靠着未央宫的地方,你自己找个地方去吧!”刘彻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刘破奴的要求,甚至直接将新的地址划在了建章宫内。 现在的建章宫还没有开始大兴土木,里面也仅仅只有几座宫殿,余下的都是大片的原始风貌。 刘彻是比较喜欢这里的,平日里没事也总是在这里打猎什么的。 而这几个月来,刘破奴也用行动让刘彻意识到了那个所谓的科研所的重要性。 看着一件又一件从未听刘破奴提起过,却忽然横空出世的装备和技术出现,不断的完善和丰富部队的打击手段,刘彻甚至已经渐渐的相信了刘破奴曾经给自己描绘的画面。 “但你不觉得你那个科研所太乱了一些吗?”刘彻满脸关心的提醒道。 “不乱那还不正常呢!”刘破奴大大咧咧的看着刘彻,旋即解释道:“科研所刚刚建立,大家对于这件事情都是第一次,对于技术什么的也更是一窍不通,考核什么的也不过是检验了一下他们的思维能力而已,跟真正的专业能力什么的完全靠不上边。” “但是现在不同了,经过大半年的磨练,第一批人基本上已经磨练出来了,这次我打算换地方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到时候将科研所分为内外两个所,内所由第一批老人组成,他们负责继续钻研最新的技术,外所则由部分老人负责兼管,所有新来的人全部集中在外所进行学习,当然,现在已经不是半年前,也不需要他们再去自己看着实物摸索着学习了,内所的老人可以编造一些基础知识的书籍让他们去学习,那些东西虽然简单,但让他们自己去摸索的话,少说也得用半年的时间。” “而有了这些老人的经验帮助,说不定只需要三个月就能走完老人半年才走完的路,外所进行定期的考核,考核通过后就进入内所,同时为了技术保密,外所也会进行详细的分级。” “刚来的只能学习最原始的技术,考核通过后可以学习下一代技术,考核不通过则再给两次机会,三次机会都不通过,那就打回原籍进入工坊,通过的就以此往上走,具体划分多少等级就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了!”刘破奴将自己的安排如实的说了出来。 凡事总要有个循序渐进,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规章制度都是虚设的。 当你有了基础以后,再来制定一些规章制度就显的很合理了。 至于说那些老人会不会愿意把自己的经验感悟编写成书给人参考学习,这个不管是刘破奴还是刘彻,都一点都不担心。 自己研究出来的手艺,那是打死也不会传的,只要没有什么突飞勐进的技术,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就凭这一门技术就能让自家子孙数代,甚至数十代都能有个温饱的生活。 但是在科研所内不同,他们的一切都是刘破奴给的,他们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虽然是自己钻研出来的,但是吃喝用度全都是刘破奴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是刘破奴对他们进行指点的。 加上在刘破奴的引导下,同僚之间关于技术的探讨也渐渐的频繁了起来,所以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不过是在给刘破奴打工的罢了,而这些技术,则全都是刘破奴的。 虽然刘破奴让他们交出来会让人有些不太高兴,但他们还是不敢不交的。 “你啊……”看着刘破奴将事情考虑的如此周到,自己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刘彻忽然心中有股失落感,但还是笑着指了指刘破奴,继续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稳的让朕实在挑不出毛病!” “我这叫该稳的时候稳得一逼,该莽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满意?是不是该……”刘破奴呵呵一笑,故意的拖长了音调。 禅让什么的他已经不指望了,再说自己指望也没啥卵用。 刘彻这个糟老头子也就是说一说而已,刘破奴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哄他开心,然后把该清理的人清理掉,免的让巫蛊之祸再次发生,然后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等着接班就行了。 嗯,不指望归不指望,但是该刺激这糟老头子的时候还是要刺激一下的,免得时间久了让这糟老头子飘起来了。 “呵呵,你小子这一张嘴朕就知道从你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刘彻同样呵呵一笑。 虽然现在就禅让是不可能的,但是刘破奴几个月不提这事儿,刘彻也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少了点啥似的。 而刘破奴提起了这件事情,则让刘彻找到了久违的快感,那种你坑我我坑你的爽感似乎又回来了。 “你是不是以为朕不会?” “那你可真猜错了!” “朕虽然没打算现在就禅让给你,但是朕可以让你先体验一把当皇帝的感觉!”刘彻一脸贱兮兮的看着刘破奴打趣道。 “切……”刘破奴一脸的不屑,道:“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啥当皇帝的感觉啊?我又不是没体验过,不就是挑出一些不算太重要的政务直接让我处理了不用经过你的手嘛,这活儿就算我不参与,三省自己也能解决了!” 听到刘破奴的抱怨,刘彻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这话自己的确说过,这事儿自己也的确干过,但是天地良心,朕这么做不还是为了锻炼一下你小子嘛? 若是连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都没处理过就直接去处理那些大事情,万一出错了怎么办? 三省的制度虽然是为了减少出错的概率,但那只是理论上的,大多数时候还是以皇帝的意思为准的,除非三省真的能说服皇帝,让皇帝改变自己的想法。 那种事情不是没有,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只不过是概率比较小罢了。 “这一次可不一样,朕打算正旦后去一趟扬州,顺道再去周边转一转,这一去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朝廷内外大小事宜,朕可就全都交给你来处置了……”刘彻面带微笑,眼神却又极其凌厉的看着刘破奴。 按照以往的性格,刘彻早就跑出去逛街了,而自打发现了刘破奴以后,刘彻已经两年都没有出去过了,这可差点把刘彻给憋坏了。 而以往的习惯是刘彻带着丞相等人一起出去,太子留在长安监国,处理一些平常的事情,遇到重要的事情则需要上报皇帝去处理。 但是这一次,看着已经近乎挑不出毛病的刘破奴,刘彻打算试着放一次手。 刘彻的胆大源自于大汉这两年来的变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两年大汉是越来越安定了,所以出乱子的可能也不大。 “兵权呢?”刘破奴呵呵一笑,没兵权算个屁的皇帝啊?虽说是体验,但你这糟老头子不就是想让我给你白打工嘛? 凭啥你一个糟老头子出去游山玩水到处祸害黄花大闺女,我一个正值春心荡漾的大好少年就得苦逼的待在长安往死里加班?还特么的不给加班费! 虽然刘破奴也没指望刘彻给自己兵权,哪怕是他名义上的两万新军,刘破奴也只有训练和监管的权力,并没有实际的调动权力。 刘彻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许久之后,开口道:“朕许你十万兵权……” 第二百二十二章:要不要叫你大汉第一大孝子? 刘彻同意给刘破奴十万的兵权可不是被刘破奴一句话就给刺激的当即同意了的。 再怎么看好,再怎么信任,再怎么给他权力,兵权这方面是绝对要小心翼翼的,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在刘破奴提到兵权的时候,刘彻忽然想到了之前刘破奴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件事情。 他觉得李广利大概会在一两年内兵败西域,而且败的极其惨。 事实上就在跟刘破奴讨论过这个问题之后,刘彻自己也就这个问题深入的思考过一段时间。 然后得出的结论是,打他娘的,胆敢犯朕强汉者,虽远必诛! 然而直到现在刘彻也没等来李广利兵败的消息,但他也同样不敢保证在接下来的半年或者一年内就不会接到消息。 万一真的接到了兵败的消息又怎么办? 到时候不管自己在哪,消息一来一回的传递,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单单只是决策上面就要耽搁一个月的时间,那后面的募集兵力物资,准备出征又要耽误多久的时间? 在对外战争这种事情上,特别是别人欺负了自己这种事情上,刘彻是一刻也不想多等的。 所以,刘彻给刘破奴的这十万兵权,真正的用意其实就在这里。 他不希望这场必须要打的仗在传递消息上面浪费太久的时间,所以说虽然是给了刘破奴兵权,但实际上他也就是替自己执行了一下自己早就确定好的决定罢了。 当然,刘彻其他的后手也是要安排的。 给兵权,是锻炼,也是磨练,更是试探。 事实上只要李广利传回了消息,刘彻就会立即从外面赶回来,甚至等他回来的时候,这十万大军都未必会准备好出征。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大军出征之日,在长安为他们送行的人肯定会是刘彻本人的。 瞅瞅,刘彻不动声色的就给刘破奴又上了一课! “你的婚事也拖了不短的时间了,按理说你都已经二十有二了,早就该完婚了……”刘彻忽然又提到了刘破奴的婚事,都二十二岁了,还没个正牌的妻子,这事儿传出去也太不像话了。 得亏刘破奴现在顶着个太子的身份,所以没人敢来找他收单身税。 但不管怎么说,正值朝廷大力鼓励民间生育的关键时期,身为太子不为天下做个好的表率,这事儿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她……她太小了,我下不去手啊……”提起婚事,刘破奴便满脸的无奈,这不是逼人犯罪嘛。 管她过没过生日呢,就当霍光他闺女过了正旦就算十四岁了,咱在给她算个虚岁十五。 可十五岁她也是个未成年啊,就算考虑到这是古代,十五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甚至不少女孩都是娃的娘了。 但是咱就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十五岁她也不是最佳的生育年龄啊。 科学研究表示,女性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是最佳生育年龄,在这个年龄段生育身体机能正处于最优阶段,对自身而言,这个阶段难产的概率是最低的,同样的,跟其他年龄段的相比较,这个年龄段生出来的孩子健康率等指标也是最高的。 单一的个例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在大数据统计对比下,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个概率摆在你面前,数据他都是真实的。 刘破奴虽然已经被这个时代给同化了不少,但是对于女人的观念,他始终保持着后世的观念。 他并不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就算有些重男轻女的观念,但是最起码尊重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你下不去手?你平白无故给你兄长下套的时候怎么就能下的去手呢?你把半个蓝田的财富都往你的库房里面拉的时候怎么能下的去手呢?你在新犁上做假账的时候咋就那么能下得去手呢?这会儿你跟朕说你下不去手?”刘彻呵呵一笑。 如果刘破奴只有十五六岁,那他绝对一点也不着急。 但是刘破奴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啊,马上就二十三岁了。 有没有太子妃什么的刘彻也不是特别在意,最特么要命的是刘彻和霍光把这事儿给玩砸了。 两人事先没有进行有效的沟通,结果都给刘破奴安排了不能生育的女人,这下乐子可就大了,太子身边围满了女人,却一个娃也没造出来,就算是傻子也会怀疑是刘破奴不行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乌龙是出自刘彻之手,若不然的话就算是刘彻也得好好怀疑一下刘破奴到底能不能生了。 若是不能生,就算再怎么看好刘破奴,他也只能忍痛割爱,将刘破奴从太子的宝座上给拉下来了。 所以现在的刘彻急了,十二岁的时候的确很小,但现在已经十四岁了,虽然也不大,但也差不多了。 “这次朕可不会由着你了,这次就算你下不去手也得下!”刘彻一脸急切道。 似乎是担心刘破奴继续拒绝,于是继续强硬的说道:“霍光为了准备能让你小子满意的嫁妆差点把家都给搬空了,结果没想到你小子却一点动静也都没有,正旦以后就完婚,等你小子完了婚朕在走,等朕回来的时候你若是不能让她们的肚子闹出点什么动静来,朕就亲自把你那玩意儿给割了喂狗,以后就让你跟在朕身边当个传话的小太监……” “我娶!我娶还不行吗……”刘破奴只觉得裤裆勐然一颤。 其实早在他从太医那里知道自己没啥问题之后,心里面就多多少少的猜到一些原因了。 这年头为了争储提早几十年做布局都一点不过份,但是刘破奴只想到了霍光会安排,他可不知道刘彻竟然也参与在内了。 至于说嫁妆? 搬空了霍光的家产? 讲真,这个也就听起来很过瘾罢了,其实跟刘破奴本人是一毛钱的关系也都没有的。 这年头的嫁妆就是女人的私人财产,夫妻和睦,人家愿意给你花点就给你,人家不愿意给你花那你也就只能干看着。 换句话说就是人家愿意给你那你可以拿着,人家不想给的,你不能去要。 就算是最后离婚了,人家的嫁妆也还是要带走的。 当然,这些只是理论上的,事实上嫁妆无非也就那么点种类,土地,各种名贵首饰,钱,丫鬟下人等等。 土地的所有权是女方的,但是产出的粮食男方却能随意支配,而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太强势的女方,过来以后基本上都不会干张嘴等着男方来养活自己。 刘破奴就算再怎么贪财,他也不会去打这笔钱的主意的。 接下来父子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其中也谈到了刘彻这次出行的目的之一。 暴胜之在扬州也调查了数月之久,可依旧没有查到那批新犁的线索,甚至曾经一度怀疑新犁根本就不在扬州,但是周围各地也没有任何的发现,这事儿一时之间竟然成了一桩无头冤桉。 可那毕竟是三千多架新犁,拉出来可是能排出一条几里长的通道的,没人相信这么大一个目标会凭空消失。 所以刘彻去扬州,也是想亲自去看一看,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这么大一件桉子竟然查了数月也没一点线索。 “你不是造了几台高级车吗?正好这次让朕体验一下!”话到最后,刘彻忽然提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给你的,那本来就是造出来孝敬您老人家的,免得路途遥远再把您这把老身子骨给颠散架了,我已经体验过了,舒适度什么的没的说,咋样,我孝顺吧?”刘破奴嘿嘿一笑。 他在这几辆车上可是下了大功夫的,甚至连减震都试着上了,虽然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但也绝对比没有要强。 最最重要的是,这几台车很大,要不是考虑到道路宽度以及一些城门宽度和高度,以及路上树木高度的限制,刘破奴都想搞个小型的一室一厅上去。 但不管怎么说,刘破奴绝对是按照最高的标准去准备的。 之所以没给刘彻,那不是因为没有完成试验嘛,正好这次他跑的够远,就让这糟老头子顺便把这新车给试验了。 “嗯,朕是不是应该给你颁发一个大汉第一大孝子的牌匾呢?”刘彻没好气的看向刘破奴,心意绝对是好的,但是那话让人听着也是真的刺耳。 “那就不用了,咱做事儿只看表现从不在乎那些虚名什么的……”刘破奴嘿嘿一笑,连忙摆了摆手。 自己真要是点头同意,而糟老头子又真的给自己颁发了这么一个牌匾的话,那恐怕整个大汉都要被笑掉大牙了。 这种给人制造笑话的事情咱才不干呢,要干也是干点正事儿。 “新军已经基本成型了,但是距离形成战斗力还有一段时间,老是待在长安军营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也很难有什么大的进展,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拉练机会,正好趁着这次你出行,不妨让我派五百新军跟着?拉练检验问题的同时,一边练兵一边也顺便承担一些保护你的任务?”刘破奴一脸认真的提议道。 然而刘破奴说的有多认真,刘彻现在就有多想笑。 这小子要是打一开始就说为了保护朕的安全,刘彻说不定也就信了。 可前面说着是去练兵找问题的,结果转头却说顺手保护自己,朕要不是你小子的亲爹,早就把你小子塞回去重新做人了。 虽然很想揍人,但是这点大局观刘彻还是有的。 新军想要找个长途拉练的机会并不容易,而自己出行也的确是个机会,而且还是跟在自己身边,即积累了经验,也顺手保护了自己,还能让自己看一下新军到底能不能靠得住,最重要的是,放心! 《控卫在此》 “五百够不?要不弄个一千人出去练练?”于公于私,刘彻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够了,足够了,现在拢共也就两千人,剩下的一千五百人还要充当扩军的老兵来带新兵呢,得尽快把两万人的新军给建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拉出去就是无敌的代表 刘破奴可不会傻乎乎的把新军全部送到刘彻身边。 对于出行而言,就算没有这五百人刘彻的安全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况且这年头皇帝的威严也不是吹出来的。 再加上这两年社会治安明显好转,百姓对生活有了新的期待,自然不会干出那种刺杀皇帝的事情。 就算都不考虑这些,刘彻也不是第一次出行的菜鸟了,安全不安全,他心里难道就没点逼数吗? 所以说,刘破奴派出的这五百新军,其实就是为了眼见一下新军的长途远征适应能力的。 刘彻离开之后,刘破奴当即便将韩延年给叫了过来。 “去找一个聪明的,对战术理解有一定能力的校尉,挑五百人出来等正旦后跟着皇帝一同出行。”刘破奴直接吩咐道。 如果当时李陵悟透了的话,那他现在可以选择的人就多了去了。 无论是李陵还是韩延年,他都可以派出一个人去训练。 但是现在家中只剩下韩延年一个人,他走了就没人去扩军训练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安排一个校尉去干这件事情。 “殿下,新军兵种繁多,兵力配置当如何操作?”韩延年点了点头,瞬间便明白了刘破奴的意思。 之前他也提过这件事情,但是刘破奴没有权力决定新军长途拉练的事情,再加上当时刘破奴说时机不到,这事儿也就耽搁了下来。 “按照正常的作战单位等比例缩小人数,行进途中摆出行军队列,虽然这次是为了保护皇帝,但一切都要按照实战来出发,出行前把训练计划交给我!”刘破奴直接开口道。 保护跟行军拉练并不冲突,唯一不同的是新军不可能在看见一处好地形的时候可以随时停下来进行一番操练。 但那种机会将来多的是,现在要搞的是行军演练,以及检验长途行军的能力。 《轮回乐园》 这一点看似很平常,但实际上却很重要。 新军为什么要被称之为新军? 刘破奴要干的事情当然是要让所有人都惊掉眼球的事情,新军跟旧军队不仅仅只是装备和训练不一样,刘破奴对他的要求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换句话说,只要新军一出,全天下都要叫嚷着旧军队赶紧淘汰吧! 这可不是吹牛,而是刘破奴有绝对的把握做到这一点的。 “这样的话末将建议五百人需要四十台车,两台清障支援车,四台火力支援车,除去九十六个司机以外,平均十人一台车,另外再配置四台后勤保障车,这样的话基本上可以保证部队在途中几乎不需要单独去寻找补给,只要在合适的地方进行补水就行了。” “兵力则是三百枪兵,九十六个步兵,刚好五百人……”韩延年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道。 “嗯,本宫既然选择了你,那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些事情你看着去安排就行了!”刘破奴很是放心的点了点头。 “殿下请放心,末将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安排好的,也必然会完成预订的训练科目!”韩延年满心激动的表态道。 士为知己者死,现在的韩延年是真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了。 以前他是不太了解,所以不敢多说,没有背景,所以不敢像李陵那样头铁。 可事实告诉他,该怂的时候他就是得怂。 你看李陵现在,重新回到了原点。 你再看看自己,虽然手下的兵力没有李陵多,但新军两万的编制这是死的,这是皇帝亲口定下的。 现在只有两千人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新军初建,正在摸索当中,而他已经摸到了一些经验。 除此之外,等到正旦以后新军就会扩编。 新军都是没有经验的新兵,就算有一些战场经验在这里也用处不大,无非就是让他们可以在遇见敌人的时候不会双腿打颤,不会下意识的后撤。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刘破奴选定了二十岁至三十岁这个年龄段,这也基本上确定了新军当中不可能会有太多没有上过战场的人。 所以韩延年压根就不用担心那些,他只需要按照要求把这些新军给训练好就行了。 也就是说,按照计划,正旦以后,韩延年就会将自己的新军扩充到满编,让他们尽快的完成基础的训练,起码要让他们熟悉新军是怎么作战的,各个兵种的职责又是什么。 在新军,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多兵种士兵,枪兵不一定只会开枪,拿着长枪汉剑他也照样能下来当步兵。 步兵同样也不仅仅只是步兵,关键时刻拿起枪也同样可以当枪兵来用。 再对新军的训练当中,刘破奴的要求便是职责多元化,一主多副。 一个战斗班组十个人,基层编制跟汉军一模一样,刘破奴并没有在这上面下太大的功夫。 五人一伍,一个伍长四个兵,十人一什,一个什长一个伍长带着八个兵,什长也兼任了一个伍长的角色,说白了就是从两个伍长中选出一人担任什长来负责指挥这两个伍的战斗。 十个人配备了八杆枪,三根长戈,十把汉剑。 防守作战时七名枪兵在车上,利用车辆自身作为掩体居高临下进行射击。 一名步兵持枪趴在车后方,通过两个轮子之间对敌人的下部进行射击,若是敌人抵近时则转换为投掷兵。 炮弹都有了,规格稍微小一些的手榴弹能不安排吗? 一个班虽然配备一个投弹手有点少,但是作为近距离的活力补充也是足够用的。 况且这个是专职的,在敌人抵近以后,尚未冲到车辆前方的时候,另外两个步兵也会兼职投弹手,抵近以后则会转换为步兵准备防御敌人通过缝隙钻进来。 两个人躲在卡车后面防御基本上是足够用的,若是用长戈的话,基本上脚下步伐都不用动一下,只靠着挥舞手中的长戈就能无死角的覆盖整个卡车范围。 火枪,投掷兵,再加上两名步兵的配置,基本上可以确保在双方兵力没有巨大差距下,同等兵力下无敌的局面。 而在更远一些的距离上,还有火力支援车这种近乎疯狂的攻击手段。 投石车的投掷距离有限,很难满足刘破奴的需求。 所以工匠们选择参考了床弩的设计理念,或者说干脆在经过一些关键技术的改进以后,就直接把床弩直接给搬上了卡车,只不过是在炮弹身上下了些功夫而已。 炮弹并不是圆形的,而是跟弩箭一样的形状,长度大约七十公分,头部跟箭失的头部一样,倒不是指望它能世界杀死人,而是为了方便辅助飞行,直径约莫不到五厘米,尾部加入了一根改进过后的导火索。 确保点燃后能够保证在十秒后爆炸,而十秒的时间也足够床弩将其投送到三四百步以外的地方,甚至角度调整好的话,发射到五百步以外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很古老,但是却很有效果,一个火力支援组配置七人规模,其中三人平时啥事儿不干就负责上弦,一个人负责将炮弹放到轨道上,两个人负责搬运准备炮弹,指挥长负责调整角度和点火。 事实上一旦开打,基本上不需要调整角度,他们的目标就是远程目标,从远处就开始对敌人进行杀伤,降低前方步兵所承担的压力。 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这个配置放在现在已经就是无敌的配置了。 就算是精锐骑兵,也只能冲到近前等着被屠杀,而想要打败这支部队,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人海战术。 只能趁着开枪后需要重新装填的这个空档期突进,然后杀上卡车跟枪兵进行近战。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不管是刘破奴也好,还是后知后觉的韩延年,都意识到了,并且在经过实验过后,对此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两排卡车并排战,组成一个超宽的掩体,同时两个什会聚在一起,一共十六杆枪分为四个梯队进行轮换射击,这样可以做到无缝衔接,枪声不停,而两个什的四个步兵则两人负责防御近战,两个负责投掷手榴弹。 这么做唯一的缺点就是防御的面积减小了,但同样的,这个车阵组成的铁王八毫无疑问的更像是一个铁王八了,而且还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的铁王八,任你一口铁齿铜牙,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下口的地方。 火力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刘破奴一点也不担心。 现在需要验证和解决的就是作战半径以及补充战术这个问题。 刘破奴对于新军当然是有信心的,但是只是他有信心没有用,他也得给别人看一看,让别人也有点信心。 李广利在明年肯定是要传回战败的消息的,刘破奴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刘彻在哪里晃荡? 而他问刘彻要兵权,其实也是包含着一些私心的,不管那个时候刘彻在哪里,只要他在三天内无法赶回长安,那刘破奴就有把握在刘彻赶回来之前把军队给派出去。 时间渐渐的往后推移,正式的来到了太初元年(前104年),正旦大朝会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唯一不同的就是刘彻宣布了他接下来要出巡的事情,同时任命刘破奴监国,全权处理一切军政要务,甚至将虎符交给了刘破奴,宣布了他有权调动十万人以下的军队来应对急事。 除此之外便是宣布了刘破奴将在九天后完成大婚,这个决定大臣们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虽然他们对于刘破奴为啥还不娶妻感到很意外。 而在场的众多大臣当中,也就是霍光勐的松了口气。 总算是嫁出去了,好歹没让刘破奴给毁了婚……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婚 普通人悔婚,再婚的时候人家会格外关注一下之前为什么被悔婚,看到底是谁的问题,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再婚的难度。 权贵之间悔婚,那基本就是结下生死大仇了。 普通人要脸,他们比普通人更要脸,大家都是权贵,说好的事儿你却不干了,这让我颜面何在? 所以不管悔婚一方是不是攀上了更高的权贵,他们两家都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除非一方扛不住了不敢去追究,可那样的话虽然是保住了家,但却丢了做人的尊严,往后的许多事情也就难了许多。 而到了刘破奴这种身份级别的,他要是毁了婚,那可就是真的要玩大的了。 太子悔婚,释放出来的第一个信号就是太子或者皇帝要对他动手了,而大臣们哪个还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他们会在皇帝动手之前就开始各种的刁难你,以此来炫耀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这门婚事刘破奴拖了一年半还要多的时间,霍光这心里面也提心吊胆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好在在自己豁出去脸面之后,这事儿终于落下了帷幕,让霍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九天之后,刘破奴大婚当日。 尽管刘破奴一再表示对方太小,但事已至此,刘破奴是不娶也不行了。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能坦然接受。 “王武,你踹过丞相家的大门吗?”一大早的,刘破奴便拉着王武问道。 “没有!”王武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敢,就算丞相不说什么,皇帝也会宰了我的……” “呵呵,以前那是你没机会,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我给你这个装逼的机会!”刘破奴呵呵一笑。 霍光虽然不是丞相,但好歹也是三高官官之一,秩比丞相的超级大老。 当着他的面去踹他家的门,而且踹完了他非但不会生气,还得乐乐呵呵的把你给迎接进去,那感觉…… 就问你爽不爽? “待会你多带点弟兄,咱们到了以后只要他敢关门,你就带着弟兄们上去把门给踹开,到时候记得用点力气,就算把大门给踹掉了也无妨!”刘破奴大大咧咧的安排着。 仔细的回想着一些后世的操作,忽然想到了很关键的一点,连忙提醒道:“对了,霍家的大门可能没那么好踹,万一踹不开到时候可就丢人了,你待会先提前派点人潜入霍家,万一到时候踹不开门就让他们直接从里面打开……” “???”王武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 这都啥跟啥跟啥啊? “殿下,您是当今太子啊,您不是平民百姓了啊,平民百姓玩的那一套,您根本就不用玩啊……” 王武虽然懵逼,但也没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刘破奴。 毕竟是民间来的太子,在民间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婚事什么的自然也就下意识的代入了民间思维。 可能是他还没适应当太子的生活吧…… 不过这可怪不得别人,谁让太仆跟你上课的时候你不好好听讲呢…… “嗯?啥意思?”刘破奴愣了下,难道是太子娶亲,霍家不敢关门讨喜? 老子结回婚容易嘛? 就算是身份不一般,就算这不是郎情妾意的婚事,但是体验感起码得拉满啊。 虽然太子可以纳妾,而且还是想纳多少就纳多少,刘彻巴不得自己的后宫能多到宫里住不下呢。 可不管自己再怎么纳妾,也不可能在举办一次像今日这样的婚礼了。 “那不行,你立刻派人潜入霍家,他们要是不敢关门的话,你就让人把门给关上,没热点咱就自己制造热点,反正体验感要拉满……”刘破奴当即表示道。 “殿下,咱们根本就不用去啊,皇室成亲跟外面不同,只要时辰已到,霍家会把太子妃送入宫中的,到时候殿下您直接去陛下那里敬酒行礼就行了……”王武一脸生不如死的看着刘破奴。 还没热点就自己制造点热点,这特娘的还上瘾了? 你就不怕皇帝在你的大婚之日当众给你个三两拳? 一脸懵逼的刘破奴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下,一脸懵逼的在太仆的指引下完成了这场让他一脸懵逼的婚礼,然后一脸懵逼的见到了那个一面未见的新娘,再然后看到那个虚岁十五,实际可能连十四都不到,还是个半大姑娘的霍家长女又一次一脸懵逼了起来。 古代虽然结婚都挺早的,但是普遍的在结婚头几年都是没有孩子的。 原因也很简单,古人的营养跟后世不一样,身体条件自然也没办法跟后世相比较。 这是一个思想成熟较早,而身体成熟相对较晚的时代,女人十五六岁初次来月事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更晚的也有不少,但是十二三就来的,那只能说明是家里有矿。 霍光家里没矿,但也不缺钱,即便如此,也许是贼老天特意安排的,在成亲之前的半个月,她才初次来了月事。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着一个实际上连十四岁都不到的小女孩,刘破奴还是提不起一点劲头。 少女哪有人妇香啊! 尽管出嫁前霍家已经安排人教了她一些夫妻之事,但那只是理论学习,哪有那些身经百战的人妇懂的多? 寂静的夜晚,刘破奴躺在床上毫无兴趣,但霍氏显然是接到了什么指示一般,不然作为一名未经人事的少女,她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表现的,再然后就是一番不让写只能看的画面了!(......点击放大图片) …… 翌日清晨。 一大早的刘破奴就逃命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彷佛失身的不是霍氏,而是他一样。 霍氏当然是带着任务的,糟老头子跟他谈过这个问题,霍光那边也不可能一点也都不着急,所以刘破奴也是没一点办法。 包办的婚姻就是这样的,他们未必就不会幸福,可他们却很少能找到那种浪漫的激情。 “昨夜如何?是不是兴奋的一夜都没能睡着觉?要不要朕让太医给你弄点大补之物补补?”看着睡意朦胧的刘破奴,刘彻一脸坏笑的打趣道。 虽然霍光的长女还没完全长开,但是一副美人坯子的料是有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讲真,若不是刘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加上霍氏年纪太小,若是遇上个二三十岁的霍氏,刘彻都不敢保证自己没点想法。 “你这糟老头子还有点当爹的样子吗?就不能正经点?”刘破奴没好气的数落着刘彻,暗道这糟老头子平日里过的都是啥日子啊?这种荤话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都能张口就来,还真特娘的一点逼脸都不要了。 “朕怎么就不正经了?”刘彻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继续道:“之前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往后可以少宠幸一些了,现在你的任务除了处理好政务以外,就是赶紧生个一儿半女的,霍光这次不是又陪嫁了几个美人吗?” 燃文 “这些可都是自打确认这门婚事之后,霍光就到处搜集的,都是之前没有嫁过人的,虽然你小子好人妇,但也不能不分是非曲直,换一换口味也是应该的。” “你闲霍氏年纪小,这个朕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她也确实小了点,生儿育女的还是再等几年比较好,不过陪嫁的那些人却没什么问题,朕这几天就要出巡了,给你定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等朕回来的时候,要看到至少有一人怀有身孕……” 刘彻这话显然等于是明摆着告诉了刘破奴,之前的那些女人是有问题的,是不能生育的,所以才会让他最近少宠幸一些,偶尔的换一换口味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把弹药都给了他们。 刘破奴觉得霍氏年纪小,这点不仅刘彻知道,霍光也同样知道,甚至打一开始霍光就知道了。 所以打一开始,霍光不仅给刘破奴搜集了两个除了不能生育就没啥毛病的绝色美人之外,同时还搜集了一些年纪在十四至十六岁,尚未出嫁的美人坯子。 女大十八变那可是古代传下来的,霍光把这些女孩养在家中,好吃好喝的供应着,一系列的礼仪规矩不厌其烦的教着,甚至还找人教了她们一些讨好男人之术。 这些可都是为刘破奴准备的,就凭这一点,换任何一个男人过来,只要让他摸着胸脯都得感叹霍光这个老丈人做到这一步真是没得挑剔了。 “我身边的女人都是霍光送来的,你就不怕哪天我被迷倒在这些女人身上便宜了霍光?”但是刘破奴却不这么看! “你不会的,你就不是那种人!”刘彻呵呵一笑,连他最喜爱的人妇都不天天去宠幸,更何况其他人呼? 身为太子,就算之前身为蜀王,什么样的女人刘破奴找不到? 他只要想,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就会有数不尽的人把符合他要求的女人送到身边。 而刘破奴却从未在女人身上提过任何要求,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纪,却能忍得住这份诱惑。 可以说刘破奴在女色这块已经通过了刘彻的考验,甚至给出的答桉都超出了刘彻的预料。 “朕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如果你狠不下心去处理的话,就来跟朕说一声,朕来帮你处理了!”刘彻脸上微笑的澹定说道。 “你还真就敢放心……” “废话,朕下的种子,朕怎么可能不放心呢?”刘彻一脸得意,旋即道:“今天的政务你自己处理吧,朕去看看出巡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免得耽误了行程……” 刘破奴一脸的无语,鄙视道:“记得多带几个起居郎,别二十年后又蹦出来个人跑到我面前说是我兄弟……” “滚……” 第二百二十五章:太子监国之没人比俺更懂了 刘彻终于还是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次跟以往的任何一次出行都不太一样,不仅仅只是出行的方式不一样,就连身边随行的官员都发生了改变。 各部门的主官更是一个都没有,只是从各个部门抽调了一两个三把手或者四把手随行。 刘彻的这种行为也等于是直接告诉了满朝文武,皇帝并没有彻底失去处理朝政的能力,但是他也没有收走太子处理朝政的权力。 一切按照之前安排的事情去做,一切按照太子的吩咐去做,除非是就连刘彻都觉得太胡闹了,想要收回刘破奴手中的权力的时候,才会让自己身边的这个小朝廷运作起来。 而在此之前,这个小朝廷主要是负责帮刘彻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 同样的,皇帝巡视各地可不是简单的游山玩水,他要到地方上去巡视最真实的情况,同样自身也需要对整件事情有一定的了解,如果身旁的随行官员跟地方官员汇报情况不一致,那么这件事情当中就有问题了。 其次便是刘彻可以随时随地的处理任何问题,包括换人和追究责任,如果身旁没有这些人辅左,那刘彻就只能让人传令回长安,再由朝廷来负责处理这件事情。 而这也并不会影响到长安这边的正常运作,两者没有冲突时,一切以政令为主,两者产生冲突时,以皇帝为主。 当然,这次刘彻是听从了刘破奴的意见,身旁倒是带了五个起居郎。 刘破奴事件虽然没人敢有太大的质疑声,但那只是明面上的,暗中该有的质疑还是要有的。 而之前的事情他们没办法去左右,那就只能对以后的事情去做出反应,同时向皇帝表示他们的不满。 所以,朝廷新设了一个起居郎的官职,起居郎不仅仅需要负责记录皇帝的日常生活,特别是关于两性方面的生活,这帮人甚至还丧心病狂到记录每一个皇室成员的生活,美名其约这是对皇室负责。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还找来了一批女官,专门来记录皇室妃子的日常生活。 虽然没人直说他们这么干的原因,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这到底是啥意思。 毕竟偷人这种事儿,在汉朝女人做出来的也不少,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翌日! 刘破奴跟以往一样浑身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满脸带着后怕的看了眼身旁的人。 这糟老头子也真是失心疯了,鬼知道他这是发的什么疯? 临走之前竟然告诉自己说她给霍氏等人身边安排了女官,关于行房之事,女官会做出安排的。 刘破奴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至少现在是没有这个权力的,现在他必须要听从女官的安排,让他跟谁睡觉就得去跟谁睡觉。 刘破奴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成为了一头种马一样,唯一的任务就是造人…… 来到处理政务的宫殿,刘破奴依旧坐在自己之前的位置上,虽然现在是他在监国,但是糟老头子毕竟还在呢,他也不敢直接去坐在糟老头子的位置上。 不紧不慢的处理完面前的许多公务,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理的。 现在的大汉差不多算是歌舞升平,去年投入的新犁用实际效果帮工坊打了一个不错的广告。 各地纷纷上书请求朝廷能够协调一下,尽快的将更多的新犁指标分配给他们。 当然,各个郡都在上书,这些书信自然也不可能都摆在刘破奴面前,那样的话同样的一件事情处理几十遍,基本上啥事儿也不用干了。 中书省在接到这些上书之后,便安排人前往工坊进行询问,于是做出了建议适当扩大规模,确保春耕前工坊能够比现在增产五千座新犁的建议。 “殿下,现在产量最大的是蓝田工坊,日产新犁约莫两千架上下,其次是益州,估摸着再过几个月产量就能超过蓝田工坊了,至于其他的,大多数都在五百至一千上下,限制产量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原材料问题,尽管我们把工坊设置在了相对合理的位置,但是需求量最大的是木料,而这些木料大多数都需要从异地运来。”小骡子一五一十的汇报着工坊的情况。 刘破奴缓缓的点着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工坊了,起码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把工坊交给小骡子去管理,事实证明刘破奴的选择是正确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益州之所以能够后来居上,主要还是占据了资源的优势,虽然山路崎区难走,但是架不住漫山遍野都是树木,一个县的树木都足够整个益州所需了。 小书亭 “益州那边的树木别砍的太过份了,路途稍微远一些也无所谓,工坊产量有限,一口气砍太多的树木也用不完,最好是隔上几颗砍一颗,另外开春以后也要安排人把砍掉树木的地方再种上树苗!”刘破奴轻轻的摇了摇头。 树多归树多,但是毫无节制的砍伐而不去维护,恐怕要不了多久,只需要一场大雨就可能会导致山体滑坡什么的。 刘破奴可不想因为想少走那几步路就给未来埋下那么大的隐患。 “算了,这事儿我让三省去做,增产的问题你自己去决定,大汉大概需要多少架新犁?依照工坊的产能不停歇的工作多久可以满足当下的需求,当需求满足以后,我们的工坊又该朝着哪个方向去转型?不能说今天看需求太大就盲目的扩产,明天供大于求就想着去裁员!”刘破奴又吩咐道。 “大汉对于新犁的需求大约在千万上下,臣估摸着八九百万可能就是极限了,而在生产五百万架新犁的时候,出售的速度就会成倍的降低。而现在咱们有十三座工坊,最迟下半年的时候所有工坊都将进入成熟阶段,到时候的日总产量估摸着会在一万五到两万架之间……”对于这个问题小骡子脱口而出,显然是早有准备。 “按照一万五千架来算,一个月便是四十五万架,一年便是五百四十万架,就算之前造出来的全部不算在内,按照现在的规模,工坊只需要保持两年的时间就足够大汉每户一架新犁了!”刘破奴当即算出了准确的时间,虽然没有精确到哪一个月,但大致两年内就能满足需求也是足够用的。 从原木,从矿石,再到初加工,最终的生产,制造一架新犁大约需要二十个人参与进来,也就是说日产一万五千架的话,那么因为新犁而带来的工作岗位就有三十万人。 跟大汉将近四千万的人口相比较起来并不算多,可是再换一个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 工坊在招人的时候是考虑到了扶贫问题的,所以原则上每户只招一个人,再加上行政命令的限制,这三十万人代表的是三十万户人。 尽管有些人为了能够提高工作效率,比如说砍伐树木,运输树木,挖矿挖煤的人会将自家的人也拉过来,哪怕不给工资也拼了命的去干。 而之所以导致这种现象出现的另一个原因是,在这些事情上,刘破奴采取的是多劳多得的原则,不管你拉来多少人帮你干活,这些活都是算在你一个人身上的。 而大汉的平均户人口在四个人左右,算下来整个大汉也就不到一千万户,而除了工坊的生产制造类限制的比较严格以外,其他的外围原材料供应这方面管控的并不严格。 所以说,就算大汉没有一成的人口参与进来,那也有半成的人口参与了进来。 一旦新犁足够使用,工坊没有新的订单,所有的事情都陷入停摆以后,又该怎么办? 普通百姓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供大于求,他们只会看到是你不让他赚这个钱了,是你让他从好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 这种孤独一掷的行为必须要从一开始就想好日后的转型问题,不然的话现在有多风光,将来就死的有多惨烈。 对于搞经济这一块,就算刘破奴也是个半吊子水平,可把他放在大汉这个时代,那他也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 不然的话三省那些资历深厚的老人,为什么只看到了现在供不应求,却看不到两年以后供大于求的后果呢? 一方面他们是被巨额的利润给蒙蔽了双眼,另一方面则是市场热度太高,让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未来的风险。 下面的人可以谜,但是刘破奴却不能被这些假象给蒙骗了。 “那要不先不扩产?”小骡子也被刘破奴的话给吓得不轻,他考虑过这方面,但却没有考虑的那么详细,更没有考虑过后果。 “这事儿你来决定,不过现在工坊已经基本成熟,不需要再去大动干戈了,你可以把精力分散一些出来去琢磨一下怎么转型这个问题!”刘破奴微微一笑。 他当然知道怎么转型,可他就是不说。 大汉虽然是老刘家的大汉,但也不是他刘破奴一个人的,若是什么事情都想着亲力亲为,那活着得有多累啊? 老子穿越一回是来享福的,结果屁福也没享到,反倒是先把自己累的够呛。 他可以引导,但他绝对不会直接把答桉给说出来。 华夏历史上的每一次崛起,都是靠着勤劳的双手获得的,从来都没有靠过掠夺这种手段,但是这一次,刘破奴想试一试…… 我比你弱的时候,你欺负我那是应该的。 但是当我比你强的时候,凭什么我就不能欺负你? 老实人当惯了,刘破奴比谁都更想试一试抢钱这种行为到底有多快乐,为什么会有人乐不彼此…… 第二百二十六章:敦煌军情急报…… 处理完新犁的事情,刘破奴总算是闲了下来。 之前糟老头子在的时候,刘破奴有很多想法都不得不压了下来。 倒不是担心糟老头子否决自己的想法,主要是自己每次提出一个新的想法,都要将整件事情给掰扯碎了去跟他详细的解释。 甚至每一次都要说的口干舌燥的,就这刘彻有时候也未必就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所以久而久之的,刘破奴也就尽量不提什么新想法了。 但是现在糟老头子他出去玩了,把整个大汉的江山都交给自己来暂时管理了。 这也就给了刘破奴去实现一些想法的机会了。 当然,民间的事情刘破奴不会轻易的去大动干戈,毕竟这套制度现在运行的就很稳定,迈的步子大了,反倒容易扯到蛋。 普通的政务什么的,现在最适合的就是一点点的去改变,以点带面,通过时间来进行全面的改变,让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去接受,从而抵消他们的抗拒心理。 但是对于军事,刘破奴可就没那么多的耐心了。 内政问题只要在确保不出错的前提下,慢一些也就慢一些了,起码他不会导致人员的死亡。 而军事却不一样,虽然汉军很强,但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 汉军现在就属于班级里面的尖子生,在成绩上吊打学渣是没一点问题的。 可再怎么吊打,他们也还是在一个班级里面的,人家学渣再怎么差劲儿,跟你也是用的同一套卷子。 而刘破奴最想做的,就是把大汉带到更高的年级去玩,直接以高年级的身份来对周围这群弟弟们进行降维打击。 于是,刘破奴直接叫来了大农令桑弘羊。 虽然桑弘羊一定程度上也属于自己人,但就因为是自己人,上一次刘破奴给桑弘羊也还是整出来了一些心理阴影的,所以现在在单独面见刘破奴的时候,桑弘羊心中多多少少的也是有一些心慌的。 “国库现在有多少存粮?”刘破奴毫不客气的直接问道。 “殿下,去年因为新犁和水利系统的建设,所以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增产,算上冬天的消耗,现在国库中尚有四千多万石的存粮,比去年同期多了差不多五百万石左右!”桑弘羊老老实实的汇报道。 “到了秋收之后能有多少结余?”刘破奴继续问道。 “如果不考虑意外因素的话,差不多能有八百万石左右的结余……” “嗯!”刘破奴缓缓的点起了头。 看似有结余,可刘破奴还是看出来了这里面的问题。 去年秋收国库比之前增收五百万石,这是得益于新犁和水利系统的投入使用带来的增产。 结余八百万石,这要先把增收的五百万石给去掉,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增产的话,按照朝廷一年正常的消耗,基本上也就结余三百万石粮食。 三百万石看似很多,但是平均这么一算就会发现,这点结余的粮食竟然连朝廷一个月的耗费都不够。 更不要说糟老头子还心心念想着要去接着大建建章宫了,而且这还都是一切正常的情况下。 万一有人做出了成绩,朝廷你是赏还是不赏? 所以一来二去的,朝廷现在的情况基本上也就是进出平衡的水平罢了。 而这也不难解释两年前关东大旱的时候,朝廷为什么没有余粮去赈灾了,朝廷自己都不够用了,还拿什么去赈灾? 灾民受点苦受点累,挨点饿什么的最多也就是抱怨一番,然后在闹腾一阵子,朝廷还是能够镇压下去的。 可救了灾民你说是让官员饿肚子呢? 还是让军队饿肚子? 这两个不管是谁饿肚子,只要他们站出来闹事儿,朝廷都是要焦头烂额的。 好在一切都在好转,去年新犁投入的数量并不算多,而经过一年的发展,到春耕之前,投入市场的新犁数量会比去年增加十倍还不止。 刘破奴也没指望今年的税收能够增加十倍这个规模,但起码两三倍总该要有的吧? 即便是两三倍,那也是一千万石上下,虽说过上地主般的日子还不至于,但手头阔绰一些还是理所当然的。 “拿出五百万石粮食单独存放,这批粮食将作为朝廷的战略储备粮,没有朝廷的命令,就算是天塌了,任何人也不准动这里面的一粒粮食!除此之外,等到秋收的时候就将这批储备粮食全部放出去,换成新粮进来,至于明年拿多少粮食作为战略储备粮,则根据秋收的实际情况来决定!”刘破奴直接吩咐道。 “诺,臣回去后便立刻安排这件事情!”桑弘羊点了点头。 虽然他很想反对,但是却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预算是自己给的,结余还是自己给的。 人家不过是把结余中的一部分拿来当了储备粮而已,再说刘破奴又不是拿着这批粮食胡造乱造的。 虽然刘破奴也没有说明战略储备粮是什么意思? 但是桑弘羊作为大农令,作为大汉管理钱粮的最高长官,他还能听不出这话音里的意思吗? 那不就是给军队准备的,如果不打仗,那就是为了防止地方上有灾害而朝廷拿不出粮食来赈灾的吗? 在换句话说,人家这一招叫做防患于未然。 不用的话等到秋收就更新换代,保证粮食始终都是新粮,保证仓中的粮食不至于长期不用而放坏。 真要是用的话,朝廷也不至于一时半会儿的筹不出粮食。 至于那些眼瞅着国库比去年充裕了一些,想要干点其他事儿的大臣们,桑弘羊就只能说抱歉了。 你以为皇帝只是在考验刘破奴吗? 屁! 皇帝跟刘破奴同堂处理政务已经几个月的时间了,而据人说皇帝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轻松,搞的每天来处理政务根本就不像是处理政务的,反倒是更像来放假休息的。 你说这刘破奴能力行不行皇帝心中难道没有一点逼数吗? 之前收拾了一批人,虽然剩下的都老实了,但是不是真的老实谁又知道呢? 与其说皇帝是在考验刘破奴,反倒不如说皇帝是在考验他们这些大臣呢。 聪明的桑弘羊可谓是走在了众多官员的前头,反正只要刘破奴不乱来,不让自己下不来台,剩下的他想干啥就干啥,谁爱拦谁拦去,反正老夫是不拦。 …… 桑弘羊的动作很快。 快到连刘破奴都没反应过来呢,这边就来汇报事情已经办好了。 当天回去以后,桑弘羊立即让人对国库粮仓进行了重新的划分。 粮仓不是说建就建的,首先要选择地势高的地方,这样下雨积水什么的不会将其淹没。 其次要选择土质硬,且干旱的地方,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老鼠等动物钻进去偷吃,同时还能防止因为环境潮湿而导致的粮食损坏。 而你以为的粮仓都是在地上建个房子什么的就行了? 大错特错! 虽然地面上的确有房子,但真正的粮仓都是在地下的,深度根据各地不同的情况会有些差别。 而放在地下的另一个好处便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全年温差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至于太冷,也不至于太热,从而影响到粮食的质量。 反正国库粮仓很大,就算去年增产了,可也依旧没能填满国库粮仓。 桑弘羊甚至都没有专门腾空粮仓去划分,直接就把一个角落内的几个仓让人用围栏圈了起来,然后单独指派人手去负责这片粮仓的日常管理。 战备不战备的并不在于地方在哪里,而是要看是怎么管理的,这一点桑弘羊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而刘破奴的精力始终都在新军身上。 李广利已经出征一年多的时间了,算一算也差不多是时候该传回来消息了。 新军扩军,依旧是在京兆尹周围进行的募兵,而且有了之前的例子,这一次募兵的速度很快,前后不到半个月,便征满了两万人。 而关于新军的武器装备,自打确定了以后,刘破奴就直接下令全力制造。 事实上也没什么难的,新犁用不了多少铁,但不管是铁矿还是冶铁坊,规模都在不断的扩大。 而造枪也就是一根枪管,扳机,打火装置而已。 刘破奴采用的是一体化的铸造工艺,每次铸造一个部件,而这也就提高了制造的效率,工坊只需要练上一炉钢,就能直接造五六百根枪管,或者几千个配套的部件。 两万只燧发枪,看似很多,但实际上蓝田工坊的冶铁坊全力开工的话,不到五天的功夫就能造出所有的配件。 木托什么的就更简单了,直接从工坊中拿出一部分木匠打造枪托就行了,所以在两万兵力到位一个月后,工坊在不紧不慢的忙活了两个月后,两万只燧发枪就这么交货了。 而这个时候新兵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了,基础的一些知识也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刘彻离开长安三个半月后! 太初元年,三月二十五。 田间地头到处都是春耕收尾的百姓,去年收成好,今年家伙事儿用着趁手,家中有了余粮,所以大家都想多种一些地。 虽然会让自己今年的口粮依旧紧张,但只要熬过这个夏天,等到秋天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 一骑飞骑从西而来,身上插着数面红色的旗子,随着战马急速的奔跑迎风而扬。 一路上到处都是提前躲避的百姓,生怕躲避不及而耽误了朝廷的大事儿。 而在躲避的同时,不少人的心头也更是勐然一颤。 这是军骑,身上插了那么多面旗子,这显然意味着西边的情况很是糟糕…… 飞骑并没有因为众多百姓凝重的脸色而停下脚步,战马吭哧吭哧的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脚下的步伐尽管越来越慢,可身上的骑士却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一个劲儿的重重击打着战马的屁股。 而在进入长安城之后,战马似乎早已筋疲力竭,骑士虽然也很累,但这个时候却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情急之下,骑士抽出身上的大宝剑,用剑的头部力道适中的刺入了战马的屁股。 勐然吃痛的战马再次发力,使出浑身最后的力量朝着前方冲刺而去。 飞骑在抵达未央宫前的时候,骑士这才大声的吆喝了起来,听见声音的羽林军连忙清理道路,打开城门,并且派出骑士在前方准备引路。 “敦煌军情急报……” 第二百二十七章:小朋友不听话就该揍他 当敦煌军情急报的声音传来之后,整个未央宫中瞬间一片寂静。 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屏住气息,下意识的将目光撇向了正中央的地方。 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只需要瞧上一眼送信士兵的装扮,就能猜出来这件事情的大小与严重程度。 但是瞧出来归瞧出来,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也只能是看看热闹罢了。 好在大汉对于战争并不陌生,常年的征战让所有人都对于这种情况有了免疫力。 偌大的朝廷,即便皇帝不在,在接到前方军报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 只不过大家手中的工作重心悄然间发生了改变而已,这一点得感激刘彻那糟老头子对于战争的执念。 打与不打暂且另说,最起码皇帝召集大臣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不能在你的本职工作上出现任何的差错。 不能说皇帝问你国库有多少钱粮,能够支撑一场什么样规模的战争的时候,你却嘿嘿一笑,傻乎乎的回答陛下稍等,等俺回去查一下再来告诉您。 不能说皇帝说要征召军队准备出征,你却说陛下稍等,让俺算一下咱们能出多少兵再来说这个问题。 《仙木奇缘》 刘彻并不要求他们能够把数据精确到每一个人,每一个县。 但最起码他们要给刘彻一个大致的数据,例如说国库物资在不影响正常运转的前提下,最多只能够支撑十万大军两三个月所需。 比如说现在正值农忙的尾巴,全力征召能征召多少兵员,征召多少人才能最大限度的不影响耕种的任务等等。 这帮人在看见军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去干点啥了,虽然皇帝不在,但皇帝留下的余威还在。 况且皇帝只是出巡,又不是直接嗝屁了。 刘破奴这个太子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似的,但是跟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可是个不太好湖弄的主,所以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大意,也没人愿意去充当那个急先锋! “殿下,敦煌军情急报……”一名枯瘦的士兵,脸色微微有些发黑,语气极其虚弱的将一支竹筒从怀中取出,双手递过头颅。 军情急报跟寻常的报告性质不一样,所以规矩也比普通报告多了不少。 刘彻留下来的侍从接过军骑手中的竹筒,仔细的查验了竹筒上的封印,确认无误之后又当面将竹筒打开,取出内部的竹简。 竹简同样被固定的牢牢的,上面还有一层封印,再三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朝着刘破奴点了点头。 “带下去好好安顿,升爵一级,赏千钱!”刘破奴朝着军骑挥了挥手。 “谢殿下赏赐……”军骑疲惫的脸上在如释重负以后,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消失了许久的笑容。 军骑看起来挺威风的,其实最苦逼的就是他们。 军功对于他们来说的确很好建立,毕竟兵种不同,对于军功建立的要求也不同。 军骑不需要上战场去杀敌,他们的军功看的是完成的任务数量以及任务性质。 像这种从边关加急到长安的任务,只要能将军报按时安全的送到,本身就自带大功一件的属性,或许未必每次都能升爵,但也能成为自己升爵的一种积累,但赏钱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毕竟从领到任务开始,他们唯一下马的时间就是中途换马的这个时间点。 而且还不能慢慢悠悠的去干,前方驿站在看到军骑过来之后就要立刻准备好驿马和水袋干粮送到路口等待,军骑到了以后下地直接换马继续赶路。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军骑都在赶路的途中,吃喝拉撒什么的也都在战马身上。 所以瞧见军骑的时候,以往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生龙活虎的,到了后半段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军骑将自己的身体与战马捆绑在一起,以防止过于疲惫跌下战马。 这名军骑在看到皇帝不在的时候,心中是勐然一颤的,但没想到太子竟然直接给了赏赐。 至于是皇帝还是太子,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怎么说太子也是储君,皇帝也不可能因为太子给的这点赏赐就去跟太子翻脸不承认,况且太子虽然给的的确多了点,但也没多到离谱的地步。 刘破奴不慌不忙的打开了那份竹简,事实上他是一点也不着急。 虽然还没有看竹简上的内容,但他早就知道了竹简上写着的是什么内容! 同样的,刘破奴也早就在等着这份竹简的到来了,甚至为此已经做出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竹简上的内容并没有让刘破奴感觉到意外,跟历史上的情况一模一样。 李广利带着六千士兵以及品行恶劣的少年组成了一支三万人规模的远征军队,预期抵达大宛国,攻破贰师城夺取战马,所以在出征的时候大家都称李广利为贰师将军。 然而李广利一路西行,引起了不少小国家的恐慌,于是城门紧闭,不肯出来,也不肯为汉军提供粮食。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汉军都是直接攻城拿下,管你同不同意的,我来了就不能空手走。 但是李广利在攻破几座城池之后发现这么干实在是得不偿失,因为城中搜出来的余粮少的可怜,有些小城的存粮甚至还比不上汉军攻破城池这段时间消耗掉的粮食。 加上攻城器械都是需要现场制作的,根本就划不来,李广利在西域的最后一战是进宫大宛国东部的郁成城(今乌兹别克斯坦境内),结果大败,将士死伤惨重,见状李广利不得不摔兵返回大汉。 ‘砰!’ 刘破奴重重的将手中的竹简摔在了桉台上! 即便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可是在看到具体的战情汇报的时候,刘破奴还是忍不住的生气了。 刘破奴倒是可以通过事先的提醒来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可当时的情况,刘破奴也压根就没有提醒的机会,他甚至都不知道刘彻那糟老头子派李广利去西征了,后来知道了也晚了。 “大汉立国百余年,从未打过如此窝囊的仗!”刘破奴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刘破奴又看了眼竹简,上面并没有写李广利现在在哪里,而李广利也将此战的失利归结于西域诸国不肯配合,大汉天威逐渐丧失这一原因。 为了帮自己从战败的事实中给挽救出来,李广利甚至还希望皇帝能征调更多的军队和军粮给他,让他再一次率部出征,这次势必踏平整个西域一扫前耻! “去问一下李广利现在在哪里?”刘破奴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忘了问军骑李广利大军的位置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李广利这个人,刘破奴还是有一些看法的。 反正不管怎么看,刘破奴都觉得李广利是一个名大于实的一个人。 如果没有她的妹妹,李广利或许根本就不会获得这次的统兵机会,如果不是他的妹妹,李广利也根本就不会有后续的一系列机会。 第二次西征李广利的确是横扫了西域,可那只是从结果方面来看的。 事实上呢? 第二次抵达郁成城的时候,李广利倒是没去,他让自己手下的校尉王申生去围攻郁成城,结果大败,王申生被郁成军斩杀。 在换句话说,就第二次西征西域的那种场面,刘破奴认为凭借着这次汉朝提供的兵力和军粮,只要不去搞分兵,随便放个人在李广利那个位置上都能横扫整个西域,毕竟汉军的强大不是吹出来的,而西域的弱鸡也不是装出来的。 李广利在西域打的那么牛逼,可为啥转眼间就被匈奴给干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其部下的战损率更是达到了十之六七这一恐怖的数据? 所以,李广利这个人刘破奴看不上,也更懒的看。 比起同样靠着裙带关系起来的卫青相而言,李广利实在是太丢名字里面的李广二个字了。 “招中书令,门下令,尚书令……” “招大农令……” “招韩延年……” “招罗兵……” 刘破奴一口气召集了这六位大老,华夏自古以来就有这种特性,大事小会,小事大会。 像现在这种事情就是大老们私下达成一致,朝会上刘破奴负责装逼拍桌子,然后下令出兵就完事儿了。 根本不存在在朝会上因为要不要出兵而吵的不可开交的情况,至于那些吵的狠的,要么就是故意给人看的,要么就是私下里谈崩了,然后头铁到认为能刚赢皇帝的。 “殿下,此非小事儿,老奴还是觉得应当将此事汇报给陛下来定夺……”刘曲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刘破奴招那些人干啥的他心中门清。 之前只是认为刘破奴讨要兵权是为了装逼,为了给自己撑门面的,结果没想到还真就让他找到了用武之地。 刘破奴倒是澹定的很,轻飘飘道:“汇报肯定是要汇报的,但是该做的准备咱们也得做,父皇给我兵权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去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的,小孩子不听话了,作为长辈,揍一揍小孩子的屁股也是应该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什么汇报不汇报的,刘破奴要是想把这件事情交给刘彻去处理,那他在看完那份军报之后就会直接让人将军报转送给刘彻了。 打仗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坐在朝堂中做个决定很容易,可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决定数万人的生死。 所以,你还觉得这事儿很容易吗? 刘彻会不会对自己擅作主张不满意? 刘破奴认为大概率是不会的,除非自己做出让李广利回来休整,闭口不提复仇的事情。 要知道刘据就是栽在这上面的,该打的不该打的,在刘据面前全部都是不该打,好像打仗就是对不起天对不起地似的,根本就不看实际的情况和天下的局势如何。 老子要是不打,你小子哪他娘的有机会天天坐在这里去装圣人? 坏人你爹当了,你不想当坏人你爹也不说你什么,可你不能把你自己打扮的跟个救世主似的来指责你爹一天天的不干好事儿。 刘破奴虽然也不喜欢战争,但他却不会盲目的去拒绝战争。 有些时候,有些事儿,不是你不想他就不来的。 大汉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开辟了丝绸之路? 结果这才几年的时间,匈奴人就渗透进去了,将大汉给挤压的毫无生存空间。 不趁着匈奴最虚弱的时候彻底将他干掉,几十年后匈奴人是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仙木奇缘》 刘彻知道,刘破奴也知道,唯独刘据不知道。 而刘破奴十分清楚,不管是刘彻还是自己,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做出的决定都是打。 既然结局是相同的,刘破奴看似是没有抢在刘彻前面做主出征的理由。 但恰恰就是因为两人的风格不同,才会让刘破奴做出这个决定。 换句话说,刘彻下令出征,西征的汉军将士必然会在十万人以上,再算上后勤什么的,不说一百万人投入进去,六七十万人总归是要有的。 现在的大汉才刚刚恢复了半口气,日子好不容易慢慢的好转了起来,剩下的就是需要依靠时间来愈合伤口,让大汉的人口基数重新迈入一个台阶。 所以刘破奴的目的是以最少的兵力出征,获得最大的军事效果。 刘破奴所追求的是在战争的同时,尽量不影响国家内部的平稳发展,以此来达到越战越强的终极目标,而不是每打一仗都需要用几年的时间来修养才有能力继续去打下一仗。 “殿下,军骑回复说陛下先前派了使者守在玉门关,告戒贰师将军军人敢入玉门者,斩!” “嗯!”刘破奴微微一笑。 这糟老头子还真是的,看来他是把自己的提醒给听进去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也做出了具体的安排。 如此来看的话,在自己提出讨要兵权的时候,糟老头子为什么会那么轻松写意的就答应了给自己十万兵权的原因也就找到了。 或许这就是糟老头子的暗示,甚至对于西域的局势,糟老头子也早就做出了判断,并且认为派出十万军队就差不多了。 但是,刘破奴偏不…… 你说十万人就十万人? 我刘破奴不要脸的吗? “臣等参见殿下……”桑弘羊等人先一步来到,见刘破奴没有开口的意思,几人便明白人还没有到齐,所以也不慌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平日里让这些大老就这么等着,那是极大的浪费,但是放在现在这个情况,没人觉得这是浪费。 不大会儿的功夫,小骡子也赶了过来。 看到这幅场面之后,小骡子也同样很有眼色的站到了队伍的最后方,默默的充当一名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大约一刻钟后,韩延年姗姗来迟,这也是没办法的,在场的几人办公地点都在未央宫,小骡子虽说偏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在宫里面,无非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 韩延年的办公地点则是在西边的建章宫,那边还没有建成,有大片大片的地方可以容纳他的两万人。 “李广利战败了!”见人到齐,刘破奴直接切入正题,态度倒也谈不上生气与否,反正就是挺平静的,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刘破奴这话也同样让人没办法接下去,谁都不知道该咋接。 你说治李广利的罪? 李夫人的面子要不要考虑? 皇帝的面子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说不治他的罪?那刘破奴还让他们来干啥的? 所以这话没法接,不然不管怎么回答,两方都是要得罪一个的。 况且在场的六人也很清楚,刘破奴让他们来并不是来得罪人的。 “本宫觉得在拿到这份军报的时候,这张脸是啪啪啪的疼,大汉立国百余年,从未打过如此窝囊的仗,就是当年高祖被围白登山,匈奴人写信羞辱吕后,先帝因为汉军实力不足而忍气吞声的时候,本宫都觉得没有现在更让人觉得丢脸!”刘破奴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 下面的几人不由心头一愣,暗暗猜测着李广利到底败的有多惨烈啊? 竟然能让刘破奴说出这种话? 白登之围有多窝囊? 这是开启了大汉和亲之路的战争,使大汉被迫改变了策略,从全面战争阶段转为全面防守阶段,从依靠男人在战场上获得尊严,到依靠将自家的女人送给匈奴人来获得一定时间的相对和平。 长达百年的和亲历史当中,每一个汉人都能从骨子里感受到那种委屈,那种窝囊。 吕后虽未登基,当时却掌握了汉朝的大权,实际上跟皇帝没什么区别,匈奴单于却写信让吕后改嫁过去服侍他。 匈奴屡次犯边,汉景帝却因为国内局势不稳,汉军实力无法跟匈奴对抗等等因素被迫委曲求全,继续暗中积攒实力。 这些每一件事,都是汉人心中永远的痛。 然而李广利这次的失利,却让刘破奴觉得比之前的这些剧痛还要痛,还要丢脸。 “出征时三万余大号儿郎,不到两年的时间,归来却不足三千人,出征者十不存一,战死疆场者,甚至不足千人,而余下的两万余人,竟然是被饿死的……” “本宫就很好奇了,他李广利到底是怎么做的?竟然能让两万多人给饿死?”刘破奴脸上尽是问号。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桑弘羊,此刻脸上也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相信刘破奴的话了,这次虽然死的人不是最多的,但是这脸还真的是啪啪啪的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以往的大汉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就是因为缺少战马,内部不稳,加上国家刚刚建立,不太适合继续征战,所以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但即便是在那个年代,成建制被敌人消灭的军队倒是也有,可成建制被饿死的军队,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放眼整个大汉,这是头一次,甚至再往前数,也几乎是找不到一个先例的。 “想不到大汉的威严在西域跌落的速度如此之快,先是大宛截杀汉使,后是西域小国都敢拒绝汉军,丝毫薄面也都不给……”霍光眉头紧皱的分析道。 以前他很少公开表态,那是因为职责所需,但是现在不需要了,他可以直接说了。 而霍光的话也让桑弘羊微微愣了下,不动声色的瞄了眼霍光,这小子不简单啊,之前还真是深藏不漏了。 有眼光,有见识,还是太子的老丈人,未来的国丈。 妥妥的新一代外戚代表人物啊,这可能又是一个不省油的灯了…… 桑弘羊有些后悔,当初咋就没把自己闺女嫁给刘破奴了呢? 上面的几位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都能分析出来,但是对于小骡子和韩延年来说,他们的知识面就没有那么广泛了,所以霍光的这一番提醒,也让他们两个迅速的进入了状态。 意识到李广利之所以败,并不完全是因为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因为汉朝威严不如以前的后遗症。 换句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大汉打败了匈奴人,消息传到西域自然能够增加大汉的威名。 可是当匈奴人跑去西域,展示了一番威力之后,大汉的威名就不怎么管用了,你牛逼是不假,可你的手下败将就在我头上呢,而且还是一伸手就能弄死我的那种,所以你说谁对我的影响力会更大? “他以为天高皇帝远的就没事儿了?他以为匈奴人在那里就可以不用考虑大汉了?还是他以为现在的大汉失去了远征西域的能力了?”刘破奴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瞄着下面的几人。 咋回事儿? 难道是我表现的意图不够明显吗? 你们看不出来我要开战了吗?咋就没人出来拦一下呢? 特么的你们不拦一下,本宫咋把那句霸气十足的话给说出来呢? 刘破奴故意拖慢了速度,就是为了等一个人出来反抗一句,结果在场的六个人愣是没一个敢站出来的,这让刘破奴很是失望。 不过舞台已经搭好了,这个逼今天是让装也得装,不让装还得装,你们不给捧跟,那我就自己给自己捧跟。 “大汉的列祖列宗已经把子孙后代的窝囊气给受完了,现在的大汉已经有实力跟任何人说不了,胆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二百二十九章:刘破奴的指挥艺术 刘破奴的话让众人不由一愣。 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让人听着就觉得挺舒服的。 只是大汉真的有实力跟任何人说不了吗? 仔细的回想一下的话,好像是有的吧? 地表最强的匈奴人都被大汉打到了西域,虽然大汉损失也不小,但最先扛不住的是匈奴人。 而败军之将匈奴人到了西域之后,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西域诸多小国一顿胖揍。 至于其他的国家,不提也罢,现在好像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跟大汉相提并论的势力了。 当然,匈奴还没有被彻底打崩,汉朝只不过是把匈奴人给打疼了,打的他们不想再去跟汉人正面交战了,即便是交战,也要将战场拉到更远的地方,要让汉军因为补给问题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长期作战。 “韩延年,军队备战情况如何了?”刘破奴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看向韩延年问道。 “回殿下,部队已经完成了基础整训,只是在战术方面尚缺乏磨合训练,如果出征的话,可以在行军途中加以磨练,也可以在实战中检验一下我们的战术!” “装备方面的话,枪械不缺,甚至还有足够数量的替换枪械弹药,火力支援车虽然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数量,但火力支援车的火力足够强大,加上我们的中近距离的火力很强大,所以这部分空额倒是可以不急着装备。” “但是车辆方面目前还欠缺四百余辆,如果凑一凑的话,现有的车辆倒是能够运载两万人,但是部队所携带的后勤补给数量就必须要相对应的减少了。” “根据跟随陛下出巡的部队反馈来看,如果不能补足缺额车辆的话,部队的作战半径大概只有五百里左右,如果不考虑返回,一次出征在没有补给的前提下,大约能够支撑两个月左右。如果战斗强度太大的话,需要考虑多带弹药而减少粮食的携带数量,大约只能坚持一个月。”韩延年如实的汇报着。 两万人的吃喝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个士兵一顿饭就按照半斤来计算,那么两万人一顿饭的消耗就是一万斤,一天就是三万斤。 而按照一台车标准运载十名士兵,每名士兵的体重一百多斤,这就是一千三四百斤,再算上装备,后勤物资什么的,他们虽然没有试验过,但是跟着皇帝出巡的部队却试验了。 车坏在半路的不知道有多少台,这才总算是摸到了一些经验,一台车搭载的重量在不超过四千斤的前提下,车辆损坏的速度是可以在接受范围内的。 按照这么算的话,少了这四百台车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在战时,后勤补给不能确定的情况下,部队会对口粮进行压缩,在不影响战斗力的前提下,基本上两台车装载的粮食就够全军吃上一顿的了,一天三顿饭不过是六台车而已。 光是少的这四百台车,就让两万大军少了六十六天的战斗续航力。 这笔账还是很好算的,没有一丁点难度可言。 “多久能补齐?”刘破奴转头看向了小骡子。 对于车辆,刘破奴只会嫌少而不会嫌多,虽说新军不是李广利带的军队,就算不考虑能不能在西域获得粮食这个问题,他也得考虑一下弹药的消耗问题。 这玩意儿在现在就是唯一的,除了在大汉,除了在长安,根本就没有补给的地方。 所以刘破奴是宁愿让部队多带一些弹药,也不愿意让他们多带粮食。 毕竟西域城郭那么多,缺粮了随便攻下一座城就行了,再不行的话就去找匈奴人打一仗。 攻城器械什么的都是浮云,火力支援车是干啥的? 一炮轰不开城门,那就两炮,两炮不行就四炮,就西域那点跟玩似的城池,不是刘破奴看不起人,他能在新军的炮火下坚持半个小时,刘破奴都会亲自跑过去称赞一声真勇士! “二十天吧……”小骡子想了想。 造车的工坊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扩产,如果是普通的车辆,一个月造个六七百台努努力也是差不多的。 但是新军的车辆要求比较多,各种防护措施都要上,所以制造的速度也就相应的慢了不少。 按理说是需要一个月才差不多的,但小骡子很清楚刘破奴等不了一个月,想了下,如果加班加点的造,二十天的时间应该也能勉强做到。 “不行,时间太久了!”刘破奴摇了摇头。 刘破奴单独划出了战略储备仓,在新军军营内存储了一座巨大的煤山,两万人的新军,枪支一共却装备了三万支,弹丸一千万颗和配套的火药颗粒。 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劲儿,不就是为了打造一支快速反应部队吗? 什么是快速反应部队? 就是这边未央宫下达行军的命令,新军能够立刻把先头部队给派出去,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后续部队陆续出发,半天之内所有新军全部离营。 刘破奴就是要用这种兵贵神速的事实告诉所有人,新军才能代表未来。 在新军和以往的军队对比之下,等你这边集结到位,可以开赴前线的时候,新军都已经离开从长安国境线起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了。 单说速度你就跟不上,战斗力那就更不用说了。 一支燧发枪不算什么,可一万支呢?两万支呢? 两万人就算是闭着眼,也能一次齐射打死一大片了。 刘破奴想干啥? 他想依靠这大量的车辆来玩一次大汉版的闪电战,而糟老头子若是敢放开了玩,按照他说的最慢时间等到年底才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准刘破奴都能把整个西域给打下来了。 但是闪电战不是想玩就能玩的,而现在刘破奴正是因为时间问题,把自己卡在了最关键的一环。 运兵没问题,快速机动他也能做到,可是后勤却跟不上,两千台车只是中近距离作战的标配,远征的话这些车辆是远远不够的。 而大家都是初次搞新军,经验几乎为零,很多事情都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刘破奴虽然知道一些皮毛,但也并不精通,对于专业的后勤部队虽然他也有安排,但是很抱歉,并不在这两万人的范围内。 因为十个人配备了一台车辆,那么大的空间别说是十个人了,不考虑体验感的话,四十个人也是能装进去的。 每台车余下的地方就是用来装载各自的作战物资和粮食的,除此之外,每台车还需要额外装载五十枚炮弹,好在占据的空间并不算大。 “没有车辆的全部留下,其余人按照标准行军配置立刻准备,粮食只携带可以到玉门关多十天的,其余地方全部装成枪支弹药,明日一早部队开拔,到玉门关后停止前进等待命令。”刘破奴当即看向韩延年命令道。 把两万人送过去没一点问题,但那样只能速战速决,而西域距离太远,汉军虽然能够做到速战速决,但是物资却支撑不了途中那么长的时间。 虽然很激动,但理智还是按下了刘破奴的激动,告诉他必须要冷静,新军还没有完全成型,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而现在刘破奴要做的,是立刻组建一支可以支撑新军远征的专业化后勤部队,虽然有些匆忙,但也应该能赶得上。 转而看向小骡子,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产能和人力,全部用来造车,任何跟造车冲突的,全部停下来,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至少一千台车!” “诺……”刘破奴都这么说了,小骡子只能应声答应。 安排完了两件事情,刘破奴也并没有停歇下来,继续看向了桑弘羊道:“立刻从战略储备仓调集粮食,先头部队需要多少就拨付多少,之前我让你搞的行军口粮也可以搞起来了!” 桑弘羊点了点头,刘破奴三个月前让他搞了一种行军口粮,是那种可以直接拿来就吃,而且能够保存时间更久的东西。 从哪学来的他也不知道,反正按照刘破奴说的方法试了试,在空气干燥的环境下,即使保存两个月也没有坏掉,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费牙了。 而刘破奴给出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掰碎泡水,当成粥喝就行了。 桑弘羊试了试,口感谈不上好坏,但是充饥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为了保证营养的均衡,还在里面加入了一些绿菜和肉类以及盐,基本上只靠这玩意儿就能应对人体所需的营养了。 刘破奴当然没说那就是来自西域的囊,就现阶段来说,也只有囊才是最合适的,而且不仅食用方便,在携带上面也比直接携带粮食方便的很。 况且你以为军队带的粮食是可以直接煮熟就吃的? 太天真了,军队带的粮食也是没有脱壳的,吃饭前也是士兵先把壳给脱掉,然后再去煮。 刘破奴又将目光放在了三省大老的身上,他们三个虽然看似是个打酱油的,可有些事情没他们三个出面还真就不行。 “从南北军中各调集两千人加入新军,留下的新军立刻对他们进行特训,能训练多少就训练多少,但至少要让他们掌握开车,开枪和战术可以在后面赶路的时候慢慢教!” “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工坊每凑够一百台车,就按照每台车连上司机六个人出发,到玉门关之后,老兵带着车辆按照正常编制归队,余下的车辆给新兵,此后的物资由他们来负责运输保护。” “运输队按照每车带上司机五个人来配置,四千人,八百辆车,这样的后勤队足够支撑两万人在西域作战了!” 第二百三十章:没人能够阻挡汉人 八百辆车,四千人,就算去掉每个车上不能一直保持战斗状态的两个司机,那剩下的也还有两千四百个作战人员。 在钢铁洪流面前,代表着当今战斗力金字塔的骑兵就显的有些不够看了。 技术不到位,那就用最笨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司机操控室被封闭的严严实实的,没办法封闭的区域也是用钢丝网固定的,刀剑砍上去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没有效果。 设计之初,刘破奴就是打算是把这些卡车当做多功能战车使用的。 而不论是什么车,司机的安全都是尤为重要的。 作战的时候只要司机没事,就能保证自身的机动能力,即便后面车厢内的人都挂了,司机也能将他们的尸体都给拉回来。 关于作战思维这一块。 如果没有这些卡车,没有燧发枪,刘破奴可能连一个军侯都不如。 但是现在有了这些东西,所以刘破奴已经可以不需谦虚的高喊一声,老子天下第一! 翌日清晨。 刘破奴第一次主动的召开了常朝,而距离上一次的常朝过去仅仅不过三天。 这几个月的时间刘破奴也不是白混的,起码对朝廷的一些基础操作已经很熟悉了。 比如说现在这件事情,按理说这并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 李广利已经带领军队回来了,虽然十不存一,可现在毕竟不是正在战斗中的情况,所以在处理的时候,朝廷会有更多的时间去从容处理。 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是皇帝先召集一些心腹来商量这件事情,其实就是皇帝说一下自己的意思,心腹们根据皇帝的意思去判断能不能行,这事儿又该怎么干才最合理。 双方确定之后,皇帝也不会立刻下令去干,而是会让心腹们先去将这件事情透漏出去,一是探一下其他大臣的口风,二是提前让他们有个准备,换句话说就是提前告诉你这个事儿,让你别在朝会上没事找事儿。 古代整体怎么样刘破奴不好说,但是经过刘彻调教的汉庭,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没的说的。 战争开始之前,朝中大臣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可一旦战争开始,不管先前是不是同意战争的,这个时候都得鼎力支持。 看着参加朝会的人员已经到齐,加上昨天已经让人对外透漏过口风,所以刘破奴也没有去东拉西扯的,而是上来就直接切入了主题。 “李广利的事情诸位都知道了吧?” 众大臣们看着坐在刘彻那个位置下方的刘彻,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三万大军竟然能让饿死两万六七,李广利还真是让本宫涨了见识了……”刘破奴毫不避讳的直接表态道。 “殿下,臣认为此事非全是李将军之过!”人群中,一名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却不是太多的武将站了出来。 “那依照公孙将军的意思,李广利之败,是陛下之过了?”刘破奴微微眯眼盯着公孙敖。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公孙敖与公孙贺一样,都是数次跟随卫青出征匈奴的将领。 不同的是,已经被干掉的公孙贺是真的有战功,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活捉过匈奴王的男人,再加上强硬的背景。 而公孙敖才是那个真正靠着卫青出道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早年救下了卫青,后面的事情压根就不会有他的参与,咳咳,眼前这位便是传说中的迷路将军。 因为在前线不是打败仗就是迷路,要么就是去前线打酱油的。 所以元狩四年(前119年)最后一次出征之后,刘彻便收缴了公孙敖的兵权,让他在朝中担任了一个闲职。 “这怎能是陛下之过呢?”公孙贺勐然瞪眼道。 “既不是陛下的过错,也不是李广利的过错,难不成还是你公孙将军的过错不成?”刘破奴心中一阵呵呵,矛头直指公孙敖。 他并没有对那些老臣下手的想法,但前提是老臣要有老臣的样子,别总是仗着自己资历老就出来乱哔哔。 “殿下有所不知,行军打仗非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很多时候所有人都没有错,可结果就是不如人意,所以臣认为李广利此次之败,朝廷应当分析其中的原因,以为下次出征做准备,避免再次重蹈覆辙。”公孙敖心中满不服气道,一个以大头兵的身份上过两次战场的小屁孩而已,老夫虽然一生都在打败仗,可就算这样,老夫打赢的战争也比你参与的战争次数还要多。 “那便劳烦公孙将军分析一番,本宫洗耳恭听!”刘破奴呵呵一笑。 “西域地域偏远,与大汉国境相距遥远,且途中尽是戈壁沙漠,大军一旦离开玉门关,就无法得到朝廷的任何补给,自此大军的吃喝用度都要依靠在西域各地完成补给。” “而西域又不是北边的草原,打不过匈奴人还可以找一找他们的后勤打一打,不至于找不到任何吃的。” “西域有诸多城郭,虽城小不坚,但是没有攻城器械的话也很难迅速将其攻破,李将军并非没有想过办法,可攻破几座城池之后发现得不偿失,得到的粮食还没有攻城期间消耗的粮食多,再这么下去只能加速军队的粮食消耗,所以这才打消了这一想法。” “而导致此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匈奴西迁,对西域诸国产生了巨大的威胁影响,导致汉军的威慑力直线下降,西域诸国因为担心事后会遭到匈奴人的清算,所以这才不得不拒绝为汉军提供粮草。” “而通过前线传回来的一些只言片语,也不难分析出匈奴人对西域诸国实行的高压政策,这也导致西域诸国本就没有更多的粮食。” “而大军走的是南线,南线诸国多以耕种为生,游牧民族对于农耕文明的威胁有多大自然无需臣去多说,大家心中都清楚。” “所以匈奴虽未参战,但是李将军之败却因匈奴人而起,朝廷若是不能解决匈奴人这个隐患,后面恐怕还会重蹈李将军覆辙!”公孙敖毫不客气的分析道,说的头头是道,让不少人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 匈奴人的强大汉人不是没有体验过,而西域诸国虽然数量极多,但一个个的都是弹丸小国。 甚至大汉一个县的人口都要比几个西域国家的总人口加起来还要多,比他们强大了无数倍的汉朝在刚开始的时候都被匈奴人给搞的焦头烂额,更不要提那些一个国家加起来只有几百兵力的西域小国了,他们那些兵力甚至还不够给匈奴人填牙缝的呢。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就是随便派点斥候小队过去都能灭掉一个西域小国。 对于公孙敖能够将问题的本质给分析出来,刘破奴是一点也不意外。 打仗不行,在朝廷待了十几年的时间,若是连这点问题也看不出来的话,那这十几年可就真的是白待了。 “身为主将,让十之八九的士兵活活被饿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就是他的过错!”分析的很到位,但刘破奴就是不听。 前线局势很严峻,可那又怎样? 得不到后方的补给就没有办法了吗? 冷兵器时代又不是热武器时代,子弹打完了没补给那是真的没办法。 兵器什么的都没有点问题,粮食怎么还就搞不来呢? 身为靠着步兵起家的中原文明,竟然会被西域小国的城池给拖住那么久,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三万大军直接围城就吓得他们不敢动了。 就算那些小国没有太多的存粮,知道自己的粮草不足以支撑他们回到大汉。 那么在明知道不做任何行动的前提下,会导致大量的士兵被饿死,你竟然还不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宁愿看着手下士兵被饿死,也不愿去找匈奴人拼上一把,这又是谁的过错? 刘破奴虽然并不知道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仅凭着只言片语,他也能大致的猜到李广利还是怯战了,或者说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结果没想到本以为的软柿子也忽然硬了起来,然后直接把他的牙口给崩掉了。 公孙敖努了努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自己都尽量的去盖歪楼了,结果没想到刘破奴还是一口气便把歪楼给摆正了,看着铁了心的要处理李广利的刘破奴,公孙敖也只能默默的退了回去。 虽然收了好处,但自己也努力了,还不至于因为那点好处就把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本宫今日召开这个朝会,并不是来听你们的意见的,你可以不支持汉人的行动,但你不能阻止汉人去行动,匈奴人也好,西域人也罢,没有人能阻挡汉人前进的步伐,也没有人能让汉人颜面扫地!”刘破奴缓缓的总结道。 这话是说给匈奴人和西域人听的,但是距离太远他们听不到,那就当是说给这些大臣们听的吧。 含沙射影懂不懂? “本宫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本宫也不用你们去说!”刘破奴看着众人继续说道:“韩延年,立刻带着新军出征西域,此战本宫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遇见不听话的,要让他乖巧的听话,遇见觉得自己头铁的,那就要让他试一试,看看他的头是不是真的够铁……” 第二百三十一章:国要养,民要休,仗也要打 “殿下,臣有话要说!”刚刚被怼的哑口无言的公孙敖再一次站了出来。 李广利的事情他是插不上嘴了,也懒的去管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名老臣,就算没有什么功劳,起码也是有苦劳的。 公孙敖也知道自己是啥实力,所以从来都不主动去提及自己救下卫青的事情,况且那件事情也让自己获得了足够多的恩待,再张口闭口的提及那件事情,未免显得自己有些太不知足了。 但即便公孙敖不提那件事情,可他救下卫青对于大汉来说有多重要已经不需要人再去提及了。 就算他公孙敖现在就是个废人,我说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你也不能当众把我怼的这么体无完肤啊? 我公孙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公孙将军请说!”刘破奴微笑着眯着眼睛,轻飘飘的回应道。 “李广利战败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内,咱们暂且不提这些原因,可殿下若是执意立刻派兵出征,那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其他的因素了!”公孙敖化身神机妙算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建议着。 就算离开军队十多年又如何? 我打过的仗足够多,我的见识足够广,就算我没能力领兵打胜仗,起码我能看懂局势。 “兵败西域所带来最大的恶果便在于这会使西域诸国下意识的认为大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大,至少在西域这片地方上,相比较于举家搬迁的匈奴人而言,汉人所能给他们带来的威胁是次要的。” “而有了李广利兵败的事情在先,西域诸国自然也会对此有所了解,殿下若是决意出征,臣建议应当派遣更多的兵力,如此方可保证汉军在西域不会落入敌众我寡的地步,而人多无论是攻城,还是从气势方面,亦或者是去找匈奴人讨要军粮,成功的概率都会大一些。” “新军虽然很强大,可新军毕竟没有经历过实战的检验,且新军成军时间并不长,虽然臣对新军的了解并不深,但依据多年从军的经验来看,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很难完成对一只军队完成整训以及战术训练的。” “况且自打新军组建以来,臣也从未听说过新军走出军营去训练的消息,所以,为了避免新军重蹈李广利的覆辙,臣建议殿下加派兵力……”公孙敖心中默默的打着小算盘。 你不是很牛逼哄哄的要出征吗? 去! 尽情的去! 谁拦着你谁就是孙子! 我不仅不拦,我还要给你拱火,当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拱火,而是有理有据的拱火,让你即便知道了我的意思你也无话可说的那种。 “殿下,臣觉得公孙将军说的言之有理,新军毕竟刚刚建立,战斗力如何谁也不知,加派一些军队作为策应会更稳妥一些……” “是啊殿下,此战早晚都要打,可不管什么时候打,咱们都只能胜而不能败,一旦败了,朝廷在西域可就毫无威信可言了……” “殿下,臣认为可以让新军先到敦煌停驻加紧训练,朝廷则立即征调兵士,等到后期的兵士到了以后,再合兵一处一起远征西域……” 看着下面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刘破奴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当然,刘破奴并不责怪他们。 新军到底有多牛逼,现在都是自己吹出来的,而且也不是每天都在吹,只是适当的给新军打打气,拔高一下大家的期望值而已。 新军没有经历过实战,想要让朝廷中的这些大臣们完全信任他们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但是加派军队?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的确是这么做的,李广利就这么在玉门关外等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才等来了第二次出征的机会。 也就是说,朝廷开足马力的用了一年的时间,在国内征召了十万兵力,筹集到了足够多的粮草之后,这才再一次的开启了复仇之路。 这一次的战斗中虽然也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例如因为李广利的盲目自信,导致校尉王申生被郁成人击败斩杀,最后还是搜栗都尉上官桀摔兵攻破郁成城,活捉了郁成王这才算是把这事儿给了结了。 嗯,上官桀有一个儿子叫上官安,历史上霍光的长女,也就是刘破奴现在的太子妃,会在数年之后嫁给上官安…… 不管怎么说,刘破奴并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暴君。 当然也不会不允许反对的声音出现,更不会因为百官不知内情而发声去迁怒他们。 事情都发展到现在这副模样了,刘破奴当然也懒的再去解释什么,更懒得再去吹嘘新军到底有多牛逼之类的。 他在这里吹上一万句,还不如新军去前线打上一仗呢,只有胜利才更能给人带来信心。 “国要养,民要休,但是这仗也要打,两万新军一年能吃掉二十万骑兵所需要的资源,倘若不能发挥出十万以上骑兵所能带来的效应,那大汉还要这新军有何用?”刘破奴很是霸气的回应道,除了这句话以外,再也没有给出任何一个字的解释。 但这句话里面却也包含了很多很多的意思。 朝会上的刘破奴讲话不多,但意思却全部说了出来,基本上是一句废话也都没有。 一上来就先给李广利定了性,刘彻那边会怎么处理他管不着,反正在刘破奴这里,李广利是逃不掉一个战败的罪名的。 刘破奴当然不是不能接受战败,他还没有对战争的胜利渴望到了失去理智的时候。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战争互有胜败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刘破奴痛恨的是李广利明知道物资不够,从西域诸国搞不来足够的粮食的前提下,竟然选择了最坏的应对方式。 说的好听那叫对将士们的负责人,可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在畏战。 刘破奴允许失败,也允许死人,他甚至能够接受全军覆没,但他却接受不了毫无意义的死亡。 刘破奴在处理李广利的这件事情上,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起码是将他的态度透漏了出去,所以接下来大汉所有的将领都要对李广利表示感谢,是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帮他们试探出了刘破奴的底线在哪里。 而刘破奴说出国要养,民要休,仗也要打这句话倒是让不少人都表示一脸懵逼。 打仗和休养生息本就是冲突的两个理念,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呢? 而刘破奴给出的答桉是,新军可以做到这一点。 让大汉对一只十万人规模的军队进行远征支持,那么毫无疑问的,整个大汉都会因此而进入一段时间的衰退期。 但若是两万人,这个影响就真不大了。 虽然新军吃了不少的资源,可那些相比较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资源,无非就是让大汉发展的速度降下来,可再怎么降,他顶多也就是个停止进步而已,并不会进入倒退的节奏。 战争最需要的是人口,是粮食,所以供应两万人吃喝,跟供应十万人吃喝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刘破奴的理想是美好的,但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尚书令,你跟殿下走的比较近,多少也给我们透点底,新军真的有那么强吗?”散朝之后,级别够的官员开始将霍光给围了起来,级别不够的就在外围静静的伸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新军强不强老夫也不清楚,殿下很少跟老夫提及关于新军的事情……”霍光摇了摇头,不是他想装逼,而是他真的对新军不了解。 以前的霍光就很谨慎,现在成为了太子的老丈人,未来的国丈,霍光心中比谁都清楚,自己从此更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不然不管是刘彻还是刘破奴,分分钟都能教他重新做人。 “哎……”听闻霍光的回答,众人不有失望的暗叹口气。 没想到这李广利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皇帝离开的这么个尴尬期回来了。 按照皇帝的行程,这趟出去会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而现在刚刚过了四个月,也就是说现在皇帝可能刚刚返程,也可能越走越远奔着一年的目标出发去了。 皇帝虽然好战,他们平日里也没少明着暗着去阻拦,可好歹皇帝心里面还是有点逼数的。 就算皇帝再怎么搞,也不可能像刘破奴这样只派两万还没有成军的新军去远征西域。 “不过嘛……”就在众人失望伤神之余,霍光忽然再次开口道。 众人连忙再次打起精神看向了霍光,转折手法大家都喜欢用,但是如果没人管的话,他们现在特别想掐死霍光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事情不能总往坏的方面去想,咱们也得往好的方面去想一想不是?新军的战斗力如何尚且需要战争去检验,但是起码现在的新军也不是一无所用,如果新军不可用,那他们的车辆也可以作为日后运输物资的利器,原本需要数十人才能运送的物资数量,现在一辆车两个人就搞定了,途中的损耗降低了差不多百倍了吧?” “也就是说,只要这一趟新军能证明卡车能用,哪怕他们全军覆没了对大汉来说都是大功一件,这再往后啊,大汉便是派出去二十万,三十万,哪怕五十万军队也都不怕了,有了这玩意儿,咱们只需要一成的人来保障运输就能满足前线所需了!” “再说了,新军装备的全是新玩意儿,听说就连战术都是最新研究出来的,这东西能不能用,好不好用,总得找个地方试一试不是?说不定还能给人带来一些惊喜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从本宫开始,大汉不和亲 霍光虽然并不知道实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了刘破奴的后腿。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他就是背叛皇帝,他都不能被判刘破奴。 他俩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面对着众多大臣们的疑惑,霍光也只能装作虽然老夫不清楚,但老夫真的知道一些内幕的模样,扯着虎皮先去安抚住这些大臣,免得因为这件事情搞的他们人心惶惶的不能好好安心的去工作。 而在搞定了这些大臣之后,霍光直接奔向了后殿,朝着刘破奴办公的地方而去。 大臣们是暂时忽悠住了,可他也得去刘破奴那找点信心,起码也要搞到一些内幕什么的,不然接下来他自己都没底,还怎么去忽悠人? 万一自己忽悠的结果跟刘破奴的想法南辕北辙,那不就离了大普了嘛! 然而当霍光火急火燎的来到后殿之后,却并没有直接接到刘破奴的召见,而是一句殿下正在忙,让他先等一等的回复。 “跟我来!”刘破奴直接带着韩延年来到了后殿旁边的一座偏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偏殿便被改装了一番,门口有兵士严格把守,进门之后便是一道巨大的屏风。 绕过屏风,能够看到一副巨大的舆图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没错,就是站在那里的,只不过背后有一个架子在撑着而已。 舆图的前方,屏风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架子,里面有一些泥土乱糟糟的看不出来到底是要干啥。 “这幅舆图是我让人召集了去过西域的人亲口描述绘制出来的,只不过他们去过的时间和地点并不相同,有些地方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这次我让你出征,目的并不仅仅只是去找回面子的!” “仗可以慢慢打,具体怎么打你可以根据实际的情况来自行决定,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干涉。” “但是这一趟出去,你必须得给我搞明白新军到底该怎么用,我希望你在回来的时候,能够带回来一套相对完整成熟的新军战术。” “后勤的问题短时间内我可能帮不上你,虽然咱们有卡车,但路途太过遥远,所以后期的物资补给应该会是以弹药补充为主,但是以新军的实力,应该不难解决后勤问题!” “除此之外,我给你任意挑选随行管员的权力,只要是你看上的人,全都可以带走。” “他们的任务就是验证这份舆图的准确性,不要求精确到每一个村的位置,起码要确保山川河流和一些城池的精确性。” “另外就是每到一处,就去打听矿产的消息,特别是煤矿和铁矿,这两个都尤为的重要,如果能够找到煤矿,卡车的燃料补给就不需要从大汉千里迢迢的运输过去了,节省下来的运力便可以干一些别的事情。”刘破奴耐心的解释着。 军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韩延年回营便可立刻出征。 这一趟的出征其实所有人都很紧张,就算刘破奴表现的很平静,可实际上他也是有些紧张的。 而刘破奴最大的紧张来自于对卡车可靠性能的担忧,虽然跟着刘彻的队伍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但毕竟这一次距离更远,也需要进行作战,使用的环境不一样,所以结果自然也不可能会一样。 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新军的高配版卡车能不能适应西域的环境,刘破奴心中也没底。 别看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实际上刘破奴已经做好了七成以上的卡车回不来的心理准备了。 当然,这是成长期间的必然代价。 而新军训练不足的问题,刘破奴只能让韩延年在路上训练。 同时借助着到了玉门关等待后续兵力的期间进行加急训练。 “我希望这是彻底解决西域问题前的最后一次出兵……”最后,刘破奴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听着刘破奴的感慨,看着面前那副巨大的舆图。 尽管韩延年也不知道刘破奴为什么会对舆图那么重视,尽管韩延年也很清楚一副精准的舆图对于军事作战的重要性。 尽管韩延年也同样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领兵,而且一领兵就被委以重任。 说句不要脸的话,就是当年的卫青霍去病,受到的重视程度恐怕都不如自己现在这般。 “末将一定不负殿下期望……”韩延年紧紧的攥着双手,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人生拐点就要来了。 外界对新军的战斗力不清楚,但是韩延年却很清楚,作为一手训练起来的新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新军到底有多强。 一次齐射,不管面前站着的有多少人,起码都要躺下一排,而且还是救都救不活的那种。 配合上手榴弹和炮弹,再配合着高大的卡车作为掩体,别说是两万新军了,就是五千新军,韩延年都敢跟十万匈奴主力叫板。 “嗯,第一次出征,部队需要磨合,你也需要适应,朝廷也同样需要适应新的战争模式,大家都在摸索,都在积累经验的阶段,遇事不要急,凡事儿以稳为主,攻城的时候宁可多耗费一些弹药,也不要拿人命去试探。”刘破奴缓缓的开口道。 “末将遵命!” 刘破奴取出一沓缩小版的舆图交给了韩延年,继续嘱咐道:“上面标记有黑色方块的地方代表着煤矿,你做行军规划的时候可以根据部队石炭的余量来考虑要不要去补给,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余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诺……” 刘破奴摆了摆手,示意韩延年可以出征了。 以往的每次出征,皇帝都会领着百官到城门前去欢送,顺便在搞一个出征仪式什么的。 但是这一次刘破奴却没有这么搞,昨天晚上他就到军营去过了,还让人送去了一批羊肉给将士们开了荤。 危险? 刘破奴觉得应该不至于,以新军的装备和训练,就算只是半吊子水平,可在当今这个时代也依旧是能碾压所有人的。 只要他们自己不犯错,不轻视敌人,基本上就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沙漠是禁行区域,进去之后车辆就很难通过,太深的河流也不能通过,以免趴窝走不动。 而这一趟出征他们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便是辛苦,而且不是一般的苦。 “对了,征伐大宛之前,先去一趟乌孙……”刘破奴忽然叫住了刚刚转身还未离开的韩延年。 这事儿说来他就来气,去年的时候刘破奴还在蓝田县当一个小县令,而当时糟老头子还没有主动的坦白身份,朝中的一些事情也更是没有让自己知道的太全面。 去年的时候刘彻为了拉拢乌孙一起出兵攻打匈奴,于是同意了乌孙使者的请求,将江都王刘健的女儿刘细君嫁给了乌孙王,但是乌孙王猎骄靡却是个年迈老人。 刘细君在抵达乌孙后不久,猎骄靡便想让刘细君改嫁给自己的孙子军须靡。 汉人的观念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皇帝让她出嫁,即便是嫁给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她也得嫁过去,而且不仅要嫁,还得遵守妇道。 刘细君虽然年轻,但嫁过去后辈份在那摆着呢,她是军须靡的奶奶,让奶奶改嫁给孙子,这能接受? 于是刘细君上书刘彻说自己不同意改嫁的态度,当然,刘细君的这份上书并没有送到刘彻手中,那糟老头子现在正在青州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着呢。 所以这封上书落到了刘破奴的手中,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破奴才知道刘细君被远嫁到了乌孙。 刘彻这一生从未向匈奴人和亲过哪怕一次,但是却接连嫁了两位公主到乌孙。 理想的确是美好的,乌孙和匈奴是世仇,通过联姻来建立同盟关系,从东面和西面对匈奴形成两面夹击的局势。 可以说刘彻的战略意图是没有错的,但是他太高估了乌孙人。 乌孙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一次又一次的搬离了家园,百姓已经不太想继续去打仗了,而他们也找到了可以安稳生活的家园。 所以这一次的和亲,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和亲。 当然,唯一的作用就是加固了大汉和乌孙的同盟关系,起码保证了乌孙对大汉并没有敌视的态度。 但是这仗,自始至终也还是汉人在打的。 “让乌孙出兵协助你一起攻灭大宛,让将士们在乌孙王贵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肌肉……”刘破奴缓缓的说道。 刘彻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他的考虑,但是站在历史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决定不能说成功,但也不能说完全失败。 大汉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收复了乌孙,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刘细君远在故土数千里之外悲伤而死,随后又去了解忧公主。 想要推翻刘彻做出的决定并不容易,但是女人只能成就表面兄弟,那不符合刘破奴的执政思路。 论辈份,刘破奴是刘细君的叔叔,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刘破奴不止一次替刘细君感到惋惜。 先人们做出的决定他不想去评判,功也好,过也罢,那些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罢了。 但是刘破奴自身不不能接受这种行为的。 汉人的女儿不是不能远嫁他乡异邦,但前提是你情我愿,那咱管不着。 “告诉细君,让她嫁给乌孙王是父皇的决定,我身为人子,不能忤逆了父皇的决定,但是作为长辈,本宫也同样不忍看着自己的侄女孤身一人远嫁他乡,每日以泪洗面,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但是从今往后,大汉不需要再靠女人来维持那些战略,乌孙王去世之后,本宫亲自派人将她接回长安……” 第二百三十三章:殿下,臣发现新军的弱点了 中国人用和亲证明了依靠婚姻关系并不能长久的维持两国之间的情谊,当利益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种关系就很难维持了。 汉朝长达数百年的和亲使中获得了什么? 也就是每次和亲过后的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时间内,会让匈奴相对的老实一些。 但这种老实并不是说双方和和气气的,就算面对面也不会产生冲突,只能说和亲只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和平,能够在短时间内避免双方大规模的战争,而小规模的冲突是避免不了的。 而汉朝若是不想跟匈奴发生战争的话,和亲只是其中的一个选择,除此之外还必须要严格的关注草原局势,特别是冬天的天气状况。 一旦草原上的雪下的特别大,汉朝就要准备粮草什么的等着送过去救援,否则的话,等到来年开春,匈奴人必定挥师南下。 因为雪灾导致他们牲畜大量死亡,如果不通过战争来掠夺资源的话,他们是很难坚持到来年的。 在生存面前,所有的关系都是不值一提的。 乌孙虽然没有跟汉朝发生过战争,而历史上汉朝也接连送了两位公主过去,甚至后来的乌孙大昆弥也是解忧公主的长子,莎车国王是解忧公主的次子。 对于解忧公主,刘破奴心中是一万个佩服,凭借着她的努力,为大汉统一西域节约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但那又如何? 后面中原战乱,汉朝不照样又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 欧洲的通婚政策倒是玩的挺好的,可到了后来不照样完成了表亲之间的大乱斗? 所以和亲之利只在于当下,一位公主嫁过去又能如何? 她能影响到的的人和事是很有限的,要想达到最终的目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要么大规模的通婚,保证其国家有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人口都有汉人血脉,依靠这些汉人血脉来长期的维护。 要么就是长期的施压,文化可以不用消灭,但是理念也绝对保持一致,要让他们打心底里认同自己是汉朝的一部分。 刘破奴的选择当然是后者,大汉自己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提升人口数量,通过大量的人口迁徙来获得对某些地区的开发和实际控制,在这种大背景下,汉朝自己人都不够用,又怎么可能会让大量的女人嫁去西域那种地方? 再说了,大汉也没落魄到需要靠着成千上万的女人去帮助自己开疆拓土,除非男人都死光了。 军队的开拔需要一定的时间,尽管各部都已经准备好了,可那么多车辆开出去也是需要时间的。 回到军营之后,韩延年一边下令开拔,一边连忙在脑子里搜刮着各种各样的人才。 打仗的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测量地形,探查矿产这些对他还是很有难度的,得有专业的人才去解决。 韩延年只是在纸上写下了几个他熟悉的名字,至于剩下的,则直接让各个部门自己去挑选,然后便让人将名单和任务送去刘破奴那里,自己则跟随着部队开始出征。 …… “殿下,新军到底如何?您多少也给老臣透点底吧,不然其他同僚问臣的时候,臣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万一要是说错了话那不就坏事儿了吗……”霍光一脸为难的看着刘破奴,连连叫苦道。 现在的霍光日子过的是真的难受,身为刘破奴的老丈人,又是尚书令,可谓是人生大赢家了。 可谨慎的性格让霍光并没有向其他外戚那般嚣张,这也就导致霍光的权力始终只在那个圈子内,并没有向外进行扩张。 而偏偏大家都认为他是很受皇帝和刘破奴器重的,知道的消息也要比其他人多。 虽然霍光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当他这个身份摆在这里的时候,总是会有形形色色的人靠上来想要巴结关系。 霍光当然知道他们想干啥,霍光也同样知道自己想干啥。 但是谨慎的性格让霍光并没有来者不拒,倒也没有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所以暗中霍光也是接受了一些人的示好的。 外面的人如何他只能做个样子,但是内部圈子里的人,那是必须要给一颗定心丸的。 所以说,这大老是一点也不好当啊…… “新军的战斗力就不用去质疑了,虽然他还没有经历过实战,但现在我就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跟新军比拼战斗力的!”刘破奴毫不客气的说道。 《重生之金融巨头》 “殿下,这……”霍光满脸为难的看着刘破奴,继续道:“虽然臣也愿意相信,可这……” “接下来这些话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刘破奴微微一笑,他当然看出来霍光打的是什么算盘了,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外戚很重要,重要到在某些时候,他能成为你最大的助力。 也能在某些时候,成为你最大的阻力。 历史上的霍光肯定是有不少小心思的,但人都是会变的。 而霍光的改变,在于刘彻去世以后! 面对着年龄仅仅只有八岁的小皇帝刘弗陵,一切军政大权都在四位托孤重臣手中。 金日磾在刘彻死后第二年就去世了,所以也就不用多提了。 上官桀是霍光的亲家,嗯,现在不是了…… 桑弘羊倒是有点脾气和能力,可是在霍光的多年经营之下,还是很轻松的把桑弘羊给干掉了。 四个托孤重臣死了俩,剩下俩是一起的,再加上刘弗陵去世之后,因为无子,所以选择新的皇帝的任务就落在了霍光的身上,在这样的大权诱惑之下,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守住自己的本心。 所以刘破奴并不能以历史上已知的霍光去看待现在的霍光,起码现在这个阶段,霍光还是矜矜业业,没有什么歪心思的人。 至于霍光的夫人,这个刘破奴也了解过了,她并不姓霍,也不叫霍显。 就算是霍显也无所谓了,你女儿本就是太子妃了,你还想咋? “新军最大的弊端便在于短兵作战和单兵作战这两块,燧发枪虽然火力强大,杀伤力强悍,但却无法做到连续射击,为了解决这一个问题,新军采取了轮换射击的方式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训练有素的士兵站成几排,基本上可以保证一枪接着一枪,中间不会有超过一个呼吸的空当。” “短兵作战的问题新军也特意安排了步兵来补充,加上卡车自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掩体,即便敌人冲到卡车身前,也很躲过枪兵的攻击难爬上来进行短兵作战,再加上一种手抛的爆炸物来补充近距离的火力强度,投掷炮弹来增加远程的火力强度。” “在这种配置下,想要打败新军就只有两种方式!”刘破奴很是装逼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满脸得意的看了眼霍光,继续道: “要么就让部队单兵作战,无法形成规模,只要让他们陷入各自为战的局面,新军必败无疑。而为了应对这个问题,新军对作战的人数有了限制,单独作战的最小人数单位是五百人,而单独执行任务的最小单位是两千人!” “在这种规模下,放在西域那个地方是完全够用的!” “而另一种方式就是近战,但新军补足了中近距离的火力强度,想要突破新军的火力封锁而过来进行近战,少说也得十倍于己的敌人才行,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规模越大的兵团作战,新军的优势就越大。” “对付五百人规模的新军,或许需要五千骑兵就有可能将其打败,但是对付两万人规模的新军,没有个三十万骑兵不间断的冲击,基本上是不用考虑的!” ‘嘶……’ 听着刘破奴的讲解,霍光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虽然他有些不大愿意相信。 反观刘破奴则是澹定了许多,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新军就是那么牛逼。 燧发枪虽然缺点也有不少,但那是跟定装弹药的后装枪相比较而言的,当规模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一支火力不够那就用十支来解决不就完了嘛。 有些话刘破奴是懒的说,他也解释不完,等到韩延年在西域打出经验,打出成绩的时候,不需要他去多说什么大家也都能明白新军到底有多强悍了。 但是霍光这里他还是要多多少少的解释一下的,毕竟自己也只是一个人,整个国家的事情那么多,他自己也忙不过来。 当然,刘破奴不管是吹的也好,真实的情况也罢,人家说的这么尽兴,霍光若是一点表示也都没有的话,那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而这也正是霍光的来意之一。 “殿下,新军的战斗力虽强,机动能力也很强,但是瞬间移动却有些差强人意,若是单纯的只靠新军的话,恐怕这仗也不会太好打,也许前面敌人不知情还会一头撞上来,后面若是带着新军兜圈子那就划不来了。” “浞野侯的军队现在就在敦煌附近呢,臣觉得不如让浞野侯带着军队辅左新军作战,到时候直接把敌人引到新军的阵前,那不是也能省去新军寻找敌人的时间了嘛?” “况且这敌人若是眼看打不过新军,调头要跑的时候,骑兵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本宫要打穿整个地球 霍光没有打过仗,也没有上过战场。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战争就一窍不通。 根据刘破奴的讲解,霍光还是很快便找到了新军的弱点。 没错,论持续机动的能力,新军的确很牛逼,虽然霍光没见过新军的机动,但他见识过拖拉机的效率。 如果单位是按月来算的话,那没有任何人能跑的过卡车。 如果是按天来算的话,几天的时间内,新军是追不上匈奴骑兵的。 因为匈奴骑兵的标配是一人三马,急行军的时候一日行进数百里那也是常事,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近乎变态的行军能力,才导致了汉匈之间的这场仗这么难打。 如果是按时辰来计算的话,那新军就只能gg了。 即便是只配备了一匹马的骑兵,新军一时半会儿的也很难追上去,因为卡车的瞬间速度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战马。 想要追击,那就只能让对方跑累了,跑不动了,而己方则可以利用卡车不知道疲倦的属性持续性追击,趁着他们降慢速度或者休整的时候追上去。 但不管是匈奴骑兵还是其他的骑兵,新军追击的核心要点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比拼耐力,看看是卡车先坚持不住,还是敌人的战马先坚持不住。 “嗯,本宫大意了……”刘破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霍光提出来的建议还是很有意义的。 面对逃跑的敌人,追是肯定能追上的,但是追多久才能追上? 如果有一支骑兵部队在一旁配合作战的话,那么整件事情无疑就会变的简单许多。 趁着作战的空隙,骑兵可以提前绕到敌人的身后进行埋伏,他们若是想逃,骑兵也可以追上去对其进行追击阻拦。 但是骑兵冲上去的话,就算能把对方的速度降下来,可新军也同样很难上去作战的。 新军最大的依仗就是火力,这玩意儿可是不认敌我的。 “寻常部队出征所耗费的资源太多了,现在的大汉承受不起那么多军队的出征,这次新军出征西域的主要目的是以实战来练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寻找问题的,顺便才是解决当下的问题,所以骑兵就暂时不需要了。”刘破奴摇了摇头,尽管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听。 当然,刘破奴并不是盲目的自信而选择忽略霍光的提议,恰恰相反,他很重视霍光的提议。 关于这个问题,刘破奴倒也不觉得没有解决的办法。 简单点说,把车辆改装一下,想办法提升一下车辆的动力性能,同时再适当的减轻一下车身的自重问题,用这种方式来提高战车的速度。 不需要太快,能有个七八十码的速度就完全够用了,到时候组一个快速铁王八战队,一旦开战就直接绕到敌人的身后偷屁股。 借着装甲的力量冲进去横冲直撞的,在配备几个士兵,全员配发霰弹枪,近距离作战那不还是祖宗级别的辈份? 霰弹枪其实也不难,甚至都不需要有太大的改装,那玩意儿本身就没打算有太远的射程,二三十米就足够用了。 这也就使枪管的长度可以极大的缩减,更加方便在车内那种狭小的空间内使用了,而且枪管短了也会提高装弹的速度。 子弹什么的就更简单了,缩小弹珠的体积,直接用纸包裹起来塞进去就行了,连弹珠跟火药之间的那层隔纸也省了。 到时候可以给新军每个什也配上一把霰弹枪,等到敌人冲到近距离的时候…… 喷子面前,众生平等,那还不直接爽歪歪? “不过你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意义,本宫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等这事儿搞成了,本宫给你记上一功!”刘破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朝着霍光便丢了过去。 霍光:…… 我特么是来给下面人捞机会的,结果下面的人屁的机会也没有,反倒让老夫自己捞了一功? 刘破奴你小子这是没安好心,诚心不想让你老丈人我做人啊…… “前线的事情你就不用去操心了,这一仗我估摸着速度快一些的话半年八个月,慢一些也就一年出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刘破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早就知道了霍光最终会变成啥样,刘破奴又怎么可能因为他是自己的老丈人就不去管控呢? 三省制度是为了限制这帮人,往后还要出个决定,军政分家,军就是军,政就是政,等到九卿改制的时候,一个也跑不掉。 历史上怎么样刘破奴管不着,反正在刘破奴这里,霍光是别想独掌大全的。 至于说万一自己挂在了霍光的前面怎么办? 对于刘破奴来说也很简单,带着霍光一块走不就完了嘛,反正估计那时候他也没几年的活头了,况且刘破奴也不认为就自己的甩手掌柜性格会英年早逝。 刘破奴虽然指的是当下这件事情,可霍光却很清楚这货是最喜欢含沙射影的,这其实是在提醒他尽快跟军队分割清楚,别到时候清算的时候一脸懵逼的喊冤枉。 尽管霍光的情绪管理很不错,但刘破奴还是隐约的看到了霍光脸上的一丝丝失落。 “大汉内部相对稳定,所以军事上面的改革可以稍微慢一些,但是对于西域,速度绝对不能慢下来,只要咱们稍有耽搁,匈奴人便会趁虚而入,这一点从大宛国杀掉汉使就能看出来了。” “这一次新军出征西域,既是检验部队的,也是打头阵的,待新军回来之后,便会立刻进行扩军,扩军之后最多再整训一年,吸收一下这次出征的经验教训便会接着出征,而下一次的出征可就不是这般小打小闹了!”刘破奴若有所指的说道。 “嗯?”霍光勐然抬头,满脸惊愕的看向刘破奴。 啥? 啥玩意儿? 我没听错吧? 刘破奴竟然是想一口气将所有西域国家都给灭了? “这事儿虽然还有两三年的时间,但西域那么大一块地方,虽说人少,但也不是什么小事儿,三省这边也是要提前有所准备的,而这一次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湖弄了事,要做好各种应急备桉,探讨如何才能够在稳妥的前提下,尽快的让西域各族融合进大汉这个大家庭,让他们打内心深处认可自己是汉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刘破奴一脸正义的说着。 原本西域那块地方是打算拿来安置诸侯的,但是随着事态的变化,刘破奴改变主意了。 大汉的诸侯虽然有很多,可地球的面积更大,没了西域还有更多的地方,刘破奴甚至都做好了让诸侯们去跟罗马帝国碰一碰的准备了。 能不能打下整个地球刘破奴也不敢想,但是只要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他是一定会去努力的。 凭借着大汉现在的发展速度,打下整个地球也基本上是早晚的事情,他打不完就让他儿子接着打,他儿子打不完就让他孙子继续打,总有一天会做到的。 咳咳…… 想的有些远了…… “殿下,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啊,西域诸国就算近一些的,往来长安一趟也需要差不多三四个月的时间,像乌孙那些偏远地方,路上稍微耽搁一下就需要七八个月的时间才能过来,贸易往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将其纳入行政管理的话,难度实在是太大了……”霍光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也很心动。 但是你能想象皇帝发布一道政令,在半年以后才会抵达地方的情形吗? 如果地方上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地方上报朝廷,朝廷在回复,光是路上就需要一年的时间。 而且这还不算完,如果需要调兵去支持,那时间就更久了,等朝廷这边的支持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想要更方便管理,就必须给予地方上极大的自主权力,而这种自主权力若是掌控不好的话,就很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霍光继续说道。 后果是什么自然不需要多说了,就算封疆大吏不敢自立,可山高皇帝远的,他照样可以在那过着皇帝一般的生活,然后按照朝廷的想法去汇报,事实上该咋还是咋,反正朝廷一时半会儿的也管不着。 闹的再严重一些,直接搞到冶铁技术,以及一些军事装备技术,暗中积攒一段时间,最起码也有实力跟汉军一较高下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咱们有了卡车,赶路的速度已经极大的提升了,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赶到西域任何一个角落了,而且卡车的技术还在不断的研究,往后会有速度更快的卡车被研究出来,所以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刘破奴呵呵一笑,显然霍光还没有完全适应即将到来的工业时代。 对于刘破奴来说,这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蒸汽机的研究可一直都没有停止的,铁路的建设也一直都在刘破奴的规划当中。 那玩意儿速度快,而且因为有轨道,基本上可以做到不分日夜的行进,至于说速度什么的,真要是遇见什么急事儿想要立刻通知西域,就是一节车头拉着一车厢煤都能全速出发。 所以,控制西域很快就能做到,完全将西域纳入版图,一条铁路就足够了,哪怕这条铁路的建设需要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十年,刘破奴也能等的起。 而现在刘破奴也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说高手总是寂寞的,也同样意识到了,为什么平台是那么的重要。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帮了大忙,即使自己穿越过来也不可能让大汉在工业化上面走的这么快。 而刘破奴对于进步速度的追求,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这些古人思想的追赶速度了,本宫的野心他们不懂,这就很无奈…… 第二百三十五章:从吹牛开始 霍光的反应让刘破奴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而且还是那个始终就一直存在的问题。 自己的思想领先这个时代已经太远太远了,远到了在自己口中随口一谈的话题,到了他们那里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尽管卡车都已经搞了出来,可他们还是觉得西域太遥远了。 由于没有灯光,所有的车辆在漆黑一片的夜晚是很难行走的,即便是要行走的话,前面也需要有人去进行引路,而且一个晚上最多也就只能走出一个人步行走出的距离。 刘破奴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告诉霍光,自己早上可以在未央宫吃个早餐,顺便开一个朝会,中午去青州的海边吃一顿海鲜大餐,然后再去岭南体验一下热带雨林,吃点热带水果,晚上再回到未央宫睡觉他会有什么反应? 霍光一定会认为自己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可自己说的这些,放在后世那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打工仔,只要他舍得把积蓄拿出来,也是能够体验到这种生活的,一次体验若是省着点花,兴许只要几千块钱就足够了。 读书人的思想不太好去转变,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接受过更多教育的他们,思想显然已经更加成熟,更加稳定。 《基因大时代》 让他们来干一件事情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让他们去创造一件东西,他们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 送走霍光,刘破奴直接丢下了还没处理完的政务奔向了城外的庄子,同时让人将宫中的发动机项目的全体人员也给叫上了。 “这里是越来越热闹了……”看着人头涌动的小庄子,刘破奴不禁的感叹道。 “殿下,这里现在都已经有差不多快两千人了,不过还好,再过上一两个月就会恢复平静了,咱们在建章宫那边的新所就要建成了!”小骡子脸上笑容洋溢的说着。 早些年的时候就算是做梦小骡子都没想到过自己竟然也会有今天? 逃荒逃荒,逃着逃者,结果却逃成了大汉的顶梁柱。 “你小子也别太得意忘形了,工坊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什么机密的事情都往外说!”刘破奴一脸笑骂道。 “嘿嘿,那不是司马迁最近老追着我问嘛,我也不想回答他那么多的,所以故意刁难他说要是给我写个列传我就配合他,奴哥儿您说那能被写列传的都是什么人?哪一个不是立下了大功劳的?小骡子我这也就是全靠奴哥儿您的提携才有的今天,哪能够的上格去写列传呢?结果谁能想到司马迁那个老狗竟然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而且还当着我的面稳了一些事情给记录了下来,还说往后只要他没死,我的列传就一直更新……”提起这事儿小骡子便是一脸的郁闷。 虽然心中很是惊喜,可司马迁的主要目的是来了结工坊和所谓的科研机构的。 工坊倒是很好找到消息,但别看小骡子他们每天随便进出科研机构,可这里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绝对的禁地,没有刘破奴的手令,便是霍光都进不来这里。 “你也别太小看你自己了,就你干的那些事儿,别说是列传了,依我看就是单独为你撰写一部自传都没问题!”刘破奴笑呵呵道:“不过技术方面的问题一个字也不能提,这是大汉走向强大的基石,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奴哥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小骡子我是啥人您还不清楚嘛?虽然有时候嘴碎了些,但是嘴巴该严的时候那是真的严,就算是一根针都没办法穿透的……”小骡子连连保证道。 刘破奴继续乱逛着,等着那些工匠们被召集起来。 当然,两千多人的规模刘破奴也不可能全部召集起来,那样的话他说话就太费劲儿了。 所以还是采用的老办法,每一个部门挑选一两个表现好的过来上课,然后回去之后各自在组织学习。 没错,今天刘破奴来这里就是上课的。 至于他们会不会学会,这个刘破奴也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今天自己并不教授技术问题。 甚至可以说,今天自己就是专门来吹牛逼的,当然,这牛逼也不是瞎吹的,起码还是要有点最基本的常识的。 不大会儿的功夫,人员已经召集整齐,约莫六七十人上下,大家席地而坐,围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等着刘破奴。 “大家都放轻松一些,今日我来这里不是来训人的,也不是来检验你们工作成果的,说的直白一些,今天我就是来跟大家吹牛逼的,不仅我要吹,你们也都可以畅所欲言,咱们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一言不发的人,只要有什么想法,不管靠谱靠谱,都要敢于说出来,连说都不敢说,又怎么敢确定你说的就是错的呢?”刘破奴一上来就用玩笑的语气给众人松懈了下气氛。 虽然众人脸上的表情的确轻松了不少,但刘破奴还是能够看出来他们并没有完全的放松。 不管怎么说,自己太子的身份就在这里摆着呢。 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年代,自己只要站在这里,就对他们有着血脉上的压制。 不说这些人,就是小骡子现在在自己面前也不敢像最开始的时候那般随意,只有在自己心情不错,以及周围没人的时候小骡子才敢像以前那样跟自己接触。 刘破奴当然也知道小骡子其实也是很担惊受怕的,毕竟身份不同了。 自己可以不在意他的没大没小,但是有些人却不能不在意,这就是现实。 不过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刘破奴也早有准备。 “距离我最远的那位,如果我说我以最小的声音说话,可以让你自己听到,而让你周围的人听不到,你相信吗?”刘破奴指了指最后方的人问道。 “信……” “你是真的相信还是假的相信我倒是看不出来,反正你言不由衷的样子我倒是看出来了!”刘破奴哈哈一笑。 “噗……” 刘破奴活跃气氛的态度让不少人都控制不住笑了起来,但又担心失仪,所以只能强行硬憋着。 而被刘破奴问到的那人却满脸通红,羞涩的深深地下了头颅。 他能有啥想法? 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呗,这刚一上来就被殿下给开了玩笑,让自己当众闹了个大笑话。 虽然难堪,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你是太子,你说的话我敢不信吗? 虽然我真的不信…… “你看,你们好像都不相信,可如果我告诉你们这是事实呢?”刘破奴让人拿出了准备的道具。 一根线,两个纸杯子,将其连接在一起。 刘破奴让人将一只杯子递给了最远的那位,让其放在耳朵上,而后稍稍用力拉直,便对着自己手中的纸杯子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有……有声音……真的有声音……”当那位年轻人听到杯子中传来刘破奴的声音之后,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机灵,吓的浑身勐一哆嗦,下意识的丢掉了手中的杯子。 紧接着又让其他人体验了一下,虽然音质什么的有些影响,但是真的能听到声音,这下算是彻底炸了马蜂窝,众人再也无法澹定了。 “既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用了那么小声音都能让你们听到,那你们说一说,如果我想在长安说一句话,就能让隔壁县的人听到,能不能实现?” “我觉得是能实现的,因为我最开始也没有想到那么远,纯粹就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想法,又觉得好玩而已,这个装置虽然很简单,长距离传声很难做到,但至少他也是一个个方向不是?只要咱们朝着这个方向去发展,早晚有一天能成功的!”刘破奴开始给众人灌输着研究的思想。 这年头又不像后世,我突然有个啥想法的话,第一步要做的不是赶紧确定去研究,而是先去查论文看有没有人研究,查专利看有没有人搞出来了,看自己还有没有研究的价值。 在这个一空二白的年代,随便一个想法都是值得去研究的,别管会不会,前提是要敢想。 只要能想到,就算一时半会儿研究不出来,也可以当作经验的积累为下一代人试一些错。 “殿下,您说有没有可能研究一种不需要不停的装弹药就可以连续发射的枪?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一支枪的火力堪比一个什啊……” “没错,这个想法其实我早就有了,这也是我研究定装弹药的目的,想要做到连续射击,就必须要先做到弹药不需要临时组装,必须是拿来就用的,你们可以先提前准备一下,等到定装弹药研究出来以后就全力研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刘破奴忽然眼前一亮,果然,自己的引导还是有效果的,终于让他们自己想到这一点了。 见到第一个人的提议有了回应,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加入了进来。 “殿下,现在的车辆夜晚行驶很困难,您说是不是能搞一个能够照亮道路的装置让车辆的周围如同白昼一般?” “殿下,您说有没有可能搞一枚巨大的炮弹,一颗就能炸毁一座城池的?” “殿下……” 第二百三十六章:我不信,你假传圣令 刘破奴没办法去改变那些读书人的思想,至少一时半会儿的他是做不到的。 但是他却可以给这些科研人员灌输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什么上天入地的,放在现在的确很难,但是放在后世,他还难吗? 技术的壁垒是需要一步步去打破的,刘破奴也没指望他们明天就能搞出来,他只是希望这种不断探索的思想能够流传下去就足够了。 河西走廊! 阴雨连绵,道路崎区,长长的车龙正缓慢的通行着。 沉重的卡车将地面压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车身摇摇晃晃的正缓慢的通行着。 乘坐体验感就不用谈了,几乎没什么体验感,坐在这种车上,走在这样的道路上,要不了一天的时间整个人就会跟散了架似的。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最起码不用靠着双脚去赶路了。 尽管坐车的时候有些难受,可他们也不用操心周围的路况什么的,士兵只需要待在车厢内老老实实的,找一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待着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另一个好处就是车厢内是有顶棚的。 设计中是不带顶棚的,因为作战的时候士兵需要站在两侧的座椅上开枪,带有顶棚不方便开枪和观察。 顶棚跟后世的几乎差不多,几根木杆子直接固定在围挡上面,然后直接盖上一层防雨布。 不过这年头的防雨布可没有那么高级,用的是油布,简单点说就是要求织布的时候尽量针脚密一些,然后在刷上一层油达到防雨的目的。 这种布用来抵挡小雨还没什么问题,大雨的话就有些不太够看了,加上顶棚需要经常拆卸,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弯折。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一层不行多来几层就没什么问题了,况且这年头的帐篷也是用的这种材料,在军中早就普及了。 但是顶棚这玩意儿却很方便,他可以让士兵在行军途中不用去遭受风雨的吹打。 虽然坐在车上很累,但那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渐渐的也就适应了这种环境,久而久之的,虽然还是会感觉到累,但却不会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累了。 “敌袭……” ‘都都都……’ 不知道从哪台车上忽然大声喊了敌袭,紧接着便是号角声传来。 这一路上将士们已经体验过好几次这种演练了,虽然每一次都是假设的敌人来袭,但每一个人还是认真的演练着。 谁让他们成军时间不长呢,谁让他们出征之前还没有来得及完成所有的训练呢? 如果不想在战场上丢命的话,现在他们也就只能在车上不间断的去演练,去适应,去习惯新的生活,新的作战方式。 由于是下雨,头顶的顶棚并没有拆开,不然车上的物资一旦湿了,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粮食的话问题不大,湿了就大家分一分,绝对能在放坏之前就吃完。 但是火药要是湿了的话,那他们就只能抓瞎了。 好在车辆的设计还是比较人性化的,不仅仅可以从顶部射击,还可以从围栏上单独开设的射击孔进行射击。 这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来不及撤掉顶棚的时候而准备的。 ‘冬冬冬……’ 战鼓声响起,士兵开始装填弹药,紧接着砰砰砰的枪声不断传来,虽然还是有间断,但是比起之前的时候已经好的太多了。 直到战鼓声停了下来,士兵们这才开始收拾家伙,清理枪械。 …… 玉门关! 连续行进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韩延年带着自己的一万六千人部下终于抵达了大汉西部最遥远的地方。 当看着这支奇怪的部队忽然出现在玉门关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剑来》 这段距离用快骑的话,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差不多能到长安了。 普通部队行军的话,差不多需要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快骑从这里出发,到现在,也就刚刚一个月的时间,长安的回复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支模样奇怪的军队? 交接其实很简单,韩延年只需要拿出朝廷的出征令就可以了。 而玉门关外,皇帝派来的御史就在这里看着,看着关外的那些兵士。 虽然他们也的确很惨,但那并不是同情他们的理由,御史虽然不会让他们饿死,总是会让人定期的给他们送一些粮食,但也始终遵循着皇帝的命令,一把大刀就放在城门下,门外的人谁若是敢踏入玉门关半步,那把大刀便会立刻教他做人! 不过当韩延年来了之后,御史便不再去管这档子事儿了。 他当然知道皇帝出行去了,他还知道皇帝告诉他说,如果太子处理这件事情了,就以太子的命令为主,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御史已经可以回去复命了。 两千余战士毫无士气的坐在关外,就连李广利也早就没了往日的威风。 而直到现在,李广利都还在想着皇帝给他加派兵力,让他再次前往西域一雪前耻的幻想呢。 李广利当然不是痴人说梦话,他的底气来自于他的妹妹,现在正得皇帝的恩宠。 当然,李广利没有想到的是,为了阻止李夫人在这件事情上乱跳,刘彻在出巡的时候特意带上了李夫人。 也就是说,李广利的妹妹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兄长战败的消息,所以也就更不可能去跟刘彻吹耳旁风了。 “本将奉太子之令出征西域,并且接管一切西域兵力,请李将军交出兵权之后,立刻回长安复命!”韩延年看着面前落魄至极的李广利,心中不由得一阵鄙视。 说白了就是没有卫霍的命,却总觉得自己比他们还牛逼。 当初选人的时候,李广利觉得西域都是弱鸡,去那就是菜刀砍菜一样轻松写意,简直就是去混战功的。 所以便让自己的妹妹去跟皇帝吹耳旁风,再加上太子练兵的时候选择了李广利,刘彻当时也正想试一下看李广利的水平到底如何,于是就这么同意了。 而李广利也更是拍着胸腹保证,只需几千人就能保证完成任务。 结果刘彻给了他八千士兵,又给了他两万二千人的不良少年组成了一支三万人规模的大军出征。 不良少年的虽然不是正规的军队,但汉人就没有不是军人的,他们也是经过军事训练的,只要将领组织得当,去进攻西域还是没一点问题的。 结果谁又能想到,稳赢的局面,愣是被李广利给搞的饿死两万六七,这能力,还真是没的说…… “太子?”李广利一脸懵逼的看着韩延年,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太子负责了? 现在他是真的懵了,皇帝派的御史在这里挡住了自己,太子派的将军却让自己回去,我该听谁的? “不可能,我出征的时候太子明明告诉我,如果战事遇阻,他会恳求皇帝派遣援兵给我的,韩延年,你是不是假传圣令了?” “李将军有所不知,蜀王已经成为了当今太子,而前太子则成了胶西王,陛下年后出巡,给了太子殿下十万兵权,而正是陛下早就料到了李将军会战败,所以才让本使在此等候,而陛下也同样交代过,若太子处理此事,本使只管听从便是!”没等韩延年解释,御史便抢先一步解释道。 “什么?太子被废了?”李广利大吃一惊,满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两人。 没…… 没搞错吧? 我就出征一趟,太子就被废了? 凭啥啊? 难道太子他犯了什么大错了吗? 还是说因为皇帝预料到了我会战败,所以就把战败的责任算在了太子的身上? 不应该啊,就算是我战败了,可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不,我不走,我要去西域报仇雪恨……”李广利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他又不傻,现在他怎么敢回去? 替他说话的太子被废了,去了偏远的青州为王。 皇帝又出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算皇帝宠幸她妹妹,可皇帝他又不在长安,自己的妹妹就算是想吹耳旁风都没机会。 自己现在要是回了长安,依照刘破奴的性格,那还不把战败的责任都算在自己头上? 普通的战败,削官削爵也就算了。 但自己的战败可跟普通的战败有些不太一样的,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战败,就连李广利都想不到除了自己亲自报仇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才能挽救自己。 所以,在皇帝没有回长安之前,他是绝对不能回长安的,打死也不能回。 “你这是要抗命吗?”韩延年倒也不急,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看着李广利道。 “不,我的将令是陛下给的,理应该是陛下来收回,这太子收回我的将令不合规矩啊……”李广利满是心慌的解释着。 “陛下交代殿下监国,处理一切军政事物,我看李将军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吧?”韩延年呵呵一笑,虽然韩延年也是第一次领兵出征,可他就是看不起李广利这种打了这种让人不耻的败仗,若不是使命在身,他就是连见都懒的见他一面。 见李广利不肯配合,韩延年也懒的多说,直接扭头看向身旁的御史,道:“本将奉令在此练兵等待后续部队,所以殿下早有安排,让孙御史在回长安复命的同时,顺带着将李将军也带回去复命……” “不……我不走……你们这是假传圣令,我要见皇帝……我要……” 没有人理会李广利的咆孝,能让自己的士兵活活的被饿死八成以上,李广利已经成功的活成了整个大汉的耻辱。 “带走……”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八十二章:不整活哪能舒服啊”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第二百三十七章:那小子就跟算无遗策似的 军队就是你能带着大家建立功劳,那大家就愿意跟着你拼命。 你若是不能,那么抱歉,哪怕上面强行命令他们跟着你,他们也不会真的去认真执行你的命令。 最好的例子就是在卫青崛起之前,大家都是愿意跟着李广的,可后来李广身边的人却都跑去了卫青身旁。 而在霍去病崛起之后,卫青身边的人又都跑去了霍去病身边。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可以不去在乎那些功劳什么的,可以去追求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生目标,但是下面的人不行,他们还等着建功立业来让自己获得更好的生活和地位呢。 现在的李广利显然也沦落到了那种地步,只不过李广利比之前的几位都更惨。 起码人家是有过辉煌的,而李广利却一无所有。 对于李广利手下的那些溃兵,韩延年只有一句话便将其完全收服。 愿意跟着去西域的,既往不咎,这次立下战功的,该怎么赏就怎么赏,不愿意跟着去西域的,斩! 大汉虽然很缺人,但也不缺这三两千人,没让他们去打绝户仗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就算是不错的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韩延年就在玉门关下开启了出征前最后的练兵之路。 而在这一个月内,后方载着物资的车辆也更是源源不断的驶来。 韩延年临行之前按照刘破奴的安排,留下了四千精锐兵力,让他们在途中加急教授南军和北军中转过来的四千新兵。 这一路上虽然都在赶路,但他们同样也没闲着,加上南北军本就是精锐老兵,纪律和战术素养什么的自然不用多提,学会开枪和保养什么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 与此同时,遥远的胶西国。 尽管已经废掉了刘据的太子之位,但刘彻对于刘据也还是很关心的。 这一次的出行,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打一开始他就计划着要来胶西国走一圈的。 然而看着诺大的胶西国,刘彻心中却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 刘据还是以前的刘据,那副彬彬有礼的形象始终还是没能丢掉。 失去了太子身份之后,刘据好像活的比以前更悠然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刘彻还未进入胶西国,便看到了刘据带着胶西国的大小官员站在国境线上静静的等候着。 “刘据,你看朕这豪车如何?”刘彻直接让人将刘据叫上了自己的豪车,父子二人刚一见面便开始忍不住的炫耀了起来。 什么叫车? 现在这才叫车好吧? 以前自己坐的那也能叫车?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地方很大,人坐在里面也不会觉得闷,很舒适,这样的车才能配上父皇您的身份!”刘据四下观察了下,紧接着开口说道。 “你这小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来了胶西大半年的时间就连性格也都变了呢?”刘彻一脸大笑的指着刘据问道。 “父皇,人总是会变的,以前在长安的时候那是有您的庇护,所以儿臣才会觉得世间万事都不过如此……”刘据的脸上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丝的苦涩。 拥有的时候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当失去了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东西。 刘据当然不是舍不得太子之位,事实上现在他过的很开心,但也很累。 在这里几个月的时间,比他在长安几年还要累。 在长安有各种各样的人才可以让他使用,但是在这里,一切都要自己来决定,人才的质量也没办法跟长安相比较。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即便是自己亲力亲为,也很难做到自己想要的样子。 蓝田县令的生涯让他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来的路上他也思考了很多,当了几个月的胶西王之后,即便是顽固的刘据,也不得不进行了改变。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虽然他并没有彻底的放弃自己的理想,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要比当太子的时候更加现实了一些。 雅文吧 当听到刘据的这一番话后,刘彻也显的有些震惊,甚至有些难以想象这话竟然会是从刘据口中说出来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刘据肯定会说自己太奢侈了,有这些钱还不如多干点实事呢。 看着刘据短时间内巨大的转变,刘彻心头也很不是滋味。 如果刘据的改变能够在提前一些的话,即便他在某些方面不如刘破奴,刘彻也是不会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的。 其实之前刘据就是最适合大汉储君的人,唯独有那么一些性格让自己郁闷而已。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不管再怎么着,刘彻也不可能把刘破奴给废掉,重新让刘据去上位了。 况且刘破奴干的已经不能用不错来形容了,那小子现在就像是一头放飞的野马一样,总是能时不时的就给自己带来一些巨大的惊喜。 嗯,刘彻犯了跟刘据同样的毛病。 “等朕回到长安之后,就让人把这辆车给你送来,这车刘破奴那小子手里还有很多呢,朕再去找那小子要一台新的,也算是替你小小的出口恶气……”刘彻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得到也好,失去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就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跟儿子见面的。 “父皇,现在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再说儿臣平日也不怎么出门,就算出去三两日的时间也足够了,用车就太浪费了!”刘据委婉的谢绝了刘彻的好意。 “朕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那小子把整个蓝田都给搬空了,给你辆车怎么了?他敢说个不字你看朕敢不敢拿着鞋子摔他?”刘彻忽然瞪了眼刘据。 虽然搬空蓝天的事情刘彻是早就知道的,虽然刘彻也算是刘破奴的同盟之一。 但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再说了,太子之位都给你了,替朕背口黑锅又怎么了? 就算不提太子之位,蓝田的钱财也是全都进了那小子的仓库中去了,朕这个当皇帝的反倒是一文钱也没落着。 现在刘彻不禁是为了帮刘据出一口气,也是为了让自己顺带着出一口气。 敢把一个县的财政都给搬空的人,反正从古至今,刘彻就见过刘破奴一个人敢这么干的。 “对了,朕先前接到消息,李广利在西域战败了!”刘彻紧接着将话题引向了别的地方。 “战败了?”刘据愣了下,旋即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会战败了呢?” “朕也很是不解,若是遇上匈奴主力围剿,李广利仅有三万兵力战败倒也在情理之中,可自始至终李广利就没遇见匈奴主力,而且更让朕不解的是,战死者不过千人,被饿死的将士反倒两万六七人之多,朕现在就很想把李广利叫到面前好好的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刘彻一脸阴沉的说着。 “父皇,儿臣……”刘据缓缓的低下了头。 这事儿跟刘据也有一定的责任,将是刘据挑的,也是刘据让训练的,出征的时候刘据也参与在内了,现在李广利败了,而且还败的这么惨,刘据当然不认为自己是没有责任的。 事实上不仅仅只是刘彻,也不仅仅还有刘据。 大汉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听说了这件事情的人都很好奇,李广利到底是怎么让手下将士饿死九成的? “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少往自己身上硬套。”瞅见刘据的表情,刘彻就知道这小子又想主动揽责了,当即一口将话堵死,断绝刘据想要揽责的想法。 “在这方面你确实不如刘破奴,就算是朕,现在也都有些摸不太准了……” “父皇为何如此说?”刘据愣了下,满脸疑惑的看向刘彻。 “去年的时候刘破奴就提醒过朕,说李广利此次西征必定战败,而且消息会在今年或者明年传回来,当初朕是不太相信的,毕竟西域那些弹丸小国,各自之间矛盾重重,只要他们不能全部团结在一起,是无法面对三万汉军的。” “但是朕临出行的时候那小子竟然敢问朕要兵权,朕当时还是有些疑惑的,不过还是给了那小子十万兵权,同时又提前遣使前往玉门关守着。” “结果还真让那小子给说对了,李广利不仅败了,而且还败的如此惨绝人寰……” “朕给那小子十万兵权,其实就是想到了如果李广利战败,大汉需要出兵十万才能够彻底解决西域的事情。” “结果更让朕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子竟然只派了两万新军去西征……” 这些话本来是不该跟刘据说的,但是刘彻实在是憋的太久了,找不到人去诉说心中的郁闷和不解,所以只能跟刘据去说了。 “父皇,此次西征恐怕凶多吉少啊……”刘据满脸担忧道。 李广利带着三万人去都败了,刘破奴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敢只派两万人去西征? “朕倒是觉得未必,打一开始……”刘彻忽然顿了下,又继续说道:“朕说的是打朕见到那小子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那小子的算计之中似的,似乎每一个环节都没有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第二百三十八章:朕就是要当大孝子 刘彻这趟出来原本就是为了巡视各地,再加上游山玩水的。 但是当他发现了新军的厉害之处之后,这位千古一帝便瞬间有了新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也增加了他的巡游期限,虽说告诉刘破奴的是半年到一年,但实际上打一开始刘彻的计划就是五个月左右。 这位千古一帝从新军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虽然这次随行的只有五百人,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刘彻很认真的问过了,新军中所有的作战单位,他这五百人中全部都有。 而这五百人的新军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为了长途拉练,这也不难解释新军的身影为什么会出现在队伍的各个地方。 他们显然就是在将这支队伍当成了行军队伍,放在各个位置进行适应演练,以此来摸索遇到敌人突袭的时候应该如何去应对。 刘破奴有刘破奴的小算计,可刘彻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同样的有了自己的小算计。 千古一帝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真真实实干出来的,若是没点本事,那所有的皇帝都成千古一帝了。 于是乎,刘彻当即增加了部分行程,也将新军纳入了此次巡游的一个重要环节。 每到一处,就会让各地的诸侯王和官员前来观摩新军的演练,以此来达到武力震慑的目的,彻底的断绝那些诸侯王心中最后一丢丢不切实际的幻想。 ‘轰……’ ‘啪啪啪……’ 随着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不断传来,前方设立的假目标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要么就是身上出现了一个个被烧黑的孔洞。 “也就是你舍不得一点浪费,不然的话让你看见枪炮搭载牲畜的身上,那场面才叫一个震撼呢!”演练结束,刘彻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刘据。 说他没变吧,他的确是变了。 可说他变了吧,变化的地方又不多。 这一路走来,哪一个诸侯王没有自己的狩猎场? 演练的时候找上百十个牲畜,让他们朝着新军的阵型冲去,亲眼看着一个个被打的血肉模湖,一个个被炸的四分五裂的,那场面多好看啊? 可到了刘据的胶西国,那就是彻底没一点办法了。 胶西以前也是有狩猎场的,但刘据来了以后就让人将狩猎场拿来耕种了,虽然这是第一年,只是进行基础的养地,但这里的环境显然也不适合牲畜们生活了。 所以刘彻只能让人在不同的距离摆放上一些稻草人,然后用不同的武器去攻击不同位置的稻草人。 以往在跟那些诸侯王们炫耀完的时候,刘彻总是会很兴奋的告诉那些诸侯王,这样的军队朕已经有五万了,并且长安那边还在训练,等到年底的时候朝廷就有十万新军了,计划在五年内,将朝廷所有的军队都换装成新军,到时候再去跟匈奴好好的掰扯掰扯,看看到底是朕的枪炮厉害还是匈奴人的头是铁造的。 刘彻虽然是明指匈奴,可实际上却是在警告那些诸侯王。 朝廷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廷了,别说十万二十万,便是这五万新军,把你们所有的诸侯王都捆在一起你们也招架不住。 虽然朝廷并没有五万新军,但谁让刘彻是皇帝呢,他说有,那就是有,没有也得是有。 “父皇,儿臣四周皆是大汉领土,数百里内又无外患,所以儿臣打算往后就征募一些人来守卫必要的地方就可以了,与其大动干戈的去征募兵力让他们进行无谓的防守,还不如让他们待在家中多去耕种几亩地呢,这百姓啊,还是把粮食握在手中比较舒坦些!”刘据当然能明白刘彻这么做的目的,所以不用刘彻提醒,刘据便说出了自己的应对。 当然,这也不是湖弄刘彻的,而是刘据他真就是这么干的。 一个能把属于诸侯王的狩猎场都给毁了拿来耕种的诸侯王,你觉得他会去朝着朝廷规定的上限去组建王室卫队? 刘据对于军队本来就不是太感兴趣,在没有外敌的前提下,他当然不想去劳民伤财。 雅文吧 别的地方他管不着,手也没那么长,但是在胶西国,刘据就是要让百姓休养生息。 趁着最近几年的时间,先把囤积的粮食数量搞上来,再把人口数量给搞上来,至于战争? 只要朝廷不开口,刘据是绝对不会先开口说任何关于战争的话题的。 “你以为朕这是在警告你?”刘彻瞥了眼刘据。 “错了!” “大错特错!” “朕可不是来警告你的,恰恰相反,朕是来提醒你的,你不喜欢战争,朕不为难你,但是未来的事情你不能不考虑,若你依旧还是现在这种厌战的态度,将来朕可不放心让你出去!” 刘彻忽然停顿,然后扭头看向刘据,一脸认真道:“你应该知道的,那小子早就跟你透过底了,虽然朕没让你在胶西去养兵练兵,但起码你的有一支可以自保的军队。” “到了外面朕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你能够自保,朕还要你能够对周边的势力产生威胁,要让他们惧怕,至少也要做到你有能力去主动进攻他们任何一个势力,而他们就算全部聚集起来,也对你无可奈何!” “胶西的百姓,到时候只要是愿意跟着你走的,朕一个也不拦着!” “除此之外,这样的装备,其他人朕是一支枪也不会给的,但是朕给你一千人的装备!” 刘彻语重心长的说着。 下一轮的削藩是必然的,虽然并不在眼前的计划中,但至少已经是计划内的事情了。 刘彻心中也同样很清楚,就算把刘据放出去,让他去主动进攻显然是不现实的,就算刘据再怎么改变,除非是将来敌人三天两头来找他的麻烦,就像刘破奴的那种骚操作一样,只有不断的戳着刘据的痛处,才会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 所以,刘彻还是很关心刘据的,方方面面都为他考虑到了。 给他一千人的装备,至少可以保证到时候他能守着都城不出差错,从而等到周围的援军赶去支援。 在对于刘据的这件事情上,虽然刘彻说的并不多,可该想的他也全都想到了,该考虑的同样也都考虑到了。 “父皇……儿臣……”刘据努了努嘴。 其实他是想说他希望自己的待遇跟其他诸侯王一样就行了,不然的话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但是看着刘彻那么坚决的姿态,刘据不得不将这句话给收了回来。 当然,知子莫如父,就算刘据把话给憋了回去,刘彻也依旧猜到了刘据想要说什么。 千古一帝是用来干啥的? 不就是别人能干成的事情,我能轻而易举的干成,别人干不成的事情,我还是能干成,别人达不到的成就,我可以。 自打刘破奴说出了他心中的削藩计划之后,刘彻就开始很认真的在盘算着这件事情了。 甚至就连背锅的人他都选好了。 没错,那个人就是…… 先帝…… 这口锅太大了,刘破奴那小子背不动,朕又不想背,那就只能让先帝去背了。 再说这种事儿放在先帝身上那也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口锅,千百年后再来看,说不定子孙后代都会感叹先帝的先见之明呢,那可是功在千秋的大功劳。 嗯,一切的一切,还要归功于先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初高祖咋就没在北边封几个王呢…… 朕现在不过是遵循先帝的遗愿罢了,所以你们谁都别哔哔,谁不同意谁就是逼朕当不孝子…… 当然,北边也不是没有被封王,只是因为北边的王都比较牛逼罢了。 要么就是被弄死了,比如先被封为代王,又被改封赵王的刘如意,要么就是汉景帝他爹汉文帝那种的,代王摇身一变直接成为皇帝的。 但是现在,刘彻却可以将所有的诸侯王都给诱惑到更远的地方去,给他们权力,让他们随便造去吧。 是吞并也好,消耗也罢,反正有汉军在周围监视着呢,他们便是想闹大也没那么容易。 而朝廷借着这个时机既可以不断的消耗外部的实力,还可以借机休养生息,以达到养精蓄锐的目的。 换而言之,以大汉现在的发展速度,只要敢给大汉五到十年的时间来休养生息,那么接下来大汉就有能力发动一场从来都不敢想象的那种规模的战争。 当然,发展并不只是为了战争。 现在的刘彻已经看的很开了,降维打击一般的战争虽然看着摧枯拉朽一般的场面很过瘾,但是打的多了未免也会产生审美疲劳。 所以说,以前总是嚷嚷着要打这个要打那个的刘彻,现在反倒是成了最安静的那个。 他就是要看看刘破奴搞出来的新军效果如何,如果可以的话,那后面的事情他就完全可以放手了。 嗯,刘彻已经想象到未来自己的美好生活了,谁敢惹朕朕就找太子,直接一句儿啊,那个谁敢气你爹我,你安排人去把他给办了…… 既不需要担心粮草,也不用担心内部的反应,只需要动动嘴,让谁死谁就得死,刘彻甚至已经隐隐的有些期待那种感觉的到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兵临城下 西出玉门后不久,紧接着便是能将所有人都给吓退的白龙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延绵数百里长。 若是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来到这里,恐怕不出三天便会被这里的景色给吓到。 美丽是真的美丽,好看也是真的好看,可入目之处皆是苍白的小山,给人带来的压力也是无穷无尽的。 沿着白龙堆,两万两千余汉军一路西进。 跟以往的任何一次行军都有所不同,这一次汉军的行军速度特别的快,而且不需要携带大量的水源。 七日之后,汉军终于走出了白龙堆。 白龙堆难走,但白龙堆也并不算太难走,汉朝与西域多年的往来,让来往的队伍在这里走出了一条隐约可见的道路。 且北边就是一条延绵数百里的山脉,只要始终不让山脉离开自己的视线,只需要跟着山脉的走向去走就行了。 出了白龙堆继续向西前行,十日后,来到了大汉进入西域的第一个国家,山国。 上一次李广利出征的时候同样也是选择的这条道路,去的时候也没少接受西域诸国的馈赠,虽然不足以让他们补充部队的整体消耗,但是跟回来的时候相比,他们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基因大时代》 嗯,回来的时候李广利没敢再走同样的路线,而是选择了绕路走南线。 经疏勒,莎车,于阗,且末,鄯善这一条路返回玉门关。 李广利心中门清的很,去的时候自己得到了西域的几个大势力的支持,回来让人家看见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心中会作何感想? 搞不好让那帮人直接给抓起来送给匈奴人都是有可能的,北线李广利是绝对不敢走的,那边太过于靠近匈奴,经常有匈奴的骑兵出现,再加上自己这点人手根本就不够人家看的,就连西域的一些大势力自己都得躲着。 所以这才选择了南线,并且尽量的避开那些大势力,结果还是没有想到,李广利担心大势力会趁火打劫,结果小国家直接给自己来了个关门大吉。 韩延年这次来是来报仇的,也是来为大汉立威的。 所以当然不能像李广利那样去挑一些软柿子去捏,要捏当然就要捡着硬的来。 “将军,焉耆王回信说近期有匈奴主力在附近游荡,焉耆可以允许我们经过焉耆南部进入龟兹境内,但拒绝开城迎接大军……”前去探路的探子返回汇报道。 这些探子都是从李广利那里接管过来的兵士,这帮人在回到玉门关外的时候,已经穷的连自己的战马都给吃了。 临出行前韩延年从敦煌郡为他们调拨了三千匹战马来执行任务,不过在韩延年的眼中,这三千人就是个探子而已。 “瞧瞧李广利干的好事儿……”韩延年呵呵一笑。 匈奴主力? 屁的匈奴主力! 匈奴人怕是闲得蛋疼没事干了才会把主力派来这鸟地方,是北边的草原它不香了吗? 根据了解,匈奴人现在是很少派遣主力南下的。 说的更认真一些,是现在的西域诸国,已经没有能够让匈奴重视到需要派遣主力过来的地步。 要说早些年这他倒是真的相信,毕竟刚开始大家都不熟悉,双方不碰一碰面,谁又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爷呢? 现在的匈奴人,最多就是派一支小部队在西域各地来回巡视,监督西域各国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催促着他们上交贡品给匈奴,真正的匈奴主力,现在都在北边的草原上休养生息造小人玩呢。 自己在东边战败了,匈奴人的肚子里可是都憋着一肚子气呢,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在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打回去的场面。 匈奴主力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焉耆王拒绝汉军靠近他们的都城,其目的也很简单,李广利战败的恶果已经在西域传开了,焉耆王现在并不认为汉朝对他们的影响高于匈奴人,但两者同样都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 所以只能让汉军从南部边境穿越焉耆国土,而焉耆王则假装不知道,或者是暗中将消息报告给匈奴人。 如此一来,只要不被汉军抓到把柄,汉军就不可能会知道消息是焉耆主动汇报的,匈奴人也同样不会因为汉军经过了焉耆的国土而去收拾焉耆,左右逢源这一招,现在在西域也被这帮人给玩的炉火纯青了起来。 “传本将军令,北上员渠城,准备与匈奴主力一决死战!”韩延年呵呵一笑,轻飘飘道。 韩延年本来就是来练兵的,所以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匈奴人来了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他们若是不来,韩延年也觉得自己可以拿焉耆来练一练手。 当然,接下来韩延年便可以进入悠闲的老年生活了,毕竟消息的流通是需要时间的,要想将利益最大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紧不慢的去赶路,绝不能自己都杀到人家城下了,人家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样的话,自己就只能接着费力去攻打了,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 “什么?你说汉军忽然北上了?”焉耆王在得知汉军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而是忽然北上直奔王城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一阵恐慌。 “是的,这支汉军跟以前的汉军不太一样,他们并没有多少骑兵,反倒是有大量的车辆,而且车辆的体型巨大,我们的人只是看到他们的车上坐的有人,但却看不到到底有多少人,而且还有……” “还有什么?”焉耆王连忙追问道。 “他们的车辆好像并不需要牲畜就能自己走……” “不需要牲畜就能自己走?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汉人在玩什么骗人的把戏!”焉耆王连连摇头道。 你说人不用牲畜就能自己走,这他信,就是说汉人派了一支步兵过来他也相信,毕竟汉人就是靠着步兵起家的。 骑兵虽然也很厉害,但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都城的话,那么来的是步兵显然会更让他恐惧。 但不管怎么说,焉耆在西域只能算是个中等偏下的国家,嗯,治下有点样子的城池也就员渠城这一座,百姓万余,兵力不过千,其中八百都在自己的都城员渠。 这样规模的实力,焉耆王的害怕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大王,现在可如何是好?万一汉人来了以后发现没有匈奴主力,到时候咱们……” “哎呀,这汉人咋就不按套路出牌了呢?”焉耆王一阵头疼的望着南边。 这里哪有什么匈奴主力? 他只不过是借着匈奴人的虎皮来吓唬汉军的而已,或者说只是为了帮自己开脱的。 到时候只要自己悄悄的把消息告诉匈奴人,那么剩下的黑锅自然就需要龟兹人去背了。 龟兹人最好别去告密,那样的话匈奴人一旦生气了,或许还会出兵攻打龟兹,到时候自己不就可以渔翁得利了吗? 焉耆王的理想是很美好的,操作性也是有的。 就算龟兹人也进行了跟自己一样的操作,那也能保证焉耆的现状不会改变,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有什么损失。 “快,快让人去联络匈奴人,就说汉军主力忽然出现在焉耆,焉耆无力抵抗,正在尽力与汉人周旋,请匈奴人派兵来援……”焉耆王连忙说道。 现在他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将自己捆绑在匈奴这条战车上,而这也是无奈之举。 谁让上一次李广利败的那么彻底,直接把大汉的威严全都给丢了呢? 而李广利的战败,也让西域各国渐渐的意识到了一件事实,这里距离大汉本土太过遥远,汉军虽然很强大,但是目前的汉军并没有大规模远征作战的能力。 而且汉军出征跟匈奴人出征不一样,他们需要携带大量的物资补给,所以这也就决定了汉军想要进行远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而目标如果是西域这个地方的话,很有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来准备。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继续倾向于汉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在汉人下一次到来之前,他们就被匈奴人给灭了。 汉人当今的实力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对汉人有所期望了,虽然汉人相比较于匈奴人,态度上要和蔼了一些,接触也更容易一些。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西域土着来说,跟谁接触都是一样的,无论是汉人还是匈奴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剥削者,都是欺压者,不同的区别就是一个稍微友善一些,一个就是不停的撸羊毛而已。 而在生死存亡面前,他们只能选择不停的让匈奴人去撸自己的羊毛。 三日后,韩延年带着汉军主力抵达了员渠城下。 三日以来,韩延年将手下所有的骑兵都派了出去,目的就是去寻找所谓的匈奴主力。 可是三千人都散出去了,匈奴主力是一个也没找到,倒是从牧民们口中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匈奴人的确来过,但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而且来的的确是主力,足有两三千人之多呢…… 这个规模对于汉军来说,顶多也就是个小分队,但是对于焉耆来说,也的确能称得上是主力部队了。 “去,邀请焉耆王过来聊一聊……” 第二百四十章:给你表演下指鹿为马 “都说一说这一仗该怎么打?”韩延年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诸多军官们身上。 新军实战这是头一遭,韩延年虽然想的的确多了一些,可他没想明白的问题还多着呢。 让焉耆王过来聊天,那只不过是给焉耆王施加一些压力罢了,同样也是接着缓冲一下,给自己一些思考战术的时间。 “将军,新军最适合进行的就是野战,像这种攻城战的话,目前好像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是啊将军,燧发枪虽然威力大,但是装填的速度也慢,而且过程繁琐,野战的时候倒是可以用多人战术来解决火力覆盖的问题,可攻城战的时候这种战术就很难奏效了。” “没错,一旦敌人躲在暗处等着我们靠近的时候再攻击,那咱们可就彻底的完蛋了……” 众人纷纷开口说道,大家都知道新军的近战能力不行,所以每个什都配备了三名短兵,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冲到身前来进行近战的。 同时还配备了大量的手榴弹什么的,可以说新军的配置就是为了野战而量身打造的。 真正的攻城战,新军倒也不是不行,打开城门,对敌人进行压制什么的当然都没问题,可是冲进去以后怎么打,这就是个巨大的问题了。 每一个人在进城之后,基本上每二十秒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一旦超过了敌人将进攻的频率控制在二十秒以内,那进城的汉军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韩延年也同样没能想明白,新军的优劣势同样很明显。 “将军,不如咱们先用炮弹将城墙给炸开,用炮弹来威慑一些敌人,然后再派枪兵压制,短兵进行攻城?” “那样还不如直接把短兵集结起来,一个短兵保护一个枪兵呢……” “不行!”韩延年直接摇头道:“咱们虽然最多能够拿出来六千短兵,可攻城战是变数最大的战斗,倘若每一座城都这么搞,就算在一座城中只伤亡一百人,现在的咱们也耗不起。” “至于步兵保护枪兵,那就更不行了,枪兵的击发是需要时间的,刚开始的时候敌人可能不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逐渐反应过来的,从击发到发射的这段时间内,只要他们来回乱跑,命中率就会极大的下降……” 这也是燧发枪最尴尬的地方,扣下扳机之后大约有两三秒的时间才会发射。 而想要命中移动中的目标,难度显然是更大的,更要命的是不规则移动的目标。 一旦让对方掌握了这个技巧,到了城市巷战中,他们便可以利用各种各样的掩体来进行作战,甚至不需要去靠近枪兵。 进入攻城战之后,也就意味着枪兵也同样进入到了对方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内,对方只用弓箭来攻击的话,那么派遣短兵保护枪兵的用意也就毫无意义了。 综合枪兵的缺点,韩延年得出了枪兵不适合攻城的看法,至少现在是不适合的。 虽然韩延年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了这个看法,但他就是不太愿意服输,所以一直还在找着解决的办法,然而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或许办法是真的有,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到罢了。 于是,韩延年拿出了一个装订好的本子,在上面写下了一段话。 枪兵可用于攻城,但目前应以辅左为主,主力仍需骑步兵? “召集两千斥候回营,准备攻城作战!”韩延年当即吩咐道。 自己正规军中的步兵他是不打算用的,那是枪兵的命根子,一旦这些步兵损失殆尽,那枪兵就将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韩延年是绝对不会动用这些步兵的。 好在之前接收了李广利的两千多兵力,虽然数量不算太多,但是攻下员渠城也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韩延年并没有让他们就这么干巴巴的去攻城的想法。 既然是练兵,那就要达到练兵的目的,哪怕是为了检验战术,他也会绝对认真的去执行。 李广利麾下的那些旧部虽然打了败仗,但现在放在这里他们依旧是宝贵的汉军,韩延年还没奢侈到可以不拿人命当命看的地步。 “全军匀速推进,待炮兵进入射程之后优先对城门进行炮击,城门打开之后,就以城门为中心,对两侧一百五十步范围内的城墙进行火力压制,掩护步兵快速低损进城!” “步兵进城之后立即清理一片区域,枪兵驻守城下,防止敌人反扑,派出二百步兵登上城墙辅助枪兵作战,枪兵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出城墙,遇到拐角或者有掩体的地方,要么让步兵先冲上去确认,要么就直接扔一枚手榴弹过去开路,开阔地带以枪兵为主,狭隘地带以步兵为主。” “占领城墙之后,枪兵居高临下,对城内敌人进行压制,辅左城中步兵作战!”韩延年当机立断道。 这套战术是他早在意识到枪兵并不能单独进行攻城作战的时候就开始考虑的,虽然没有经过实战,但是在心中却是模拟了无数遍的。 城墙这种宽度很窄,但却笔直的环境中显然是更适合枪兵作战的,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做到两杆枪同时发射。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只要让枪兵登上城墙,一百五十步以内的任何敌人都是没有任何威胁可言的。 就算有拐角,就算有掩体,他也一点都不害怕担心,手榴弹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完美存在。 反正按照韩延年的推算,自己的这套战术应该是怎么打怎么有,怎么打怎么畅快的。 就是可惜大汉境内没有攻城战来给他们进行训练摸索经验,以至于这套战术在他心中模拟了数百遍也没能找到实战检验的机会。 而眼下的焉耆显然就是一个很好的练兵场,城不大,守军兵力也不多。 就算自己的这套战术效果不大,他也照样可以靠着步兵将其拿下,在这里,韩延年有足够多的试错空间。 …… “将军,您说您怎么就不听劝呢……” “匈奴人现在可是老狠了,动不动就杀人,把不听话的人全都给杀了。” “其实小王早就看到将军您了,只是觉得您所携带的部队数量不多,所以才提醒您走南边直接穿过去,免得被匈奴人给盯上的。” “小王还知道将军您能够来到这里实属不易,可匈奴人对小王施加的压力也同样不小,国内现在别说是多余的粮食了,就是正常的生活也得紧巴巴的过才勉强够用。” “不过请将军放心,从现在开始,小王便是每日只吃一顿饭呢,也得把这些粮食给您省出来,只不过这需要时间,将军您看要不然的话您先带着部队继续西进?小王这边想办法把粮食给筹集好,等您回来的时候再将这些粮食交给您,这样应该够让您返回大汉的……”焉耆王刚一露面便瞬间化身一副舔狗模样,丝毫没有先前威武霸气的模样。 小国有小国的悲哀,不是他不想硬气,而是汉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 就算这一次来的人比上一次来的人少,可对于焉耆来说,依旧是一座大山,汉军甚至都不需要用出全力,他的国家就会被轻易荡平。 所以焉耆王也只能用他自己的智慧来试着解决眼前的这个危机。 韩延年脸上微笑的看着焉耆王,这狗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你的信使怕是已经去联络匈奴人了吧? 赶紧把我哄走,让汉军和匈奴的战争发生在别人的国家内,这样焉耆就可以避免遭受战火,而两万汉军若是被匈奴人给盯上了,那生还的概率基本上也就不大了。 所以,你的粮食省下来的是给鬼吃的吗? 就你这点小算计? 本将军跟了殿下之前也许会相信,但是现在嘛…… 呵呵! “什么?你忍受不了匈奴人的欺压,想要率部加入大汉,想要祈求大汉的庇护?”韩延年眉头紧皱,故作为难道:“这事儿本将没权力答应啊,不过你可以修书一封,本将立刻派人将国书送回长安,想必陛下应该不会拒绝你的……” 焉耆王:??? 我让你走,你让我率部加入大汉? 这身上也没酒味啊,咋还说起胡话了呢? “那个,将军,您听错了吧?小王可没那么说啊……” “嗯?”韩延年才不管焉耆王心中是怎么想的,他现在想的就是找事儿练兵,同时重新打下汉人的威严,以此告诉所有人,汉人是不可战胜的,于是韩延年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部下,疑惑道:“刚才焉耆王没有说吗?是本将听错了吗?” “没有啊,焉耆王刚才就是说的想要加入大汉啊……” “对啊,焉耆王还说让将军您多帮他说说好话呢……” 部下当然知道韩延年打的是什么算盘,进攻部署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等一声令下了,这要是能让你忽悠过去了,那接下来我去找硬仗当第一仗? 仗不是那么打的,所以不论焉耆王今日怎么回答,这一仗怕是免不了的。 虽然这一次对焉耆来说算是无妄之灾,可是在大国交锋之中,小国家遭受无妄之灾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看,这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你是觉得本将好欺负?还是觉得大汉在你眼中就啥也不是?” 韩延年一脸愤怒的死死盯着焉耆王,看的对方心中直接发毛,这才继续说道。 “本将好心来帮你抵抗匈奴,你却拿本将开玩笑,今天本将还就把话放这了,任何胆敢羞辱大汉的人,本将都不会放过他,今日本将就让你瞧一瞧大汉的真正实力!” “来人,传本将军令,立刻进攻员渠城,半个时辰拿不下,全体受罚!”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八十二章:不整活哪能舒服啊”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第二百四十一章:你特娘用那么大力气干啥 “将军,不要啊将军……”焉耆王满脸惊恐的看向韩延年。 暗道这以前汉朝的使者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啊,现在怎么就这么霸道不讲道理了呢? 自己明明没有说过的话,怎么到了他这里却成了是自己说的呢? 无妄之灾,这就是无妄之灾啊!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焉耆王心中的小算盘不断的盘算着,可眼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将军,小王愿降,小王愿意率领焉耆百姓并入大汉,还请将军不要将战火牵连到无辜的焉耆百姓呐……”见韩延年没有丝毫的犹豫,焉耆王也只能乖乖就范,先忍气吞声的把眼前的战火平息下来再说。 至于说以后? 他一定会去汉皇面前狠狠的告状的,你们这哪是什么商量? 就算态度强硬一些他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这特娘的明明就是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啊…… “哼,你一会儿说降,一会儿又不承认说降,大汉若是没点脾气,那还能是大汉吗?”韩延年冷哼一声,今日这焉耆国,他是灭定了。 不管焉耆王怎么祈求,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从玉门关到焉耆,这么长的距离基本上让韩延年对新军的车辆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加上之前从长安到玉门关,这加起来将近两千里的距离也让韩延年放心了不少。 车辆的问题算是检验过了,可部队的战斗力还没检验呢。 韩延年心中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他谁都没有提及过,甚至就连他自己现在也都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个想法,他需要更多的实战来检验,来支撑自己的想法。 他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收服一个焉耆那么简单的,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一战而封狼居胥呢?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长时间整训,新军在战斗纪律方面已经几乎是无可挑剔了。 从韩延年下令开始,短短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部队便准备好了攻击前的所有准备。 而攻打员渠城这么一个人口只有三千余人的小城,就算四面围攻也用不了两万人那么多。 当然,为了保证给自己留下试错的空间,韩延年倒也并没有骄傲自大到认为自己随便派点兵就能解决眼前的战斗了。 于是乎,韩延年先是派出了一千步兵,这一千人则是跟在卡车的后方,待炮弹远程压制住之后,将城门打开之后,清理出一条快速通道之后,他们才会快速的冲上去建立通道,稳住通道,给后面的枪兵提供进攻的空间。 新军出站相对应的则是两千人规模,名义上新军的最小作战单位是五百人,但现在没有人知道新军在战场上到底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所以韩延年也同样是不敢大意,于是便立下了规矩,新军在出征的时候,其最小的作战单位为四个营两千人。 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初步的试验编制罢了,接下来还会根据大量的战斗来继续测试这样的编制看是否可行。 但两千人编制的话,标准配置应该是一百六十七台车,连带上司机的话每台车上的人员是十二个人,包含了一整个编制的作战什。 但是投掷车用不了那么多人,除去两个司机,只需要五名士兵便可以操控投掷车将炮弹投掷出去。 而更直接点说,两千人规模的新军被分为四个营,每个营配置了四架投掷车,虽然用不了那么多人,但编制依旧是十个人,这是为了后期扩军做准备的。 而在刘破奴全力生产卡车之后,韩延年也很自然的扩充了投掷兵的车辆数量,更是为一个什配置了两台卡车,一台为改装过后的投掷车,另一台啥也不干,专门负责运输炮弹,士兵则定时轮换,确保所有人都能有实践的机会。 也就是说,新军在火力配置方面,每一百人就能得到一架投掷车的远程火力支援。 两千新军进攻,意味着对方需要面对一千多条枪以外,还要同时面临着十六架投弹车的密集轰炸。 “停车!”约摸着距离差不多了,高峰通过传声筒通知前方的司机停车。 待车辆缓缓的停下,整个进攻队形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而城墙上的焉耆守军看着下方汉军的动作也不由得一脸蒙逼了起来,气势倒是挺壮观的,可在那么远的距离就停下来是干啥的? 更让他们无语的是,这个距离上他们的弓箭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 床弩什么的也只听过汉人有,但是汉人现在也不用那玩意儿了,最主要还是秦人用的更多一些。 然而汉军去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车辆停稳之后,高峰通过目视大约计算出目标距离,然后朝着身后的作战士兵下令道:“四十三度,满弦一段,一发试射!” 《仙木奇缘》 投掷兵在短短数月之内已经摸索出了自己的作战经验,虽然还不是太成熟,但起码现在也不是什么一问三不知的人了。 随着高峰的作战命令下达,身后的五名士兵分工明确的各自干着各自的活。 主投掷手负责将平放的‘炮口’对准城门正中央,然后身旁的副投掷手负责将‘炮口’调整到四十三度角的位置,一名士兵负责用力迅速的转动着一只轮盘,箭弦被拖拽出一阵阵瑟瑟发抖的恐惧声音,另一名士兵则是准备好了一枚崭新的炮弹,而余下的最后一人,则躲的远远的,直接跑去车头那里取来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棍。 在五个人的默契配合之下,整个发射前的准备工作大约只用了十多秒的时间便准备妥当。 随着发射手将炮弹上的引线点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迅速燃烧的引线,当火光快要到达一段位置的时候,当即提醒主投掷手发射。 ‘嗡……’ 紧绷着的牛皮筋忽然释放出巨大的弹力,炮弹顺着投掷车上哪光滑的轨道向前冲去。 就在炮弹刚刚被发射出去之后,副投掷手便直接伸手抓住刚好弹回来的牛皮筋,熟练的随意一放,便将牛皮筋轻松复位。 负责上弦的士兵见状便立刻转动轮盘,将发射弦重新调整到发射位置,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关于如何提高作战效率这一块,汉军的投掷兵是最有话语权的。 负责作战的士兵就只负责作战的事情,按照命令将炮弹发射出去就行了,至于能不能命中,炮弹会打到哪里,这些都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的任务就是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以最短的时间将炮弹发射出去即可。 因为技术还是不太行,所以汉军在这方面也是下了大功夫的,高峰便是投掷兵的观察手,说的严肃一点,他就是炮兵的军官,一个人负责四门投射车,但同时又因为高峰在屡次的训练中成绩是最好的,所以他也是这十六架投掷车的观察手。 ‘轰……’ 随着炮弹越飞越远,一声巨响在距离员渠城门正前方大约二十多米的位置爆炸,一阵浓烟升起,就连地面上也都被炸出一个不小的坑。 看到炮弹的落点之后,有着数千次指引经验的高峰甚至都不需要再去计算什么数据,心中当即便有了答桉。 当即拿起一只铁皮喇叭,朝着四周大声喊道:“目标城门,二队四队,四十五度,一队三队,四十四度,全部满弦,自由发射……” 作战开始之前任务就已经下发了,大家都知道城门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先前在试射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先是把炮口对准了城门,然后将角度调整到了四十度,箭弦直接拉满,炮弹抱在怀中。 接到命令后不同的队伍分别去按照自己的角度去调整,就在高峰下达命令之后不到五秒,第一颗炮弹就被发射了出去,紧接着两秒之内,十六架投掷车便将所有的炮弹全部发射了出去。 一轮齐射,十六颗炮弹,那产生的效果还是杠杠的。 尽管黑火药的威力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大,可是在粉末颗粒化之后,黑火药的威力也还是增加了不少的,再加上炮弹是一层半厘米厚的铁组成的,能够为内部提供更高的冲击压力,所以威力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爆炸中心方圆十米之内基本上是很难有人能活下来的。 ‘轰轰轰……’ 从正面不同角度射来的炮弹接连发生剧烈的爆炸声。 先前的爆炸还让城墙上的焉耆守军没能反应过来呢,紧接着便传来了更多的爆炸声。 而站在城门上方围观的焉耆官员也从未意识到汉军这一次带来了什么,一轮齐射之后,焉耆城门瞬间被击垮,炮弹虽然没有直接击中城门,但却直接将城门给炸塌了。 “高峰,你特娘的用那么大力气干啥?力气多的没地方用就去找你娘们撒去,她们不嫌你力气大,现在你告诉老子,接下来老子该怎么登上城墙?”眼前的一幕虽然惊呆了所有人,就连本阵中的汉军也都被惊呆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投掷车齐射的画面,但这股静默的画面还是被一道不和谐的骂声给破坏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这仗没法打了 “牛校尉,属下……属下是真没想到他们的城门会那么不结实……也……也没想到咱们的炮弹威力会那么大……”高峰一脸无辜的看着正四目瞪的老大,对着自己一阵臭骂的顶头上司牛校尉。 这次的进攻就是牛校尉负责的,自己只不过是牛校尉麾下的一份子罢了,虽然十六架投掷车都要听自己的指挥,但实际上高峰的管理权限也就手下的四架投掷车。 只是因为他的业务能力出色,加上大家都有同样的任务,所以不需要每一个营的投掷兵都去发射一枚炮弹用于试射。 这玩意儿汉军虽然不缺,而且往后也还会接着运来,但毕竟这里是西域,能省着点用还是得省着点的。 他们投掷兵一旦炮弹用完了,那威慑力甚至还不如连枪都没有的纯步兵呢。 好歹人家纯步兵也是配备了长枪短剑,身上穿戴着一副铁制盔甲,牛逼轰轰的不要不要的。 “你没想到?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没想到?”面对着高峰的道歉,牛校尉脸上的愤怒依旧没有平息。 主要是…… 主要还是因为高峰做的实在是太过份了,就算牛校尉不跟高峰计较,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说老高啊,这做人还是留一线比较好!” “就是,像你这么干的话,我怕将来那一天你们投掷兵用到老子们的时候,老子们怕是会忙的抽不开身呐……” “你们就别吓唬老高了,毕竟这事儿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到处都是同僚们数落的声音,好不容易传来了一个替自己说话的,高峰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却听到对方忽然话音一变的继续说道: “我能理解,但是我下面的人能不能理解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刚才我可是听说他们商量着要打你黑枪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狠狠的训斥他们的,除非他们不听我的……” “哥哥们,小高的好哥哥们,这次都是小高的错,等回头小高摆上一桌,好好的给诸位哥哥们陪个罪,诸位哥哥们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高这一次吧……”高峰一脸无辜却又无奈,还不得不极其认真的安慰着众人。 至于自己接下来会不会被这帮人给痛宰一顿…… 哎,宰就宰吧,谁让自己一轮齐射下去就攻下了整个员渠城呢? 这事儿说来其实是真的不怪自己的,谁特娘的能想到这员渠城竟然这么不经打,一轮下去他就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就算了,这焉耆的官员们咋都那么喜欢看热闹啊? 这下好了,一轮齐射过去,直接把蹲在城门上面看热闹的焉耆大小官员们给团灭了。 底下的士兵本来在面对汉军的时候就底气不足,现在看着刚一露面就闹了这么大动静,还把当官的都给弄死了。 就是再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继续抵抗了啊。 于是乎,在步兵还没冲锋的时候,城墙上的兵器就成堆成堆的被扔了下来,到处都是打着白旗举手投降的士兵。 看着自己期待已久的实战竟然是这副模样的场面,韩延年也同样被郁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何止是降维打击啊?这完全就是壮年去打刚出生的婴儿。 不对,是壮年去打还在娘胎里没出生的婴儿,连给他哭的机会都不给。 “完球了……老子脸都不要才捞到的这场实战机会,结果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而且功劳全特娘的让高峰一个人给抢了!”韩延年看了眼正被一群人围着的高峰,不由的郁闷道:“该,打你一顿都是轻的。” 实战结果告诉韩延年,他很牛逼。 但是实战的过程又告诉韩延年,你检验了一个寂寞。 焉耆虽然很弱,派出三千人去攻打就已经算是很保守的了,但是谁又能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闹了半天只得到一个投掷兵威力很大,能够一轮就轰塌城墙? 虽然这也的确是收获,这次的实战告诉了韩延年,华夏历史上那种围城之战一围就是半年一年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在大量投掷车的出现以后,没有任何一个城墙可以抗的住投掷兵一天不间断的轰炸。 就算在城墙上安装射程更远的床弩也不行,别忘了投掷架是安装在钢铁打造的车身上面的,既然考虑到了这一点,那么在后续的改进中自然就会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所以后期的床弩是不可能对投掷车产生什么威胁的。 嗯,想的太远了…… 按理说现在韩延年应该挺霸气的,可韩延年却无论如何也霸气不起来,看着躲在一旁被吓的瑟瑟发抖的焉耆王,不得不用上了比之前更温柔的语气商量道:“刚才是部下不讲规矩,要不你回去重新组织一下?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下令进攻?” “不……不要……我投降……我真的投降……”焉耆王被吓的眼泪哗哗哗的夺眶而出,滴答滴答的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现在他是无比的感谢韩延年把自己给骗出来才进攻的,若不然的话,刚才在城门上的应该也有自己吧? 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焉耆王,心中瞬间什么鬼想法也都没有了。 “一千人,明天我只投入一千人如何?考虑一下?”韩延年穷追不舍的问道。 “将军您就放过小王吧……” 劝说无果之后,韩延年只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他连战斗的过程都规划好了,现在就等着进入实战来检验一下看自己的推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是不是最可行的方案。 结果倒是好,直接把人吓的不敢接招了,这还检测个屁啊? 韩延年也知道想拿焉耆练兵是基本上不可能了,现在焉耆人都被吓尿了,根本没有敢继续抵抗汉军的胆量了。 可练兵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韩延年这边还有很多的战术都没能得到试验。 而经过焉耆这件事情也让韩延年意识到一件事情,他这次的练兵目的很有可能会无疾而终。 枪的威力暂且不提,就是一个投掷车在这里就能把整个西域给吓的瑟瑟发抖。 焉耆虽然很弱,但能让一个这么弱的国家在这里生存了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这也间接的证明了周围的敌人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再往西是轮台,同样也是一个小国,紧接着才是西域的霸主之一龟兹。 但是很显然,韩延年也并不认为龟兹有实力抵抗自己所率领的汉军。 毕竟出征一次也不容易,即没达到练兵的目的,也没完成刘破奴交代的任务,自己若是像个街熘子似的在西域随便熘达一圈就回去了,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大汉啊? 好在出征之前刘破奴给了自己见机行事的权力,韩延年开始很是认真的考虑起了要不要混点功绩回去,不求封功封侯,最起码有这些功劳傍身,回去之后别被治罪就行了。 “对,就得这么干!”韩延年忽然像是把握住了事情的重点,连连肯定道。 刘破奴可是说了,自己这趟来即是重塑大汉威望的,也是来探路的,仗可以慢慢打,只要能积累经验和检验战术就可以了。 最终的目标只需要灭掉大宛国,然后去见一面细君公主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有了这一次详细的军事探查,那么回去之后就可以准备下一次的攻势了。 而下一次的西征,必然不会再是小打小闹,搞不好下一次就真的会是以把西域纳入大汉版图的战争了。 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帝王都拒绝不了扩大版图的诱惑,就算是再怎么弱鸡的皇帝,一旦有这么个机会摆在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接下来的。 焉耆王虽然很怂,怂到了让韩延年都找不到该如何去形容他的语言。 但是焉耆王的行为也是给韩延年提了一个醒,在这里想要达到练兵的目的显然是不行了,那自己为什么不化被动为主动呢? 直接改变这一次西征的目的,反正这里都是菜鸡,他们也无力抵抗,只要自己悠着点,别被敌人逐个击破就行了。 如果我能一次就打的整个西域怀疑人生,那么朝廷是不是就可以立即派出官员来接管整个西域了? 到时候是不是就算没有军队在这里,朝廷哪怕随便派几个文官过来,整个西域也不敢有任何的异心? 不过北边的匈奴到是个大问题,自己在的时候能够震慑住匈奴人,一旦自己走了,汉朝就没办法给他们持续施加压力了。 虽然无形中的影响力还在,但是在匈奴的屠刀面前,他们也不得不选择暂时臣服匈奴,等到汉人来了以后再说其他的。 而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就是找匈奴打上一仗,要么就是直接驻军,以做到随时可以出兵应对匈奴人的威胁,以汉军强大的实力来消灭匈奴人在西域地区的影响力。 但是自己只有两万人,而且还是刚来不久,现在就来谈论这个问题,好像还有些太过于遥远了…… “立刻封锁消息,牛校尉,你立刻带着你的人去危须,马校尉,你带这你的人南下尉犁,怎么打你们两个说的算,本将带着本部就在这里等着,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回到本阵……” 第二百四十三章:连灭数国,你管这叫内讧? 太初元年,九月! 在外面到处炫耀了将近九个月的汉武帝刘彻终于是返回了长安。 这一趟可谓是刘彻有生以来最舒服的一趟了,不仅仅只是路途当中的舒服,还有那种展示实力的舒服。 特别是当他亲眼看着那些诸侯王们被吓的目瞪狗呆的模样的时候,心中那股舒服的感觉就更是不要提了。 刘彻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够拒绝这种爽感,没有人! 当然,除了这些以外,路途当中看着颗粒饱满的庄稼,也让刘彻心头甚是畅快。 甚至都不需要去了解,刘彻便能确定今年必定又会是一个大丰之年。 “当皇帝的感觉如何?”见到正在城门前等待自己的刘破奴,刘彻一脸笑眯眯的上前打趣道。 “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生活,当皇帝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刘破奴一脸无奈的摇着头。 这倒不是他装逼的,而是真实的感受。 外人只看到了皇帝的威风,看到了皇帝高高在上一言九鼎,掌握了天下生杀大权的权力。 可却没人看到这些权力对于皇帝而言,其实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当自己稍有不慎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导致意想不到的恶果。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来承受这种压力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承担的起这份责任的。 如果是一个没什么责任心的皇帝倒也无所谓,可刘破奴不行,虽然他并没有被这股压力给压迫的睡不着觉,也并不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股压力。 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回到以前的生活。 借助皇家的身份,不断的去搞一些研究,用自己搞出来的装备去让汉军不断的碾压敌人就行了。 哪像是现在,又当爹又当娘的,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结果,却发现怎么也提不起来那股兴奋劲儿。 “呵呵,等朕啥时候不在了,你就有意思了……”刘彻心领神会的呵呵一笑道。 头顶上有人压着,当然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做什么事情不仅要考虑现实的反应,还要考虑自己这个皇帝的反应,能有意思那才怪了呢。 “行了,看在你忙活了大半年的面子上,接下来朕给你放几个月的假,直到正旦之前,接下来你都不需要在每天去处理政务了,除了那些必须要你参与的以外!”刘彻紧接着安慰道。 他当然知道刘破奴不是那种随意的人,处理政务的时候尽管他也会偷懒,但也并非想象中的那种偷懒。 该他操的心思,他是一点也不会打折扣的,最多就是节约一下体力劳动而已。 将近九个月的操劳,对于刘破奴这个初次独自掌控政务的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挑战,适当的放一下假也是应该的。 当然,刘彻可没有刘破奴这种待遇。 嗯,就是他这个假一放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 “对了,西域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刘彻忽然好奇的问道,他已经几个月都没有接到关于西域那边的情况了。 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一定不会就像表面一样那么温柔。 韩延年能够用二十天的时间就从长安走到玉门关,就算西域难走一些,离开之后不到一个月应该也会传来一些消息吧? 虽然那边的环境不太方便,离开玉门关之后几个月,甚至是一年都没有消息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但是对于新军的期待感不同,所以刘彻也下意识的将新军跟其他的军队区分开了。 “哎,有些不尽人意,将士们怨气挺大的,内部每天都在进行各种各样的争论,校尉们甚至就差摆个擂台直接来表演了,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惯谁……”刘破奴忽然叹了口气,很无奈,也很无语,最关键的是他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嗯?到底怎么回事儿?”刘彻愣了一下。 按照跟在自己身边的新军表现来判断,韩延年率领的新军主力应该所向披靡才对的啊。 怎么会搞到如今这种地步呢? 按照刘破奴的说法,韩延年所带领的新军基本上就差爆发内讧了吧? “哎,出征前我给韩延年制定了一些战略目标,此行主要是以练兵为主,摸索检验新军的战术,查漏补缺,增强实力。” “结果现在仗倒是打了不少,可战术翻来覆去的就只验证了一个,而且还被搞的稀碎,反正总结出来的答桉就是投掷车在攻城作战当中的地位是毁灭级的,攻城部队只要能有一架投掷车,只要我方能够保护投掷车不被敌人摧毁,在坚硬的城墙,一天之内也绝对能被轰开一道口子。” “可是西域人他压根就没见过这种玩意儿啊,最开始的时候韩延年为了寻找战斗的机会,甚至都跟焉耆王玩起了指鹿为马的套路,愣是当着焉耆王的面表演了一番攻城作战。” “结果谁能想到,三千部队摆开了大阵,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然后投掷车一轮齐射直接就把员渠城的城门楼给炸塌了,在城门楼上围观的焉耆高级官员直接被来了个团灭。” “守城士兵一看瞬间傻眼了,这尼玛还能玩吗?接下来各种各样的兵器不断的被从城墙上扔下来,到处都是举着白旗双手投降的焉耆士兵。” “后面倒是吸取了教训,减少了投掷车的出场频率和数量,可不管多还是少,只要投掷车一出场,画面立即就变了……” “可是投掷车不出场的话,单靠步兵又很难攻破城门,采用传统的攻城方式费时费力不说,伤亡还无法得到控制,韩延年倒是有一万种战术等着去试验呢,可到现在愣是一个也没实验成功。” “投掷兵现在在新军里面几乎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兵种了,谁见了都要骂上两句……”刘破奴双手一摊,一脸的无语,这种破事儿谁又能想的到呢? “???”刘彻一脸懵逼的看向刘破奴。 啥? 你说啥玩意儿来着? 你所谓的快内讧了,指的是投掷兵表现的太牛逼了,引起其他人不满了? 就算减少投掷兵出场的频率也无法阻止这种现象? 打算检验的战术,到现在竟然一个也没实验成功? 刘彻忽然鬼使神差的问道:“除了投掷兵以外,其他兵种该不会是压根就没上过战场吧?” “战场倒是上了,但最多也就是推进到投掷兵的射程范围距离上,然后等着投掷兵一阵表演,其他兵种跟着喊一声666,紧接着大摇大摆的上去抓俘虏就行了。”刘彻满脸尴尬的说着。 “这……”这下就连刘彻也无法保持澹定了。 这可真是太尼玛的不要脸了,难怪新军会内讧,就这情况换谁过去都会内讧的。 不内讧简直就对不起他们自己,辛辛苦苦的跑了那么远,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去建功立业的,结果就上去喊了一声666就完了? 特么的666用得着他们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去喊吗? 我随便找点壮丁去喊一嗓子他不行吗? 刘彻是见过新军表演的,那些诸侯王也被这五百新军的表现给吓的不轻。 所以刘彻对于新军的表现是有所期待的,可他愣是没想到,新军竟然会跟他玩上这么一出,这出征也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除了投掷兵以外,其他的兵种压根就没参加过战斗? 难怪刘破奴会说不尽人意了,目的是为了练兵,可结果上去就是表演了,典型的出工不出力啊,可偏偏还让你无话可说。 “原本我的计划是韩延年带着两万新军去西域检验一下战术,顺带着提高一下大汉在西域的威慑力,同时搜集西域的地理环境,国家分布等因素为下一次西征做准备,计划是回来后就进行总结,然后扩军,三五年内再出兵西域,到时候直接把西域纳入大汉的版图就完事儿了,然后就可以开始准备削藩的事情了。” “结果谁能想到啊……” “兵练的也不尽人意,最基本的行军倒是检验了,战斗方面也就检验了投掷兵,其他的是一个也没检验到,地理环境倒是也勘测了,最开始的时候还能瞒着消息继续去下一个地方练兵。”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攻灭的城池越来越多,这消息想瞒也就瞒不住了,后面是不管大小国家,只要韩延年带着部队去了,人家根本就不给你找麻烦的机会,上来就是举白旗递国书,一个个争抢着要加入大汉,希望得到大汉的庇护。” “最近一次传回的消息是他们已经拿下了姑墨,下一步就打算进入乌孙了,不过乌孙有细君在那,所以没打算直接进攻,我让韩延年邀请乌孙王带着人一起去围观大宛的灭国之战。” “韩延年的想法是兵力有限,西域面积广阔,一次性想要全部吞下来也不太现实,所以等打完大宛之后就带着部队南下,走南线回来,顺带着把南线的那些国家也给收拾一遍,接着回来整军备战,再去对北线进行动手。” “至于匈奴人,这次若是能够遇上,那就跟他们碰一碰,若是遇不上,那就放在下一次收拾北线的时候一块收拾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朕这皇帝是当了个寂寞吗? 刘彻满脸鄙视的看着刘破奴,然后努了努嘴。 瞅瞅! 走过的路过的都来瞅一瞅! 这特娘的说的还是人话吗? 什么叫下一次收拾北线的时候一块把匈奴人给收拾了? 匈奴人要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收拾,朕还用得着去打一辈子吗? 真以为朕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打仗而打仗的吗? 还有,你把话说的这么轻松惬意,让朕这张老脸往哪放? 咋滴,之前跟刘据对比的时候你小子还不过瘾,现在是想跟朕也比一比了?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朕还怕了你小子咋滴? “为什么要放在下一次?虽然新军耗费的资源比较多,但目前这个阶段却基本上不会影响到百姓的正常生活,这种规模的战争对于现在的大汉来说是完全支撑的起的。” “要朕来说啊,这反正也动兵了,摊子已经铺开了,要打就狠狠的打,要打就一次性打个够,打他个出其不意,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只要能彻底荡平匈奴人对大汉的威胁,以现在的生活水平大汉百姓在艰苦上几年又有何妨?” “咱们就用这几年的艰苦生活,换将来数十年,数百年的安稳生活,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也是很值得的!”刘彻一脸挑衅的看向刘破奴,让你小子给朕装逼,有本事你接着装,看朕怎么收拾你! 虽然嘴上斗着气,但刘彻心中还是门清的很,也理智的很。 新军虽然训练任务进行的不如人意,但是强大的火力已经充分的展现了出来。 即便检验这道程序出了差错,不知道新军的上限在哪里,但是在投掷车的支援下,新军的下限已经被确定了。 直接用卡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阵型,高约一丈的高度是匈奴骑兵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度。 上千辆卡车组成的军阵,就好比是汉军忽然在草原上筑起了一座城池,而且还是钢铁组成的城池。 加上燧发枪,手榴弹,投掷车,在这种配置下,匈奴人只要敢来,那汉军就有能力让他有来无回。 这一路上刘彻对新军的深入了解,加上西域那边传来的一些战报,让刘彻对新军的战斗力和防御力认知有了极大的提升。 这也同样让刘彻看到了新的希望,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刘破奴曾经跟自己吹过的牛逼,他竟然实现了…… 最最重要的是,钢铁虽然很重要,但是就目前来说,大汉唯一需要大量用到铁的也就是新犁的制造,如果立刻进行大规模战争的话,必然会影响到新犁的推广计划。 在一个就是用拖拉机取代耕牛的技术更新计划,但是说一千到一万,这些还是值得的。 以往的战争有那么多人反对,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战争需要抽调大量的青壮,青壮都被抽调走了以后,就没有足够的人口用来耕种了,粮食的产出减少了,人口的数量减少却跟不上粮食减少的比例,一年可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战争一旦持续个两三年,粮食危机就会开始爆发。 粮食危机一旦爆发,那么新一轮的人口锐减就不可避免了。 大汉刚刚立国的时候,人口不过两千万,经过文景二帝的文治之后,到刘彻接手的时候人口数量已经剧增至将近五千万。 而如今刘彻继位二十余年,大汉的人口数量已经骤降至三千多万了。 保守估计,这二十多年内的人口总数减少了差不多一千五百万左右,你以为这就完了? 并没有,因为在汉武帝去世的时候,大汉的人口数量已经基本与大汉建国的时候持平了。 而真正死在汉匈正面战场上的人才有多少? 三五十万也就顶天了,可因为这场战争而死的人那就多了去了。 所以有人说汉武帝是穷兵黩武,历史上对他也更是褒贬不一,颇具争议。 但不管历史如何评价,刘彻对于战争的嗅觉始终还是极其灵敏的,该出手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停手的,而该停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继续出手。 如果是三五年前,刘彻或许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利用这个机会。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去考虑什么了。 因为战争的方式已经彻底的发生了改变,以前为了支援战争,需要无数人用性命去填他们的身后,出兵十万,背后少说要动员一二百万人来支持。 但是现在,出兵十万,他就是十万,动员也不是以前的动员。 以前是全民动员,现在是工坊动员,全民动员讲的是付出,没有收获,工坊动员讲的是多劳多得,辛苦一些也无所谓,只要能赚钱。 对于朝廷来说,也是各有优劣,以前烧的是民,现在烧的是钱。 但是烧钱总比烧民要好,至于朝廷有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拿来烧,刘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刘破奴。 “前线的兵力不够,那就持续不断的增兵,正好制造车辆也需要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去练兵,差不多了就送去前线,到时候再让韩延年调教一下,南线那边倒是不需要费太大的精力,只要主力能够守住中线,匈奴人就不可能到达南边,到时候只需要派一支小部队就能收服南线。”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朕也好安排一下管理西域的官员……”刘彻一脸笑眯眯的的看着刘破奴。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用于制造卡车的工坊只有蓝田矿区。 所以即便他决定了要全力备战,真正影响到的也只有关中地区的农业生产而已。 但是这个问题又不是无解的,他完全可以下令从其他矿区调集一些新犁过来保证各地区的均衡发展,虽然整体进度会拖慢一些,但总归是继续进步的,而且还是在战争进行的时候后方保持进步,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陛下,这事儿殿下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霍光脸上略带一丝尴尬的提醒道。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打脸,可若是不说的话,后面皇帝会更尴尬。 “嗯?”刘彻忽然一愣,脸上一点也不尴尬的继续问道:“他都准备了什么?” “之前出征的时候殿下曾经下令全力制造卡车,这事儿过了以后殿下就下令扩产为后续的军队改革做准备,同时让臣等制定了新军的组建计划,目前主要有两套方案,一套是按照之前新军的组建模式去组建,全部都用新兵,打散重组。” “另一套就是将其他部队成建制的转入新军,好处是可以节约刚开始的训练时间,整体而言,这种模式的成军时间大约在三个月左右,但劣势也很明显,因为并不能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能适应新的模式。” “而关于西域的治理方面,殿下的计划是组建西域都护府,设置西域大都督一职,全权负责西域各地区的政务,并且负责各地的基本防守任务,军事方面则由朝廷单独指派将领全权负责,两者互不干涉,但却需要互设联络,以确保能够及时的得到相应的支持力度。” “另外为了保证西域各地能够尽快的融合进来,并且加速提升他们的认同感,殿下还建议从西域各地直接征募士兵,大汉对于这些征募而来的士兵也不会有任何的区别对待,直接按照新训的成绩将其编入各个主力作战部队或是后勤部队,让他们与汉人同吃同住同战斗,以这种形式迅速的拉进双方的关系和认同感,而当这些人退役回家之后,应该会对周围的人起到影响作用。”霍光一五一十的说着。 这事儿早在韩延年出征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做了,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紧张,只是抽空去考虑一下。 反正放在当时那个时间点,他们准备的时间还很充分。 但是随着前线的战报不断传回,刘破奴也不得不让霍光等人加速计划的制定。 虽然现在这些计划也还不算特别完美,但也可以保证只需要一声令下,大汉就能迅速的运转起来。 听着霍光的描述,刘彻抿了抿嘴。 我这个皇帝到底当了个啥? 这不妥妥的当了个寂寞吗? 出去玩了一圈,装逼倒是装了不少,可回来之后发现好像啥事儿都让刘破奴这小子给干完了。 自己好不容易想了一个办法来显示一下自己的牛逼,结果没想到那小子早就安排好了,而且比自己的想法还要牛逼。 这可是自己造出来的仔! 这特娘的上哪说理去? 不行,刘破奴可以牛逼,但是朕也不能毫无存在感啊。 “几个计划同时进行,从现有部队当中挑选一批人成建制转入新军,尽快补充给韩延年以增加短时间内对抗匈奴主力的实力,新兵也要征募,时间长一些没关系,只要现有的人能撑到他们成长起来就可以了,正好也可以等一等装备。” “从西域征募兵员的想法很好,可以告诉韩延年立即实施,但是要仔细甄别,别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坏了事儿。” “另外告诉韩延年,当下的首要目标是灭掉大宛,之后就直接驻扎在乌孙,想办法探查……算了,朕不在前线,不熟悉情况就不瞎指挥了,但是军队一定要驻扎在乌孙……” 第二百四十五章:朕给你脸了是吧? 刘彻回来了,刘破奴总算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去操心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对于李广利,刘彻的处理态度就是不处理。 依旧让李广利待在家中不准出门,也不派人去询问,也从不提及任何关于李广利的事情,处理的方式与之前刘破奴处理的方式简直一模一样。 李夫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当即急不可待的找到了皇帝想要为自己的兄长讨要一个说法。 李夫人当然也不是没有任何底气的,在刘彻与卫子夫之间的矛盾爆发之后,刘彻便将更多的关注度放在了李夫人身上。 虽然这次刘彻出行的时候带上李夫人的目的便是因为刘破奴曾经告诉他李广利必定会战败,刘彻只是以防万一才将李夫人带在身边的。 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看到了刘彻带着李夫人,这证明了皇帝现在对她的宠爱。 再加上之前在李夫人的建议下,封其兄长李广利为贰师将军,摔兵出征西域。 如果这些都还不够的话,那么在返回长安的时候,李夫人竟然被发现怀有身孕,这便是他最大的底蕴了。 李夫人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兄长会战败,而且还会败的如此惨烈。 但就算是预料到了,她也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兄长遭受到现在的待遇。 于是李夫人以太子刘破奴任人唯亲为理由将其状告到了刘彻面前,而理由更是让人啼笑不已,她认为李广利虽然战败,但战败的主要责任并不在李广利身上,加上目前李广利是对于西域最熟悉的将领,朝廷即便想要重征西域,也应当以李广利为将,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来完成朝廷的战略目标。 而刘破奴则为了提拔自己的亲信,故意将战败的责任推到李广利身上,从而让他的亲信韩延年摔兵出征。 说一千到一万,还是利益让李夫人眼红了。 卫子夫失宠,虽然她还是皇后,可皇帝却与她越来越远了,就连儿子都被废了太子之位贬去了胶西国。 卫子夫的上位跟卫青或许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后期卫子夫后位稳固的局面,卫青至关重要。 再加上李夫人现在也怀有身孕,心思也便开始不由自主的活跃了起来,毕竟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不然那就跟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韩延年在西域连灭数国,所向披靡,这极大的刺激了李夫人的内心,在她看来,这本该是他兄长的功劳,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给抢了去呢? 抢功劳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他兄长关在家中冷处理呢? 然而这一次李夫人也吃了瘪! 李夫人怀孕那就是个意外,纯纯的意外,刘彻最近的确是挺宠幸李夫人的,但也绝不是外人眼中的那种宠幸。 如果没有刘破奴的话,刘彻的确会再给李广利一次机会。 可是现在,刘彻跟历史上的同时期已经不一样了。 历史中的刘彻从现在开始是越活越糊涂,越活越暴躁。 然而现在的刘彻却是越活越精明,没了那么多的烦心事,虽然现在的烦恼还是一大堆,但那却是幸福的烦恼。 刘彻一眼便看出了李夫人的目的,于是乎,刘彻本来是打算先让李广利好好的反思一段时间,在给他安排个事情做做的。 现在好了,这件事情直接被无限期的搁置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刘彻是永远也不会再去重用李广利了。 因为新军已经证明了自己,虽然并不是绝对的证明,但是让刘彻看到了新军的潜力。 也就是说,大汉之前培养的那些将领,将会有很大一部分被淘汰掉,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些接受能力强,学习能力强悍的新生代将将领。 在这种大前提下,李广利这种代表了旧时代军人的将领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至于李夫人? 别忘了刘彻可是皇帝,天下间什么样的女人他找不到? 真就天真的认为怀有身孕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可以对那个位置进行窥视了? 想都不要想! 刘彻大手一挥,直接将李夫人赶回了长乐宫,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夫人也享受到了跟卫子夫同样的待遇,甚至比卫子夫的待遇还要差。 “大胆狗奴,竟敢拦本夫人的路?”被刘彻赶回长乐宫之后,李夫人越想越生气,于是打算去找自己的兄长,结果刚走出殿门便被门外的守卫给拦了回来,不由满肚子怒气的破口大骂道。 “夫人,陛下说返程途中太过颠簸,而夫人怀有身孕,陛下担心夫人的身体会受到影响,所以这段时间让夫人您待在宫中好好休养一番。”侍卫板板正正的怼了回去。 如果可以有选择,他绝对不会来这里当差,不管怎么干都是要得罪人的,而谁也不敢保证将来李夫人会不会一飞冲天。 “哼,本夫人若是执意要出去呢?”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禁足了,李夫人气呼呼道。 “请夫人莫要为难属下,否则属下便只能按照陛下的旨意,将此事汇报给皇后来处理了……”侍卫心中方的一逼,嘴上却依旧坚强道。 “哼……”李夫人面色一变,冷哼一声。 皇帝这是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啊,老娘不就是说了那个野种几句坏话吗? 老娘跟着你风吹日晒的跑了几个月,现在还怀上了你的种,结果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你说翻脸就翻脸? 虽然心中鄙视卫子夫,但毕竟卫子夫是皇后,刘彻也并没有剥夺她的权力。 这天下虽然是皇帝的天下,但是这长乐宫,却是皇后的天下。 换而言之,在长乐宫中,皇后的话语权才是最大的,大多数时候就连皇帝也不会正面跟皇后硬刚。 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皇帝如果觉得处理不妥,跟皇后说一句话皇后就会改变处理方式,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事儿还是得皇后来做。 刘彻现在的意思就是让她禁足,她敢违反就去让皇后来收拾她,既然是皇帝亲自交代的话,那也证明了刘彻不会去找皇后为她说好话。 “既然你们不让本夫人去见兄长,那你就去把本夫人的兄长请来!”李夫人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然后便扭头反回了宫殿。 留下的侍卫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夫人的背影,然后努了努嘴,但最终还是没有移开半步,也没有按照李夫人的要求去请他的兄长过来。 李夫人可是有两个兄长的,一个是打了败仗被禁足的李广利,另一个是搞音乐的李延年。 李广利他请不来,李延年他也懒得去请,因为皇帝的原话就是舟车劳顿,让李夫人安静的休养,别让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惹的李夫人不开心,以免影响了胎气。 话里话外不就是说谁都不让她见吗? …… 刘彻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尽管刘破奴很不情愿,也很不理解,但是在霍氏的一次次主动进攻之下,刘破奴最终还是缴械投降了。 霍氏于三个月前被查出有了身孕,而接下来好消息更是接二连三的传来,就连怀孕这种事儿大家也是扎堆一起来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刘破奴却总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蹊跷。 长安城外,放了假的刘破奴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于是只能来到了自己的小庄子。 好在之前刘破奴将研究所临时放在了这里,上千人每天吃喝拉撒的战斗力一点也不小,这让刘破奴积攒了一大堆的粪便,那些老农则是将粪便收集起来进行沤肥。 而早在刘彻出行之后,刘破奴便下令让幽州刺史在幽州境内寻找一些耐寒性比较好的农作物种子送来长安。 杂交水稻,基因改良什么的高精尖技术刘破奴当然不会,就算给他设备他也搞不懂。 但是作为后世人,国庆节种小麦,然后紧接着耕种玉米或者花生,一年到头一亩地歇着的时间最多也就半个月的事实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在后世各种肥料的帮助下,耕地哪还有什么耕几休几的说法? 肥料的问题刘破奴当然也会搞,但那些都是复合肥料,这个刘破奴是一点也不急。 反正刘破奴的思路就是技术性的问题先放一放,先把技术以外的问题搞定了再去考虑技术性的问题,这样起码可以提高一下现在的下限。 汉朝的耕地一年只种一季,其余的时间都在空着让土地恢复肥力,即便是南方那种能够一年三熟的地方,也因为土地肥力的问题只能种一季。 所以,提高汉朝农业产量的最佳办法就是改变耕种习惯,引入冬小麦以及大豆。 冬小麦那玩意儿在幽州有少量的种植,之所以没有被大范围的推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玩意儿吃了消化不了,他的表皮实在是太坚硬了。 就算好不容易煮熟了,人吃下去是什么样子的,拉出来的八九成以上还是什么样子的,吃了跟没吃似的,还耽误了那么多事儿。 最重要的是老人和小孩吃不了这玩意儿,闹不好是会吃死人的。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一台石磨就可以了,水利这一块刘破奴是玩的明明白白的,利用现有的水利灌溉系统,稍微的改动一丢丢,基本上就能满足各地百姓磨面的需求。 而大豆同样有着丰富的营养,当然,营养不营养什么的放在现在都是屁话,对于百姓来说,只要有的吃,还吃不坏肚子他们就很高兴了。 但是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刘破奴可是知道啊,种植大豆,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土地肥力的,刘破奴就是要用大豆来搞一个双倍快乐,一举彻底的解决大汉的粮食问题,让刘彻那糟老头子晚上连做梦都是兴奋的嘿嘿大笑。 为您提供大神海不是王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四十五章:朕给你脸了是吧?免费阅读. 第二百四十六章:朕打死你个兔崽子 手扶拖拉机在别的地方是奢侈,但是在刘破奴这里可不是什么奢侈的稀奇东西。 几十名老农正推着装满了肥料的车辆行驶在田间,到了地方便开始拿着粪叉将车上的肥料均匀的洒在地上。 另一头,五台拖拉机正在负责着各自不同的区域。 现在的机械化还比较简单,仅仅就是一个车头替代了耕牛,后面用的依旧是曲辕犁。 所以整个操作过程需要两个人来配合完成,但即便需要两个人,跟之前相比较起来,现在种地就跟逛街似的一样轻松。 前面的人只需要操控好方向就行了,后面的人则需要扶好曲辕犁,用点力将曲辕犁压在地下,刚开始的时候经验不足,到了后来更是在曲辕犁上加装了两条用来拖拽的木条,中间放着一块横板。 木条的尾端有一个圆木片来充当轮子,当深度到了的时候,轮子会压在地上滚动。 这个看似无用的装置,实际上可是让后面的人生了大力的。 刚开始的时候需要人用力的向下压着,当轮子接触地面以后,后面的人就直接站在横板上面,用自身的体重来保证犁刀入地的深度,两个小轮子则保证了犁身的垂直度,即便偶尔的歪了,人也能随时的进行调整。 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一台拖拉机就翻了二十多亩耕地,这效率绝对杠杠的。 这也就意味着一台拖拉机一天差不多能翻四十到五十亩地,若是严格遵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的话,一天起码可以保证翻地的数量在五十亩以上。 “奴哥儿,这拖拉机耕地还真是让咱大开了眼界,就这么一台,两个人,一天的功夫就能把以前一家人一个月要干的活给干了,而且还干的更漂亮。”小骡子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拖拉机干活的模样,可每见一次都会被这种震撼的场面深深的震撼到。 “效率还是太低了……”尽管刘破奴也知道对于现在来说已经算是无敌的了,可很多事情根本就经不起算。 “这还低?”小骡子一脸懵逼的挠着头,不知道啥样的效率在刘破奴心中才算是高效? 春耕跟秋耕不一样,春耕基本上不怎么缺水,空气中含有的水量要比秋天更多一些。 所以春耕可以将翻地的时间增加到一个月,尽管越早的翻地对耕地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为了能多种几亩地,这种影响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秋耕就不同了,白天的气温还是有些高,被翻开的土地要不了两天就会彻底的干透,播种的时间还不到,土地就已经干透了,这是会影响种子发芽的。 所以秋耕虽然能够多耕种一季,但是对于耕种时间的把控却要更严格了一些。 换句话说,效果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播种前三五天内将翻地,平整,分渠,耕种这一套活系列性的干完。 时间拖的越久,效果就越是差劲儿,当然,适当的浇水会有一定的帮助,但是这个量却不太好控制。 如果按照这个效率的话,一台拖拉机在一个秋耕期最多也就只能干完二三百亩地。 嗯,这个效率,刘破奴只有保证每两户就配备一台拖拉机才能够满足需求,而且还得是很紧张的去干,就连晚上也得加班加点的干一会儿才行。 “再弄一台曲辕犁挂在拖拉机后面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带动两台新犁!”刘破奴当即安排道。 这个事儿可以不急,因为他这里搞的是试验,想要全面推广冬小麦,那刘破奴至少要在这里进行连续三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试验,以确保无误之后才能够推广出去。 农业毕竟事关重大,刘破奴若是不能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的话,即便能够让朝廷强令推行,到了百姓那里也绝不敢轻易尝试。 但一定要尽快的找到解决的办法,现在的大汉可搞不出来那么多的拖拉机。 很快,两台曲辕犁被挂在了拖拉机的身后,拖拉机的速度明显的降低了下来,声音也更沉闷了一些,明显的能够看到比之前更加吃力了不少。 经过一个下午的试验过后,发现效率的确是提升了一些,单台的下午翻了不到三十亩,而拖拽着双台的却翻了三十五亩左右。 但坏消息也不是没有,当天晚上工坊就对拖拉机进行了检查,结果发现拖拽着双台的那台拖拉机磨损严重,在这么干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趴窝了。 《最初进化》 解决的办法当然也有,那便是加大拖拉机的马力。 技术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用来耕地的拖拉机是马力最小的,动力更大的拖拉机他们随时都可以制造。 但问题在于资源不足,现在的资源就连供应军队需要的大量卡车都是个大难题,更不要说燧石枪,手榴弹,炮弹等钢铁大户了。 关于这个问题,刘破奴暂时选择了放弃。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还有几年的时间来验证这个问题,刘破奴也同样可以等一等蒸汽机的研发,用蒸汽机来翻地的话,一趟过去后面带着五六个犁刀应该一点问题也都没有的吧? 到时候一趟过去就是半亩地,一天翻个上千亩地还不跟玩似的? 平地就更简单了,没有旋耕机,那就用土方法来解决,把梯子放倒在地上,在一端安装一些铁钉,上面载上重物,拖拉机拉着跑就行了,比翻地的效率要高多了。 要是还觉得效率不够,那就在犁后面用绳子拉着,一边翻着一边平着,拖拉机跑一趟就把两趟的活给干了,那还不美滋滋? “朕给你放假让你休息,你不像其他人那样在长安到处浪也就算了,竟然就蹲在这里看耕种?”当刘彻得知刘破奴蹲在城外的庄子里在种地的消息之后,瞬间惊的一逼。 连连询问这又是什么操作? 难道老祖宗告诉朕的春耕都是错误的? 还是说这小子哪根筋又不对了? 没有人能够搞清楚刘破奴的意图,所以在处理完公务之后,刘彻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跑来城外做一个好奇心满满的吃瓜群众。 当然,吃瓜群众该有的特性他是一点也没有少。 “再说了,你会种地吗?这个时候种地,播下去的种子马上就会被冻死,你这就是在浪费粮食,你现在已经退化了,你就不会你知道吧?”刘彻没给刘破奴解释的机会,当即接连出声讽刺道。 嗯,怼人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爽,特别是用刘破奴的原话去怼刘破奴。 那感觉,简直就跟要上天了似的你懂伐? “你这糟老头子就是看不得人好,你这就是在嫉妒你知道吗?”刘破奴斜眼看向刘彻,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几个月都没怼糟老头子了,如果不是他先开启的这个战端,以至于刘破奴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个技能了呢。 “朕嫉妒?朕看不得人好?”刘彻气的老脸通红,撸起袖子就要跟刘破奴一v一,口中愤怒道:“朕看你小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你若是不能跟朕说出个一二三来,你看朕会不会把你揍的生活不能自理?” “你看,说不过就动手,典型的心虚应激反应啊……”刘破奴嘿嘿一笑,继续挑衅道。 “嘿……”刘彻被气的牙痒痒,当即就要上前跟刘破奴单挑。 然而刘破奴是什么人啊? 刘破奴的眼色有多毒啊? 他能给刘彻这个跟自己动手的机会吗? “你看,说你了吧你还不信这个邪,之前我询问各地农业的事情,幽州刺史在上报中提到了幽州有部分百姓会在入冬前耕种小麦,等到来年夏天成熟。”刘破奴当即一脸装逼的看着前方说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刘彻会不会把沙包大的拳头抡在自己身上,实则心中慌得一逼,生怕刘彻控制不住他自己。 “小麦?狗都不吃的玩意儿,你竟然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朕看你就是太闲了,闲的没事干了……”刘彻满脸不屑的骂道。 “小骡子,快去给陛下拿个馒头……”刘破奴呵呵一笑,当即吩咐道。 不大会儿的功夫,小骡子便从框子中取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颜色有些发暗,捏在手中微微有些软,跟粟米做成的蒸饼相比而言是有些软,对于刘破奴来说,这玩意儿放上两天差不多就能当砖头用了。 好在这馒头是今天才做出来的,这才没有将刘彻的老牙给硌掉。 刘彻将信将疑的拿着馒头打量了半天,这才缓缓的放在口中小尝了一口,入口有些微甜,而且进口之后也很细滑,跟粟米那种进口明显的颗粒感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朕从未吃过……”第一次吃馒头的刘彻很是好奇,最主要的是口感不错,好吃。 嗯,真香,待会一定要带一些回去让大家一块都尝尝。 不行,只带走一些的话就太便宜这小子了,连材料带厨子,朕要统统打包带走,一个也别想少。 看着刘彻很满意的模样,刘破奴也就彻底的放心了。 虽然这玩意儿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尝过了,而且也证明了这玩意儿其实也是很好消化的,难消化的只是外面的一层皮而已。 刘破奴用石磨将小麦磨成面粉,又用筛子将小麦的表皮晒出来,就算有漏网之鱼,那也是很细的麦皮,对消化系统根本就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看着刘彻满意又好奇,那张脸庞上布满了极其认真的求知欲,刘破奴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就是用你口中那个狗都不吃的玩意儿做出来的……” “啥玩意儿?看朕不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兔崽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给朕来个超级加倍 玩归玩,闹归闹,刘彻也不是个只知道打仗而不识五谷的帝王。 “谷物脱壳本就困难不说,还费时费力,一农妇本就需要将半天的时间用在脱壳上面才能够满足一家人一日所需,这小麦虽然口感不错,可塑性也更强,但外壳坚硬,若是处理不干净的话,吃起来反倒不如粟米,再说这小麦的产量也很一般!”刘彻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真当先辈们都是傻子不成? 在选择粮食的种类的时候,他们看的可不仅仅只是口感,最重要的还有产量。 小麦的口感不行,不容易消化,产量上还没有什么优势,在这么多缺点下,先辈们凭什么选择小麦? 现在刘破奴倒是做出了一些改进,让小麦吃起来的口感发生了变化,可那又如何? 谁家会为了这点口感的变化就专门分出来一个人去负责脱壳? 妇女就不是劳动力了是吧? “小麦脱壳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就能做到,可以用水来带动石磨,而且不需要天天都去磨面,一户一次可以磨上百十斤的,足够一家吃上一个月的了,而磨百十斤面的时间甚至连半天都用不了。” “至于产量的问题,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单论一季的产量的话,刚开始的时候可能的确不如粟米等农作物,但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冬小麦的原因,将种植的时间错开,这样的话中间便会有大约四到五个月左右的空隙,利用这段空隙时间来更重一些别的农作物来弥补产量的不足。”刘破奴呵呵一笑,一脸澹定的解释道。 “一年两季?”刘彻愕然一愣,旋即道:“可行倒是可行,可你觉得寻常百姓家能有你这么财大气粗吗?你觉得他们能凑的齐那么多的肥料吗?土地的肥力不足,你就是一年种三季又能如何?到头来不还是白白浪费了种子?” “所以就要从农作物上下手啊,眼界开拓一些,好歹也是皇帝呢,把自己搞的那么业余,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刘破奴瞥了瞥嘴,一脸嫌弃的鄙视道。 “朕看谁敢……”刘彻忽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 他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有办法的,不然也就不会直接动手了。 但是这小子到现在还是那副尿性一点也不肯改,你要是知道你就直接说,为啥非得搞的朕一脸懵逼呢? 咋滴? 非得让朕配合着丢点脸才行吗? 这也就是刘破奴了,不信你换个其他人来试试? 看刘彻会不会一脚把他踹到北方草原或者南方的雨林? 刘破奴似乎早有准备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刘彻,然后便一脸装逼的抬头看着远方,似乎眼前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似的。 刘彻一脸懵逼的接过那张纸,打开后见到上面只是写着几种不同的农作物名称,然后后面分别标注着年限和产量。 刘彻很快便从这些不断变化的数据中找到了规律和这张纸上所表达的意思。 一块耕地如果连续耕种的话,其每年的产量都会有所减少的,即便采取了增肥措施也不行,如果每年都采取增肥措施,最多也就是延缓一下休耕的时间,能够多种一年而已。 基本上三四年的时间,亩产产量就会下降三分之一,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休耕了,不然收获很有可能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在此之前,汉朝的平均亩产量是一石半。 没错,就是一石半,可别以为一石就是一百多斤,真要是能有这个产量的话,刘彻便是做梦都会笑醒。 汉代的一石只有约27斤,是市斤可不是公斤,也就是说,一亩地的平均产量也就只有四十斤左右。 起初的时候刘破奴也很怀疑,他怀疑老祖宗们到底是怎么玩的,每天都蹲在田间地头,一亩地怎么就只种出四十斤左右的粮食了呢? 这特娘的很不科学啊,在后世就算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门外汉去种地,一亩地也不可能只有四十斤粮食。 直到后来刘破奴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老祖宗们,不是老祖宗们不会种地,也不是老祖宗们不务正业,而是这里面他是有偏差的。 例如说汉朝一亩地有多大呢? 汉朝虽然大小亩两者并用,但是大多数地方都是用的小亩,直到汉武帝后期才逐渐转变为大亩。 也就是宽度为一步,长度为一百步,六尺为一步,一尺约合23厘米,算去吧…… 大亩则是二百四十步。 算来算去,基本上现在的三亩半才能跟后世的一亩大小差不多大。 所以在换算一下,若是按照后世的计量来计算的话,一亩地的产量差不多有一百四十斤,也就是五石左右。 自打刘破奴搞了水利系统之后,农作物的生长环境变的更好了,所以产量也提升了不少。 以往区分上中下田的标准现在已经不怎么试用了,几乎是凭借着这一套水利系统,硬生生的将大汉七八成以上的耕地都给变成了上田。 虽然没能让产量翻倍,但是下限却提高了不少,几乎每亩地的增产都在半石以上,具体增产多少还是要看百姓自己是否用心。 “嗯?”刘彻忽然发现了纸上的一处错误,当即指正道:“菽的产量错了吧?” “没错!”刘破奴看也不看的便快速的给出了回复。 “这怎么可能没错?别的农作物连续耕种每年产量都会下降,空白的地方应该是休耕了吧?为何菽连续五年都有耕种,且产量并未明显变化?”刘彻一脸较真的看向刘破奴。 “这我哪知道?数据是我让各地太守从本地找来的,虽有误差,但误差应当不大,各地因为环境有所不同,所以实际的产量也有不同,我去掉了产量最高的几个地方,将余下的取了平均值计算出来的,这套数据虽然也未必就是准确的,但是作为参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刘破奴双手一摊,遇事不决就推给下面的太守。 反正刘破奴是真的下令让他们下去调研上报真实的情况了,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下去了。 刘破奴认为大概是真的下去了,毕竟好歹也是太守,身边的狗腿子还是很多的,又不用他们亲自去下地搜集数据,只需要派人通知各县县令就行了,而各县县令手中本来就掌握着所有的详细数据,只需要将他没有统计的几个数据去让各乡统计一下就行了。 这事儿虽然看似麻烦,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儿,而且朝廷只是做个统计,大家也都知道刘破奴的风格,自己若是做的出色一些,说不定就直接上达天听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没人愿意造假的。 “这事儿我也打听了,后来也想了很多,你说这草木灰能够增加土地的肥力,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他确实是有所增加的,粪便也能够增加土地肥力,而且效果显着。之前我还让人将一部分秸秆留在了地里埋在下面,单一的来看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跟周围的对比过后又发现,区别还是有一些的,虽然增加的产量只有不到四五斤左右,但那也是增产了不是?” “而且根据种植菽的百姓耕种习惯来看,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从根部将其隔断,上面带走,下面留着,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菽的根部有利于增加土地的肥力?” “当然,现在这些都还只是猜测,具体能不能行,等我种上一年就能知道了!”刘破奴一脸神秘澹定的装逼道。 看着刘破奴的这幅姿态,刘彻也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菽这玩意儿他其实并不陌生,菽在华夏的耕种历史很悠久,但是吃起来也是真的费劲儿。 先前推广马政的时候,百姓不得不将一部分耕地拿来耕种菽。 草原上养马可以放牧,内地养马拿什么养? 又有多少草才能够满足这些战马的需求?所以当时的百姓不得不种菽,用菽来喂马。 后来废除马政之后,百姓这才渐渐的缩小了菽的种植规模,原因无他,这玩意儿真的不好吃。 虽然早在战国时期菽就跟粟成为了并行的主粮,但百姓但凡有点选择的余地,他们都不会吃菽,吃法实在是太单一了,只能煮着吃,而且还必须煮的时间够长,不然到了嘴里根本就咬不动。 倒是有一些吃货在这段时间搞了不少的发明,例如说闲得蛋疼没事干的淮南王刘安,他就在这个时期用菽搞出了豆腐,还有酱油什么的也都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 当然,刘彻在这方面也不是太了解,当年也仅仅只是了解了一下产量而已,对于刘破奴统计的产量他觉得没什么问题,最大的疑惑还是在于能不能连续耕种,连续耕种的时候产量为何没有变化? 刘彻很快的便想明白了,自己何必去在意能不能行呢? 反正这小子只是在自己的地里面做个实验,如果失败了,损失不过是这几十顷地而已,对大汉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若是成功了呢? 那意味着什么还需要多说吗? 在以往的种植历史当中,菽和粟只能二选一,尽管菽的产量更高一些,但如果有选择的话,百姓还是会优先选择粟米。 但现在如果能够将其错峰种植,就算土地的肥力有些跟不上,但那也无所谓了,就这么搞的话,一年一亩地的总产量怎么着也不得在四石靠上? 总而言之,刘破奴失败了对朕没有任何影响。 但若是刘破奴搞成功了,那不就等于直接给朕来了个超级加倍嘛。 这么爽的事情谁爱拒绝谁拒绝去,反正朕是拒绝不了…… 为您提供大神海不是王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四十七章:给朕来个超级加倍免费阅读. 第二百四十八章:县丞还真成了土皇帝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喜欢跟任何人争,跟人和人比。 而人一旦上了年纪,依旧是改不掉这种习性。 只不过将从自己的比拼当中,转变为了下一辈的比拼。 年轻的时候比自己,老了就比孩子,更老一些了就去比孙子,反正无时无刻不在攀比。 刘彻身为皇帝,普通人又没有人敢去跟他比,也没资格跟他比。 所以他只能将对比的目标放在了兄弟们身上,放在了儿子们身上。 起初的时候,刘彻认为自己对刘破奴的喜爱是因为自己把他丢了,现在终于将他找了回来,自己对他的爱是那种失而复得的爱。 到了后来,刘彻认为自己对他的喜爱逐渐的变成了父子之间的爱,因为刘破奴总是跟自己没大没小的,没一点规矩。 这种让人看着很不道德的行为,却让刘彻真正的体会到了身为一个父亲所拥有的快乐是什么样子的。 那段时间他很开心,甚至比当年第一次打败匈奴还要开心。 而到了现在,刘彻认为自己对刘破奴的爱好像又一次的升级了。 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局限在父子关系当中了,还有刘破奴的懂事,这让他很欣慰。 刘据是理想主义,刘破奴则是现实主义。 刘据不是没有替自己管理过政务,虽然一切都搞的井井有条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可也看不到什么太多的亮点。 刘破奴则是第一次单独管理政务,原本给他的只是一个单独锻炼的机会。 尽管刘彻知道刘破奴的能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为了应对自己不在的时候刘破奴乱搞,刘彻也是提前做了一些应对的。 没错,上一次出巡之前,刘彻早就把一切工作都给做好了。 简单点说就是给霍光等人留下了一道圣旨,平日里一切皆由刘破奴做主,一旦涉及到关乎大局的问题,而他们几个又一致认为不适合的话,就可以拿出这道圣旨强行收回刘破奴的执政权。 你以为刘彻只是在外面游玩装逼的吗? 并不是,在外期间,刘彻每隔四五天就会跟长安进行一次联络,并且随时做好了返回长安的准备。 结果并没有让刘彻失望,刘破奴不仅做的很好,而且还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却在踏踏实实的干事儿。 即有出兵的魄力,又没有忘记休养生息的政策,同时还在关注着农业的问题。 这样一个优秀的储君,还能上哪找去? 看着刘破奴悠然自得,满身自信的模样,刘彻心中也渐渐的泛起了一丝开心! “陛下,暴胜之传来的急报……” 正当刘彻心中想着明年该去哪玩的时候,却忽然有侍卫跑来急忙汇报道。 暴胜之正在扬州调查三千架新犁被抢劫的桉子,而这件桉子曾经一度也成为了悬桉。 没有任何的证据,没有任何的线索,没有任何的踪迹。 好像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似的,以暴胜之的能力,遇见这件桉子也只能无奈的摇头,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角度。 刘彻上次出巡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扬州,但是刘彻去了也无济于事,虽然给扬州官员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可对于桉子本身的帮助并不大。 转眼之间,暴胜之已经在扬州调查了大约七八个月的时间了吧? “这手段,牛逼……”看完暴胜之的汇报之后,即便是刘破奴也不得不伸出了大拇指。 这暴胜之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各种手段在他手中可算是被玩的明明白白的了,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先是假意暗查,没有效果之后就立即转变策略,虽然之后也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却顺带着揪出了一些贪官污吏,顺手就把他们给一块收拾了。 两个月前,暴胜之查到了赣县,结果在一次寻常的聊天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于是便将目光锁定在了赣县县丞方句的身上,没错,一个县真正的地头蛇其实不是县令,而是县丞。 这个就要归结于汉朝的官吏任免制度了,当然这也不是汉朝首创的。 汉朝只不过是延续了前朝的一些制度,然后加以创新而已,反正不是抄袭的。 本县人在本县,最高只能做到县丞这个职位,再往上走的话,那就只能调去别的县担任县令,或者直接调去郡中任职。 就好比之前的蓝田蓝家,他们为了做蓝田的太上皇,就用尽各种手段,一方面贿赂郡中的官员,一方面不断的给县令政绩。 总之就是把蓝家打造成一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形象,功劳都是县令的,他们就需要一个勤勤勉勉的口碑就行了。 实际上则是县令在蓝田就是个被架空的傀儡,一切都是蓝家说的算。 给县令功劳,或者不给功劳,区别要看县令听不听话,他若是听话,那就给一些功劳让他能够升任。 若是不听话,那就干脆直接不上报,大家谁也别要功劳,反正蓝家要的是县丞这个职位,又不是功劳,他们不指望升迁,升迁对他们来说反倒没有任何的好处。 方家在赣县也是同样的操作,只是没有蓝家那么过份罢了,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暴胜之得知桉发之后方家的家僮忽然换了一批人,而之前的家僮则忽然杳无音讯。 后来仔细的一打听,便了解到一个更加隐秘的消息。 方家曾经在桉发后不久,暗中追杀过他的三个家僮,至于后来如何,那就无人得知了。 暴胜之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直接强行控制了方句,随后对外发出了通缉令,并且直接言明了他们的罪行。 这下那些曾经参与进去的人也坐不住了,只要他们动起来,对暴胜之来说就是机会。 最先扛不住的还是方句,只不过方句也并没有说实话,而是给了一些假证据和猜测,暴胜之将计就计,直接将舆论闹大,于是便引来了刺杀方句的刺客。 随后便是顺藤摸瓜,在看到自己没有招供竟然引来了杀身之祸之后,方句终于如实的交代了。 至此,这桩悬桉才算是告一段落。 三千座被劫掠的新犁被找了出来,因为存放的环境比较恶劣,加上无人打理,所以不同程度的出现了一些损坏,用虽然还是能用,就是不太好看。 “你说朕这总是削藩削藩的,现在倒是把那些威胁最大的诸侯王给削掉了,可这新的“藩王”又出来了,而且处理起来比真正的藩王还要更难办,数量也更多,更要命的还是无法取代……”而看着这件桉子的整个经过,刘彻却是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出现一个蓝家朕倒是能够理解,可扬州这件桉子却牵连出了十余个地方家族,朕不想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这天下像这样的家族恐怕还会有更多,你说这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里?” 刘彻现在是真的懵逼了,虽然他也很想把这些人一口气全部都给杀掉。 可杀掉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接着出现,不找到根本上的问题,这个问题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 是大汉对贪官污吏的惩罚不够严厉吗? 并不是,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上,都有不少的酷吏,刘彻重用酷吏可不仅仅只是针对某些人的,而是有一个算一个,刘彻全都给算计了进去。 可对于那些以县丞为首的地头蛇,他们的操控手段更加隐蔽,针对性也更强。 在有了不少的前车之鉴之后,他们已经找到了相应的应对办法。 刘破奴不禁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因为这不仅仅只是刘彻需要面对的问题,也同样是自己将来需要面对的问题。 后世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异地任免,为官期限,加强监督,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交通通信技术的发达,一旦出事,根本就不给他们擦屁股的机会这件事情就会被上面得知。 虽然不能杜绝所有的不好现象,但却很大程度的缓解了某些不好的行为。 但是很显然,这种方法在汉朝并不适用,就算在现代,异地任免也是在达到一定级别之后才会启动的,若是一个地区全都是外来的官员,一个熟悉本地的人也都没有,那每次换届的时候各个地区必然会陷入一片混乱,长久以来不适合地方的管理。 单纯的一个通信手段刘破奴现在就解决不了,但还是有一定的参考意义的。 刘破奴虽然有后世的例子作为指导,可在这件事情上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只能自己一点点的去探索。 思考了一会儿,这才缓慢的开口道:“出现个例可能是意外,但大规模的出现,那就只能是制度上的问题了。” “异地任免这个制度没有问题,县丞这个问题高发职位也不能轻易的变动,不然没有熟悉本地的人来支撑,县令很难开展工作,我觉得可以增加一个县丞的职位,将原本县丞的权力一分为二,一个本地,一个异地,不管本地还是异地,任期都是三年,最多可以担任两届六年,任期满了就调去别的县继续担任县丞或者升任县令。” “另一方面应该加强御史府的巡查力度,不仅仅要明着查,暗中调查的力度也必须要加强……” 说到这里,刘破奴稍稍停顿了下。 现在能够当官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地方上的门阀世家,他们自身的知识储备要比普通人多的多,所以能够适应这种管理任务。 另一种是被举孝廉的大孝子,在大汉以孝治国的大方针下,注定了被举孝廉的官员前途一片光明,可不得不承认的是,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还是那些门阀世家。 “或许应该着手计划改变一下取士的方法了……” 为您提供大神海不是王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四十八章:县丞还真成了土皇帝免费阅读. 第二百四十九章:刘破奴的格局 “呵,朕就知道你小子肚子里没安什么好心!”刘彻没好气的笑骂道。 关于取士的方法,刘破奴是早就谈论过的。 不就是想从工坊中选一些人入仕吗? 但是工坊他跟真正的官员能一样吗? 打死他们也还是不一样的性质啊,所以当初刘彻就拒绝了刘破奴这个荒唐的想法。 但是对于刘破奴的积极性,他也并没有彻底的打击。 起码每个矿区的主事人还是给了官职的,的确如同刘破奴所说的那样,若是一个矿区的主事人连官职也都没有,那又怎么跟地方上进行平等的对话? 矿区可不仅仅只是造一个新犁那么简单的,别的不说,就说每个矿区都必须要标配的冶铁工坊,单凭这个刘彻就不敢不重视。 所以矿区的主事人不仅有官职,甚至每一个矿区还拥有属于矿区自己的武装力量。 但是权力也被关进了笼子里,矿区的武装力量允许攻击一切未经同意私自进入矿区的陌生人和势力,但不允许离开矿区范围内。 刘破奴给矿区的一些人定了级别,待遇什么的对标官场,这些刘彻都能理解和接受。 但是从工坊取士,这个刘彻不能接受,并不是偏见什么的,而是单纯的能力不行,大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位置去给他们成长摸索。 “朕知道你一直都想给矿区的那些人找条出路,但现在你给他们的出路就差了吗?” “除了没有官职以外,他们的待遇一点也不比那些官员差,而且还不用像他们那样操那么多的心。” “况且你真就觉得把他们提拔为士之后,他们就能胜任了吗?”刘彻一脸平静的说着。 对于刘彻的话,刘破奴很是认同的点着头。 然后…… 等等…… “我啥时候说要从矿区里面提拔官员了?”刘破奴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彻,刚才自己说这件事情了吗? “你不从矿区提拔还能从哪提拔?从民间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中提拔吗?”刘彻没好气的质问道。 “对啊,就从民间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当中去提拔啊……”刘破奴略显惊讶的看着刘彻,暗道不愧是皇帝,这脑袋瓜子就是聪明,自己刚一否定,他就立刻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果然啊果然,能成为千古一帝的,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嗯?”刘彻忽然愣在了那里,满脸惊讶又无语的看向刘破奴,道:“更不靠谱,你还不如直接从矿区提拔呢……” “那是两码事儿好吧!”刘破奴没好气道。 就搞不明白了,为啥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的铺垫都做的那么多了,刘彻咋愣是没看明白自己的布局呢? 能者上庸者下,这是千古不变的恒理,想要国家越来越强大,就必须要坚持这个恒理。 但若是不提升全民素质,一个国家的上限终究是有限的。 历史上的人读书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考中当官,但是刘破奴他不是那些只知道读书当官的年代走出来的人啊。 刘破奴比谁都清楚,想要完成他的理想,就必须要有大量的各行各业的人才去支持,而且还是需要长达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不懈努力才行。 没错,等自己上位了以后再去干这件事情倒是也行。 可刘破奴他是个急性子啊,自己上位再去布局,等到看到成果的时候都到什么时候了? 二十年的时间恐怕都未必够用吧? 所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刘破奴当然是希望从现在就开始,让糟老头子先把前面的铺垫积累阶段帮自己走了,到时候自己直接拿着现成的成果哗哗哗的跑出去装逼。 到时候自己享受着胜利的果实,糟老头子享受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美名,一举两得的事情,这不是很合理嘛。 而且作为大孝子,帮父亲积攒一些美名那不也是应该做的事情嘛? “工坊是肯定要提拔官员给官职的,只不过这是一个单独的领域,跟正常的仕途晋升路线不一样。”刘破奴缓缓的开口道。 之前没有把这些事情说的太详细,所以导致了刘彻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生产力虽然被释放了出来,而这些生产力也投入到了新的工作当中,大部分去开垦以前荒废的耕地,余下的则是进入军队和工业领域。” “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粮食产量的增加,人口的数量增加那也是必然的结果。” “现有人口虽然难以满足大汉所需,可一旦军队改革完成,未来征战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大动干戈,即便是打仗百姓也不会像以前那么苦,两相对比,百姓算是无时无刻都在休养生息,如此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大汉就会迎来人口的爆发期。” “人口爆发固然是好事儿,可对于朝廷来说也同样是巨大的挑战,虽然短期内看不出什么问题,可一旦这批孩子成长起来,大汉现有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大汉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的农业人口,那边会导致许多人无所事事,每日只能到处厮混,后果已经不用我再去多说了吧?” “而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能是赶早不赶晚,而且办法其实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军队需要钱,朝廷需要钱,各方各面都需要钱,全面开放商业有可能会影响到农业基本盘,所以只能逐步开放,而第一步开放的便是官商,官商的作用一是为朝廷聚财,二是负责一些保基本民生的商业活动,三是负责一些高度机密化的产业。” “但是对于官商该如何管理?对于以后开放商业又该如何管理?朝廷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我的建议是就从这些参与的人当中去晋升挑选,从矿区晋升出来的,未来的路基本上就是负责各地的售卖,管理等等。” “同样的,矿区分为两条路线,一条是经营路线,一条是技术路线,经营路线往上走就是进入商部,技术路线则是进入科研所。” “这事儿你应该早就有准备了吧?”刘彻听的很认真,然后很平静的问道。 早在设立三省的时候刘破奴就提出了要设立七部的概念,当时刘彻只是觉得时机不太到,所以就没有同意。 但是现在这么一看,刘破奴这小子可是没安什么好心啊,商部这条路就是给矿区那帮人留的。 虽然那么多矿区加起来也有十余万人,而就算设立了商部,也不过百十个人罢了,依旧是狼多肉少的局面,但是他设立的意义却不一样,这等于是打通了一条矿区上升的通道。 “嘿嘿,格局!格局你懂嘛……”刘破奴嘿嘿一笑,忍不住的装了个逼。 “格局个屁,从百姓中取士又是怎么回事儿?趁着今天朕心情不错就一块说了吧……”刘彻一脸无语道。 虽然刘破奴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就是不想承认。 他甚至还想问一句,凭啥? 凭啥你整天在民间到处流浪都能有这么好的想法,而朕这个九五之尊就想不到呢? 咱俩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开民智啊,愚民政策才是最蠢的政策,愚人愚几,到头来害的还是咱们老刘家,百姓才不管你是不是骗他们的,他们就看自己的锅里有没有饭,能吃饱饭了就盼着自己的锅里有没有菜,有没有肉,吃好喝好了就会盼着有个宽敞亮丽的房子住,有漂亮保暖的衣服穿!” “人的欲望是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导他们的欲望,让他们始终相信将来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自己的理想将来都会实现的就行了!” “你说这除了粮食基本上不需要花钱以外,其他的什么东西不花钱?如果什么东西都需要依靠人力来完成的话,那又需要多少的人口和成本才能做到这些?” “意识到这一点,朝廷接下来的思路其实就很清晰了,曲辕犁,拖拉机,这都是能直接节约劳动力的东西,但仅仅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吗?” “根本就不够的,这些东西虽然出了大力,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努力一下,让拖拉机的效率翻两倍,甚至是翻个十倍呢?” “这样会节约出来更多的人力,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用来研究的人就那么多,他们的能力是有限度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来研究,而且是更优秀的人来研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凭感觉。” “这么一想的话,思路就清晰的摆在面前了,让更多的孩子来读书,起步阶段只识字,同时灌输一些忠君爱国道德礼仪这一类的知识,趁着年纪还小,彻底的把这股意识打入他们的脑海中,让这种思想影响他们一辈子。” “起步阶段完成之后便进行一些基础性的教学,教他们认知现在那些先进的东西,教他们认识一些事物的原理。” “等他们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可以进行分专业学习了,不管他们学习的是什么专业,但我可以保证的是,这些人中的八成以上都会被分流到工商业当中,余下的部分人才有可能会去跟某些人进行竞争。” “到时候朝廷直接出题让他们应答,不问出身,择优录取!如此一来既能刺激现有的人更认真的去工作,还能为大汉注入一丝新鲜的血液,更重要的是,百姓会念着皇帝的好!”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掌握了大量资料和经验,如果他们连跟一群泥腿子竞争的胆量都没有的话,那依我看也就不用搞了,直接送他们回家养老得了。” 为您提供大神海不是王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四十九章:刘破奴的格局免费阅读. 第二百五十章:朕这脑袋嗡嗡的 刘破奴是话糙理不糙,但是这一番话给刘彻带来的冲击力也很大。 这已经完全的颠覆了刘彻的思维,颠覆了他的认知和观念。 愚民政策! 虽然现在没人这么说,但是朝廷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在执行的,不正是愚民政策吗? 如果不是靠着儒家大力的忽悠,刘彻又怎么可能获得如此高的声望,刘彻的大复仇思想又怎么会顺着这股声望传递下去,让所有的百姓都能接受? 大汉能有今天,儒家功不可没。 但是现在刘破奴却告诉自己,愚人最终将会愚几,倒霉的最终还会是他们老刘家。 但是…… “倘若人人都为读书赚钱,每日只想着怎么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家国情怀又当何论?”刘彻很是认真的看向刘破奴。 现在的政策他不想去评判,好也罢,坏也罢,他都是现实,他都是有功劳的。 刘彻现在就想知道刘破奴心中的画面,会如何去面对一些问题。 “你要儒家那帮人是干啥吃的?这不正是他们最擅长的方向吗?”刘破奴鄙视的看了眼刘彻,别说你糟老头子没想到这一点啊,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儒家?”刘彻有些被刘破奴的脑回路给搞晕了。 一边骂着儒家,一边又让他们去干活,而且还是那么重要的活,你小子脑子里到底是咋想的? “对啊,儒家人的嘴皮子玩的那么熘,让他们飞起来就是两个我也不是他们一个人的对手,放着这么优秀的拱火专家你不用,想啥呢?”刘破奴没好气道。 “拱火专家?”刘彻彻底的懵逼了,这都是特娘的什么虎狼之词啊? “接下来朝廷要打造的是一个国家的信念,是一个民族的信念,要把以前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全部都让他们自发的认为他们就是这个国家,就是这个民族的子民。” “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但其实也很容易,说白了就是树立一个民族自豪感的概念就可以了。” 刘破奴开始认真的掰扯着这个话题,虽然有些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但是现在的刘彻还没有真正的提起这个概念。 从某些方面来说,汉武帝的确很牛逼,因为他的一生算是为大汉破了冰,开启了一个很好的开端。 但是因为晚年的一些昏庸行为,并没有好好的稳固住这些成果,反倒是让大汉倒退了不少。 所以说汉武帝这一生的确是打出了汉人的骨气,为民族观念的树立走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但真正提出这个概念,真正稳住这个成果,并且将其发扬光大的,是汉宣帝刘询。 也就是说,汉宣帝时期提出这个概念的时候,之前在这条路上大汉已经走了几十年的时间,两代君主用了百年的时间才彻底的树立起了汉民族这个概念,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提出的民族概念。 而历史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操蛋,汉民族,汉族这个概念是汉朝人自己提出来的,但是汉人这两个字,却是匈奴人和西域人叫出来的。 让他们叫出汉人这两个字并不是因为打内心深处的尊敬,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一个百姓在边境放牧,被异邦人给欺负了,朝廷立即让对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方若是不肯,朝廷便立刻出兵荡平对方国土,让其彻底亡国,甚至是吞并对方的国土。直到我们的百姓敢一人叫板他们数万军队,而对方却不敢踏出一步为止!” “一个百姓在边境交易中被对方给骗了,朝廷立即责令对方数倍返还,对方若是不还,就出兵狠狠的收拾他们。直到双方刚一见面,他们就会主动的报出最真实的价格,而我们根本不需要去怀疑这个价格是否有诈为止!” “当异邦亩产只有一石半粮食的时候,大汉的子民亩产却能达到三石,甚至是四石五石。” “当我们一个人就能耕种数百亩地的时候,异邦还在用着最古老的耕种方式。” “当我们锦衣玉食的时候,异邦还在为了基本的温饱而愁眉苦脸。” “当我们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们,哪怕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汉子民,直到他们不但不敢欺负,还会担心我们的百姓在他们境内被欺负为止。” “当他们踏入我们国土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心就永远的留在了这里,羡慕这里的人,羡慕这里的牲畜,羡慕这里的一切。” 刘破奴微微一笑,澹定的看向刘彻问道:“糟老头子你说,如果这一切都成为现实的话,当万朝来贺的那一刻,大汉的百姓心中会不会为自己生在这片国土而骄傲自豪?” 轰…… 刘破奴的话宛如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直接就这么在刘彻的脑海中瞬间炸裂。 炸的刘彻四分五裂,脑海中一片乱糟糟的,跟一片浆湖似的。 一个百姓就敢正面叫板对方的万人军队,这种画面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只会在决死的时候出现。 但是一个百姓就吓的对面万人军队不敢向前踏出一步,那个百姓该有多强的自信?对方到底该有多害怕大汉才能做到这一点? 虽然很难,但是刘彻不由的们心自问了一番,那种画面,就是他也很期盼。 “这……这根本就做不到吧?”刘彻被震惊的有些语无伦次,就算一向不肯服输的他,这会儿也有些怀疑了,生怕刘破奴刚刚给自己带来了欲望,紧接着又一盆冷水把自己浇醒。 “能!”刘破奴很是认真的点着头,然后又很随意的说道:“不仅能做到,而且我还敢跟你保证,如果朝廷集中精力去做的话,最多五年的时间就能做到了!” “这种事儿有什么难的?新军的检验虽然屡屡受挫,但那并不是新军自身的问题,而是我军太强,而敌军太弱,对方根本就扛不住我军出手的第一招。” “就算保守一些,直接将新军按照五千人一营的规模,将其分散在西域各处,基本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局面,两万人如果太累的话,那朝廷就用一年的时间,集中在搞出来十万新军送去西域,十二万人规模的新军,不出半年的时间就能横扫整个西域。” “就算在战场上遇见了匈奴主力,他们也只有逃命的份,而到时候咱们的新军就在他们屁股后面追着,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咱们都要追过去狠狠的揍他们,途中谁敢阻拦咱们就顺手把他们也给灭了,我倒是要看看失去了补给的匈奴人能跑多远。” 新军的装备现在对上任何军队那都是降维打击的存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规模问题,刘破奴甚至可以拍着胸脯去说,只要不把兵力拆的太散,始终保持不低于五千人规模的战阵,现在的新军是完全有能力在地球陆地上任何一片区域内横着走的。 军力强大就是这么的牛逼,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但是……” 刘彻眉头紧跳,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朕特娘的就知道…… 朕就知道这事儿不可能会这么简单,你小子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等着朕出丑呢! “但是我不建议那么做,虽然能够迅速的达到外部威慑的目的,但是咱们国内的百姓他并不知道啊。” “而且随着技术的进步,咱们接下来数年内会释放出大量的劳动人口,朝廷也必须要考虑到如何去安置这些劳动人口。” “唯一的办法就是建立大量的工坊,让百姓有事情可以做,但是释放出来的劳动力都去了工坊,生产制造出来的物资就太多了,就算百姓都赚到了钱,可他们也不会同一件东西一口气买上好几件,除非是食物和衣服这些必备品。” “如果不能解决货物销售的问题,那货物就会形成积压,这也会导致各个工坊资金链断裂,没有钱去购买原材料,也没有钱去支付百姓的工钱。” “既然内部消化不了这么多的货物,那就应该把货物给倾销到外部,这个时候就需要军队出来站台了,由此来确保咱们的货物可以安全的在外部进行售卖,如此一来,不管咱们造出来多少货物,咱们的殖民地都能把它给消化掉,这样朝廷就会越来越富,百姓也会越来越富,渐渐的也会有些余钱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会让百姓感受到参与感,让他们切身体会到大汉的强大是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内的,这也同样有利于树立国家观念,树立民族观念。” “那些蛮夷之地哪来的那么多钱来消化掉那么多的货物?”刘彻依旧有些懵逼,虽然听着很爽,但理智还是让他找到了一丝漏洞。 但同样因为懵逼,刘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找到的这个漏洞其实并不是什么漏洞。 “让他们以货易货啊,再不济拿资源来顶替也行,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不如大汉推出一款成本低的货币,直接就让他们用大汉的货币来进行日常生活就好了,办法多的是,到时候大汉想怎么玩都行……”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八十二章:不整活哪能舒服啊”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为您提供大神海不是王的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章:朕这脑袋嗡嗡的免费阅读. 第二百五十一章:反正朕不急,你呢? “大汉地大物博,什么样的资源找不到?用得着费尽千辛万苦从数千里之外把那些资源给运回来?”刘彻眉头紧皱的看向刘破奴,心中暗呼这小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一向不肯吃亏,鸡贼到骨子里的刘破奴这次怎么就不想着利益最大化了呢? “糟老头子,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真是肤浅!肤浅至极!”刘破奴一脸嫌弃的鄙视道。 “资本的掠夺虽然从本质上来看就是关于钱财的掠夺,可在操作的时候若是一味的只想着钱,那就太过于肤浅了。” “对于高级别的选手来说,大量的掠夺各种各样的资源才是上上之选,而且还必须要是以原材料为主。” “原材料运回来之后需要进行各种各样的预加工,那么我们就需要开设大量的工坊,招募大量的人员,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工作岗位,有了这些原材料源源不断的输入进来,咱们的工坊便可以日夜不停的开工生产,有活干,百姓拿到的工钱自然会越来越高,百姓有了钱,也同样会购买咱们生产制造出来的这些东西,买东西的百姓多了,国内的经济自然也就繁荣了,朝廷除了能够吃到正常的利润以外,还能再吃一笔税款,这叫拉动内需。”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资源需要运回来,成品需要运过去,这些都属于成本之一,这笔钱并不是我们出的,而是对方必须要出的,他们不仅要出,而且还要保证我们足够的利益才行。” “总而言之,这套操作的基本核心就是比如说我们每运出去一斤铁,那么对方就至少要付出能够练出二十斤铁,甚至更多的铁矿石才可以!” “虽然从外部掠夺有些麻烦,周期也会更长一些,但这不正好能解决咱们安置闲散人口的事情吗?” “至于说大汉地大物博这种事儿,的确是这样的,但是咱们不能总想着什么东西都从自己家里拿,毕竟各种资源他都是有数量的,现在每开采一些,将来子孙后代能够开采的数量就减少了一些。” “总之就是一句话,趁着现在有机会去撸外面的羊毛,那就逮着往死里撸就行了,万一哪天子孙后代不孝丢了咱们现在的局面,也不至于埋怨咱们这些老祖宗不知道节省,把资源都给挖空了……” 刘破奴说的很澹定,也很自然。 这种问题在刘彻的脑海中可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对于刘破奴来说那就一点也不难了,简单的很。 后世的大不列颠就是靠着这一招成为全球霸主的,虽然大不列颠自身没什么资源。 但是漂亮国这一招可是玩的得心应手,各种资源往死里面造,可人家愣是一点也不怕。 反正造的是别人家的资源,凭借着我的霸主地位你还不敢拒绝,就算真拒绝了我也不怕,这玩意儿我又不是没有。 至于经济效益? 什么叫经济效益啊? 我自己就是经济效益,我敢打个喷嚏整个地球都得颤三颤,我敢说没钱了要蹦,你们都得排着队来给我送钱。 漂亮国那套手段刘破奴也很鄙视,但又不得不说,但凡是个人都会羡慕他们那么玩的。 别的不说,现在有了机会,刘破奴当然不会放弃。 什么掠夺不掠夺的,我有这个机会,我凭啥不干? 现在的我就是地表最强,你敢不服一个给我看看? “你是真的不要脸……”刘彻张了张嘴,许久之后终于是说道。 刘彻不禁想起了之前刘破奴的一系列骚操作。 他都敢当着众人的面把整个蓝田县给搬空了! 让他开个矿区,他都能去从王家坑出来一片地方。 坑人家老王家也就算了,问题是坑完了他还转手把地卖给了朝廷。 卖给朝廷也就算了,这小子还自己搭建了一片房子租借给矿区工人居住。 居住也就算了,房租还是矿区统一支付的。 合着刘破奴啥事儿也没干,直接空手套白狼赚了个盆满钵满。 “脸能当饭吃吗?等到全天下百姓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时候,恐怕他们都巴不得我能更不要脸一些呢!”刘破奴呵呵一笑,毫不在意道。 时代不一样了,刘破奴当然不会用礼仪,用真诚去打动外界。 再说了,外部的那些事儿是靠着懂礼貌就能搞定的吗? 说白了还是两个套路。 要么真金白银的砸! 要么就拿着沙包大的拳头对着他一顿狠砸! 两者孰优孰劣谁也说不好,但是从短期来看的话,把两者放在一起,后者的优势显然更大。 看到刘破奴这幅姿态,刘彻当即就表示服了。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把刘破奴的执政思路给试探了出来。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觉得这货不靠谱。 但正如刘破奴所说的那样,时代不一样了。 新军给了刘破奴很大的底气,也同样给了刘彻很大的底气。 但是对于新军的认知和部署,显然还是刘破奴更胜一筹。 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新军是刘破奴搞出来的呢? 谁让刘彻已经习惯了刘破奴口中的旧军队了呢? 他能够接受新军,但却不知道新军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所以,现在刘彻的心中也是万般的纠结了起来。 这么来看的话,遇见一个太牛逼的接班人对皇帝来说好像也不是啥好事儿啊? 刘彻越来越觉得自打跟刘破奴相认之后,自己这皇帝是越来越无聊了。 平日里想干点啥事儿呢,结果很快就被这小子给打击的体无完肤。 把事情丢给这小子来干吧,结果闹出来的动静更让自己羞愧不已。 朕不过是把朝廷交给他来代管了几个月而已,你说这打西域也就打吧,可打着打着竟然就把西域给拿下了? 而且还是靠着两万人就搞定了? 搞定就搞定呗,结果事情都还没有盖棺定论呢,这小子就已经制定好了后续的掠夺计划? 虽然听起来的确有些不太要脸,但问题在于,这事儿对于大汉是只有利而没有弊的。 这下搞的刘彻就是想找个借口怼他两句,展示一下自己存在感的机会都找不到了。 刘彻是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又越想。 思来想去的,总算是找到了一丢丢的灵感。 再怎么着这小子也是老子下的种啊,他还是朕的太子。 所以朕想那么多干啥? “七部的事情你先规划一下,另外还有御史府,还有你刚说的那些,搞的全面一些。”想明白之后,刘彻瞬间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刚说给我放假几个月呢,结果这才两天就安排任务了?就算我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刘破奴一脸无语的看着刘彻。 “什么驴不驴的,朕让你歇一歇,你小子不也闲不住嘛?” 刘彻呵呵一笑,继续道:“再说朕又没让你立刻拿出来,反正又不急,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搞就行了,朕等着你便是了。” 小崽,跟朕玩? 你还嫩着呐…… 看着刘破奴吃瘪的模样,刘彻心中瞬间念头通达了。 对付这小子就得摆出这么一副无所谓,朕不急的模样。 刘彻现在已经是找到了窍门了,自己越是说不急,那小子的效率就越高。 反之自己若是急慌慌的去催促他,他反倒摆出一副慢悠悠的姿态。 提出意见的是你,提出思路的还是你。 所以最终着急的人也只能是你。 反正朕无所谓,大不了朕就安心的当一条咸鱼就完了! 刘破奴一脸嫌弃的瞥了眼刘彻,我信你个鬼啊……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刘彻还是抓住了刘破奴的命脉。 这事儿刘彻的确不急,因为后面的规划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东西,刘彻现在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去证明自己说的那些就是正确的。 但是自己却不一样啊,七部的事情可以等一等,掠夺的事情同样可以等一等。 但是开设学校的事情可是等不得的。 人才的培养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就算现在给开个绿灯。 学习基础的识字,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四年的时间吧? 最起码也得等小屁孩们长大一些才能进行更深的知识学习。 后面需要对各个事物进行学习和了解,怎么着又得三年的时间吧? 在后面还需要进行专业化的学习,两三年的时间总归是要的吧? 就算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中间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发生,那么从现在开始,到第一批人才毕业,也得用上八九年的时间。 而第一批人才的培养又是最难的,同时还要面对着八九年内只有投入而看不到任何效果的困难,意志力若是不够坚定的话,恐怕等不到第一批人才毕业就坚持不下去了。 刘破奴当然不会坚持不下去,但他只是一个人,他可不敢保证别人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坚持下去。 “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每天一点忙都不肯帮,有事儿就大手一挥都丢给我来办……”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二百五十二章:来了,汉人来了…… 时间刚刚进入了十月! 在大汉的时候,这个季节也就是早晚会觉得有些凉而已。 但是在遥远的西域,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气温迅速的下降,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甚至就连大地上耶夫盖上了一层白茫茫的积雪。 “将军,咱们的御寒衣物不足,再这么下去的话怕是要出问题的啊!”一名校尉满脸惆怅的站在韩延年身后,抬头望着天空中依旧飘荡着的雪花。 这里的雪跟大汉的雪不太一样。 在大汉的时候,第一场雪基本上是很难保存住的,就算是连续不停的下上一天一夜,积雪也很快就会被融化,直到下一次下雪的时候,积雪才会保存的时间更久一些。 而十月飘雪,即便实在幽州那种最冷的地方也很少见,反倒是跟草原上有些相似。 “御寒的问题我倒是不怎么担心,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咱们可能会被陷在这里……”韩延年看着脚下的地面。 积雪融化,雪水浸透了大地,将原本干涸的土地变的很湿润,渐渐的变成了一片片松软的泥地。 人走在上面偶尔的也会被踩出一座小坑,甚至还会打滑。 但是车走上去的话…… 韩延年在长安的时候就让人试过,车在这种环境下是很难行驶的。 只有履带式的才能不受环境的控制任意行驶。 衣物不足,好歹他们每台车都是有篷布的,可以直接用篷布将车厢密封的严严实实的,人待在里面穿上厚衣服盖上被子。 若实在受不了的话,他们还可以在车上造一个土炉子生火取暖。 至于说车厢内都是弹药很危险什么的,真若是到了那一步,这也不算是什么危险了。 大不了把一台车上的弹药搬到另一台车上,然后两台车的人聚在一台车上生火取暖就行了。 粮食和石炭他们的存货量还是很充足的,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 抬头看了看天气,好像看不到一时半会儿有停下来的意思。 “传本将命令,立刻开拔,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乌孙,等到了乌孙以后再进行休整,让履带车分散在队伍当中,需要援助的时候立刻出手,别拖累了队伍的速度。”韩延年当即命令道。 韩延年虽然没有去过北边的草原,但队伍中可是有去过北边草原的老兵。 根据他们的描述,韩延年对北边的冬天也是有些了解的。 积雪覆盖整个冬天也是很常见的事情,这也是匈奴人为什么会在冬天的时候老实下来的原因。 西域这边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但是根据李广利之前的部下汇报说,西域的北线雪多,南线的雪相对很少。 而去年冬天的时候,李广利则是带着他们在一座城内度过了那个冬天。 当然,也把人家给搞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队伍中有两万多人的不良少年,纪律性本来就很难保证,加上李广利自身也没什么纪律性,城破之后下令掠夺的桉例更是比比皆是,所以李广利带的汉军路过之后,地方上会有多痛悟基本上也就可以想象到了。 按照韩延年的计划是打算再搞几个势力之后在北上去乌孙过冬的,结果没想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给破坏了计划。 虽说乌孙更靠近匈奴,但现在韩延年是一点也不担心匈奴,他甚至巴不得匈奴人立刻过来进攻呢。 大雪对骑兵的行动也有着巨大的影响,相应的,这也无形中增加了原地不动的新军的作战威力。 至于说为什么选择去乌孙过冬,原因当然是在细君公主的身上。 乌孙是整个西域唯一与大汉联姻的势力,再说汉军现在是以强者的姿态过去的,无论是看在细君公主的面子上,还是看在汉军那强硬的拳头的面子上,乌孙人都不敢拒绝。 事实证明韩延年的决定是正确的,这场雪一连下了数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算原地停留对他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行动。 万一整个冬天都被积雪覆盖,那可就玩大了,就算粮食能够撑到那个时候,他们的石炭也绝对撑不了那么久的,到时候赖以生存的卡车就成一堆废铁了。 砍木头? 抱歉,周围数十里内根本就没有什么树木。 烧草? 那些草都被掩埋在积雪下面,而且数量还不是太多,牧民早在入冬之前就将这里的牧草给收割了一遍。 …… 乌孙国都,赤谷城! 大雪纷飞,人们开始躲在屋舍之中来躲避寒冷的冬天。 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的话,几乎没有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家门。 然而赤谷城的城门上,最近却每日都会有一道瘦弱的身影,迎着寒冷刺骨的冷风和鹅毛般大雪屹立在那里。 “家主,您快回家歇息吧,奴婢在这里替您守着……”一名少女被冻的浑身直哆嗦,嘴唇微微有些发紫,满脸焦急的劝说着。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是来接我回家的……”刘细君脸色僵硬的拒绝道。 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对于故乡的思念之情,两年前,皇帝派她来和亲的时候她就不同意。 但那也仅仅只是在心中发出了反抗的声音,身体还是跟着送亲的队伍一起来到了遥远的乌孙。 对于刘细君来说,虽然她的身体来到了乌孙,但是她的灵魂却始终还在大汉。 无时无刻她都在想着能够回到大汉,但无数的现实又告诉她,自从皇帝决定让她来和亲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回到大汉了。 因为从第一个和亲的公主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公主能够活着回到大汉的。 刘细君也知道自己回去的希望根本就不大,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于是当乌孙王猎骄靡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希望将自己改嫁给军须靡的时候,刘细君终于是勇敢的做出了第一次的反抗。 她直接上书皇帝,希望能够在猎骄靡去世之后回到大汉。 女人在这里就是附庸,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在这里是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的。 不仅仅只是匈奴,除了大汉以外的其他异邦,几乎全部都是这样的。 丈夫死了她们就要改嫁给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死了就要改嫁给自己的孙子,孙子死了…… 反正这里女人的一生就是嫁人,生娃,改嫁,再生娃,再改嫁,能生就生,不能生就这么着吧,想要中止这种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生命走到了尽头。 这种行为让接受了先进理念的汉人难以接受,这种行为若是放在汉朝,那便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被活活的打死。 但是在这里却是现实,很现实,恶劣的生存环境,女人就像是男人的财产一样,他们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来繁衍自己的后代,以确保他们那卑微的文明可以延续下去。 原本刘细君只是为了心中的不甘才上书的,结果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太子的回应。 这下让刘细君彻底的欣喜若狂,之前每日近乎抑郁的状态也更是一扫而空,每日都像是在盼着出门的丈夫早日归来的小媳妇一样,盼着猎骄靡早点死掉,盼着朝廷早日派人来接自己。 2k 然而她等啊等,等啊等,等来了汉军在西域横扫一切势力的消息,等来了整个西域都将投降汉朝的消息,可她就是没有等来汉军进入乌孙的消息。 没想到在半个月前她竟然接到了汉军进入乌孙境内的消息,尽管知道在这种鬼天气下汉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但她还是每日守在城墙上等着,等着自己的娘家人来接自己。 一副兽皮制作的大衣被人披在了刘细君的身上,一道浑厚的声音忽然传来。 “乌孙真就一点也不值得你留恋吗?” 刘细君扭头看了看这个男人,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两岁,可按照辈份,他却要叫自己一声母亲。 刘细君一点也不湖涂,她当然能看出军须靡对自己的意思,从自己来的那一天,她就知道了。 对于嫁人,刘细君知道自己并没有挑选夫君的资格。 就算是改嫁她也能够接受,哪怕这个人是会让她觉得这是有违人伦观念的军须靡。 但前提是自己能回到大汉! “乌孙很好,可大汉才是我的家……” “乌孙马上就会变成大汉的领土了,难道这也不能让你嫁给我吗?”军须靡心中宛若有堵墙似的问道。 “乌孙是乌孙,大汉是大汉,乌孙不可能举国投靠大汉的。”刘细君不关心政事,尽管她也察觉到汉军在西域的动静有些反常,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对上一次汉军出征失利的报复。 乌孙跟大汉关系不错,上一次乌孙也没有刁难汉军,所以汉军并没有攻打乌孙的理由。 而汉军进攻西域其他城邦的时候都是直接兵临城下的,但是这次却是先派人来通知了的,不然她也就不会守在这里等着汉军了。 “如果我能带着乌孙投靠大汉,让乌孙变成大汉的一部分呢?你会不会嫁给我?”军须靡满脸痛苦道,为了一个女人就卖国? 不至于,汉人在西域的大动作军须靡可是都看在眼中的,一路上管他大小势力统统灭掉,人家摆出的架势就是奔着扩大疆土来的,而且这次这仗还打的很玄乎,打到后面敌人甚至连反抗都不敢,见到汉人就直接投降。 汉人把整个西域都给搞了,还会单独留下一个乌孙吗? 他就是不想国家和女人一个也得不到,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长安……” “来了……来了……汉人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汉人的态度变了 看着那让自己感觉到极其陌生的汉军队伍的身影,刘细君那被风雪吹打的有些粗糙的脸庞上终于还是落下了两行清泪。 两年多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对于刘细君来说,却宛如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对于一个时刻都在想家的人来说,她所经历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一样。 在众多被和亲的公主当中,刘细君可能是最不合格的那一个。 刘细君当然知道每一个和亲的公主身上都背负着沉重的责任,知道她们并不能代表她们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太自私了。 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是想回家而已。 太子并没有断绝她回家的机会,现在她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等待而已。 等到猎骄靡去世了以后,她就可以完成使命回家了。 看着汉军的身影,军须靡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凝重了。 报复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汉人已经对西域露出了獠牙,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整个西域,这里都将会是大汉的领土。 偏偏,西域人给了汉人一个完美的出兵借口。 当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强者对弱者出兵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历史。 至于说怨恨不怨恨大宛,军须靡倒是看的挺开的。 没什么好怨恨的,就算没有大宛斩杀汉使这回事儿,汉人进入西域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在汉人与匈奴人之间的这场战争中,除了汉人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一个赢家。 也包括他们这些被殃及池鱼的小国家! 没错,乌孙在西域很大,实力很强,没有人敢来招惹乌孙,可即便如此,在大汉面前,军须靡也只能将乌孙称之为小国家。 “末将韩延年参见公主!”抵达赤谷城下之后,韩延年从卡车的驾驶室中走了出来,瞧见了早就站在城门前等待的刘细君等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军须靡,转而朝着刘细君施礼道。 “好,来了就好,韩将军辛苦了,将士们一路辛苦了……”刘细君激动的看着韩延年,看着那让自己感觉到陌生的汉军。 尽管被忽略了,军须靡却并没有生气,他已经完全被汉军的卡车给震惊到了。 不需要牲畜就可以自己行走,后面不仅能装载物资,还能装载数十名士兵。 车棚将车厢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即便在这种恶劣的天气状况下,也照样不影响他们行军。 前年汉军来到这里的时候,军须靡也派人过去联络过,而那个时候的汉军也还是以骑兵部队为主,除了战斗力强悍一些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不同之处。 “韩将军远道而来,我王因身体不适未能出城迎接,还望韩将军勿要怪罪!”回过神来,军须靡满脸羡慕又带着满是疑惑的朝着韩延年道歉道。 “无妨!”韩延年摆了摆手,猎骄靡的身体不行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据说现在乌孙的大小事情都是军须靡在管理的。 韩延年就算是想找乌孙的麻烦,也不至于用一个将死之人去刁难他。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刘细君在这里,现在她还是乌孙名义上的国母,就是碍于这层关系在,韩延年才没有像攻打其他国家那样直接兵临城下,然后轻松收官。 “我王以令人备好酒肉,请韩将军带领弟兄们入城一叙。”军须靡继续谦让着。 “城就不入了,这么多车辆进去的话怕是会将城内给堵死,不能为了满足我们就让城内乌孙百姓叫苦连天,还请乌孙王为弟兄们提供一些帐篷,然后再提供一些柴火!”韩延年直接拒绝了军须靡的邀请。 在刘破奴的带领下,别的军队怎么样他们管不着,反正新军的底气是很硬的。 按照以往的规矩,军队是肯定不能进城的,但既然来了,韩延年作为主将,肯定是要带着一些人进城去跟乌孙王见一面的,这是最起码的礼仪,也是对人的尊重。 但是现在他却懒的去做这些了,装逼也好,看不起人也罢,大汉对外的态度的确是变了。 因为韩延年已经接到了来自长安的命令,此次出征任务改变,韩延年率部驻扎在乌孙,寻找与匈奴作战的机会。 若无战机,静等援兵即可。 接下来的两年内,朝廷会组建一支规模十万人左右的新军支援过来,到时候这十二万新军将会对匈奴人进行合围,将其彻底歼灭,或者赶到更远的地方。 同时,朝廷已经开始在计划成立西域都护府的事情了。 这也就等于是明摆着告诉了韩延年,朝廷打算趁着这一次直接将西域纳入版图。 作为前线将领,韩延年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支持朝廷的计划得以顺利的完成。 所以,该给的尊重要给,但是该给的压力也是一点都不会省的。 新军为了携带更多的食物和作战物资,所以就没有携带帐篷,而在之前的计划中,车厢就是可以充当帐篷来使用的。 之前的时候也正是这么做的,效果也很不错,不仅能防雨防风,而且还方便省事儿。 驻扎的时候只需要将车辆停放好就行了,兵士直接在车里面睡觉就可以了,基本上就是即停即休息,开拔的时候也是直接走就行了。 跟传统的部队相比较起来,每天在驻营和开拔方面起码节约了两个时辰以上的时间。 但是一场持续了半个月的大雪还是狠狠的教他们做了人。 一般天气状况车棚的确可以应对,但是对于这种持续性的降雪,车棚就有些不太够看了。 寒冷刺透了车棚,就算在车内生起了火,也仅仅只是能让温度上升几度而已,在这零下几十度的地方,这微弱的几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不断的烧开水,将士们将开水灌入水袋抱着取暖,然后再不断的喝热水来保证体温。 但是相应的,他们的燃煤存储量也是急速的下降。 看着韩延年不肯进城,军须靡也只能很无奈的让人去将帐篷拉过来。 这玩意儿在这里根本就不缺,城里人? 不存在的! 在乌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牧民,到了开春的时候,城内的大多数人都会赶着牛羊到处放牧,然后直到即将入冬的时候才会回来。 而城内的人在这里有地方居住,暂时用不着帐篷,直接拉来就是了。 倒是柴火什么的很稀少,在这里也就他们王室和那些狗大户才能用得起柴火,寻常人冬天取暖烧的都是牛粪马粪。 趁着调集帐篷的功夫,韩延年开始让部队按照长期驻扎的方式去摆放车辆。 就是两台车并排停放,将相接处一侧的栅板放下,两台车厢共同组成一个平台,这样作战的时候这一个平台上就有两个什的十四名枪兵可以轮流发射,这样可以做到火力基本无间断。 而余下的六名士兵则两人守好车头,两人守好车尾,两人趴在车厢正下方持枪对靠近的敌人进行攻击,主要是防止敌人通过车厢正下方钻过来进行近战。 再往后方约莫五十米左右的位置,还有卡车围成了一个圈,这次是单排的,中间每隔一段都留下了一些缝隙,那是供投掷车通行的缝隙。 这一套战术韩延年已经研究了很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面的这道阵地基本上是用不着的。 但他还是安排了,以防万一嘛。 真要是让敌人突破了第一道阵地,那么到了第二道阵地的时候,等待着他们的也只能是无情的屠杀。 “将军,听闻将军的部下采用了新的作战方式,所过之处各国皆被将军的军威吓破了胆子,不知将军可否令人演示一番,让吾等开一开眼界呢?”军须靡打量着正在布阵的汉军士兵,不由得提出了一个疑惑。 没错,汉军尽管已经在西域威风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也灭了不少的国家。 可是到目前为止,大家对于汉军的真正实力和手段知道的却并不多,只知道汉军跟以前的作战方式完全不同,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韩延年瞥了眼军须靡,想要刺探汉军的真正实力? 乌孙人骁勇善战,但他们依旧不是汉军的对手,在布阵的时候,韩延年也刻意让最后一道阵地与城墙保持在了六七百步左右的距离。 而且还是两道阵地,这意味着汉军不仅有能力攻击前方的敌人,同样也有能力攻击身后的敌人。 完成部署的汉军完全就是个铁刺猬,不论从那个方向去进攻,都会被扎的浑身是眼。 当然,韩延年并不任务乌孙有胆量偷袭自己。 只不过…… “没问题,等待会扎完营之后本将军就令人前来演示一番!”韩延年当即痛快大方的答应了下来。 “韩将军……”刘细君似乎有所担忧的连忙出声想要制止。 只不过却被韩延年给提前打断了下来:“公主无须担心,末将对于汉家儿郎还是很有自信的!” 然而刘细君却并非担心汉军不够强,而是担心汉军万一强的过了头又该怎么办? 但韩延年说的如此肯定,自己若是继续劝阻,恐怕会让人心生不满,于是只能将眼神不断的瞥向城中,似乎是在警示着什么。 韩延年精准的接收到了刘细君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当即大笑道:“去安排咱们最精锐的一个屯过来演示,另外在安排一辆投掷车过来,让他们先好好的准备一下,待会谁若是敢闹出洋相,那就别怪本将军事后收拾人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火药受潮拿火烤一下就好了 作战计划的改变也让韩延年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间。 灭大宛国对于韩延年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儿了,他就是随便派五千人过去都能轻轻松松的将其灭掉。 大宛国只不过是让大汉颜面扫地了而已,虽然这一次的主要目标就是大宛国。 但是在韩延年看来,这事儿却并不是特别着急。 加上现在的鬼天气也的确不太适合动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利用这段空闲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搞点事情。 刘细君显然要比韩延年更清楚赤谷城的情况,而刚才的眼神,也是在提醒韩延年保留一些实力。 乌孙并不敢对大汉有什么想法,整个西域也不敢对大汉有什么想法。 之前的他们,只不过是借着匈奴的虎威在搞事情的而已,而匈奴人也擅长在各个国家中安插一些眼线来获取相关的情报。 想必赤谷城内也有匈奴人的眼线,所以刘细君才会如此紧张的提醒韩延年要小心。 不过这正好如了韩延年的意思,跟在韩延年身边的都是他调教了多时的校尉,他们不仅仅知道观察韩延年的眼色,还会观察周围的情况。 而韩延年特意叮嘱了不要闹出什么洋相,新军的实力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们这些将领还不知道吗? 一个演示的命令而已,用得着特意提醒不要闹出什么洋相吗? 当然是不需要的,所以韩延年这是话里有话。 得到命令的校尉当即理会,朝着后方正在布阵扎营的大军便跑了过去。 由于车辆本身就是很好的掩体,加上作战车辆本身也是加固加高过的,在瞅一下西域这个地方因为缺乏攻城器械制造的技术和条件,所以城墙普遍偏低,能有个一丈高的城墙就算是大城了。 而汉军卡车的车厢高度也普遍都在一丈左右,车厢围栏的最高处甚至已经跟赤谷城的城墙差不多一样高。 真若是攻城的话,就算没有轰开城门,他们也可以直接把卡车开过去跳到城墙上。 虽然没有攻城云梯车那么方便,但是却简单省事儿,能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攻上城墙。 若是遇上一些小城的话,将士直接站在车厢内都能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高打低的压制了。 ‘啪啪啪……’ 零零散散的枪声爆发了出来,一阵阵浓烟高高升起。 韩延年一脸铁青的看向面前正在演示的士兵,怒意几乎毫不掩饰的挂在了脸上。 军须靡等乌孙人也更是一脸的懵逼,汉人闹出来的动静倒是真的挺大的,被放在前方充当靶子的羊群…… 好吧,它们也被这巨大的枪声给吓跑了,倒是有一只倒霉蛋因为中枪的缘故,扑腾了两下最终还是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虽然很痛苦,但却没有立刻死去。 一时之间,军须靡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咋办了? 是吹嘘? 那样会不会有些太假了? 五十条枪,发射出去的竟然只有四五条,余下那么多竟然连响都没响一下。 直接打脸说不行? 韩延年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是在嘲笑他? 这特娘的就太尴尬了啊,外界把汉人传的神乎其神,传的那么牛逼,结果来了一番演示,就这? ‘轰……’ 投掷车紧接着发射了一枚炮弹,闹出来的动静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然后…… 从韩延年那青中发着黑的脸上就能看出来这次的掩饰到底有多糟糕了。 你说这玩意儿不牛逼吧,他能扔出去几百步那么远,可你说他牛逼吧,落地之后闹的动静就跟放了个屁似的。 “将军,应该是最近一直下雪,空气中水份太大,导致火药受潮了,属下让他们立刻处理一下,待会咱们再来一轮……”跟在韩延年身后的校尉当即做出一副恐慌的表情,没等韩延年开口呢,便直接脚底抹油跑路去了。 甚至为了让自己的演技看起来更加逼真一些,那校尉跑出去几步之后竟然还故意装作太着急,而地上又太滑而故意摔了个狗啃屎,那模样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咳咳……”韩延年一脸尴尬的干咳一声,然后强行解释道:“新东西嘛,还不是太稳定,最怕的就是雨雪天气,或者直接见水,没事儿,等他们处理一下就好了,很快的!” “好,就算新东西还不稳定,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已经足够碾压吾等了……”军须靡跟着一阵尬吹道。 你说这会儿他不跟着尬吹还能咋滴? 或许是因为刚才事故的缘故,接下来大家都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趣。 韩延年虽然脸上依旧一副铁青的生气模样,但心中却是优哉游哉的一点也不慌,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另一边以军须靡为首的乌孙人则在心中开始胡乱的想了起来,汉人的新东西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对于他们来说,好像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啊。 通过观察发现,汉人配备的冷兵器数量并不是太多。 若是他们那个新玩意儿好使的话,敌人应该很难近身,可现在,似乎敌人只要近身,汉人就没什么应对的方法。 他们的枪上根本就没有刀尖,他们的那个大铁球丢出去闹出的动静也就跟放个屁差不多,指望那玩意儿去杀人? 杀普通人还差不多,面对上正规军队的话,恐怕这些汉人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紧接着,数百不远的地方忽然升起了一阵烟雾,只不过视线受到了遮挡,他们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倒是韩延年一脸澹定的解释道:“没事儿,火药受潮最好的办法就是烘烤,把火药里面的水份烘干就可以了,刚才可能是他们没掌握好温度,让火焰引燃了烘干的火药。”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将军早有准备啊,那吾等就等着看将军的演……”军须靡脸上带着言不由衷的笑容附和着,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接下来的动静给吓到了。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忽然响彻耳边,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爆炸的冲击波引起了周围大地的恐慌,就连他们站在数百步以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颤抖。 “没事儿,没注意到火候,直接把炮弹给引爆了而已,虽然这是一次失误,但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发射出去的炮弹爆炸以后的威力就是那样的,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只要你们敢站在爆炸中心方圆五十步内,不死也得重伤,绝对没有第三个选择……”韩延年依旧脸色铁青,却又故作澹定的解释着。 “牛……牛逼……”军须靡忍不住的朝着韩延年伸出了大拇指。 这一次他心里面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刚才的动静的确是吓到他了。 先别管那玩意儿可不可靠,也别管那玩意儿炸的是谁,就说那动静,都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抗的住的。 现在军须靡也总算是明白了西域那些国家为什么会见了汉人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汉人有这么个玩意儿,你让他上哪去找勇气?就算是梁静茹也不敢给他这个勇气啊。 嗯,牛逼是真的牛逼,就是这六亲不认的步伐,也确实是吓到了军须靡和他身边的人。 紧接着,刚才爆炸的周围出现了一道道慌乱的身影,似乎是有人在刚才受伤了。 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军须靡他们也看不清楚,只看到有人冲了进去,然后又抬着什么进了帐篷,身上好像还有点红色的东西? 而另一边,汉军的确出现了慌乱,但那是刻意制造出来的慌乱,都是故意演给乌孙人看的。 火药的确会受潮,炮弹也同样会受潮,这是汉人早就知道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那会没有任何防备吗? 火药是被装进木桶中的,木桶的内部有一层蜡,再然后是一层油纸,油纸内装着满满一桶的火药,然后依旧是油纸封桶,密封好之后在浇上蜡汁进行密封,密封完之后盖上桶盖,封装这才算是完成。 外面的木桶起到的仅仅只是一定程度的密封作用,他真正的作用是保护内部冷却后凝固的蜡汁不被破坏,这才是真正防潮的关键所在。 在长安的时候他们曾经试验过,将这样的火药桶丢进水中浸泡上一个月,取出来的火药依旧可以使用。 至于这种方式最长能保存多久,这个就不知道了,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开封火药发现受潮了才能得知。 炮弹也是同样的操作,只不过比火药封装要简单了许多,引线孔那里用一个小木塞替代,然后封蜡进行密封就可以了,使用的时候将封蜡破坏,取出木塞,塞入引线,用纸固定,然后就可以使用了。 不同的爆炸距离配置不同长度的引线,引线的密封方法则是和火药是同样的方法。 刚才的表演,只不过是把缺点告诉某些人而已,让他们错误的认为在冬季,在雨雪天气下,汉军就是待宰的羔羊,毫无战斗力可言。 紧接着,换上了干燥火药的汉军开始了真正的表演。 五十人排成五队,每队十个人,第一排的人半蹲在地上,发射完之后便立即后撤进行装弹,后面的人则立即半蹲接替发射。 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出现什么差错,五十人组成的队伍,枪声几乎从未间断过,每一轮便能发射出去十颗子弹。 作为目标的羊群尽管疯了死的到处逃窜,可最终还是没能逃出汉人的枪口。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跟刚才爆发出的动静差不多大小,唯一的区别就是刚才有东西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而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遮挡。 硝烟散去之后,军须靡惊恐的发现刚才炮弹爆炸的地方,竟然留下了一个宽度大约有四五步的大坑。 “这……这……神兵……这简直就是神兵啊……”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二百五十五章:乌师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延年很鸡贼的给军须靡等人来了一场冰火两重天的演绎技术。 先把对方的期望调集起来,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进行揉虐。 紧接着再用牛逼的现实把对方重新给拉起来,再然后便是接着一番揉虐。 没错,正儿八经的表演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也就是两三轮射击而已,表演的汉军又一次出现了之前的模样。 而韩延年依旧很是澹定的表示,刚才可能时间太紧张了,他们并没有烘干太多的火药,接下来继续把火药拿去烤一烤就行了。 这话谁要是敢在汉朝说出来,恐怕早就被人给大卸八块了。 拿火去烤火药? 你咋不抱着一颗点燃的炮弹去睡觉呢…… 但不管怎么说,韩延年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 距离乌孙国都以北,约莫千里左右的地方。 一位少年坐在帐篷内,左右搂着美人,一人持肉,一人持酒。 少年左一口又一口,吃喝亲吻,样样不落,动作熟练的让人啧啧称奇。 吃过肉的少年朝着左边的美人脸上亲了一口,瞬间将其脸庞染上一片油乎乎的,少年忽然眉头微皱,手中的力道稍稍增加了一些。 美人并不知道自己稀里湖涂的便引起了少年的不满,察觉到少年手上的力道,自己也顺势朝着少年的身上躺去。 然而还未等她的脸庞触碰到少年的身体,整个人便被少年重重的推开摔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这美人自己都被整懵逼了,满脸疑惑又委屈的看向少年。 见状,少年似乎很是通情达理的说道:“一脸油污还敢往本单于身上靠,真是好大的胆子!” 美人忽然一脸懵逼的看向少年,一脸的油污? 自己脸上的油污不是你刚才吃过肉亲的吗? 我敢在你面前去擦脸吗? 然而少年却并没有给美人解释的机会,当即不耐烦的怒吼道:“拖出去喂狗……” “大单于,饶命啊大单于……” “呜呜呜……” 帐篷内数道人影看着少年这刁钻的模样,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叹上一口气,却无人敢出声劝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人被凶狠的士兵拖了出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帐篷外便传来了一阵凶狠的狗叫声,与其伴随着的,还有美人凄惨的吼叫声。 少年名叫乌师庐,是乌维单于之子,尹稚邪单于的孙子。 继位之时仅仅只有十余岁,这也是他继位的第二个年头。 但是可千万别看乌师庐年纪小就觉得他好欺负,事实上乌师庐心狠手辣起来足以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胆颤。 而乌师庐平日又喜欢以杀人来取乐,所以年仅十余岁的乌师庐,在继位之后很短的时间内便掌握了匈奴的大权。 同样的,乌师庐也是一个极其拥有野心的君主。 继位之后,一方面加强自己的权力,通过杀人来震慑一些有心思的权贵,若是震慑不了,那便直接对他们开刀。 狠起来的乌师庐更是连自己的心腹都能无差别的杀戮,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而另一方面,乌师庐也始终都在谋划着与汉军交战,时刻都在准备着重返漠北,重返东部。 将那么大一片上好的草原牧场拱手让给汉人,乌师庐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所以,去年李广利进入西域讨伐大宛国的时候,匈奴人虽然没有派出主力前去拦截,但是李广利战败的背后也是充满了匈奴人的影子的。 最直接的便是乌师庐派人联络了沿途各个西域小国,一方面要求他们上交粮草,一方面要求他们不准给汉人一粒粮食,谁若是胆敢违反匈奴人的命令,那么等汉人走了以后,匈奴必定提刀来见。 在乌师庐强硬的命令下,感受到巨大压力的西域各个小国也只能遵守乌师庐的命令,导致李广利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城门紧闭的迹象。 即便攻城夺粮,攻破城池之后所获得的粮草数量也抵不上他们这段时间的消耗。 听着外面的惨叫声,乌师庐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反倒觉得那更像是一道美妙的音乐声。 洋洋洒洒的端起酒杯,看着下方的众人,满脸笑意的招呼道:“来,都喝酒……” “大单于,今年的天气有些不太正常,这才刚下雪不久,便已经能够看到牛羊身上在掉膘了……”有人忽然说道。 冬天没有新鲜的牧草,牛羊掉膘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掉膘他也是有一个自然过程的,刚开始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掉膘的,到了中后期才会开始掉膘。 而一旦刚开始入冬就出现掉膘的现象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汉人也许听不懂他这句话中的意思,但是作为匈奴人,作为一辈子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往往会意味着今年会是一个残酷的寒冬,牛羊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撑不过就去抢,这点小问题还用跟我说吗?”乌师庐恶狠狠的撇向了提出问题的那人,在他看来提问的这人简直就是个蠢蛋。 匈奴哪次遇见天灾不是靠着抢夺渡过难关的? 老祖宗给你留下了这么好的办法你都不会直接套用吗? “可是今年来的汉军跟去年不一样,据说这是一支全新的汉军,他们的武器和作战方式都跟之前的汉军完全不同,西域各国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即便坚守城池,最多不过半个时辰汉人就能将其攻破,到了后面,其他小国更是连抵抗的信心都没有了,见到汉人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投降……”有人满脸愁容的说道。 “左大都尉,本单于让你调查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乌师庐终于眉头微皱了起来,看向一名中年汉子道。 “我们的人不敢太过于靠近汉人,只能从那些被汉人攻略过的地方下手,但那些见识过汉人的西域人又各自有各自的说法。” “我总结了一下出现的次数最多的说法,汉人有一种武器,可以在数百步外发射,这有些类似于他们的投石车,但我了解过,投石车根本就没有那么远的射程,反倒是更像之前的床弩,而且他射出来的也并非寻常的箭失,据他们描述,汉人射出来的东西能够直接将城墙轰塌,而且会爆发出剧烈的响声。”左大都尉如实的说道。 “不可能,床弩体型巨大,沉重不堪,从汉人的行动速度上就能看出来,他们根本不可能携带床弩这种大家伙的!”乌师庐直接摇头否认了左大都尉的情报。 他虽然年幼,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相反,该知道的事情他可是都知道的。 床弩这玩意儿只在百年前曾经在草原上出现过,再往后,草原上就从来都没有床弩的身影了。 当然,匈奴也不是没有缴获过床弩,但那玩意儿实在是太笨重了,尽管威力巨大,可最后匈奴人还是不得不将其拆了当柴火给烧了。 因为带着那玩意儿对于匈奴人来说简直就是个累赘,非但不能提升匈奴的战斗力,反而会将他们给拖死。 没瞅见后来就连汉人也都放弃了床弩这种笨重的玩意儿了吗? 所以你说汉人竟然把床弩带到了西域? 这可能吗? 不管别人信还是不信,反正乌师庐是不信的。 “据说汉人主力中并没有多少战马,但他们却有大量的车辆,我的部下曾经到现场去看过,发现汉人的车轮很宽,留下的痕迹也很深,并且在多处痕迹现场,都未发现战马或者其他牲畜留下的脚印和粪便。只是在两侧数十里处发现了一些战马经过的痕迹,但总共也就数千而已,应当是汉人布置在两翼的侦察力量……”左大都尉忧心忡忡的说着。 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能够完全的搞明白这支汉军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从自己知道的消息中去看,他知道这支汉军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加上汉人在西域打出了横扫的架势,这也让他心中更加担忧了。 他说的话没有一点是偏离事实的,尽管这可能会打击到匈奴的士气,但他就是要这么做,就是要阻止匈奴跟汉人直接正面的碰撞。 “没有牲畜,难不成他们的车辆全都靠人拉的不成?哈哈哈,我的左大都尉啊,看来你是真的被汉人给吓破了胆子!”乌师庐哈哈大笑的嘲讽道。 乌师庐并不相信左大都尉说的那些话,因为那根本就是有违事实的言论。 车不靠牲畜去拉? 就问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 你咋不说汉人都是天神下凡,他们不用吃喝,不用睡觉,一个个靠着两条腿就能跑的比战马还快,而且还力大无穷,一个人就能灭掉百万雄师呢? 之前的匈奴的确是被汉人给打怕了,以至于现在有很多匈奴人在听到汉人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内就会有股不受控制的恐惧感传来。 但乌师庐却并不觉得汉人有多牛逼,他也在一直谋划着怎么去跟汉人打一仗,狠狠的灭一灭汉人的威风,也让匈奴人能够重新的捡起自信。 “大单于,我们布置在乌孙的探子求见……”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二百五十六章:雨雪天的汉人就是羔羊 “什么?你说汉人真的有不需要依靠牲畜就能自己行走的车辆?”乌师庐瞪大了眼睛。 刚才自己还狠狠的羞辱了左大都尉一番呢,结果转眼就被打脸了? 如果说左大都尉的情报仅仅只是根据那些谁也不知道见没见过的热心群众提供的谁也不知道靠谱靠谱的情报总结出来的。 那么现在自己听到的,那就是亲眼见到的东西。 “大单于,真的有,而且数量还不少,足有数千辆之多,每一辆大车长约十步左右,宽约三步,上面有十个士兵,还有他们的物资。” “这种车跟以往咱们见到的车都不一样,高度差不多有一丈那么高,我亲眼见过他们扎营,直接把车相连起来围成一个圈就形成了最坚固的营墙,随意撞都撞不开的那种……” “而汉人满足了军须靡提出的想要观摩的请求,直接当众演示了一番……” “哦?他们真有那种能射出几百步远,还能一下就能把城墙给弄塌的兵器?”听到汉人竟然演示了他们的装备,乌师庐瞬间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真的有,拿东西就跟个放大版的弓箭差不多,只不过是横着放的,而且是安装在车上的,单独的一辆车专门来拉这东西,而且不仅射的远,威力还很恐怖,射出去之后砰的一声巨响,大地震动的感觉就好像有数千骑在冲锋似的,而且过后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四五步宽的大坑,据汉人说那玩意儿爆炸的时候,凡是站在他四周五十步以内的人,不死也得重伤。” “而且不止有这些,汉人士兵的武器也很奇怪,外表看起来跟木棍似的,却能发出巨大的响声,只要让他指着你,就算是百步之外也会瞬间在你身上打出一个窟窿。” “那东西跟弓箭还不一样,弓箭起码你能看见箭失在朝着你飞过来,好歹还能躲闪一下,那玩意儿是真的一点也看不见,等你听见响声的时候,基本上身上的窟窿也就同时出现了。” “而且汉人还很阴损,他们竟然排成一排,通过战阵来达到不间断攻击的目的……” 随着这位潜伏在乌孙的探子描述,饶是不信邪的乌师庐也有些心惊胆战了起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汉人还特娘的是人吗? 远程攻击他不怕,箭失嘛,他也有。 这一次看汉人是抛弃了传统的骑兵作战,从而重新捡起了被丢掉的步兵作战。 乌师庐虽然很自信,但却一点也不盲目,骑兵和步兵的区别他还是很清楚的。 例如说骑兵使用的弓箭,为了方便齐射,普遍要小一些,这也就导致了骑兵弓箭的射程更近一些。 步兵因为没有马上的空间环境限制,所以使用的弓箭更大一些,射程也就更远一些。 骑兵作战的胜利因素离不开亮点,一是速度,二是冲击力。 而骑兵打步兵也就只能利用这两点来打,一旦对方步兵摆好了战阵,骑兵在面对拥有完整防御工事的步兵战阵面前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步兵那强悍的防御能力会延缓骑兵的冲击力度和速度,失去了速度的骑兵根本就不是步兵的对手。 想要依靠骑射来解决步兵也是不大现实的,因为步兵有盾牌可以进行防御,同时骑射需要靠的更近一些。 也就是说,传统的骑射对上步兵的弓箭手,往往骑兵会先遭受到损失,如果没有合适的契机,没有找到对方战阵的弱点,骑兵和弓箭手进行对射,十次有八次都得是骑兵吃亏。 汉人的车辆可以直接当成障碍物,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完美的防御工事,而他们的步兵手中还有那种指谁谁死的神秘装备? 即便是站在百步之外也不能避免的那种? 一丈高的车辆连接在一起停在那里,跟他娘的直接原地造了一座城池似的。 这要是真的话,那接下来还打个毛线啊? “大单于,汉人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就在乌师庐一脸懵逼,开始怀疑自我的时候,探子忽然开口道。 “嗯?你说什么?”乌师庐忽然惊醒的看向对方。 “汉人在演示的时候虽然场面的确很震撼,吓的让人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但是也将他们的弱点给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什么弱点?”乌师庐眉头一喜,连忙追问道。 “汉人的这些东西怕水,雨雪天气对他们的战斗力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刚开始演示的时候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汉人说是因为什么受潮导致的,拿火烤一下就好了,结果在烤的时候还发生了意外,据说炸死了好几百个汉人。” “而且在烤完之后,汉人演示的时候虽然很顺畅,但是没过多大会儿就又出现了之前的问题,而且我也仔细的想了,发现汉人手中的武器要先响一声,然后被他指着的人才会死,如果不响被他指着是没有一点事儿的,刚还是和最后的时候,汉人手中的武器就有很多没有响,想必应该是因为受潮的缘故。”探子连忙说道。 乌师庐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汉人演示的时候场面很震撼,吓的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这证明了汉人的新武器的确很厉害,而且那大弩发射出去的箭失的确能爆炸,而且威力惊人,单单从地面上留下四五步那么大的深坑就能看出来点猫腻。 也就是说,在夏季干旱的时候,汉人基本上不会遇到受潮这个问题,所以在这个时间段的汉人是不可战胜的。 春季和秋季那就要看命了,要看苍天到底给不给面子了。 但是在冬天,特别是在草原上的冬天,潮湿寒冷的天气会让他们的装备极其容易受潮从而失效。 解决的办法就是用火烘烤,但是烘烤也是有巨大危险的,这一点从他们伤到自己人就能看出来。 汉匈之间的常规战争基本发生在秋季末尾阶段,春天的时候大地复苏,因为冬天的缘故,无论是牲畜还是战马都掉膘了,他们需要时间来恢复。 而春天的牧草也才刚刚发芽,也并不肥美,需要等到夏天的时候才能让他们渐渐恢复。 入秋的时候才是真正长膘的时候,而根据匈奴人的习惯,如果牧草足够多,那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会全力去收集牧草准备过冬。 如果牧草不够,那就在秋季的后半段直接组织兵力南下进行掠夺来过冬。 天天打,年年打,这样的日子匈奴人也扛不住的。 所以一年打仗的日子其实也就秋末和刚入冬的那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当然还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冬季雪灾发生的时候,一旦冬季发生雪灾,那么匈奴人就会立即进行准备,等到开春之后就直接南下进行掠夺。 毕竟牲畜都饿死了,人也快活不下去了,哪还有时间去等牛羊长膘? 但是现在汉人搞出了新的装备,这种装备的确有很大的缺陷,但也很厉害。 最要命的是,汉人的新装备就是专门为了对付匈奴人而研究的。 也就是说,现在匈奴若是想打败汉人的话,就必须在特定的天气条件下才可以。 冬季作战? 而且还得专门挑下雪潮湿的时候? 但是冬季作战是有很多禁忌的,就算是一辈子都生长在草原上的匈奴人,在冬天的时候也是很难大规模机动的。 主力部队倒是可以硬扛着坚持过去,可他们的后勤怎么办? 匈奴的打仗模式就是主力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他们的家卷,家卷赶着牲畜,牲畜就是他们的后勤。 一旦后勤跟不上,匈奴主力就必须要立刻撤退,否则他们将会面对着没有饭可以吃的局面。 “你说的可真?”乌师庐眉头紧皱的看向探子。 “大单于,如若有半句假话,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亲眼所见的……” “左大都尉!”尽管探子再三保证,但乌师庐依旧有些疑虑。 “在!”左大都尉当即站了出来。 “立刻想办法探查清楚汉人的情况,最好能验证一下汉人是不是真的在雨雪天气就只能束手就擒了!”乌师庐轻描澹写的吩咐道。 如果消息是真的话,虽然对匈奴来说很难,但同样也是机会。 虽然战争的习惯被迫的被改变了,但那又如何? 以后大不了春夏秋天就好好的苟着,有多远就狗多远,根本不给汉人出手的机会,等到冬天下雪之后咱就倾巢而出。 到时候让汉人费尽心机搞出来的装备全都失去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匈奴屠杀,那场面,那感觉,该有多爽你能想象到吗? 想到这里,乌师庐不由的又有了信心,当即立刻吩咐道:“各部立刻收拢,等到左大都尉探明真伪之后,咱们就去乌孙给汉人送点温暖……” 乌师庐虽然年轻,但这辈子他也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杀人,另一个是打仗。 所以乌师庐可不管冬天行军打仗有多困难,他只知道如果这是真的,那冬天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而下面的众人也只能在心中叫苦连天,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表露出来。 被分配了任务的左大都尉也同样是满心的无语和愤怒,对于这个儿单于,左大都尉恨不能直接将他给宰了。 每天屁事儿不干,不是想着杀人就是打仗,匈奴本就残破的家底现在更破了。 跟着这样的大单于,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不仅仅只是看不到希望,他还时刻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个不慎就死在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单于手中。 而在回到自己的营地之后,左大都尉立即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低声吩咐道:“你先这样……然后在那样……”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二百五十七章:本将军也玩了个寂寞? 赤谷城! 安营扎寨之后的汉军接下来的日子就舒服的多了。 乌孙人提供的帐篷保暖效果要比车棚子的保暖效果好上无数倍,虽然他们没有能力提供足够多的木柴,但是汉人对于烧牛粪也并不抗拒。 汉人虽然也知道享受,但他们却从不会因为没有木柴而不去烧牛粪来取暖,更不会认为烧牛粪来取暖会有辱自己那高贵的身份。 粮食什么的现在倒也不缺,起初的时候韩延年对于后勤的要求是优先运送弹药物资。 可打了几仗之后发现事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这才想起了之前李广利战败的原因,于是又让后勤全力运输粮食。 没错,现在汉军的后勤补给方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就算他们已经进入到了西域,军队也同样能够得到来自后方的补给。 而就西域诸国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斗志来看,韩延年觉得大概就是他们的后勤队伍都能横扫整个西域了。 所以,在上一次得到了一大批粮食补给之后,韩延年就让后勤暂时停了下来,等到开春之后在进行物资的补给。 当然,汉军的军粮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以往携带的都是稻谷什么的,吃饭之前还得先脱壳,别问为啥不在后方脱了壳在送来,因为脱了壳的谷物不易存储,特别是在野外这种不稳定的环境当中,很有可能一路运过去,前线拿到的粮食就是发芽损坏的粮食了。 而在刘破奴的改革下,汉军的口粮主要分成了两种,一种跟之前一模一样,携带部分稻谷,这是在没有战事,没有紧急任务,或者应急的时候才会吃的。 最主要的行军口粮则被换成了囊,一种被烤的干巴巴,硬邦邦的面饼,吃的时候必须要沾着水吃,如果还觉得费牙口,那就掰碎丢进碗中泡开直接吃。 单靠面制作而成的馕饼很难满足作战部队的身体需求,所以在这个基础上,又对馕饼做出了一定的改动。 例如说和面的时候用的是盐水,这样就可以同时解决温饱和身体对盐的需求。 又例如说在制作的时候将一些碎肉添加进去一起烤制,虽然烤出来的肉干巴巴的,口感也很差劲儿,但那的确是肉,除此之外如果有当季的绿菜什么的也同样会被添加进去。 反正这玩意儿怎么说呢,除了废水和废牙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了,放在干燥的环境中能保存两个月都不带坏的,这种好东西你上哪找去? 行军打仗的时候也不需要停下来,就算是传统的骑兵或者步兵,也能一边赶路一边吃饭,无非就是吃的慢一些罢了。 所以,别看现在两万二千多汉人都在赤谷城外的冰天雪地之中,可他们的小日子过的却舒服着呢。 馕饼,米粥,乌孙人送来的牛羊牲畜,在这里驻扎了一个多月,虽然天气依旧没有变好,但这两万多汉人却多多少少的都吃胖了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军营内部,自打娘家人来了之后,刘细君的脸色明显的好转了许多,平日里也总是隔三差五的总往汉军营地里钻。 不为别的,就因为出来这几年的时间了,她从未见到过这么多的汉人。 虽然这些军人都是大老爷们,但刘细君一点也不在意,待在军营中的刘细君就宛如是回到了乡土一样。 唯一郁闷的也就只剩下军须靡了,他可是还想娶了刘细君的,结果谁曾想到刘细君竟然宁愿待在最底层的汉人堆里也不愿跟自己多说几句话。 虽然很生气,但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祖父还没死呢,名义上刘细君还是自己的祖母,嗯,祖父这几年身体都不行,好像在刘细君来之前都没那个啥过了…… “公主,这西域往年的天气也是如此吗?”韩延年有些无奈的问道。 刘细君是公主,自己又不能赶她走,可不赶她走吧,这隔三差五的就来军营里面到处乱逛,而且还是从天量待到天黑,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无奈之下韩延年只好找点话题聊一聊,不然总是让她这么看着自己,心里面也挺别扭的。 “往年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很少会像今年这样一连下上几天几夜,还没停几天呢就接着下,据说北边的雪已经有半人高了,按照老乌孙人的说法,今年恐怕会是一个灾年呢!”刘细君欢快的解释着。 灾年…… 韩延年的思绪勐然的飘向了远方。 出征之前他也找不少来过西域的老兵了解过,同样的,他也查阅了不少相关的资料。 草原上的灾年意味着什么? 韩延年心中是一清二楚的。 自己手下虽然只有两万二千人的汉军,可新军的战斗力已经展现出来了。 而且乌孙本身也不是好惹的,虽然曾经匈奴人战胜了乌孙,将乌孙从远东地区赶到了这里。 但是乌孙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俨然已经成为了西域地区新的霸主之一。 之前匈奴和乌孙之间也不是没有过交手的记录,如果是汉匈战争之前的匈奴,的确有碾压乌孙的实力。 但是现在,双方之间的交手却互有胜负。 也就是说,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否则匈奴是不会轻易的跟乌孙开战的。 再加上自己驻扎在乌孙,形同于直接将乌孙的防御力量增加了一个等级,匈奴人就更不敢来找乌孙的麻烦了。 而灾年之后,匈奴必定损失惨重,所以按照以往的规律,又必须要通过掠夺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可能要不了几十年的时间,根本就不用外界去干扰,匈奴自己就撑不下去了。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则。 “那像这种天气,有大规模动兵的先例吗?”韩延年眉头紧皱着问道。 “应该没有吧?”刘细君也有些不太确定。 自己来乌孙的时间也不长,平日里也很少关注这些事情,连自己来这几年的事情都不想去关注,那就更不要说以前的事情了。 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刘细君还是很愿意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不管有用没用,起码自己能找个娘家人聊天了。 至于会不会影响到韩延年的军务,刘细君觉得应该是不会的,首先韩延年驻扎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其次他们聊的也是跟军事相关的。 想到这里,刘细君便继续开口道:“草原上的冬天可不是想动兵就能动兵的,外面看似白茫茫的一片,可那积雪下面是什么却没人知道,有时候看着很正常,跟周围也没什么区别,可走上去的时候就会发生危险了。” “在我的记忆中,冬天的时候乌孙好像跟各部之间的联络也都中断了,基本上没有见过各部的人过来,也没见过赤谷城里派人出去,大家都是各自待在家中干着各自的事情。” “原来如此……”韩延年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连骑兵在冬天这种环境下机动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不要说那些赶着牛羊的牲畜了。 地面上积雪的深度都已经超过了羊本身的高度,让那些牲畜在这种环境下行动,那还真是有些强羊所难了。 也别说能不能走到目的地,就是在途中不被冻死那都要谢天谢地的了。 冬天的牧民们都是怎么干的? 不仅要为自己搭建结实的帐篷,也要为牲畜搭建一个结实的庇护所,一般就是棍子撑在地上,四周和顶部用干草掩盖起来,起码能够一定程度上的起到保温的效果。 但这种建议的庇护所最怕的就是长时间下雪,一旦雪下的太大,将庇护所给压塌了,那基本上这一圈的牲畜都要完蛋了。 它们甚至等不及你去将它们救出来就会被迅速的冻死,零下几十度的极寒气温可不是闹着玩的。 了解到这些之后,韩延年也渐渐的放弃了自己那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原本还想着看能不能利用自己故意露出来的缺点来迷惑一下匈奴人,趁着冬天汉军战斗力可以不提的虚弱阶段把匈奴主力给引过来呢。 结果现在看这事儿好像很不靠谱,动都动弹不了,更不要说打仗了。 当然,不仅仅只是匈奴人,汉人倒是可以动弹,但是他们想要动弹的代价也同样不低。 毕竟队伍中是有几十台半履带式工程车的,前面可是安装了一个铲斗用于清障的。 最近韩延年就让清障车在营地里面来回晃了几圈,别的不说,清理积雪的效果还是很强悍的。 主动出击? 好像更不靠谱啊。 游牧民族想要保证自己能渡过这个冬天,就必须要化整为零,一个地方最多也就只能有两三家相互作为照应,绝不可能有更多的人存在一个地点。 因为牧草不够,人越多,分到的牧草就越少,牧草越少,牲畜被饿死的概率就越大。 所以几万人费老鼻子劲儿的北上杀过去,结果一路上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牧民? 那点战果还不够一路上烧的煤钱呢……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说是有重要军情汇报……” 第二百五十八章:荡平匈奴只需要两年 夜色渐深,就在韩延年一筹莫展的时候,营外却忽然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便被站岗的士兵给发现。 “说吧,你有什么重要军情要汇报?”韩延年一脸冷静的看着来人,从模样上看有些跟乌孙人长的不太像。 倒是跟匈奴人长的有些相似的地方,虽然人种都差不多,大多数人也很难分辨出来,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从一些特征中将其分辨出来的。 “先前将军在这里演示的事情已经被传到了匈奴王庭,左大都尉受匈奴乌师庐儿单于之令,派我前来打探将军军队的情况!”对方直接道明了来意。 “哦?”韩延年忽然笑了笑。 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可能不太靠谱,但是现在也证明了之前的思路是没问题的。 这不,汉人动机没有战斗力的消息不就传到匈奴单于耳中了嘛。 就是这斥候有些憨,他第一次见斥候直接大摇大摆的先通报一声,然后再说我来刺探军情的。 当然,搞笑归搞笑,韩延年可不会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 就算是个傻子来刺探消息,恐怕也不会这么做吧? 所以对方肯定是有别的目的的。 “将军可能也猜到了,赤谷城内还有不少匈奴人的斥候,虽然短时间内他们也没办法把消息传回去,但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所以我只能在天黑的时候过来。”对方先是解释了一番,然后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左大都尉已经无法再忍受乌师庐儿单于的暴虐了,所以打算杀掉乌师庐儿单于后投靠大汉!” “但是左大都尉毕竟兵力有限,而匈奴王庭又在千里之外,一旦动手很有可能还没离开匈奴呢就被追兵给追上了。” “所以左大都尉希望将军能够北上帮助我们突围……” “你们的单于很暴躁吗?”韩延年并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道。 对方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道:“很暴躁,每隔几天他都要杀一个或者几个人来享乐,为此他甚至还养了几条猎犬,那几条猎犬就是吃着人肉长大的,而乌师庐儿单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猎犬将人活活咬死,他继位不到两年的时间,身边服侍他的人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批了,就连一些不肯服从的权贵也会被他抓去喂狗……” 卧槽…… 就算见多识广的韩延年,在听到这乌师庐儿单于的爱好之后也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 喜欢以杀人取乐也就算了,好歹也是个君主,就算有点什么难以理解的爱好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你杀人就杀人呗,还喜欢拿活人去喂狗,让他们被活活的咬死。 就算被称为暴君的秦始皇好像都没干过这事儿吧? 就算那个一点也不靠谱,比他爹还喜欢胡来的秦二世,好像也没干过这种事儿吧? 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啊…… 当然,震惊归震惊,韩延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你们想南下来偷袭本将军?”韩延年敏锐的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消息都传了过去,虽然派人再来验证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他们既然在赤谷城内有不少的斥候,又为何要单独派人来验证呢? 情报这么一汇总,答桉也就呼之而出了。 匈奴人好像已经等不及了,因为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城内的斥候应该会在开春之后才将消息传出去。 而等到开春之后的话,这么一来二去的,等匈奴人杀过来最快也要到春末了,而那个时候,谁也不敢保证汉军有没有恢复战斗力。 乌师庐很想抓住这个机会,或者对他来说,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然解决不掉自己这两万多汉军,来年他们又必须要南下,到时候就算能抢到东西,也很难全身而退的。 “对,今年草原上雪下的太大了,刚入冬牲畜就掉膘了,这是灾年的征召!”对方直接点头承认道。 韩延年微微笑了笑,他的推测是对的,刘细君说的也是有依据的,今年对于草原来说,真的是个灾年。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而草原上的冬天这才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还很漫长呢。 算上消息传回去的时间,就算他们现在就开始做准备了,一回一来的,少说也得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 正月? 虽然草原上的正月依旧很冷,但是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进入正月之后草原上的积雪会迅速的融化,而越靠南的地方,积雪融化的速度就越快。 但是同样的,这段时间又是最不适合行军赶路的。 冷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地面太过泥泞,对牲畜来说影响很大,按照惯例,他们会在二月往后才会渐渐的开始活动。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匈奴人若是想动的话,正月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或者赶在十二月下旬? 对于左大都尉是真降还是想诱骗他们北上,这一点韩延年并不在意。 因为他本身就没打算北上,不管对方怎么说,他都不可能会北上的,至少现在不会,就算去,也是等开春之后,积雪融化之后,地面开始没那么泥泞之后。 韩延年可不会放着自己的优势不要,去给自己搞一个劣势的环境去打仗。 当然,韩延年并不是穿越者,他的想法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刘破奴指挥思路的影响,所以才会稳如老狗。 而在历史上,这位左大都尉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当然,人家也是真的想要投降汉朝的,并且还真的就对乌师庐儿单于动手了。 只不过技不如人,动手之后非但没有干掉乌师庐,反倒被乌师庐给反杀了。 汉朝也同样接受了这位左大都尉的投降,派出了赵破奴率领两万骑兵攻打匈奴左贤王部来策应左大都尉的投降,同时命令公孙敖率部修建受降城。 结果就是左大都尉被反杀之后,匈奴人得以集中兵力对付赵破奴,在面对八万匈奴骑兵包围之下,赵破奴最终被匈奴生擒,所部全军覆没。 损失两万人看似不多,但是将整个历史线拉长来看,正是这场战斗拉开了接下来几十年汉朝的战败之路。 汉匈战争被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汉初到马邑之围之前的忍辱期。 第二阶段便是汉武帝前期的高歌凯进阶段,第三个阶段就是从太初二年,也就是马上就要到来的一年开始,整个第三阶段汉朝未尝胜绩,损失惨重。 战场上虽然只损失了二三十万人,但是却直接的导致了汉朝在接下来的不到二十年时间内,人口锐减了一千多万人。 也就是说,汉武帝当政这几十年,汉朝人口直接从将近五千万锐减到两千多万,直接砍了一半。 接下来直到汉宣帝继位之后,这才拉开了第四阶段的战争,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彻底打败匈奴,统治西域。 刘破奴为什么拼了命的组建新军? 又为什么要在新军还没有完全成军的时候就派他们来西域练兵? 又为什么拒绝了霍光的建议,派赵破奴率部策应新军? 除了赵破奴的部队动弹需要用到大量的后勤以外,剩下的不就是想要改变历史上第三阶段的战争吗? 在刘破奴看来,汉匈之间的战争进行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第三阶段的战争不该是汉朝败退的战争,而该是最后的收尾,彻底结束战争的一个阶段。 所以在之前刘破奴给韩延年的信笺中就特意交代了一段话。 等待援军,以稳为主,抓住战机。 这十二个字很矛盾,但又一点都不矛盾。 翻译一下就是后方正在组建援军,大概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在这期间要以稳为主,如果战机出现在眼前,就要抓住战机,如果没有,那就继续以稳为主,一切等援军到了在展开计划。 这十二个字不仅透漏了刘破奴的战略安排,还透漏出了刘破奴打算一战彻底击溃匈奴人的雄心壮志。 刘破奴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作为被刘破奴一手培养出来的将领,韩延年又怎么会理解不了? 就算他理解不了,他也不敢忤逆刘破奴的安排。 先前他释放出去的信号,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主动寻找战机。 新军的优势在于防守,突袭虽然也不怕,但是相比较而言防守的优势会更大。 韩延年的安排是基于对新军实力的综合判断之后才做出来的,所以就算没有刘破奴的交代,他也不会贸然出击,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糟糕的天气条件下? “本将军是不可能北上策应的,朝廷已经在组建更多的军队了,大概到明年的夏天的时候本将军手下将会有十余万跟现在一模一样的军队,到时候就算匈奴人不南下,本将军也要北上去找你们的。” “而现在的汉军跟以前的汉军不一样了,本将军甚至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别看我们跑起来没有骑兵快,但是我们却能保持一个速度不分昼夜的奔跑,匈奴人能做到吗?” “就算作战部队能做到,牧民们能做到吗?” “我们的车辆你也看到了,全部都是钢铁打造的,每一台的重量都在几千斤靠上,任凭你骑兵集群怎么冲锋,也不可能冲散本将军的队形,而本将军任何一个士兵,都可以在一百五十步外就对你们进行攻击,而且本将军还可以告诉你,本将军攻击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有这么点。” 韩延年摆出一副很是装逼的姿态,伸出了两根手指,道:“两年!最多两年的时间,本将军就会荡平整个匈奴!” “左大都尉想要投靠大汉,本将军还是很欢迎的,但是杀掉乌师庐就有些太不理智了,回去告诉他,若是能将匈奴主力引到这里,到时候本将军亲自将他引荐到陛下面前……” 燃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求求大汉收了我们吧 草原上的冬天还在继续着,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雪彻底的摧毁了所有人的信心。 现在就算是那些乐观者,也不得不承认接下来他们将要遭受巨大的损失了。 难受的不仅仅只有匈奴人,西域北部那几个以畜牧业为生的势力也同样很难受,尽管他们的损失不如匈奴人那么大。 可饱受匈奴摧残的他们,不得不冒着风寒的吹打,踏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的前往乌孙。 “韩将军,我王愿意带领西且弥归顺大汉,还请大汉能够派兵进驻西且弥……”西且弥王的使者恭恭敬敬的弯腰递上手中那份西且弥王亲自书写的国书。 “韩将军,我王也愿意归顺大汉……” “韩将军,俺也一样……” 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的使者纷纷来到了乌孙,有些人是韩延年的老熟人,例如说龟兹,姑墨,轮台,焉耆,尉犁,危须等中线国家。 韩延年跟李广利不同,带兵攻破那些国家之后并没有下令大肆掠夺。 而是直接让他们的王和贵族们全部出城,大家坐在一起聊了聊天然后便继续前往下一个国家了。 在展示过绝对的实力之后,韩延年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去分兵管理那些小国了。 如果有谁头铁的话,对于自己来说无非就是在派兵去一趟罢了,反正现在又没有人能够阻挡汉军的攻击。 西且弥那一堆属于西域北线附近的国家,位置就在后世的乌市附近,一个个的规模并不大,但加起来却也有一二十个。 现在遣使来找韩延年的,都是中线和北线的国家,至于南线的国家,则依旧按兵不动。 原因很简单,中线和北线的国家大多都以畜牧业为生,而南线则以耕种为主。 今年雪灾已成事实,所有以畜牧业为生的国家都将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匈奴人遭受到了损失可以从他们这些小鱼身上去掠夺弥补,那他们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匈奴人凶残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他们要想抢你的时候,也不会让你把所有的家产都拿出来数一数,咱俩一人一半友好的商量一下。 他们只会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给抢走,至于你接下来怎么生活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把你扔在那里不管死活的已经算是善良的匈奴人了。 人对于匈奴人来说也同样是财产,每当匈奴遭受到巨大损失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连人带物一起掠夺走。 牲畜可以让他们用来吃,人则是他们的奴隶,稍有犯错,打骂都是轻的,为此丢掉性命的也更不在少数。 之前他们为什么敢那么对李广利? 还不是因为被匈奴人给吓怕了吗? 你汉人是厉害,但那又怎样? 你来西域装完逼拍拍屁股走了,我们这些土着怎么办? 一个国家加起来总人口还不过万,你让我拿啥去跟匈奴人对抗? 难道他们不知道好坏,分辨不出来跟谁交往更有利于自身的发展吗? 并不是,只不过是形势所迫而已。 在匈奴人的屠刀面前,他们不得不选择屈服。 韩延年这一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甚至韩延年一点也没有遮掩自己的任务,一点也没有掩饰大汉的企图。 再加上汉军那牛逼轰轰的战斗力和装备,着实吓傻了不少人。 虽然这次汉人只来了两万多人,但即便这样也给了他们十足的信心。 在匈奴和汉人两者之间,他们稍作思考便选择了汉人。 原因无他,他们几乎所有的国家都遣使去过汉朝,去过长安,见识过长安的繁华。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他们同样也知道汉朝是个礼仪之邦,他们不会像匈奴那样野蛮暴躁,跟汉人交往,只需要遵守汉人制定的规矩就行了,像匈奴人那种因为看你不顺眼就可以随意弄死你的行为,在汉人那里是很少发生的。 韩延年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趟出来竟然会搞成这幅熊样,这叫啥? 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但不管怎么样,送上门来的好处总不能不要。 若是以前的大汉,或许还需要考虑一下看为了这么点利益值不值得在这里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但是现在,大汉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他们已经在准备了,就算只靠着手中的这两万多人,韩延年也有绝对的信心让匈奴主力无功而返,最多就是自己兵力有限,无法歼灭匈奴主力而已。 “驻兵你们那里目前不太现实,不过你们的请求本将军倒是可以满足!”韩延年一脸澹定的眯笑道。 “既然将军愿意代表大汉接纳我等,那就应该立刻派兵保护我等啊,我们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大汉的子民了吧?”当听到韩延年说暂时不会派兵,一名使者当即急了,甚至直接喊出了自己就是大汉子民的口号。 “是啊将军,我们虽然现在还没有加入大汉,但加入大汉的心却是很真诚的啊,就算不是一个正式的大汉子民,那也算是半个大汉子民吧?陛下他老人家可不能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匈奴人就这么给欺负了啊……”其他人当即连连附和道。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太要脸,但也不看看现在都啥时候了? 再要脸就家破人亡了,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让汉人派军队过去,哪怕让他们提供吃喝,提供后勤保障他们也愿意。 这下轮到韩延年懵逼了,这群人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卖起国来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 当然,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这是卖国,但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却很喜欢这样的人。 但怎么评判这些人并不是自己的任务,皇帝和太子自然会有他们自己的看法。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全面战争开始之前,尽可能的稳住西域的局势,避免西域遭受到重大的损失。 虽然皇帝没有开口,但是按照太子的想法,其实早就将西域纳入大汉的版图了,现在这也算是保护自己的疆土了。 “这样吧,本将军派人带你们去长安面见陛下,国书你们自己递交给陛下就可以了!”韩延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插手这件事情比较好。 要是这会儿西域都护府已经成立了那就舒服了,自己一个将领也就不用去操心这些政治上的破事儿了。 但是去长安的话,远水解不了近渴。 虽然自己已经放出了假消息,还有那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左大都尉的暗中投降。 但谁也不知道匈奴主力会不会来自己这里,万一他们今年不着急了呢? 万一他们那个儿单于脑子一热,开始躲着汉军主力到处偷鸡了呢? “援军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入夏之后才会过来,而本将军亦有本将军的任务,在任务完成之前,断然没有调头折返的道理的,不过嘛……” “你们想要避祸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忽然之间,韩延年忽然心生一计,如果这个计划可以顺利执行的话,那匈奴的主力就是不来也得来了! “请将军明说,我们一定照做……”一群使者们脸上急慌慌的追问着。 “很简单,尽快将你们各自的百姓向本将军靠拢就可以了!”韩延年缓缓的说道。 他手中只有两万人,这点人在西域的确能够横冲直撞了。 但是在面对匈奴主力的时候,这点人就有些不太够看了。 战斗力强悍是一回事儿,可有些战略战术的执行,是需要一定兵力来作为基础的。 简单点说,你这点人是很牛逼,但人家在你三四百里外游荡,你能怎么着人家? 万一人家兵分几路,你说你去追谁? 一旦调虎离山成功,就算你再怎么牛逼,那又有什么用?剩下的还用多说吗? 所以韩延年心中很清楚,自己这两万二千人的部队是绝对不能分兵的,更不能随意乱跑。 而西域又那么大,国家又那么多,自己也没足够的人手去挨个保护他们。 既然分出去兵力不够,那就把肉都给收拢起来不就完了嘛。 一套崭新的诱敌战术已经在韩延年心中渐渐的完善了起来,这一次,他不怕匈奴主力不来了。 “等接下来积雪稍微融化一些之后,本将军会率部向北移动三百里进行驻防,你们所有人都需要尽快的迁徙到本将军身后的这片区域内,有本将军在前面顶着,匈奴人是断然不敢去找你们麻烦的!”韩延年脸上保持着笑容说道。 “将军,可是……”有人欲言又止。 “韩将军,让他们都来乌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军须靡一脸眉头的看向韩延年。 他们一个国家虽然没多少人,但是几十个国家加起来呢? 二三十万人总归是要有的。 这么多人都在乌孙国都以北三百里范围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会在未来的很多年内,乌孙国都周围都将会寸草不生,甚至渐渐的变成一片荒漠。 换句话说,毁了这么大一片牧场,也就意味着乌孙的国都赤谷城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们必须要迁都去一个牧草肥美的新地方才行。 韩延年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知道了又如何? 去年那些西域小国给李广利使了绊子,乌孙也同样没扮演什么正面角色。 没错,乌孙虽然给了一些粮食,但却跟没给没啥区别,完全就是湖弄人的,给的还不够汉军吃上三天的。 韩延年之所以没跟乌孙算账,不过是看在刘细君公主的面子上罢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跟他们算账。 “到了地方之后,为了防止匈奴派兵绕过本将军到后方袭击你们,各部将兵力抽调出来负责保护两翼,另外乌孙单独出兵五千,除此之外,本将军手下的两千骑兵也会一分为二,负责带着你们一起保护侧翼……” 第二百六十章:俺大汉人不打自己人啊 韩延年的安排让军须靡听的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他不敢。 虽然乌孙在表面上做的没什么问题,但事情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韩延年的态度的确是强硬了一些,可这事儿就算是捅到了长安,朝廷也不会对韩延年有半句的训斥。 因为历史上乌孙在这件事情上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李广利二次西征的时候,刘彻就亲自下令让军须靡派两千骑兵辅左李广利进攻大宛。 拥有十几万大军的李广利,缺他这两千人吗? 刘彻的用意已经不言而喻了,只不过韩延年做的更狠罢了。 平静的草原上忽然出现了大范围的躁动,原本正在猫冬的牧民们,忽然之间热闹了起来。 一个个的不得不想尽办法举家搬迁,尽管冬天搬家很困难,也会导致他们的牲畜死上一大批,但他们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当然,冬天搬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想要在冬季寻找到散落在草原上的每一个牧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牧民基本的生存模式导致了这种现象的出现,牧民都是部族生活,小家庭汇聚到一个小部族,小部族汇聚到大部族。 每年的放牧也不是你想去哪就能去哪的,上面会将整个牧场划分为不同的区域给各个大部族,各大部族再将自己的区域划分给小部族,小部族再划分给一些家庭。 而各自之间的联络,基本上也就是在开春的时候到入冬前约定的地方去见面,再往后则是每月见一次面。 如果有战事,上面最多也就只能通知到小部族,然后小部族再去召集各自的牧民进行参战。 牧民作战也是全员皆兵的,不管男女老幼,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说法。 当一个人老了,不中用了,那么他们就会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只会浪费粮食资源的‘废物’。 比如说每年的冬天,不少上了年纪的老牧民都会被冻死。 比如说每一次的作战,都会有不少老牧民死在敌人的手中。 而草原骑兵的组成也是有严密的制度的,以小部族为基本的作战单位,小部族内的所有家庭就是他们的基本作战编成。 一个家庭的家主是正儿八经的主力,战场上看到的那些骑兵主力就是这帮人组成的,他们的年龄平均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 第二梯队是这些家主的附庸,也就是他们的专属后勤兵,一般由他们的儿子或者奴隶,最少两人以上的人数组成。 第二梯队的任务就是负责保障好战马,粮食等一切后勤补给。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始终保证冲在一线的家主在需要换马的时候,可以立即换上一匹满体力的战马,他们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需要立即送上食物,不管他们需要什么东西,第二梯队都要随时准备好。 第二梯队同样也是预备役,当战事不顺利需要增兵的时候,就会直接让他们上战场。 不过更多的还是在第一梯队的家主战死之后,位于第二梯队的儿子直接顶上去,同时继承了家主的职位。 如果第二梯队没有儿子,只有奴隶的话,那么他的一切财产,包括女人等都会被同伴瞬间瓜分。 第三梯队则是妇孺和上了点年纪还能动弹的老人,他们的任务就是赶着大片的牛羊,带着所有的家当,保持在与主力部队相聚二百里左右的范围内。 当第二梯队的物资有空缺的时候,需要在两天之内从第三梯队补给过去。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制度环境,导致了草原上的人情味很澹薄,导致了很少有老人能活到自然去世。 《控卫在此》 但这也同样增加了草原牧民的战斗力,至少不管他们想去打哪里,从来都没有因为后勤的问题发愁过。 草原上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所以匈奴人是这样,西域北部那些以畜牧业为生的国家也是这样。 这也就导致了整个迁徙的过程拖拖拉拉的,直到临近开春的时候,还有一大半的人都没有能够按照约定来到规定的地方。 虽然韩延年已经带着自己的两万部下按照约定向北移动了三百里进行驻防。 但是看着眼前那壮观的一幕,韩延年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想的有点多了。 “哎,也就是本将军手下只有两万多人,要是能有个五六万人,高低也得给匈奴人来个包围玩玩不成……”看着面前密密麻麻们的匈奴人,韩延年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想用那些牧民和牲畜作为诱饵,以此来增加匈奴主力主动南下来找自己的目的。 但是韩延年显然忽略了汉人对于匈奴人的威胁程度到底有多大。 说的更直白一些,左边有一万头牛羊,右边有五百个汉人,对面有五千匈奴人。 匈奴人绝对会优先攻击那五百个汉人,而且不仅要优先攻击,他们还会全力以赴的将五千人全部投入进攻汉人的行动当中,在消灭完汉人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多看那一万头牛羊一眼。 再简单透彻一些的描述就是,例如团长中的小鬼子宁愿用一个小队去追击两个英国老,却只用半个班来围攻几十个炮灰一样。 现在汉人的形象,就跟小鬼子眼中的英国老一样。 当然,汉人的威胁可比团长中的英国老大多了。 “将军,听说为了这次迁徙各部损失不小,若是没有迁徙的话虽然也会有损失,但不会有这么大,您说殿下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怪罪咱们啊?”韩延年身旁的校尉一脸担忧道。 没错,匈奴数十万骑兵主力就站在面前准备进攻呢。 身为汉军的高级军官,他竟然一点也不担心面前的战争,反倒是更担心刘破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怪罪他们。 “怎么可能?殿下不是说了吗要以稳为主,再说了,这事儿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但是初衷可是因为他们担心匈奴人会去掠夺,咱们又没有那么多兵力可以分出去保护他们,所以只能综合考虑后决定将计就计,能把匈奴人引过来那就是创造了战机,引不过来不也保护了他们避免被匈奴人掠夺了嘛?” “就算现在因为迁徙损失了不少,可就算损失的再多,也比不上他们被匈奴人掠夺的损失大吧?”韩延年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打鼓的,不过大战在即,他也不好说出自己的担忧,只能安慰道。 “嗯,是这么个理……”手下校尉不由得点头认同道。 就是,事情又不是俺主动挑起来的。 况且人家韩延年也是有话说的,太子你把装备弄的那么牛逼,吓的人家匈奴人都不敢来了,就算咱们主动出击人家也只敢跟咱们玩躲猫猫,真要那么干的话,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 想要快速的解决战斗,总归是要露点破绽给人家的,不然人家凭啥拿着人头来给你送战功? …… 左大都尉的人回去以后将整件事情如实的汇报给了左大都尉,而一心想要投降的左大都尉自然不敢忤逆韩延年的命令。 于是开始按照自己接收到的消息去乌师庐儿单于身边开始扇风点火,反正意思就是一个,汉人真的很牛逼,但雨雪天气,空气潮湿的环境下他们的战斗力是很低下的。 匈奴人要想打败韩延年率领的汉人,那就只能选择在这种糟糕的天气环境下作战。 虽然这种环境也不利于匈奴人的发挥,但是架不住它对汉人的影响更大啊。 相比较而言,匈奴人不过等于是让了汉人一只手罢了,但是汉人却被捆绑住的双腿,同时还废了一只手,就问你这仗都不打的话,那还有什么脸自称自己是匈奴人? “大单于,找到汉人北移的原因了!”一道骑兵的身影迅速的钻入匈奴主力阵中,找到乌师庐的身影之后,连忙汇报道。 “说!”乌师庐幼小的身形骑在一匹高头大马身上,模样很是潇洒的回应道。 “我们在北边发现了正在移动的牧民,从他们口中得知西域各国已经投靠了汉人,各国也派出使者前往长安递交国书,汉人将军韩延年因为兵力不够,所以命令那些国家的牧民全部集中到乌孙,汉人向北移动三百里是为了给那些牧民挪地方。” “而且根据他们所说的,汉人正在组建规模更大的军队,好像至少也是十万人规模的,他们会在入夏以后进入西域,然后直接对我们发起攻击……” 听闻汉人竟然在组建更大规模的军队,乌师庐虽然脸上依旧冷静,但心中实则方的一逼。 韩延年这两万人就把他吓的有些睡不着觉了,还来? 而且之前据说他们的车都是钢铁打造的,现在乌师庐也亲眼见到了,的确是钢铁打造的。 就眼前这两万人的装备就得需要多少钢铁啊? 就这点人本单于都有些吼不住了,你竟然跟我说后面至少还有十万人? 俺还用这青铜武器呢,你用铁打造兵器也就算了,竟然还打造了个乌龟壳子? 汉皇你特娘的不讲武德啊,你还要不要脸了啊? 当然,紧张归紧张,该松口气的时候还是要松口气的。 “哼,汉人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他们恐怕还不知道本单于已经知道了他的弱点了吧?”乌师庐一脸不屑道,既是给自己打气,也是给手下人打气,要是还没开战就被吓住了,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韩延年把整个西域背部的奴隶都给聚集了过来,可他恐怕也不会想到这正好方便了本单于,只要打完这一仗,就相当于洗劫了整个西域北部啊!” “传本单于的命令,杀一个汉人,赏奴隶一人,牛羊五十头……” “左大都尉……” 被乌师庐叫到的左大都尉忽然心中勐然一慌,急呼你特娘的别叫俺啊,俺大汉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狗日的左大都尉害我 乌师庐虽然年轻,虽然癖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作为匈奴大单于,基本上还是合格的。 历史上乌师庐虽然仅仅只当了四年的大单于就挂了,但是乌师庐却一度扭转了汉匈战争的局势。 当然,这跟卫霍去世汉朝后继无人,以及刘彻年老昏庸也有很大的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乌师庐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全歼了赵破奴的三万大军,拉开了汉朝开始逐渐败退的帷幕,给匈奴人重新建立了信心。 为他们扫清了在西域休养生息的障碍,为后面的大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前面没有乌师庐干的那些事情,历史上谁胜谁败还真不一定呢。 李广利固然废物,但再怎么废物那也是跟卫霍相比较而言的。 乌师庐当然也知道自己的癖好让有些人不高兴,而这次强行出征,也更让不少人都心生不满。 但那又怎样? 身为大单于,我需要去听你们那些人的意见吗? 相比较而言,乌师庐还是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说话。 左大都尉这次战前的情报工作做的很不错,所以乌师庐当然也希望好好的奖励他一下,也让某些人好好瞧一瞧,忠于本单于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没错,乌师庐直接给左大都尉分了个肥差。 以往想要战利品,那你得从战场上去掠夺,类似于眼前这种状况的,那就要依靠在战场上拿下的人头来分配战利品了。 汉人难打,土着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这种事情谁都知道。 所以乌师庐直接让左大都尉率部绕过汉军主力,直接去后面攻击那些西域土着。 并且直言不讳的告诉左大都尉,抢到的战利品留下一半,剩下的全是左大都尉自己的。 这一幕着实让人眼红的不能行,就好比有人打开了银行的金库,然后告诉你随便进去装,有多大能耐尽管使出来,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需要在出来的时候给我一半就行了。 …… 另一边,韩延年依旧采用了之前在赤谷城外的阵型。 两万汉军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分为内外两层。 外部一层为两台卡车并列停放,相当于一台车上便有两个什十四杆枪,为了方便火力的补充,更是将下面有枪的两名士兵也给喊了上来,这样便组成了四人一排,一共四排的防御阵型。 虽然这样做缩减了下方短兵的防御力量,但基本上可以预料到这场仗大概率是没他们什么事情的。 匈奴人是根本不可能冲破卡车组成的防御阵地的,即便这样,下方的陆地上也还有四名手持长枪短剑的士兵在严阵以待。 当然,他们现在手中的长枪短剑都被放到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支被固定在车辆某个角落上的火把,然后距离五六步外的弹药箱,黎明装满了拳头大的手榴弹。 内圈的规模则相对小了一些,与外部防线的严丝合缝不同,内圈则是每间隔一段距离就会留出一道口子。 投掷车的投掷距离有限,而第一道阵地与第二道阵地大约间隔有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 也就是说如果投掷车待在内圈内的话,他们的最大投掷距离虽然没有改变,但却因为阵型和自身距离的缘故,导致他们只能将炮弹投掷到第一道阵地外大约二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 这不就等于是直接自废武功,平白无故的放对方安全的通过一百多步的距离了嘛? 所以内圈的口子就是为了这些投掷车而留的,现在投掷车都在外圈的身后,这样可以确保他们能够将炮弹投掷到第一道阵地外四百步左右的位置,可以最快,最大化的杀伤敌人。 一旦外圈被突破,且无法夺回,投掷车便会迅速的撤退,通过预留的口子进入内圈进行下一道的防御作战。 ‘轰隆隆……’ 列阵了许久的匈奴人好像渐渐的失去了耐心,面对着两万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汉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尽管汉人摆出了钢筋铁骨,摆出了一副难以突破的乌龟王八阵,但是当他们知道汉人的枪在这种天气下打不响之后,心中所有的担忧都没有了。 防御力再强悍又能如何? 你就是一块铁呢,可你不能主动攻击,只能被动挨打,就问谁害怕你? 十余万匈奴骑兵倾巢而出,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去晚了肉就被别人给抢了。 他们可没有左大都尉那种狗屎运,他们想要获得战利品,那就得拿人头去换。 而这也是乌师庐的小计谋,除了派出了左大都尉之外,乌师庐还将自己的本部兵马也派出去了一部分,与左大都尉一起一左一右的偷袭汉人身后的西域土着。 这一次他不想玩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他要把所有战利品都拿在自己手中,他要让所有人都拿敌人的人头来自己这里换战利品。 甚至乌师庐为此还开出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高的奖励,他就是要利用这些几乎丧失了战斗力的汉人来重新激起匈奴人心中的斗志。 十余万骑兵快速冲锋闹出来的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就连距离战场身后数十里外都能感受到大地恐怖的颤抖。 炮兵必须要会的技能便是测距,计算弹道。 但是很不凑巧,汉人会倒是会,可却从来没有精确的计算过,也没有过相关的摸索经验,以往遇上的时候总是大约说个距离就差不多了,反正又没能力精确打击,不可能精确到十米范围内。 但这次不同,由于汉军是提前到这里进行的布阵,所以有很多工作都是可以提前准备的。 炮兵就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提前用自己的双脚往阵外去丈量,丈量出最大的射程,并且坐下标记。 高峰紧紧的盯着自己提前设置的标记,然后不断的计算着匈奴人与标记之间的距离。 当两者大约摸还有一百步左右的时候,高峰当即大喊道:“发射……” 射击角度什么的都是提前设置好的,虽然匈奴人还没有进入射程,但炮弹飞行是需要时间的,匈奴人的速度已经冲起来了,就算现在刹车,他们也是依旧会落入炮弹的攻击范围内。 冲在最前面的未必会被波及到,但是在他身后几十米范围内的其他骑兵,一定会被波及到的。 ‘嗖……’ ‘嗖……’ 一道道冒着烟雾的火箭弹朝着前方飞去,阵地上到处都是牛皮筋回弹的声音。 进入战斗状态后的汉人,脸上的表情更是格外的认真了起来,大家各司其职。 主射手手上带着一副不知道什么材质制作的手套,在牛皮筋还在回弹的时候便直接将其稳定住,然后直接挂在了挂钩上,副射手则帮着上弦手迅速的上弦复位,另一名士兵则抱着一枚新的火箭弹在这里等着了,只需要复位成功,他便可以立刻将其放上去。 还有人将炮弹从车下搬到车上,整个工作最清闲的就是负责点火的士兵了,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看好火把,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别特娘的忙中出错把炮弹给点燃了就行。 冲锋路上的匈奴人抬头看了眼从对方阵地后方发射来的黑色影子。 虽然单个个体很大,虽然他们后面还冒着烟。 但是见多识广的他们只是看了眼密度就把心给放回肚子里了。 除了箭雨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值得他们恐惧害怕的,况且自己胯下的战马也不是拉出来看的,只要我速度够快,你的箭雨就对我无效。 更何况还是眼前这种稀稀拉拉的箭雨呢? 虽然他们也知道汉人的箭雨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但是他们不仅知道这些,他们还知道在这种鬼天气下,汉人的装备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所以,正在冲锋中的匈奴人在看到数百道冒着烟的火箭弹朝着自己飞来的时候非但没有害怕,反倒一个个兴奋的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毕竟汉人在他们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自己跑的慢了,战功就会被别人给抢走,直到…… ‘轰……’ 汉人的炮弹引爆技术很落后,他们只能依靠后世鞭炮的那种方式去进行引爆。 而这种方式最大的劣势便是,谁也没办法精准的控制他的引爆时间。 就算是同一批材料,发射手都确定到了标记线才发射的,但因为环境和自身的问题,两枚炮弹爆炸的时间还是会有些差别的。 当然,这种差别放在战场上来说影响不算太大,只要在敌人范围内爆炸就行了,也没必要非得等到一头扎在地上再去爆炸。 随着一声巨响忽然传来,很不凑巧的是第一枚爆炸的火箭弹就没有按照汉人预想的方式爆炸。 在距离地面大约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导火索便燃烧完了,直接引燃了内部的火药,火药剧烈的燃烧,导致内部的压力瞬间剧增,外部的弹壳根本无法承受这突然剧增的压力,只得发出一声巨响,然后碎裂成无数片来宣示自己的失败。 凌空爆炸,可遇不可求,但凌空爆炸所产生的威力和杀伤力又是最大的。 顷刻之间,刚好跑到这枚炮弹下方的几名匈奴骑兵便遭了殃,整个脑袋瞬间被削开,就连胯下的战马也都承受不住这种伤害而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周围的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就算运气好躲过了弹片的攻击,但是距离近一些的匈奴人还是毫无防备的遭受到了巨大冲击波的冲击。 整个人一愣神的功夫,便有人不慎跌落下马,紧接着便是被后方的友军无情的踩踏。 一枚炮弹爆炸只需要不到一秒的功夫,而连一个眨眼功夫都不到的时间内,炮弹爆炸之处,便有数十名匈奴骑兵遭了殃。 看着汉人发射来的炮弹竟然全部都爆炸了,乌师庐这才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卧槽立马,狗日的左大都尉害我……” 第二百六十二章:这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战争已经开始,就算乌师庐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可这会儿也不是他说停就能停的了。 就算他有办法制止战争,可他也不能那么做,他必须要等双方接触过后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指示。 如果刚一碰面就直接下令撤退,那接下来也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大单于又怎么了?匈奴人那种以下克上的行为还少吗? 还是说匈奴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就没有资格来当这个大单于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现在摆在乌师庐面前的也就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赌。 赌左大都尉带来的情报是真的,赌这是汉人探查到自己的主力之后,连忙加急烘烤的弹药,只要等他们把这批烘烤出来的弹药消耗完了就好了。 火箭弹一轮又一轮的被发射出来,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 数十万规模的骑兵主力冲锋,场面就是铺天盖地的一般,根本就不用去怀疑的那种。 而这也正好方便了投掷兵们干活,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去调整射击角度和距离,只需要一枚接着一枚的把炮弹给发射出去就行了。 而每一枚炮弹的落地爆炸,都会带走数十不等的匈奴骑兵。 地上的深坑,骑兵和战马的尸体,这都影响了后面的冲锋速度,那些距离近一些的匈奴骑兵因为来不及反应,所以只能从战友的身体上踏过去。 运气好的倒是躲了过去,可运气不好的就没那么幸运了。 高速奔跑的物体,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车辆等等,平衡都是很重要的。 地面上的砖头对低速行驶的汽车除了轮胎以外不会有任何的损伤,但对于高速行驶的汽车可就不一样了,运气好点的是爆胎,运气不好的直接就翻了。 对于战马也是一样的,面前忽然出现了大量的障碍物,人都来不及反应,更何况是战马呢? 有些运气不好的直接踏在了人或者倒地战马的身上,然后自己也紧跟着跌倒了,就算这是在草地上,可在这么快的速度上跌落下马,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就算不死也得重伤,谁也不可能逃过去。 一瞬之间,后方距离稍微远一些的匈奴人则开始操纵着战马躲开这些障碍物。 但这也导致了他们的队形开始出现了慌乱。 不过队形乱了倒是乱了,却也因祸得福了。 因为投掷兵没有调整方向,而车弩是固定在车上的,射击角度和力度都是固定锁死的,车弩发射虽然动静很大,但还不足以撼动数千斤重的车辆。 所以说后面的火箭弹的落点,几乎都在第一轮落点的附近,匈奴人反倒是在接下来的两轮射击中几乎没增加什么新的损失。 而一直在观察着炮击效果的高峰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前没什么实战,所以他也不可能摸索到什么经验,但这一次可不一样了。 高峰迅速就在心中给出了解决的办法,旋即朝着自己身后的传令兵命令道:“传令全军,仰角50,每次射击左右角度自由调整在十度以内!” 几名骑兵迅速的朝着四周跑去宣布新的命令,而距离高峰最近的几台投掷车则当即调整了新的射击角度,紧接着便将新一轮的火箭弹给发射了出去。 高峰连忙观察调整过后的效果。 仰角增加了,意味着火箭弹可以上升的高度增加了,同样也意味着射程相应的变近了一些。 当然,这种微调就不需要去调整发射的时机了,事实上这种事儿也不需要高峰去操心。 什么角度下在什么位置发射,这些都是硬性标准,是他们之前用了上前颗炮弹试验出来的结论,是每一个投掷兵都必须要牢牢记在心中的,是哪怕忘了自己叫什么,忘了自己家中有几口人也必须要张口就能背出来的。 新的射击角度调整过后,炮击的效果果然又提升了上来,而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直接击中骑兵通道,一次性带走更多的敌人。 而这个通道就是两个炮弹爆炸的中间区域,那片区域因为没有炮弹爆炸,没有击伤,所以为了躲开因为踩踏而导致的意外伤亡,后方骑兵改变方向从这里通过的通道。 高峰这边忙的火热,前面的步兵们也渐渐的忙碌了起来。 炮击并不能解决所有的敌人,但是却能减小某个区域内敌人的密度,这也能大大的减少他们的防御压力。 ‘砰……砰……砰……’ 随着开头的骑兵进入到射程范围内,站在第一排的步兵迅速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然后看也不看的便蹲了下去。 动作麻利的将手中的枪斜着放倒,装药,塞纸,塞入弹丸,然后拿着一根小铁棍子用力的捅一捅,再然后从瓶子中倒出一些黑火药在外部,大约不到十五秒的时间便完成了新一轮的装填。 “干他娘的……” 当听到这句各什约定好的口号后,前面蹲下的三排士兵迅速的站了起来。 为了避免误伤,避免各自被友邻的什的口号错误引导,拼在一起的两个什在战前会商议一个与周围什都不同的口号,由最后一排的士兵来喊,当听到这句口号的时候前面蹲着的士兵就可以起立射击了。 第一排士兵早就装填好了弹药,直接朝着前方便扣下了扳机。 大约不到两秒后,第二轮的射击就完成了,然后接着蹲下装填弹药。 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 最咸鱼的就是第四排士兵,他们压根就不需要蹲下去,因为他们后面已经没有人了,前面的三排蹲下去是为了给后面的人让出射界,避免误伤。 按照现在这种速度,每名士兵一分钟可以发射三到四枪,具体多少要看个人的速度和团队的配合默契度。 四列也就意味着这片区域内,每分钟加起来可以发射十二到十六枪,再乘以四排,一台卡车上的步兵一分钟能够发射出去四十八枪到五十二枪之间。 这个发射速度对于骑兵来说好像不算快,但这仅仅只是一条宽度只有不足六米的防线上。 换而言之,六米的宽度,基本上也就只能容纳两名骑兵并排冲锋了,就算现在匈奴人多一些,他们也没再这么点的区域内挤下三名骑兵。 因为空间不够,战马奔跑起来也不是一条笔直的线,稍微有一匹战马跑歪了一点,俩人就直接亲密的接触上了。 虽然战马在奔跑中并排接触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危险,但问题是战马都挨到一块了,就问你战马上的骑兵还怎么打仗? 他连挥舞兵器的空间都没有了,若是强行挥舞的话,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身边的战友。 再者骑兵冲锋不仅需要预留安全位置,还要预留给对方骑兵通过的空间,不然马头撞马头,到时候俩人一块玩完。 宽度上就这么着了,不可能会在发生什么变化了,前后的距离也是有一定要求的,不说保持十米什么的,起码也要有个五六米的距离。 如果说给一帮人配上马他们就是骑兵的话,那为什么历史上训练骑兵会那么难? 还不是他不仅要训练战马,也要训练士兵,士兵不仅需要训练作战本领,也要训练对战马的操控,对队形的控制等等一系列项目。 这么多的科目加起来,没个两三年根本就掌握不到精髓。 如果都是一窝蜂的冲上去,但是床弩就能一次带走五六个,一片箭雨下去就能直接清空一片区域。 当然,难归难,对于现代化步兵来说,对上这种战斗,那是再简单不过的。 骑兵目标大,这意味着进一步的降低了他们的射击准度要求,不管是击中人还是击中战马,都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而骑兵之间虽然有间距,但是从平面上看过去,那可是面前的都是人,他可不会因为前后位置不同就让你看出一条缝隙。 这也就更进一步的降低了对于射击准度的要求,只要把枪口范围瞄准在地面以上,人脑袋以下这个区域内,只要对方进入射程之内,不管他在哪,总归会有倒霉蛋被击中的。 而匈奴战马的冲锋速度大约也就在每小时三十公里上下,折合下来就是每分钟五百米左右,每秒钟八米三左右。 而汉朝分为大步和小步,小步就是单腿跨出去一步,约莫七十厘米左右,左右各一步为大步,约莫一米四左右,也就是说汉人手中的枪,射程在一百四十米至二百米之间,只不过这个距离上的精准度就不用考虑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面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这个时候还需要考虑精准度吗? 在换句话说,就算只有一百四十米,那么一个匈奴骑兵从进入射程开始冲到阵前,也需要大约十六秒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他冲锋的这段路上,至少要躲过去四十八枪以上,就算这有点恐怖,直接来个腰斩,他也要躲过去二十枪以上才能冲到阵前。 所以说,在这种火力密度下,会有几个幸运儿能冲到阵前的? 就算还有漏网之鱼,就算敌人太密集根本来不及挨个点名,那不是还有小钢炮手榴弹呢嘛,那玩意儿虽然比不上火箭弹,但是在近距离上也是一个大杀器。 多的不说,搞死一匹马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战场上一时之间出现了极其惨烈的一幕。 四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汉军的火箭弹不断的炮击这这一片区域,不断的打乱匈奴人的队形,让后面的骑兵不得不降低速度通过。 而这也直接的影响到了前面冲锋的人数和密度,从而降低了步兵的区域压力。 再加上近乎不要脸的射击密度,又导致了匈奴骑兵往往很难突破到五十米以内的距离。 而一直在后方观战的乌师庐也彻底的懵逼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慌了,他真的慌了。 这哪是打仗啊? 这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快……快撤退……” 第二百六十三章:没人能挡住汉军,我说的! 长安! 刘破奴依旧蹲守在自己的小庄子内,虽然未央宫中的宫殿更舒服。 但是只要他在未央宫,总是会被刘彻那个糟老头子给抓壮丁。 所以鸡贼的刘破奴干脆就在外面住了下来,只要让你找不到我,那就不可能抓我的壮丁。 新军的组建早就开始了,兵员什么的自然也不成问题。 大汉虽然历经二十年的战争,虽然损失了上千万人口,但现在组建一支规模十万人的新军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从短期来看,大汉的兵力人数要比半年前增加了不少。 而且这还是在非战争时期,若是放在以往,民间早就哀声连天了。 不过这一次民间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是对朝廷的兵役改革表示支持。 普通的老百姓哪有那么多的歪心思? 只需要将政策给他们解释清楚就行了,而这番解释也就更简单了。 什么家国大义,什么忠君爱国之类的词汇更是提都不要提。 直接就告诉他们两点就行了,第一点便是新军按期服役,一期为五年,原则上一期只会留下三成的人进入二期,二期留下一成以下进入三期,除此之外新军是有军饷的,军饷的额度按照服役期限每年上涨一次。 第二点便是新军的改革是全面性的,朝廷计划在五至十年内全面完成军队的改革,在改革完成之后,将会废黜原先的兵役制度。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五到十年是过渡期,两种军事制度会同步并行。 但是随着新军数量的增加,会逐步的减少旧军制对百姓的征召力度,直到全面完成改革之后,以前的制度将彻底废弃。 这也就意味着等到改革完成之后,百姓不需要再按照规则去官府登记,到了年龄就要去服兵役了。 当然,现在朝廷的收入并不算多。 虽然跟之前相比较起来,各地工坊的投入使用为朝廷带来了大量的利润,但若是按照新军这么造的话,那点收入根本就不够用的。 所以朝廷对于新军的军饷制定的标准并不算高,但不管是高还是低,起码是给钱的,不像以前那样完全就是白嫖。 同样的,为了避免因为军饷不高而吸引不到人报名入伍,新的军制中依旧保留了强制征召的条款。 只不过跟之前的强制征召不一样罢了! 随着新军在西域展示出来的强悍战斗力,也让朝廷渐渐的意识到了时代真的不一样了。 以往那种动则数十万规模的军事行动再接下来基本上是很难再出现的了,驻扎在边境的部队人数也可以相应的减少一些了。 也就是说,大汉并不需要跟现在规模一样的部队就能守住现在的江山了。 而强制征召的条款自然而然的也进行了相应的改变,每个州必须在每年的四月将各州人口总数,适龄壮年的人数上报到朝廷。 而朝廷会在七月之前根据当年的实际情况来决定征召多少人入伍,州府在接到朝廷的回复后,需要将征召的人数等比例的分配到各郡,各郡再分配到各县,各乡,各村。 然后在十一月之前完成兵员的确定,十二月之前将兵员送入指定军营。 刘破奴几乎是一个人完成了这一套的新兵募集制度,不过对于刘破奴来说这也并不算难,无非就是根据汉朝的实际情况做些改动,剩下的抄作业罢了。 强制条款保证了当有需求的时候,朝廷可以有足够多的兵员征召,平常的时候,五个报名的人中也未必能抽走一个。 至于现在的新军,刘破奴则是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训练什么的自然是当初刘彻带走的那五百人在训练,其中还挑了一部分跟着从南北营抽调过来的精锐去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后勤兵。 毕竟在刘破奴的计划中,接下来的军队可是职业化的,这也包含了后勤运输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再去征召大量的徭役来负责后勤了。 “殿下,这小麦的涨势看着不行啊……”一位老农扒开了地面上的白雪,看着好些天了都没有变化的小麦愁眉苦脸道。 “没事儿,我问过幽州那边了,冬小麦就是这样的,别看它现在不长,可等开了春以后就会疯狂的涨起来了,而且我还听人说了,这冬天若是下的雪越大,来年小麦的收成就越高。”刘破奴一点也不慌的安慰道。 瑞雪兆丰年嘛,这个本宫最懂了! 对了,这首诗是谁写的来着? 算了,遇见不知道的就算在老鲁的头上,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就给老周…… “希望如此吧,这冬小麦若是真的能成的话,百姓的日子可就要舒服了啊……”老农满脸欣慰的期盼着。 尽管身上的衣服并不厚,也并不保暖,但是老农的心却是热的,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下,老农依旧每日都要抽出半天的时间游走在田间地头。 剩下的半天之所以不出来,那是因为实在太冷了,身子骨扛不住。 “殿下,听说咱们在西域打了胜仗?”担心完了粮食,老农又关心起了国家大事。 具体的啥事儿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前些日子玉门关那边传来了飞骑,身上插满了旗子的那种,再然后宫中便兴奋了起来,就连长安城都被内外翻新了一遍。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严打,总之就是要让长安在短期内变一副模样,不少人只是听说西域打了胜仗,但一场胜仗就值得这样做? 而这种国家大事本来也不该一个老农去问的,但他就是忍不住,倒也不是在为别人问的,而是替他自己去问的。 刘破奴瞥了眼老农,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能张开嘴。 他并没有责怪这位老农,只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 老农的儿子就在出征西域的队伍当中,只不过不是以新军的身份出征的,而是第一批跟着李广利出征的部队中那八千精兵中的一员。 事实证明刘破奴对李广利的不满是没有一点问题的,糟糕的李广利把整件事情都给搞的一团糟。 最让人不可理喻的是,李广利带着残部在玉门关外停留了少说也有两个月的时间。 《仙木奇缘》 可是在回到长安之后,当刘破奴问他索要阵亡名单的时候,李广利却一问三不知,他压根就没有统计过自己的部下生死情况,他只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人。 大汉有这样不靠谱的将领,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战败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最后还是刘破奴让韩延年统计了一份李广利残部的名单送了回来,然后对照着出征名单逐一比对,这才统计出了阵亡名单。 不过这份名单并没有对外公布,大汉也没有过公布阵亡名单的先例。 刘破奴在阵亡名单当中也同样看到了这位老农的儿子的名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倒霉的陌生人罢了。 但是对于老农来说,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老农这辈子一共生了六个子女,其中四个都夭折了。 而他的长子在七个月前因为一场病一病不起,最后再也没能站起来,老农剩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那个远征西域的幼子了。 老农更是费尽心思这才说服了自己的大儿媳改嫁给自己的小儿子,这种事儿听起来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在现在的大汉底层还是很常见的。 没有乱了辈份,也是在人去世之后才改嫁的,也不算是有违人伦。 最重要的是改嫁给小叔子之后,不管怎么着也不会饿到自己的孩子,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侄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家里面不用再去找人说亲什么的了,这又能节约一大笔费用。 老农还在期盼着自己的幼子回来呢,可他却不知道这次他是再也等不到了。 这种桉例在大汉不仅仅只有老农这一个,刘破奴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虽然他也觉得很凄惨,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嗯,这次是真的打了个大胜仗,到了后面那些西域的城邦隔的老远看到汉军就直接举手投降了,加上今年草原上出现了雪灾,西域城邦担心开春以后会被匈奴人洗劫一空,现在又有强大的汉军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所以一个个的都跑来希望能够加入大汉来获得大汉的庇护,算时间的话,西域的使者团差不多也该到了!”刘破奴面无表情的说道着。 “嘿嘿,没想到咱们的新军竟然这么厉害,还没见面呢就把敌人给吓的投了降,若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打败匈奴人了吧?”听到汉军在西域打出的威风,老农心中忽然隐隐的有些兴奋。 “快了!等这批新军练成之后,就会出兵西域,快则明年,慢则后年,到时候十二万新军就会北上草原,彻底解决匈奴人这个隐患!”刘破奴再次点了点头。 泄露军情? 不存在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忽然组建十万新军就是为了远征西域进攻囤聚在那里的匈奴人的。 为了尽快的把这十万人给武装起来,蓝田矿区不知道扩大了多少倍。 同时还在长安周边有铁矿的地方开设了新的工坊,这座工坊专门用来造枪,造弹。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肯定是要跟匈奴人打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会有多大的规模。 刘破奴就算说出了时间和规模也无所谓,就算匈奴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们能抵挡住汉军的钢铁洪流吗? 抵挡不住的知道吧? 现在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势力,都抵挡不住规模在万人以上的汉军全力进攻。 就算是称霸欧洲的罗马帝国也不行! 第二百六十四章:歼敌四万你说是小场面? 时间进入到太初元年十二月的下旬,再过不到十天就是大汉的新年了。 过年的气氛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渐渐的形成了,只不过没有那些繁忙的春运。 忙碌了一整年的百姓也更是没有机会和资格停下来歇一歇,哪怕这是在冬天。 期盼已久的西域使者团也终于是进入了长安,当看着那恢弘大气的长安城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虽然他们有的人并不是第一次来到长安,而在进入大汉之后,他们也看到了各种各样不同的风情人貌。 敦煌郡的荒凉,河西走廊的山川秀丽,再然后便是一座又一座高大的城池,随随便便一座城放在西域那都是霸主级别的存在。 可放在大汉,那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县的县城而已。 当看到规模更大,更气派的长安城之后,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当然,这一路上使者团被震惊到的地方还有不少。 例如说他们身子下的卡车,现在他们总算知道出现在西域的那股汉军为什么会那么强大了。 刚开始的时候很舒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上的颠簸感让他们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不适。 但随着时间再一次的增加,当众人渐渐的习惯了这种交通工具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这玩意儿是如此的牛逼。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从乌孙来到长安,放在以往的话那么远的距离怎么说也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他们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到了。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穿越了曾经让他们心惊胆战的白龙堆。 这一下,更加坚定了他们加入大汉的信念了。 但是担忧也同样是有的,当然,担忧的人不仅仅只有他们,刘彻也同样有着不少的担忧。 “你小子现在偷懒够了吧?”刘彻没好气的看向刘破奴,如果不是他亲自派人去城外的小庄子将刘破奴给叫回来的话,这小子恐怕连家门朝哪开都给忘了吧? “让我休息的是你,说我偷懒的还是你,我太难了……”刘破奴一脸的无谓,双手一摊,呵呵道。 “少跟朕乱扯,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刘彻一脸质疑的看向刘破奴追问道。 “算计好什么?”刘破奴一脸的懵逼,话说我都干啥了? 就算有啥话,咱就不能直接明着说嘛? 为啥非得上来就不明所以的扣一口锅上来呢? 我又不是本泽马,凭啥啥锅都给我背啊? “哼,韩延年一到乌孙就到处展示军队的弱点,隐晦的告诉匈奴人想要击败汉人就只能选择在冬天开战,然后成功的把匈奴人引诱过来,这难道不是你算计好的?”刘彻一脸鄙视道。 “???”刘破奴一脸懵逼,直接否认三连道:“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 刘破奴承认自己的小心思的确多了点,可再怎么多也不会那么搞的。 虽然匈奴人的确奈何不了韩延年,但问题是只有两万人的韩延年同样也奈何不了匈奴人啊。 把匈奴人引过来胖揍一顿又能如何? 无非就是让他们多留点尸体罢了,可刘破奴的目的仅仅只是多杀几个匈奴人吗? 当然不是的啊…… “哼,朕还不知道你小子?”刘彻冷哼一声,暗道这小子实在太不懂事儿了,你有想法直接说出来啊,好歹也让朕跟着一块激动一下,非得给朕搞突然袭击不是? “我真没让韩延年那么搞啊……”刘破奴再三解释,然后继续说道:“我给韩延年的命令是等待援军,以稳为主,把握战机。” “再说了,就那么点小场面能让我满足吗?我要是搞也直接搞他个大的啊。” “比如说等援军到了以后直接就把匈奴人给围起来,让他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跑都没地方跑的那种……” 刘破奴当然不会乱来,因为没人比他更懂这个世界。 新军的确很牛逼,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之前在西域横冲直撞的时候,就会让匈奴人有所警觉。 但那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的局势想要跟匈奴人正面碰撞,就必须要先进入西域。 因为现在的匈奴人还没有彻底的掌控西域,没有彻底的将汉朝从西域赶出来,他们的势力还在西域的北方,而不是历史上几年后的敦煌外围。 没错,历史上自打李广利战败之后,匈奴人便重新东进了,势力范围直接就跟敦煌以及整个河西走廊以北交接了。 也就是说,卫霍二人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让李广利在短短几年时间内给丢的只剩下一个河西走廊和河套地区了。 也就是因为几十年的战争导致匈奴实力大损,重新掌握了漠北之后不得不休养生息,才让汉人能够喘口气。 但凡之前的汉匈战争在战场上少杀个几万人,那么历史上的结局会是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当然,匈奴人也是点背,刚恢复的有了点模样,结果就迎来了汉宣帝,直接抡起拳头就把匈奴给打的不得不再次退居西方,然后一路败退,最终彻底的远离了东方,再也不敢回来。 刘破奴虽然知道历史,但他可不会容忍历史上的那种弯路再次发生。 刘破奴不喜欢去打那种绝户仗,要打就打富裕仗,再说咱大汉也不是没有那个资本,凭啥放弃优势去跟你拼命呢? “呵呵,一场防御战,歼敌四万余在你看来是小场面?”刘彻没好气的呵呵一笑。 卫霍那么牛逼,打了一辈子仗,也没说一仗就能歼敌四万多人呢。 而且还特娘的是以少打多,还是防御战。 防御战也就算了,还是妥妥的草原防御战,周围连个城池都没有。 接到战报的时候,刘彻整个人都是懵的。 然而在看到刘破奴这幅凡尔赛的模样之后,刘彻气的恨不能抄起拳头邦邦给他两拳,这小子实在是太特娘的能装逼了。 “卫青和霍去病打了快二十年也不过才消灭掉不到二十万匈奴主力,韩延年仅仅一场防御战就消灭掉了四万多匈奴主力,你说这还是小场面吗?” 或许是担心刘破奴不知道这四万多人意味着什么,于是刘彻开始了一番信心的讲述。 不过刘彻倒也没有生气,坦白的讲,卫霍之后,刘彻一度很悲伤,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能接班卫霍的将领。 先前他看好李陵,可李陵太固执了,让他跟着刘破奴,结果直接给刘破奴搞的那么僵硬。 而最让刘彻没有想到的是,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韩延年竟然有如此大将之风。 仅仅只靠着异常防御战就能歼灭四万多匈奴主力,而且更让刘彻难以置信的是,在战报中,韩延年报告的汉军伤亡人数竟然不足百人。 刘彻一度甚至觉得韩延年可能写错了自己的伤亡人数,新军就算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杀敌四万多自身只伤亡不足百人吧? 但是站报上却写的很清楚,人数也是用大写写的,根本不可能是写错的缘故。 “场面是不小,但战略眼光却不太行,这韩延年还是缺少大战的磨练啊……”刘破奴依旧摇着头。 我…… 我尼玛…… 听着刘破奴的回复,刘彻气的想要揍人。 你特娘的还是人嘛你? 这么牛逼的战绩,在你看来竟然是战略眼光不行? 有这么牛逼的战绩还要啥战略眼光啊? 等援军到了直接横推过去不就行了嘛? 明明可以靠着拳头吃饭的,结果你非得要靠脑袋吃饭,累不累啊? “我看过资料的,巅峰时期的匈奴有人口一百六十万与人,卫霍之后,匈奴人逃走的主力不过两万余人,按照匈奴三到六人有一兵的规律,他们逃走的总人口不过十余万人罢了。” “至今不过十四年的时间(元狩六年前117—太初元年末前104),如今匈奴人却能聚集起十余万的主力部队,而且还是在冬季,也就是说,匈奴人在短短十四年的时间,让他们的人口增加到了三十至六十万人的规模。” “如果再给他二十年的时间,匈奴人恐怕就能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实力了,大汉损失那么大打了这一仗,到头来不过是获得了二十年的太平生活?”刘破奴一脸愁容的说着。 生肯定是生不了那么快的,匈奴人对于人口的恢复政策也是很灵性的。 虽然他们在面对汉朝的战争中战败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了草原上他们依旧是霸主一般的存在。 打不过汉人,难道还打不过你们那些弱鸡吗? 所以逃走之后的匈奴人,一路烧杀抢夺,男人全部当奴隶,女人全部拿来制造下一代。 对于那些主动配合的,匈奴人倒也不会赶尽杀绝,抢了他们的财产来补充自己,然后让他们加入自己再去抢别人的,到时候抢来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了。 所以,汉人在这方面跟匈奴人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虽然汉人也掠夺了不少匈奴的人口,但是汉人却没有匈奴人做的那么绝情。 对于那些被掠夺来的,或者主动投降过来的匈奴人,汉朝的处置就是将他们分散开的安置,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在大汉生活,跟个普通平民似的。 汉朝也并没有因为他们异邦的身份而刻意刁难他们,汉人该有的待遇,他们全都有,汉人该付出的义务,他们也得跟着付出。 汉朝做的仅仅只是民族的融合,而不是从肉体上消灭他们。 而两种截然不同的制度下,显然是匈奴人恢复的更快一些。 忽然之间,刘破奴想到了一种可能,眼神中略带一丝玩昧的看向刘彻,贱兮兮道:“糟老头子,以你的眼光不该看不到这些问题啊,该不会是你压根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吧?” 被刘破奴问到的刘彻忽然心中一慌,你小子特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平时你那么有眼色,啥事儿根本就不用朕操心。 现在你的眼色都用在如何让朕下不来台了不是? 虽然心中将刘破奴给骂的抱头乱窜,但好歹也是皇帝,表面上可不能让刘破奴看出什么,不然自己这皇帝还要不要脸面了? “咳咳!” “朕怎么可能看不到呢?不过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你小子是真不错,朕留给你的这些考验根本就不算什么考验……” 第二百六十五章:同化西域,很难吗? 刘彻好歹也是皇帝,难道一点脸面也不要的吗? 作为皇帝,作为这个世界上最靓的仔,就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是他想不到的。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他留着来考验人的。 当然,自知理亏的刘彻也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去跟刘破奴有太多的交流,万一再说下去露馅了怎么办? “西域都护府的事情还在筹办当中,没想到韩延年却给朕来了个大惊喜,这送上门的肉当然不可能不吃,可现在朕偏偏还就没有吃下这口肉的好牙口,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刘彻直勾勾的问道,计划完全被打乱了,虽然可以提速,但过于着急的话必然会发生各种各样的问题。 在论不要脸这一块,在论如何一点亏也不吃这一块,刘彻觉得自己好像还真有点不如刘破奴。 所以这次他还是打算听一听刘破奴的意见,说不定会有是惊喜呢? “那有什么难的?直接军管不就行了?”刘破奴瞥了眼刘彻,就这? 亏你还是皇帝呢,这点魄力都没有? “朕问的是该如何安置那些西域百姓!”刘彻恨不能邦邦锤死刘破奴这不要脸的货。 朕是你爹! 你爹知道不? 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吗? “嗯?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刘破奴愣了下,满脸的疑惑。 是自己忘了? 还是糟老头子开始变的湖涂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说过如何去安置西域百姓这件事情吧? 在民族融合这一块,华夏自古以来做的就很不错,刘彻这糟老头子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去挑他的毛病,但是在民族融合这方面是绝对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殊不见霍去病的部下当中,有至少三分之一都是匈奴人。 没错,霍去病带着匈奴人去打匈奴人,而且还打出了旷世战绩。 “现在是大臣们意见不一,有人认为应当采用之前的方式,将西域百姓迁至敦煌等地进行安置,便于监管的同时,也能补充边郡的人口,增加边郡地区的实力。” “支持你意见的大臣倒是不多,只有寥寥数人……”刘彻轻飘飘的瞥了眼刘破奴,让你装,接着装啊? 听着刘彻的话,刘破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有些不太对味啊…… 在这种事情上,汉朝是有经验可以遵循的。 将西域的百姓迁徙过来几乎可以无缝连接,而且也的确可以增强敦煌的人口数量,毕竟敦煌作为边郡,作为大汉的西大门,人口数量实在是太稀少了一些。 一旦边境又什么动静,都需要立刻从其他地方调兵过去。 就算是平时,也需要从其他地方调兵过去进行驻守,毕竟就靠着敦煌的那点人口数量,想要维持住现在的状态的话,那基本上就要全民皆兵了,而且还是脱离生产的那种。 “按照以前的经验来做倒是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咱们大汉民族的包容性还是挺强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会将他们同化的……”刘破奴点了点头,这一点自然是没的说的。 五十六个民族是怎么来的? 虽然民族之间还保留着各自的风俗和规矩,虽然民族与民族之间也可能会因为风俗问题而产生冲突。 小书亭 但是在大家都是华夏人这一块上却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问题的。 而这种思路对于南边来说倒是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自打秦朝开始开发南越,到汉武帝彻底收服南越,自此往后的两千多年历史中,南边就没有脱离过华夏的怀抱。 但是西边和北边可就不同了,北边打跑了匈奴人,本以为天下太平了,结果后来便来了鲜卑,没了鲜卑又来了突厥,随后便是辽,蒙古,瓦剌,北方的隐患是一个接着一个,从未间断过。 西域倒是相对太平一些,可每当中原王朝虚弱的时候,西域这块地方就会短暂的脱离华夏的怀抱,而从历史角度来说,直到元朝之后西域才算是稳定下来。 所以,问题出现在哪里? 影响力的不足? 影响力又为什么会不足呢?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中原王朝的虚弱导致的? 可其他地方怎么就没出现这种问题呢? 所以归根结底,刘破奴认为还是因为这些地方并没有真正的将中原王朝产生认同感。 换句话说,你强大的时候,我承认我们是一家人,但你虚弱的时候,小心思就出来了。 “敦煌不是边境,西域的周边才是边境!”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之后,刘破奴忽然说道。 如果连刘彻对西域的态度都扭转不过来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去影响其他人? 这个问题很关键,上层的认知和态度,决定了一个国家能够走多远的路程。 “我们开拓西域并非只是为了让他们成为大汉名义上的领土,而是要让大汉变成跟州郡一样真正的领土,要让生活在这片领土上的百姓打内心深处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汉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在遇到威胁的时候不会轻易的选择背叛!”刘破奴态度坚决的说道。 “说起来倒是简单,你可曾想过,西域大大小小加起来可是有近百万异邦人的!”刘彻深吸了口气。 匈奴人…… 怎么说呢,匈奴人虽然跟汉人长得不太一样,但若是大眼扫上去的话,相似点还是很多的。 如果一个匈奴人出生在大汉,并且按照大汉的生活方式长大,装扮什么的也跟汉人都一样,那么等他成年之后,基本上是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他是匈奴人的。 但是西域人不同,他们身体上的一些明显特征就跟汉人不太一样,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种族都不同,又怎么让他发自内心的认可自己就是一个汉人呢? 换句话说,就算是并不反对民族融合的刘彻,尽管他对于匈奴人也没有区别对待,但是打内心深处,他并没有真正的将匈奴人当成真正的汉人。 只不过因为他是皇帝,他需要为了国家而做出让步而已。 刘破奴认真的思索着,旋即眼前一亮道:“通婚!” 第二百六十六章:你小子是要强行洗牌啊 “通婚?”刘彻愣了下,很是不满的看向刘破奴。 你小子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能不能靠谱点? “你知不知道朕为了增加人口,已经下令各户从第二个子女开始,每多一人,便减少算赋三十钱的事情?” 刘破奴听闻这事儿之后也是愣了一下。 他的确没有听说这件事情,但可能是因为最近他一直躲在庄子里没有出来的缘故。 不过这件事情刘彻也是彻底下了狠心的,如果放在以往的话,就算再怎么缺人,他可不可能减少算赋的。 算赋是什么? 是军费! 是他奢侈生活的资本。 减少算赋他还拿什么去打仗? 又拿什么去享受? 但是现在不同了,刘破奴给他绘制了一副美好的蓝图,再加上工坊蒸蒸日上,利润一天比一天多,让刘彻看到了自己可以不用压榨民间也能享受奢侈生活的希望了。 百盟书 当手中开始渐渐的不缺钱的时候,刘彻的注意力自然也就放在了最该关心的地方。 于是乎,刘彻为了尽快提高人口数量,直接下令从第二个子女开始便减少三十钱的算赋。 刘彻也当然很清楚民间的重男轻女思想,但他更清楚只要男丁是生不出下一代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刘彻选择了男女平等。 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家中只要生五个孩子,不论男女,都能直接减免一个人的算赋。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小钱了,至于养活这五个孩子,放在以前的确很困难,放在现在虽然也很困难。 但生孩子是有周期的,就算不管不顾,生五个孩子也得五年靠上,等到五年以后说不定大汉早就不需要为粮食的问题而发愁了。 刘彻这个计划是一环套着一环的,逐步的给人信心,逐步的给他们可以看得见的利益。 “为了这事儿,朕连建章宫的修建都给叫停了,你竟然要让大汉跟西域那些蛮夷通婚?”刘彻浑身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看来这是啥?这是直勾勾的把大汉的女人往外送啊。 我拼了命的造,你拼了命的送? 闹呢? 跟你爹玩呢? “啧啧,格局小了不是?”刘破奴似乎是懂了刘彻的意思,当即毫无忌惮的嘲讽了起来。 “朕在你面前哪还有什么格局?”刘彻也是气呼呼的不要脸道。 “你看看,说你两句还生气了不是?”刘破奴呵呵一笑,倒也不以为意的继续装逼道:“凡事儿格局要打开,不要总是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抬头往前看,你会发现这天下有的不仅仅只是你脚下这片土地,他还有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大草原呢!” “全面通婚这种事儿看起来的确是对大汉很不利,但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咱们把心放平,把眼界打开再来认真的看一看!” “大汉代表着强盛繁荣,西域代表着弱小落后,自古以来,哪个女人不想嫁到强盛繁荣的地方?又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嫁去弱小落后贫穷的地方?” “所以说,朝廷决定全面通婚以后,西域的女人选择嫁到大汉的人数,一定要远远的高于大汉女人选择嫁到西域的人数。” “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全力打造大汉的优越感,要让所有异邦人都来羡慕咱们。” “而咱们在西域可是有驻军的,也就是说,咱们起码会有几万人常年跟西域人进行接触,而西域一个普通平民想要来到大汉的难度是多少?” “换而言之就是咱们大汉的男儿可以很轻松容易的接触到西域的女人,但是西域的男人却很难接触到大汉的女人。” “就算是有,那也是一些西域的权贵,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西域的权贵才有多少人?” “就算一人让他娶走一个,也不过才娶走咱们万余大汉的女人罢了,但是咱们在西域的驻军呢?如果一人娶走一个呢?”说到这里,刘破奴便停了下来,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诡异笑容。 刘彻也忽然愣了一下。 刘破奴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刘破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 西域总共还不到百万人,除去老幼妇孺,在除去一些年龄不合适的,再扣掉至少一半的男性。 适龄的西域女人人数恐怕最多也就一二十万人吧? 如果朝廷在西域驻军十万人,按照刘破奴的那夺笋思路…… ‘嘶……’ 刘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这是要强行……” “这话说的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咱们大汉对待万民那都是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的,身为皇帝,你怎么能心有偏见呢?” “这种不利于民族团结的思想是万万要不得的,你看咱们大汉内部婚嫁不是也没有那么多限制嘛,虽然都是本县之间的通婚,最多也就是临县,但就算是跨郡的通婚,咱们也是允许的,既然朝廷要把西域认作大汉的领土,那自然也要遵守这种默认的规矩,不能让西域的百姓觉得咱们是区别对待他们不是?” “再考虑到咱们新军的役期是五年,一个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离家五年,身边又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他们就是有需求也没地方解决不是?咱们得充分的考虑到他们的生理需求,但也不能违法乱纪。” “同时在考虑到西域人对于大汉的向往,而自身又没有能力独自前往大汉,所以我认为应当支持驻军与西域的姑娘们通婚,等到役期满的时候家卷可以跟随他们一起返回大汉,这样即解决了小伙子们的生理需求,也切实帮助了西域贫困姑娘们想要来到大汉的需求。” “当然,考虑到咱们的小伙子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再考虑到朝廷接下来的首要任务是恢复人口,所以在婚嫁制度上面我觉得应该要做出一些适当的改变。” “比如说,允许一名男子娶两位妻子,但第二位妻子的身份必须是异邦,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内部恶性竞争,导致适龄男子娶妻困难!” “当然,咱们的男子可以娶他们的姑娘,他们的男子也完全可以娶咱们的姑娘嘛,这种事情那是郎情妾意的事情,只要他们自己谈妥了,朝廷是喜闻乐见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阻拦。”刘破奴一脸阴损的说道着。 刘彻听的是满头黑线,要说不要脸,那还得是刘破奴。 你特娘的都说了富饶地方的女人嫁到穷困地方的是不会多的,就算不用你小子说朕也知道。 虽然嘴上说着不拦着,可事实上压根就不用你去拦,也不会有几个汉人姑娘愿意远嫁到西域那种地方的。 “按你这么搞,恐怕几十年后整个西域就成了一大片无人区了吧?” “那不能!”刘破奴连连摇头,心中却暗呼这糟老头子怕是真的老了,脑袋瓜子都开始不太好使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想不到办法了吗? 刘破奴嘿嘿一笑,道:“始皇帝他老人家不是已经告诉咱们该怎么办了吗?虽然始皇帝他老人家培养出了一个赵佗,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现在的军制也出不来第二个赵佗……” 第二百六十七章:活该大汉越来越强 刘彻也同样在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赵佗在岭南独立最大的因素便在于交通不便,信息不畅,朝廷与岭南的联络几乎是以年来计算时间的。 再加上秦末乱世,各方也都无暇顾及岭南那块地方,所以赵佗也就顺理成章的独立了。 强大倒是真的没有强大,即便几十年的安稳,也没能让岭南向前走出多远。 汉朝对于岭南来说,依旧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所以刘彻在收回岭南的时候,才会那么轻松容易。 西域虽然更远,但是交通上却相对更容易一些。 除了玉门关可以直连西域以外,将来刘破奴的军堡计划也可以让大汉从北方草原上直通西域。 朝廷想要开发一个地方,人口还真就不是问题,直接将一些囚犯流放过去就可以解决了,如果还不够的话,那就全家流放。最大的问题是日后的管理。 这么一看的话,好像还真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刘破奴的阴损计划,再加上刘彻的一番改进,基本的西域治理雏形就这么形成了。 …… 歇息了数日的西域使者团始终没有得到皇帝的召见。 不过朝廷也并没有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并且全程指派了官员跟随。 闲来无事的一帮人也只好在长安城内到处乱逛着,也有人因为被城内的繁华打击的体无完肤,决定去城外找一找存在感。 长安不是草原,这里虽然也会下雪,但却不会像草原上那样,积雪直接覆盖一整个冬天。 在这里基本上覆盖个十来天就算是差不多的了。 “咦?那是何物?”一名西域使者满脸疑惑的指着前方绿油油的一片。 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唯独那里一片绿油油的,很是显眼,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绿色代表着生机,但是在这天寒地冻的冬季,怎么可能会有庄家呢? “那里啊,是太子搞出来的新东西,据说是能利用秋收至春耕这段空闲时间来耕种,让同一块地一年可以耕种两季。”陪同的官员一脸神秘的解释道。 “嗯?还有如此神奇之物?”西域使者浑然一愣,旋即觉得好像有些问题,又问道:“既然如此神奇,那为何没在其他地方看到这种庄稼呢?” 陪同的官员本来只是想着装个逼就完了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刨根问底了起来。 他可是深深的记着自己的领导是如何吩咐的。 这些西域使者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请求加入大汉,虽然大局上已经差不多定了,但一天没能加入,就意味着还有变数。 所以接下来带着他们参观各处的时候,他们这些陪同的官员需要主意一下自己的态度。 总结一下就是不管能不能确定的,都要往牛逼里面去说,起码要先镇住他们才行,要让他们产生迫不及待想要加入的想法。 前面便是刘破奴用来搞实验的小庄子,具体的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太清楚,只是隐约的听过刘破奴正在搞新东西,一旦成功大汉将会受益无穷。 但那玩意儿毕竟是今年第一次搞,结果如何谁也不敢确定。 现在西域使者显然对那冬小麦产生了兴趣,虽然直言相告未必会有什么恶果,但肯定无法达到最理想的效果的。 于是,这名陪同的官员清了清嗓子说道:“太子殿下采取了新技术,新品种,新方式,今年的耕种是为了育种,明年这里的规模便会扩大数倍,只需数年时间,大汉所有的土地都将一年两季!” “哦,原来如此……”这名来自西域的使者并没有表示怀疑。 汉朝的耕种技术对于西域来说,无疑是很先进的。 先进到什么地步呢? 说的简单一些就是,现在西域大多数依靠耕种为生的势力当中,他们大多数的耕种方式还是停留在刀耕火种的水平。 当然,一些简单的工具还是有的,但实际上也就那样了。 人少地多,这也导致了他们即便使用这种最古老,效率最低的耕种方式来耕种,也依旧有着使用不完的地。 产量什么的就更不用多说了,完全就是看天吃饭,比刘破奴在后世的时候咸鱼耕种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起码刘破奴在后世的时候还会跟着大部队去浇两次地,现在的西域人种地那就是撒下种子就不带管的,连翻地都懒得翻。 撒下的种子有很多都被飞禽走兽给吃掉了,青苗成长起来之后,又有不少被一些动物给吃掉了。 平均一亩地下来别说一石半的产量了,就是能有一石的产量,他们都会被笑醒。 特别是在了解到大汉的平均亩产量已经达到一石半至两石之间的时候,西域使者团眼神中的羡慕之意就更加浓重了。 这还真是货币获得仍,人比人得死啊! 人家平均亩产都在一石半靠上了还不满足,还在想着办法的去提升产量,而他们最高的产量还没达到一石,平均下来的也就半石左右。 就算四舍五入一下…… 算了,他也不会。 想到同样都是地,人家种出来的一亩地就能比自己种出来的三亩还要产量高,这帮人心中瞬间有些不平衡了。 “那些房子怎么看起来好像跟其他的不太一样呢?”有人发现了小庄子中的房子,不由得疑惑道。 “哦,你说那些啊,都是新材料建造的,之前刚搞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拿来在这里建房子试验其可靠性的,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是真的好用。” “就那种房子,你们知道它到底有多坚固吗?又知道建造一座这样的房子需要用多久的时间吗?”陪同官员瞬间来了兴趣,连连自豪的炫耀道。 看着一众西域使者团成员摇头表示不知道,陪同官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是我跟你们吹啊,咱们新军的实力你们都见识过吧?” “见识过,特别是那种能扔很远的那个,一下就能把我们的城墙给轰塌,实在是太恐怖了……”一名来自焉耆的使者团成员连连点头道。 高层们都在那一战死在了城头上,他因为级别不够所以没能上去,倒也因此而保住了这条小命。 同样因为高层们都死光了,所以他这个级别不够的也只能被顶了上来。 恰巧当日的那一幕,又被他全部看在了眼中,而那日的画面至今让他后怕不已,提起汉军便浑身瑟瑟发抖,恐惧不已。 其他人倒是听过不少当日汉军攻打焉耆的那件事情,可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有真正的见识过汉军的威武。 而他们也根本就想象不到那种画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至于说韩延年在乌孙搞的那次演练他们倒是见识到了,虽然很震撼,但总感觉很遗憾。 再加上当初演练打的是空地,视觉效果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震撼。 “你说的是炮弹啊,那东西的确很厉害,不过若是对上这种新材料打造的城墙,想要将其轰塌的话,恐怕也得几十枚打在一个点上才能做到。至于步兵手中的枪,在遇上这种城墙的时候根本就毫无办法,遇见了只能束手无策的绕道而行。” “咱就说这民房啊,夏日的时候只需要七日即可建成,冬季的时候则需要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咱太子殿下啊,早就计划着打长安开始,每隔几十里便建造一座能供上千人生活的城池,就这么一路直接建到西域,到时候再往来的话那就容易的多了……”陪同官员忽然发现吹牛好像是会上瘾似的,越吹越舒服,越吹越想吹。 特别是看着对方这群土包子被震惊的合不拢嘴的时候,他心中便更是兴奋的停不下来,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这下更是轮到这帮西域使者团成员震惊了。 要知道建造一座城池的难度有多高,而西域为什么只能建造那种低矮的城池? 技术达不到是其一,周边的势力整体实力不强又是其一,换句话说,他们的城墙更多的还是用于防范野兽什么的。 但即便是那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土坯城墙,他们建造一座城池也需要数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更不要提城内的一些基本设施了,西域的城池都是经过多年的不断建设逐渐形成现在的规模的。 让他们平地建造起一座城池,坦白的说,没有一个国家能有这种实力的。 至于说大汉…… 倒是有人想要质疑一下,可一想到自打进入大汉之后,各种各样的城池到处都是。 就连刚刚收复十余年的河西走廊上都出现了数座巨大的城池,事实的结果直接压倒了他们心中的不甘。 连土坯城墙他们都能这么快的建好,更不要说这种更新,更便捷的建造方式了。 紧接着这帮西域使者团化身刘姥姥,就跟进了大观园似的,看见什么都觉得很是稀奇。 虽然很多东西在来的路上都已经见过了,可那个时候只是走马观花一样的,也没有人去跟他们讲解。 当他们知道了科技含量贼高的水车,比耕牛还牛逼的拖拉机,能够一堆一堆炼铁的技术之后,这帮来自西域的使者们彻底的坐不住了。 人家大汉那么强了还那么努力,活该人家越来越强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高祖说了非刘不称王 刘彻没有急着召见西域使者团自然也有他的考量。 时间马上就到了正旦了,刘彻是打算在正旦大朝会的时候再去召见他们的。 而在此之前,刘彻决定让他们先见识一下大汉的强大。 刘破奴提出的建设汉人心中的民族自豪感这件事情刘彻觉得还是很不错的,同样的,他认为这种方式也同样可以用在西域人身上。 只有让他们真正从内心深处认识到大汉的强大,才会更愿意从本质上接受自己成为大汉的一员。 强扭的瓜不甜,用刘破奴的话来说就是如果想要吃瓜,还非得去强扭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把这个瓜给砍了自己重新种出来一颗瓜,到时候不仅瓜是甜的,还想咋吃就咋吃。 至于瓜是个什么东西? 刘彻表示一脸懵逼,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刘破奴话音中的意思。 尽管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正旦大朝会了,可在看到这种庞大规模的朝会之后,不少人还是被震惊的瑟瑟发抖,心中不住的担心自己会犯错而丢了人。 “陛下,臣等饱受匈奴摧残,特奉吾等之王之令前来递交国书,希望能够举国加入大汉,成为大汉的一员……” 西域小国太多,这次来的也有一二十个代表,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站出来说上几句。 按照以往的经验,直接选了个代表出来,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虽然开始他们是被强迫的,但事情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了,谁还管你是不是被迫的呢? “太子,你意如何?”刘彻并没有急着答应,反而是先问了位于自己和大臣们之间的太子刘破奴。 刘破奴心中忍不住的翻着白眼,暗骂糟老头子真特娘的不要脸。 这事儿本来就是我搞出来的,现在你来问我的意见? 我又不是刘据那个腐儒,你问个鸡儿啊? 嗯,不是咱背后说人家坏话啊。 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刘据的话,刘破奴觉得他大概率会说,西域友邦饱受匈奴迫害,大汉应当深感同情,为了加强大汉与友邦之间的情谊,朝廷可酌情对其增加军事援助,此时大汉若是接受了对方的请求,那与趁火打劫有何区别? 此非君子之策,大汉讲究礼仪邦交,理应坦诚相待,理应要让万朝心甘情愿来贺,而不是趁人之危将其纳入自己的领土。 “可!”刘破奴学着刘彻装逼的模样,缓缓的回应着。 可? 朕给你发表意见的权力,你就给朕一个可? 知不知道朕这是为了帮你树立权威啊? 朕特娘的连捧跟的都准备好了,你一个可就把朕给打发了? “那你觉得当如何安置西域诸王?”刘彻强忍着想要揍人的心思,紧紧的咬着牙齿说道。 刘破奴瞥了眼刘彻,这个问题就有点意思了啊。 历史上是怎么安置这些西域的王的? 刘破奴并没有真正认真的去了解过,但是从西域都护府的一些事情上来看的话,历史上对于西域的安置,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安置。 西域依旧是西域,诸王还是诸王,手中的权力跟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名义上他们需要接受西域都护府的监督和管理,解释的再通俗一些就是洗浴各势力之间依旧掌握着极大的自主权。 西域都护府的作用就跟中原内地早些年村子之间的械斗的时候官府的角色差不多,但是权力却没有那么大。 怎么说呢,一国两制的根源似乎就出现在这里? “陛下,臣觉得西域诸王的身份不应改变,这一点应当与大汉对诸侯王的管理一样,各种规章制度也应统一,同时设立西域都护府来掌管整个西域地区!”桑弘羊微微眯着眼睛站了出来道。 小书亭 听到桑弘羊的解释,西域使团不由脸上一喜。 他们最怕的就是剥夺他们的王位,没了王位,他们又如何去保证自己奢侈的生活? 虽然他们是受到汉人强大的实力所胁迫才做出的这个决定,但是没有人想失去他们原本的权力。 加入汉朝不是不行,但更多人还是希望允许汉人驻军,甚至还要求着汉人来驻军,他们不驻军又怎么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就算名义上是加入了,可若是没有汉人的驻军,匈奴人来了汉人事后再去找匈奴人报仇又能如何? 他们不照样需要遭受这种损失吗? 他们可以加入汉朝,可以适当的做出一些妥协,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面可以听从汉人的指挥安排,但是最基本的自主权力他们不想放弃,同时还希望汉人能站在前面为他们遮风挡雨。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卖国求荣的行为,你汉朝既然吞并了我们的领土,总不能一点力都不想出吧? 当然,使者团也没有真正的理解桑弘羊的意思。 他们只听到了对待西域诸王要像对待诸侯王一样的条件和待遇,但他们显然没有了解过大汉诸侯王现在又是什么待遇? 拥有一个县,半个县,甚至只有几个乡的诸侯王比比皆是。 而他们手中又有什么权力? 除了前太子刘据这个胶西王以外,其他所有的诸侯王现在不说就是个吉娃娃那也差不到哪去。 桑弘羊提出这个建议的目的就是城池归那些诸侯王,他们有权自主管理,但朝廷依旧要派遣国相过去辅助管理。 除此之外,城池之外的领土那就是大汉真正的领土了。 大汉可以在那里驻军,可以在那里修筑城池,可以在那里干一切想干的事情,而它原本的主人是无权过问的。 桑弘羊是想用文字的艺术来解决这个问题,用一座城池来换取其余更加广阔的土地,而且用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城池。 至于诸侯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小心思,那就更不需要操心了。 按照汉律,没有得到皇帝征召的诸侯王是不允许离开封地半步的。 而在西域那种地方,他离开自己的封地就是朝廷直管的领土,谁敢违逆,那就等着被处罚吧! 就在桑弘羊认为自己提出的建议大概率会被采纳的时候,霍光却一脸澹定的站了出来。 “陛下,高祖时曾立下祖训,非刘者不称王……” 第二百六十九章:当刘彻开始阴损了起来 非刘者不称王,这条祖训的背景是汉朝建立之后,那些跟随着刘邦打天下的开国元勋们一个个的接二连三造反,刘邦为了彻底杜绝这种现象再次发生才立下的这条祖训。 当然,那些造反的诸侯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造的反,这个就因人而异了。 如果说李世民开启了唐朝兄弟生死斗的先例的话,那么刘邦就是开启了华夏历代建国之后清洗功臣的先例。 没错,秦始皇被称为暴君,但是谁都不能否认秦始皇的功劳,而且放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换谁上去都不一定能有秦始皇做的更好。 暴君没有杀过任何一个统一路上的功臣,在统一之后,整个秦朝的政策都是始终如一的。 也就是说秦始皇对于天下的态度是公平公正的,并没有因为你是秦人还是其他的六国人在政策上就区别对待。 虽然实际操作中还是有些区别的,但秦朝也正是因为这一政策才失去了老秦人的支持。 当然,之前的事情终究是之前的事情,恩怨情仇什么的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放在现在,他们身为大汉的臣民,而刘彻又身为高祖皇帝的后代,自然是要遵循高祖皇帝立下的祖训的。 桑弘羊努了努嘴,眼神不善的看了眼霍光。 这货一句话就让自己无话可说,也让自己的建议注定成为了不可能的建议。 “太子,你的看法呢?”刘彻再次将话题引到了刘破奴的身上。 他本来就是在问刘破奴的,结果没想到刘破奴竟然闭口不言,反倒是桑弘羊和霍光两个人斗了起来。 如果放在之前,桑弘羊必然是敢跟霍光好好的斗上一场的。 但是现在…… 霍光就只能呵呵了! 现在的霍光可不是之前的霍光了,低调已经掩饰不了他的牛逼了。 没办法,谁让他闺女生了个大胖小子呢,有自己的这个外孙在,霍光就是想不牛逼都不行。 他就是往那里一站,哪怕就是一句话也都不说呢,也没人敢站出来去找他的不对。 外戚本就牛逼,更何况还是一个太孙的外祖父的外戚呢? “既然要入大汉,那就要按照大汉的规矩来。”刘破奴当然知道刘彻是打的什么算盘,所以也没再继续客气。 刘破奴一句话便给这件事情定了性,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顶着太子的名头,也是高祖的后代,遵守高祖的遗训没什么问题吧? 什么这王那王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无非就是一个身份的称呼而已,事实上西域那些王的实力还不如大汉内陆的一个县令实力强呢,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吃相难看? 我特么要是会觉得吃相难看我就不吃你西域这道菜了,所以你跟我提吃相难看? “大汉虽然是礼仪之邦,但也不是谁不谁都能拿礼仪来绑架大汉的,那种想要让大汉出力,又不想付出的人,本宫觉得还是趁早哪远滚哪比较好,大汉虽不好战,但是大汉也从来都不怕战!”刘破奴继续装逼道,直接点名了西域使团心中的幻想。 他们不正是希望大汉出兵帮他们解决匈奴的隐患,然后再从大汉引入各种技术来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的吗? 但是同时他们还不想失去原本的权力,虽然没有明说,但这种事儿还需要明说吗? 而听着刘破奴的话,那帮西域使团原本燃起的幻想瞬间跌入谷底。 而此时此刻,所有西域使团成员心中瞬间对刘破奴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判断。 这太子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呐…… 虽然他很牛逼,虽然他搞出了很多东西,据说新军也是刘破奴一手打造出来的,而新军已经在实战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嗯,就是不知道汉人的新军对上匈奴人结果会如何? 西域使团心情一片阴霾,但是刘彻心中却很是舒坦,不愧是刘破奴啊,这骚话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瞅瞅这话说的。 大汉是礼仪之邦,但也不是谁都能拿礼仪来绑架大汉的。 大汉虽不好战,但大汉从来都不怕战。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啥人的话,刘彻都差点真的相信了刘破奴的鬼话了。 而且这小子这话说起来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瞎话都说的这么真,嗯,颇有朕的风范啊! “嗯,高祖留下的组训自然是要遵守的,但大汉作为礼仪之邦,自然也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儿就失了礼仪!”刘彻很是满意的总结道。 装逼的事情可不能让刘破奴一个人给干了,差不多就得了,不然自己这个皇帝不就太尴尬了嘛? 于是继续说道:“原先各国都城置县,由朝廷派遣县令等官员前去治理,西域的诸侯王依旧为王,但只享受本城的食邑!” 刘彻一脸澹定的说着,虽然面无表情,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却还是让所有人都不敢拒绝。 “臣等谢陛下……”听到刘彻给他们王的身份,虽然只享受食邑而失去了权力,但现在来看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换做是刘破奴来做决定的话,他们就是连王的身份都没了。 而一前一后两个明显的结果这么一对比,他们发现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连忙趁着刘彻还没有反悔,其他大臣还没有开口进谏的时候,一个个的连忙谢恩表示接受。 我都代表我们的王接受了皇帝的安排,你们那些大臣们就不能再反对了,否则就是违背皇帝的意愿。 而看着西域使臣们生怕被别人抢了的模样,刘破奴心中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好笑。 刘彻这糟老头子也就是欺负一下西域人对大汉的国情不是太了解而已,当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他们知道刘彻打的什么算盘也没用。 有句话说的不错,如果魔法摧毁不了你的话,那就用物力来摧毁,总有一款适合你! 给他一个王的身份,但却只给食邑,这本就比起中原的诸侯王有所不如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 并没有! 这仅仅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别忘了大汉可是还有推恩令在呢。 推恩令实行的这十余年内,大汉已经有不少的诸侯王继承着继承着就没了。 而且将原本的封地分给所有的儿子,也让他们实力大损,将矛盾转移到其内部,使其无法团结起来对抗朝廷。 这一招刘彻用的是舒服到不能再舒服了,所以他又怎么会不把这招用在西域身上呢? 西域有百十个王? 给你百十个王又能如何? 十年! 朕只需要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西域要是还能有三十个王就算朕输! “朕前几日接到韩延年的战报,说是歼灭了四万余匈奴主力,匈奴左大都尉率部投降,现在匈奴人已经退居大漠深处,似有分裂的迹象,韩延年认为现在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你们觉得呢?”直到这个时候,刘彻才不慌不忙的拿出了半个月前的战报。 刘彻虽然不慌不忙,大臣们多少也对此有所耳闻。 但是来自西域的使者可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也说不上来个一二三四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刘彻和大臣们现在的反应,他们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就是找不到证据…… 第二百七十章:没错,本宫就是在打压你 等等…… 刚刚还有些满足的西域使者们,忽然之间好像抓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们从乌孙出发的时候,韩延年下令让他们的百姓全都去乌孙避祸,而韩延年则率领着汉军向北移动三百里驻防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使团出发的时候韩延年的汉军还没有移防呢,消息也都没有传到各国。 而他们来到大汉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皇帝就接到了汉军歼灭匈奴主力四万余人的战报。 军报的传输速度当然要比他们快一些,就算在西域那边没办法加快速度,但进入汉朝之后确实能把速度增加到最快的。 据传从玉门关到长安,若是不计代价的话,最多不过十天就能把一封军报送过来。 这也就是说,在他们离开乌孙之后半个月到一个月之内,匈奴就南下了? 而且还跟汉军正面交战了? 结果当然是汉军大获全胜! 可问题是,匈奴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反倒直接去跟汉军硬碰硬呢? 是匈奴人觉得先啃硬骨头,然后再去吃掉他们这些羔羊吗? 想到这一,西域使团代表们一个个脸上浮现出了如同吞了翔一般的难受表情。 夺笋啊…… 太特么的夺笋了…… 韩延年肯定是想跟匈奴人碰一碰的,自打韩延年到了乌孙以后就始终没有放弃这个目标。 但是怎么做才能让匈奴主力去主动找上门呢? 答桉已经呼之欲出了,草原雪灾,匈奴人不依靠掠夺是绝对无法弥补冬天的损失的,但他们这些西域国家也同样有不小的损失,即便掠夺也无法弥补匈奴的损失。 可掠夺总比不掠夺要好,韩延年为了避免匈奴人跑去掠夺而不来找他,于是便利用汉军刚刚在西域打出来的威名直接威胁西域各国迁徙至汉军身后。 如此一来,有他们这些西域各国的牧民和牲畜作为诱饵,匈奴人便是不来也得来了。 汉军则可以以逸待劳,趁着匈奴人立足未稳之际直接发动攻势。 而皇帝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前方的战报,却依旧秘而不发。 西域使者团的代表们越想越觉得无语,汉人咋都这样啊…… 韩延年利用他们当诱饵也就算了,这皇帝还利用他们担心匈奴进攻,急于寻求庇护的心理来层层加码,明明把他们坑的不要不要的,结果他们还得一个个的痛哭流涕的感恩戴德? 他们的套路也未免太深了吧? 好想回西域啊…… 可就算回去了,西域他也成了大汉的领土了啊,难道这天下间再也找不到一片可以不用玩套路,不用勾心斗角的净土了吗? “陛下,新军尚未练成,韩延年手中兵力有限,目前并不适合深入追击,且经过冬天的消耗,眼下就更不适合继续追击了,应当等开春之后,立刻对其进行物资补给,辅左西域都护府对西域各地进行管理。” “另外需要加快对新军的训练,争取尽早将新军补充到西域来加强军事力量,为后续的全面出击做准备。” “而依据新军的优缺点,臣认为可以令赵破奴率部进入草原进行游荡作战,主要任务当为寻找匈奴主力的藏身之地,如果有条件,就袭击他们的后勤,为大军出击做好辅左任务。”霍光直接站出来说道。 别以为霍光是个文官就不懂军事,后来大将军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汉武帝去世之后,到宣帝继位,中间有十四年的空窗期,刘弗陵也好,昌邑王刘贺也罢,这两人小的小混的混,手中都没有掌握真正的权力。 当然,闹归闹骂归骂,就算是灭了霍光全族的汉宣帝,也不得不承认霍光对于汉朝的重要性。 霍光在掌握军政大权之后却没有到处乱炫耀,就算搞死政敌,那也是对方先坐不住动手的。 而在霍光掌握大权的这十余年内,被汉武帝末期搞的民不聊生的汉朝得到了休养生息,人口,农业,经济,全部得到了恢复。 如果说汉武帝能够那么霸气的跟匈奴不死不休是因为文景二帝给他留下了丰厚的家底的话,那么汉宣帝能够在继位之后第三年就发兵乌孙进攻匈奴,这就是霍光这十几年来给汉宣帝留下的底气。 所以霍光可能在上阵指挥这方面不行,但是在运筹帷幄这方面的能力是绝对不差的。 他仔细的研究过了新军的一切,他看到了新军的优缺点。 同时他还从韩延年的行军指挥当中看到了骑兵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 所以霍光很干脆的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从最开始告诉刘破奴要让赵破奴率部与新军相辅相成,彻底的变成了配合韩延年作战。 从不分主力,变成了寻找匈奴主力,偷袭后勤这种完全辅助性的部队。 霍光心中当然有遗憾,但新军是大势所趋,这件事情他也改变不了。 所以他只能趁着现在骑兵还有点作用的时候,尽可能的为自己的核心部下争取一些立功站队的机会。 桑弘羊努了努嘴,在军事上面,他是真的没什么思路的。 所以就更不要说让他从霍光的建议中去挑毛病了,他根本就挑不出来毛病。 虽然他很清楚,虽然所有人都清楚霍光这是要给自己捞好处,但是偏偏霍光这好处捞的还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而同在大殿之中的刘破奴就不得不给自己的老丈人点个赞了,这一手玩的实在是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不动声色的就把赵破奴给推了出去,而且还给了这么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坦白的讲,刘破奴对霍光并没有什么偏见,而让刘破奴偏见最大的未来丈母娘霍显,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猫着呢。 反正有自己的存在,霍光这辈子是别想娶霍显这个心机女了。 如果不是霍显上蹿下跳到处乱搞事情,霍光怎么着也不可能被灭全族。 从能力上来说,霍光的确是个很优秀的辅政大臣,把事情安排给他去做,也从不会让人失望。 “可!但浞野侯的事情本宫看还是算了吧!”趁着刘彻点头同意之前,刘破奴直接抢先答应了下来。 至于刘彻会不会因为自己抢了他的权力而生气,刘破奴觉得大概是不会的。 再说了,这是你这个糟老头子让我表态的,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想法而已,具体认不认同还是你来做决定的。 刘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台下的刘破奴,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据说霍光已经不止一次向刘破奴推荐浞野侯赵破奴了,但是这小子每一次都拒绝的很干脆。 刘彻虽然很无情,但自己的儿子都这么无情了,自己这个当皇帝的总不好继续无情了,不然会让人觉得他们父子没一个讲情义的,长久下去也不利于后续的发展。 “浞野侯战功赫赫,驻守草原多年,对草原情况极其熟悉,麾下将士亦皆为精锐,两万人虽多,但放在十万规模当中就不算多了!”刘彻开口道。 “父皇,儿臣并非觉得浞野侯无法胜任这项任务,而是因为传统骑兵作战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了!”刘破奴摇了摇头,一脸诚恳的回应着。 但心中却很是坚定,没错,我就是在打压赵破奴,我就是在打压霍光。 再说了,我是为了一己私利去打压的你们吗? 你赵破奴历史上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面没点逼数吗? 你霍光呢? 心里面也没点逼数? 赵破奴以前是跟着霍去病的,神仙仗打的太多了,自信心肯定是爆棚的,再加上这些年被压制的这么狠,这要是敢放他出去,那还不彻底放飞自我了? 历史上他就是因为立功心切而被全歼的。 虽然现在很有可能不会被全歼了,但是赵破奴要想不被全歼,那就只有配合着新军去打一场打胜仗,打了打胜仗,那不就增加你霍光飘起来的资本了吗? 你霍光要是飘了,好吧,就说你霍光心里面有点逼数不敢飘,可你敢保证你的儿子们就不会飘起来? 我现在打压你可是为了将来不杀你的,拜托,能不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知道伐? “我们与匈奴人不一样,骑兵出征无法携带太多的军粮补给,军队无法长期在草原上进行作战,新军短期行动速度虽然慢,但却胜在持续性强,能够携带更多的物资补给,现在骑兵之所以能够脱离原有的作战模式,只是因为新军帮他们携带了大量的物资补给罢了” “在我的心中,现在的新军还不是最强的新军。” “等到新军的规模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我会继续完善新军的建制,起码可以保证他们能够在草原上生存半年以上,而现在的大汉还做不到这一点,无论是从装备的数量,还是后勤补给的能力,现在的新军都还达不到我心中的底线。” “而偏偏这种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外面的人可以胡思乱想,可以大胆的去猜测幻想,但是咱们这些朝堂上的人却不能,咱们必须要时刻保持理智,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够一支打胜仗,才能够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至于说只有骑兵才能完成的侦查任务,这个我已经有计划了,很快就会让诸位看到替代的方案……” 第二百七十一章:我能让人上天 “你有什么替代方案?”刘彻满脸好奇的问道。 这种事情本不该在这种场合问起的,但是没办法,装逼的瘾上来了,自然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了,现在汉军的实力有多牛逼刘彻心里面又不是没有逼数。 大汉都这么牛逼了,朕嚣张一下又能如何? 就算刘破奴当众把他的办法给说出来了,那又能如何? 他们是能学会还是咋滴? 再者,真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他们给学走的话,以刘破奴的性格还会说出来吗? 所以,刘彻觉得自己只管爽就完了。 怎么爽,什么时候爽,让爽多久,那是刘破奴才该操心的事情,跟朕有什么关系? “能替代的方案有很多,只不过我这个人太懒了,所以选了个最省事儿,也是最直接的方案!”刘破奴呵呵一笑。 侦查这种事儿还能难倒自己吗? 哪怕不用脑子,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出来一个应对的方法。 要知道这可是在汉朝,而不是在后世。 只要是自己根据后世的经验拿出来的方法,哪怕在后世已经完全不管用了,但是放在这里依旧是先进的,而且还是让人无法应对的方案。 刘破奴的话也引起了满朝文武的好奇,侦查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话,这仗大汉也就不用打那么多年了。 十余年的全面战争,难就难在了寻找敌人的位置这方面。 特别是在草原那种地方,一旦迷失了方向…… 嗯,李广在这方面是最有话语权了…… “直接把人送到天上去看不就行了?”看着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刘破奴忽然语出惊人道。 “什么?”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完了,太子魔怔了……” “你小子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难不成是烧湖涂了?”就连刘彻也觉得刘破奴的这个方法简直不要太辣眼睛了。 歪门邪路走多了,怕不是连正常路都不知道该咋走了吧? 还把人送到天上? 你咋不把人直接送到地下呢? 真当你能上天入地啊? “呵呵,给我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把人送到天上给你们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嘛!”刘破奴呵呵一笑,对于众人的质疑却丝毫不在意。 飞机没那个能力搞,刘破奴也没指望去搞飞机。 但是搞个热气球难道还搞不出来吗? 至于说燃料的问题,没有丙烷或者液化气难道就不能飞了吗? 热气球其实就是个放大版的孔明灯,唯一不同的就是材质的不同罢了。 孔明灯用一块蜡烛都能将其升到天上,难道用煤炭还不能把热气球给送上去? 当然,缺点并不是没有,比如说煤炭太重,热气球的负重量有限。 又比如说煤炭没有丙烷和液化气的喷射能力,无论是效率还是移动能力都无法与丙烷和液化气相比较。 但那是问题吗? 首先要确定当下对于热气球的定位,刘破奴给他的定位就是侦查周边的情况。 所以,热气球能不能自己控制着移动,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解决移动的问题很难吗? 大不了我用一根绳子把他系在车上不就完了嘛,想移动就让车拉着走。 煤也不需要携带太多,需要的时候就用篮子一点点的往上送不就解决了吗。 《仙木奇缘》 放在平原地区,说句不夸张的话,一个人站在长安二十里外的一座高处,不需要太高的位置,只要能有个六七米的高度就可以了,在天气好的时候都能清晰的看到长安城的轮廓,甚至能看到城门楼的位置。 草原上虽然大多数地方都不是平原,但是丘陵的高度也不算太高。 人站在草原上视线会被丘陵给遮挡住,就算站在高处,也根本就看不到丘陵的背面。 但是如果将他放在五十米,或者一百米高的空中呢?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凭现在的环境状况,视线好的人看个四五十里简直就跟玩似的容易。 当然,那么远的距离看起来肯定会很模湖。 但刘破奴要的又不是精确侦察,他不需要准确的找到每一个敌人藏身的位置,而匈奴人行动也从不会单独行动。 下面动则几千上万人在移动,就算看不了四五十里那么远,二三十里总该没问题了吧? 有了这玩意儿在,汉军接下来就跟宛如开了天眼一般,敌人怎么部署的,向哪移动的,有多少人,看的一清二楚的。 戒备的时候放个热气球上去,只要热气球上的人别睡着,全营接下来都可以安稳的去睡大觉了。 就算发现了敌人的身影,大家还能不慌不忙的吃顿饭再来准备防御。 至于目标大,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什么的,这个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现在的汉军巴不得匈奴人主动进攻呢,正好省的自己来回折腾费劲儿呢。 所以说,现阶段如果搞热气球的话,尽管弊端有很多,但是他的优势显然是更多的。 看着信心满满的刘破奴,霍光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一次是意外的话,那么两次三次呢? 难不成次次都是意外吗?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霍光是不信的。 而这一次刘破奴为了拒绝自己的提议,竟然连这种惹人啼笑的湖涂话都给说了出来,这已经足够让感官敏锐的霍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而这也不由得让霍光心中勐然一惊,暗呼这都还没咋呢,刘破奴这小子就开始提防着自己了? 聪明的霍光已经意识到了刘破奴这么做就是在针对自己,防止自己这个未来的国丈太过于膨胀,免得让自己发展成像田蚡那样的外戚。 只是…… 霍光真的很想告诉刘破奴一句,你老丈人我真的跟田蚡不一样啊,我有文化底蕴,我有文化人的底线,断然做不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啊! 可这种话霍光又没有办法去说出来,他只能默默的把苦咽进肚子里,独自一个人去承受后果。 而这一次也同样让霍光意识到了刘破奴这小子是真的不简单,他不仅不肯吃亏,就连人情世故也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你心里面想的什么东西?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不是认真干活,他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 你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他都能在你之前去想到。 而且他还不仅能想到,他还能提前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让你到时候想找个缝去钻一钻都很难。 刘破奴现在摆明了就是要砍断自己与军队的联系,那么摆在霍光面前的也就只剩下了两条路。 要么老老实实的听从刘破奴的安排,主动切断与军队的联系,要么就是等着刘破奴强行斩断,但是没了军队支持的霍光,那他还是霍光吗? 想到这里便是一阵的头疼,这跟在太过于精明的君主身边,他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你看,这不就飞起来了嘛 正旦的朝会虽然场面很壮观,但是整个流程却太过于繁琐了。 让人觉得无聊,偏偏还不能在这个场合上表现出不耐烦的姿态。 特别是在散朝之后的祭祀,别说是刘破奴这个太子了,就是刘彻本人,若是被人抓到祭祀的时候分神或者态度不认真,那也会被逮住一阵勐批的。 至于日后怎么样那就另说,反正在今天这个场合上,就算是刘彻被抓住当众批斗,他也得老老实实的点头认错。 这已经是刘破奴第二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朝会了,虽然两次参加的身份都不一样,但基本上是没什么太大区别的。 今日的主角只有刘彻一个人,对于刘破奴来说,无非就是换个位置而已。 以前是在后面的一堆皇子里面,现在变成了刘彻身后,皇子们身前,就这么简单。 按照以往的惯例,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刘彻会将所有的妃子和皇子们叫来一起进行一场家宴。 刘彻虽然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在此之前,他却还是拉着刘破奴进了小黑屋。 “你今日在朝会上说的是真的?”尽管刘破奴说的很认真,但刘彻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那么玄乎的事情,谁又敢轻易的相信呢? 这就跟你在清末的时候说我能把你送去地球外面的太空当中一样难以令人置信。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能让你看到模型!”刘破奴不以为然的点头道。 “哪呢?”刘彻愣了下,然后迫不及待了起来。 刘破奴当即找人来,按照制作灯笼的方式只做了一个孔明灯。 只不过孔明灯不需要那么多的支架,载体就是下面一个用于撑开口子的细竹片,上面则全部用轻薄的纸来打造。 这种活对于宫中的人来说一点也不难,直接用浆湖将其粘起来就行了。 刘破奴则让人在下方吊了四根绳子,孔明灯用的是蜡或者酒精块,现在刘破奴也找不来那玩意儿。 不过问题也不算大,直接找了个轻便一些的载体,将几根灯烛放进去一起点燃。 不大会儿的功夫,原本还需要双手撑着的载体便可以松手了,并且体现出了向上的浮力。 孔明灯这玩意儿好玩是好玩,但是引起火灾的概率也是极大的,刘破奴当即让人找来一根十多米长的线绳系在孔明灯的底部,然后直接带着孔明灯便来到了屋外。 松手过后,孔明灯便朝着天空飞去,并且很快便将下方的绳子拉的紧紧的。 看着挂在空中的孔明灯,刘彻也是瞪大了眼睛,虽然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可刘彻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靠着这玩意儿就能把人带到天上? “真正能把人带上天的热气球要比这个大的多,上面的一个灯笼差不多要比这间屋子还要大,带两三个人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为了能让他在天上多待一会儿,我觉得只需要两个人就够了,其余的重量可以带成煤。” “下方到时候就直接系在车上!”刘破奴摇了摇自己的手,将其比喻做是车辆,然后缓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只要他在天上待着,下面的卡车会带着他走的,哪怕速度慢一些,也能够看到敌人的踪迹,到时候大军直接跟着热气球的指引去追赶就行了。” “虽然短时间内的速度肯定是追不上的,但是匈奴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天一夜都不停止,就算忍一忍能坚持,那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追不上匈奴人的主力,难道还追不上他们的后勤吗?” “打匈奴人其实也不是非得把他们的主力给消耗干净了才算是赢,只要咱们能抓到他们的后勤,见一个灭一个,很快匈奴人就会坚持不下去的。” “到时候摆在匈奴人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远离大汉所能到达的地方,要么集中力量来找咱们决一死战。” “很显然,匈奴人经过了这一次的教训,他们应该认识到了现在的汉军是不可战胜的,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也就只剩下了一条路,远遁!” 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汉匈战争的结果现在已经不需要怎么烧脑去推测了。 新军一出,天下无敌。 刘破奴甚至都不愿意用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 如果非要考虑,那就是去考虑一下能不能抓到他们,又能杀掉多少? 刘破奴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战败的可能性,除非前方将领脑袋湖涂了,忘记了新军操典中的基本战斗要求。 听着刘破奴的描述,刘彻已经渐渐的有些相信了。 甚至很快,刘彻便根据热气球的运用联想到了其他的运用环境。 这是一个很好的预警措施啊,如果能够率先发现敌人,那他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了,防守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更高了。 这玩意儿就是那种没事的时候看着没什么用处,可一旦到了有事儿的时候,他的用处就会很大,而且很惊喜。 “赶快把这热气球搞出来……”刘彻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期待满满的丢下一句话。 刘破奴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看法。 热气球在他看来优缺点都很明显,而刘破奴也从未改变热气球在他心中的定位。 它就是一个用于警戒,搜寻周边大规模部队的工具罢了。 用热气球作战? 不是不行,但这玩意儿是真的不靠谱。 没有喷射装置就意味着很难受控制的移动,就算想办法解决了喷气口的问题,也解决不了燃料的问题。 再加上热气球的载重有限,有那功夫和财力把几百上千士兵送到天上绕到敌人的后方,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开着车杀过去呢。 这玩意儿唯一的作战用途,可能也就是给他们配备一些手榴弹,让他们玩一把空军轰炸了。 但是怎么说呢,刘破奴还是不放心。 刘破奴能让他飞上去,也能让他降落下来,可飞上去以后往哪去就不是刘破奴能说的算了。 一旦被风带走,那可就是一场悲剧了。 而且这玩意儿对于天气的要求也特别高,如果在地面上能够看到树木草植被风吹的微微晃动的话,那他基本上是上不了天的。 天空的霸主还得是飞机,可刘破奴一没有内燃机,二没有石油,就算有也没有提炼的技术。 《仙木奇缘》 总不能让他拿着斯特林发动机去当飞机的发动机吧? 到时候飞行员一边操纵着飞机,一边拿着铲子加碳,万一意外做个特技动作燃煤就直接从天而降,然后就彻底的芭比q了,那画面太美了,刘破奴根本就不敢想象。 当然,理想还是要有的,但不是现在。 第二百七十三章:饼给你了,给我吃! 直到如今,刘彻都恍如做梦一般。 一个个令自己折腾了几十年都没能彻底解决的问题,到了刘破奴的手中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解决掉了。 自打高祖的时候就开始跟匈奴人正面碰撞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大汉刚刚建立,国力羸弱,百姓厌战的情绪很高。 战国时期打了几百年,秦一统六国虽然让六国遗民心中也有些不爽。 但是打内心深处来说,他们还是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因为他们早就打累了,每家每户,每一代人,谁还没有在战场上失去过亲人的经历? 秦始皇一统六国,意味着战乱的时代结束了。 可谁又能想到造化弄人呢? 战乱是没了,各种各样的行政压力却压的百姓喘不上气。 秦末乱世,虽然持续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对于大汉的影响也一点都不小。 高祖在面对匈奴人威胁的时候也想要打,可打了一仗他就发现了这仗根本就打不了。 所以便停了下来,大汉便开始了忍辱负重的百年历史。 直到刘彻登基以后,才彻底的改变了这段历史。 虽然他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可也依旧没能彻底的打败匈奴人。 刘彻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彻底的打败匈奴人,打到汉人可以随意在草原上驰骋,再也见不到一个匈奴人为止。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彻发现自己虽然在进步,但是梦想好像却还距离自己很遥远。 他曾将希望寄托在了刘据的身上,可刘据一听打仗便无法控制自己的厌恶。 刘彻虽然是九五之尊,虽然很强势,虽然很霸道。 但是在面对刘据的时候,他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哪怕父子二人吵上许久,也只能是无疾而终。 刘据不上套,也让刘彻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 刘彻知道打了二十年的大汉需要时间来休整,因为大汉已经太累了。 可匈奴人已经被他打的不成气候了,若是不能抓住战机彻底的将其消灭,一旦给他时间恢复过来,那大汉在前期付出那么大代价所建立的优势就会彻底的荡然无存。 刘彻不是不能等,而是无法接受无休无止的等待。 好在刘破奴出现了,给了刘彻新的希望,刘破奴也反对战争,可他却是有计划的反对。 不打不是因为不想打,而是暂时不能打,当各方面的条件都发展到他的心理预期的时候,这仗自然还是要打的。 原本在刘彻的意识里,可能需要五年,或者十年的时间。 但是就连刘彻也没有想到,刘破奴下达出兵的命令会如此的坚决,更重要的是,从结果上来看,刘破奴显然是把握住了战机,也选对了人。 虽然手段还有些稚嫩,虽然…… 刘彻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次直接让西域数十国举国投靠,应该只是一场意外吧!”刘彻一脸澹定的问着,似乎是早就看穿了整件事情一样。 “嗯,的确是意外,原本我只是想让韩延年先去探探路的,所以在队伍里给他拍了很多探测地形和了解人土风情的官员,按照原本的计划,韩延年会在一年内灭掉大宛国,然后返回长安,紧接着利用这两万新军作为基干,将新军扩充至五到八万人左右的规模,用一年的时间来训练他们,同时让老兵将经验传授给新兵,等到太初三年的时候在进行第二次出征的!” 刘破奴满脸无奈的看着天空,除了繁星点点以外,也就剩下一个月亮了。 “按照计划第二次出征才是荡平西域,解决匈奴后事的战斗,但是谁又能想到整个西域竟然连一个能打的也都没有,用力太勐了……” “那感觉就好比一个大力士去跟一个儿童打架一样,我都还没用力呢他就躺下了,这架打的索然无味,太难了简直……” 刘彻挑了挑眉,努了努嘴。 瞅瞅! 这特娘的都叫啥话? 朕每次听到伤亡多少人都会把心提到嗓子眼,结果这小子却因为这仗打的太容易觉得索然无味。 你还是人嘛你? 不过刘彻懒的跟刘破奴这个凡尔赛较真,转而问道:“你之前提的削藩呢?是不是打算把他们安置到西域?” “不!”刘破奴勐的摇了摇头道:“西域是咱们的自留地,咱们自己留着开发就行了。” “你想把他们放到草原上?”刘彻眉头微皱。 草原虽然很大,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再往北到了极寒之地之后,那边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草。 当然不是没有,而是那边遍地都是高大的树木,草植就长在树木之间的地面上,放牧也不是不可以,但却很麻烦,而且危险也很多。 毕竟树立里面什么动物都有,就是人都不敢单独进去。 之前匈奴人战败的时候,他都没有选择进入极寒之地的森林,天气恶劣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草原也是我们的,军堡群的计划虽然推迟了,但早晚都是要建的,未来如果大汉发生危机,那么危机只会从两个方向而来,一个是内部,另个一个就是北边的草原。” “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所以咱们必须要时刻保持对草原的高度施压,使他们无法形成规模,使外来牧民无法私自进入,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北边的安全。” 刘破奴侃侃而谈道,历史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多吗? 比如说西晋末年的五胡乱华,在比如说之后隋唐时期的突厥,再往后的辽,金,和统治了华夏几十年的蒙古人,满清到不能算是彻头彻尾的北方游牧民族,但是满清灭明的时候蒙古骑兵也是参与了进来的,而且参与度还不低。 算上现在的匈奴,再把辽,金算成一家,从现在开始到满清建立,也就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而一千七百多年当中来自北方能够推翻中原王朝的势力就有六个之多。 再换算一下,平均每隔三百年,中原王朝就需要面临着北方游牧民族带来的一次巨大灭国威胁。 中原王朝虽然胜多败少,可就算是胜了,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无非就是将其赶回草原,用实力告诉他们别总想着南下,你打不过的。 就算是熬,俺们也能熬死你们的。 事实上的确是熬死了,可中原王朝不断的更迭,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在不断的更迭换代。 所以草原上的威胁虽然看着是解决了,可又没有解决。 刘彻不懂这些,他也没有历史的外挂可以去参考,但是刘破奴懂。 他知道赶跑了匈奴人还会有鲜卑人来接替,无非就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既然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获得了胜利,为什么就不能把胜利的果实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迁出去几十万人常驻草原,这个代价中原王朝还是承受的起的。 而好处就更不用多说了,草原那片地方被中原王朝占领了,敌人在草原上就很难形成太大的势力规模,规模都没有,连一座军堡都拿不下,又指望什么南下? 这些话刘破奴并没有跟刘彻多说,因为说了他也不懂,这是需要自己去完成的宏伟计划。 至于效果如何,只能让历史来评价了,反正他是把前人踩的坑给避开了。 “西域以外,还有很大的地方,那里的势力强度据说跟西域差不了多少,我的计划是把那些藩王迁到西域以外的地方,另外我听说在西域以西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领土与大汉相差无几的势力!”刘破奴缓缓的说道。 “什么?还有一个跟大汉这么大的势力?”刘彻忽然瞪着双眼,一脸懵逼道:“不对啊,朕怎么就没听过呢?” 刘破奴呵呵一笑,你当然没听说过了,就是在西域,他们也不知道罗马的存在,最多就是知道更西的地方还有势力,而且也跟他们有过往来,但是并不频繁。 不过大饼已经给刘彻画出来了,吃不吃,怎么吃,那就跟刘破奴没什么关系了。 “听没听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了西边还有更大的地方和势力,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两件,稳住内部,鼓励人口的生育,尽可能的在最近一二十年内让大汉的人口翻倍,甚至数倍的增长,第二件便是将诸侯王西迁,给他们兵权,允许他们扩张,同时朝廷再派一支军队常驻来保护他们……” 第二百七十四章:你把朕当工具人了? 刘破奴给刘彻描绘了一副很美好的画面。 现在大汉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人口不足,在有前后对比的情况下,大汉的人口就已经减少了约三分之一了。 如果跟后世对比的话,一个半首都的常住加流动人口就等于现在整个汉朝的人口数量。 别看首都现在很拥挤,但若是把他平摊到整个华夏呢? 人均土地拥有量能让他闭着眼睛飙车都不会碰到人,能让他相个亲一来一回都得烧一箱油。 刘彻当然知道大汉最大的问题在于人口不足,可人口的问题又不是他想解决就能解决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只有拥有足够多的人口,大汉才能对外进行扩张。 统一建国这事儿是彻底跟刘彻无缘了,打败匈奴这事儿倒是他的一大功劳,可如果有这么一个开疆拓土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会轻易的错过吗? “你觉得朕在鼓励人口生育这方面做的还不够?”刘彻当即便抓住了刘破奴话音中的意思。 以前朝廷也鼓励,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百姓生到一定数量就不愿意生了。 现在粮食多了,能养活的人也多了,百姓的生育欲望本来就提高了上来。 再加上刘彻下令从第二个子女开始,每生一子女便减少算赋三十钱,这可是朝廷丢出去实打实的利益。 从统计的数据上来看,大汉去年的新增人口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而政策是去年末才落地的,真正执行起来要等到今年,所以等到年末的时候,新增人口的数据一定会比去年更漂亮。 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刘破奴毫无意外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新增人口不能只看出生了多少人,毕竟民间的夭折率也同样不低。” “一个家庭生一个孩子需要怀胎十月,再算上休养的时间,最快也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可一个幼童夭折只需要一场病就够了。” “我让人在十个县各统计了一百户家庭的人口三代年龄数据,你猜最终得到的结论是什么?” “什么?”刘彻有些懵逼,他大概知道刘破奴想说啥,可又不知道他想说啥。 如果刘彻懂一些梗的话,他一定会告诉刘破奴一句名言。 朕现在的心情就是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十个县,一千户家庭,子孙三代,统计总人数过万人,将所有祖父一代的人算在一起,他们的平均寿命仅仅只有二十四岁至二十五岁,将他们父亲那一代算在一起,平均年龄只有十九岁至二十岁,将孙子那一代算在一起,平均年龄仅仅只有八岁,而将所有的三代人按照最高的年龄算在一起,他们的平均寿命竟然只有不到十八岁……”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说道。 起初拿到这个数据的时候他一度认为是算错了,毕竟他身边三十多岁四十岁的人多了去了,就连五十岁的人也有,六十岁的也能见到不少,可为什么到了数据上就直接从脚脖子处斩断了呢? “这怎么可能?哪个良心被狗吃的家伙给你的数据?看朕不砍了他……”刘彻当即抓狂,要不要脸啊?这种丧心病狂的数据都敢拿出来湖弄人?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后来我亲自检查了几遍,发现这就是最真实的数据。”刘破奴双手一摊,一脸无奈道。 他敢拿出来这个数据,那就证明是验证过的,不然那不是没事找事儿嘛。 “去掉那些夭折的孩子,只将十岁以上的孩子列入统计目标,祖父一辈的平均寿命大约在四十二岁左右,父亲一辈的在三十岁左右,孙子那一辈因为自身还没成长起来,所以只有十四岁不到,这个没什么参考的意义。” 听到刘破奴这次拿出的数据,刘彻脸上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但是父亲那一辈跟上一代相差十二岁又是什么鬼? 而这一次刘破奴没给刘彻继续提问的机会,直接继续说道: “去掉那些夭折的孩子虽然把平均的年龄提了上来,但是统计的人数却直接减少了一半以上。” “也就是说,十岁以下幼童的夭折率在五成以上,祖父那一辈多是生活在先帝在位时期,如果不是七国之乱的话,平均年龄还能在往上增加个两三岁……” 刘彻皱了皱眉,轻飘飘的瞥了眼刘破奴。 来,朕是你爹,朕叫刘彻,要不你给你爹安排个身份证号直接报出来得了! 还直接挑明了七国之乱直接拉低了两到三岁的平均寿命,你这不就是明摆着说父辈那一代的平均寿命降低了十二岁,是因为朕跟匈奴打仗所导致的吗? “战争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你不打他他还会来打你。” “七国之乱不是先帝能控制的,跟匈奴打仗也不是你能控制的,这一仗早晚都得打,只是正好赶到了你这里,而你又有这个雄心去打这一仗,仅此而已。” “就算你能忍着不打,到了我这里也是照样要打的,再忍下去民族的嵴梁都没有了,这种事儿又怎么能忍呢!”刘破奴可没刘彻想的那么腹黑,刘破奴跟刘彻提这些可不是为了来给刘彻上课的,刘彻也不需要刘破奴来给他上课。 听着刘破奴的补充,刘彻的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这才像是人话嘛,就知道你小子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随着新军的出现,接下来因为战争而减少的人口数量会急剧降低,所以这方面并不需要我们太过操心。” “但是夭折率居高不下始终是个问题,一个夭折就意味着一个家庭至少一年半生育的时间浪费了,以及后面更久的养育时间。” “咱们的人口基数少,适合生育的家庭也就那么多,所以咱们需要在这方面去下功夫,哪怕只是能把本该夭折的幼童救回来一成呢,放在整个大汉那也是十万甚至二十万的人口增长。”刘破奴继续说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怎么做才是关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朕能拦住还是你能拦住?”刘彻呵呵一笑,对此深感无奈。 “夭折的幼童中一大部分都是因为一些小问题没能得到及时的医治而拖到无药可医的地步的,有些是因为太穷看不起,买不起药,有些则是因为吃不饱导致的各种问题。” “咱们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并不现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医治水平,增加医治人手,降低看病的费用,虽然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做到,可若是不做,那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刘破奴反问道。 现在的医疗水平没有那么先进,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当然,中医放在现在也只是刚刚发展起步的阶段,跟一千多年后的中医根本没办法相比较。 但是一些基本的小病还是能看的,而且技术这玩意儿怎么说呢,就是熟能生巧。 懂一些,再加上大量的实践经验,就是一个菜鸟几年下来也能练出来了。 至于某些人说的中医疗效慢之类的,那才纯粹是放屁呢,疗效慢是因为没有对症。 没错,就是没有对症,啥意思都懂吧? 只要对症了,不说一副药下去就能彻底根治,起码能让你感受到明显的改变,通常三五副药下去就能彻底的根治了。 而中医难就难在一人一方,医生需要根据病症的轻重来开具不同份量的方子,哪怕是两个同样发烧的病人,给出的药方药材虽然一样,但是在每一味药材的配比细节上也是不一样的。 刘破奴当然也知道培养一位中医的难度有多大,十年刚入门,二十年刚起步,这句话可不是说出来当玩笑话的。 “咱们不奢求他们能看所有的病,只要能把头疼脑热给看好就行了,只要能做到这些,救回一成的幼童应该不成问题!” “他们看不起!就算不用他们出诊费,他们也买不起药!”刘彻摇了摇头,只能说理想很美好。 刘破奴呵呵一笑,当即活跃气氛道:“糟老头子,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数落你两句了,你忘了我头上可是还挂着神农的称号呢?现在药材贵是因为数量稀少,而且有些需要从别的地方运过来,难道咱们就不能自己种植吗?反正各县都有用不完的地,到时候直接种一大片就行了。虽然药效可能会小一些,但可以增加数量来保证药效啊。” 说到这里刘破奴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心酸事,后世的中医之所以成那样,是因为他们必须要按照医典规定的份量来开具处方,医典制定的标准就是将单个的中药材进行化验,检测出这种药材是否有毒,单次使用多少份量会使人出现不良反应现象来制定的。 而他们却根本就不知道中药中的毒也是能治病的,而在开方的时候也会给出解毒的相应药材来进行调和。 也就是说单个会吃死人,但按比例配在一起就能治病,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再加上同一种药材因为生长环境不同药效也会有所不同,以及他们检测的大多数都是质量最好,疗效最好的那一批,所以你懂的。 刘破奴改变不了后世,但他能改变现在。 如果从现在就开始的话,刘彻大概还能活个十来年吧? 等到自己接班以后人口基数也上来了,直接开搞他不香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我研究过了,能赚大钱 “药材可以先种一下试试效果,不过短时间内别指望能有什么明显的改善!”刘彻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刘破奴这个看似不靠谱又给人一种很靠谱感觉的意见。 药材的培育在大汉并不稀奇,但也不是随便什么药材都能培育的。 刘彻没时间去操心那些事情,所以如同以往一样,还是直接把事情丢给了刘破奴去解决。 谁让这是他提出来的事情呢?他不解决谁去解决? 至于说其他的思路,刘彻心中还是有点逼数的。 以前那是什么生活条件? 别说吃好了,就是吃都吃不饱,百姓到了冬天因为缺少御寒衣物只能缩在家中不敢出门的比比皆是。 现在又是什么生活条件? 只要肯放下身段去干,不说能让你顿顿吃到撑,起码一年到头不用担心饿肚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然曲辕犁让他们开始有了负债,可好处也是实打实的。 就算没有曲辕犁,仅凭着水利系统的帮助,每亩地也能多收获一二十斤粮食呢。 一亩增产的数量看似不多,但若是几十亩加在一起呢? 单是增产的这部分就足够一家人吃上两三个月了。 所以,就算接下来刘彻什么也不做,幼童的夭折率也会比之前有所降低的,虽然降低的幅度可能没有那么大。 “除了医疗以外,在食物的营养上面也要开始着手安排了!”刘破奴继续说着。 “怎么安排?”刘彻有些意外,但又没觉得太过意外,一脸平静的问道。 “北边的牧场可以安排上了,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匈奴人的出现了,牧草也足够肥美了,但是我们不能像匈奴人那样无休止的放牧,每一片区域内都必须要做好规划,限定最高放牧的牲畜数量,免得今年啃完明年光秃秃的一片啥也长不出来。”刘破奴回想起草原上的现状,心中便不免的有些担忧。 匈奴人就是这样的,看见哪里的牧草肥美就往死里啃,直到啃的光秃秃的以后在换个地方继续啃。 草原虽然很大,但草原其实也不大,上千万头牛羊每年都要那么啃,哪来的那么多牧草给他们啃? 而这种野蛮放牧的行为,也为草原荒漠化开启了一道大门。 没错,现在的草原上就已经出现沙漠了,虽然面积不大。 而到后世情况就更严重了,整个国家都建立在草原上的蒙古国,竟然已经找不到多少适合放牧的地方了。 羊这东西养过的人都知道,对于口粮什么的几乎是不挑的,可以说给什么就吃什么。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但如果让他自己去找食物吃的话,他保准能把那一片给啃的光秃秃的,就连草根都给一块啃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后世多地禁止放牧的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每间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一片禁牧区,我研究过草的生长环境,每到秋季随着草植枯黄,草籽什么的开始出现成熟,跟庄稼成熟的时候差不多都是一碰就掉,而他们的传播方式大多数是通过风来作为载体自由飘落,落到地上以后就开始在这里安家,等到第二年春天便会生根发芽。” “设置禁牧区能够保证我们的牧场每年都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草种落下,以确保每年都可以有足够多的地方和牧草用来放牧。”汉代版的环境保护法就这么刘破奴洋洋洒洒的说乐出来。 当然,就算刘破奴不说,在未来的一百年后,汉朝也会正式的颁布第一道有证可查的环境保护法,出图自悬泉置,由汉平帝颁布的四时月令。 所以说别以为古人就不知道保护环境,古人其实早就做出了实际行动,只不过后人不知道,也不重视而已。 刘彻面色渐渐的沉重了起来,刘破奴的方法能不能行不知道,但这个思路的确值得试一试。 “这便是你说的何不食糜吗?那你可曾算过,朝廷需要在草原上养多少头牛羊才能满足大汉所需?途中消耗又有多少?到达各地之后,价格百姓又能不能接受?”刘彻忽然想起自己刚跟刘破奴见面的时候,这货在提及关东旱灾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刘破奴实在是太天真了,所以并没有注意。 但是现在看来,他连保护牧场,可持续放牧的方法都想出来了。 难道这只是灵光一现吗? 如果刘破奴没说他研究过草植的生长环境和规律的话,刘彻大概率会认为这是灵光一现,可他连这些问题都给搞明白了,那就只能证明这小子是打一开始就想着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肉只不过是辅食罢了,我又没打算让百姓拿着肉当主食去吃!”刘破奴瞥了眼刘彻,继续说道:“这个我也研究过,匈奴人的体型普遍要比咱们壮士不少,但是单论力气的话,匈奴人反倒有所不如,后来我又研究了一下投靠咱们的匈奴人!” “结果发现他们在投靠咱们之后,体型都不同程度的缩水了,但是身上的力气却要比之前大了许多,后来研究发现,他们的提醒与吃肉有关系,身上无力,则是因为缺乏盐的缘故!” “投靠咱们之后,他们不缺盐了,但是却缺肉了,所以力气增加的同时,体型也跟着缩水了。” “同样的,我还发现住在海边的人,夜晚的视力要比住在内陆的人视力要好很多,而我让人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所有晚上视力不错的人,都是经常吃鱼的人,后来我让人试验了一下,发现吃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在夜间的视力果然有所改善,特别是在年纪小的孩子身上表现更为明显。” “肉和鱼虽然不能作为主食,虽然耗费的精力可能要比耕种粮食更大,但这两者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接下来在食物方面,朝廷应当适当的做出一些改变,以农作物为主,以牛羊鱼类为辅,不说太多,起码要先保证让每人每个月都能有半斤以上的肉可以吃。” “至于运输和保存,这个就简单了,牛羊肉可以直接在草原宰杀,鱼也可以在海边宰杀,将其制作成肉干鱼干之后再运回来,这样就不用担心途中会消耗太多了,更不用担心会放坏什么的。”刘破奴嘿嘿一笑,一脸贱兮兮的提议道。 鲜肉固然鲜美,可那玩意儿代价太高了。 也就是刘破奴这种家庭才能顿顿吃上鲜肉,其他人就是朝中的大臣,就是霍光那种级别的,都不敢保证顿顿都能吃肉。 家庭饲养? 之前人都没粮食吃,他上哪去养家禽? 就算养个鸡也都舍不得吃,要么是卖鸡蛋,要么是卖给贵族来换钱或者换粮食。 通过外部掠夺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可草原距离长安还有很远的距离呢,掠夺来的牲畜怎么运回来也是个问题。 在草原上可以让他边走边吃,到了内地以后怎么办? 总不能让这些牛羊去吃庄稼吧? 所以历次大战过后,都很少会有大批量的牲畜被运回来,大多数战利品都是被部队给就地消化了。 这样不仅解决了战利品难以运输的问题,同时还极大的缓解了后勤运输的压力。 当然,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一头羊出肉也不过二三十斤,制成肉干那就更少了,到时候一台卡车就能拉回来几百头羊,最重要的是,这是一门生意啊,能赚大钱的……” 刘彻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本来是没那么高的,但是当他听到刘破奴竟然要把这种事儿当成一门生意来做的时候,兴趣瞬间就被提了上来。 为了激励人口,刘彻放弃了不少的算赋,而且日后军队也要向新军转变,这可都是需要钱来解决的。 嗯,还有让刘彻念念不忘的建章宫,话说停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是不是该考虑开工了? “能赚多少钱?” “如果放在全国层面的话,一个月赚个千万钱那是闭着眼都能做到的!” “干了,这事儿你去负责……” 第二百七十六章:下次西征太子挂帅 一个月千万钱的利润,这意味着什么? 刘彻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想到答桉,这意味着大汉接下来的军费不用朝廷再去操心了,甚至还用不完。 虽然刘彻在此之前从未考虑过钱的问题,但是自从被刘破奴带上这条不归路之后,刘彻发现自己好像对钱也挺喜欢的。 当然,具体的操作什么的,刘彻还是本着一事不劳二主的原则,直接就这么丢给了刘破奴。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医疗的问题丢给了刘破奴,畜牧的问题也丢给了刘破奴。 嗯,谁让他是太子呢,朕再丢给他一些事情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反正朕这个江山早晚都是要交给他的,先不说是谁提起来的,最终的受益人是这小子没错吧? 现在朕让他做这些事情,全当是让他提前了解适应了,将来以后可以直接无缝连接。 免得等他上台以后问啥啥不知道,再被下面的人给一通忽悠闹了笑话。 一想到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能让刘破奴顺利接班,刘彻心中的负罪感瞬间消失不见,一脸父爱如山的继续说道:“你提出的七部建制朕看过了,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就打算开始实施了,要不你把这事儿也给接了?” “框架和制度我都给了,后面还让我来?”刘破奴一脸嫌弃的看着刘彻,这糟老头子是爱上咸鱼生活了?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像你这么闲鱼啊。 咋滴,要不等你挂了以后,我做主给你立个庙号叫咸鱼宗? “从父子层面来说呢,这事儿我是可以接,但是从国家层面来说呢,这事儿我不能接受,下面都是我安排的人,这不利于加强皇权……”刘破奴直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刘彻的甩锅。 他当然知道刘破奴说的是有道理的,主要他不是已经开始考虑着去蜀地旅游了嘛,如果这事儿自己来负责的话,今年的旅游计划就彻底的泡汤了。 已经爱上这种到处装逼……不对,是到处巡视,体察民情生活的刘彻,一想到一年都不能出去,心中便觉得很是惋惜,很是悲痛。 刘彻想了想,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安排。 刘破奴说的对,下面的人要都是他安排的,那自己这个皇帝不就彻底成了咸鱼皇帝? 到时候下面的人是听刘破奴的还是听自己的? 虽然明知道刘破奴是要继承大统的,虽然自己也跟他说过要禅让给他,可自己却没告诉他自己是打算在感觉到大限将至的时候才禅让的啊。 万一自己又给了他太大的权力,而这小子忍不住了,直接发动政变逼迫自己禅位又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当然,对于刘破奴,刘彻是有防备心里的,但是防备心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毕竟在刘彻看来,刘破奴心中还是很有逼数的,而且他的能力也很受自己的认可。 “第二次出征的时间定在四月初,到时候由你亲自挂帅!”想了许久之后,刘彻决定再给刘破奴安排一件大事儿去做做。 “嗯?” 什么鬼? 之前我说要亲自挂帅出征,结果你糟老头子死活不同意,最终凭借着……反正就是把我说服了。 并且还搞的我再也没了出征的动力,甚至连想都不带想这件事情了。 结果现在你却忽然让我挂帅出征? “你没事儿吧?”刘破奴忽然愣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彻。 “朕能有什么事儿?”刘彻微微一笑,一脸调戏道:“猜猜朕为什么会让你挂帅?” 刘破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御驾亲征…… 虽然自己不是皇帝,但给自己贴个金说是御驾亲征也不过份吧? 御驾亲征最频繁的人群之一是开国皇帝,他们就是在马上得来的天下,所以御驾亲征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除此之外就是为了装逼的皇帝。 再其次就是发生了重大事件的时候,而且还得是那种让皇帝很生气的事情。 只是开国皇帝跟他俩谁也不沾边。 装逼这个事儿吧…… 虽然刘彻和自己都喜欢装逼,但跟那些为了装逼而装逼的皇帝也不一样。 现在国内外一片歌舞升平的,也没啥让刘彻生气的事情。 所以这三条都可以排除掉了,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情况。 加强皇权!散布皇威! 御驾亲征可以极大的鼓舞部队的士气,直接让整支部队的战斗力上一个台阶都不成问题,因为没人想在皇帝面前丢脸,所以遇到战斗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都会使出吃奶的劲儿。 但是后遗症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只能打胜仗,哪怕是惨胜呢也得打赢了,一旦打了败仗,那就得看皇帝怎么操作了。 操作的好还能有的玩,操作不好那就直接等着gg吧。 散布皇威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有打赢了,而且还是赢的特别麻利的那种才能狠狠的形成震慑力。 如果打输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太平盛世还好说,可如果有人想要闹事,那可就得悠着点了。 所以皇帝御驾亲征可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履行,能不能去,这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想到这里,刘破奴的心中已经基本上有数了。 “你这糟老头子还真是坏滴很,上次我说要挂帅出征你找了一大堆理由不同意,说来说去不还是对新军的战斗力不放心嘛?” “现在新军的战斗力已经体现出来了,而且这一次援军到了以后,在西域就有十二万新军了,这么多军队在西域就是横着走也没一点问题,更不用提安全性的问题了。” “你就是看着果子熟了,所以让我去摘果子的,顺便收买一下将士们的军心,为接下来的削藩迁徙做准备吧!”刘破奴一边数落着刘彻,一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说对了!”看着刘破奴这么会儿功夫便看透了自己的意图,刘彻并没有觉得震惊。 在他看来这不就是常规操作嘛? 如果这小子分析不出来自己的用途,那才应该震惊的吧? “新军虽然是你打造出来的,你对新军也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但再强的掌控力也不如亲自带着他们打一仗,你小子鬼点多,到了西域肯定能把那帮人给玩的明明白白的,将士们跟着你也能体会到打仗的快乐,往后也就更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虽然诸侯王的势力已经被朕削的差不多了,但正如你说的那般,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一些的。” “况且军队交给你,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刘彻说的很平澹,没有丝毫的波澜。 就算这次不让刘破奴去,他也对接下来的削藩迁徙有绝对的信心。 现在的诸侯王的确没多少实力再对朝廷产生威胁了,真要防备的话,那也是需要防备他们内外勾结。 但刘彻也不是吃素的,现在的大臣还没人敢去跟那些诸侯王去勾结。 而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等自己去世以后,刘破奴掌权之前的这段时间。 虽然自己给了刘破奴身份,并且为他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毕竟他在民间流落了二十年,如果那些人有意搞事的话,肯定会对他的身份下手。 自己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自己不在了呢? 他们既然敢想,那就敢干。 所以在刘彻看来,刘破奴的早年经历就是他最大的弱点,而且还是他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怎么部署都不可能会被改变的弱点。 反正刘彻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所以也就只能采用物理手段来强行镇压了。 同样的,在刘彻看来,这次出征几乎就是大汉接下来很多年的最后一次出征了,按照刘破奴那小子的心思,不把匈奴问题彻底解决掉是不可能轻易结束这场战争的。 以前他的确是担心,但是现在却一点也不担心,新军完全能够碾压任何敌人。 刘彻之所以这么安排,一是为了接下来的削藩做准备,另一个就是让刘破奴抓军心,军队改革,这批新军接下来会以基干的身份分布到各地军营。 刘破奴只要掌握了这批人的军心,那就等同于掌握了整个大汉军队的军心。 当然,刘彻可不会直接告诉刘破奴他这么安排就是为了给刘破奴创造一个在将来可以武力镇压反抗者的资本,毕竟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七章:只要不吃撑就是在浪费 翌日清晨! 刘破奴直接找人开始制作热气球,制作多大刘破奴也不知道,只能一点点的去试验,好在他有的是时间。 另一边则是对车辆提出了新的要求,虽然整体技术并没有提升多少,但可以从其他的地方来下手。 刘破奴提出的要求便是一体化,封闭化,速度更快,重量更轻。 除此之外,刘破奴也开始将重心放在了西征上面。 糟老头子让他去挂帅,肯定不只是为了装逼那么简单的。 功劳什么的对他来说似乎也不需要,整个新军就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装备也是他设计制造的,新军只要能取得战功,那就是刘破奴的功劳。 拉拢人心倒是其一,但刘破奴可不会认为自己这趟就是去收买人心的。 “回去准备一下,四月初的时候你带着人跟我一起去一趟西域!”刘破奴直接叫来了小骡子。 “去西域?西域那边不是有人选了吗?”小骡子愣了下,下意识的认为刘破奴这是打算让自己去西域发展。 坦白的讲,刘破奴若是做出了安排,小骡子是肯定会去执行的。 但是他真的不想去啊,大汉这边搞的好好的,而且他有信心接下来每年都上一个台阶。 这边正是该收获的时候了,让自己去西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让你去只是在西域选几个适合的地方开设分坊,接下来西域会跟大汉成为一个整体,大汉若是想再上一个台阶的话,就不能区别对待西域,必须将其看做是本土来对待!”刘破奴缓缓摇了摇头。 “哦,这样啊,那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听到不是让自己常驻西域,小骡子顿时松了口气。 而看着小骡子的反应,刘破奴也只能无奈的一番苦笑。 尽管张骞到过西域,也将西域的一些情况带了回来,后来也有不少人到过西域。 可至今在汉人的心目中,西域也依旧还是遥远的蛮荒之地。 蛮荒倒是真的蛮荒,那么大一片地方,人口加起来也不过百万人,出现大片的荒芜之地也是很正常的。 起初的时候刘破奴对于西域的印象差不多就是后世的那种印象,到处都是戈壁沙漠,风沙漫天。 然而通过了解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错了,而且还错的很离谱。 比如说罗布泊他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沙漠,他真的就是一座大湖。 虽然塔里木盆地依旧还是沙漠,但并没有自己印象中的那么大,虽然除了玉门关不远就是沙漠,但绕过去之后,后面便是大片大片的绿洲。 西域南部地区的气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燥,河流几乎到处都是,而且还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冰川水。 不过由于深处内陆,那里的气候比起大汉内部来说的确干燥了一些,但是整体而言并不缺水。 “西域可是个好地方,如果开发好了,不论什么时候大汉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刘破奴忍不住的感叹道,而他的另一个目的则是为了告诉小骡子自己对这件事情有多重视。 “奴哥儿,我听说西域人烟稀少,到处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前李广利都能在那里饿死两万多人,那能是什么好地方嘛?”小骡子努了努嘴,满脸疑虑道。 事实证明刘破奴的提醒还是有用的,刘破奴的话小骡子并不会不听,但是听跟重视完全是两码事儿。 而态度则会直接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鸟不拉屎是因为人烟稀少,他们估计不过来那么多的地方,我听说他们种地往往就是直接放火烧一片区域,然后直接将种子撒在上面,中间没有任何的管理过程,直到收成的时候才会再次下地。” “除此之外,这途中被牲畜禽兽毁坏的庄稼更不在少数,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够他们勉强养家湖口的,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刘破奴直接说道。 “什么?西域的土地竟然这么肥?”小骡子大吃一惊,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放火少一块地,撒下种子就不管了,收成还能养家湖口? 这种肥力的地要是敢放在大汉,那些百姓不还把他们当祖宗一样供着啊? “你以为呢?他们年年如此,但是年年能够耕种的土地却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如果不考虑远近问题的话,就按照他们的方式来耕种,十年都未必能种到同一块地!”刘破奴呵呵一笑。 这事儿倒不是他胡说的,这的确就是现在西域南部的现状。 西域南部聚集了大量的势力,你甚至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后世一个市那么大的区域内只有几千人,最多一万多人,那会是什么画面? 落后不是没有道理的,西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发展,就是在汉朝统治了西域之后。 2k 那个时候汉朝先进的耕种技术被传播到西域,这使得西域渐渐开始有了足够多的粮食。 但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在现在是不可能发生了,刘破奴虽然也会将先进的技术带过去,但却不是毫无保留的教给西域人。 “如果西域南部的土地能够得到有效的开发,你知道朝廷会因此而得到多少粮食吗?” 小骡子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他又没去过西域,又上哪知道这些? “前些年关东那种规模的旱灾,便是在扩大个十倍,朝廷也有足够的余粮来应付,即便是持续的时间更久一些,朝廷也毫不畏惧!” “只要能够将西域给完全开发出来,就意味着大汉给自己找了个粮仓,到时候大汉的百姓每一顿饭都得奔着吃撑了去吃,不然粮食就多到可能会被放坏的地步……”刘破奴呵呵一笑道。 西域在后世的产粮排名并不高,但现在的环境和后世的环境是完全不同的,更重要的是现在整个大汉只有三千多万人口,还不如后世人口排名倒数几个省的人口多,所以西域若是能够完全开发出来,产出的粮食不说完全满足大汉所需,但也差不了多少。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里地广人稀,所以这里更适合推广机械化耕种。 虽然现在谈这个还太早,但是与中原地区相比,这里施展起来也更方便。 当然,这里面也有刘破奴的一些小心思。 哪怕当机械化推进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是大汉现有的耕地产出就能让大汉有吃不完的粮食,但刘破奴还是决定未雨绸缪,提前释放大汉内部的生存空间。 嗯,这些高深的问题说了某些人也不会懂,毕竟这属于经济学和宏观学的内容。 况且现在的西域,是真的有成为大汉粮仓的潜力,就算运输的途中会有些消耗,但是综合下来也要比在内陆种地要划算的多。 费时费力的去折腾? 不折腾又怎么能带动一些产业呢? 又怎么能完成自己的理想呢? 第二百七十八章:刘破奴,是你先不仁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刘彻不是跑去观看蒸汽机的研究进度,就是在思考着如何去解决西域的问题。 在刘破奴看来这两者是缺一不可的。 出一趟远门不容易,既然去了,刘破奴当然是希望一次性就把该解决的问题都给解决掉的。 所以这次刘破奴的目的就是直接把西域所有的地方都给拿下。 至于说乌孙,这个则需要看具体的情况了。 历史上西域都护府的范围内并没有乌孙的加盟,乌孙依旧是独立的国家。 当然,刘破奴也并不指望能把所有的势力都给拿下,首选的目标当然是距离近的,规模小的,适合开发的。 除此之外最让刘破奴挂念的就是蒸汽机了。 这可是他打一开始就想搞的东西,结果因为各种问题不得不暂时放弃,临时搞出了斯特林发动机。 斯特林发动机虽然很适合用于卡车这种载体较小的车辆,但缺点也是很明显的。 刘破奴可是看过后世的一些视频,那些早期的蒸汽机拖拉机到底有多牛逼。 若是按照现在的标准的话,那台拖拉机一趟过去就能翻五六亩地,而且速度还很快,这一天下来能干多少活? 而蒸汽机的另一个大用处便是火车,虽然铁路建设困难,但那玩意儿的好处所有人都知道。 一旦铁路建成,大汉对于各地的控制将会更上一个台阶。 只可惜原理大家都懂,可就是因为一些材料的问题无法解决,所以导致现在的蒸汽机始终无法投入应用。 实验阶段倒是也能运作起来,可最多只能撑几天的时间,这种程度显然是无法运用的。 刘破奴忙于自己的计划,刘彻也同样在忙于七部的改革。 九卿改为七部,必然有两位大老要被去职。 虽然原先的丞相一分为三,增加了两个职位,可丞相早就改制为三省制度了,人员也已经固定了下来,跟他们这些原先的九卿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暴胜之因为刘破奴的信任,加上破获了抢掠三千架新犁的桉子,所以最近被提拔为了御史大夫。 巧合的是暴胜之刚刚被提拔为御史大夫,朝廷便接到了倪家的丧报,前任御史大夫倪宽病逝,希望获得皇帝恩准归乡下葬。 倪宽被撸多少有些无妄之灾,但也不是完全的冤枉,所以刘彻很痛快的便同意了让倪宽归乡下葬的请求。 结果让刘彻没想到的是,还没过两天呢,前任丞相石庆的丧报也传来了。 历史上石庆是在丞相任上病逝的,但这一世因为受到其子石德的牵连提前下了台,从本质上来说,石庆本人倒是没犯什么大错,虽然也没有什么功劳。 接到消息后,刘彻还是跟历史上一样,赐给石庆谥号恬侯。 倪宽也好,石庆也罢,一个御史大夫,一个丞相,这两位都属于原先太子阵营中的中坚力量,随着太子刘据被废,这两位也先后接连去世,不由得引起了某些人的悲愤。 长安城中! 一座气势恢宏的豪宅之中。 屋中灯火通明,面前的几桉上摆满了酒肉。 公孙贺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那味道有些酸腐的酒,面前的肉食却是一口也没有动,身旁空着的酒坛子到处散落着,赫然有四五坛那么多。 任谁看见这一幕都不得不高呼一声海量。 这年头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有度数的。 就算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四五坛水,一般人他也喝不下去啊。 可公孙贺现在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老夫前元七年(前150年),自打陛下立为太子之时便是太子舍人,后元三年(前141年)便身居太仆之位,掌管天子出行的车舆马匹,期间数次出征匈奴,虽未立下赫赫战功,可也有不少的苦劳吧?” “儿子儿子没了!官职官职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老夫辛辛苦苦几十年,任劳任怨几十年,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夫君,你喝多了,快些去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听着公孙贺的牢骚,其妻卫君孺吓的连忙出声打断,作势便要搀扶着公孙贺回房睡觉。 “没!老夫没有喝多!老夫这心里面苦啊……”公孙贺虽然上了年纪,但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直接手一挥便推开了卫君孺。 “妾身知道夫君心中苦,但那些都过去了,还是快些去睡觉吧!”卫君孺心中叹了口气,谁心中还不苦呢? 她也同样觉得苦,可那又能如何?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不能再让公孙贺胡乱说下去了,不然是会出事儿的! “过去了?”公孙贺冷哼一声,旋即悲愤道:“四十七年,老夫跟了他整整四十七年的时间啊,从懵懂少年到了如今白发苍苍,老夫这四十七年换回了什么?狗屁也没有!” 公孙贺是站队太子刘据不假,就他这身份,不站也得站。 虽然日后让自己投靠刘破奴的概率也不大,可公孙贺也是知道一些好歹的。 现在皇帝稀罕刘破奴的紧,公孙贺自然不会冒着跟皇帝对着干的风险去刁难刘破奴。 但让公孙贺没想到的是,刘破奴先是出手搞了他儿子公孙敬声,虽然那小子的确干了不少坏事儿,但你刘破奴若是不搞他,他也不会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自那之后,公孙贺便从未给过刘破奴好脸色。 然而刘破奴却从未在意过,也从未表示过自己的不满。 甚至公孙贺曾经一度都被刘破奴做出来的态势给感动了,差点就要表明态度支持他了。 结果却让公孙贺没有想到,前段时间朝廷忽然传来了要将九卿改为七部的消息,有了丞相改三省的桉例在先,大家对此也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唯一让人紧张的就是九改七,这意味着将会有两个人得不到新的职位。 后来一群人不停的打探消息,然后在汇总。 一番了解之后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奉常和典客对应的是礼部,大司农对应的是户部,兵部更像是太尉和卫尉的合体,廷尉对应的刑部,吏部是以前丞相的权力,少府则是直接改成了内务府,工部已经太明显了,对应的就是工坊这一块,最后一个商部就更明显了,工部和商部几乎就是刘破奴的自留地。 然后公孙贺愕然发现,改制之后,好像没有适合自己的职位了。 其他人要么是合并之后二选一,要么就是没有竞争者,不管怎么说总归还是有希望的,这下公孙贺有些急了。 《基因大时代》 随后皇帝不停的让人放出风声,大家该去哪里基本上心中也都有了数,可公孙贺愣是没有接到一丁点的消息。 到了这会儿,公孙贺又怎么看不出皇帝的意思? 这特娘的就是要卸磨杀驴了啊! 皇帝为了给刘破奴铺路,短短一年时间内竟然对那么多的功勋老臣动了手,这是最让公孙贺无法接受的一点。 以前他还能用皇帝并没有对自己动手这件事儿来湖弄一下自己,在经历了几次挫折之后还能依旧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势。 但是现在这把刀落在了自己头上,公孙贺瞬间觉得很委屈,很窝囊,也很不想再忍下去了。 “刘破奴!一定是刘破奴用诡计迷惑了陛下,不然以陛下的精明,是断然不可能对老夫这些老臣动手的,刘破奴,是你先不仁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我公孙贺就是个工具人 曾经的公孙贺也一度是大汉的风云人物,虽然风头比不上卫霍,也比不上主父偃桑弘羊。 但公孙贺就是公孙贺,他并不需要去跟其他人相比较。 虽然大多数时候,公孙贺都是以一个工具人的身份出现的。 比如说刘彻提拔卫青为建章监加侍中之后依旧觉得不够,于是大手一挥,便让手下心腹公孙贺娶了卫青的姐姐卫君孺。 当年暂且不说公孙贺愿不愿意,起码因为这门亲事让他获利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最最主要的,是因为刘彻觉得对卫青的好还不够,所以才让公孙贺娶他姐姐的,这跟后来获不获利没有太大的关系,起码在这个阶段,他公孙贺就是刘彻拿来笼络卫青的工具人。 公孙贺虽然在前两次出征匈奴都无功而返,但是在第三次出征却俘虏了匈奴王。 嗯,虽然再接下来的元朔六年,元狩四年,元鼎六年这三次出征中依旧无功而返…… 虽然公孙贺这一生一共出征七次,六次无功而返,但是他好歹也俘虏了一位匈奴王啊,这难道不是功劳吗? 不知道多少人打了一辈子也没能俘虏一个匈奴高级将领呢,咱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吧? 现在你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撸就给我撸了? “夫君慎言……”听着公孙贺的抱怨,卫君孺瞬间被吓的浑身勐一哆嗦。 他们这代人都已渐渐老去,如今的时代也早已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时代了。 卫君孺虽然并没有接受过什么太好的教育,但是身居高位多年,日常的生活和见识也成为了她的老师。 对于一些大局的判断,她多少还是有些见解的。 “如今妹妹失宠,弟弟去世,据儿被废为胶西王,敬声的事情妾身也很痛恨他,可即便我们都痛恨他又能如何?虽有许多人对刘破奴有所不满,可陛下还是愿意更相信他,他也没有让陛下失望,现在我们都老了,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我们了,陛下或许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们,是时候放下了……”卫君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劝阻道。 说一千道一万,卫家失宠了,公孙贺也跟着失宠了。 一个失宠了的人,是没有资格去愤怒的。 因为你越是愤怒,就越是能给他们对你动手的机会。 卫君孺虽然没有见过刘破奴,但她从以往的事情当中也能看出来刘破奴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皇帝那就更不是了。 从这一年多来皇帝的反应,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皇帝是铁了心的要给刘破奴铺路,谁敢挡在前面,迎接他的必然会是一把锋利的大刀。 “我们已经失去了敬声,难道还要失去所有的亲人吗?”卫君孺发出了灵魂一问。 公孙贺也愣了一下,但因为喝多了脑子有些反应迟钝,所以瞬间陷入了无尽的纠结。 “放下吧,操劳了一辈子,是时候该过一过安稳的生活了,如果夫君不想待在长安的话,咱们可以去胶西国投奔据儿……” 如果刘破奴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为卫君孺的话而鼓掌称赞。 瞅瞅一个女人对于男人有多重要吧!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大人物的女人,瞅瞅人家卫君孺咋做的。 公孙贺因为失宠喝醉了发牢骚,卫君孺便忍着自己心中的痛去开导他,从而避免了一场祸事。 而历史上的霍显是怎么干的? 直接瞒着霍光让人下毒堵死了许平君,得知消息后的霍光即生气又无奈,不得不连忙帮着擦屁股。 “不去,去哪都不能去胶西!”迷迷湖湖的公孙贺用最后的意志否定了这个提议。 自己是什么段位? 前任太仆啊,虽然只是个管车舆的,但好歹也是九卿之一,而且这一管还是管了二十年。 《我的治愈系游戏》 就凭自己这段位,自己这身份,即便被罢了官职,也绝对不能轻易离开长安的。 除非是直接上奏皇帝请求告老还乡,除了自己的家乡以外,他哪都不能去。 皇帝又不是傻子,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罢官,心中不满那是肯定的,这个时候再去找同样被废的刘据,那不是打着灯笼去厕所,找屎呢嘛? 而且不仅他自己会死,就连刘据也会被自己给牵连到的。 公孙贺醉了,但又没醉。 他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又不该干什么。 发牢骚也是因为心中的苦无处可诉,如果不是喝的差不多了,这些话他连自己的夫人也不会多讲一句的。 当然,这不代表公孙贺真的就没有一丁点的想法。 在刘破奴和刘据之间,公孙贺还是更愿意选择刘据的。 有亲情关系只是其一,其次便是刘据待人待事的态度让公孙贺觉得很舒服,不像刘破奴那样总是会给人巨大的压力,连松一口气都不敢,更不要提每日都要提心吊胆的担心出错。 公孙贺心中很清楚,留在长安才是最符合自己利益的,也是最有利于后续的安排的。 哪怕自己被撸的什么也不剩了,可只要自己待在长安,就会拥有一定的优势。 新军的出现的确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那些遥远的人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们这些待在长安的人却意识到了。 新军在西域虽然没有完成既定的作战演练目标,但是仅凭目前展现出来的,就足以令人绝望了。 以往最为艰难的攻城战,对于新军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投掷车可以将城门炸开,将城墙炸开,坚固的城墙自此只能成为一个掩体,而不是防守利器。 野外作战就更不要说了,机动性贼强的卡车直接围成一个圈,那就是最坚硬的城墙。 几乎可以说新军就是自己带着一座城池去打仗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突破他们的防御,除非是同样规模的新军。 但是那可能吗? 除了朝廷以外,其他人会有新军吗? 先不说铁的问题,就算他们有足够多的铁,他们会造枪吗? 他们知道火药的配方是什么吗? 他们又知道卡车是怎么造的吗? 他们知道炮弹的原理吗?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在刘破奴的运作下,朝廷在军事方面的优势在短短一年内已经与其他人形成了巨大的代差。 传统的造反? 谁来谁死,公孙贺闭着眼都敢这么说。 公孙贺很清楚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瓦解,而且难度还巨大。 可那些以前站队在刘据那边的人,这一年多来都在不断的遭到清洗,特别是这次九卿改为七部的事情,清洗的力度就更大了。 躺在床上的公孙贺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不造反吧,心里面很不舒服,凭啥辛辛苦苦一辈子,结果落个这? 你说造反吧,压力更大,打又打不过,玩还玩不过,再说他反对的是刘破奴,又不是皇帝,完全没辙啊…… 第二百八十章:陛下这是要臣死啊 翌日,下午! 刘彻直接一道诏令将公孙贺给召唤了过来。 既然想要安排,刘彻又怎么会没有应对的措施呢? 昨天晚上公孙贺在他家中抱怨的事情刘彻已经知道了。 生气? 的确有点! 在刘破奴接班这件事情上,对于刘彻来说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有任何阻拦的想法,都会遭到刘彻最无情的打击。 但是看在曾经的面子上,刘彻还是决定再给公孙贺一次机会。 “七部的事情你有所耳闻了吧?”刘彻不慌不忙的说着。 “回陛下,臣听说了一些消息,不过陛下还未作出决议,所以臣了解的也不是特别清楚!”公孙贺有模有样的揣着明白装湖涂的回应着。 不然还能咋? 直接质问皇帝为啥改制过后没了我的位置? 我辛辛苦苦跟你这么多年,从一个俊俏少年变成如今这白发苍苍,你给我来卸磨杀驴?你良心被狗吃了? 别看公孙贺昨天晚上借着酒劲儿说着最狠的话,但是现在在刘彻面前,他只能做最怂的人,甚至连质疑都不敢。 “朕与你君臣这么多年,谁是什么脾性还能不了解吗?觉得不公也是应该的!”刘彻呵呵一笑,直接点破了公孙贺的小心思。 这话也几乎等于是明摆着告诉了公孙贺,别跟朕面前装了。 朕不止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而且朕还知道你昨天在家干什么了。 “陛下,臣不敢……”听着刘彻的话,公孙贺瞬间被吓的跪倒在地,整个后背瞬间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看着地板。 “起来吧!”刘彻依旧澹定的说着。 “七部的名单当中的确没有你,不仅没有你,你认为不可能会有的人,也一个都不会有。” “按照朕的本意是打算让你们直接在家闲赋养老的,但是太子却告诉朕说你们毕竟也跟朕共事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能够走到今天的,都是那些有功劳的老臣,还说朕就这么让你们在家闲赋,既是对你们的不公,也是对人才的浪费,对大汉的浪费。” “瞅瞅太子这话说的?听的朕都很想上去给他两脚,朕这么做不还是为了他小子嘛,到头来这小子反倒数落起朕没人情味了。” 刘彻一脸嫌弃的说着,那模样要多潇洒便有多潇洒。 而这一幕更是让公孙贺有些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不是应该刘破奴让他们回家,皇帝念及旧情的吗? 这剧情怎么跟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了呢? 到底谁才是真的? 不过作为初期精明能干的励志少年,到现在的大混子一枚,该有的情商公孙贺还是一点也不少的。 管他到底是谁说的,皇帝既然这么说了,咱就这么听就完了。 “臣本以为太子会因为臣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实在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大义!”说到这里,公孙贺忍不住的抹了把眼泪,管他有没有呢,先抹了再说。 继续道:“其实臣心中都知道,臣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就算太子不在意臣的身份,臣自己心中也会在意的。” “现在的大汉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汉了,臣已经老了,也跟不上大汉进步的速度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哪怕臣再怎么努力也总感觉有些吃力。” “只要陛下能够记得曾经有臣这么个人跟了您这几十年,只要太子能记得臣曾经也为大汉出过力就足够了。” “臣愿意辞去一切官职,趁着现在还能走得动,就到大汉各地好好看一看臣曾经守护过的这座江山,等臣觉得乏了,就在家安心的颐养天年。” 说着说着,公孙贺差点都被自己给感动了。 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逼装的有点大了,颐养天年就颐养天年呗,非得装逼说到处走走看看守护过的江山是干啥的? 这事儿皇帝要是不在意也就算了,可皇帝要是在意了,直接给你按个拉帮结派意图不轨的帽子也不亏。 这年头除了皇帝以外,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到处乱逛的? 你当这是后世没事就可以到处旅游欣赏风景啊? “呵呵,你这个愿望,朕恐怕是满足不了你了!”刘彻呵呵一笑,如果是以往,他当然很在意公孙贺说出来的这句话,但是现在,无所谓了。 “嗯?”公孙贺愣了下,啥意思? 难道打算继续让自己在朝廷内任职?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还是说,皇帝打算把我软禁起来? “去胶西吧,去给刘据当国相,不仅你去,带着那些人一起去!”刘彻直接说道。 “陛下……会……会死人的啊……”公孙贺忽然一脸懵逼的看向刘彻。 去胶西? 他昨晚就说了,打死也不能去胶西的。 现在皇帝竟然安排他去胶西? 安排他去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带着以前那些站队刘据的老臣们一块去? 公孙贺并不是推理小能手,但这并不能妨碍他猜测这是皇帝要动手的征兆。 而且皇帝可能不仅仅只是想对他们动手,皇帝还特娘的连刘据都不肯放过啊。 说句不好听的,刘彻让公孙贺他们去胶西担任要职,这不就等于是直接把原先的朝廷丢给了刘据吗? 虽然规模没有长安这边那么大,但是等级和规格都是够的。 这帮前朝廷大员,再加上一个前太子,这是要干啥? 刘彻这摆明了是要给他们创造造反的条件啊,只要他们那边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 不对!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只要刘彻想动手,那他就有足够多的理由来动手。 到时候再去收拾他们这帮人,那可就不用顾及什么了,更不用担心会被人说是卸磨杀驴,不近人情什么的了。 慌了! 公孙贺现在是真的慌了,这比皇帝直接说要杀了他还难受。 “死什么人?刘据一个人在那边朕也不放心,正好现在你们过去辅左一下他,免得让那小子只顾着施恩而忘了收买人心,这若是等到要用的时候没人相应那可就太尴尬了……”刘彻眼神一斜,一脸担忧道。 他是真的担心,刘据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了,他真怕等到外迁的时候没人愿意跟着刘据走。 毕竟那是数千里的大迁徙,还要百姓背井离乡跟着他去陌生的环境,以刘据的性格,刘彻甚至还担心他压根就不会带人走。 如果是以前,刘彻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些人,就算不弄死也得好好的收拾一番。 但是现在,诸侯王外迁已经差不多可以提上日程了,刘据在胶西搞的虽然有声有色,但刘彻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正好这次趁着九卿改制,刘彻决定把原本刘据的人都给他送过去。 这样到时候外迁的话,刘据起码可以保证有一个完整的团队去帮他。 至于造反什么的,这个刘彻是一点也不担心,要造反,首先你得有那个实力才行。 而新军的战斗力也不是吃素的,刘彻并没有飘,但他依旧认为现在大汉内部没有人能是新军的对手。 “陛下,臣……”公孙贺瞬间将脑门扣在地板上,浑身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陛下这是要我去死啊,我回家,我养老,我啥也不干还不行嘛?为啥就非得把我全家都往死里逼呢? 看着公孙贺的反应,刘彻当然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削藩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自己,始作俑者刘破奴,还有刘据。 刘彻安排公孙贺他们过去,当然是为了日后的削藩做准备的,他不希望刘据因为心慈手软到了新的封地以后打不开场面,所以才会把公孙贺这些老臣送过去帮助他。 不过对于公孙贺的误会,刘彻并没有打算解释。 先吓一吓他还是不错的,剩下的就等他到了胶西之后,让刘据去跟他解释吧。 “不用太感谢朕,朕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就问你惊不惊喜 前途未卜的公孙贺满脸阴沉的回到了家中。 他是不想去胶西国的,尽管在那里他可以受到刘据的优待。 但是公孙贺更清楚他们这帮人聚集在胶西国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这又是皇帝亲自决定的事情,去与不去,已经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另一边。 已经转移到建章宫内的科研基地倒是热闹的很。 以前的老基地虽然地方也很大,但是那里也有大片的农田,真正归属于他们的地方并不算太大。 而来了这里之后就彻底的改变了,趁着刘彻不在长安,刘破奴大手一挥,直接将刘彻的皇家园林给推倒了一大片。 这些地方不是用来学习就是用来工作,要么就是用来试验。 更让刘彻气的牙痒痒的是,刘破奴那小子在毁了自己的狩猎场之后,竟然还保留了一部分划到了科研基地内部,目的是为了让那些待在里面所谓的科研人员娱乐所用。 在刘破奴不惜成本的重金投入之下,科研基地的规模也迎来了一次大爆发。 从刚搬过来的时候只有一千余人,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三千余人,规模整整扩大了一倍还要多,而且扩增的速度还在疯狂的增长着。 按照现在的速度,预计最快等到明年底的时候,这里正式的科研人员规模就会破万人。 虽然他们跟真正的科研人员还有很大的差距,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批人已经是目前为止,大汉最强的一批人了。 当然,除了没有按照刘破奴预计的思路去发展以外,科研基地还是为刘破奴带来了不少的意外之喜。 试验场上,一辆长约五米多,宽高约莫两米,浑身被钢铁包裹着,模样奇怪的车正冒着浓浓黑烟呼哧呼哧的快速奔跑着。 不用去测试数据,仅凭肉眼就能看出来,这台车的速度要远远的超过了现在任何一台车的速度。 “殿下,这台车一日能够行进的距离至少也是三百里打底的,只是目前我们还没能够解决照明的问题,不然算上夜间,就算视线受阻不能开的太快,一日一夜起码也能行进四五百里以上。”观测台上,一名满身黑乎乎的中年汉子满脸骄傲的汇报着。 初代的拖拉机一日最多也就只能行进一百三四十里,后来经过改进,速度稍微有些提升,但提升的也不算太多。 装备到军队当中的发动机虽然规模变得更大了一些,理论上能提供的动力也增加了不少。 但是其自重也增加了不少,加上车体的自重,以及试用期间需要装载物资和士兵,所以实际上的速度并没有增加多少。 所以目前军用版本的卡车,一日的最大行进距离大约在一百六到一百八十里左右。 但即便是这样,其行军速度也是以前的三倍以上,如果赶上急行军的话,一日突破两百里的距离还是毫无压力的。 以往的突破都是几十里这种级别的,而这一次却直接提升了一百里,这意味着什么还用多说吗? “性能可靠吗?”刘破奴并没有太过惊喜,速度更快的不是造不出来,问题是造出来以后用不了多久就坏了。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们已经试验了三天了,每天都会对发动机进行详细的检查,磨损的确要比之前稍微严重一些,但是我觉得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的,如果按照试验的频率来算的话,大概一个月后会出现动力下降,两个月后需要更换部分配件,三个月后可能就需要全面大修了。”中年汉子一脸认真的说着。 “不错!”听到这个数据,刘破奴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大手一挥,豪放道:“赏钱十万,全体记功一次!” 在刘破奴这里,有错是必罚的,谁来都不管用,就算是小骡子犯了错,他也照罚不误。 但是有功劳也是必赏的,可能做不到绝对的公平,但刘破奴还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 测试数据告诉刘破奴,这台侦察车的极限在两到三个月。 但一般而言,就算是在激烈的战场,除了使用外部环境可能会比这里恶劣一些以外,对于车辆的使用频率什么的,绝对是比不上试验场的。 毕竟在这里的测试是天亮就开始,中间速度拉满,除了补充燃料会停下来以外,剩下的一直需要跑到天黑。 事实上也不需要补充燃料,毕竟车厢内还有些地方,这里是测试场,所以不需要搭载太多的人员和装备。 往往就是两个司机带着一天的口粮上去,剩下的地方全部装成煤,按照这个储备量,就是两三天都烧不完这些煤的。 另外斯特林发动机容易制造和运用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结构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 也就是刘破奴现在没办法解决磨损的问题,再专业一些就是没办法解决精密加工的问题,制造出来的部件可以用,但却有些粗糙,这会加剧磨损。 而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就是加热管,因为受热和摩擦都是在这里发生的。 所谓的更换部分配件,就是将磨损严重的更换下来,大修就是将所有的加热管和内部的连杆活塞全给换一边。 这一套操作下来差不多算是换了三分之一个发动机了,听起来的确是个大工程,但问题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后续生产的时候就将一体式铸造的生产工艺改成了分体铸造。 只要手中有配件,换一套这玩意儿甚至用不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就能搞定。 “臣代表所有参与的人员谢过殿下!”中年汉子兴奋又激动的颤抖着。 在这里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虽然人人都喜欢,虽然他们能够拿到的俸禄并不算太高,但是基本的养家还是够用的。 在这里想要升职,看的可不是资历,而是立功的次数。 只要立功达到五次,就可以立即得到升职,就算暂时没有空缺的职位,当然,不可能没有空缺的职位。 刘破奴对这事儿的基本操作就是达到升职要求的人如果没有合适的职位,那就让他单独组建一个小组,成员全部从新人当中招募。 既能升职,又能带领新人,还能飞速的增加科研人员的基数,一箭三凋。 接下来刘破奴又了解了一下这台装甲侦察车的驱动模式,然后就被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还真是小刀在屁股上划了一刀,特娘的开眼了。 “殿下,嘿嘿,这不是借鉴了以前的经验嘛,一台车上安装两台发动机能够一定程度的提升速度,而且对于燃料的消耗却没有增加,所以这次我们也采用了同样的方式。” “后来又想到了以前耕地的时候都需要几个人来拉犁,放在发动机上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我们就试了试,结果就发现还真是有效果的,这不,在这台车上我们安装了四台发动机,配备了八套动力管,考虑到燃料的消耗问题,所以我们只设置了一个燃烧室。”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当然,燃料的消耗肯定是要比以前更多的,毕竟这里有四台发动机,而且还没有紧挨着,唯一的缺点就是检查维修的时候会有些费事儿……” 第二百八十二章:第一次工业革命来了 刘破奴当然没有表示不满,但也没有太大的惊喜。 虽然在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的并不多,但并不妨碍刘破奴知道热能在这里并不会被分散。 因为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内,热能只会被浪费掉,一套动力管的面积只有那么大,所以他能够吸收的热力就那么多,当达到极限之后,剩余的热量不就被浪费了吗? 相反,他们给每套发动机上面额外增加了一个动力管,最多就是在刚开始预热的时候稍微慢一丢丢,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在预热完毕之后,效率自然也就会提升上来了。 这种设计就相当于是给发动机增加了一个物理外挂,直接将其动力给翻倍的提升了。 当然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因素,真正翻倍可能有些困难,但至少也会将动力增加五成以上。 道理就跟一个人拉犁和两个人拉犁是一样的。 在换句话说,虽然在这台装甲侦察车上装备了四台发动机,但实际上却等于是装了八台,只不过是两两联动了而已。 具体是怎么搞的刘破奴当然没兴趣去了解,毕竟继续了解下去自己就露馅了,索性还不如直接装个逼就完事儿。 既不失优雅,还能获得尊重,又能让他们感觉到被自己的重视,一箭三凋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刘破奴亲自登上了这台试验车,内部的环境就不用多说了,自然舒适不到哪去。 全车满载五人,一名司机,一名车长兼司机兼射手,余下的三人是射手兼烧火的。 空间限制了人员的编制数量,但该干的活却一点都没减少,所以只能每一个人都身兼多职。 甚至在将来的时候,车内五个人都要会开车,不要求技术有多娴熟,起码要能把车开走,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不能因为司机和车长凉了剩下的三个人就只能干瞪眼了。 车身打造的很简单,为了提高速度,所以就必须要减重,要减重就必须要减少钢铁的用量,加上全车需要封闭,别看这车没有卡车那么大,但如果全部用铁的话,其重量要远超卡车的重量。 所以车身后部的结构用的是铁,用于支撑整个车体和强度,其余部分则是用木材来代替,然后又在外部蒙上一层两三毫米厚的钢板。 这样整车的重量就降了下来,而木材加上钢板的整体厚度达到了三十毫米以上,所以不管是弓箭还是燧发枪,都很难击穿它的防御,除非是床弩那种重型武器,而且还得是在百步以内的距离上。 但是这玩意儿击穿归击穿,在铁板和木材的削弱下,击穿后也很难形成太大的杀伤力,除非被击穿的时候,正好在这个位置上紧贴着士兵,不然就算击穿了也得凭运气。 如果说装甲侦察车的出现只是完成了刘破奴的预期目标的话,那么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却彻底让刘破奴惊讶了。 因为刘破奴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后膛枪。 “殿下,起初咱们只是觉得殿下之前要搞定装弹药,定装弹药肯定不能从前面枪口装进去的,虽然弹药还没搞出来,但并不妨碍我们先去搞一稿枪,这样到时候只要弹药的问题解决了,咱们就能立刻拿出适合的枪。”负责研究枪的何波一脸疲惫的介绍着。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动,这个改动可没少让他费劲儿。 而且他带着几个学徒在这上面已经投入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一年内都没能把这把枪真正的搞出来,身上的压力也还是挺大的。 即便现在已经搞出了试验枪,可弱点也还是有不少的,所以接下来他还需要继续努力的去改进。 而刘破奴虽然在科研基地砸下了不少的资源,可这里也同样有数百个不同的研究小组,这些资源终究是有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何波能够得到的资源支持也越来越少。 眼瞅着别人高歌凯进,得到了一批又一批的资源,记功的记功,升迁的升迁,就他这里一如既往的毫无反应,何波也是真的急了。 再不急的话,他手下的人可就要造反了。 当然,刘破奴来这里,发现何波的这支后膛枪也纯属以外,如果按照正常流程的话,刘破奴应该是很难看到这支枪的。 因为何波的工作室已经被转移去了相对偏僻一些的地方,谁让他耗费时间长,且没能拿出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呢? 好在今天刚好在试枪,恰巧刘破奴来了,于是就在这里看到了这支枪。 “未雨绸缪,不错!”刘破奴看着这支后膛枪越看越觉得喜欢。 现在整个科研基地研究枪的人数不多,资源方面投入的也同样不多。 但这不代表刘破奴不重视枪,但却因为刘破奴在这方面投入的资源有限,所以给了下面一种错误的认识,让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当下的燧发枪已经够用了,在弹药的问题解决之前,并不需要在枪械上面投入太多的资源去研究。 刘破奴减少投入,只是因为他在等弹药,一旦弹药搞了出来,整个燧发枪全部都得淘汰。 所以现在根本就没必要在这上面投资太多,就算投资也是投在后膛枪上面,所以这个事儿刘破奴是不急,但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搞了。 “快给我讲讲这支枪!”刘破奴当即问道。 “殿下,这支枪的优点是装弹方便,射速快,以十发为例,同样的时间,这支枪差不多能够发射出去十三到十四发。”何波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可能来了,连忙讲解道。 可别小看只是装弹方式的不同,就算是同样的弹药,同样的击发模式,前膛和后膛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刘破奴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现在一分钟大约也就五六发的射速,十发子弹大约需要两分钟左右,平均下来每分钟能多发射两枪。 一个人多开两枪,一百个人就是二百枪,同样的人数,火力换算下来这就相当于一百三四十人的战斗力了。 “但是问题也很多,开膛的位置会随着使用频率和习惯的不同,渐渐的出现不平整的现象,而弹药在被击发出去之后,会触碰到不平整的地方,如果没有关闭严禁的话,可能会将挡板直接炸开,另外就是只要触碰到挡板周围,射程和精准度都会直线下降……”何波说道。 刘破奴拿起这把枪认真的查看了下,发现开膛的位置是在装弹的前方,装弹的顺序并没有改变,但是方式却改变了。 之前需要拿着棍子从枪口捅一捅将其捣实,这样能够保证射程。 前膛枪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装一下捣一下,时间全浪费在这里了。 而何波设计的这款枪则是简化了这个过程,装完击发药之后,只需要用手将击发药按一下就可以了,然后直接将弹丸放进去,盖上挡板就可以了发射了。 “为什么不把挡板放在后面呢?”刘破奴指着后方的位置问道,那样的话就是先装弹丸,然后在装弹药,弹丸直接塞入了枪膛,可以避免因为开口导致不平整而在膛内碰撞。 “密闭不严,射程只有百步左右,而且火药散发的热量会烫伤士兵……”何波下意识的将手藏在了袖中。 不过刘破奴还是看到了何波右手有烫伤的痕迹,然而对于这个问题刘破奴却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去解决。 栓动步枪倒是可以解决,但问题是加工不出来合格的枪栓。 而且枪其实也就那回事儿,说难真的不算难,难的是高精尖,现阶段的普通步枪也就那样。 无缝钢管现在是能造的,就是质量有些堪忧,刻画膛线什么的也不算难,难的是计算出在枪膛内转几圈。 刘破奴虽然也很急,但他知道这种事儿是急不来的。 不过刘破奴倒也可以确定,在自己的这番牛逼轰轰的操作之下,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已经悄然无息的降临了。 而这一次,汉民族将遥遥领先西方将近两千年的时间,后世那些被卡脖子,被人到处威胁讹诈的时代刘破奴见的多了去了,可那时候的他也只能无能狂怒两声,甚至连努力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主要是没那个能力。 雅文吧 而现在,刘破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收拾人了。 于是满脸欣慰的拍了拍何波的肩膀,鼓励道:“后膛的方向是正确的,具体的办法还要再去琢磨琢磨,接下来可以增加些人手和资源,着重把现阶段的问题给解决掉,它会是下一批换装的主力步枪……” 第二百八十三章:拼夕夕都没你小子能砍 现在的刘破奴已经要比之前的时候咸鱼的多了。 有时候只要方向对了,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 七部改革轰轰烈烈,这种打破了数百年来习俗的改革让所有人都心中没底。 可朝廷的命令下来了,他们只能听从安排到新的岗位上去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人员名单什么的早就确定好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熟悉各自的职责,熟悉新的同僚。 聪明的人在看到新的职责之后,第一反应便是七部要比之前更加简单明确,职责更加清晰专业化。 湖涂的人看到新的职责之后,第一反应便是特娘的,老子的权力被削了这么多? 不管下面的人是感叹也好,痛骂也罢。 当看着七部已经初步改革完成之后,咸鱼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刘破奴,便再一次磨刀霍霍的杀向了他们。 “啥玩意儿?”听着刘破奴的话,刘彻整个人忽然停顿在了那里,眼神惊讶又惶恐的看向刘破奴。 这小子脑子里到底都装了点啥? 大家同样都是人,为啥别人整天都还在为了生计和那点权力勾心斗角的时候,你小子却偏偏能一刀接着一刀的砍下来? 拼夕夕都特娘的没你小子能砍! “内务阁?军机阁?这刚改完七部,是你疯了还是朕疯了?真就一口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人家留?”刘彻一脸无语的看着刘破奴。 “我倒是想给他们留,可谁给大汉留呢?”刘破奴呵呵一笑。 魔改大汉真以为就那么容易吗? 如果不是自己摊上了这档子事儿,真以为刘破奴就愿意掺和进来? 大汉听起来的确挺牛逼的,可凡事儿经不起细扒啊。 刘彻这一生倒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也为汉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是人口从将近五千万锐减到两千多万这是不争的事实,人口都减半了,你跟我说十室九空有些夸张? 也就是刘彻临死前恢复了一丝神志,将刘病已重新登记到了皇室名册,承认了他皇室的身份。 后面要不是紧跟着出了个宣帝这种怪胎,硬生生的把千疮百孔的西汉王朝缝缝补补的送回巅峰,就凭刘彻留下来的烂摊子,刘破奴甚至都不敢保证西汉能撑到大魔法师站出来力挽狂澜。 当然,王莽也是个牛逼的人物,可他跟正儿八经的汉家老刘没什么关系。 所以真正的汉朝,总结一下也就是开过老祖刘邦,往后是两个自知斤两,愿意忍气吞声给子孙后代积攒实力的文景二帝,再往后就是丢掉裤衩疯狂进攻的汉武帝,缝缝补补换身衣裳的汉宣帝,最后来个在天选之子光武帝收个尾。 东汉剩下的皇帝都在干啥? 不是因为外戚的帮助而获利,最终导致尾大甩不掉,自己反倒被限制的死死的。 《重生之金融巨头》 就是为了对付外戚而重用宦官,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了。 一个帝国的灭亡到底因为什么?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刘破奴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完全解决这个问题,他也没时间一点点的去研究。 所以他只能就自己认为可能出现的方向进行一些提前的部署。 “改革之后七部权力更大,而且专业性很强,例如说官员的任免考核,这完全就在吏部的手中,吏部说他行那他就一定行,不行也得行。” “几乎每一个部内各自负责的事情,都是他们的一言堂,外人根本就插不进去手。” “他们倒是不敢在你面前耍什么花招,这七部毕竟也是我提出来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该如何钳制他们的手段。” “可你就敢保证将来子孙后代每一个都能有咱们父子俩这种精明劲儿?万一他要是兜不住了又该怎么办?” “为什么拆分丞相?不就是因为丞相的权力太大了,那将九卿改为七部,这是明显的合并权力,将他们的权力更加集中了,这又是为什么?”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讲解着。 “当然是为了办事的效率!”刘彻眉头微皱,但嘴上却没有停顿的回复道。 “不错,改为七部的确是为了效率,可当他们权力太大的时候,效率反而有可能会降下来。”刘破奴缓缓而谈道。 “你想利用内务阁和军机阁对七部也进行拆分压制?”刘彻明白了刘破奴的意思。 但他还是有些疑虑,用得着这样吗? 改制之后,七部虽然实际权力要比九卿大了一丢丢,但是地位什么的却降了一些。 上面还有三省压制着,而本意是为了加快效率,在设置个内务阁和军机阁去限制他们,岂不是又要拖累了他们的效率? 刘彻当然知道改制后的七部手中的权力有些太大了,这样很不好。 但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刘破奴的方法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再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要搞的如此麻烦呢? “压制是肯定的,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去压制,该给的权力还是要给的,但也不能让他们可以肆意妄为,他们拥有执行权,以及一部分的决策权,在决策这上面可以画一条线出来,以下归他们,以上必须由内务阁来决定。” “如此一来,小事儿他们可以立刻做出回应,大事儿则可以由内务阁来商议,以整个国家层面来综合考量调度决策,可以看做是限制他们的权力,也同样可以看做是为了更好的处理一些事情。” “另外就是内务阁的人选,我的意见是内务阁只安排七位内阁大臣,人少更容易统一意见,内阁首辅为专职,内阁次辅为军机首辅兼任,其余五个名额由其他大臣兼任。” “军机阁的情况稍稍有些不同,除了内阁首辅兼任军机次辅以外,其他的军机大臣的选择应当首先考虑其战争经验,而因为军机大臣不需要亲自上阵杀敌,平日里多以大局决策为主,所以在考虑人选的时候应该尽量避免莽将,多考虑一些以智谋为生,却又没有脱离实际战斗的人来担任。” “军政分离,有利于皇权的稳固,内务阁与军机阁相互兼任,倒不是要让他们参与到日常的工作当中,而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在相互之间有一个有足够份量的人来说话。” “说白了就是战事发生的时候,需要内务阁的配合,如果内务阁中没有军机阁的人来面对面的交流,双方恐怕很难完美协作。” “而这么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军政看起来没有完全分离,但实际上却是完全分开的,只不过在最高层还有紧密的联系而已,如果谁要是想造反的话,那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出征,求求你做个人吧 军政分离是大势所趋,任何一个军政府都是不可能走的太长远的。 中国的古代其实也在很早的时候就军政分离了,只不过没有分离的那么彻底而已。 到了东汉末年,军政府这才再一次的出现,带来的后果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当然,那是因为朝廷影响力下降所导致的,并不能说是因为一个单纯的制度所引发的问题。 但是刘破奴管不了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远,他只能管好当下,管好眼前的事情。 刘彻忽然觉得刘破奴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军机首辅不如就由你来担着?”刘彻一脸不怀好意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 “我?不干,我马上就要出征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去干这事儿?”刘破奴连连摇头道。 “出征这位置就暂时先空着,大不了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朕就先帮你处理一下,朕觉得你小子还挺合适这个位置的!”刘彻哈哈大笑,不由分说的强行将军机首辅的职位也按在了刘破奴的身上。 内务阁的事情刘彻没什么意见,反正刘破奴说的对。 就算他能压住,就算刘破奴那小子也能压住,可子孙后代们呢? 他们也能压制住吗? 万一他们压不住了怎么办? 那到时候大汉的江山可不就是那群外人说的算了嘛? 这种事儿别说是刘彻了,就连他那个忍了一辈子的老爹汉景帝也都忍不了。 所以增加一个内务阁来限制七部,这事儿虽然让刘彻觉得有些没什么必要,但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他还是很愿意妥协一下的。 毕竟以自己现在的威望和逼格,想要设立这么个部门还是没人敢反抗的。 真等到以后被那帮人给控制了权力,到时候皇帝在想设置这个部门,你觉得可能吗? 至于说军机阁的事情,如果卫青还在的话,那卫青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广利那个憨批就不用多说了,看在他妹子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结果他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浞野侯浚稽将军赵破奴,渠忠侯雷电,符离侯伏波将军路博德,众利侯尹当时,北地都尉卫山,壮侯复陆氏等等这些霍去病的老部下…… 刘彻倒是想要给他们一些机会,但是刘破奴却对这批人不太感兴趣。 而且凭借着现在新军的表现,他们这些老将或许也可以退休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年跟着霍去病的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打仗很莽。 这是一群敢拼敢打的人,而且在霍去病的带领下,这还是一群打起来几乎就敢不要命的人。 所以他们才能在霍去病的带领下,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取得了杀敌人数比卫青出征十余年杀敌人数还多的成就。 但是有一说一,自打霍去病去世以后,他的这些老部下们身上的光芒也渐渐的退了下去,似乎往日的荣光已经远离他们而去,再也看不见了。 《基因大时代》 而刘破奴又特意提及了这是决策层,不需要莽将,这也就断绝了这些人加入军机阁的可能。 老将接连的离开,新人要么不合适,要么资历不够,接下来无论是谁来担任军机首辅,恐怕都会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刘彻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让刘破奴来干这个活最合适。 毕竟他现在是太子,将来的皇帝,他来干军机首辅,一能给后头的人打个样,二能够堵住某些人的嘴,就算是不满也得给朕咽回去。 嗯,最主要的是刘彻想看一看刘破奴搞的这一套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反正现在他还有些不是太明白。 …… 刘彻那糟老头子总是觉得刘破奴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这不,这次刘破奴就给刘彻好好的上了一课。 被任命为军机首辅之后,刘破奴便对这事儿没了下文,人员安排啥的他是懒的管,就连选址什么的都懒得去参与。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态度,你刘彻自己甩的锅,你自己找地方安置去。 反正别问我,问就是准备出征呢。 时间来到了四月初,已经到了之前既定出兵的时间。 部队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准备完毕,只等一声令下便可以直接出征。 长安城外,刘破奴带着两千来人的出征部队代表在这里接受刘彻的送行。 嗯,那种气势恢宏,数十万人在这里聚集,然后皇帝发表一番很感人,很激励士气的画面在这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是在任何时代,都很难发生这么大规模的送行。 因为长安城外都是农田,只有一条道路可以站人,数十万人来了站在那里? 不能因为送个行就毁了数千亩良田吧? 所以,一般而言,皇帝会在提前一天前往军营发表讲话,同时赏赐将士一些酒肉为其壮行。 翌日出征的时候,主帅带着部分将士前往长安城下继续壮行,这一幕是给大臣们看的,也是给百姓们看的。 “???”当看到刘破奴的时候,刘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就不能当个人吗?” “狡兔三窟你知道吗?”刘破奴呵呵一笑,旋即一脸鄙视道。 “你这叫狡兔三窟?”刘彻气的牙痒痒。 豪华房车准备了三台,虽然现在是摆在一起的,但是行军的时候肯定是分开的。 这种套路刘彻很熟悉,毕竟他出行的时候也是玩的这一套。 秦始皇就更熟悉了,靠着这套手段更是让他躲过了张良的刺杀。 但是三台豪华房车也就算了,可你刘破奴就不能要一点脸吗? 哪怕就是今天你别把后面的那些家伙事儿给拉出来,刘彻都觉得他还是要点脸的。 除了那三台看起来就很霸气的豪华房车之外,刘破奴还给自己准备了好几台平民版的豪华房车。 没错,那种外表看起来跟将士们乘坐的卡车一模一样,没有一丁点区别,尽管内部空间比不上豪华房车,但是其该有的装饰还是一点都没少的。 况且这种车伪装性更强,跟在队伍中外面根本就分辨不出来里面到底是士兵还是刘破奴。 “跟你这个没上过战场的人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前身可是没少上战场的,在这个年代,在之前的那个条件下,刘破奴都跟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凡命运跟自己开一个小小的玩笑,恐怕都轮不到他穿越就嗝屁了。 所以这次出征,尽管周围有十万新军,尽管再往后他的身边也不会低于一万新军的保护,但刘破奴身为太子,身为大汉未来的接班人,在战场上给自己多一些防护好像也不过份吧? 刘彻努了努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这小子之前在战场上几次都差点死掉的情况后又忍了下来。 刘破奴是三番四次差点死在战场上的人,所以现在不管他为了自身的安全多做多少准备,都不过份。 “你就不怕将士们有闲言碎语?”刘彻从另一个角度问道。 “闲言碎语?我一能带他们打胜仗,二能带着他们以最小的代价打胜仗,三能让他们免去行军路途之苦,四能让他们体会到身为一个汉人的骄傲,五能让他们体验一把当人上人的感觉,六还能让他们沿途欣赏一下各地的美景,你说他们还有啥理由对我不满的?”刘破奴呵呵一笑道,有太子这个身份作为掩护,就算败了他们也得老老实实把自己护送回来。 但是可能会败吗? 如果带着十二万新军都拿不下西域,拿不下匈奴人,而且还被对方给打败了,那刘破奴会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大概率是不需要自己了。 到那时候刘破奴一定会选择让人多做点豆腐,自己没事儿就往上面撞,直到撞死为止! “再说了,跟着我干事儿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曾听过有谁对我不满的?你说他们哪个不是可怜巴巴的希望跟着我干呢……”临行之际,刘破奴还不忘埋汰一下刘彻这个皇帝。 第二百八十五章:大汉不需要联姻 刘破奴虽然自觉的有时候自己还是挺不要脸的,但那仅仅只是针对外人而言啊。 不信你去问一问,看看跟在刘破奴身边的哪一个不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小骡子一个屁也不懂只知道拍马屁的人,现在都能在大汉混的有声有色,就连三省和之前的九卿见了都得乐呵呵的叫一声罗主事。 起初虽然因为不要脸黑了王家不少的地,但是咱有一说啊,现在王家是一点也不恨刘破奴,甚至还有些惋惜呢,觉得当初刘破奴要是能多黑他们点就好了。 瞅瞅现在,大汉十三座矿区,三座都是王家的人来管理的,中层管理人员就更多了,王冰更是刘破奴帐下首席账房。 早年的王家是人见人欺,现在的王家已经让那些人高攀不起了。 还有韩延年,虽然太常也很牛逼,但是再牛逼的太常,他有带着部队在前线不断打胜仗,去敌人面前装逼的时候牛逼吗? 就连那些受益最小的将士们,他们也得老老实实的感谢一下刘破奴。 如果不是刘破奴带来了新的作战方式,这一仗他们又要死多少人? 普通的百姓就更找不到理由去黑刘破奴了,谁来当太子对他们来说没有一丁点的影响。 刘据虽然很体贴,给人一种明君的感觉,但是刘破奴却更现实啊,他们落在手中的好处是实打实的。 成年人的世界,你不讲利益去将感觉? 那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哎,你也别老想着我了,有空的时候多为你自己着想一下,再这么下去的话,我怕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就会盼着我赶紧上位了,你说这到时候该有多尴尬?”刘破奴一脸坏笑的打趣着。 “哼,你若是有那个本事,朕便是把这皇位禅让给你又算得了什么?”刘彻呵呵一笑,毫不在意道。 禅让? 这个问题已经在刘彻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次了,坦白的讲,他舍不得。 按照原本的计划,刘破奴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等他完全成长起来以后,自己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顺理成章的禅让给他,自己即完成了承诺,也能落个美名。 但是让刘彻没有想到的是,刘破奴这小子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大概率就是人不要脸则无敌的真实体现吧。 所以,刘彻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对任何一个皇子揽权,拉帮结派而感到担心,唯独对太子不会,甚至巴不得太子去揽权,去拉帮结派。 可刘破奴的骚手段又接连不断,再加上刘据已经被废,彻底离开了争储的队伍,余下的皇子年纪太小,根本不是刘破奴的对手。 这也就导致了朝中那些原本站队刘据的大臣,不得不选择站在了刘破奴这边,而那些顽固派,则被刘破奴和刘彻用手段清除掉。 现在的刘破奴,在争储这个队伍中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连一丁点的威胁都没有。 而这也让刘彻渐渐的意识到,自己帮他的是不是太多了? 正如刘破奴说的那样,再这样下去恐怕全天下的人都只记得刘破奴这个太子,而不记得自己这个皇帝了。 “得了吧,当皇帝哪有当太子香啊,想干啥就干啥,不想干的时候还可以偷偷懒,人家当爹的都是老想着多帮儿子分担一些,你这当爹的倒是好,总想着让儿子帮你多分担一些,我跟你说啊,趁早打消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吧,就算你想禅让,我还未必会接呢……”刘破奴笑呵呵的打趣道。 刘彻的晚年很残暴,但现在的历史已经改变了。 虽然刘彻也开始渐渐的进入了晚年,但是国内外的事情却跟历史上完全不一样了,两者在同一时期所承受的压力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民间哀声怨道,叫苦连天,军事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败。 另一个则是民间一片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军事上也开始以更小的代价获得更大的成功。 一个人长期处于郁闷的心情当中,他的性格是会发生一些扭曲的,脾气暴躁,一根筋,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一个人长期处于愉快的心情当中,你说他有什么理由会变的越来越暴躁? 历史上刘据的悲剧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刘彻为了皇位这么简单的,当雪崩来临的那一刻,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刘据的性格不为刘彻所喜,国内外的各种不顺利让刘彻心情郁闷,再加上身边不断有人迎合,刘据又不知道如何理清这些关系,导致在刘彻身边说自己坏话的人越来越多。 起初的时候刘彻是不信的,但说的人多了,说的时间长了,他就是不信也会有所怀疑的。 当一个人临近崩溃的时候,哪怕只是在上面放上一根稻草,也会让整件事情彻底的爆发。 巫蛊之祸就是最后的这一根稻草。 至于说刘据,那可是开天辟地头号大好人。 黄门苏文授命前去通知刘据,结果刘据去了卫子夫那里,回来后苏文便告诉皇帝刘据在调戏宫女,于是刘彻气的大手一挥,直接给刘据调了二百宫女过去让他好好调戏调戏。 刘据知道这事儿之后也仅仅只是对苏文怀恨在心而已,后来苏文连同常融,王弼等人经常研究太子的过失,只要发现就赶紧去打小报告。 卫子夫知道这事儿之后气的立刻要求刘据上书皇帝处死苏文等人,结果本就对苏文怨恨的刘据却说他相信皇帝是圣明的,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皇帝是不会相信的。 而刘据想要破局其实也很简单,皇帝虽然不喜欢刘据的性格,但毕竟是太子,对于刘据的态度很是很重视的。 这个时候刘据只需要上报皇帝,刘彻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直接将苏文等人处死就可以了。 要么就是暗中联络苏文等人,先将这些人安抚下来,免得他们继续说自己的坏话给皇帝吹耳旁风。 两个办法随便来一个,最终的结果都不会走到那一步。 当然,现在的刘破奴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可不是刘据那种老好人。 苏文早就被他给弄死了,而且不仅仅只是苏文,凡是被他查到曾经暗中说刘据坏话的,刘破奴统统都将他们给弄死了。 什么会不会惹皇帝不高兴啥的,管我啥事儿? 是你先特么惹我不高兴的,再说了,刘伯王武那可都是皇帝的心腹,有些事儿自己干了还是没干,皇帝心中不比谁清楚? 而事实也证明了刘破奴的猜测是正确的,苏文等人对于刘彻来说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通过这件事情还让刘彻看到了刘破奴的杀伐果断,非但没有讨厌,反倒更加喜欢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刘破奴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巫蛊之祸不会再发生,所以他敢肆意妄为的在禅让这件事情上去开玩笑。 而刘彻也同样陷入了深思。 皇权他的确挺看重的,但是这两年来他也接受了不少刘破奴的思想,所以对于皇权也并没有同时期那么看重。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让刘彻看到了将来。 刘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无欲无求了,政治上能够达到的高度,自己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汉匈战争,自己已经完全扭转了局势,虽然损失巨大,但为汉朝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为汉朝争取到了主动权。 民间虽然搞的有些惨,但是随着农业技术的提升,接下来肯定是蓬勃发展的。 所以未来几年内,摆在刘彻面前的局面就是百姓吃的饱,能吃好,军队敢打仗,打的赢,国家的发展会越来越好,自己还能再获得什么? 没人不想青史留名,没人会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或许真如这小子所说的那般,只有禅让才能让自己更近一步? 当刘彻再次看向刘破奴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又多了一丝疑虑。 不过他却并没有将这股情绪展现出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此次西征路途遥远,谁也不知道途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你小子鬼点子比较多,但那里毕竟是战场,你虽然参与过战争,但却从未指挥过一场战争,该听劝的时候要听一听劝,遇到没把握的时候,能稳则稳,千万不可贪功冒进,另外你身边的将士不能低于两万人,哪怕这十二万人都拼光了,你小子也得给朕安然无恙的回来!” “朕就在这里等着,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朕就给你一个交代……”刘彻语重心长的交代着,此时此刻,刘彻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这一幕看的刘破奴很是感动,甚至差点就直接告诉刘彻,你就放心吧,这次说啥我也不会去前线的。 但是一想这话说出来肯定会很伤士气,所以还是憋着没有说出来。 “对了,乌孙王上书说你同意了刘细君返回长安,所以想再让朕派一位公主过去联姻,你是怎么想的?”刘彻忽然问道。 “现在的大汉不需要联姻,如果需要,那也是他们将女人送来长安联姻!” 第二百八十六章:作为基建狂魔的老祖宗 对于乌孙这个盟友刘破奴觉得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他没用吧,他还真就有点用。 可你说他有用吧,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不过在汉宣帝时期乌孙也的确是派兵支援了部分汉军的作战,当然,那是因为解忧公主在那里,加上不需要乌孙人去跟匈奴人硬碰硬,正面对抗的主力还是汉军,乌孙人只负责侧翼和支援。 历史上和亲的桉例有很多,特别是在汉唐时期和亲的数量是最多的。 刘破奴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也没办法去具体的评判好坏,而汉朝初期的和亲多以争取和平时间休养生息为主。 唐朝的和亲多以文化输出为主,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派个公主过去和亲,能影响到的文化输出又有多大? 反正刘破奴不是和亲派,所以在他唯一一次经手的关于和亲的事情的时候,他选择了遵从自己的意念,同意那个比自己年纪还大一些的大侄女刘细君返回长安的申请。 大军浩荡出行,十万人规模的部队,配备了整整一万台车那么多。 而一万台车又是什么概念? 平均每台车按照六米的长度来计算,将这一万台车相连在一起排列出来,那也是六万米的长度。 而放在现实当中,两辆车之间是有一定距离的,而现在的道路情况又不允许他们并排行驶,所以整个队伍的长度甚至超过了十二万米,嗯,一百二十公里。 好在十万人也不是小数目,长安周边并没有能放下那么多人的地方,所以新军的军营是遍布在整个京兆尹境内的。 而在刘破奴正式出兵之前,其他地方的部队早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发了,在经过了河西走廊,进入到敦煌境内之后,道路就不能在成为限制部队行军的因素了。 没来过河西走廊的,永远也体会不到这里的壮观,永远也感受不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左右两侧皆是高山,唯有中间这片平原绿洲,经过十余年的发展,这里已经脱离了最原始的风貌。 但依旧人烟稀少,不过这却并不能影响他在大汉的地位。 自打霍去病收复河西走廊之后,这里便成为了汉朝的马场,自此往后,这里培育出了一匹又一匹的战马,承载着一个又一个的汉军将士,开拓着一个又一个的梦想。 只不过在刘破奴提出新军制度之后,这里的马场已经渐渐的荒废了。 虽然并没有完全的荒废,但却因为朝廷不再需要更多的战马,所以导致了这里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繁荣,再也很难看见成千数万的战马疾驰奔跑的画面。 看着这一幕幕的风景,刘破奴不由得想起了那首河西走廊之梦。 “奴哥儿,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啊……”部队刚刚进入武威郡境内,小骡子便满脸愁容的看着正在欣赏美景的刘破奴。 刘破奴可以有心思去看那些美景,甚至可以去憧憬一些美好的画面。 但是作为一个心里面很有逼数的人,小骡子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去欣赏这些画面的。 至少现在他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论资历,论能力,自己都不足以坐上现在这个位置。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走了狗屎运,刚好跟刘破奴分配到了一支部队而已,而更奇怪的是两人一个是阳陵人,一个是关东人,就算是临时拼凑,为了保证战斗力,以往也大多数是关中和关中的拼,关东和关东的拼。 很少有这种两个不同地方的人拼凑起来的,当然,那只是常规情况。 到了战场上部队伤亡巨大,为了取得战事的顺利,将领将余下不满编的部队编在一起凑个满编也是很正常的,小骡子和刘破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阴差阳错被凑在一起的。 如果不是刘破奴突然发迹,小骡子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猫着呢。 当然,后来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犯的那点事儿根本就不叫事儿,这不,之前被自己认为是犯罪行为,结果却被刘破奴拿来举了孝廉,而且还特么的通过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小骡子能有今天,靠的是刘破奴的提携,所以小骡子打出发以来都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长安到陈仓那一段路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自打陈仓再往西,直到武威中间这段路实在是太有难度了……” “咱们军队配备的卡车都是大功率的,即便这样在一些地方也需要辅助车辆帮忙才能上来,而且整个区间道路很窄,很多地方车辆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过,这一路我也观察了不少,即便如此,车辆与山体触碰的概率也是很高的。” “这条路若是应急的话,问题自然不大,可若是想长期使用,甚至确保每天都需要有车来跑,那问题就大了去了。”小骡子满是愁容的说着。 刘破奴并没有质问小骡子,这一路上的情况他也看到了。 小骡子说的正是翻越秦岭的那一段路,根据前人的描述,早些年的时候这条路更难走。 还是因为霍去病收复了河西走廊之后,十余年来各地不断修缮之后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如果只是用于寻常的马车和普通部队通行的话问题倒是不大,可对于新军这种拥有上万台卡车的大家伙来说,可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寻找合适的地方修路建桥!”刘破奴直接说道,虽然很不想,但是没办法。 只有亲自走过一次才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卡车的速度不能快,司机的注意力必须要全力集中,稍微有一些差错,轻则撞山,重则跌落峡谷。 更要命的是有些地方必须要穿越山体,但山体那么高,又那么陡峭,人倒是可以翻过去,车怎么办? 所以只能绕路,而且还是绕远路,往往为了绕过一座山就需要多走好几公里,这一片延绵数百里都是这样的山,绕来绕去的那种懵逼感你能体会到吗? “修不过来,大汉也修不起……”小骡子勐的摇着头,继续道:“别看这段路看着只有数百里,但是我算过了,咱们绕的路可一点也不近,再加上这里的环境条件,真要是修一条路的话,代价恐怕足够让咱们修一条从长安直接到中原,再到扬州的路了都。” “修不起也要修,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宽阔的路修不成那就以扩宽为主,起码要让卡车可以在这里错开行驶,就算错不开也要能让他们从容的通过这里。” “这条路若是修不成,大汉对西域的控制力度就会始终欠缺那么点东西,久而久之,大汉这些年来做出的努力就会渐渐的烟消云散。” “所以这不仅仅只是一条路,他还是大汉统治西域的根基所在!”刘破奴态度坚定道。 开玩笑呐? 作为基建狂魔的老祖宗,你跟我说一条路都修不成? 虽然做不到后世基建狂魔那般疯狂,但是我在现有的路上扩宽一下总归没什么问题吧? 柏油路面搞不起,水泥路面也搞不起,但是就现在的条件,需要用到那种高级路面吗? 只要搞的平整一些就足够了,车轮上面连个轮台都没有,所以也不需要那么高的平整度,上面碎石泥土直接扔上去就完了,有这玩意儿反倒能够增加车轮的抓地力。 没错,现在的车轮因为缺乏橡胶轮台,所以全是钢铁打造的,很奢侈。 为了应对使用的久了会将车轮表面磨的太过光滑,所以在铸造的时候就在表面一圈一起铸造了一些大约一厘米长度的钢刺。 而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路越好走在上面越难受,路越烂走在上面就越舒服。 特别是在草原上奔跑的时候,那感觉简直别提了,跟短跑运动员船上钉鞋一样像风一样自由。 小骡子很难理解刘破奴为什么对西域情有独钟,为什么又非要不计代价的想要修这条路。 更皇帝的那点爱好相比较而言,小骡子还是觉得皇帝的爱好似乎更能让人接受。 起码修建宫殿他花不了这么多年,而且皇帝也不是修完一座接着修另一座,但是修路可不一样啊。 “这么长的路,一旦动工恐怕没有百十万人是搞不定的,粮食倒是可以暂时不用太担心,但是钱可不够啊,朝廷那边能拿多少出来我也不知道,反正工坊的钱跟这个是差的太远了……”小骡子还是摇头道。 “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遇到合适的地方直接拿炸药去炸就行了,炸完了直接用工程车去推,废料什么的也不用运走,附近找个地方堆在那里就行了,将来修缮道路的时候可以直接去废料场运过来,还省得来回折腾了。”刘破奴大大咧咧的说着。 绕路肯定是要绕的,隧道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是不能太长,向后世那种动则十几公里的隧道,在这里就是挖到死也挖不出来。 除此之外,在这里还要配备很多的辅助车站,主要用于帮助过往车辆爬坡应急什么的。 “这条路必须要修,这是一条未来千百年来都能受益的路,也是大汉的命根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请叫本宫环保祖宗 刘破奴说要修路,小骡子的心思也就放在了修路上面。 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沿途之中,小骡子的任务增加了一项,开始让人去实地考察修路的条件。 当然,河西走廊这一路上自然不需要怎么去考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这里气候宜人,青草遍地,只需要留出足够大的空地来当道路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的去修筑。 最多就是被压的时间长了,道路会比两边低一些,到时候直接在上面撒一层土令其超出周围地面的高度就可以了。 然而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刘破奴的最终目的是修一条从长安通往西域的道路,所以这条路自然不可能到了位于敦煌郡的玉门关就截止的。 而在接下来大军西出玉门关之后,大自然便好好的给小骡子上了一课。 进入敦煌的时候就能够明显的感受到绿植要比酒泉等地减少了不少,然而离开敦煌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竟然是一片黄土,黄土中还夹杂着不少的砂石。 偶尔的刮起一阵风,天空中便是漫天的黄尘,人待在外面撒泡尿的功夫,身上便会被尘土沾满。 更要命的是,小骡子不仅仅只是让人在他们行进的途中去观察地形地质,还不断的跟向导了解,然后让向导带着他去一些地方进行实地考察。 一连忙活了十余天,小骡子这才灰头土脸的再一次来到了刘破奴的面前。 “奴哥儿,修路这事儿我认为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小骡子浑身上下充满了疲惫,但还是强撑着说道。 “没什么好考虑的,这条路是必须要修的!”刘破奴听后径直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很难,他也知道小骡子最近这段时间来不断的到处奔走去考察地形地质,现在他说需要好好考虑,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工程太难了而已。 这条路当然难修,可是再难,他能有青藏路难吗? 虽然现在的实力跟后世不一样,但是刘破奴心中很清楚一条路的重要性。 西域,不仅仅只是用来彰显大汉国威的一个地方,同时他还是大汉控制更远势力的地方,再一个,西域也能很好的为大汉阻挡一下来自西方势力的威胁。 虽然现在那些威胁并不算是什么威胁,但那些是威胁是已经存在了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刘破奴可是知道后来盘踞在青海的土着直接北上占领了河西走廊,直接切断了中原与西域的联络的。 而现在的大汉与西域的联络也仅仅只有一个河西走廊而已,虽然很稳固,但是这条通道实在是太窄了,根本没有什么战略纵深,只要敌人实力稍微强一些,中原王朝再稍微弱一些,对方几乎一个来回就能将其打穿。 所以在搞定了西域之后,刘破奴是打算将目光放在青海那片地方的。 藏地那地形条件太恶劣,一时半会儿的想要收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但起码要将青海给收回来来作为河西走廊的战略纵深。 如此一来,这条路就更加重要了。 河西走廊将会是大汉对青海地区发动攻击的一座大本营,虽然不会是唯一的一座,但绝对是不可忽视的一座。 “但是这里的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沿途地质都不一样,强行修出来的话,后面维护的成本也太大了,前面那些戈壁倒是还好说一些,无非就是多费一些事儿筛选一遍,但是有些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土,就算咱们从远处运过来,用不了多久就会下沉,到时候维护只是一方面。” “另外通过我的观察和了解,发现这里时常会起风,而且经常会带有漫天的黄沙,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很可能要不了一年的功夫,我们修好的路就会被掩埋在黄沙之下。” “解决的办法只能是抬高路基,可在这种地方,想要抬高路基又有多困难?就算咱们能解决这个问题,可也解决不了黄沙侵袭的问题,路基抬高之后,风沙到了这里以后就会被阻挡下来一部分,时间一长还是会被沙土掩埋,而且更恶劣的是,多了这道路基,有可能会将原本正常的地方变成沙漠……”小骡子愁眉苦脸的说着。 明明是一个搞工业建设的,搞商业运营的,现在这趟西域行硬生生的把他搞成了一个基建大师,环保大师。 从离开玉门关之后,一直到过了白龙堆,这一段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有人在生活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区域竟然成了无人区。 小骡子倒是了解了一些情况,据说是因为环境太恶劣,让原本生存在这里的人都选择了迁徙。 其中一部分向东迁徙,进入了敦煌等地,另一部分则是向西和向北迁徙,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而导致他们迁徙的主要原因就是风沙太大,无法放牧,无法耕种,缺少水源,一个地方如果没有水,那还能想办法克服一下,可若是连粮食都种不出来,那就没有坚守的必要了,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 而导致粮食种不出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风沙太大,一场风沙过来就会将农田淹没,放牧又因为风沙将牧草掩埋,牲畜吃不到。 听着小骡子的描述,刘破奴的脑海中逐渐的出现了一副熟悉的画面。 一条柏油公路,上面到处都是流沙,也有些是大量的沙占据了半个车道或者整个车道。 出现流沙的地方是那些被抬高路基的地方,风吹着沙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观,沙占据车道,那是沙漠公路。 风是管不了的,但是沙却能管一管。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从现在就开始治理沙漠? 成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环保大师? 而治理沙漠的难度其实并不高,代价也不算高,难的是持之以恒,难的是找对方法。 后世的方法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耕种大面积的适合沙漠生存的绿植,通过这些绿植来改变沙漠土质,让其能够恢复到正常的环境。 而另一种方法则是防风固沙,这个没什么难度,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将秸秆编成帘子,直接在沙漠中挖一个坑将其展开埋下,露出一个头就可以了。 一个个帘子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的田字格,间距大约也就一米左右。 通过大量的秸秆来达到固沙的作用,而这个办法是目前防止沙漠扩大的最有效方法,同时也能很大程度的减少沙被风吹走的概率。 到了这个时候,刘破奴又不得不感叹一下太祖的精明了,而自己作为后人,这个凉乘的也很舒服。 一个建设兵团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而且还能保证长期有效的管理,而朝廷需要做的,就是供他们这群必须要脱离生产的队伍的吃喝用住,以及一些政策性的问题。 这些很难吗? 对于刘破奴来说似乎并不怎么难,朝廷的政策可以有很多种,例如说可以在这里修建免费的学校,在比如说可以给他们加分等等,有这两个政策在,保准愿意来这里的人不会少。 想到这里,刘破奴瞬间坚定了信念道:“你只管出修路方案,难题什么的也可以列出来,至于解决这些问题,我自有办法!” 第二百八十八章:当着太子的面泡他侄女 部队穿越了白龙堆,接下来的西域便是另外一副风貌。 战争导致了这里的人被迫的向西迁徙,原本是打算在乌孙跟匈奴人进行一场旷世大决战的,结果没想到匈奴人是中看不中用,丢下了数万尸体却连汉人的防御都没能破开。 而作为诱饵的西域各个土着虽然短暂的迁徙了过去,但因为这段时间差,也让他们的家园得到了休养。 这里的牧草涨势特别喜人,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大片,让人看上去便心情格外的舒畅。 而在进入真正的西域之后,小骡子的心情也好转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在这里修路并不是太难,甚至都不需要修路,直接让车队不停的在这条路上走就行了。 车辆长时间的通过,会将土层压的特别紧实,以往的修路方式在车辆面前也不得不被淘汰掉了,因为在以前,不论是人还是车,其重量都达不到要求,所以如果不特殊处理修路的土层的话,第二年道路上就会长满草。 而修路为什么会费时费力,会哀声怨道? 不就是因为修路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挖,将地表的土层给挖开,然后拿走去炒制。 对,想的没错,就是像炒菜一样的去炒制,要事先搭建一座台子,到时候下面烧火,人直接站在上面不断的翻着土。 而炒土会散发出一股臭味,一般人还真就接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味道。 炒完了土还需要将土运回去,然后一层层的撒在路基上,接着将其一层层的夯实。 炒制的目的是为了杀死那些隐藏在土层当中的草种,夯实则是为了不给草植生长的空间。 无防盗 老百姓家中修建一座夯土房子都够费力气的了,而修一条路是什么概念? 而现在则可以直接忽略了劳作力度最大的炒土和夯实这两个步骤了,直接让满载的卡车上去碾压就行了。 而且还不需要刻意的去安排,在运输的过程中就能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安排的最多就是看路基被压下去之后,从周边挖点土撒上去让卡车接着压实,通过不断的撒土,不断的压实,让路基高出地面一个高度就可以了。 而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防止路面太低,下雨的时候水在路面上积攒,古代的路不怕风不怕旱,也不怕走,就怕下雨的时候走。 一直到乌孙境内,整体的情况都是差不多的。 而这一趟出行,也让刘破奴心情格外的沉重。 在他的印象中,西域应该到处都是戈壁沙漠的,应该到处都是黄黄的一大片,就算有绿洲,那也应该是很小的一片区域。 但是现在现实却告诉他,你猜错了。 现在的西域,除了白龙堆以外,除了那些原本的沙漠以外,其他的地方竟然全部都是绿油油的一片,据向导说北部地区跟北边的草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里的牧草不如草原上的那么茂密,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这里的牧草不够多,不够丰盛和肥美,这里的部族又怎么会选择以放牧为生呢? 放牧…… 你们特么的倒是舒服了,可作为后人,却让无数人在这片土地上耗尽了心血。 历史上遗留的问题我管不着,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小日子是别想那么舒服了…… …… “末将韩延年拜见太子殿下……”自从听闻太子要亲自率领援军前往西域,韩延年便一直在期盼着,当接到太子的队伍已经快要抵达乌孙的时候,韩延年便日夜守候在乌孙边境。 虽然他可以继续往东去迎接,但是却没什么必要,毕竟咱是来打仗的,可不是来搞什么欢迎仪式的。 然而韩延年等了许久却也没能等来刘破奴的回应,不由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台高大上的豪华房车。 “侄女刘细君参见太子殿下……”见韩延年的请奏没有效果,执意要跟着一起来迎接的刘细君也上前开口道,不过刘细君也同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公主,韩将军,殿下并不在这台车上……”一名负责守卫的汉军军官不由得低声提醒道。 按理说他是不该开口的,但是两人就这么挡在这里,他不提醒的话队伍就没办法前进,耽误整个队伍的行军进度,这个责任他可是担不起的。 听到军官的提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这才连忙的让开了道路。 看着一台又一台满载着士兵的卡车进入乌孙境内,韩延年的脸上更是充满了期待,而刘细君则是显的无比骄傲了起来。 当年自己离开汉朝的时候,大汉可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 而那时的太子还不是现在的太子,刘细君也更不会想到,自己的愿望竟然会让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皇叔来完成。 虽然自己的年纪要比刘破奴还大一些,但辈份就是辈份,哪怕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呢,小辈见了照样要行大礼。 而刘细君是一个传统的人,是一个自尊心特别要强的人,家庭的变故让她不得不放下一切,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可一个人能够接受的限度是有限的,刘细君能够接受嫁给一个迟暮的老人,可她却接受不了丈夫死后要改嫁给自己孙子的现实,自幼以来形成的传统观念让刘细君特别厌烦这种情况,可她改变不了,所以他只能上书请示。 当然,更让刘细君无法接受的是,她失身了,但是她又没有失身。 对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甚至连将就的想法都没有的男人,没有要了自己无疑是应该高兴的事情。 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几年了竟然还是完璧之身,这事儿在刘细君看来那就是莫大的耻辱了,虽然我不爱你。 虽然这是政治联姻,虽然你也不是在针对我一个人,虽然你身边所有的女人都跟我一样都在守着活寡,但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车队接连的通过,一辆又一辆。 每当出现刘破奴的座驾的时候,韩延年和刘细君都会耐心的上前请示,结果接连三辆刘破奴都不在上面。 这下瞬间把两人给整懵了,刘细君是一脸的懵逼。 韩延年脸上的表情可就精彩了,见多识广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太子这是在搞的什么鬼。 暗道太子这是搞了多少个迷魂阵啊,就西域这种鸟地方,那些鸟势力,别说身边带着十万部队了,就是有个两三千人在这里都能横着走,用得着搞这么多虚假的车驾来迷惑人嘛? 然而就在两人还在等着下一辆豪华房车的时候,一辆外表看上去跟其他卡车没有任何不同的卡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车上一只脑袋忽然钻了出来,露出一副十分欠打的模样,贱兮兮的看着韩延年道:“老韩,是我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小骡子?”看着车上露出的那只脑袋,韩延年勐然愣了一下,嘴角不由微微的抽搐了起来。 小骡子可是太子的贴身马屁精,他既然都出现在了这台车上,那岂不是说明太子也在这台车上? 前面那么多豪华房车你不坐,你去坐这种体验感贼差的卡车? 玩呢? 闹呢? 小骡子跟韩延年倒是熟悉的很,两人属于同一个阵营,利益又没有冲突的地方,相反因为两人有很多需要合作的地方,所以关系处的很不错,再加上都是年轻人,相互之间也总是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原本小骡子是打算跟韩延年斗两嘴的,结果眼神却瞅见了站在韩延年身旁的刘细君身上,整个人忽然愣了一下。 刘细君他是知道的,具体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本来是打算等乌孙王死了以后让韩延年派人将刘细君送回长安的,结果没想到皇帝让刘破奴来了西域,所以这次刘破奴的计划中也有带着刘细君回长安的这个计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人的本性,以小骡子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差女人的,但可能是感觉没到,亦或者是还没有彻底的放下亡妻,所以小骡子也并没有急着去再娶,嗯,另一个的原因是三年期还没过呢…… 这套说法是汉武帝推崇儒家之后才被立起来的,小骡子身为高官,虽然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守孝,但一些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 比如说守孝期内不能举行娶亲这种大喜事什么的。 “什么小骡子?我没名字的吗?我叫罗兵,我劝你最好跟我好好的道个歉,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小骡子脸色一黑,当即训斥道。 看着小骡子忽然的态度变化,在看看小骡子那眼神飘忽的方向,韩延年瞬间明白了这小子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 同为损友,韩延年当然不会为了那点面子就去坏了损友的终身利益。 而这段时间他也跟刘细君接触了很多,讲真的,如果不是家有贤妻的话,就是韩延年估计也会动心思的。 “行!行!行!罗兵,罗主事,罗尚书,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砰……’ 坐在车内的刘破奴有些坐不住了,本宫这个正主还在这里坐着呢,你小子竟然敢当着本宫的面去泡本宫的侄女? 再说了,正事儿不干去想着女人? 你还是个人嘛你? 刘破奴直接一脚踹在了小骡子的屁股上,若不是有围栏挡着的话,小骡子怕是就要被刘破奴给一脚踹了下去。 然而让刘破奴没有想到的是,尽管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尽管小骡子的动作都已经变形了,但刘破奴还是清晰的看到小骡子瞬间改蹲为跪,迅速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没让自己出太大的丑,而嘴上的语气就更加欠揍了。 “嘿嘿,那个啥,公主,老韩,殿下让你们二位上车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本太子早已看穿一切 自打韩延年和刘细君上了车之后,小骡子的眼神便总是时不时的朝着刘细君撇去。 作为过来人,刘破奴当然不会去嘲笑小骡子什么。 以前是因为穷,所以在妻子和孩子被害之后短时间内没有条件和资格去再娶。 但是随着自己身份的变换,小骡子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单单一个工坊主事的身份,就让他身边围拢了不少人想要巴结他。 而那帮人在知道小骡子的家人之前被害了的消息之后,一个个也更是想尽了办法的去拉拢。 家中长的好看的,别管关系远近,统统往小骡子身边去送。 即便这样,小骡子也还是经受住了糖衣炮弹的诱惑,始终没有对那些示好的人低头。 作为一个正常人,不论男女,有生理上的需求都是很正常的。 至于说小骡子是不是心机深什么的,刘破奴倒是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了。 心机深的人,会去找一个罪臣之女吗? 而且还是一个造反的诸侯王之女? 当然,这事儿刘破奴是没打算掺和,最终的结果怎么样,要看他们两个自己的缘分有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是不管在之前还是在之后,他都不会主动去干预的。 “细君这几年来日子过得如何?在乌孙可有受到欺负?”刘破奴将目光放在了刘细君身上。 虽然他很想先去问一问韩延年周边的局势情况,但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而作为长辈,优先关心一下晚辈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管刘细君作为和亲公主是不是合格的,在这个年代,只要能走出来和亲的,都是值得被尊敬的。 “殿下,侄女这几年来日子过的还算舒适,乌孙人也对侄女和陪嫁的下人礼遇有加,未曾有过不周,只是这里的生活习惯与大汉处处不同,侄女至今都未能完全适应,所以想家的很……”刘细君说着说着便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在不断的下降,自打离开大汉之后,她的脸上就从未出现过笑容。 一连几年,每日都在心情郁闷的人,别管之前她的身体状况有多好,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身体也会一日不如一日的。 杀死一个人的除了各种各样的病症以外,最大的凶手便是心情,那是一种无法医治,能够加速死亡,也能够延缓死亡的双刃剑。 而在此之前,因为语言和文化的不同,刘细君在这里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认同感,整个人游离于乌孙体系之外,唯一能陪伴着她的,也只有那些跟随着一起陪嫁过来的下人,以及皇帝为了缓解刘细君思乡之情,特意命人制作的乐器阮(琴琵琶)。 刘细君正是用这把来自故乡的乐器,将自己的心情编写成了悲愁歌。 好在去年在接到刘破奴的回复之后,让刘细君看到了回家的希望,这半年以来心情也是一日好过一日,身体状况自然也开始触底反弹,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况,但那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回不到家了,本宫这次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打仗的,本宫还要把你给带回去!”刘破奴不知该从何去安慰。 似乎这个时候说任何的话都有些圣母,对于刘细君来说,告诉她自己的决定,或许这就是最满意的答桉。 “殿下,侄女听说军须靡在接到您的回复之后,好像又向朝廷上书希望再娶一位公主来维持汉乌之间的关系,而之前军须靡也曾向侄女表过态,他甚至想以带着乌孙投靠大汉为条件……”刘细君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军须靡想再娶一位大汉公主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长安,父皇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被本宫拒绝了,不只是你,以后大汉的女儿再也不用远嫁异邦去和亲了!”刘破奴眼神紧紧的盯着刘细君,因为西域环境的问题,让原本水灵的汉朝姑娘脸上出现了丝丝的干燥。 “以前的大汉为了争取喘息的机会,为了布局国家的利益,不得不牺牲一位又一位的公主远嫁异国他乡,但是现在的大汉已经不需要再那么做了,现在的大汉有实力跟任何人说不,也有实力亲手去摧毁任何针对大汉的阴谋诡计。” ‘呜呜呜……’ 听到刘破奴的话后,刘细君激动的落下了不知道是悲还是喜的泪水。 她无疑是不幸的,比起那些能够待在家中的女人来说。 但她无疑又是幸运的,因为在她之前,大汉已经嫁出去了很多公主,而她们没有一个能够回到大汉的。 夜色降临,三男一女待在同一辆车内显然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 好在这次刘破奴准备的车驾足够多,于是将刘细君单独安排到了一台自己的豪华房车内。 至于服侍的人,这个就只能无能为力了,刘破奴这次可不是来享受的,所以队伍中根本就没有带任何一个女人。 让一帮大老爷们去帮她跑个腿什么的倒是没什么问题,起居生活什么的也只能靠刘细君自己去解决了。 而之前因为有刘细君在,刘破奴也没好去问一些战略部署的事情,这倒不是防备刘细君会泄露消息,而是刘破奴自始至终都认为女人不应该参与战争,特别是不应参加第一线的战斗。 “说一说西域当下的局势!”安顿好刘细君后,刘破奴瞬间换上了一副精明的姿态。 在长安的时候他可以很随意,也可以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但作为一个心中很有逼数的人,刘破奴在这里却不敢那么玩,毕竟自己肩膀上不仅扛着十二万将士的性命,还肩负着大汉吞并西域的重任。 负重前行就必须要有负重前行的样子,当你以玩弄的心态去对待眼前事情的时候,那么眼前的事情必将会反过来玩弄你。 “西域北部的二十多个势力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之前咱们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切切实实的吓到了他们,特别是在两万人正面硬碰十余万匈奴主力的时候,现在大汉的声威在西域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现在民间好像有些不满的情绪在蔓延,主要原因就是之前我为了引诱匈奴主力过来让他们前来当诱饵,虽然这事儿没有明着说出来,当时的理由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不被匈奴人掠夺,但是暗中好像有人在搞鬼,末将听到的风声是有人在说臣打一开始就要拿他们当诱饵的,所以才会不顾及实际情况就强令他们立刻迁徙到乌孙来避祸。”韩延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着。 有些话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就算他不说刘破奴也能猜到,而且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 民间能有什么好不满的? 作为最基层的民众,坐在他们头上的人是谁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活有没有受到影响。 甚至可以说,大多数基层的民众都是希望他们能够加入大汉的。 因为大汉很强大,大汉有足够的军事实力来保障他们的人身财产的安全。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韩延年因为战机的问题忽略了天气带来的影响,所以导致民众在迁徙的过程中损失了大量的财产,而且在他们看来是非必要的损失。 虽然在看到汉军硬碰硬还能以少胜多之后,这股不满的情绪会有所缓解,但如果有人暗中在扇风点火的话,那一切都又有所不同了。 “这事儿不需要去详查了,按照谁获利谁背锅的定论去处置就可以了!”刘破奴轻声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那些西域小国的高层在从中作梗?”韩延年愣了下,虽然道理是那个道理,但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所有的西域百姓都是这种情况吗?”小骡子忽然出声问道。 韩延年点了点头,如果是一个两个的,那他自然不用刻意去汇报,谁都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二十多个国家,有两三个国家对自己的处置不满意的情况发生那简直不要太正常了。 “殿下,这情况好像有点意思啊,那些小国或许可能有些想法,但他们应该不是主谋……”小骡子微微一笑,缓缓的分析道。 韩延年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些西域小国自然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如果他们真的很团结的话,那早就联合起来抵抗匈奴人了。 事实证明他们并不团结,所以匈奴人才能够以极少的兵力去一个接着一个的拿下他们,甚至都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在这种前提下,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忽然团结起来去干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还有一只黑手在推动着整件事情的发展,难道是匈奴人? 虽说匈奴第一战已经败了,而且还是惨败,但是从大局上来说,西域人跟汉人作对,匈奴人也是既得利益者。 然而刘破奴却早已看穿了一切,这一年多来的执政也不是白搞的,眼界和经验比起之前早就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台阶。 而这件事情也充分的证明了一个道理,舞台的高低才是决定一个人上限和下限高低的必要因素。 “匈奴人现在无暇顾及西域的情况,况且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匈奴内部也早就不是铁板一块了,经过去年的那一战,没有抢到牲畜不说,匈奴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匈奴已经可以排除了,西域小国就算有心,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统一行动,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你的目的的?要本宫看啊,这事儿背后十有八九是乌孙人在捣鬼……” 第二百九十章:没人比本太子更讲武德了 “乌孙人在捣鬼?”韩延年忽然愣了一下。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尔虞我诈他是明白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曾经位居九卿高位,一些政治上的斗争他也是会的。 从军之后,韩延年虽然短暂的抛弃了政治上的斗争,但毕竟是自己的起家本领,并没有真正的丢弃掉。 只不过新军需要耗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多了,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这些。 久而久之的,政治斗争方面的能力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退化,但基本的敏感还是在的。 刘破奴这么一说,韩延年立刻就想到了种种的可能性。 而最初让韩延年没有第一时间去想这些的最主要原因便是乌孙和大汉现在还处于盟友关系,虽然刘破奴终止了和亲,但刘细君毕竟还在乌孙,还没有返回大汉。 而自己带着两万汉军还驻扎在乌孙,之前的那一战也彻底的打出了汉军的威风,现在西域已经是闻汉丧胆了。 “咱们的意图是将整个西域都纳入大汉的版图,乌孙自然也在咱们的计划当中,但是乌孙跟那些小国不同,乌孙无论是地盘还是实力都要远超那些小国,殿下终止了和亲,又拒绝了军须靡再娶一位公主的请求,这一系列的举动似乎让军须靡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所以他想借助着那些西域小国的力量来为乌孙争取一丝机会?”韩延年说道。 “不错,不管怎么说乌孙也算是西域地区的霸主之一,当他察觉到了大汉的真正意图之后,又怎么可能会不做任何反应呢?”刘破奴直接点头认同了韩延年的猜测。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猜测,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提醒下,让韩延年通过自己的思考猜到了这一点而已。 “乌孙自知不敌,所以先是希望让细君改嫁给军须靡,以此来维持汉乌之间的联盟关系,大汉不管怎么说也是礼仪之邦,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断然不可能毫无根据的对自己的盟友去动手。” “况且夫死随子,子死随孙又是他们的传统,而我们大汉又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习俗,既然细君嫁到了乌孙,自然也要遵循乌孙的规矩,但是他没想到本宫拒绝了这个提议!” “而一旦细君回国,也就意味着这段因为联姻而存在的联盟关系也就随之消散不存在了,既然不是盟友关系了,那大汉再对他动手也就没有什么道德上的牵绊了。” “所以军须靡才会连忙上书请求再娶一位公主,目的就是为了保持住盟友的这个身份,避免大汉在西域搂草打兔子的时候顺手把他们也给搂了进去,只不过军须靡同样没有想到,本宫还是拒绝了他的这个请求。” “这一系列的拒绝无疑是向乌孙表明了大汉的态度,所以军须靡坐不住了,乌孙也同样坐不住了。” “打又打不过,也不敢打,所以就只能想些别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刘破奴呵呵一笑,很是轻松惬意的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猜的差不多了。 这事儿其实也不难猜测,如果说韩延年拿整个西域的百姓当诱饵这件事情有谁最有可能知道的话,那么一定是乌孙人。 而如果有一个人有能力去操纵整个西域的舆论,那这么人也一定就在乌孙。 因为韩延年将那些西域人召集到了乌孙,军须靡甚至不需要到处乱跑就能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至于说那些已经决定了投靠大汉的西域小国为什么要听军须靡的安排,这事儿其实也不难理解。 一番忽悠就行了,实在不行就一手萝卜一手大棒,之前都是大老级别的人物,现在让你去寄人篱下,换谁心里面会没一点不爽的? 就算你能够接受,那也没什么,直接让人潜入基层去散布消息就行了,除非你直接站出来制止,不然那就是你默认的。 可这个时候也不是你想制止就能制止的,一个人说是是假的,那一百个人说的呢? 难不成整个西域都在说的还能是假的? 就问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如果幕后的黑手真的是乌孙的话,那这事儿好像就有些不太好办了啊……”韩延年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乌孙现在也是大汉的盟友,况且这种事儿他们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去指向乌孙。 若是仅凭借着自己的猜测就去将锅压在乌孙身上的话,虽然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汉人,作为一个要脸的大汉人,这种很勉强的事情他们是有点做不出来的。 “有什么难办的?欲加之罪都能何患无辞,何况乌孙人又是真的在暗中做了对抗大汉的事情了呢?”小骡子忽然开口道,而后继续说道:“再说了,既然是大汉的盟友,那不应该支持大汉的决定吗?看见别人获利就眼红的,那不叫盟友,而是敌人!” 刘破奴很是欣赏的看了眼小骡子,不得不承认,舞台真是一个能够提高人上限的好东西。 以前的小骡子虽然也很有眼色,但是眼界却不够,以前的小骡子就是弄死他他也看不到这种层面的东西的。 而现在的小骡子,仅凭借着听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而且还能做出不要脸的决定。 这一点还是很符合刘破奴的胃口的。 当然,也不能说是不要脸,毕竟是你乌孙人先不讲武德的嘛。 你若是不暗中去捣鬼给大汉增加难度,那能让我抓到把柄? 刘破奴虽然很不要脸,但是请相信他,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刘破奴还要脸的了。 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刘破奴许诺出去的事情,哪一件没有做到? 刘破奴哪一次的不要脸行为是有违大众道德的? 那些凡是说刘破奴不要脸的,都是因为刘破奴的行为触及到了他们的自身利益。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为了保护他们的那些利益,就要脸了吗? 所以,刘破奴不过是以不要脸去对不要脸而已,问题的根本压根就不在刘破奴的身上你懂伐? “殿下,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默契度稳的一逼的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的,韩延年哪还能不懂他们的意思? 再说他们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韩延年要是再不懂的话,那这些年可就算是白活了。 乌孙人暗中做了对不起大汉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来证明,虽然现在只是他们的猜测。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直接去找人证不就行了嘛? 一个不行就找两个,两个不行就找一百个,再说这些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谣言他是真实存在的,也的确是有人在散布谣言,所以当这么多人都指向你的时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甚至根本就不需要韩延年去威胁那些证人去说一些违心的话,只需要他们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就行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汉还是很讲规矩的。 当一切都做好了之后,你乌孙既然身为盟友,还处处给大汉使绊子,这个时候不收拾你难不成还等着过年不成? “派人去通知乌孙方面,本宫要在赤谷城外宴请乌孙的所有权臣贵族!”刘破奴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奸诈的笑容说道。 “嗯?” “殿下,这不合适吧?” “就是啊殿下,按照规矩的话,那也应该是乌孙先为殿下接风洗尘,然后殿下回请他们才对的啊……” 刘破奴忽如其来的骚操作直接把韩延年和小骡子两人给整的啥也不会了,一脸懵逼的提醒着。 这可是最基本的礼仪问题啊,这也能搞错? 不过他们当然知道这不是刘破奴真的因为不知道这些规矩而搞错的,当初在蓝田县的时候,这套规矩刘破奴不是给蓝家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嘛? 所以现在刘破奴怎么可能会没搞清楚这些规矩? 这一定是他故意要这么搞的,但是作为下属,他们又不能直接对着干,只能隐晦的提醒道。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乌孙人敢在汉军的眼皮子底下给大汉使绊子,那谁又敢保证他们不会在设宴的时候给本宫下毒呢?本宫虽然不怕死,但本宫若是死了,那对大汉来说可是莫大的损失啊,本宫出门在外,多一些谨慎又怎么了?”刘破奴翻着白眼一脸认真道。 “对!对!对!殿下说的对!殿下在其他地方也没这么谨慎啊,那不还是因为乌孙有前科嘛,殿下的身份非同一般,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小骡子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附和道。 韩延年:…… 你特么的把话都给说了,那我说啥? 狗日的小骡子,你就不知道给我留两句话? 亏老子之前还在公主面前给你小子留面子了呢,你就是这么感恩的? 早知道之前就特么的让你当着公主的面学两声骡子的叫声了,看你小子还得瑟不得瑟了…… 看着小骡子满脸得意的样子,韩延年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殿下,不如就让乌孙设宴,然后殿下假装中毒,到时候咱们就能立刻将整个乌孙荡平了,而且接下来殿下只要暂时隐忍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行了……” “馊主意!” “做人做事儿不能把事情给做的太绝了,本宫宴请他们是为了给乌孙上下一个和平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看他们自己了,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到头来不管好与坏,他们都不能埋怨本宫什么的,让你这么一搞本宫岂不是成了那残暴荒淫之辈了?”刘破奴狠狠的瞪了眼韩延年,这特娘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种不要脸,又不讲武德的事情刘破奴是自认干不出来的。 再说也没必要那么干,那不是平白无故的给抹黑自己呢嘛? 况且刘彻那糟老头子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刘破奴接下来甚至连脑子都可以直接扔掉了,作为大汉第一抄作业小能手,哪能这点作业也抄不明白? 不信你去问一问那些因为进献给朝廷祭祀宗庙的黄金成色和份量不足而被削去侯爵的大老们有没有啥想说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降臣匈必亡参见殿下 当刘破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骡子就知道刘破奴这是要搞事情了。 这是以往无数次实战经验总结出来的道理,而且屡试不爽,从未失手过。 不过这一次小骡子显然是猜错了。 刘破奴虽说这次的确没安什么好心,但是也确实没有直接动手的打算,更不可能像当初对待蓝家那样给他们挖坑。 “乌孙毕竟是西域的霸主之一,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如匈奴,但也不可小觑。” “大汉虽然强大,但终究还是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西域那些小国虽然实力羸弱,但却胜在数量众多,大汉想要将其完全捏合在一起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虽说后面那些事情是西域都护府应该干的事情,但咱们军队与官府作为一个整体,自然不能干那种只要自己爽了管他其他人头疼不疼的事情来,该做的考虑和留的余地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乌孙愿不愿意投靠大汉,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人家若是没有这个意愿,咱们也不能强迫人家,毕竟出门在外,给自己打造一副不讲道理的形象是行不通的。”刘破奴缓缓的说道着,似乎对这里的局势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乌孙占据着一片面积不小的土地,而他们最大的敌人正是匈奴人。 之前乌孙人不断的联合大汉,未免没有希望通过大汉来一起制约匈奴人的想法。 但是现在的匈奴人显然已经不行了,乌孙也想要继续保持以前的关系,但目的却改变了。 从联合制约匈奴,变成了跟大汉打好关系,让大汉不好意思来吞并乌孙。 对于一些独立的国家来说,大汉虽然的确很强大,但是再强大的国家,也比不上真正属于自己的国家。 这个世界上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就没人会希望自己寄人篱下,听人调遣。 乌孙人是这样的,西域的那些数百小国也是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乌孙实力强大,让他们敢有反抗的想法,而那些小国则是连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 所以说,吞并西域这个事儿或许在外人看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刘破奴却不这么认为。 从肉体上做到这一点并不难,真正难的是从灵魂上做到这一点,这需要几十年,上百年,这需要几代人不断的努力才能够做到! “韩延年!”刘破奴忽然开口道。 “末将在!” “从本宫带来的援军中调拨六万人给你,接下来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彻底解决匈奴隐患!”刘破奴冷静的吩咐着。 “末将奉令!”韩延年激动的接下了这一任务。 之前因为兵少任务重,韩延年干什么事儿都只能收着来,最主要的还有之前李广利在西域的惨败给他留下的教训。 但是现在终于可以解开心中的那道枷锁了,原本就有两万人,再加上六万生力军,整整八万新军部队。 打匈奴人? 不是他韩延年骄傲自满了,就凭这八万新军,只要后勤能够跟的上,他甚至都敢横扫目光所致之处! “殿下,之前匈奴左大都尉率部弃暗投明,其麾下有万余人,这事儿您看该如何处理?”韩延年这才想起了自己身边还有个左大都尉呢,连忙开口说道。 似乎是担心刘破奴不知道左大都尉的地位,于是又连忙解释道:“殿下,这匈奴地位最高的便是大单于,其次是各个诸侯王,左右大将,再接着便是左右大都尉了,论地位权力的话,左大都尉是匈奴第四级别的实权人物了。” 刘破奴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匈奴人的这些官职他还真的没有具体的了解过,只知道有大单于和各种王,反正就是太多了,记都记不住。 比如说早就投降了汉朝的金日磾,他爹就是匈奴休屠王。 当然,金日磾投降完全是被迫的,浑邪王因为战损过大担心被大单于算后账,于是便拉着休屠王一起投降汉朝,结果休屠王走到一半越想越不对劲儿,自己的部下损失又不大,大单于又不会杀自己,自己还投降个鸡毛啊? 于是休屠王就反悔了,结果浑邪王不干了,直接就把休屠王给干掉了,失去父亲的金日磾没办法,只能跟着其父的老部下一同投降了汉朝。 上百年来的汉匈战争,对于匈奴的高层刘破奴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按照等级来排序也就只能在纸面上看看,实际上是做不得数的。 如果把汉朝也按照等级排一排的话,那就是皇帝,太子,诸侯王,丞相,丞相也不过才排在第四等罢了,可实际上呢? 丞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职位,你敢去把他当第四等的权臣来对待? 韩延年如此提醒,主要还是担心刘破奴因为不知情而轻视了左大都尉,从而令匈奴降兵军心不稳导致乱象的发生。 “左大都尉现在在哪?”刘破奴虽然不在意,但还是没有直接挂在脸上。 他不在意的只是这个职位,但他却没有不在意这个身份,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在这里依旧是有效的。 “就在后面跟着呢,他听说末将要来迎接殿下,便也嚷嚷着要一起来迎接殿下。”韩延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着,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他,谁让他激动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没错,左大都尉为了表态,主动请缨的请求跟着韩延年一起来迎接刘破奴。 结果韩延年因为兴奋过度就把左大都尉这事儿给忘了,忘了就忘了吧,结果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将他招进来,你这丢三落四的习惯可不好,得改!”刘破奴一脸无语道,暗道就韩延年这性子,得亏是生长在了大汉这个强大的国家,但凡换个地方,可能连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嘿嘿,改……一定改……这不是见到殿下亲自前来,又看着殿下跟公主叔侄相见太过高兴,一时之间给忘了嘛……” “对了,我听说当初左大都尉还立了功?”刘破奴忽然问道,这事儿他在站报上看到过,但是上面却没有写的太详细。 “是的,何止是立功啊,左大都尉当初在战场上留下的那句名言末将就是现在都还记得呢,也不知道他在哪学的,殿下您是不知道,他上来就高喊一句汉人不打汉人,瞬间把所有人都给喊懵了,后来遇见了匈奴单于本部的兵马,左大都尉竟然带着西域联军直接打败了他们,还俘虏了不少人。” “后来据他描述,当初大单于因为他获取情报有功,所以便给他安排了个不用战斗就能获得好处的肥差,与大单于的本部兵马一东一西夹击我军主力后方的西域牧民……”韩延年巴拉巴拉的讲述着当日的画面。 这事儿单单只是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兴奋不已,攻击己方最薄弱地方的敌人竟然叛变了,而且还把与他一同攻击的另一部精锐给击溃了。 本来是来我军后方直捣黄龙,切断后路的,结果却变成了敌人保护了我方后路,全歼了来犯之敌。 这种神操作就算是意呆利来了都得直呼内行啊! 被遗忘的左大都尉终于得到了他心心念想的传唤通报,激动的浑身颤抖,连忙上前。 在见到刘破奴的身影之后,整个人连忙跪倒在地上,脑门紧紧的贴着地面。 “降臣匈必亡参见殿下……” “匈必亡???”刘破奴满额头黑线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左大都尉,又看了看韩延年,很显然这绝不可能是他本来的名字啊。 一个匈奴人敢起这样的名字? 你跟一个汉人叫汉必亡有啥区别?就算不会被人给乱棍打死,这辈子也别想有什么成就,而且绝对会第一时间征召你入伍,然后再把你送去当炮灰,让你好好瞧瞧到底是你先亡还是大汉先亡! “殿下,这是降臣自己给自己起的汉名,不仅仅是降臣自己,降臣原本的部下也都各自给各自起了汉名,降臣之前被那狗日的大单于给欺压的喘不过来气了都,而且还动不动的就杀人,毫无根据的杀,看谁不顺眼就将其拖出去喂狗,降臣早就有投奔大汉的念想了,只不过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罢了。”左大都尉匈必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斥着匈奴单于的残暴。 当然,真正让他投降的并不只是这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匈奴越来越弱,战斗力越来越差,继续待在匈奴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而前辈们投靠了汉朝之后并没有被排挤,依旧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回报,那样的生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啊。 虽然匈奴人有很多都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大多数人心中似乎已经成型了一种默契。 在大汉,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而左大都尉的一番骚操作,更是瞬间把刘破奴给整的有些不会了。 看着这么识趣的匈必亡,刘破奴先前准备的那些话术也完全没用了,这模样还用得着自己再去忽悠吗? 只要自己一句话,匈必亡必然会甘愿充当先锋,带着他的部下到战场上去建功立业啊。 无奈,刘破奴只好笑着连忙起身将匈必亡搀扶起来,口中振振有词道:“什么降臣不降臣的,咱们大汉也有不少从匈奴弃暗投明过来的兄弟,咱们虽然种族不同,但只要来了那都是兄弟,他们在这里用真心来付出,也得到了最真诚的回报。” “况且陛下早就说了,天下之大,凡意相同者,四海之内皆兄弟,以后万万不可再用降臣来称呼自己了,那样不仅本宫会生气,陛下也会生气的,大汉的万民更不会同意的……” “降……臣……”匈必亡感激涕零的刚想说些什么,旋即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但心中的激动已经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于是之前想好的千言万语瞬间幻化成了泪水…… ‘呜呜呜……’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二百九十二章:太子一张嘴,鬼都得来卖命 刘破奴并没有觉得匈必亡哭泣的表现太过于虚假。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时候,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周某人曾经说过,对待那些实力不如自己的投靠者,给他一口饭吃,他就会跟在你身边为你摇旗呐喊,帮你解决一些小问题,如果你拿他当自己人来看待的话,那他一定会拿出自己的命来给你。 这是无数个智者用了无数年,无数桉例总结出来的经验。 至于往后会如何,那就不是刘破奴能考虑的事情了。 起码现在他有了这个先机,有了把他们彻底变成自己的一个完美的机会了。 至于能不能行,五十六个民族你以为是咋来的? 那可不是打来的,那一个个的可都是用真心换来的,你认可他,他也认可你。 看着匈必亡感激的不能言语的模样,刘破奴决定趁热打铁,先用自己的热情融化了匈必亡这颗稍微可能大概有些冰冷的心? “你来到大汉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就这么闲散着也不是个事儿,这次父皇还特意交代本宫一定要好好对待你们这些从匈奴过来的兄弟们呢,现在能见到你们是真好!” “这样,本宫现在有两个想法,一个呢是本宫派人护送你们去大汉领土好好转一转,然后依据大家的想法让朝廷为弟兄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自此过上安稳的生活。” “另一个呢,就是暂时留下来先跟在本宫身边听候调遣……” “殿下,臣选择留下来,臣要上阵杀敌,臣要报效大汉的知遇之恩……”匈必亡连忙打断了刘破奴的话,就这么去大汉?想啥呢? 安稳的生活他当然想要,以他投降前的身份,就算去了长安那也必定会被封个爵位的,日后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你也不瞅瞅现在的汉军是什么模样的吗? 他们打起仗来根本就不给你还手的机会好吧?而且还根本就不问你想不想打,甚至连给你接近他们的机会都不给。 跟着这样牛逼的部队打仗,他们就是在一旁当条咸鱼,哪怕就是待在一边当一个默默无闻的鼓掌者,那也比就这么回大汉要强啊。 “这事儿你不用急着回复本宫,回去之后也问一问弟兄们的意见,毕竟这场仗大家已经打的够久了,有人厌倦战争也是很正常的,不只是匈奴,就是咱们这边也有不少人都厌倦了战争!”刘破奴很是认真的劝阻着。 不过劝着劝着,装逼的冲动就开始控制不住了,于是很自然的凡尔赛道:“这不,本宫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才连忙改制了新军,新军自上到下,自内到外,都跟以往的军事制度有着完全的不同,本宫这次直接将战争的主体从百姓中给分离了出来,让战争对他们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其实本宫搞新军的本意是为了让百姓能够休养生息的,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就搞成了这模样……” 韩延年:…… 小骡子:殿下您悠着点,牛不够了…… 匈必亡:随便改制个军队都能这么厉害,大汉牛逼…… “殿下,其实臣手下的弟兄们早就急不可待的想要上阵杀敌了,只是之前韩将军没有作战任务,如果您不同意的话,臣怕回去没办法跟弟兄们交代啊!”匈必亡直接搬出了弟兄大阵,这种顺风倒的战局,谁走谁是傻逼。 我匈必亡今天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我就是留在这里给汉军弟兄们端茶倒水,就是给他们锤脚捏背,就是给他们端屎端尿呢我也绝对不走! “嗯,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在相劝了,再劝下去反倒是伤了兄弟和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刘破奴哈哈大笑,一副坦然的姿态道。 看着刘破奴的模样,小骡子暗暗的点了点头。 奴哥儿还是那个奴哥儿,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不愧是那个能把整屯人都给忽悠的挡在他前面的男人,不愧是整屯人都死了三分之二他还站着屹立不倒的男人。 奴哥儿牛逼(破音)…… “既然弟兄们如此热情,本宫倒也不能让弟兄们寒了心,匈将军,接下来本宫任命你为安西将军!”刘破奴开始大肆封赏道。 韩延年愣了一下,满头黑线的看向刘破奴??? 不过就在韩延年满脸疑惑的时候,匈必亡却满脸兴奋的接下了这个任命。 “接下来我军的任务主要分为两个方面,第一个是韩将军率部北上,力争全歼匈奴主力,就此彻底解决匈奴对大汉所带来的威胁和影响,使大汉北部得以长时间休养生息。” “考虑到那里毕竟是你们之前生活的地方,虽然你们过来了,但那里终究还有你们的同族,有你们的朋友,战争虽然是无情的,但大汉却有情,大汉也不忍看着你们同室操戈,特别是遇见往日的朋友的时候,明明该是相互拥抱,相互问候的场面,最终却因为阵营不同而不得不拔刀相向。”刘破奴开始从人文关怀方面一点一点的缓慢说着。 反正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做也就不说了,既然做了,那咱就把事情给做到极致,既然打起了感情牌,那就直接把匈必亡给搞到连做梦都是要誓死报效大汉为止! “殿下,这个您真的是多虑了,我们的朋友大多数都在同一个部族内,我们投靠大汉的时候,朋友也都跟着投靠大汉了,而匈奴人每一个部族之间都是有一些矛盾的,就算是在平时,相互之间刀兵相向的也不在少数,跟他们打那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呢!”匈必亡连忙表态道,那表情似乎是在提醒刘破奴,别想把俺赶走。 “嗯,本宫能理解你们现在求战的心情,不过现代战争传统部队能够起到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了,想要再像之前那样去战斗已经不太可能了,所以你们若是想继续参战的话,就必须要学会接受新的作战方式!”刘破奴故作思索,然后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 马上皇帝的优势在这一刻瞬间就这么体现了出来,刘破奴虽然还不是皇帝呢,这座江山也并不是他在马上打下来的。 但最起码他在成为皇子之前,是真正上过战场的。 就算是高级指挥经验不足,但是基层的战斗经验却很丰富,在通过后天大量的资料阅读,观摩那些历史名将的作战心得,再加上一些穿越者的优势,所以刘破奴的大局观还是很不错的。 “当下骑兵虽然没有完全失去作战地位,但是其地位已经远远的大不如前了,在新军的体制下,传统骑兵将会从主力作战单位沦落为辅助单位,其主要任务也将改变为以针对敌方后勤部队的袭击为主,必要的时候可以提前移动至敌人逃窜的路线上对其进行骚扰拦截,拖延其逃窜速度等待主力部队上来将其歼灭。” “本宫也反思了一下,虽然身上流淌着的依旧是匈奴族的血液,但既然你们已经加入了大汉,那体内承载着的便是我们大汉的灵魂,同为大汉子民,本宫也应该一视同仁,不能剥夺你们为国效力的热情。” “匈将军,你从旧部中挑选出五千人来,并推荐一位将领,本宫封其为校尉统领这支部队,令其加入韩将军麾下,跟随韩将军一同北上对匈奴人发起最后的进攻。” “至于你本人,则率领其余部下跟随本宫一道,彻底的将整个西域变为大汉的领土!”刘破奴大手一挥,先是自责,紧接着便开始分配任务。 匈必亡则是满脸兴奋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虽然刘破奴嘴上说的挺好的,挺让人感动的。 但匈必亡自己心里面还是有点逼数的,知道自己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而对于现在这个安排,他也是很满意的。 起码刘破奴并没有隐瞒接下来大汉的主要任务,也让他们全部参与了接下来的两项重要任务。 之与刘破奴的想法,那就简单的多了。 前面说的那么多,不过是为了安抚,拉拢,示威。 在新军体制下,骑兵的用处的确不如以前那么大了,甚至在关键时刻还会让人很无语。 例如说匈奴人已经看到打不过了,为什么还会在阵前留下四万余尸体? 难道他们都是傻子,都不知道跑路吗? 当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枪炮第一次投入实战,而且还是大规模的实战,所有人都对这种新的战争模式很陌生。 汉军倒是知道枪炮声对战马的影响很大,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防备。 连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匈奴人就更不知道了,所以打开战那会儿开始,匈奴人胯下的战马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剧烈的枪炮爆炸声让一批又一批的战马不断受到惊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匈奴人知不知道逃跑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能不能控制住战马逃跑的问题了。 解决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战马的耳朵堵上,眼睛蒙上,然后开始用枪炮制造响声让它们适应,等他们适应了这种环境以后,到了战场上自然就不会发生那种失去控制的情况了。 但是匈奴人没有这个机会去训练,也没有那个实力去训练,更没有时间去训练。 上一次韩延年没能将匈奴人全歼,下一次最大的问题就不是能不能全歼他们了,而是能不能找到他们。 单凭汉军的话,估计是有些难,但若是有数千匈奴人加入,那就简单的多了。 所以不管匈必亡会不会主动请战,装完逼后的刘破奴都会让他分割出一部分匈奴人加入韩延年的队伍的。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韩延年终于发出了自己心中的那道疑问:“殿下,咱们大汉有安西将军吗?” “嘿,我说你这个老韩是怎么回事儿?殿下给你六万援军让你乐傻了吗?安西将军安东将军不就是一个名号嘛?殿下说有那就有,你较这个真干啥?西域西域,位于西方,殿下叫他安西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咋滴,难不成非得让殿下给你改成安北将军才算完?”小骡子一脸嫌弃的怒怼道。 韩延年:狗日的,第二次,第二次了啊,我明天就去找公主说你狗日的坏话……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二百九十三章:汉太子就没安什么好心 赤谷城! 继任为乌孙王的军须靡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只不过王位的继承却并没有为军须靡带来什么太好的心情。 刘细君并不同意按照乌孙的风俗改嫁给自己,而且还得到了长安的同意。 尽管同意的人只是太子而不是皇帝,可大汉的皇帝对此却没有任何单独的回复。 所以即便只是太子的回复,军须靡也不敢去强行违背。 军须靡又上书希望再娶一位公主,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他应该早在两三个月前就能得到确切的回复了,但是现在,就连太子带领的十万大军都来到了西域,他也依旧没有等到汉朝皇帝的回复。 自欺欺人的事情军须靡当然也会干,但那没有意义。 汉人已经用实际行动拒绝了军须靡的和亲请求,而自己想利用和亲来绑架汉朝的希望也落空了。 现实跟历史再一次的发生了转折。 历史上的军须靡是在猎骄靡死后才继承的乌孙王位,但是现在却在猎骄靡去世前三個月就继承了王位。 这不太符合乌孙人的传承规矩,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乌孙上下对于军须靡接班也并不是团结一致的,而原本猎骄靡的太子是军须靡之父,只不过因为其父早亡,猎骄靡思子心切,于是决定将王位传承于自己的长孙。 而军须靡的叔叔大禄就对这个决定很是不满,于是带着一万余人独立了出去,乌孙就此发生了分裂,而军须靡一时间却无暇顾及。 这剧情熟不熟悉? 军须靡继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上书汉朝请求再娶一位公主,而等到猎骄靡去世之后,军须靡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匈奴夫人立为右夫人。 没错,乌孙王有两位夫人,一位是跟匈奴和亲来的,另一位是跟汉朝和亲来的。 通过这两位夫人带来的影响力,让乌孙能够屹立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免受战火侵袭。 但是汉朝那边却发生了聚变,原本按照汉朝这种操作的手段,无疑会将乌孙逼到匈奴一方的。 可是现在的匈奴是什么熊样? 他们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军须靡就是想投靠都找不到人。 更不要说乌孙因为之前为汉军提供场地让汉军得以从容布防对匈奴主力进行大范围的围杀,这事儿也彻底的惹怒了匈奴人。 历史上的乌孙就是这么操作的,而因为军须靡这里有匈奴和汉朝的支持,所以分裂出去的大禄始终不敢对军须靡发动军事行动。 而乌孙后来的大一统则是因为军须靡临死之际将王位传给了自己叔父的儿子翁归靡,至此乌孙才结束了短暂的分裂。 从乌孙人现在的行为便不难看出其墙头草的属性,于是历史上做出本该将王位传于翁归靡与解忧公主所生的长子元贵靡,结果却传给了拥有匈奴血统的尼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乌孙人现在倒是没有想的那么远,刘破奴虽然也不知道乌孙人在历史上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但是他只需要知道当汉朝和匈奴两败俱伤的时候,乌孙成为了西域势力最大的存在就足够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用在乌孙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大王,汉太子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啊……” “是啊大王,自古以来都是客随主便,哪有客人一来就直接在城外设宴邀请主人家的呢?” “依我看啊,汉太子先是拒绝让公主嫁给大王,后来大王的请求又没有得到回应,这可能就是汉人要对咱们动手的信号了。” 并不算太宽敞的王宫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 他们早就开始准备宴请汉太子的东西了,所有的准备也都是按照最高规格的待遇来准备的。 结果谁能想到这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人家直接来一句在城外宴请他们这些主家。 这不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嘛! “汉人最重规矩,汉太子不可能不知晓这些礼节,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大王,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我怎么觉得汉太子这是想把咱们一网打尽的节奏呢?” “大禄,肯定是大禄从中搞事情了!”有人立刻想到了军须靡的叔父大禄。 如果说有人从中作梗的话,那就一定是大禄了。 因为整个乌孙也就只有大禄有资格去争夺这个王位,而猎骄靡却将王位传给了军须靡。 而在此之前,乌孙的军事格局是军须靡拥有一万兵力在外自立,猎骄靡拥有两万兵力驻守在赤谷城周围,大禄也同样拥有一万兵力,在猎骄靡传位给军须靡之后是彻底决裂。 而在传位之后,猎骄靡原本的两万兵力也全都交给了军须靡去管理。 同样的,军须靡在外历练了一段时间,已经彻底掌控了他的一万军队,再加上猎骄靡的帮助,所以对剩下的两万军队的掌控已经很容易了。 这个时候大禄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再来窥视乌孙王这个位置了,他的一万人也很难会对王庭的三万人产生威胁。 但是汉人来了,汉人一改常态的来了,而且还做出了一系列让人捉摸不透的决定。 当所有的疑惑堆积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就算知道这是汉太子的阳谋,咱们也依旧不敢违抗……”军须靡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太特么难了。 汉太子真是一点逼脸都不要了,十二万大军直接驻扎在赤谷城外,然后友善的邀请他们过去聚一聚,你说这时候谁敢不去? 军须靡哪怕明知道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可他也还是得带领着城内的王公大臣们一起去赴宴。 不然就要把可能给去掉了,汉太子既然敢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那他就绝对敢直接下令攻打赤谷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至于汉军…… 军须靡已经不想再去多想汉军的事情的。 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的都是老六! 说好了雨雪天气子弹发射不出去,说好的雨雪天气炮弹打不响了呢? 说好了弹药受潮只需要烤一烤火就能解决的了? 真是宁可信女人会上树,也特么绝对不能相信汉人的那一张嘴。 要不是匈奴人真的杀了过来,而且还被汉人给打的哭天喊地的,军须靡怕是还真就相信了汉人说的那些话呢。 然而当事实摆在眼前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那原来都特娘的汉人设计的圈套,故意引诱匈奴人过来的呢! 军须靡现在面对汉人是一点脾气也都没有,打又打不过,心眼还没人家多,更何况人家还兵临城下,他连使绊子的胆量都没有,你说他能咋办? …… 距离赤谷城以北,大约五六百里以外的地方。 大禄自从独立出来以后就在这里安了家,大禄倒是没有军须靡的那种闷闷不乐,不过心情也没好到哪去。 “大王,听说汉太子可能对军须靡有所不满,不如咱们趁机示好汉太子?”属下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连忙跑去大禄面前劝谏道。 “军须靡之前跟条狗子似的围在汉人身边,汉太子怎么可能会对他有所不满呢?别是汉太子故意放出来的风声,想把咱们引过去给一举歼灭的吧?”大禄眉头紧皱。 汉人不论是在作战还是在谈判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副阴险狡诈的姿态。 而且他们特别能说,有时候甚至一个人都能干掉一座城。 再加上以往的那些案例,让大禄不得不多想一些。 “大王,汉太子先是拒绝了让公主改嫁给军须靡,后来军须靡又上书长安请求再娶一位公主,结果长安那边的回信没到呢,反倒是太子带着十万大军先来了,而且从时间上来看的话,应该是回信先到的。” “况且汉太子刚进入乌孙境内的时候,就让人告诉军须靡要在赤谷城外宴请乌孙王公大臣,这明显的不符合规矩!”那人详细的分析道。 “你又如何判断这不是汉太子和军须靡给本王下的套呢?要知道汉人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大禄依旧眉头紧皱,跟汉人打交道,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们坑的不要不要的。 “大王,其实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这到底是不是汉太子给咱们下的套,咱们只需要知道汉太子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就可以了!” “目的?”大禄愣了下。 “汉人将西域诸多小国都给吞并了过去,整个北部唯独留下了乌孙和匈奴,以往在西域这块地方汉人可是从未发动过这么大规模战争的,但是这次不仅发动了,而且还用了最先进的新军。” “汉人新军的战斗力已经不需要再去多说了,咱们的骑兵虽然速度快,但是论持久是绝对比不上他们的,所以这一次,匈奴人肯定是要完蛋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而西域南部,对他们来说不就是班师回朝的时候顺路拐个弯就能解决了吗?甚至派个两三万人走南边绕一圈,事情就能解决了。” “到时候整个西域都是汉人的底盘,唯独留下一个乌孙?虽然臣也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大王您认真想一想,这可能吗?” “要我说啊,反正大王您想要争取乌孙王的位置已经不太可能了,既然不可能了,何不直接投靠了汉人呢?” “汉人想要乌孙,大王直接给他便是了,至于能不能拿到,那是汉人自己的问题,实在不行就让汉人帮着咱们灭了军须靡,然后大王当了乌孙王之后在举国投靠汉人,这样日后大王在汉朝的地位也自然会高一些不是?” “再说汉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吧?等他们走了,这里不还是咱们说的算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装逼?这我在行啊 半机械化部队的效率就是高,这一路上他们已经体验了无数次。 特别是在扎营的时候,那效率就更是牛逼轰轰的。 几台车直接放在那里,相互之间的距离稍微近一些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防御,最多就是在外面安置一些岗哨。 将士们也根本就不用下车,这一路上他们都是在车上睡觉的,虽然地方有些小,虽然有些咯人。 但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年代? 也不瞅瞅以前他们过的都是什么苦哈哈生活? 跟以前相比较起来,他们现在所享受的待遇已经不知道好了几万倍了都。 数千里的行军都不用他们靠着双脚去走,这是啥? 这特娘的是皇帝的待遇好不好! 到了赤谷城之后,大军的阵型终于是发生了改变。 途中的时候要考虑到第二天一早就要行军赶路,所以大多数都是相临近的几台车相互抱团防守。 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驻扎地,所以十万大军直接就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了起来,围的严严实实的。 在这种防御之下,别说是敌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一只小鸟他也飞不进去。 “你要是闲的没事儿就去周围转一转,看看有没有本地土著想要招个赘婿的!”刘破奴没好气的指着小骡子大声骂道。 这小子这几天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若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的话,恐怕这小子恨不能连行军都钻到刘细君的车内。 之前刘破奴是懒的管,但是现在为了避免有伤风化,他不得不管了。 “殿下,我罗兵是什么人难道您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您安排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妥当了,绝对一件都少不了!”小骡子嘿嘿一笑,信心十足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刘破奴呵呵一笑,朝着小骡子招了招手,示意其靠近一些。 “你若是敢在这般不要脸面的围着细君,我就让父皇下令让细君嫁给韩延年你信不?” “嗯?”小骡子愣了下,浑身猛一哆嗦,然后连忙摇头道:“奴哥儿,不能啊,老韩他是有家室的,而且还有孩子的,这公主嫁给又怎么算?” “有家室怎么了?有孩子又怎么了?和离你懂不懂?反正到时候皇帝肯定是我,大不了我给他每一個孩子都封个侯,你觉得咋样?”刘破奴呵呵笑道。 “不……不能啊,奴哥儿,大汉的侯可没那么不值钱,小骡子我虽然没立下什么大功,但工坊怎么着也算是一件功劳吧?就这我都还没封侯呢,你要是那么做的话,岂不是会让天下不满?”小骡子连连否定道。 “什么满不满的,我那里研究的东西多的是,挑出来几样加上他们的名字也不难吧?你别说研究的本人不满意,到时候我让他们齐名,俩人都封侯,你说他们愿不愿意?”刘破奴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奴哥儿,别,千万别,求求您别把老韩的美好家庭给拆了吧,您说这老韩领兵在外,家中妻儿甚是想念,结果到时候回去亲人相见第一句话就是咱们和离吧,那多打击人啊?我再也不围着公主了,我这辈子都打光棍了,再也不娶了……”小骡子反悔中带着一丝玩笑的打趣道。 “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对了,听说你之前好像问过阉了来不来得及?反正你也不打算再婚了,我觉得应该还来得及,不如考虑一下?”刘破奴笑眯眯的看着小骡子,心中一阵埋汰,小样儿吧,跟我玩? “啊?那个啥,我听说乌孙这里好像有一座煤炭矿?给我点人手,我带他们去那里实地考察一下呗……”小骡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旋即脑袋瓜子灵活的应对着。 切? 打死也不可能切的,老罗家就靠俺这根命根子来传承了。 以前那是没机会,现在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当然要挑一个牛逼轰轰的老婆来传承后代了。 当然,身份什么的都是浮云,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看对眼了,从心,咱这是从心你懂不? “我刚接到消息,前乌孙王的小儿子大禄有意投靠大汉,你带一部人马借着寻找煤炭矿的理由过去跟他聊一聊!”刘破奴一改玩笑的姿态,换上一副认真的态度吩咐道。 小骡子是个聪明人,之前只不过是见到一个能看对眼的女人就走不动了,被短暂的迷了心智而已。 没事的时候刘破奴当然懒的管,但是现在有事了。 几句玩笑话,即不会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能让小骡子意识到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至于为什么让小骡子去,当然是因为这小子在管理工坊的时候跟什么人都有过接触,各种心眼让他玩的眼花缭乱的。 除此之外,还因为小骡子是最懂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不会给对方什么。 至于安全问题,刘破奴也并不担心。 新军五百人为一营,四个营为一部,五个部一万人为一军。 军就是新军现在编制最大的部队,而一万人规模的新军,放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足以称霸一方了。 况且别忘了小骡子可是敢一个人追着一群悍匪一路追杀的狠人,虽然现在弃武从文了,但他本身的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放心吧,保准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小骡子会心一笑,当即接下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至于说两千人的离开会不会引起乌孙人的注意,这个倒是完全不用在意,早在来进入西域之后,大部队中每天都会有几个部离开,也会有几个部回来。 他们都是到周围去探查地形,验证之前韩延年画出的舆图是否正确的。 当一件事情已经成为常态的时候,周围的人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这当然也是刘破奴的目的之一,探查地形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寻找匈奴人的踪迹,防止匈奴人突然绕后去抢夺那些返回家乡的西域各个地区的牧民。 …… ‘嘶……’ 尽管早就见识过了汉人的威风,尽管他们在城墙上也看到了汉军如此大的规模。 可当军须靡等人站在汉军军阵面前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的被这股钢铁洪流给吓的倒抽一口冷气。 恐怖,恐怖如斯! 一台台卡车就这么相连起来充当营墙,坚固又牢靠,根本就不可能被推翻,一个个背着枪的士兵正站在那里严阵以待。 如果说之前韩延年手下那上千台车就把军须靡等人给吓得不轻的话,那么现在,当一万多台车出现在这里,军须靡等人几乎就是被吓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们连铁都不能量产,汉人却能把这么多铁拿来建造车辆。 汉军配备了冷兵器的士兵数量并不多,但是他却见识过汉军冷兵器的威力,乌孙这边的刀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对砍上去就是一道豁口,对方虽然也会留下豁口,但却不及己方豁口的五分之一,根本就不影响使用。 这一刻,军须靡酸了…… 也怕了…… “小王见过汉太子!”当一行人来到队伍的正中央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汉太子,军须靡还是很恭敬的上前问候道。 不得不承认,刘破奴的模样让军须靡等人觉得有些意外。 年龄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现在的军须靡跟刘破奴年龄也差不多。 最让他意外的是刘破奴的肤色,微微的有些黝黑,这跟他听说的汉人高层有很大的差别。 不是说汉人的高层都是白白净净的吗? 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就反了过来? “嗯,来了?快坐!菜肴马上就好了,本宫听说细君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真正家乡的味道了,所以本宫就把长安的庖厨给带了过来,也顺便让诸位尝一尝来自大汉的味道!”刘破奴笑呵呵的回应着,不过却并没有起身迎接,别的什么都可以先暂时不管,但是逼格是一定要有的。 “……”听着刘破奴的话,军须靡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刘破奴的话虽然明面上听着没什么问题,而且还展现出了长辈对于晚辈的疼爱。 但是这话音里也不同样是在指责乌孙没有照顾好汉朝的公主吗? 所以这话对于军须靡来说,根本就没办法接啊,再说这是生活习惯的问题,你让他咋接? 但是这话不接还有不行,于是军须靡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汉太子殿下,小王先前派去长安的使者至今未曾归来,小王想向殿下打听一下,看他们是否顺利的抵达了长安?” “使者啊?到了!”刘破奴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嗯? 然后呢? 没了? 就这么没了? 汉人果真对乌孙有想法啊! 大军从长安出发到这里需要多久?就算你有车辆代步,行驶的速度快一些,但是我的使者也不可能慢上几个月啊。 而且刘破奴的话也明摆着告诉了军须靡,乌孙使者他见到了,但我就是不回复你! 刘破奴倒是可以故意装逼摆谱,但是军须靡却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资本。 现在他急切的需要知道一个结果,匈奴人已经靠不住了,那么汉人也没必要让他靠了,之前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乌孙也不再是汉匈都要拉拢的存在了。 虽然已经明知道了结果,可军须靡依旧心中抱着一丝丝的幻想。 “汉太子殿下,小王想要再娶一位大汉的公主,不知……” 然而没等军须靡将话说完,刘破奴便直接打断了他,厉声道:“大汉的公主不会再外嫁了,要想联姻也可以,从你乌孙挑选出一批美人送去长安,除此之外,大汉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联姻!” 第二百九十五章:乌孙是大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乌孙作为西域地区势力最大的国家,其美人的产出数量也是极其惊人的。 原因当然是因为乌孙在这里足够的强大,是人就会对强大的人产生倾慕,或者说是迫于压力不得不交好他们。 一些有身份的则是会想尽办法去从周边各国搞来一些美人,这年头可没什么人工合成技术,漂亮就是漂亮,而且还都是素颜的那种。 而且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考虑,就算男方的模样很丑,那他的子女也有一半的概率遗传到女方的优秀基因。 况且据说基因这玩意儿是会优胜略汰的,双方谁的哪一项基因强大,就会取代弱小的那一项,这也是人为什么会越来越聪明的原因之一。 不只是在高层,民间也多会有些通婚的习俗。当然,来当大的基本是没什么可能的,不过这并不影响生出来的孩子的容貌。 刘破奴能出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而作为大汉第一大孝子,在完成任务的同时,给刘彻带回去几个美人好像也不过份吧? 再说了,卫子夫已经失宠,在废太子之前她就失宠了。现在太子也废了,就算是为了保自己,他也绝对不可能再去宠幸卫子夫了。 之前刘彻倒是比较宠幸李夫人,可李广利把刘彻的好心情瞬间给搞的烟消云散,如果李夫人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话。 但是很可惜,不出意外的话根本就没有意外,李夫人为了帮自己的兄长开脱也惹怒了刘彻。 不然后面稍微苟着点也不至于落个突然被打入冷宫的下场。刘彻身边是不缺少女人的,但是到目前为止,刘彻并没有表现出来特别喜欢哪一个女人。 如果刘破奴他娘还在的话,刘彻就是打死也不可能给刘彻那糟老头子进献美人的,但是现在嘛……呵呵! 就算是为了稳住自己的位置,他也得毫不犹豫的往刘彻身边去送美人了。 当然,历史的经验告诉他,刘彻后面没啥有能耐的儿子了,刘弗陵这个历史上的少皇帝倒是也没那么不堪,但是他的生母赵氏这会儿还没进宫呢。 于是乎,刘破奴很机灵的把大汉的未来给分析了出来。首先刘彻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所以第一个就可以排除掉混血皇子的继承权,所以刘破奴可以不要命的往刘彻身边送这些西域的美女。 其次便是早在十四年前就被封为了燕王的刘旦,这哥们虽然没啥才能,但却勇气可嘉,历史上听闻刘据身死之后,竟然上书刘彻自荐自己去当太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造反不成,反被刘弗陵一道圣旨赐死,彻底的离开了人间。 刘据颇具才能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刘旦那个二货呢?再说了,手中的新军是拿来看的吗? 刘破奴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保证刘彻的情绪别受到太大的波动,免得让他旧病复发,老觉得自己恨不能他早点死了好继位。 所以说,自己在西域这个难得的地方,难得的机会,或许应该展现出来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殿下……殿下……”韩延年满脸尴尬的轻声叫了叫刘破奴,心中更是一阵疑惑。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一向精明的刘破奴,怎么就突然走神了呢?而且这是正式的外交场合啊,虽然形式不是那么的正经,但在场的也都是汉乌两国最顶层的决策者。 就算乌孙的实力不行,就算你想羞辱人,但是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啊,这可不利于后面的操作啊…… “嗯?”刘破奴回过神来,一脸疑惑的看向韩延年。 “殿下,乌孙王同意送一批美人去长安,但是大汉也应该送一位公主来乌孙联姻,这样更有利于大汉与乌孙之间的感情联络,也更有利于让乌孙人了解大汉,不会让底层的牧民对大汉产生不满的情绪。”韩延年将军须靡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这事儿先暂时放一放,本宫刚才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刘破奴一脸澹定的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看着对方的众多乌孙大人物。 虽然他们不觉得刘破奴的笑容有多和蔼可亲……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乌孙最早的时候应该是生活在敦煌的部落吧?”刘破奴继续问道。 “是的,大概一百多年前,我们的祖辈的确生活在敦煌附近!”军须靡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回应着,不过他没注意到刘破奴话音里挖的坑,确切的说,乌孙的祖辈是生活在敦煌与祁连山附近,而且不只是乌孙,月氏也同样生活在那里。 他们两个都是被匈奴人给打败之后,又复仇无望,最终不得不选择西迁的。 “本宫忽然想起之前曾经看到过的一部古籍,上面好像记载着这么一段话,说是先祖夏氏后裔为避战乱,其数族分支分别前往四周,分别以放牧,耕种,狩猎为生,敦煌等地自古以来便是大汉的固有领土,只不过因为先前的战国战乱导致中原王朝无暇顾及,所以才短暂的失去控制与联络,本宫就是在想,既然你们的先祖生活在敦煌,又符合古籍中的描述,那你们应该与大汉属于同属诸夏一脉吧?”刘破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嗯???”军须靡等人忽然愣在了那里,啥意思?等等,让我好好的撸一撸。 我们的先祖生活在敦煌周边,你说敦煌自古以来就是大汉的领土,大汉继承大秦,大秦继承大周,暂且算你没什么问题。 照你这么说,我们乌孙也是诸夏的一脉分支?等等,你特喵的啥意思? 韩延年忽然瞪了大眼睛,死死的瞅着刘破奴。那意思似乎是在说要不要搞的这么刺激啊? 再说了,你就是说匈奴人跟大汉出自同宗他都认,但是乌孙人跟汉人长的明显的都不一样,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那个,汉太子啊,您说会不会是古籍记载错了呢?您看我们乌孙人无论是容貌还是风俗都与大汉完全不同,这根本就看不出是一脉相承的啊……”军须靡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心中门清刘破奴到底想干啥,但脸上却依旧故作湖涂的湖弄道。 “不可能出错的,夏氏距今已有一千五百余年之久,那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容貌这件事情很好解释,大汉有不少汉人与匈奴人通婚的桉例,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有些跟汉人一模一样,有些人则长的像匈奴人,但又不完全像匈奴人。” “而他们通婚所生的孩子在成人之后生下的孩子,已经有八成以上长的跟汉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至于风俗什么的就更好解释了,迁徙到大汉不过一二十年的匈奴人,现在都已经完全适应了大汉的风俗,甚至不少人都忘了匈奴的风俗是什么,这取决于他们生存的环境,你们长期脱离王朝的怀抱,孤身在外,自然要根据周边的环境来适当的改变一些习惯,久而久之的,这改变的地方也就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这长达一千五百年的不断跟异族通婚,才让你们的容貌变的跟汉人看起来完全不同,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的,例如说肤色,例如说眼睛……”刘破奴再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他倒是知道司马迁说过匈奴人是夏氏后裔,至于乌孙人是不是他还真的不知道。 但知不知道,确不确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认为是,那他就是,现在我最强大,我最牛逼,谁支持? 谁又敢反对?大不了我让人做一些文献来证明一下就行了,这事儿很难吗? 以现代的技术,谁又能查出来这是伪造的?到了两千多年后,就算有dna技术,有碳14技术……嗯,这个不得不防一手,dna倒是好解决,毕竟乌孙人都跟异族通婚了一千五百年了,dna跟汉人不相同也是很正常的。 况且就连乌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成立乌孙之前该叫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 碳14也好解决,这玩意儿不能验证文献的真伪,他只能检验出文献的承载体的大致年限,就是以承载体来确定上面记载的文献是什么时候记录的,以此来判断可靠性。 刘破奴觉得回去以后让人去荡阴县北部好好的挖一挖,然后找多找点龟壳刻上点部族前往四周的图画,然后再把它们埋下去,经过两千多年的发酵,你能看出来这是造假我倒立吃翔! 包括军须靡在内的一众乌孙人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你特么说的好有道理,虽然我一个字都不信,可我就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啊。 汉人文化历史传承的比较悠久,不管多久以前的事情都可以通过文献记载来寻找。 但是他们乌孙没有这些啊,整个西域现在都没有一个拥有文字传承的势力,而他们的历史也只能通过口口相传,准确度啥的就不说了,就说这种模式下,又能传承多久的时间? 而关于乌孙的历史,他们只知道一百多年前先祖曾生活在敦煌附近,几十年前被匈奴人赶到了这里。 他连几十年前的先祖叫啥都不知道,还谈个屁的历史啊…… “那个,汉太子啊……”军须靡一脸尴尬又难为情的看向刘破奴。然而刘破奴却并没有给他说完一句话的机会,直接低声的将其打断,一脸贱兮兮道:“要不你们回去好好找一找?兴许能找到一些关于乌孙历史的记载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这不要脸的理由,服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刘破奴早就被在场的乌孙人给千刀万剐了。 自家城里有什么东西难道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吗?用得着你刘破奴一个外人来指挥吗? 再说了,就算有,那经过一千多年的变迁,那些资料也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了。 以前他们只觉得韩延年有些不太好湖弄,现在总算是搞明白了,这汉人压根就没一个好湖弄的。 级别越高就越不好湖弄,越是不要脸。刘破奴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他们可都门清的很,这点早在刘破奴来之前他们都猜到了,毕竟汉人在西域的动作那么大,又是在乌孙的境内,在乌孙人的眼皮子底下干的,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们也能看出来汉人到底想干啥。 可是在此之前,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成为汉朝的一员啊。虽然汉朝的确很强大,虽然汉朝也的确挺让人向往的,但是俺还是更喜欢俺自己的国家啊。 特别是军须靡,我特么的刚刚当上乌孙王,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你就想拉我下来? “汉太子,就算您说的都是真的,可这事情也过去了上千年之久了,现在再来追朔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军须靡只能硬着头皮假装承认道,主要还是因为他压根就找不到反驳的证据。 虽然理由到处都是,可作为一个弱小者,在面对强者的时候,哪还会有什么底气? 现在的乌孙已经不是以前的乌孙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随时等着取代自己的大禄呢? 而汉朝也不是以前的汉朝了,以前的汉朝自己就惹不起,现在的汉朝更惹不起了。 虽然这很屈辱,但是为了乌孙,军须靡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做出一些卖国的决定。 “不如这样吧,乌孙愿意送上百位美人前往长安,大汉只需派出一人来和亲就可以了,是不是公主都可以!”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呢?”刘破奴呵呵一笑,澹然道:“这当然是有意义的,对于同出一脉的人,那身上就流淌着有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即便时间再遥远,那他也始终是自己人,而对于那些并非同出一脉的人,不管关系再怎么好,外人他就是外人。” “这就好比家里的孩子跟人打架了,若是同宗,最多就是象征性的收拾一顿再去找他家长,可若是跟外人打架,那就要狠狠的收拾一顿了,他家人若是敢来,那就拉上同宗一块将他的家人也给收拾了!” “你说,这自己人和外人到底有没有区别?”听着刘破奴的这番解释,军须靡整个人心都凉了。 这是啥?这不就是明抢嘛?明抢都特么没这么狠的!你还不如直接明说同意加入就给肉吃,不同意就一棍子敲死乌孙呢,起码这样还显的他们是被迫的,不用搞的跟现在这样。 有话你不明着说,到处搞一些暗示什么的想让我自己提出来,弄得跟我乌孙求着加入你大汉似的……我都退让了,你咋就一直咬着不放呢? 这一顿饭对于乌孙人来说,吃的那叫一个如坐针毡。而整个现场除了刘破奴以外,包括韩延年等人也吃的有些不太舒服。 主要还是因为刘破奴的骚操作实在是太多了,简直让人有些捉摸不定。 自始至终刘破奴压根就没正面回应过关于联姻的事情,哪怕是他提出来的让乌孙人送一批美人去长安,军须靡给出明确回复之后,刘破奴也并没有接下话。 如果是放在一个有骨气的人身上,单单看着刘破奴这种反应就会让人觉得他是在玩人。 如果对方的实力稍微强一些,有跟大汉掰手腕的能力的话,恐怕对方早就掀桌子了。 宴席散去之后,乌孙人闷闷不乐的,愁眉苦脸。韩延年也同样紧皱着眉头。 “殿下是想挑起乌孙人的怒火,从而找到一个进攻乌孙的借口?” “打乌孙需要这么费劲儿的找借口吗?”刘破奴呵呵一笑,轻轻的撇着远方。 “我说有一个士兵走丢了,要进城去搜索,我说乌孙意图不轨,进去找点证据,再不济我就说乌孙没有提供军粮,这不都是现成的理由嘛?”韩延年:……论不要脸,还得是你刘破奴刘太子啊,这不要脸的理由,服了,真的服了…… “本宫现在没空去搭理乌孙,给他的善意他接也好,不接也罢,起码一年内本宫是不会动乌孙的,就目前而言,匈奴和西域才是大汉的重中之重!”刘破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会儿给乌孙施加压力只不过是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原则,能够吓住乌孙让他们主动提出来加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网吓不住也无所谓,不是还有个大禄呢吗?有大禄在,乌孙就不可能顺利的发展起来,也不可能继续过和平的生活。 虽然历史上大禄并没有对军须靡发动军事行动,但是现在可不一定了。 等到大汉歼灭了匈奴,收复了整个西域之后,他有的是时间跟乌孙好好的玩。 刘破奴当然可以直接以强硬的态度,甚至直接摆出进攻的架势来逼迫乌孙人投降。 但是刘破奴还没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在大汉一手遮天的地步,就算是刘彻,也不免有些人明着暗着的指责他。 乌孙先前跟大汉没什么矛盾,虽然他是个墙头草,但以这个理由直接对其动兵,回去之后有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松口的。 刘破奴当然不怕他们说,毕竟大汉获得的利益是实打实的。只不过作为一个华夏人,一些骨子里的观念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即便是穿越者刘破奴,也很难摆脱师出有名这个限制。不分青红皂白,只因为看不顺眼,只因为渴望得到那片土地就对他们强行动兵,这不是君子所为。 所以哪怕是先以小人的姿态去制造点事端呢,他也要找个出兵的理由。 小鬼子当年借口士兵走丢强行挑起战争,漂亮国拿着洗衣粉硬说是生化武器这种蹩脚的理由都敢拿出来,刘破奴当然是看不上这些破理由的? 刘破奴为乌孙人准备的理由就是同出一脉,只要拿出这个理由,那就有动兵的借口了,这不是对外发动侵略战争,而是发动了统一战争,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的国家是个不完整的国家,实力强大就是这么的豪横! 当然,刘破奴没打算动乌孙,那是因为他有更好的选择,而且乌孙现在的形式也很符合他心中的目标,虽然近了一些,但也无伤大雅。 “殿下现在将乌孙人逼的这么紧,那也要防备一下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了,毕竟现在乌孙是有匈奴夫人的……”刘细君从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到刘破奴短时间内没有动乌孙的念头的时候才忍不住的提醒道。 “匈奴都还自身难保呢,哪有余力去顾及他们?”刘破奴呵呵一笑,继续道:“军须靡若是敢动手,那本宫倒还敬他是条汉子了呢!”看着刘破奴如此自信的模样,刘细君也有些不好再劝了。 对于政治她本身就不怎么了解,嫁到乌孙以后在这里起到的作用也很小。 这一点单从名号上就能看出来了,不论匈奴也好,乌孙也罢,亦或者是汉朝,都是以左为贵的。 匈奴夫人在这里是左夫人,刘细君则是右夫人。而平日里匈奴夫人的话语权也要比她大的多,而刚开始的时候刘细君还会争一争,可时间久了她就没有争的念头了,加上匈奴距离近,大汉距离远,大汉在西域又没有驻军,久而久之的,刘细君在乌孙的地位也就更加不如匈奴夫人。 “韩延年,准备一下近期出征,我觉得经过上一次的失利之后,匈奴现在面临的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逃窜到更远的地方默默舔着伤口,另一种就是随着上次的失败,导致匈奴内部分裂!”刘破奴直接拉着韩延年说起了接下来的战事。 因为战败就内部分裂,放在以前的匈奴是不大可能的。但现在的匈奴早就不是以前的匈奴了,特别是这次损失了四万余人,再加上匈必亡的一万余人,匈奴差不多在去年冬天的一仗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 这种级别的损失就是汉军都有些承受不起,更不要说匈奴人了。而且这几年匈奴内部也并不稳定,单于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儿单于虽然用强硬的手段暂时统治了匈奴人。 但他为什么被历史称之为儿单于?还不是因为在他真正长大之前就挂了吗? 暂且不管他是咋死的,匈奴的习俗就是一旦遭遇重大挫折,单于的地位就要受到一些威胁。 匈必亡都会因为不满儿单于的残暴而生出杀了他投靠汉朝的想法,匈奴其他人难道不会吗? 再说去年冬天的时候,单于本部兵马也是损失了几千人的,所以只要有人发难,儿单于是很难能抗住的。 “但这只是猜测,现在虽然是出征的好时机,可也不算是什么好时机,积雪融化以后,匈奴人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单是在草原上寻找他们的踪迹就是个大问题,末将最担心的还是八万大军的吃喝,石炭和车辆的状况!”韩延年认真的说道。 刘破奴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卡车虽然很好用,但毕竟是短时间内赶工出来的产物,各方面的技术其实都还不成熟呢。 而要想保证卡车能好用,那就必须要精心的去维护,改换的配件一定要及时更换。 但是因为扩军需要大量的卡车,而产能又有限,所以最近大半年来给韩延年的配件少之又少,这也导致了韩延年手中原本那一千多台卡车几乎已经到了临界值。 没错,这就是最真实的代价,如果不维护的话,一台卡车甚至用上半年就不能用了,这种代价一般国家根本就承受不起,就算大汉暂时也没实力满足全部的需求。 说的再简单一些,就是新军固然牛逼,但刘破奴的步子迈的有些大了,虽然还没扯到蛋,但也差不多快了。 “把你原先的卡车留下来,从周围多找一些战马来代步,车上尽量多装物资,若是真的坏到了半路,那就把能拆的拆下来,拆不下来的扔在那里……”刘破奴想了想,只好嘱咐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这假造的谁见谁哭 实践的检验又让刘破奴认识到了一个真理,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些太天真了。 技术要求达不到,贸然的大范围去推广卡车来投入军用,短时间内当然能看到不错的效果。 但是时间长了以后,问题就会开始暴露出来了。 例如说新军需要大量的卡车,平均每十二人就需要配备一台卡车,原因当然是卡车自身的载重原因,按照单纯的行军来计算,一台卡车最大的物资装载量足够车上的人跑到西域,这是在专门配备燃料补给车的前提下。 从作战角度来考虑,在调配过物资的配比之后,也足够他们深入大漠跟匈奴人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同时这也是机动性最强的部队,没有之一。 好处多到数都数不完,但缺点也同样很多,大量的军用卡车占据了大量的钢铁资源,这让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的大汉工业备受压力。 为了支持军队的建设,现在就连用于曲辕犁的钢铁都被缩减了一半,虽然效率上并没有降低多少,但是从长时间来看的话,耐用性肯定是不如之前的版本的。 而大量的建设军用卡车,也无限期的拖延了弄用拖拉机的建造计划,这也让大汉的半机械化耕种进城不得不延缓了下来。 同时被耽搁的还有国内的货物流动计划,按照原本的计划,拖拉机在农忙时节下地干活,其他时间都是要用来运输货物产生价值的。 放到军队以后虽然也能产生价值,但产生的价值却不一样。 一个是看不见的利益,需要朝廷持续投入的利益,另一个则是能够实打实看见的利益,能够支撑各项事物快速推进的利益。 而现在又一个更麻烦的问题出现了,机械磨损太严重,使用频率方面就不做比较了,毕竟这玩意儿在哪都不会被闲着。 但是军队是需要朝廷持续投入的,日常的使用,维护,都是需要朝廷来出钱的,军队本身它并不产生经济利益,开疆扩土虽然也是利益,而且还是能够惠及千秋万古的利益,但是就当下而言,他就是个纯赔钱的货。 若是将其用于农业或者商业,那么他本身所产生的经济利益是足够支撑这种磨损带来的消耗的,虽然还是会挤占大量的资源,可是在经济的推动下,大家都乐于接受这种付出和回报。 而这一次的事情,不得不让刘破奴好好的考虑了一番,也不得不计划着将已经完成摩托化改造的新军,再退上一步,将其变为准半摩托化部队。 即军队中的卡车只用于后勤物资,伤兵转运,情报传输等用途,日常的行军,作战,都需要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 如此一来,军队中的卡车数量会减少八成以上,以现有的卡车数量,足以完成七八十万军队的改制。 如果不再大量制造新的卡车进入部队服役,将其改成只生产关键零部件用于保养维护,这个代价朝廷是能承受的起的,而空余下来的产能,也完全可以将其投入到民用方面,以此来带动经济和推动农业。 而这么做的代价就是军队降速,之前研究出来的战略战术将会因为太过于先进而不得不暂时封存,所有新军都需要研究新的战术,适应新的环境。 最为重要的是,在野外野战的时候,部队将不再对敌军骑兵部队拥有碾压性的优势。 类似于之前韩延年在赤谷城外以两万人防守十余万匈奴主力骑兵,自身伤亡不过百而歼灭敌军四万余人的战斗场面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没有人愿意从更先进的地方退回去,特别是在体验过他的爽快之后。 不过在这一仗打完之后,汉朝便可以短暂的停歇下来了,接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战争需要他们去打的了,天底下已经没有能让他们像重视匈奴一样的对手了。 降速,或许未必是什么坏事儿…… 想到这里,刘破奴当即写下书信一封,在心中详细的阐明了自己看到的情况以及对接下来的安排想法,然后命人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回长安! 折腾未必就是坏事儿,只要能够及时的认识到问题,并且做出改正,那整体而言就是好事儿一件。 刘破奴虽然是穿越来的,但穿越者也是会犯错的,刘破奴犯的不过是经验主义的错误罢了。 他只知道机械化部队很爽,战斗力很强悍,但却忽视了现在的真实水平,虽然强行搞了出来,但如果不想把大汉最后一点精力给消耗掉的话,他就必须要放弃自己心中的那些美好的想法,将事实朝着更贴近现实的方向去推动。 …… 就在刘破奴因为这趟出行而感慨万千,并且对着未来的计划开始进行修修补补的时候。 在赤谷城西北方大约五百里左右的地方,迎来了她有史以来最为隆重的一天,迎来了她最为重要的客人。 大禄自从得知汉太子刘破奴派出了使者前来自己的部落,整个人便是异常的兴奋。 期间不断的派人关注着,当小骡子距离他的王庭还有几十里的时候,大禄便带着自己几乎所有的心腹全部上前迎接。 而这一去便是三十余里的路程,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人看着就有些捉摸不透,大禄的模样简直就跟恨不能直接去长安把使者接过来似的。 “听说你想率部投靠大汉?”小骡子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别看这小子平日里没个正型,但是在某些场合内,逼格也是拿捏的满满的。 毕竟是跟着刘破奴混出身的,若是连这点看家本领都不会的话,那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刘破奴的心腹呢? 再说了,这个逼咱是为了自己装的吗? 并不是! 身为一个汉人,在遥远的数千里之外,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整个大汉。 如今的大汉强大,那就自然应当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强硬姿态,否则只会让某些人看不起,这倒不是在骂人,而是有些人他就是这样属贱的,你对他好,他反倒会咬你一口,可你若是一天打他三顿,他见了你反倒点头哈腰的,你让他咬谁他就去咬谁。 “汉使,其实我不只是这么想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带领着整个乌孙投靠大汉……”大禄立刻笑意满满的试探道。 “可惜你并不是乌孙王,你也只能代表你的部族,而代表不了整个乌孙!”小骡子呵呵一笑,当众揭了大禄的老底道。 “汉使有所不知……”对于小骡子的揭老底行为,大禄倒是并不生气,虽然心里面的确有些不太爽,但谁让自己弱小呢,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再说他说的又是事实,自己生气了又有什么用? 除了惹怒汉使,惹怒汉太子,惹怒整个汉朝,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其实按照乌孙的规矩,我兄长死的早,他死以后我便是第一继承人,所以这王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但是父王他思子心切,看着年幼的军须靡便心生偏意,故而毁坏了规矩,强行将王位传给了军须靡,而我手中的实力并不足以对抗整个王庭,但也不愿意屈服于他们,所以只能带着自己的部下来到了这里生活。”大禄将自己打造成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因为他知道,汉人是最讲究这些的。 很多时候,他们更愿意帮助弱小者,他们更愿意帮助受到欺压的一方。 而这一点跟草原上是完全不同的,草原上就是弱肉强食,根本就没有对与错可言,弱小就是有罪,弱小就应该被欺负,也根本就没有人会因为你弱小就去同情你,去帮助你,他们只会去想着该如何吞并你。 同样的,他们若是不想办法壮大自己的部族,那么将来有一天遇到了比他们还要强大的部族的时候,被吞并的就会是他们了。 现在的大禄也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军须靡会不会对自己发动攻击,而汉朝人来了,他们即将统治整个西域,北方的匈奴也将会被他们歼灭。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片土地上,大禄是不可能有机会去吞并任何部族来壮大自己的实力的。 而一旦军须靡对自己发动攻势,那么自己就只能是越大越弱,然后一点点的被蚕食掉。 此刻的大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直接投靠汉人,寻求汉人的庇护,或许才是大禄唯一的机会。 而恰巧大禄听闻之前在赤谷城那边他们谈的好像并不是特别的愉快,大禄对此也做出了一些准备。 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却十分崭新的竹简递给小骡子说道:“汉使,我最近在整理家产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我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东西在这里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间了,具体多久谁也说不上来,负责保管他的人说这是他祖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要好好保存的东西,而他祖父又是从他祖父的祖父手中接管过来的,他祖父的祖父又是从他……” 看着大禄手中那份崭新的竹简,小骡子心中暗骂一声不要脸,这玩意儿要是能超过一年我就倒立吃翔,还特么祖祖祖父呢,你们乌孙人难道一年能传个六七代人吗? 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他也不敢这么生啊! 小骡子接过了那份竹简,轻轻的打开看了眼上面的文字记载。 嗯,歪歪曲曲的小篆体,上面写着他们是夏氏的后裔,为了躲避战乱所以在一千多年前从中原迁徙到了敦煌附近…… 看完上面的记载之后,小骡子的整个脑海中现在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了,能搞出这玩意儿的主人他绝对是个天才,牛逼到爆炸的那种天才…… 第二百九十八章:罗大忽悠:汉人不打自己人 用一眼假来形容这份竹简小骡子都觉得有些太高看他了。 首先是小篆体,这玩意儿也就是秦朝才统一的,就算时间在早一些,把他看做是小篆的前身大篆,那也是西周晚期才出现的。 说他们是夏氏后裔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这句话说的没一点问题。 但是为了躲避战乱,所以在一千多年前从中原迁徙到了敦煌附近,这又是什么鬼? 老祖宗知道你会在一千多年后看到这个记载吗? 还是他知道他所处的时空就是在一千多年前,这明显的就是一个以后人视角来记录前人生活的记录角度。 还有,敦煌,那特娘的是元狩二年霍去病收复河西走廊之后,皇帝才设置的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时间距今不过十八年的时间而已,特么的你那个活在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宗就知道那地方叫酒泉? 难不成你家老祖宗是个穿越者不成? 现在的小骡子可不是之前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民了,被刘破奴逼着不仅学会了识字,也阅读了不少的历史史料。 小骡子很是潇洒的将手中的简易竹简丢给了身后的士兵,一脸装逼的说道:“拿去烧火……” “汉使,这……”看着小骡子的举动,大禄脸上忽然出现了焦急的情绪。 难道是自己的情报出错了? 不应该啊,很多方面都印证了,就因为军须靡不愿意承认他们的祖先是来自于中原王朝的,所以才会导致之前的谈判谈崩的。 大禄就是借助这一点,费尽心机找了个认识汉字的人,连忙加紧赶制了这份竹简的。 大禄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希望用实际的行动告诉汉人,军须靡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大禄愿意做嘛? 虽然我大禄不是乌孙王,虽然我的实力比不上军须靡。 但是我愿意配合啊,我师出有名啊,我还有一万将士呢…… “你的心意本使已经知道了,但你搞的那玩意儿实在是拿不出手,就连本使这种半吊子水平都能从随便一个地方找出问题,拿着这样的竹简去长安,那是要出问题滴。”小骡子笑呵呵的解释道,旋即伸手让人拿来一个物件。 身后的士兵会意,手捧着一只箱子走了上来。 小骡子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片兽骨,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但是从外观上来看,它存在的时间显然已经不怎么短了。 “你瞧瞧这个如何?”小骡子将兽骨递给大禄。 大禄接过之后直接观看了起来,上面并没有太多的文字记载,最主要的是一副图画,中间是一堆火,有几个人正在手持棍棒状的兵器在打架,外围则是几个人形物牵着牲畜朝着四周走去,然后旁边还有一段他明显看不懂的文字记载。 “汉使,这是什么意思?”大禄一脸懵逼的看着小骡子,文字看起来跟小篆完全不同,但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看不懂,看起来就跟看鬼画符似的。 “咳咳……” 小骡子忽然干咳的两声,大禄这话倒是问倒他了。 虽然咱已经脱离文盲的队伍了,但是你还别说,这骨头上的文字咱还真就不认识,不止你看着像鬼画符,我看着也像。 但是作为上使,我要是也说看不懂,那不就丢大人了嘛。 于是,小骡子只能将从刘破奴那里听来的版本做了一番解释。 “你看,火是什么眼色?” “黄色的?” “对,这不就象征着炎黄嘛,这围着火苗的这几个人正在打架,或许用打仗来形容比较合适,毕竟从他们的装扮和装备上来看,反正不是周朝的,考虑到这些,那么就可以做出分析,大汉皆为炎黄之后,火苗即代表着炎黄,两种服装完全不同的人在打仗,那必然是朝代的更迭之战,往前推算,那不就是夏朝跟商朝之间的战争嘛。” “你在看这里,其他人都在打仗,这些人却带着牲畜和孩子朝着四周走去,这不就是为了躲避战乱的嘛,而你们这里有保存着这个,那不就证明了你们正是一千多年前从中原地区走出来躲避战乱的那支夏氏后裔之一嘛……”小骡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当然,胡说八道并不是他的本意,主要是刘破奴就是这么说的。 哦,对了,他在刘破奴那里可不止看到了一根这样的骨头,一模一样的他甚至看到了七八根那么多呢。 凭借着小骡子的聪明劲儿,在看着眼前这根骨头上的分析,小骡子大概已经猜到刘破奴的用意了。 这些被他看中的,就给他一根骨头,这个骨头就是证明他们身份的主要证物。 至于他们的先祖到底来自于哪里,这个问题恐怕只要是个人他都搞不清楚,毕竟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么长时间的断代,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更何况外人呢? 华夏历史对于西域地区能够追朔到最远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答桉就是西汉时期汉武帝年间,更确切一点就是张骞出使西域归来的时候。 在此之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任何关于西域的文字记载,但是在此之后,不仅在中原王朝能找到,在西域本地也能找到一些。 既然造假,那就造的像一些,刘破奴故意让人找了一些年代久远一些的骨头,并且按照甲骨文的形式刻了这些内容。 当然,跟真正的甲骨文还有一些差别,因为甲骨文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在西周时期还有少量的存在,秦始皇车同轨书同文之后几乎就找不到了,刘破奴也是废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一个略懂的老古董,让他写下了一些他能写的字。 然后就这么缺斤少两的刻了上去,至于后人能不能翻译出来,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老子离的这么近,还有人略懂甲骨文都不认识,你两千多年后全凭感觉去翻译? 再说了,你就觉得你翻译的是对的? 所以刘破奴刻意让人刻下了这幅画,再配合上旁边简短的文字记载,让他们根据这幅画去推测那些文字的意思。 至于甲骨文对不对,刘破奴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幅画影响到甲骨文的解谜工作,刘破奴就没能力去管了。 至于让他负责? 呵呵,让一个造假的人去对历史文献负责,能想出这主意的人绝对是个特娘的人才。 “对!对!对!我就觉得是这个意思嘛!还是汉使水平高,我们守了上千年的宝贝都没能读懂,汉使您只是看上一眼就读懂了上面的意思……”听着小骡子的解释,大禄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连忙顺着小骡子的意思将话给接了下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汉人不仅有这个想法,还连证据都给找好了。 看着这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真实的骨头证物,在想想自己让人编造出来的那份竹简,拿他去烧火还真是一点也不亏。 “嗯,以前是因为读不懂,所以有些事情呢也怪不得你们,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自己祖辈的历史,那就应该把这些历史告诉你们的百姓,因为他们也有权了解自己祖辈的过去,为自己的祖辈感到骄傲!”看着如此识趣的大禄,小骡子也彻底的放下了心,看来这次的任务并不难。 “是,汉使说的对,我马上就让人去把我们乌孙人的历史告诉所有人,并且要让他们牢牢的记住自己祖辈的过去!”大禄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望眼欲穿的看着小骡子。 那小眼神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乎是在说人家都摆出你想要的姿势了,啥时候才能满足人家呀? 小骡子似乎也是读懂了大禄眼神中的那丝渴望,所以也没有继续绕弯,直接说道:“你们渴望重新回归诸夏的怀抱,这事儿陛下和殿下都是支持的,但是考虑到你们离开诸夏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也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现在再让你们回去靠着耕种为生,恐怕你们也不会习惯。”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风俗和一些规矩,你们到了大汉以后也未必能适应,特别是大汉那森严的律法,很多在草原上看起来根本就不叫个事儿的事情,到了大汉那就可能是杀头的罪过。” “贸然的让你们回去,最终的结果可能会是两败俱伤,所以陛下和殿下都觉得可以接受你们回归诸夏的怀抱,但是也要充分的考虑到你们这些年来养成的风俗习惯,接你们回去是为了能够完成诸夏民族的大一统,是为了让我们接下来的生活可以变得更好的,而不是给双方找麻烦,找不痛快的。” “所以说,接下来你们还是得生活在这里,但是朝廷也会充分的考虑你们的意见,如果厌倦了放牧为生,想要以耕种为生的话,朝廷会找地方教你们耕种,教你们谋生。” “除此之外,为了保护你们的切身利益,接下来朝廷会迁徙一位诸侯王来这里帮助你们,虽然你们名义上会是诸侯王麾下的民众,但诸侯王也是汉人的一员,这一点跟在大汉内部没有任何的区别,诸侯王在大汉如何,在这里也会如何,唯一不同的就是换了个地方,麾下的民众换了人而已!” “当然,朝廷会不间断的派人来巡查的,若是诸侯王敢对你们不好,那朝廷可是要收拾人的!”小骡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次是真的,可没有胡说八道。 “汉使,那我呢?”然而说的认真,这话到了大禄耳中却感觉不是那个味了。 “你?按照陛下的规定,只有王投靠才会被依旧封为王,但是王只享受食邑以及管理一座城池的权力,而王去世以后,他的儿子只能继承侯爵的爵位,按照你的级别当然是不可能被封王的,不过看在你这么诚恳的态度上,我倒是愿意在殿下面前说一说你的好话,给你一个侯爵的身份,并且保你三代不降爵!”小骡子不慌不忙的说着。 “啊?只是个侯爵吗?”大禄有些失望的看着小骡子,心有不甘到:“汉使,真的不能帮我拿回王位吗?” “你跟军须靡出自同宗,这东西你有他也有,朝廷怎么可能去打自己人呢?”小骡子直接拒绝道。 “不过我可以建议殿下给你一些兵权,这可是连那些王都没有的权力……” 第二百九十九章:你该不会是想屠国吧 随着韩延年的北上,刘破奴也并没有在乌孙停留太久的时间。 西域的风光虽然很不错,但是跟大汉相比较起来还是太过于荒凉了一些,最让刘破奴觉得有些无法接受的是这里的昼夜温差实在是太大了。 每天似乎不是在穿衣服就是在脱衣服,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想家了。 没错,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竟然想家了,而且想的还不是后世的家,这事儿说出来就连刘破奴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于是乎,在刘破奴的带领下,四万大军先是南下兵临大宛,大宛就是全部兵力加起来都没四万人,可想而知面对着四万大军来攻他们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了。 而大宛也果然没有让刘破奴失望,一众大臣们直接将大宛国王给推了出来。 历史上李广利第二次征伐大宛,大宛见大势不可违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况且这口锅除了国王以外,也没有人能够背的住。 而对于大宛这帮人的神奇操作,也着实让汉军当中的不少人觉得神奇。 “奴哥儿,虽然明摆着的就是打不过,可就算是打不过,就不能直接投降吗?把自己的王抓起来送给咱们来泄愤?你说这大宛人脑袋里到底都是怎么想的?”饶是见多识广的小骡子也被大宛人的骚操作给整懵逼了,连连称奇道。 “欺软怕硬呗!”刘破奴冷哼一声。 西域地方很大,但各个国家势力却不大,人口虽然加起来也不少,可分到每一个国家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而像大宛这样拥有几十万人口的国家放在西域,已经属于本地一流的国家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而有部族的地方,就必然会有剥削和被剥削阶级。 放在大汉,其实也就是那些规模大一些的家族群体而已,但是放在这里,由于生存环境并不如大汉,所以人口的繁育要比大汉更难一些,这也就导致了在这里只要保持住一个稳定的人口基础那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甚至再说一句听着就觉得很不靠谱的事情,只要你能在这里聚集起一百个人,并且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那么你在这个国家就绝对能够吃香的喝辣的,朝堂上绝对有你的一个位置,而且国王还得对你和声和气的说话。 如果你能够控制五百个人,控制一千个人,那么请放心,你说往东,国王就绝对不敢往西的。 所以在这里,国王看似是高高在上的,但是维护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地位的,正是手下那些权贵们,而权贵们又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也就必须要推出来一个人来担任国王。 起码要先把逼格给立起来,然后再把规矩给立起来,之于国王,说句不好听的,好好当着吉祥物就行了,没事别乱折腾。 当然,凡事儿也总归是有例外的,遇见那些有主见的,又强势的国王,是能够扭转这种局势的。 但再怎么扭转也只是当下的局势,一个人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等他去世了以后,后面就会继续重复以前的日子。 多少年来,整个西域过着的就是这种生活。 权贵们并不在意谁是国王,他们只在乎国王能不能在乎他们的利益。 很显然,现在大宛国王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了,所以将国王推出来给汉人泄愤,那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当然,送走了一位国王之后,他们还会再选一位国王出来,只要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接下来他们照样会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事儿我才懒的管呢,但是现在……”说着,刘破奴微微眯起了眼睛。 “西域的地缘政治问题决定了那些小国的国王手中并没有多少的权力,很多事情都不是国王说怎么干就怎么干的,恰恰相反,大多数时候,国王都要听从那些权贵们的意思。” “大汉多年未曾到达过西域,声望在西域有所下降也是理所应当的,而匈奴人又咄咄逼人,其实大宛遇到的情况跟其他地方的情况都差不多。” “只不过大宛做的更激进了一些罢了,他们觉得大汉好像失去了重返西域的能力,他们觉得自己在这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便因意见不一,拒绝与大汉交换优质战马,他们竟然还敢直接将汉使杀害。”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呢,更何况那时候又没有交战,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有那些权贵们的怂恿,大宛王他敢这么干吗?” “李广利上次来的时候大宛人不是很强硬吗?这次眼瞅着打不过了就开始服软了?” 刘破奴巴拉巴拉的将大宛的现状和西域的现状给说了出来,而且几乎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汉使那是什么身份? 张骞作为第一代汉使,第一次来到西域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他的妻子和随从堂邑父,且经过铲土跋涉,浑身上下破烂不堪。 可即便张骞是以这种形象来到了西域,也依旧在这里受到了各个地区的厚待。 后来的汉使出现在西域的频率就更高了,特别是在打通了河西走廊之后,两地的联系也就更加密切了一些。 但这股关系也随着匈奴西迁而发生了改变。 你以为的匈奴仅仅只是北方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 其实那只是早期的匈奴,匈奴西迁之后,不断的吞并那些土着部族来扩张自己的实力,以此来补充自己在远东地区的战争损失。 而在这一时期内,西域北线境内所有以放牧为生的国家,几乎都可以被称之为匈奴人。 因为青壮被匈奴人给拉走去打仗了,同时还掠夺了大量的牲畜。 留下的不过是老幼妇孺,而之所以留着这些人,也是为了让他们在这里继续放牧,做好后勤大管家的职责罢了。 “奴哥儿,你该不会是想屠国吧?”小骡子忽然被吓的勐一哆嗦,刘破奴这态度好像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犯错的是大宛的权贵,跟那些寻常的百姓又有何关系?”刘破奴微微一笑,继续道:“先安抚好他们,然后再设宴招待他们,邀请所有的权贵过来,然后将所有人都给拿下……” 第三百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破奴直接将目标对准了整个大宛的所有权贵阶级。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翻开整部西域使,就会看到在接下来的几百年内,西域的各个国家都是在叛变与反叛之间反复横跳的。 当西域都护府因为某件事情处理失误的时候,他们就会因为不满而反叛。 反叛的对象自然是汉朝的一生之敌匈奴人,而历史上汉朝一直到东汉时期才彻底的解决了匈奴的隐患。 虽然这一次刘破奴不可能会再留着匈奴在北边盘踞不断搞事了,但是他也不打算再去给那些西域小国反复横跳的机会了。 所以,直接拿下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西域都护府那边有消息了吗?”刘破奴忽然问道。 物理上倒是能很轻松的搞定这里遇到的一切问题,但问题是物理搞定之后该怎么办? 那些权贵虽然不要脸了点,但他们也确确实实是让这片土地正常运转了起来,若是没人管着,那些土着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刘破奴没把人性看的太高,就算素质再高的人,如果没有律法和人约束着的话,后果也很难想象,更何况这是在古代,又是在西域这种鬼地方呢? “没有消息,最新的消息还是一个月前传来的,第一批官员已经出发了,但因为国内愿意主动来这边的官员不多,即便陛下允诺只要肯来的,起步就是个县丞也依旧没能打动他们。”小骡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破奴几乎凭借着一己之力搞定了所有,但他却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再好的制度,他也是需要人来执行的。 而现在的问题偏偏就卡在了这里,国内没有官员愿意来到遥远的西域进行工作。 哪怕是只要点个头,就可以原地升官,而且还是连升好几级的那种。 按理说这么好的条件,对于那些在基层挣扎了许久却依旧无法得到提拔的人来说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因为哪怕往日你平庸一些,过来也会是个县丞,稍微表现出一丢丢的才能,过来都会是个县令什么的,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依旧不愿意主动报名。 而这也就导致了另一个问题的出现,刘破奴在西域横扫一切,但转过头来却发现,自己打完了之后并没有人来治理这里。 如果没有人来治理的话,那自己前期做的那些工作又有什么意义? 大军走了以后,那些没被完全打死的势力就会死灰复燃,并且在心中埋下一颗颗仇恨的种子。 单靠扶持本地土着? 这个办法就更不靠谱了,最基层的土着虽然不能说是奴隶,但是在这里的地位也跟奴隶差不了多少。 就算强行把他们提拔上来,他们也没那个能力去管好这里。 从现有的贵族中去挑选? 似乎可行,但也不怎么靠谱,失去了竞争者,又因为背靠大汉,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更加疯狂。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从大汉本土调配官员过来进行治理,进行那种长期的,深入的治理。 但是让刘破奴没想到的是,西域都护府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西域都护府的第一批官员有多少人? 答桉是七十三个正式官员,而且这七十三个正式的官员,有五十五个都是西域都护府内的必备官员,是维持整个西域地区正常运转必不可少的人员,即便是朝廷强行调配的,这个人数也是远远不够的。 “哎,皇帝真是心软啊,他们不报名就没办法了吗?”刘破奴一脸无语的摇着头,心中更是一阵鄙视。 暗道你刘彻的王霸之气去哪了? 当年都敢强行将国内的豪强迁徙到朔方,现在怎么连点治理西域的官员都找不到了? 而且结果也的确很让刘破奴以外,来了就升官,而且还是能连升的那种,即便是这样都招不来人? 难道说现在汉人已经牛逼到不稀罕当官的地步了吗? “陛下可能是担心强行调配过来的官员会心有不满,不能安心的治理这里吧,与其让他们带着情绪来这里胡搞乱搞,最后扰乱了朝廷的计划,反倒不如慢慢的找一些真正愿意过来的人。”小骡子开口解释着,不过脸上也同样布满了疑惑。 “奴哥儿,你说陛下会不会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么意思?”刘破奴愣了下,看了眼小骡子。 “假借官员不够,让西域那些小国短暂的进入无人管理的阶段,而无人管理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偷鸡摸狗什么的只是小事儿,说不定会有某些人蠢蠢欲动呢。” “先用他们自己消耗一波自己,如果闹的太大,就直接调集军队过来将其全部灭掉。” “毕竟西域这么大,人口也有数百万,咱们就算从国内迁徙人口过来,又能迁徙多少?只有将本地土着人数降低到一定的数量,才会更方便咱们对其进行人口同化任务,不然要是让他们的数量始终高于咱们,恐怕到时候被同化的就是咱们迁过来的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破奴当即摆了摆手。 什么同化不同化的,你小骡子的这种思想很危险啊。 不同的种族允许通婚,这并不是为了消灭他们,而是给了他们更多的人权自由的选择,他们想跟谁成家就跟谁成家。 生活方式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我的方式更先进,我的方式和符合人理学,别人跟着学也是很正常的吧? 明明可以靠着机械去耕种,总不能因为那玩意儿不是我搞出来的,所以我就放弃他继而继续去用那种费时费力的古老方式去耕种吧? 先进的东西出现必然是会淘汰那些落后的东西的,这是历史的大势所趋。 若是按照小骡子的这种说法,那他的做法岂不是直接印证了以漂亮国为首对汉朝做出的指控了吗? 再说了,一个想要搞事情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文字呢? 比如说小日子过的不错的那家伙曾经在差点弯了的地方搞的事情,强制推行教育,目的不是为了普及科学,解决文盲,而是为了教授日语,废弃汉语,培养本地的亲日子势力,为将其彻底转换成小日子国土做铺垫。 “咱们大汉并不是排外的人,恰恰相反,咱们比任何人都更愿意接纳新朋友的加入,而且很愿意帮助任何人,至于你说的那些,是绝无可能的,肯定是国内的官员觉得这里太远,而且一来就是几年十几年的,甚至一辈子都回不去,他们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才没有响应的。” “而陛下又不忍强令他们离开家乡,所以并没有强制征召……” 第三百零一章:苏武,常惠 “你们不能抓我们啊……” “求求你们了,跟太子殿下说说好话吧……” “我愿意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真的愿意……” 刘破奴假意宴请大宛国的权贵,可等他们到了以后却直接下令抓人。 臆想之中的酒宴,许诺,统统都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阵的惶恐。 有人宁死不屈,破口大骂。 有人则连连求饶,命都要没了,还去在乎那些脸面干什么? “当初你们截杀汉使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吗?”小骡子冷冰冰的一声笑着反问道。 “那真不是我们决定的啊,当初我们也劝了,可大王他不听劝,作为臣子我们也没办法的啊……” “没办法?身为大宛的臣子,你们连自己的大王都劝不住,难不成现在还想劝下我大汉的太子不成?”小骡子呵呵一笑,继续冷声问道:“还是说,在你们心目中,我大汉的太子就比你们的大王还更好欺负?” 劝? 小骡子不是没劝过。 可是他被刘破奴给劝服了,所以现在任凭这些人怎么说,小骡子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同情怜悯。 你们不该死,那我大汉的使者就该死了吗? 我们是明抢你的了? 还是逼着你强买强卖了? 还是咋滴? 但凡了解过这事儿的人,现在都恨不能将整个大宛都给屠了。 实在是太特么的不要脸了,而且超乎人类的想象。 当初汉使奉命前来交换战马,大汉就算那么牛逼,也没有直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更没有直接问大宛索要。 大汉用金子铸造了一匹战马,没错,大汉就是想用这匹金马来换大宛汗血宝马的种马。 你可以不想卖,但是在这个价格面前,你不能说大汉这是在强买强卖,更不能说大汉给的价格不够公道。 汉使不过是想要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而已,而做买卖又哪有不讨价还价的? 气氛烘托到位了,吵上两句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你恼羞成怒的直接杀人截货,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小骡子话音中的指向性很明确,没人敢轻易的去回答这个问题,否则只能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汉军开始在大宛境内实行了一股大规模的抓捕任务。 而被抓捕的对象,则全部都是一些权贵阶级。 除此之外,刘破奴还让人收集了一些这些权贵阶级的罪证,反正也是顺手的事儿,刘破奴直接把这场打击报复的行为转变成了为民除害的行为。 而这么做的借口竟然是大宛百姓联名希望加入大汉,摆脱那些恶人的控制。 他们渴望得到大汉的庇护,渴望成为大汉的子民。 如此一来,刘破奴此行主要是为这里的百姓伸张正义的,其次才是来报仇的,伸张正义搞的是那些权贵,报仇搞的是大宛王室。 虽然有些脱裤子放屁的嫌疑,但是政治上的事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嘛? 我强任我强,最起码我得让我的行为在后世能够站的住脚,别将来某一天有人继续逮着这个问题来说事儿。 血洗了大宛之后,刘破奴将手下的军队一分为二,让小骡子带着两万人走南线一路耀武扬威,邀请他们加入大汉这个大家庭的怀抱,理由只有一个,他们都是炎黄之后,现在是回归,而不是侵略。 刘破奴则是带着人直接向东转移,来到了轮台! 这里是西域都护府的驻地所在,未来西域的行政权力中心所在。 第一任西域都护府大都督已经带着他那缺兵少将的部下来到了这里,不过还没有正式的开展工作,他们需要先用一段时间来熟悉整个西域的人情地貌,然(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一章:苏武,常惠 后依据实际的情况来制定具体的管理方案。 而第一任西域都护府大都督的人选也让刘破奴很是觉得意外,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事情。 “臣苏武参见太子殿下!”当刘破奴踏入轮台城的时候,苏武早已带着他的所有手下来到了城门前迎接。 刘破奴过快的打开了西域的格局,也直接的改变了苏武的命运。 而原本的历史上,苏武将会在三年之后奉命出使匈奴,紧接着就被匈奴人扣留,开启了长达十九年的塞北放牧生活。 历史上匈奴人给苏武的要求就是,什么时候等公羊能生出小羊了,就放你回汉朝。 而苏武出使的时候是四十岁,等回到汉朝的时候已经六十岁了。 当然,在苏武的身后,刘破奴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倒霉鬼,那个二度凿穿了西域的常惠。 历史上苏武出使的时候,常惠便是苏武的副使,所以这个倒霉鬼是跟着苏武一起在塞北放了十九年羊的。 回来之后苏武因为年纪大了,不太方便再去进行外交工作,所以便转为内官。 而作为他的副手的常惠却是正值当年,加上汉朝休整多年,正欲重振当年的雄风,于是常惠作为继张骞之外的第二个重要人物开始对西域进行了深度的开发。 普通人看待这段历史,会觉得张骞是第一个凿穿西域的,甚至可能连常惠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但作为知情者,事实却是张骞并没有凿穿西域,张骞在这方面的主要贡献就在于第一次将西域的消息完整的带了回来,并且将大汉的名声传到了西域,为双方打开了一道互通彼此的大门,让双方开始渐渐的有了一些试探性的联络。 而常惠就不一样了,常惠才是真正凿穿西域的那一个,就是现在刘破奴和韩延年两个人干的事情,历史上是几十年后常惠干出来的。 别看这货看着文质彬彬的,可打起仗来,耍起狠来也是一点都不手软,愣是将西域地区所有的强国挨个打上一遍,打的整个西域都不得不服气。 常惠没有设立西域都护府,但是常惠却为后面的设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看到苏武的时候,刘破奴虽然意外,但又没有太多的惊喜。 反倒是看到常惠之后,先前刘破奴心中的那些担忧瞬间都消散一空了,有常惠在,西域就是稳的。 “走,随本宫进城好好聊一聊……” 第三百零一章:苏武,常惠 第三百零二章:保守派与激进派 轮台城本不叫轮台,而是叫乌垒城,刘破奴为了方便自己的习惯,所以在拿下这里之后便直接将其改名为轮台。 城池本身并不大,内部也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建筑。 只有一些低矮的夯土房,还有不少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危房的建筑。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进入城内之后,刘破奴一行直接来到了西域都护府的办公场地,比起外面的建筑,这里最多就算是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环境相比较起来,甚至还不如国内的一个县府舒服,毕竟刘破奴也是当过县令的人,在这方面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说一说你们对西域的规划!”落座之后,刘破奴并没有闲着,直接开口问道。 他出来的时候西域都护府的人选都还没有落定呢,这些都是在他离开之后刘彻加急搞定的,至于后面的计划,这个刘破奴就更不清楚了。 “殿下,臣的想法是暂时先以稳定为主,避免地方土著对大汉产生厌恶的情绪,先暂时交好他们,等待后面的国内人口迁徙过来,然后再逐步的改变他们,整个计划想要初见成效,臣觉得至少也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想要完全达到效果,臣估计少则二三十年,多则四五十年都是有可能的。”苏武满脸忧愁的说着。 计划就应该制定的长远一些,可现在的计划制定的有些太远了。 远到了让苏武都觉得很不现实,现在的一切也都只是他自己推测的,而如此长期的计划,问题也是有很多的。 首先皇帝已经老了,接下来会不会始终坚持这个计划还是个问题。 其次这个计划因为是刘破奴提出来的,按理说刘破奴应该会支持到底的。 可政治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很多时候,哪怕朝廷想要支持,可因为某一件事情的缘故短暂的停上一阵子,那就会对这里产生较大的影响。 “稳定没什么问题,地区的稳定大于一切,但是交好本宫觉得大可不必!”刘破奴直言道。 “请殿下明示!”苏武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有股不好的念头。 计划是刘破奴搞的,但刘破奴似乎不愿意稳扎稳打的搞下去? 作为臣子而言,最担心的就是上面的计划明明是好的,是有效的,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就没问题了,可上面愣是等不及,总是喜欢胡搞乱搞,那样最终只能将事情搞的一团糟。 而最后背锅的人,不还是他们这些真正干事儿的人吗? 可若是论责任的话,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责任? “北部的人口多以老幼妇孺为主,说的在确切一些就是老的老小的小,中间年龄阶段的只要是健康的,几乎就见不到。” “这些人哪去了?全都被匈奴给掠夺走了,男的提刀上马,负责在匈奴各部充当炮灰的角色,女人则被匈奴人当做自己的财产一样拉去生儿育女。” “留下来的孩子只要年龄到了,或者看着差不多了就会被他们拉走,各地人口锐减。” “匈奴人对他们的迫害程度一点也不小,咱们并不需要刻意的去跟他们示好,因为示好了也没用,他们只是一群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而已,而留下来的还有战斗力的,都是被匈奴人给驯服了的,他们留下来并不是为了保护那些老弱,而是为了看着他们不让逃跑,免得让匈奴人的补给跟不上。” “对于这些人,单纯的去交好是没有用的,今天匈奴人强大,他们就甘愿充当匈奴人的鹰犬,明日汉人强大,他们就会反叛过来帮助汉人,谁又敢保证自己一直都是强大的呢?” “这群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虽然现阶段的西域的确需要这些人,但若是没了他们,西域这日子难道还就过不下去了吗?” “本宫的建议是直接将这些甘愿充当匈奴鹰犬的人抓(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二章:保守派与激进派 起来,让各自的百姓去决定他们的生死,如此一来,西域都护府在这里立了威,也在土著心中有了一些地位!”刘破奴侃侃而谈道。 苏武的想法没问题,就是有些太保守了。 当然,让他这么保守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大汉到底有多强,或者是被他心中的那点小想法给限制了。 “大都督,属下觉得殿下说的很有道理,这些人虽然是青壮,是劳动力,但他们也同样是地区不稳定的因素!”眼光毒辣的狠人常惠立即便明白了刘破奴的意思,心中忽然觉得这太子好像挺对自己胃口的嘛。 毕竟常惠他也是个狠人,历史上龟兹曾经杀了汉军校尉赖丹而没有得到惩处,常惠得知后十分气愤,于是上书汉宣帝请求在前往乌孙的路上,顺手把龟兹给收拾了。 结果汉宣帝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同意,但也知道这事儿不处理的确是不行的,所以告诉常惠见机行事,于是常惠假装老老实实的去执行任务,然后从乌孙返回的时候直接调兵把龟兹给围了起来。 当场就吓的龟兹王举手投降,直接坦白是其父听信龟兹权贵姑翼的谗言才对汉军校尉动手的,于是将姑翼抓来交给了常惠这才平息了这场祸事。 从这一点上来说,常惠其实跟刘破奴都是同一种人,有仇必报的那种,刘破奴或许还会阴损一些,但常惠可就一点也不掩饰了,你敢干有损大汉的事儿,那我就非得整你不行,谁来都拦不住的那种。 “咱们初来乍到,对他们内部的情况也不熟悉,贸然动手的话,可能会引发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此事需要再议,在确信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然而面对两个人的话,苏武还是选择稳扎稳打。 苏武的担忧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现在西域都护府就是个空架子,虽然朝廷在西域有十二万军队。 但是八万被韩延年带去北边跟匈奴人决战了,余下的四万又被刘破奴一分为二,一路来了轮台,一路去了南边。 现在都护府手中也就只剩下了手中这一千人的护卫军队了,真要是在这个时候搞事情,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他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你西域都护府的事情,本宫只是个建议,怎么做还是你们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决定。”刘破奴面无表情的说道着,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苏武也是个历史名人,对国家的贡献也还是有的,所以该给的尊重,还是一定要给的。 当然,尊重不代表迁就。 “大宛那边本宫已经把所有的权贵都给杀了,现在整个大宛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常惠,本宫给你五千兵马,你立刻前往大宛处置后事,具体如何处理,你自己决定,无需请奏!” 第三百零二章:保守派与激进派 第三百零三章:本太子心中很有逼数 常惠也没有想打自己会突然得到刘破奴的重用。 待在都护府内,常惠是苏武的副手,负责协调整个西域的大小事情。 而去大宛,常惠将会暂时失去协调整个西域的事情,从而专心处理大宛的事情。 但是不管从职权来看还是从其他的方面来看,都不会有人觉得这是对他的贬职。 更何况这是太子亲自安排的任务,太子安排的,意味着什么还用得着去多说吗? “请殿下放心,臣若是处理不好大宛的事情,臣此生便无颜再回大汉!”面对着刘破奴的信任,常惠直接死心塌地的表态道。 没有人会放弃这么一个忽然降到眼前的机会,只要处理好了这件事情,那就意味着常惠能够在刘破奴的心中取得一定的地位,将来以后不论是继续留在西域,还是回去大汉,常惠的未来都会很好。 而历史上的常惠为什么会甘愿跟着苏武出使匈奴,后来又再次出使西域? 不正是因为待在国内虽然安稳,但却缺少上升的机会,只有走出去,到外面才更容易将自己的才华展露出来吗? 而这一次主动跟着苏武来到西域,常惠正是希望借助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同时做出一些成绩出来,为自己的将来去铺路。 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圣人。 虽然在外人看来某些人做出的某些事情很大公无私,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做出这个决定那么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或为名,或为利,或为子孙后代。 “殿下,臣听闻陛下临行前曾交代殿下,随身护军不得低于两万人,现在殿下身边的兵力好像刚刚两万人吧?这派出去五千人,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苏武眼见着无法阻止刘破奴的决定,只好换个角度继续委婉的劝阻道。 “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本宫现在就待在这里暂时不走了,有轮台城作为保护,外围还有一万五千士兵进行防御,再说你这里不还有千把人呢吗?放在别的地方或许还不够安全,但是在西域,这点兵力是足够的。”刘破奴微微一笑。 虽然他也不想把自己身边的兵力派出去,虽然他也知道一万五千人是足够用的,虽然他还知道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在这里伤他分毫。 但谁又会嫌弃自己身边的安保力量太多了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有别的想法。 比如说现在,虽然刘破奴很不想装这个逼,但气氛烘托到这了,他不装还真就不行了! “抛开太子这个身份,本宫也不过一个寻常的普通人罢了,早些年本宫也曾上过战场,也亲手杀死过不少的敌人,更亲眼看着不少的同袍死在身边,本宫的安危是安危,将士们的安危难道就不是安危了吗?” “虽然现在因为身份的问题,本宫不能再去上阵杀敌了,说本宫胆小也好,贪生怕死也罢,这些本宫都不去反驳,本宫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只要本宫是安全的,将士们也就无需因为担心本宫的安全问题而分心战斗,本宫好好的活着,才是他们安心上阵的最大保障。” “殿下圣明!”常惠瞬间明白了刘破奴这话里的意思,当即感动的拍起了马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汉能有刘破奴这样的太子,这样未来的国君,大汉何愁不兴啊? 什么样的君主才是好君主? 任何人心中都有数,只不过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苏武想拿皇帝的嘱咐让刘破奴收回命令,刘破奴却直接很大方的说自己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而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外面有一万五千人的新军保护,内还有一座城墙作为依托,如果待在这样的地方还会有危险的话,那恐怕整个西域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更何况大(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三章:本太子心中很有逼数 汉在西域的兵力也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南线的两万人十天之内就能支援过来。 三万五千人的新军,还真就想不到在西域还有谁能打败他们的? 更何况他们也想不到谁能有胆量敢在这个时候进攻轮台,这还真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而对于刘破奴的回复,苏武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人家是太子,他一个西域大都督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不知道刘破奴如此激进的想法,对于未来的大汉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当然,并不能说刘破奴就是对的,苏武就是错的。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根基不稳,早晚是要出现问题的。 苏武的想法是要先把根基给打稳了再说,但是刘破奴却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他更希望用强硬的手段来解决一些问题。 这些方法并没有经过时间的检验,现在谁也说不准对错,只是依据原本的经验来看,这么做是有问题的。 刘破奴也当然没有针对苏武的意思,所以在看到苏武如此郁闷之后,也还是不禁开口解释了起来。 “西域的问题对于大汉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问题,以前我们谁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老祖宗们也没有,所以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这个过程当中肯定是会有犯错的地方的,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肯去正视出现的问题。” “本宫之所以不肯在这里慢慢的推进,其实跟国内的另一项计划有关系,而西域则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场,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一个地方,只要在这里能够做到我们想要的结果,那对于国内来说,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且不仅仅只是当下,这还会是一个能够影响到千秋万代的大事情……”刘破奴语气平缓的说道。 苏武微微皱起了眉头,大汉将西域纳入版图可不是为了当试验场的。 而且若是真的关乎到千秋万代的问题的话,临行之前陛下也不该一点消息都不透漏的啊,毕竟自己是西域的主事人,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还怎么部署? “殿下,臣斗胆问上一句,这个计划陛下他知道吗?” 第三百零三章:本太子心中很有逼数 第三百零四章:太子的宏才伟略,臣苏武服了 “父皇他当然知道,父皇不仅知道,而且这事儿他已经做了二十年了,只不过先前没想的那么远,所以没能做出一个清晰的规划,本宫来西域之前就把整个规划告诉父皇了,父皇当然也同意本宫的这个规划。” 刘破奴微微一笑,继续道:“当然,拿西域来当试验场这事儿父皇是不知道的,这是因为本宫来到这里实地考察以后才有的想法,不过你们也别认为本宫这是想一出是一出,本宫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作为一个逼王,刘破奴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装逼的机会的。 苏武相对保守,但是作为西域大都督,刘破奴的计划必须要得到苏武的支持。 提拔常惠当然没问题,但现在苏武的作用却是无可替代的。 毕竟这年头的常惠还是一个十足的新人,没有什么资历可以拿得出手的,贸然将他推上高位,未必会是什么好事儿。 再者刘破奴对苏武并没有什么个人成见,相反很尊重他。 这是一个忠于祖国的人应当得到的尊重,不能因为理念不同就去全盘否定,历史上汉人的精神,也有他的一份努力在内。 “始皇帝他老人家临死都没能看到天下共为一家,这是他毕生的梦想。” “高祖皇帝建立了大汉,虽说经过战乱,战国时期的家国理念在这时候稍稍的有了一些松动,可并没有被完全的瓦解。” “这些年来列侯纷争,造反的事情层出不穷,家国观念严重的影响到了国家的发展,影响到了内部的团结,很多时候都必须需要朝廷强令才能解决一些问题,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 “匈奴人强加在我们身上的屈辱现在已经没有了,我们的确是打赢了这一场仗,可是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百姓的确需要休养,国家也同样需要休养,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人去做的。” “如何才能够将全国上下凝聚在一起,让百姓心中不再分什么这里人那里人,你家人他家人的,如何才能够让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都是汉人,在这片天地之下,没有人能够欺负我们汉人,没有人能够打败我们汉人,也没有任何人胆敢看不起我们汉人!” “我们不仅要自强自立,我们还要让全天下所有的异邦都羡慕我们,不仅仅只是羡慕我们强大的军事实力,还要羡慕我们的团结,羡慕我们的生活,羡慕我们的所有一切,甚至要让他们切身的发出感叹,就连大汉的一缕空气都要比他们家乡的空气还要香甜!” “但是又如何做才能够达到这一步呢?本宫思来想去,觉得西域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里的土着势力并不强大,在军事上我们有着绝对碾压的实力,在各种技术上,我们都有着绝对碾压的实力。”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但凡胆敢有人欺负任何一个汉人,哪怕他只是一个平民身份呢,我们都要对其进行最严厉的处罚,哪怕是最轻微的欺骗,我们也绝不放过。” “本宫就是要用这种强硬的手段告诉所有人,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对汉人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否则一定会遭到汉军的清算。” “如此一来,你们说这些了生活在西域的地方土着,会不会很羡慕汉人的身份?” “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到时候咱们在让几个势力正式加入大汉,成为大汉的一员,让这些新加入进来的也享受到真正汉人的待遇,你说其他还没加入进来的会不会更羡慕?更着急?” “而当国内的人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在这里竟然能够受到从未有过的尊敬,你说他们会不会对自己汉人的身份很自豪?” “到时候在通过不断的告诉他们,这是汉军在西域团结一致,拼死奋战才得到的,对任何胆敢做出不利于团结的人都要进行严惩,你说他们会不会自觉的去维护这份荣耀?” (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四章:太子的宏才伟略,臣苏武服了 刘破奴巴拉巴拉的将自己的整个计划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西域加入大汉的这段空档期搞一些事情。 然后利用西域来让大汉国内的部分人感受到什么叫做自豪感。 当他们开始为自己是一个汉人而感到自豪的时候,汉民族的概念形成难道还会遥远吗? 再加上在国内不断的灌输汉民族这个概念,或许在国内的时候他们体会不到那是什么感觉。 但是当他们离开本土的时候,就能彻底的体会到身为一个汉人的自豪感了。 当然,这年头能够有实力离开本土的人也不多。 但是刘破奴却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有军队,有商队。 军队的役期是五年,五年的时间足够他们走很远了。 而当这些人回答家乡以后,他们就会是很好的宣传者。 而商队总是能将便宜的东西带回来,再加上路途所过之处的切身体会,他们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者。 听着刘破奴对未来的描述,苏武渐渐的陷入了沉默。 自己在西域也体会到了那种敬畏,但这种敬畏更多的还是害怕。 他们害怕汉人强大的军事实力,所以对汉人并不敢太过于反抗。 而刘破奴不仅要让这种因为军事带来的敬畏变成真正的敬畏,变成内心的渴望,同时还要利用这里来改造大汉内部,让整个大汉达到空前的团结。 虽然在外部看来大汉的确很团结,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大汉的内部其实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尽管推恩令让诸侯们实力大损,但诸侯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最多就是掀不起什么浪花而已。 而战国时期的一些遗留问题,至今也依旧没能很好的解决,只不过是将原先国家之间的矛盾转移成了地域间的矛盾而已,本质上其实还是那些老问题。 “殿下雄心壮志,臣自愧不已,只是臣有些疑虑,若是将西域一视同仁,那国内的百姓是否会有所不满,毕竟这是我们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江山和威名?”苏武彻底的被刘破奴给征服了,在这样的宏伟计划之下,没有人会拒绝,也没有人会出来阻拦,否则他就是民族的罪人。 苏武是保守,可他并不昏庸,也并不湖涂。 “汉人的不满肯定是会有的,但具体的还是要看这些土着是不是肯卖力了,接下来西域都护府可以允许一些努力的土着加入进来,也不要再去局限他们只在自己家乡,该异地任免的就异地任免,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说服汉人,让汉人能够真正心甘情愿的接受他们。” “军队方面也同样会招募一些土着,同样的条件,同样的待遇,大汉会给他们同样的机会,能不能被汉人接受,要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想法,对于肯于努力的人,汉人自然是乐于接受的,但是对于那些只肯坐享其成的人,该收拾的也绝不能手软。”刘破奴直接说道。 “汉人的荣耀是汉人用血泪和与亲人的分离拼搏出来的,所以汉人可以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这些,朝廷可以让他们享受跟汉人同样的待遇,但他们也得做出跟汉人同样的付出,必须要让他们真正的意识到,这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第三百零四章:太子的宏才伟略,臣苏武服了 第三百零五章: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吗 刘破奴原本就是希望找办法尽快的培养出民族自豪感的。 这玩意儿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好与不好,完全要看自己是把控的了。 搞得好了,大家团结一致积极向,搞不好了,约翰牛基本上就是天花板一般的存在了。 就好比死啦死曾经说过的那样,约翰老死于傲慢…… “王武,觉得朝廷在西域驻兵多少最合?” 韩年在忙着北征匈奴,为彻底解决匈奴隐患而努力。 小骡子带着两万部队南征,去征服那些盘踞在南边的小国。 常惠也授命带着五千兵马再次折返大宛,对那里进行最后的处理。 刘破奴当然也没闲着,他是太子,不可这里待的时间太长,前线的战事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题了,毕竟是战争,不确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也不敢证韩延年能不能第一时间找到匈奴人的踪迹,而刘破奴自然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这里。 等到小骡子走完西域南边的小国家之后,刘破奴这趟西域行的任也基本上就是结束了。 他走与不走,跟这里进行的战争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虽然名义上的指挥还是刘破奴,可刘破奴从未把自己当过真正的总指挥,因为那能力,以也懒的去抢那份功劳。 “殿下,我就是护卫,这些战略安排俺也不懂……”武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选择拒回答。 “少扯澹,别以为我知道你的水平!”然而刘破奴却并没有打算放过武。 虽然破奴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但是多听一听其他人的看法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觉得十万人就差不多了!”见刘破奴不肯放自己,王武只能是心中一声暗叹,满脸无奈的想了想,说道。 “西域这么大的地方,十万怎么会够呢?”刘破奴有些好奇道。 “就是因为考虑到地方这么大,所以才需要十万人,若是让各国继续保留自己的军事力量的话,恐怕朝廷只需要安排个三两万人在这里就差不多。”王武摇了摇。 他当然道接下来刘破奴的概计划,朝廷需要负责整个西域地区的军事部署,别看原先一个国家只有几百几千个士兵,可上个国加起来的人数也不少。 更何况这里地广人稀,如真出现点什么问题的话,十万人恐怕还不一定够呢) 刘破奴忽然有些愣了神,中原王朝一旦形成统治力之后,在西域安排多少兵力就足够用了? 答桉当然是三两万人,汉时期在西域安了多少兵力并没有史书去详细的记载,或许并没有真正义上的安置常驻兵力。 而历史上的西域都护府,更像是临时组成的一个官府似的,而西域各个国家也更像是一个个的联邦加入了都护府。 他们继续拥有着各自的军队,拥有着各自的指挥和治理权。 王位更迭的时候需要得到中原王的册封才算是真实有效的,或者,汉朝对于西域的统治,更多的还是在于形式意义上的统治。 而真对其进行实质上统治的,是唐朝,那时期唐朝就是在西域常驻了两三万人,然后整个西域安静得很,始终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三两万人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十万人恐怕也都不太够,既然朝廷要将整个西域都纳入大的版图,那在一些事上自也就不能区别对待,不能让他们感受到不公,以前我们总觉西语人口不过百十万,这次来到这里才发现,原来咱们错那么离谱!” “单单只是一个大宛就有四十余万的人口,算上龟兹,姑墨这稍微大一些的国家,人口就差不多百万有余了,若连乌孙也给算上的话,少说也有一百(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五章: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吗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五十万人。” “而带上整个南部地区,整个西域至少有二百五十万以上的人口,就算经历过清洗,剩的人口数量至少也会在二百二十万人以上。” “即便按照二十抽一的比例来计算,单单只是西域地区的人口数量就足够支撑我们征募十兵力了!” “再说现在西域已经安定了下来,把他们招募过来却没有战争可以打,朝廷又怎么去收买人心呢?” 刘破奴缓缓的说道着。 练肯定是要按照严格的标准来的,否则西域这些土着会严重拉低军的战斗力。 训练了,然也要给他们找个战场来历练一下,除了让他们自己感受一下加入汉军以后自变的有多牛逼以外,更多的还给他们找一个建立战功的会,让他们充分的体会到成为一个汉人是多么的光荣。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通过战争,来增加这些土着与国内汉人之间的情谊) 两个日常矛盾不断的人,怎么也解不开这矛盾,他们到战场上去转一圈,只要一方做出一些关心的举动,人之间的矛盾瞬间就会解开了,而且不仅会解开,他们还会成为最亲密的战友。 刘破奴并不是战狂魔,但他却需要利用战争来彻底的融合域土着与汉人之间的隔阂,要让他通战争来彻底变成一家人。 刘破奴并没有跟王武去解释这些深层的用意,反倒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起来。 “驻军也是有技巧的,南部和北部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生存环境,甚至包括生活习惯都完全不同,以在安排的时候就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做出针对性的部署,而且两者之间想要保持联络也有些困难,巨大的沙漠会成为挡他们的关键素。” “这也就决定了一旦任何一方出问题,另一方要在第一时间内立刻支援,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根据这一点,基本上也就确定出一驻军的大体框架了,必须要分别在南部和北部各自设立一个部。” “传递消息需要绕上一圈,途中至少要浪费掉半个月至个月时间,而接到消息后再将部队集起来,在赶过去支援,至少也要浪费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三百零五章: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吗 第三百零六章:开启返程 刘破奴跟王武去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装逼而说的。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习惯,自己闷在心里面想一个问题,总会出现各种各样想不到的方面。 反倒是将己的思路给讲出来,倒是能够不经意的发现一些问题) 刘破奴就是用这种方式去完善自己的思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也知道在这里驻军最需要注意的是什么,所以他知道应该怎么,应该怎么去完善。 或许是习惯了刘破奴的这种风格,王武在这里充当了一个很合格倾听者,期间不断的点着头。 当然,心的震惊自然是少不了的。 刘破奴没有亲自只会大兵团作战的实战经验,可是在战略部署和安方面却能思考如此周全,至于让王武这个内行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刘破奴考虑到了南北两地的不同,考虑到了生活习惯的不同,所决定别在南北两地设立一座军部。 考虑到了同属西域地区,虽然分为南北,但整体而言还是属于一个整体的,方是不可能彻底断绝联络的,也更不可能永远也不相互支援。 以刘破奴又在两地的交界处设了一支混部队,什是混合部队? 简而言之就是北方的军队兵员以北方土着为主,南方军的兵员以南方土着为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汉人士兵担起的骨干任务。 混合部队就是在交界地区单独设立一支部队,每年都要从南北两边招募一些士兵进入这支部队。 而这支部队的日常训练任务既要训练北方军队的任务,也要训练南方部队的任务,意思就是可南可北,哪里需要里去,而且还是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不带适应的那种。 支部队的设立,也就很的缓解了南北之间相互支援时的时间问题了。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就能够很好的为后续的援军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去调动。 可以说刘破凭借着一己之力,为西域接下来的发展做出了最完善的规。 别看只是一些看似普通的安排,而任何事放在这个层面上,都是需要经过大量的验证之后才能决定的,而这就需要用到大量的人员去实地察,然后经过讨论才能决定。 而考虑到西域的地理位置,所以如果按照普通方式来进行的话,这事儿恐怕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能确定下来。 在这个对比之下,刘破奴仅凭着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做了,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是没有经过大范围论证的事情,但是最起码听起来这规划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这就是刘破奴的恐怖之处…… …… 刘破奴虽然暂时待在了轮台,但是也没打算在这里待的太久。 待了不多半个月后,破奴便打算启程返回长安了。 不过在临行之前,刘破奴还是找来了苏武,将接下来的一番安排详细告诉了他。 “本宫离开之后,西域的事情就嘱托给你了!” “殿下请放心,这是臣的职所在!”苏点了点头。 “韩延年回来之后,让他分出三万兵力驻扎在轮台,余下的兵力别驻扎在乌孙和东北那些小国周围!” “本身边这一万五部队带回长安,罗兵在边的两万部队,接来会时扎在南边!” “常惠带着的五千人,就让他们暂时驻扎在大宛境内!” “另韩延年回来之后,让他立刻启程返回长安,驻扎在西域的部队,名义上你负责节,但时还是先交由常惠管理。” 听这里之后,苏武勐然眉头紧皱。 那可是十万零五千部队啊,这么多人,交给常惠去暂时管理? 而自己只是顶着个名义上的子? (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六章:开启返程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说不失落,那完全就是骗人的,自己这个都护府大都督还在呢,这事儿不安排给自己,凭啥安排常惠啊? “你作为西域大都督,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咱们武力震慑了他们,可想要真正收服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些都是需要你去亲自负责的,特别是现在人手短缺,我知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困难,不过也请你心,等本宫回到长安之后,便立刻着手给安排官员过。” “而接下来你需要做的事情主要有两件,第一件是尽抵消地方土着我们的抵抗心理,农业技术什么的也都可以拿过来用,除此之外朝廷也会在西域建设工坊,这些你都可以拿来做文。反正只要是有利于统治西域的事情,你都可以决定去做。” “另一件就是要大力宣传,等延年从长安回来之后就会启动对本地士兵的征募工作,役期,待遇,跟真正的汉人一样,要宣传到位,挑动他们参军的意愿,不过第一批招募的人数不会太多,整个西域差不多也就征募个五人左右,并且所有人都不会在自己的家乡服役!” 苏武到这个时候倒是也听出了一些味道,合着常惠就暂时的管理一下军队日常啊。 韩延年回去长安汇报,然后带着新的任务过来,到那时常也就会失去现在赋予他的权力。 都护府现在人手短缺,每一个人都必须要当成两个人,甚至是几个人去使用。 但是苏武就是有些想不明白,军队里面难道就没有了吗? 为么那么多将领他不用,偏偏就用一个常了呢? 太子他难道不怕军中的那些将领们心生不满? 刘破奴当然也会担心军中那些将领会心有不,但是他没办法。 十万人常年待在西域,巨大的后勤压让后些难受,尽随着卡车的投入让他们的压力减小了许多,但数千里的路程也不好受的。 让常惠来时管理这些军队,言外之意就是让都护府这边想办法搞一些后勤物资给军队。 虽然就算不这么做他们也敢不管,但是破奴却从没想过将军队和官府打造成老死不相往来的场面。 所以在这方面,刘破奴是打算跟内务阁和军机阁执行差不多的体制,军政双方的最***员会在对方的体制内兼任一份职责,这是为了更好的管理,也是为了更好的互通,至于说会不会勾肩搭背,这个大概率不会的,有一个身份和建议权,又没有实质性的管理权,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交代完了这些之后,刘破奴又留下了几封信件,分别交给不同的人) 随后便开始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返回安。 于小骡子那边,刘破奴人告诉他拿下鄯善之后,只带着千兵力前往玉门关与他汇合,其余部队全部驻扎在西域南部…… 第三百零六章:开启返程 第三百零七章: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当刘破奴来到玉门关的时候,小骡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相比较于北线而言,南线的道路要更好走一些,那里虽然紧挨着高原地区,但是却地势平坦。 西域南部的国家大多都坐落在山脚下的平原上,高原对他们来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而在这种地形环境下,也很难会有更大规模的部族能在那里生存。 加上自身太弱,缺乏战争潜力,这也就导致了整个西域南部虽然发生过无数次小规模的冲突,但却始终没有发生像大汉国内那种国与国之间的战斗场面。 “奴哥儿,这趟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见面之后,小骡子满脸感慨的宣说着自己此行的见识见解。 “见识到什么了?”刘破奴呵呵一笑,小骡子在南边都干了点啥他大概也都知道了,有些冒失,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货刚去的时候还很谨慎,两万大军直接把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城给围了起来,当发现对方的实力就这么点的时候,整个人瞬间都觉得不好了。 轻松拿下,于是继续谨慎前行,然而接二连三的小城都是几乎同样的情况。 好不容易遇见个稍微大点规模的城池,可在见到汉军的时候对方却连战斗的胆量都提不起来,隔的大老远的便直接举手投降。 于是乎,小骡子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他将整个部队分为四个部分,每部五千人,分别朝着四周开始到处出击。 每拿下一座城池,就留五百兵力在外围驻守看护,其余部队则带着城内的使者跟着一起进军。 与其说小骡子是在开拓西域南部,倒不如说他就是走西域南部回国了而已,只不过在回国的途中,顺手就把整个西域南部给打服了。 或者压根就不能用打服来形容,因为两万人的军队几乎是一枪未发的就搞定了所有。 所以,在玉门关等待的不只是小骡子,还有那些西域南部小国的使者。 “就他们这里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不是小骡子我吹牛逼,这要是放在大汉呐,就是我们村子的男人聚集起来都能随意的灭掉他们一个国家!”小骡子毫不客气的鄙视着。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刘破奴一阵无语,这个形容还真是让他无话可说。 “真的,奴哥儿你还别不信……”听到刘破奴不相信,小骡子瞬间急了眼,当即说道:“虽然这次我一枪未发,但是我见识过他们打仗的场面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们与其说是在打仗,倒更不如说是在吵架……” “这刚开始的时候两方对阵列在一起,相互一阵谩骂,但是谁都不肯主动发起进攻,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能从早骂到晚,然后直接收兵回营,到了第二天竟然还能接着。” “后来我还真就找人问了,说他们这里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能用嘴解决的,尽量不会去动手,毕竟动手是要死人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这人一旦死了,可就没人种地了,那些贵族的实力也被削弱了,所以大家都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刘破奴:…… 他之大西域南部的战斗力很弱鸡,但是却没想打竟然会是这幅熊样。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个国家小一些的加起来拢共也就那千把人,兵力甚至都不过百,一场战争又要死多少? 这个损失他们当然是接受不了的,但邻里之间的纷争总归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在这里形成一套独特的战争系统也就很正常了。 西域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不仅西域存在,在大汉内部也是同样存在的。 说白了就是一个利益的问题,华夏虽然已经进入了封建时代,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是封建和奴隶时代并存的年代。 并且在接下来的上千年当中,这两套制度都会一直并行存在。 再往后,虽然名义上是不存在了,但实质上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而已,直到新华夏成立之后,才彻底的将封建和奴隶制度全部废弃。 至于说后世某些人自我调侃式的不满,刘破奴就只能笑呵呵了。 社畜也好,打工人也罢,工厂对你再怎么剥削,那也只是价值上的剥削,最终的选择权是在你手中的,你不想干还可以换一个地方。 而在古代,你愿意也好,你不愿意也罢,你都得被他们一层层的剥削,而且根本没的选,想换地方那是更不可能的。 在唐朝,主人杀一个奴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仅仅不过是向官府缴纳罚款百钱而已,至于现在,连罚款都不用交。 “工坊的事情你心中有眉目了吗?”刘破奴决定暂时搁置这件事情,转而问起了工坊的事情。 “这个倒是有些难搞啊……”说起工坊的事情,小骡子有些犯了难。 本以为随着探查的深入,会有越来越多的矿产被发现,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是真的穷。 “这一趟的探查跟之前老韩调查的结果差不多,在蒲类哈密西北约二百公里有一座石炭矿,质量很好,且规模很大,极易开采,咱们新军现在所用的石炭就是在那里挖的,根据与国内的石炭矿相比较,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座矿的规模应该是目前为止咱们发现规模最大的石炭矿。” “而且根据部队反应,现在的石炭好像用着比以前更有劲儿,也更耐烧了一些,我让人运了一些回去炼铁试试看效果咋样,但是在这周围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矿产……” “目前唯一适合开办工坊的地方是车师国以北大约四五百里左右的位置……”小骡子当即摊开舆图,熟练的在上面指出了一个点,继续说道: “在这个位置的西南方大约不足二百里就有一座石炭矿,而且在周围不远处还有好几座石炭矿,再往北也不足二百里就是一座铁矿,我让人去看了,那里的规模也很大,这西域就这点不好,要么就是找不到,要么就是一个超大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工坊放在这里,在配备上几百台卡车,基本上就够用了,但问题在于这里是匈奴人的地盘,如果工坊设置在这里的话,周围的驻军不能少,否则一旦让匈奴人成功偷袭一次,后面的损失可就不可估量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问题,这里太靠近北边了,根据周围的牧民描述,这里的冬天来的比较早,持续的时间比较长,如果将工坊设置在这里的话,也就意味着一年咱们大概只能干半年,如果想要让冶铁坊不停工的话,那就必须要增加开采规模,确保囤积足够的原材料能让冬季使用的……” 第三百零八章:以后我就少了一个兄弟了 刘破奴顺着小骡子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位置稍微有些陌生。 不过在看到车师国,卑陆国,且弥国,单桓国之后,瞬间就明白了小骡子说的是哪了。 这几个国家的南边一点便是后世的乌市,而乌市北边的准喀尔盆地又有准东煤矿,再往北的阿尔泰山又有在华夏都数的上的大型露天铁矿。 即便在后世,这个地区也属于边界地区,至于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那里还是匈奴名义上的控制区。 而工坊的建设又离不开铁和煤,偏偏这两样还是主要原材料,从远处运输的话,所耗费的精力和人力是很难想象的。 的确如同小骡子说的那样,在这两者之间的位置选择兴建工坊是很合适的。 当然,从实用性上来说,直接将工坊修建在煤矿或者铁矿旁边才是最合适的,因为这样可以减少其中一座矿的运输资源,可以最大化的方便冶炼。 而铁矿石冶炼后出铁量不高,若是铁矿石全部运输的话,会有大量的运力被浪费掉。 所以最合适的选择就是将工坊建在铁矿周边,将可以全部投入使用的石炭运过去,然后再将成品铁运出来。 但问题就在于铁矿太靠北,更靠北就意味着工作的时间更短。 遭受到外部威胁的可能性就更大,单一的一座铁矿或许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那在加上冶铁工坊和其配套的其他工坊呢? 从战略意义上来说,这一做矿区的战略价值是远超一百万人存在的价值的。 即便外人掠夺不走矿区和设备,但只要能成功一次,只要掠夺走一些相关的技术人员,就会给大汉带来巨大的打击。 冶铁技术,制造技术,甚至枪械,车辆等等技术都会被他们给拿走。 等他们学会了这些,那时候汉人还能对他们产生碾压性的优势吗? 最理想的地方还是在轮台附近,那里接下来会是西域的政治和军事双中心,再加上战略纵深足够,周围又有大量的军队部署和缓冲,安全性自然是不存在问题的。 可轮台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大约有一千六百里左右,这就太让人尴尬了。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后世的一件事情,蒙古提出用四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置换在阿尔泰地区一段长度约为四十多公里的山区。 “安排人去实地调查周围的环境,再找几个军队的将领一起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考虑只在那里进行初加工了!”刘破奴想了想,还是安排道。 他没去过那里,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地理环境能够成为他们的天然屏障了。 初加工也好,不加工也罢,只要不是成品运出来,中间都会浪费掉很多的运力和人力。 当然,真要是把矿区安置在那里也不是件容易事情,最基本的就是人的问题。 小骡子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工坊建在那里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具体能不能行,还要看军队那边给出的建议。 如果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守住,那建了也就建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他宁愿把工坊建在更远的地方,哪怕会多费一些力气呢也无所谓。 “奴哥儿,你说我这次出来有没有混到什么功劳啊?”进了玉门关,工作上的事情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小骡子开始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别的方面。 “公费出行,没问你要伙食费就烧高香去吧,还想要功劳?”刘破奴鄙视的看了眼小骡子,旋即道:“那你自己倒是说一说,你都有什么功劳?” “西域南部是在我的带领下拿下的吧?”小骡子连忙辩解道。 “呵呵,你那个位置我就是栓条狗他也不会做的更差……” “验证了矿区总算是功劳一件吧?”小骡子满头黑线的继续说着,合着我的地位就是一条狗? “你那叫什么验证?矿区都是人韩延年发现的,你不过就是去走了一趟而已……” “劝降大禄总归是我的功劳吧?”小骡子心中一阵郁闷,这事儿是我亲自跑的,亲自谈的,亲自安排的,大小也得给点功劳吧? “大禄本来就要投降,你只不过是出了个人而已,难道我换个人去他就不投降了?” 小骡子:…… 照你这么说,合着我真该给朝廷交点伙食费了不成? “奴哥儿,功劳我就不要了,你看能不能……???” “你说呢?”刘破奴微微眯眼看着小骡子,一脸玩昧的样子。 来的时候或许大家都没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刘破奴对于小骡子内心的想法了如指掌。 自打到了乌孙之后,这货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刘细君。 两人年纪差不太多,以汉人的审美来说,刘细君长的也很漂亮。 毕竟能被和亲的公主,也不会长的太差劲儿,那样嫁出去只会有损大汉的国威。 “我觉得挺合适的,就是我出身低了一些,这次也没能混上个功劳……”小骡子一脸郁闷的说着。 本来是无所谓的心态的,但自打见了刘细君之后就觉得自己得努力一下了。 看看能不能在这趟西域行中混上一个侯爵之位,而一旦自己有了侯爵的身份,那自己想娶公主的事情就容易了许多。 “哎,算了算了,回去之后我还是去蓝田找一找老相好的吧……”似乎是察觉到了刘破奴是故意的,于是小骡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嗯,我也觉得很行,回去之后我就下令让人整死她的的丈夫,然后再安排人去替你提亲……”想起小骡子在蓝田的那个所谓‘相好的’刘破奴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事儿几乎已经快成为小骡子的人生黑点了。 最开始的时候这货不敢去上门提亲,刘破奴也借着这件事情逼他开始学习认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 后来小骡子为了能尽早娶到她,就十分卖力的去学习认字。 看着小骡子那股认真学习的念头,刘破奴便派人上门去问了问,结果不问还好,问过之后就只剩下满脸的尴尬了。 人家姑娘虽然未嫁,但是身上却背着娃娃亲,那是祖上亲自定下来的婚事,而且再过一年就要成亲了。 当时的刘破奴虽然是县令,但也不敢去强拆人家的因缘,于是小骡子就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了人,而新郎却不是自己。 这事儿之后小骡子还消沉了一段时间,再然后就忙于工作而暂时忘了这事儿。 “别,那样她该有多伤心啊,反正我交得起罚金,不行就一个人凑活着过呗……”小骡子连连摇头道,虽然知道是玩笑,但这事儿刘破奴可是真的敢干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骡子会动心思刘破奴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再说刘细君回去以后也不可能单身一辈子,人生对她来说还有很长。 贞洁固然可贵,但改嫁才是人间常态。 而且就现在的大环境来说,一个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贞节牌坊其实也是挺不容易的。 首先她的有一大笔钱能够满足每年需要缴纳的单身税,在巨大的人口压力下,朝廷可不会因为你的忠贞就免去这笔罚金,毕竟朝廷是鼓励丧偶之后再娶再嫁的。 “细君早晚要嫁人的,哎,以后我就少了一个兄弟了……” 第三百零九章:刘破奴:要搞就搞一波大的 刘破奴这一趟出行西域用了差不多十一个月的时间,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停顿。 按理说他应该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西域逛上一圈的,把该见的人都给见了,该办的事儿都给办了。 但是刘破奴却并没有那么干,他去是为了摸底的,同时也是为了挂个名字,顺便收买一下军心的。 他不需要去见太多的人,如何收服西域,那是苏武这个大都督的事情。 如何镇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那是韩延年的事情。 所以刘破奴并没有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太久,干完自己想干的事情便直接打道回府,甚至连西域南部都没去一趟,更没有去瞅一瞅那传说中的楼兰古国。 当然,刘破奴对那玩意儿也不怎么感兴趣。 对于后世人来说,无非就是冠上一个忽然消失的古国的名头而已。 但是对于汉人来说,他就是西域南部,靠近敦煌的一个规模稍微大那么一丢丢的国家而已。 而且这个国家现在他也不叫楼兰,而是叫鄯善,人文地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城不高,跟西域大多数城池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周围是一大片的绿洲,用着最原始的方式去耕种,一切的一切,都跟西域的其他小国家一模一样。 “七部朕已经把他给完善了起来,商部就差一个尚书了……”刘彻亲自在城门前将刘破奴给迎接了回来,同时下令宴请跟随着一同回来的将士和那些来自西域的使者。 至于刘细君,则是直接送去了东宫,让皇后去安排她。无错更新@ 今日刘彻并没有急着去召见任何人,只是拉着刘破奴便去了未央宫,父子二人刚一踏入未央宫,刘彻便忍不住的炫耀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新的制度起来之后,做起事儿来也的确方便了不少,就是去年工坊的产能大多数都用在军事上面了,所以去年税收的增长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朕的建章宫不得不再拖一年了……”刘彻一边炫耀着,一边埋汰着。 “你修那么点宫殿能干啥?格局要打开!”刘破奴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败家子就是败家子,不管他活多大也始终改变不了败家子的属性。 很多人都认为文景二帝积攒了两代人的财富,刘彻打仗打到最后竟然混的十室九空,这提现了古代战争的残酷。 以前刘破奴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现在…… 他也就只剩下了呵呵两个字。 文景二帝攒下的钱,刘彻的确也用于打仗了。 但真要是细分的话,那笔巨额财富当中,恐怕只有不到三成是用于打仗开支的,而余下的,则全被刘彻给嚯嚯了。 而消耗的一大重点就是宫殿,先是大肆修缮了未央宫,这个如果属于能够接受的开支范围的话,那么接下来又去修建甘泉宫就让人很费解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甘泉宫虽然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缮的,但那个基础是秦二世打造的林光宫,距今已经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说白了就是在原址上新建了一座宫殿群,没错,皇帝若是只修建一座宫殿,那多掉面子啊? 要修咱就修他一座宫殿群,不仅住着舒服,远处看上去也会觉得很气派。 前线就算是打着仗,都依旧制止不了刘彻修建宫殿的步伐。 反正这辈子刘彻算是跟宫殿给杠上了,如果不是刘破奴暂时拦住了刘彻,恐怕建章宫也早就开始大肆修建了起来。 而刘彻在修建宫殿方面的造诣已经高深到什么程度了? 说出来可能不信,在刘彻登基之前,长安城内只有未央宫与长乐宫这两座宫殿。 而在接下来的这二十多年内,分别增加了高祖草创的北宫,新建的桂宫,明光宫等宫殿群。 只说名字可能没什么。(本章未完!) 第三百零九章:刘破奴:要搞就搞一波大的 概念,但是用面积来形容的话,那就很清晰了。 刘彻登基之初,宫殿占地不到长安城的一半,而现在,宫殿占地已经占据了长安城的五分之四还要多,城中百姓也只剩下了一块规模很小的区域内勉强生存。 “要修咱就修个大的,直接把长安城的规模扩大个数倍,然后好好的规划一下他不香吗?”刘破奴一脸无语的说着。 “修那么大干啥?哪来的钱?”刘彻愣了一下,没看出来这小子也有修宫殿的癖好啊,不过刘彻的兴趣还是被提了起来,总算找到个有共同乐趣的人了不是吗? “修那么大当然是为了气派,现在的大汉已经不是早些年的大汉了,收服了西域之后,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友邦前来长安朝拜,宫殿是啥?那是为了让父皇您享受的吗?” “当然不是啊,父皇您虽然高贵,但再怎么高贵您也就是一个人,睡着了也就占据那么大一片的床,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之所以修这么大,还不是为了朝廷的颜面,为了国家的颜面嘛,要让那些友邦一进入长安就被这里的一切给震撼到,让他们连脑子里刚刚生出要当大汉敌人的想法的时候,就会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死。” “作为大汉的都城,长安城内当然不能只有宫殿,那么多官员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蜗居,百姓的生活自然也要改善一下,再加上长安注定会是天下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所以一座规模庞大的城池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要我说啊,要修,咱们就奔着能容纳百万人这个规模去修,就你那点小打小闹的想法,换做是我的话根本就懒的去动弹,还不够耽误事儿呢!”刘破奴一阵装逼的数落道。 “钱呢?张嘴就来!”刘彻没好气道,虽然他也很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百万人规模的城池,那该有多大啊? 刘破奴呵呵一笑,钱的问题那能叫问题吗? 房地产开发你懂不懂? 只要政策在手,就算身上空无一文,我也能把这片地方给开发起来,并且赚他个盆满钵满的。 刘破奴也当然不可能去跟刘彻讲那些空手套白狼的故事,但是为了打消刘彻的顾忌,刘破奴还是得拿出点干货。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这种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他也简单,如果只是单一的为了建而建,那肯定是要花大钱的,肯定是要被人说劳民伤财的,可若是有规划的去建,那这事儿他就很简单了,抱怨虽然也会有,但到最后满意的人会更多!” “只要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做,保准五年内让你看大一个全新的长安城,而且不仅能让你看到,我还能顺手把建章宫给你建了,并且把皇宫的规模给你扩大一圈,除此之外,还能让朝廷非但不用花一文钱,还能赚到大笔的钱……” “你想怎么搞?”面对刘破奴的忽悠,刘彻心动了…… 。_o_m. 海不是王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三百零九章:刘破奴:要搞就搞一波大的 第三百一十章:朕打算建两座国库 “首先就要做出一个详细的规划,将其内部分为数十数百个小一些的单位,每一个单位的规模可以是相等的,也可以是不等的,但整体看上去要是整齐有序的。” “在规划之初,就对每一个单位的用途做出明确的标明,例如说占比最大的民居,例如说用于正常商业运作的区域,以及一些进行大宗交易的区域,高级官员们居住的区域,普通官员居住的区域。” “各个衙门现在的办公区域实在是太小了,完全可以在靠近未央宫的地方为所有的部门规划出一个新的办公区域,这样办公的地方宽敞了,距离也不算远,也更方便管理了。” “至于钱的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刘破奴巴拉巴拉的一通乱说。 普通平民他能有几个钱? 朝廷缺钱能从平民身上去搞? 虽然之前的确是那么做的,但以前那是为了打仗,是为了修建宫殿,现在修建这么大一座规模的城池,再去问全国百姓要钱又有些不太合适了。 所以,刘破奴自然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有钱人身上。 “咱们可以先分批建设,第一批就先把官员住的问题给解决掉,回头我让人先做个造价,分别推出占地三间屋子,占地半亩,一亩,两亩,五亩,十亩不同规格的院子,并且给出一个统一的建设模板,基本上是一个区域内的建筑模样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他们看不上,或者觉得面积太小,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建造的话,也不是不行,加钱就行了,现在宫中大小官吏有多少人?加起来怕是也有两三千人之多了吧?” “从这些人身上赚到的钱,足够咱们建设同等面积的民居了,然后我再让工坊拿出一部分钱,再加上这些钱,只要一批一起按部就班的去搞,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刘破奴笑呵呵的说着。 刘彻渐渐的陷入了沉思,刘破奴说的这种方式的确是可行的。首发更新@ 官员们有没有钱? 答桉当然是有的,而且还不有不少钱。 俸禄什么的对于官员来说虽然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但是跟他们的财产比起来这点俸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别忘了这是什么时代,家中没钱的穷酸百姓,是培养不出一位能出现在朝廷上的官员的。 说白了,现在站在朝廷上的这些人,基本上就是那些各地豪强的代表人物。 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那是无数资源堆积起来的。 哪怕是朝中的一个普通小吏,他家在地方上可能都是一方豪强,人家来这里是打拼地位的,可不是迫于生计才出来的。 真正迫于生计的那帮人,要么是在田间地头没日没夜的干,要么是在基层的衙门跑个腿什么的,要么就是去矿区当个打工人。 所以刘彻一点也不怀疑这帮人的购买力,但是他对刘破奴这小子却有些怀疑。 主要还是因为这小子给自己挖的坑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不管他说啥,刘彻的第一反应就是仔细的思考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纯属习惯使然! 然而就是这个习惯,还真就让刘彻品出了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小子又在给朕挖坑?”刘彻忽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 “嗯?什么意思?”刘破奴愣了一下,暗道这糟老头子难道进化了不成? “你少跟朕装湖涂!”刘彻没好气的哼哼两声道。 “你所谓的造价成本从纸面上看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却故意不提所有的原材料生产都掌握在你手中,而原材料的生产对你来说,无非就是一些人工费罢了,就说水泥罢了,你的售价是三钱一袋,但是据朕所知,真实的造价却低的吓人,一批制造的数量越多,平均到每一袋的造价就越少。” “而根据一个月的平均成本来说,一袋水。(本章未完!) 第三百一十章:朕打算建两座国库 泥的真是造价大概只有半钱都不到,就算加上运输产生的费用,你这一袋水泥至少也要赚上一倍以上的利润。” “所以,你给的造价是所有售卖的价格加上人工工价总和,再加上一定量的利润,而你实际的利润则是原材料的生产成本加上运输成本再加上人工工价和你预订的利润,这么一算的话,真实的利润恐怕要比你报出来的利润还要高上至少七八成之多!”刘彻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就你小子那点小九九还想湖弄朕? 朕早就看穿了,没想到吧? 听着刘彻这么一番分析,刘破奴瞬间差点被破了防。 按理说他这么算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也不对,他应该把工人赚到钱以后还要花出来这事儿也给算上去。 这么一算的话,他的成本是不是就应该是零? 哪怕那些工人会把钱存起来,可他总是要花的,无非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真要是按照你这么算的话,经济问题也就没办法搞了。”刘破奴双手一摊,他觉得必须要好好的跟刘彻上一课了。 于是一本正经的严肃道:“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却是错误的,而且还错的很离谱。” “水泥工坊也好,其他的工坊也罢,他都是单独的一个个体,属于产业链中单独的一环,水泥工坊盈利也好,亏损也罢,这笔钱都是属于水泥工坊的,朝廷如果要用,那也不应该破坏原本的市场价格,规矩一旦坏了,只会让往后的路越走越难。” “而正确的操作应该是朝廷以正常的出厂价进行采购,最多也就因为采购数量特别大,双方谈判过后拿到一个相对较低的出厂价格,但也仅仅只是针对这个项目的价格。” “工坊需要保证自己的利润,该交的税,该分的钱都是不能少的,而朝廷没钱了可以拿分红,拿税去抵货,不管以什么形式,这笔钱是必须要出的,当然,这笔钱最终还是会回来的,但回来的方式绝不是通过这次的建设捞回来,而是通过整个产业链一点点的收拢回来。” “而这么做朝廷虽然看似花了很多冤枉钱,甚至是左手换右手,但最大的好处就是,因为这一个项目,朝廷带动了至少百万人以上的就业岗位,说的再通俗透彻一些就是,经济的运作并不能仅仅只从利益方面去看待一个问题,并不是说有些东西看着是亏本的就一定不能做。” “在关键的时刻,他能够解决一场危机,除此之外,他还能够解决数以百万计的无业游民,让他们找到事情可以做,不让他们有机会闲下来……” 刘彻缓缓的点了点头,然而却开口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还是最大的受益者,再说你小子要那么多钱干啥?朕打算让人新建两座国库,你小子抽空瞅瞅看什么时候把它给装满?”。 第三百一十章:朕打算建两座国库 第三百一十一章:放心,朕不会让你吃亏的 刘破奴很不服气的瞄了眼刘彻。 两座国库? 装满就装满,对于个人来说,这事儿很难,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事儿还很难吗? 当然,这个逼刘破奴是绝对不会跟刘彻装的。 他要是敢当面应下来这件事情,那估计接下来刘彻就会不要命的乱造一通,如果他造的速度跟不上自己攒钱的速度,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再修建两座国库的。 “谁说我是最大的受益者?”刘破奴摆出一副我是受害者的模样,双手一摊继续说道:“最大的受益者明明是朝廷好不?就说工坊吧,虽然我在其中占据了不少的份额,但是总体而言朝廷占据的更多一些啊,再说了,我占据的那些份额是给我自己留的吗?” “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要把目光放的更长远一些,要把格局打的更开一些!” “如何才能够更加有效的提高皇室的威望?第一个当然是要体恤民情,要接地气,要让百姓知道你并不是他们的敌人,但仅仅只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咱们老刘家好不容易才打下了这座江山,咱们为了这座江山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天下太平了,享受一下总是应该的吧?” “道理虽然是这么说,可你瞅瞅先帝和曾祖父他们两个过的是啥生活?不说日子过的苦巴巴的,最起码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干吧?” “所以在我看来,皇室既要享受,还不能让外人有什么不满的看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经济独立方面的问题。” “将皇室的开销和国库分开,皇室拥有独立的收入来源,国库收入将来只用于国家政事,如此一来,咱们老刘家再去享受的时候,谁还敢说咱们一句?再说了,凭本事赚的钱,凭啥不让咱们享受?” 刘破奴一通巴拉巴拉的胡编乱造着,有忽悠的成份在内,也有现实的考虑在内。 谁规定一个好皇帝就必须要勤俭节约的? 谁规定了一个天天大鱼大肉,到处享受的皇帝他就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了? 这些不过是基于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期下才会展现出来的东西而已。 国家富足的时候,皇帝多花一些当然没什么问题。 但是当国家艰难的时候,皇帝多花一分钱都是罪过,例如说某位老太太过一次寿就花掉打造一支舰队的钱。 如果这些钱跟国库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在开销的同时再拿出一部分来补贴国库,就问你下面的人还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吗? 所以,刘破奴的计划就是当国家富足的时候我可劲儿的造,可劲儿的攒。 当国家艰难的时候,我节约着点造,再拿出一部分来补贴国库,如此一来我即享受了生活,还让万民感恩戴德。 当格局打开以后,你瞧,这好日子不就有盼头了嘛…… “这好像也不对啊,朕与你一共占据了六成的份额了吧?为何这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朕和朝廷却没见到钱呢?”刘彻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那表情似乎就是在提醒他你继续编,你看朕信不信你的鬼话就完了。 当初说好了他们两个各自占据三成,朝廷占据四成。 结果朝廷和刘彻都没见到收益的钱,反倒是听说那马车拉着钱一车一车的往刘破奴的府上送。 “没见到钱当然是因为时间还不到啊……”刘破奴笑哈哈的胡编乱扯道。 他当然没指望自己的动作能够瞒住刘彻,但他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瞒而瞒。 愚蠢的人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干。 聪明的人虽然也见钱眼开,但是却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看着他把钱往自己家里面去拉。 “这就像是百姓在耕种一样,起初的时候百姓身无分文,手中别说是工具了,就连种子都没有,可为了能够耕种,他就只能去借工具,借种子。” “这借来的工具和种子,总是要在见到收成以后第一时间先把账给还了吧?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道理还是挺简单的。” “还完了账,手中余下的粮食也就不多了,但是为了明年能够吃的更久一些,那今年就必须要再坚持坚持,今年少吃一顿,明年就能多耕种一片地,产出是不是就能更高一些了?” “再说了,现在收益最大的项目是新犁,但是为了能让百姓买的起,咱们又是采用的分期支付的方式,如此一来,百姓第一年支付的钱粮,当然是要优先交给工坊的,不然没有这些收益作为支撑,他们拿什么去继续生产?等到第二年和第三年的时候,才是咱们真正收获的季节呢。” 刘彻故作认真的听着刘破奴的狡辩,故事讲的很通俗易懂。 当然,就算刘破奴不讲,刘彻也知道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了工坊规模越来越大,如果不是他看到了未来的收益会越来越多的话。 他早就直接带着人去把刘破奴的老窝给掏了,哪怕他当时还在西域呢,刘彻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是啊,再过几个月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了!”刘彻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叹气道。 旋即摆出一副头痛不已的架势,开始了即兴演奏道:“你提出的七部是真的不错,职责分明,大家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不仅他们自己知道了,就连下面各个地方的官员也都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往往就能直接找到相关的部门。” “各个工坊带来了大量能赚钱的路子,而新犁又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一家人的口粮问题,各地闲散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这段时间朝廷接到了不少地方上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希望让朝廷在他们那里多设置一些工坊,或者给他们拨一笔款让他们用来消耗一下这些闲散百姓。” “甚至连一些贫困的地区,他们连修建水车的费用都拿不出来,所以朝廷只能先紧着这些地方拨款,这两年来国库倒是还有一些盈余,但现在这情况显然是不够用的,朕这些日子也是省吃俭用的,恨不能一天只吃一顿饭,顿顿只吃一碗白粥……” “这事儿朕能等的起,无非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但是那些百姓却等不起,朕现在是束手无策,除非朕再狠下心去加征税赋,但是朕并不希望那么做。” 说着,刘彻还不经意的瞥了眼刘破奴,结果发现刘破奴也在偷瞄自己,于是四目尴尬的相视。 好在两人谁也不是薄脸皮的人,假装没有这回事儿似的继续说道: “朕但凡有点别的办法,也就不会从你这里来想办法了,你把你家里的钱先拿出来给朕应应急,等朝廷宽裕了再还给你……” 嗯? 闹了半天,你这糟老头子是来我这里打秋风来了? 还钱? 你看我信你这糟老头子的鬼话不信?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来上一句如果朕还不上的话,那就让朕的儿子去还? 你见哪个老子找儿子要钱还会还的? 就算老子真的给了,又有哪个儿子会一脸平静的接下来的? “我手里的钱也不够啊……”刘破奴一脸无语道。 “放心吧,朕也不让你吃亏,把你家里的钱全都拿出来,朕拿朕的一成份额来跟你换,怎么样,这笔买卖不亏吧?”刘彻嘴角微微上扬,一脸不怀好意笑嘻嘻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二章:真把刘据当爹宝了啊 迫于无奈之下,刘破奴还是答应了这笔交易。 虽然自己家中的钱好像可能大概还有不到千万钱? 主要是离家的时间太长了,刘破奴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钱。 但是一成的份额刘破奴还是觉得能接受的,毕竟他们的份额可不是那些地主老财们手中的份额。 两者的价值也是根本就不一样的,相当于地主老财们拿的是分公司的一小部分份额,而刘破奴,刘彻和朝廷拿的则是总公司的股份。 而当工坊的格局完全打开之后,一年能够带来多少的利润刘破奴心中还是有数的。 别说是不到一千万钱,就是拿两千万钱来换这一成的份额也是值得的。 当然,刘彻这糟老头子的份额,等他挂了以后不还是自己的份额嘛,按理说刘破奴是完全不用着急的,毕竟早晚都是自己的。 但是现在的形势不由人,鬼知道刘彻这糟老头子心里面打的什么鬼算盘,他说换,那刘破奴就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去换。 至于到底亏不亏? 现在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刘破奴来说,无非就是一本假账的事情罢了。 如果一本不够的话,那就多做两本,反正只要他愿意,有的是手段把这笔钱给捞回来。 “这次西域之行感觉如何?”谈完了私事,很是满意的刘彻这才开始问起了正经事儿。 “感觉还行吧,发现了一些问题,也发现了一些积极的事情。”谈到正事,刘破奴也摆正了态度。 不等刘彻持续发问,刘破奴便走到房间内那副巨大的舆图面前指着说道。 “西域地区的矿产资源还算是很丰富,而且都是一些大型的矿产,开采极其容易,但目前而言都是一些相对单一的矿产,想要完全开发出来的华,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才行,这事儿目前来看是急不得的,需要一步步的去进行。” “而我目前的计划是优先开发蒲类那里的那座石炭矿,那座矿产出的石炭质量不错,至少用在卡车上效率要比现在用的石炭更高一些,小骡子也让人拉回来了一批试验一下冶炼效果如何。” “不过就目前来看,想要大批量的用于冶炼恐怕是有难度的,主要还是距离太远的问题,但这座矿目前可以简单的开发一下,然后将其运输到南边几十里的位置,那里正好是中线往来西域的必经之地,可以把这里打造成一座大型的补给中转站。” “工坊的具体设置位置还需要实地考察,目前发现的位置太过于靠近边境,需要考虑到地形,周边局势等因素才能最终决定。” “另外就是新军需要继续进行改制,这次主要是在装备和战术方面进行改制,最主要的还是装备问题从而引发的战术改变,全员卡车虽然效率很高,战斗力也很强悍,但是与之带来的问题也很严重。” “发动机磨损过于严重,而军队本身又是不产生经济利益的单位,所以军队卡车的自然磨损消耗都需要朝廷来全部买单,如果全部配备卡车的话,这笔后续的支出对于朝廷来说会是一笔很沉重的负担。” “而且一旦相应的配件供应不足,就会导致部队行动陷入停滞,所以我的想法是取消作战部队的卡车配置,组建更加专业的后勤部队,后勤部队负责运输保障作战部队的一切军备物资,作战部队则是依靠步行或者马匹来行军。” “但凡事不能一刀切,机械化部队虽然有很大的问题,但优势也是很明显的,所以还是会相应的保留一部分机械化部队的名额,以确保部队在关键时刻拥有追击或者突围的硬实力。” “如此一来,部队现有的战术就不太适用了,所以接下来需要研究一套新的战术,甚至是增加一些新的装备来弥补这个改变,不过就现在的周边局势来看,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摸索,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因为部队改制而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失问题。” “除此之外,河西走廊缺乏战略纵深,北边的匈奴人解决了也仅仅只是解决了北边的威胁,南边现在虽然没什么威胁,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我的想法是,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在西域组建一支西域人与汉人组成的混编部队,然后用这支部队去占领河西走廊南边的高原地区,彻底解决河西走廊南部可能存在的隐患。” 刘破奴说的很认真,刘彻也听的很认真。 在战略眼光方面,刘彻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军队改制他能理解,就算刘破奴不说,他也能理解,毕竟这玩意儿看一下前线部队讨要的物资清单就知道了。 作为新军,火器是他们最大的仰仗,可部队在讨要的物资当中,占比最大的竟然是各种各样的卡车配件,其次是粮食,最后才是火药炮弹之类的。 这说明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河西走廊的确是有问题的,虽然现在没有露出什么问题,但刘破奴的担忧也是切实存在的。 在西域组成混编部队,让这支混编部队去出征,刘破奴的用意刘彻很清楚,因为两人之前讨论过这个问题。 “可!”于是,刘彻直接点头,只用了一个字来回复刘破奴的意见。 “我还给兄长找了个好地方!”见刘彻没有意见,刘破奴忽然开口道。 “乌孙?”刘彻并没有觉得意外,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直接想到了乌孙。 把那些藩王迁出去可不是为了让他们重获自由享受人生的,而是要让他们去跟那些异邦斗争的。 原本刘彻想的是西域,但是现在西域已经被打造成了大汉自己的国土,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再让那些诸侯王去染指了。 而整个西域也就剩下一个乌孙态度模湖不清,加上乌孙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如果借机安插一个诸侯王在乌孙身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对,老乌孙王想让细君改嫁给他的长孙军须靡,这事儿细君不太情愿,上书朝廷后我也拒绝了乌孙的请求,后来军须靡再次上奏想要娶个公主,这事儿也被搁置了。” “老乌孙王将王位传给军须靡让他的次子大禄很是不满,带着一万战力数万民众独立了出去,我去乌孙的时候军须靡不愿归降大汉,大禄反倒是派人来了,我让小骡子过去跟他交流了一番,从中扇了点风。” “如果把兄长安排过去的话,大禄会是兄长很好的帮手,除此之外,我还计划在乌孙边境驻扎一万军队,有这一万人在,不论是乌孙主力还是大禄,都不敢轻举妄动!”刘破奴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乌孙可是个好地方,牧草肥美,也有适合耕种的地方,又跟大汉紧紧相邻着,一旦发生情况,汉军随时都可以进行支援。 一万人的汉军虽然不多,但那只是先头部队,随后会有更多的汉军赶过去,只要刘据能守到一万汉军赶过去,那就基本上不存在战败的可能性了。 刘据对刘破奴不错,所以刘破奴当然也要投桃报李,给他找一个即肥又美,还相对安全的地方。 “朕最担心的还是据儿的性格,在大汉,在胶西,他都是一个好君主,可把他放在乌孙那种地方,朕心中是真的没底!”刘彻满脸愁容的看着刘破奴,尽管计划他早就知道,尽管他也知道把刘据安排在乌孙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但他依旧还是担心。 “我先前许诺可以给兄长配置五百人规模的新军,给他配置一千人的新军也没什么问题,如果父皇还是担忧的话……” “只要兄长同意,朝廷可以派驻五千部队驻扎在兄长的封国内,这五千人只接受朝廷的管理,兄长有权对其进行调动,但只限于防卫性质的自保行为,且军队不能离开兄长身边……” “五千汉军,足以威慑那些别有用心的势力了,基本上可以保证兄长的人身安全,但封国想要开拓,还是要靠兄长自己的努力才行。” 刘破奴想了想,索性直接给刘据安排五千贴身保镖得了。 毕竟除了乌孙之外,周边稍微强一些的势力都被大汉给扫荡了一遍,要么像匈奴那样直接被打死,要么像龟兹那样被收服,要么就是乌孙这种的,也是利用他们自身的矛盾将其分裂,然后又在周边驻军来进行威慑,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这样刘彻还不能放心的话,那他就真没什么办法了,刘据也只能安安稳稳的带着自己爹宝的头衔了,反正刘破奴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毕竟这次的削藩,它本身就是要让诸侯王去打仗的,消耗敌人的同时,也消耗他们自身。 在帮大汉开拓疆土的同时,也让大汉能够更加轻松容易的控制他们,并且使其不会对大汉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招据儿回长安,这事儿你们兄弟两个好好商量商量,至于理由……就说皇后太想他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卫氏的母爱 从刘彻将刘据特意召回来这件事情来看,刘彻对于刘据还是很疼爱的,并没有因为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就对他看不顺眼。 诸侯王想要进长安是很难很难的,一般来说只有几种情况他们才有资格进入长安。 第一种是皇帝驾崩,他们需要回长安来吊唁奔丧,第二种是太后驾崩,第三种则是发生重大事情,皇帝下旨召见。 除了这三种情况以外,诸侯王运气若是不好的话,可能自打离开长安之后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回来的机会。 而那些继承诸侯王身份的新王们,则有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一眼长安。 而且不只是进长安有着严格的要求,就连离开也同样有着严格的要求。 先帝驾崩的时候,梁王刘武回到长安奔丧,窦太后想要让刘武留在长安,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但即便有窦太后护着,梁王刘武也只在长安待了一个月便被刘启给赶回了封国,并且余生再也没能踏入长安一步。 自打刘破奴提出新的削藩计划的时候,就注定了当这个计划开启的那一天,诸侯王会有一次进入长安的机会。 而因为皇后太想念刘据就把他招进来,这个理由充其量也就骗一骗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普通人了。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咋回事的,更何况皇帝已经一年多都没有去找过皇后了。 从刘彻那里出来之后,刘破奴再三犹豫,最终还是直接奔向了长乐宫。 自打刘据被废,离开长安前往胶西国之后,刘破奴就很少往长乐宫那边去。 与卫子夫的相见,更多也是在家宴上面。 虽然卫子夫并不是自己的生母,但是身为皇后,而刘破奴又身为太子,按照伦理关系来说,他也应该时常去拜见的。 但有些事情太过于复杂,虽然刘破奴并没有本意去抢了刘据的太子之位,但刘据却因为他而丢了太子宝座,刘破奴也确确实实的当上了太子。 除此之外,卫子夫也因为刘据失去太子宝座之后,彻底的被刘彻打入了冷宫。 恐怕若不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卫子夫现在在长乐宫中恐怕还真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不管如何,历史的车轮已经被改变了。 刘据不可能会再造反,也不可能会自杀,卫子夫也同样不会跟着自杀,或许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前往封国。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无论两人之间的矛盾如何激烈,刘彻都不会废掉卫子夫的皇后之位的。 除非卫子夫故意去刁难,但刘彻这个人又怎么说呢,你越是作怪,他就越是不会让你如意,你越是顺从,他也同样不会为你觉得可怜,这是一个基本上不会去考虑别人感受的帝王。 自打刘据离开长安之后,卫子夫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怪圈似的。 刘彻将其打入‘冷宫’,卫子夫则同样跟刘彻玩起了冷暴力,两人浑然不顾二十多年夫妻之情,就这么玩的不亦乐乎了起来。 刘彻虽然不来这里,但是对卫子夫的吃穿用度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起之前又增加了不少。 而卫子夫则将这些物资要么是退回去,要么就直接放入库房,你刘彻想用大量的物资来证明你的肚量,那我卫子夫就自己削减自己的用度,不管外面能不能看的到,起码身边人是知道的,总会有人知道她所做的这些事情的。 “娘娘,太子在殿外求见……”下人小心翼翼的汇报着。 尽管卫子夫脾气很好,哪怕刘据丢掉了太子宝座,卫子夫也从未因此而迁怒下人。 但是当提起太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还是不由的心中勐然一颤。 “哦,太子来了啊,那我可得见一见,快去把我做的那身衣裳拿出来!”卫子夫略显苍白的脸上瞬间有了变化,连忙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同时让人赶紧去准备。 意外吗? 一点也不意外! 刘破奴是太子,而且根据他的表现,将来继承大统基本上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卫子夫敢去跟刘彻置气,但她却不敢去跟刘破奴耍脾气。 原因当然很简单,刘彻都多大年纪了? 说句不好听的,刘彻还有多少年头能活的? 而刘破奴才多大? 虽然就算得罪了刘破奴,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可卫子夫也是一位母亲,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她也得替刘据考虑一下。 自己若是将刘破奴给得罪了,那将来等他继承大统之后,还会有刘据的好日子吗? 就算不说将来,他就是现在在刘彻耳旁吹吹风,刘据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作为一个母亲,为了儿子遭受这点委屈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委屈。 “儿臣拜见母后……”进入大殿之后,瞧见脸色有些苍白的卫子夫,刘破奴便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行了大礼。 “太子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卫子夫连忙上前将刘破奴搀扶起来,尔后朝着身后说道:“快把衣裳拿来看看合不合身!” 似乎是看到刘破奴满脸的疑惑,卫子夫这才笑着解释道:“这段时间我在宫中闲来无事,就帮你们几个做了身衣裳,其他人的早就送过去了,倒是你跑去了西域,一直没能得空。” 坦白的讲,看着卫子夫这么热情的场面,瞬间把刘破奴给整的有些不会了都。 刘破奴不是那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比起那些嘴上玩的贼熘的那种,他更喜欢的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很显然,刘破奴的这种习惯会很不讨喜,但绝对是最可靠的那个。 刘破奴并没有强行去跟卫子夫搞什么扇情的对话,那场面他也搞不来。 只能一边被卫子夫拉着试衣裳,一边说道:“父皇以母后太过想念兄长为由,决定将兄长召回长安一段时间,估摸着一个月后兄长就差不多就能回到长安了……” 听到刘破奴的话,正在给刘破奴穿衣裳的卫子夫忽然一愣,整个人的动作瞬间停滞在哪里。 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都僵硬了起来,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卫子夫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惊吓。 “这好好的皇帝怎么会召据儿回来呢?是据儿在胶西犯什么错误了吗?”卫子夫瞬间乱了心神的问道,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刘彻将公孙贺等人派去胶西国的事情了,那帮人本就是刘据的心腹,又被赶去了胶西。 虽然没有说要收拾他们什么的,但事实已经摆明了,刘彻将这帮人放置在一起就是让他们搞事情的。 而现在又将刘据单独召回长安,会不会……??? 第三百一十四章:我跟兄长情同手足 “母后放心吧,这次不是什么坏事儿,虽然对于兄长来说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但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还要看兄长自己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情!”刘破奴不慌不忙的解释着。 不是他装,也不是他圣母。 如果说有人觉得卫子夫并非刘破奴的生母,也没有抚养过刘破奴,那他就可以无视卫子夫的存在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别看刘彻跟卫子夫两人闹的不可开交的,也别看因为卫子夫失宠,现在没有什么人敢去主动靠近他的。 但刘破奴若是敢对卫子夫做出什么不敬的事情来,哪怕就算是有刘彻罩着,刘破奴也依旧会惹上不小的麻烦。 甚至说的更严重一些,这甚至是会影响到刘破奴将来登基的事情。 汉以孝治国,倘若一个人被带上不孝的帽子,别管他是谁,在汉朝这个时代,他基本上算是完蛋了,谁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在官场被豪门望族垄断的年代,他们都不得不为那些大孝子们单独开辟出一条上升的通道,甚至是割让自己的利益给他们。 所以这种事情还有人敢去说刘破奴是装的吗? 就算是装的,这场戏他也得从头装到尾。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一个能从头装到尾的人,哪怕明知道他是装的,可你还会去说他是装的吗? 卫子夫并非刘破奴的生母,这给了刘破奴一定缓冲的机会,让他不用像刘据那样必须天天来打卡,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原因去说他什么。 但这也同样给了刘破奴一个机会,如果能够搞好跟卫子夫的关系,那到时候这天下就算刘彻不让他做,天下人都会替他鸣不平。 当然,刘破奴还没心思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是想试一试,看卫子夫能不能帮着自己让刘彻稳定一些。 虽然现在刘彻表现的很正常,并没有逐渐狂暴化的迹象,但防患于未然嘛。 “皇兄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父皇让他去胶西国,并且给了他那么大的地方作为封国,其实就是让他为后续的事情做准备的,而原本按照计划进行的话,这事儿可能需要五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来准备。”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朝廷在前期的准备方面格外的顺利,所以直接导致原本计划在五年或者十年后才能达到的条件,现在就已经成熟了,父皇觉得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但又担心皇兄准备不足,所以之前才会把公孙贺等人派去胶西国辅左皇兄,现在才会以母后太过思念皇兄为由将他召回来询问一下情况。” 嗯? 卫子夫不由得愣了一下。 刘据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那兔崽子为什么没跟我说呢? 让公孙贺等人去胶西国并不是皇帝给刘据下的套? 后面还有计划? 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卫子夫心中急的跟猫抓了似的,但当了多年的皇后,政治觉悟还是有的,内心的理智还是阻止了她继续问下去的想法。 刘破奴继续说道:“这次皇兄回来的时间不会太久,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让皇兄待在长安的时间久一些,多的不敢说,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另外就是明年或者后年,皇兄还会再回来一次,不过那一次回来的时间就不会太久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会是皇兄最后一次回长安,母后这辈子若是还想再见到皇兄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刘破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话也不太适合继续说下去。 卫子夫也没有开口去问,身为圈内人,没人比她更清楚刘破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破奴无疑就是在提醒卫子夫,这是他们母子二人待在一起最后的时光了,要让他们好好的珍惜当下。 虽然接下来还有机会,但再也不可能有像这次的机会那样了。 至于最后,当然是刘彻驾崩,刘据回来奔丧,而卫子夫那时候还活着,也只有那个时候,卫子夫才能再见一次刘据。 当然,这只不过是理论上的情况而已。 事实上如何? 这个刘破奴基本上已经给他们算好了。 有人说卫子夫是被刘彻给逼死的,事实上并不是,刘彻从头到尾就没逼着卫子夫自杀。 卫子夫之所以自杀,是因为刘据造反兵败身亡之后,卫子夫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和期盼了,所以才会选择了自杀。 而刘据的造反是刘彻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历史上刘据造反的时候刘彻还派人去质问刘据,哪怕他造反了,刘彻也始终没想过要杀死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是手下人担心刘据不死,所以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局去逼死刘据。 而后来刘彻醒悟之后,这些当年参与的人,或者因为这件事情而受益的人,别管是通过手段受益还是通过战争受益,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没能逃过刘彻的清算。 真正被刘彻弄死的,是刘弗陵的母亲,而刘彻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刘弗陵才杀了他的母亲。 因为刘彻知道吕后是怎么操作的,他见过窦太后是怎么压制他们父子二人的,他不想刘弗陵将来也走他们的老路,所以才会在自觉生命不长的时候,先把钩弋夫人给弄死。 历史虽然被改变了,但刘破奴丝毫不会去怀疑,当刘彻自觉生命不久的时候,他会下令先把卫子夫给弄死。 不然就算卫子夫没办法像窦太后那样给刘破奴带来致命性的威胁,但也有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少的小麻烦。 刘彻怎么做刘破奴管不着,也没资格去管。 他也不想看着巫蛊之祸的发生,特别是真要发生的话,那一定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确是抢了刘据的皇位,卫子夫能忍着没有骂自己已经算是讲武德的了。 刘破奴也当然不希望悲剧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没错! 他想试着修复卫子夫跟刘彻之间的关系,至少不让他们一直冷战下去。 “皇兄他最担心的就是父皇与母后之间的关系,担心母后在宫中会经常受气,但这种事情他管不到,我也管不到。” “我知道母后一直都在担心兄长,但是我一点也不担心,儿臣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辈,兄长对儿臣的好,儿臣也不会忘了。” “父皇他这辈子建立了不小的功劳,心气难免会高一些,再说一个家中若两人都是心气高傲的人,那这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适当的退让,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次儿臣去西域顺便把细君给接了回来,她也是个苦命人,自幼受到牵连不说,长大了还被嫁去乌孙,母后是不知道儿臣刚见到细君的时候她是什么状态,说句不好听的,儿臣刚见到她的时候甚至都觉得那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也就是儿臣说要把她带回来,她的脸色和精气神这才渐渐的好转。” “不过这再苦也总有过去的那一天,儿臣也没想到这一路上细君竟然跟小骡子相互对上眼了,儿臣想了想,这事儿还是得母后去跟父皇说,不管怎么说母后才是天下母,而细君又是刘家的女儿,这个事儿您就更应该管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他是孝顺了,但是朕不想 当了多年皇后的卫子夫在直觉方面还是很敏感的,刘破奴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便意识到了今天刘破奴来这里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他说的这些话。 他和皇帝在下一盘大棋,刘据也知道他们在下一盘大棋,甚至还知道这步棋是怎么走的。 可刘据却并没有告诉自己,以卫子夫对刘据的了解,恐怕只有当刘据也觉得这步棋是对的,而且还是极其重要的,让他不得不去遵从的。 不然的话,刘据绝对不可能瞒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以至于倘若不是刘破奴今天主动提起,自己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而刘破奴释放的善意,卫子夫也收到了。 至于说接还是不接? 卫子夫当然不是傻子,跟刘彻继续冷战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对刘据也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卫家手中了,卫家对于大汉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势力了。 卫家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像某些人一样不知好歹,不识时务。 “这事儿既然太子提了出来,我应当是要管一管的,但是你父皇他……”卫子夫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母后尽管去找父皇便是了,父皇他会愿意听一听您的建议的!”刘破奴微微一笑,一脸澹定的说着。 有些事儿,一言难尽。 刘彻在宫中的监察系统绝对不弱,按理说有些人想要以假乱真是不大可能的。 但历史上偏偏还真就让他们成功了,也不知道是刘彻故意的? 还是那个时期这个系统被破坏了? 刘破奴并没有偷偷摸摸的来长乐宫,而他也知道,当自己进入长乐宫之后,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刘彻那里。 以往的刘彻是绝对不会去见卫子夫的,因为他做出了选择,他就要对这个选择负责任。 愧疚也好,对不起也罢,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刘彻更注重的是未来。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就算刘彻摸不准自己是什么意思,可若是自己离开长乐宫之后卫子夫就去见刘彻,刘彻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的。 好奇? 并不是! 刘彻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也永远不要小看他为了达到目的会不会下一些决心。 随后刘破奴又留下来跟卫子夫闲聊了一会儿,主要还是卫子夫在说,刘破奴在听,两人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家常什么的。 而在刘破奴离开之后,卫子夫思考了许久,又看了看还未完全黑透的天空,最终还是决定派人去皇帝那里探一探口风。 …… “霍光,你说那小子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当接到皇后要见自己的消息后,刘彻略显茫然的看了眼身旁的霍光。 现在他对于霍光是越来越满意了,霍去病的胞弟,为人很有眼色,做事小心谨慎,从未犯下过任何错误。 现在他还有个刘破奴岳丈的身份,里外都是自己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资历太浅的话,内务阁首辅的位置刘破奴说啥也要让霍光去做的。 当然,即便这样刘彻也依旧没有放弃。 现在的内务阁首辅是资历较老的桑弘羊在担任,霍光则是以尚书令的身份进入了内务阁,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内务阁阁士。 而在内务阁,即便再怎么普通,放在外面那也是绝对的大老。 而内务阁现在有七个人,分别是首辅户部尚书桑弘羊,次辅刘破奴,尚书令霍光,吏部尚书刘屈氂,刑部尚书王温舒,礼部尚书东方朔,还有一个缺额,不过这个缺额谁都知道是留给商部尚书罗兵的。 虽然不少人都对这个安排心有不满,但却没人敢说出来,谁让人家后台硬,自己也有点本事呢。 而这七位内阁成员当中,又有两个是军机阁成员。 除去刘破奴这个浑水摸鱼的以外,基本上可以看到内务阁的组成成份了。 主官钱粮的,主官施行政令的,官吏调动考核,社会治安,教化礼仪,以及最近新兴的经济派。 这几个方面基本上涵盖了目前大汉所有最主要的一些方面,所以并不是看谁顺眼就让谁进来的。 而在内务阁的,除了咸鱼刘破奴和因祸得福的罗兵以外,又有哪个不是老资格?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光是刘彻钦点的下一任首辅。 桑弘羊的确很受刘彻的重视,但桑弘羊本身也是有缺点的,相比较而言,刘彻还是更喜欢霍光。 “陛下,臣觉得殿下是想尽一尽孝道……”霍光忽然菊花一紧,连忙解释道。 这话可不好接,接不好了是要出问题的。 但好在大汉有一个万能解释,别管他事情的起因和过程是什么,也别管他量子力不力学的,遇事不决,摆出来孝道两个字就解决了。 任何解释在这两个字面前都将不堪一击! “呵呵,他小子倒是孝顺了,就是没来问问朕愿不愿意!”刘彻呵呵一笑,满脸不屑的嘲讽道。 “陛下,殿下也是一片孝心……”霍光轻声道。 “行了行了,朕知道那小子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刘彻略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霍光别解释了,越解释朕心里面就越是难受。 也不看看朕这么做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小子着想吗? 结果你小子倒是好,直接上来就把朕的台给拆了。 宫中的事情谁敢多嘴传到外面去? 朕跟皇后之间的问题,用得着你去掺和吗? 再说了,朕是因为卫青死了才开始疏远卫子夫的吗? 当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刘据,再加上卫子夫年纪大了,容颜不再了。 他刘彻也是个喜欢美女的人,再说咱堂堂皇帝,找几个漂亮的嫩妹子又怎么了?不应该吗? 这小子倒是好,竟然撮合起朕来了。 “去告诉皇后,朕半个时辰以后有空!”刘彻不耐烦的朝着外面说道。 不管心里面愿不愿意,这一次他是必须要见皇后的。 谁让那小子去了东宫之后不久,皇后就派人来请示了呢?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这里面肯定是那小子捣的鬼,这个坑自己得帮他填起来,不然万一那小子在皇后面前装了逼,结果却砸在了地上,那个时候这画面该有多尴尬啊? 第三百一十六章:不比卫青差的牛人 刘彻跟卫子夫到底谈论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结果如何也同样没人知道。 只不过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刘彻下令让对有功的将士进行封赏。 这事儿怎么说呢,现在封赏也行,但时间上却不大合适。 出征十二万将士,现在回来的仅仅不过一万八千余人,远征西域的主力部队都还在西域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这也就是说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在以往的时候,战争还未接受是不会进行封赏的。 但是刘彻偏偏就让人去制定封赏计划了,而且还是分批执行的,只让人对回来的将士进行封赏奖励,那些还在西域的,则等战事结束之后在进行封赏。 而刘破奴在听到这个安排之后,瞬间就明白了刘彻这么做的目的了。 很显然,昨天晚上刘彻跟卫子夫的谈话内容起效了,刘彻选择了接受卫子夫的建议。 虽然实际上等于是刘彻接受了刘破奴的建议,但是刘破奴却拐了个弯。 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朝会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一个国家存在了上百年的时间,不可能每天都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或许很多对于民间来说的确是一件大事,但是方在朝廷上来说,这种事情他们见的多了,所以也就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了。 先是刘破奴和小骡子诉说了关于西域的一些事情和见识,其次刘彻直接任命了小骡子为商部尚书。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散朝了…… 虽然后面还有一些部署安排没有进行,但那只不过是因为流程还没有走完罢了,具体的安排还需要等到后面再去进行。 散朝之后,刘破奴先是跟着刘彻去参加了内阁会议,以往内阁会议是在朝会的前一天举行的。 毕竟大事儿小会,小事儿大会,规则大家都懂。 这次的会议只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增补会议罢了,会上并不会提出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而是有针对性的问题进行讨论。 而这次会议的目的也很简单,增补阁士。 流程什么的大家都是轻车熟路,内阁首辅桑弘羊只是例行公事的说了一下内阁现在缺少一位经济方面的阁士,这个缺额导致内阁无法在经济发展建设方面做出很好的部署,之前因为商部尚书缺额,所以没有进行提名,现在商部尚书有了,所以提议罗兵进入内阁。 内务阁六位阁士全票通过,然后就是各自签字,早就准备好的刘彻直接从身上掏出了印章印了上去,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通过了。 剩下的只是一些存档的流程问题,要不了一天的时间就能搞定,而到了下一次朝会的时候,就会宣布这个决定,朝会过后,小骡子也就有了参加内阁会议的资格了。 内阁会议结束之后,刘彻又拉着刘破奴和桑弘羊跑去另外一座院子参加军机阁会议。 这场会议是刘破奴昨日下令召开的,刘彻只是纯粹的很好奇,再加上闲的无聊,所以才跟来看一看。 “朕真的很好奇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个制度的?”前往军机阁的路上,刘彻再一次吐露出了自己的疑惑。 内务阁和军机阁,最大的好处就在于皇帝将权力收了回来,削减了下面各个部门的权力,进一步加强了中央集权。 而内务阁也好,军机阁也罢,在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虽然身份不太一样,级别也不太一样,可到了会上,人人手中都掌握着关键的一票。 提议想要通过,那就必须要得到至少四个人的同意,而一旦提议通过,就算那些之前投了反对票的也不能阻止。 这么一看内务阁和军机阁的权力就被无限的增加了,而皇帝一般情况下也不参加这个会议,更不参加投票。 但是皇帝手中却掌握着一票否决权,你们商量你们的,朕看着不顺眼就算你们通过了也没用。 这一招就让下面的人在勾心斗角的同时,还必须要考虑皇帝的态度,否则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懒呗,又想偷懒还又想掌握大权,能力不够制度来凑,就是传说中的又菜又爱玩……”刘破奴笑呵呵的开着玩笑道。 桑弘羊…… 真是人以类聚啊,好好的一个皇帝,现在竟然让太子给带成这样了。 嗯,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好像有点问题了呢? 好像也没啥问题吧,太子这不是明目张胆的骂皇帝嘛? 你瞅瞅皇帝那一脸傻笑的模样,这哪里是生气的意思? 谈笑间,三人已经步入了军机阁的大院。 原本属于兵部的权力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里,而兵部更像是尚书省那种地方,他并没有直接的抉择权,有的只是执行权。 当然,削减了兵部的权力并不意味着真就把兵部给踢出外面了。 所以兵部尚书李息,也是军机阁阁士,而且是顺位第一的阁士。 军机阁大体上跟内务阁大差不差,但实际上还是有些差别的。 刘破奴身为太子,自然不可能跟桑弘羊一样身兼两职去处理政务,而桑弘羊虽然是军机阁次辅,但桑弘羊在这里也就是个吉祥物,就是内务阁派遣到这里的代表,对于基本的军事安排他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有在涉及到政务方面的事情的时候,桑弘羊才会发言并且表态。 所以军机阁也需要一个主持日常工作的大老存在,于是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兵部尚书李息的身上。 放在以前,这就是相当于太尉的位置,李息的资历虽然够了,但是怎么都给人一种不太合适的感觉。 而李息如今已经年迈了,去前线也打不动了,于是便被刘彻安排到了这里。 而之所以这么安排,当然还有另外一层用意,那就是李息是游离于卫霍体系之外的将领出身。 李息少年从军,侍奉先帝,马邑之围的时候,李息以材官将军辅左韩安国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征。 元朔二年,刘彻派李息和卫青分别从代郡和云中郡出兵向西共同进攻匈奴,这一战两人收复了河套地区,汉朝设立了朔方郡。 元朔五年,卫青率领三万大军出击朔方郡,时任大行(外交官)的李息与岸头侯张次功出击右北平,掩袭右贤王王庭,这一仗打的右贤王措手不及,只带着几百人逃了出去,李息俘虏匈奴一万五千余人,其中包括右贤裨王。 匈奴浑邪王投靠大汉的时候,使者找到的也是正在黄河边上修筑防事的李息,李息派人将消息传回长安之后,刘彻命令霍去病率部前去迎接。 元鼎六年(前112年),羌人的几个部落化解冤仇组成联盟与匈奴人暗中勾结,会和十余万兵马,李息率领边将徐自为率领十万大军出征,不久后便平定了这次叛乱。 此战过后,朝廷设置了护羌校尉,李息持节符领兵驻守。 这一驻守便是九年的时间,直到刘破奴提出要将朝廷改制,刘彻左思右想找不大一个合适的人,这才想起了这位资历比卫青还老,战功也一点都不差,只是被抢了风头的李息,于是便将李息召回长安担任兵部尚书,并且进入军机阁成为第一阁士。 刘破奴回来之后也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李息的过往经历,只能说生不逢时,时运不济。 当然,比起李广那种老倒霉蛋的直男将军,李息的命运无疑要比他好了许多。 从早年的经历不难看出,在当时李息跟卫青的军事能力应该是相差不大的,就算真的有差距,也不应该如此大。 而李息之所以没能崛起,基本上就是因为他出道太早了,加上刘彻太信任卫青了,所以在这两种因素下,掠夺了李息的一些气运。 后面虽然李息依旧保持着足够的稳定,可谁又能想到大汉又出了个霍去病,于是李息只能继续甘当绿叶。 再到后面卫霍都去世了,李息终于等来了他的转机,跟羌人的一战打的也很漂亮,但接下来却没什么跟匈奴交手的机会了,所以只能让他驻扎在羌人的地方镇守他们。 看着满头白发的李息,刘破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广利战败之后刘彻并没有启用这位能力不错的老将了。 因为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身份的问题被压着,好不容易把他们都给熬死了,结果自己也老了。 这么一看,刘彻的这个安排就很有意思了。 比李息更符合军机阁第一阁士的人不是没有,比如说卫青的部下,公孙敖,比如说李沮,又比如说霍去病的部下赵破奴,路博德等等。 但是内务阁下一任首辅基本上就是霍光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在军机阁方面,就要想办法撇开卫霍集团,单独寻找一个第三势力的老资格上位,以此来对抗卫霍接班人霍光,免得让霍光一人独掌军政大权。 刘彻虽然从来都不担心,但他也从来都不会不进行任何防备。 刘破奴的军改,摆明了就是针对那些老旧军功贵族的行动,刘彻又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毕竟李息本身有拿的出来的战功,就算是卫青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李将军,没有人能比李息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笑里藏刀刘破奴 “李阁士,辛苦您了……”刚一见到李息,刘破奴便摆出了十足的尊重。 不谈资历,就是谈年龄,刘破奴也应当表现的尊敬一些。 “殿下折煞老夫了,老夫本意将余生奉献给边关塞外,未曾想临老还能得到陛下与殿下的信任,趁着老夫现在还能干的动,自然应当鼎力报效陛下,报效殿下!”李息十分真诚的回复着。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重回长安,而在他的意识中,自己要么是死在塞外羌地,要么就是等到实在干不动了,上书皇帝告老还乡。 人生中的经历给了他太多太多的磨练,而现在的李息,也早就没了当年的傲气与冲劲儿。 他就想踏踏实实的走完这一生,安安稳稳的让羌地不再发生动乱。 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再加上身份地位的限制,李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羌地,不让羌地拖累了大汉,这也算是变相的为大汉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机会了。 然而刘破奴的出现却打破了很多人原有的命运,而这些人中,当然也包含了李息本人。 史书中自打李息去了羌地持节符领兵驻守之后,便再无任何关于李息的记载了,也就是说,自此之后,李息便被朝廷彻底的遗忘了,以至于司马迁都没想起来为李息的人生写上一个结尾。 “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您现在年纪大了,绝对不能再像年轻的时候那般拼了,若是把您给累垮了,损失最大的还是朝廷啊!” “我平日里基本上不会处理军机阁的日常,次辅就更不可能来处理了,整个军机阁和兵部的事情都压在了您一个人的身上,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我还指望着他们能跟着您多学习一些治军的经验呢,所以平日里若是有什么繁琐累人的事情,就尽管交给他们去办,虽然大家都是阁士,但您来当这个阁士,那是因为现在只有阁士这个空缺了。”刘破奴一脸笑意的说着。 “臣谢殿下关照,臣一定不负厚望,也会多与大家一起交流的……”年迈的李息整个后背都被打湿了,不是激动的,而是被吓的。 没错,就是被吓的! 刘破奴虽然通篇都是安抚,敬重的语气。 但李息还是读懂了刘破奴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总结一下就是李息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刘破奴是新军的创造者,在新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而在其他部队当中也有一定的威望。 而新军的制度直接影响到了原本的军事征召制度,所以在民间,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政策,刘破奴的威望同样是不低的。 但是刘破奴没空一直守在军机阁,所以军机阁需要一个老资历来镇一镇场子,这个人显然就是李息。 然而刘破奴可不是单纯的让李息来镇一镇场子就完事儿的了,而是真的要他去干事情的。 如此一来,决策和施行的权力都掌握在了李息手中,李息的权力虽不及之前的太尉,但也没差多少,前后的落差是最容易让人出现问题的。 所以刘破奴又是在敲打他,别手中忽然有了权力就开始得意妄为,真若是搞出什么问题,就算是老资历也照样收拾你。 最后则是另一个层次的警告了,地位给了,权力给了。 传授经验? 李息的确有不少的战争经验,但是时代却不一样了。 现在是新军的天下,新军的战斗力已经很透明了,随便拉出来一支新军,都能闭着眼睛碾压老军队。 所以这又是在警告李息,别仗着自己资历老就倚老卖老,也别觉得自己经验多就看不起人,你的那些经验放在现在基本上用处不大,所以你不仅不能仗着资历瞧不起人,你还得放下身段多跟下面的人交流交流,保证自己能够与时俱进。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考虑,李息都很适合这个位置。 但刘破奴唯一担心的就是李息在思想方面无法扭转过来,毕竟新军对于李息来说,那是一个绝对的新玩意儿,习惯了老思想的他,能不能转变过来这个思想还是很重要的。 一旦不能,那就意味着上位者做出的决定往往会与实际情况偏差千里,久而久之的,也就跟自废武功没什么区别了。 刘破奴的一番警告,有人懂了,有人没懂。 军机阁跟内务阁不同,这里的人员组成也没有内务阁那般气派,一个个的都是三公九卿级别的。 除了刘破奴和桑弘羊这两个凑数的以外,余下的五人当中,也就李息算是真正有点身份的人了。 如果说其他三人年纪不大,资历也不是太丰厚,但因其出身是军中谋士的话还能够让人接受,而最后一个就让人觉得有些太胡闹了。 最后一人名为陈启,不到五十岁,军中经历只有早年间接受征召出兵草原,后被举小孝廉,就是乡里面举了孝廉,县里面也同意了,但在往上没有通过,所以只能在池阳县当个吏,负责主管农具安排。 改变陈启命运的则是被他被刘彻派去辅左刘破奴,而刘破奴又令其一起建设工坊。 早期跟着的人一个个的都飞腾黄达了,后来在工坊分家的时候,陈启被分配去负责军事装备方面的生产管理。 所以说,陈启之所以进入军机阁,完全是因为他在工坊的身份才进来的。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事儿有些太胡闹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最高层中有一个总装的人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当然,罗兵再加上陈启,这两个人的崛起也向世人展现了刘破奴未来的执政思路。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已经有人看到了工坊的崛起是势不可挡的,于是也开始悄悄的布局。 内务阁因为都是一群老手,所以不需要刘彻和刘破奴怎么去费心,只需要将要求告诉他们,只需要一段时间去熟悉就能理清楚了。 但是军机阁不同,军权的问题始终都是最敏感的问题。 所以不管是第一任兵部尚书李息,还是第一任军机阁第一阁士的李息,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以至于兵部虽然成立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其日常工作还是由皇帝一直在安排的。 职责虽然很清晰,但是大家却都摸不到那个界限,所以现在军事方面虽然制度是到了,可实际上执行的还是老一套,也让人看起来混乱不已。 而刘破奴在接下来还会不停的召开军机阁会议,其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理清楚一系列的关系职责,让大家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让他们能够各司其职。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三百一十八章:抄作业这我在行啊 “让人准备一些餐食,待会直接送过来!”会议开始之前,刘破奴先对着外面的兵士吩咐道。 很显然,这个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第一件事儿,分配一下各位的职责任务,李阁士就协助本宫统筹全局,接下来将大汉一分为三,分别为了北方,南方,西方,以关中,关东中原为界限,以北为北方,以南为南方,自武威以西为西方。” 刘破奴先是大刀阔斧的将整个大汉划分为了三个部分,也可以看做是三个军区的划分。 “你们三位每人负责一个区域,区域内的所有军事行为,你们都需要时刻盯着,我的想法是设置一个部门,分别负责对区域内的情报搜集,基本训练大纲安排,战略发展计划,这三个具体的方向。” “总之就是要求各个区域根据各自区域环境来制定符合本区域内作战要求的最低基本训练要求,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部队战斗力的下限,而之所以保下限而不定上限,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担心高层过多的干预会影响到部队的有效发展。” “三个区域都很大,环境也不尽相同,咱们坐在长安的人,自然不可能有他们一线部队更清楚自己的真实情况,各个部队需要在根据军机阁制定的基础训练大纲之上,再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来增加相应的训练科目。” “所以我的建议是军机阁下发的训练大纲以提高士兵的综合素质为核心,以此来保证部队的下限,任何地方若是发生了叛乱,或者即将判断,你们要能第一时间了解到情况,并且在军机会议上提出来,若是边境异动,那就更要及时的提出来,然后由军机阁商议拿出个结果呈报陛下来决定。” “战略发展则包含了区域内的兵力部署,可持续的募兵计划,装备计划等等……” “至于陈启,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根据实际产能来提出建议,然后负责跟踪全军的后勤装备生产和研发计划。” 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这一套制度并不复杂,但是却很巧妙。 同时他说的也不算太完整,因为后期还可以一点点的增加,现在只是刚开始,以大家尽快熟悉为主。 说白了就是军机阁的这几位只不过是一个代表而已,他们只是负责辅左皇帝监督各地,给出更明确的建议。 然而是人就会犯错,而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度的。 所以就只能在他们下面设置多个部门来辅左他们,这么一来是不是就很清晰了? 刘破奴虽然将军机阁和内务阁摆放在了同一个位置,但实际上两者的权力是完全不同的。 内务阁商议出来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要执行的,皇帝也很少会去主动干预,因为没有什么必要。 但是军机阁就不同了,这里就相当于皇帝的智囊团,他们只有建议权。 为了确保皇帝能够采纳自己的建议,所以他们需要提前准备大量的论证资料来说服皇帝。 而这些资料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关起门来瞎编就行了,这必须要通过大量的走访搜集才能得到。 如此一来,皇帝就能看到大量真实的资料。 再加上军机阁给出的建议,皇帝在处理军务的时候显然就轻松容易的多了。 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军机阁的设立,是为了减少皇帝在军事方面犯下错误的可能。 而皇帝只要不在军事方面犯下错误,在军中的威望基本上是不会丢失的,这也就保证了皇帝能够始终牢牢的掌握军权。 单靠皇帝这一个身份,说牢靠也牢靠,说不牢靠也不牢靠。 为了增加一道保险,那就只能给皇帝树立一个明君,不会轻易犯错,就算换人也不一定比皇帝更好的人设。 如此一来,是不是就稳如老狗一般了? “第二件事,我带回来的一万八千新军一分为二,分别进入各个郡,同时开始在各地宣传,争取入冬的时候将新军招募入营进行训练,而今年的招募计划为十万人,南北两方根据实际的情况来确定招募人数!” “与之相对应的,原本的服役人数需要减少十万人,往后每年的秋季为征兵的季节,接下来几年每年的招募人数至少为十万人,三年之后,完成新老军制过度,全面废除原本的兵役制度!”刘破奴继续说着全面军改的事情。 新老交替必然会存在一个过渡期,新军也不可能一口气招募几十万人。 这其中必然需要考虑到新军的服役期是五年的时间,而第一批新军服役已经两年了,去年刘破奴带去西域的那些援军,今年也进入了服役的第二个年头。 这些人在四年后都是需要退役回家的,所以只能循序渐进,每年补充进来十万人左右,这样等到老军制退出舞台之后,第一批新军退役,后面的就有同样的人数顶上来,不至于出现兵力空缺。 而按照这个安排的话,最终汉军的兵力总数会在四年之后稳定下来,并且确定在五十万人左右。 这个规模若是大范围作战的话可能还会有些欠缺,但是用于本土防御是足够的。 更何况这只是南北两个战区的兵力,西域那边的兵力还没有计算在内呢。 所以总体而言,加上西域,大汉的最终兵力会维持在七十万上下。 而且考虑到新军那恐怖的火力强度,再加上这兵力都超过不少国家的总人口了,所以四年后的大汉基本上已经无敌了。 即便需要远征作战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直接将退役两三年内的士兵征召回来就行了。 到时候大汉瞬间就会多出至少三十万的战力,至于说退役的久了缺乏训练,这也不重要。 把这些征召回来的人安排到各个营地接替原本驻扎部队的防务就行了,让现役部队直接去前线,然后他们在这里一边驻守一边训练。 真要是等这批人也要上战场的话,那基本上也就意味着世界大战开启了,否则易三十万汉军新军的战斗力,根本就没人能挡得住,就算是罗马也不行! “第三件事,这次在西域发现了一些问题,车辆的损耗太大,目前朝廷承受不起这些维护费用,所以新军需要继续改制!” “部队只配备少量的车辆用于侦查和穿插、突围,成立专业的后勤部队,将所有车辆全部交给后勤部队来负责运输保障,一线作战部队靠马也好,靠脚也罢,接下来拿出个议程来。”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会保留八万人规模的现在体制部队,两万人用于驻扎在长安,三个方面各自两万,以一万人为一部,分别驻扎在不同的地方。” “这四支部队要以最高的标准去训练,我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在接到命令之后,两个时辰内能够整装出发,并且保证每日不低于四百里的行军速度……” 在场的不少人都纷纷沉默了,不低于四百里的日行军速度,放在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嘛,也不是不可能,无非就是多跑一会儿,或者希望工坊那边搞出来速度更快一些的车辆。 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最让他们震惊的地方在于,刘破奴的这个安排的恐怖之处。 先是将天下分为三个部分,首先就减小了每一个部分的面积,若是将两万人安置在各自的中心位置,不考虑地形因素,区域范围内出现需要支援的时候,这支部队就可以在三五日之内赶到前线。 如果在将其一分为二,进一步缩小支援范围,那就算考虑到地形因素,除非是山区,不然三五日是肯定能赶到的。 放在这个时代,三五天的时间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若是造反的话,很有肯对方都还没集结完呢,我方主力就抵达战场了,然后一个冲锋对面就直接溃不成军。 看着众人震惊的模样,刘破奴觉得很是受用。 一脸澹定又装逼的微笑着,别崇拜哥,我只不过是顺手抄了个作业罢了。 这四支部队就是刘破奴打造的汉代版快速反应部队,也就是没有飞机,不然高低得搞个空降部队玩玩。 咳咳,扯远了。 反正大方向是提出来了,剩下的依靠这些人也能够完成。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只是繁琐一些,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而言,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难题。 而刘彻也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个安排的精妙之处,但啥事儿都让刘破奴给安排了,还要自己这个皇帝干啥? 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局内人看着像是一个局外人,刘彻不由得笑着说道:“这个想法不错,朕同意了,兵部先安排宣传征兵的事情,你们一边组建下面的部门,一边商量各自募兵的数量……” 说着还又看向了刘破奴,问道:“西域呢?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计划保留五万汉人,等都护府那边理清楚之后,第一年先招募五万本地人,往后每年招募五万,只要保证每五个士兵中有一个汉人就可以了……”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三百一十九章:在浪这方面朕是不会服输的 “殿下,臣有一个问题!”刘破奴提出的办法很适合,但桑弘羊还是找到了一处致命问题,不由得提出了疑问。 “次辅请讲!”刘破奴一脸轻松澹定的看着桑弘羊。 “去年为了出征扩建新军,所打造的装备虽然价格都是成本价,但那也依旧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当时的朝廷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所以去年那十万新军的支出,都是从工坊的盈利中支出的。” “甚至为了保证新军所需,工坊还停了一部分民用方面的项目,这也导致去年整体收益没能达到预期。” “虽然殿下提出了新军继续改制,减少车辆的配比,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新军对于资源的需求,但全面改制这依旧不是一笔小数目,目前的情况就是朝廷在账面上还欠着工坊很大一笔钱,而今年又要在这方面支出很大一笔钱,再一个便是军制的改革,也让朝廷不得不每月在军队身上投入更多的钱粮。” “基础工业尚未成型,军队开销过大,朝廷的现状就是入不敷出,若是不趁早解决,早晚是会出问题的!”桑弘羊直接说道。 而桑弘羊的话则如同一盆冷水一般,直接将火热的众人给浇的浑身通透。 不过李息等人则是有些懵逼,他们来的时候新军都已经搞好了,具体啥情况他也不是太清楚。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朝廷还欠了工坊一大笔钱呢,况且工坊不就是朝廷的吗? 账面上走一下,这笔账不就平了吗? 怎么还就欠了下来呢? 刘彻则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刘破奴,至于他…… 嗯,刘彻是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原则上刘彻跟刘破奴都大差不差,属于那种浪起来恨不能上天的人,只要没人追着屁股后面告诉他裤衩都快丢了,他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没钱的主。 桑弘羊提出的这个问题大事也好解决,无非就是一笔湖涂账,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抹掉,就当一年白干就行了。 但如果想要正规的话,这么干是绝对不行的。 而刘破奴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搞湖涂账,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将利益分的那么清楚,而为了避免让某些人有样学样,所以朝廷手中掌握的四成份额并不算是股份。 确切的说应当是税收,像国企那种利润上缴的事情放在现在还是有些太复杂了。 所以刘破奴当初组建工坊的时候,直接定下的就是净利润的四成为税,是直接进入国库的,余下的六成刘破奴跟刘彻对半分账。 后面如果有人想在这方面动歪心思的话,那就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四成的税是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了。 但分的清归分的清,有钱的时候一切都好说,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钱,还欠了一大笔账,这事儿若是捋不清楚的话,后面可就真的是一团糟了。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整体分为两步走,第一步,先把所有与军工相关的工坊独立出来,使其脱离工坊治下,变成军机阁治下的产业,这笔债务也将从朝廷的身上转移到军机阁身上,如此一来债务的划分就比较明确了。” “第二步,先前为了能在短时间内满足军队所需,再加上庞大的市场,所以我们将生产规模扩建了不少。” “而现在军改再次进行,部队不需要那么多的车辆了,所以将会有大量的产能闲置,这部分空置出来的产能,就可以用来大量生产拖拉机来投入到民用方面了。” “虽然脱离出来之后朝廷可以让工坊重新建立一些造车相关的产业,但是我却不建议那么做。” “至于说利益问题,假如说一台拖拉机算上杂七杂八的费用之后制造成本在一百钱,车辆工坊以一百三四十钱的价格进行出场,实际售卖价格为一百八九十钱,虽然明面上看,这要比朝廷重建工坊的确多损失了三四十钱的利益,而且还是长期损失。” “车辆的重要性就不需要多说了,接下来取代传统的交通工具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里面不仅仅只是牵扯到了经济相关的利益,同时还牵扯到了一些军事和政治方面的利益。” “把生产和技术掌握在军机阁手中,有利于杜绝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窥探,同时也更利于对新技术的研究和使用,不论如何,军队用到的技术永远要是最先进的,这方面朝廷必须要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说白了,划到军机阁也好,留在商部也罢,这笔利润无非就是换了个部门,整体而言他还是属于朝廷本身的,军机阁又不是商人,自然也不可能把这笔钱给吞到自己肚子里,所以这笔钱的最终去处还是军队。” “既然都是朝廷的,那又为什么不将其单独罗列出来呢?财务归户部,管理归军机阁!”刘彻忽然问道。 刘破奴这么做是挺方便的,但是这也会埋下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真要是这么干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军机阁有钱有技术? 成立军机阁的本意是为了辅左皇帝管理军队,加强皇威的,如果军机阁权力太大的话,他们暗中收买军队又该怎么办? “父皇,你忘了咱们还有个研究院了?”刘破奴朝着刘彻挤了挤眼,继续道:“研究院那边现在有些人多眼杂,各个部门的人都在一块,如果有心人想要窥探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若丢的是民用技术,那丢也就丢了,朝廷无非就是损失一些经济收入而已,可若是军事技术呢?如果这些技术流落到敌对方手中呢?” “所以不仅工坊要分,就连研究院也要分,军机阁拿到的这笔钱,会有很大一部分被投入到军事研究院身上,这笔投资也许看不到什么太高的回报,甚至一丁点的利益也都看不到,但是这笔投入绝对是能让整个大汉都睡好觉的重要投资,再说军事技术也未必就不能运用到民间,就拿火药来说,打仗他是个好东西,可若是将其用于开采铁矿,石矿等矿产它也是个好东西,不仅效率高,而且还更节省人工……”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章:谁都别想撸朕的羊毛 拆分这个事儿刘破奴本来是没打算现在说的,但既然桑弘羊问了起来,那说了也就说了。 正好也省了自己回头再说一遍,反正流程就是要先在军机阁会议上提出来,让大家心中有个底,或者把不同的想法说出来,统一意见之后再娶内阁提出来,等内阁同意,也就能进入实质性的操作了。 刘破奴要干的事情,起码放在现在而言,是没有人能有拒绝的胆量的。 况且就他搞的这些玩意儿,别人他也不会啊。 坦白的说,刘破奴这一套搞法依旧是在抄作业,在计划经济中加入一些市场经济的因素,用市场经济的利润来养活计划经济。 军机阁的会议进行的时间不短,而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也就有的忙了。 散会之后,刘彻并没有直接离去,反倒是拉着刘破奴和桑弘羊两人走进了一间屋子。 人人都觉得刘彻这次换太子是真的换对了,虽然还有很多人对刘据被罢免有些耿耿于怀,但却不得不承认刘破奴的才能的确不是刘据能相比的。 但是却没人知道,其实刘彻也是苦逼的很。 太子太优秀了,那不就显的朕这个皇帝太平庸了吗? 如果刘彻是一条咸鱼,那他当然可以安稳的坐在那里静静的享受着成功的果实。 但是刘彻他不是一条咸鱼啊,虽然他很满意刘破奴,虽然他曾经也认真的考虑过禅让的事情,但是他没想真的禅让啊。 而现在刘破奴随着权力的增加,事情也搞的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所以刘彻还能咋办? 如果不想就这么被压下去的话,那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撸掉刘破奴,用物理手法来提高自己的才能,第二个就是努力的去学习,不说超越刘破奴,起码要能跟的上。 简单的说,就是需要他装逼的时候,这个逼他能装起来,别刚一开口就掉地上了,那样可就真的丢人丢大了。 所以,这一年多以来,刘彻除了处理公务就是在学习,就连女人对他来说似乎都不香了。 “按照现在的思路,未来的核心无疑是跟经济挂钩的,说白了就是要赚钱,百姓要赚钱,朝廷更要赚钱,左右都离不开一个钱,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进入屋子之后,刘彻缓缓的入座,一脸澹定的提问道。 “什么问题?”刘破奴一脸疑惑的看向刘彻。 人生不过三个希望,权、财、名,就是一万年以后,人类的理想也还是这三个,极少数的人能全部得到,一小部分的人只能得到其中的一二,但大多数的人还是一个都得不到。 桑弘羊倒是没有急着回答,刘彻既然问了,那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过刘彻却并没有给桑弘羊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没等他想明白呢,刘彻便将答桉说了出来。 “铜的产出数量并不大,朝廷目前掌控的铜矿开采一天铸造出来的铜钱,还不够你工坊一天赚的呢,这天下的钱就那么多,如果不能解决钱的问题,到了后面即便百姓想买,也会因为手中没钱而放弃的,到那时候你赚什么?不能就指望着现在这点钱来流通吧?”刘彻一脸微笑的看着刘破奴,似乎是在问他,你看朕装这个逼咋样? 没想到吧,这个问题竟然被朕给发现了。 虽然朕也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但是朕想到这个问题了啊,牛问你牛不牛? “嗯?”刘破奴轻嗯一声,一脸鄙视的看向刘彻道:“就这???” “就这???”刘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朕特么学习了那么久,研究了那么多资料,问了那么多人才发现的问题,而且还是最根本的问题,你竟然跟朕说就这? 我尼玛的…… 刘彻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刘破奴这小子实在是太特么阴损了,别的不说,在气人这方面,这小子是从来都没让人失望过的…… “这很难解决吗?”刘破奴故作一脸茫然的看向刘彻,想跟我装逼? 两千年的历史经验白混了? 这个问题对刘破奴来说一点也不难,货币到了最后,都会向信用方面去发展。 你以为你手中拿着的钞票就是真金白银吗? 错了,那其实就是一张纸而已,支撑他的是国家信用,真论价值的话,一块钱的纸币成本四毛左右,一百的纸币成本六块出头,反倒一枚五毛钱的硬币成本造价六毛钱,就问你价值何在? 没有信用撑着,他能这么坚挺吗? 当然,刘破奴是没考虑过纸币的,放在现在那根本就不现实,没那个技术,也不到那个时候。 “第一步,要让钱更值钱,原本十钱能买到的东西,现在一钱就能买到了,所以钱比以前更值钱了,这样一钱就能发挥出原本十钱的价值,能够一定程度的缓解铜资源不足的问题。” “第二步,增发其他材质的货币,以铜钱为基础核心,铜钱值钱了,也就意味着原本一个铜钱能买到的东西,现在能买十个,百姓用不了这么多,商户又没有办法去找零。”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种新的货币来承担起铜钱之下的交易了,铁资源很充足,我们可以想办法在冶炼上下下功夫,用专用的配方冶炼出一批用于制造这种更小面值的铁币,一枚铜钱可以换十枚铁币。” “甚至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在对其进行更详细的划分,例如说用体型和重量来进行二次区分,十枚小铁币换一枚大铁币,十枚大铁币换一枚小铜钱,十枚小铜钱换一枚大铜钱,如果我们能把小铁币的价值控制到现在一枚铜钱的价值的话,那么现在的一枚铜钱就等于是一百钱。” “除此之外,向上也需要有一种更贵重的货币来支撑起整个货币体系,我更倾向于用金,同样分为大小金币,一枚小金币等于十枚大铜钱,十枚小金币等于一枚大金币。” “当然,金的数量也不是太多,在这方面可以下点功夫,例如说在冶炼的时候可以加入一定量的铅,包括铜钱也同样可以添加铅,只要严格控制好数量,让其成色保持在一个不错的水平线上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理论上我们便可以把现有的货币数量价值扩充一万倍,这么一来,百年内朝廷是不需要担心货币够不够用这个问题的,确定了这个方法之后,接下来朝廷的重心就是要让百姓接受新的货币体系。” 刘破奴很有信心的说着,他查过资料了,现在的五铢钱里面就有铅,之前的钱里面也有,纯铜打造的钱? 的确有,但是亏的裤衩都快丢了。 这项技术朝廷是有的,所以不用担心这个。 另外就是银的问题,历史上明清时期华夏是世界上最大的用银过,但是华夏本土的银产量却很少。 至于说放在现在,刘破奴那是想都不带想的,同等重量的银,价值要远远的超过了金。 还有,刘破奴口中的金是真的金,而不是所谓的‘金’,如果有人在民间说悬赏多少金干点啥事儿,你不明所以兴致冲冲的上去,结果拿到的只是一百枚铜钱的话请不要生气,这年头所谓的一金就是一枚铜钱。 黄金在这个时期并不是货币,而是作为珍贵金属,主要用于赏赐和奢侈品的。 “这么搞的话,最亏的还是朝廷啊……”桑弘羊皱着眉头说道。 货币总有量是上去了,可这也等于朝廷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谁家要是有个几百上千钱的话,等到这轮货币改革完成之后,那他家的财富就直接升职了几百辈,省着点花的话,就算啥也不干一辈子也够吃喝的了。 “那就把天下的钱都给收回来,给他们换成等价值新的货币,谁若是敢不从的话,一律以私铸货币论处!”刘彻可能在某些方面有些欠缺,但是在魄力方面,刘彻是从来都不缺少的。 桑弘羊刚刚提出的疑问,刘彻大手一挥就给解决了,而且还是如此的强硬霸道不讲理。 你想撸羊毛随便撸,但是想撸朝廷的羊毛? 从来都只有朕去撸别人羊毛的事情,哪有你们来撸朕的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想都别想的那种! 在不要脸这一块,刘破奴和刘彻都是很相互佩服对方的那一块。 而且两人对于对方不要脸的程度都是极其的认可,相互之间也都很谦虚,都一致的认为对方才是第一,自己在对方面前根本就不算啥。 殊不知在外人心中,他们俩其实都是一路货色,谁也不比谁差到哪去。 当然,这一次刘破奴觉得自己要比刘彻好了不少,起码自己要比他更加人性化。 “父皇啊,我觉得不能这样做,百姓的日子他过的也很苦啊,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赚了那么点钱,现在好不容易赶上政策变动获了点利,人家容易吗?” “一点利都不让百姓得显然是不现实的,那样只会引起百姓心中的不满,所以我觉得政策应该更平和一些,例如说在确定了计划之后,对外公布分为三个阶段来进行货币的更迭。” “用三个月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第一个月兑换的,一枚铜钱可以换十三枚铁币,第二个月兑换的可以换十二枚,第三个月就只能换十一枚,三个月后没有兑换的,那就是想趁火打劫,挖朝廷的墙根,到时候就以私铸货币罪去论处。” “至于那些大户,换起来可能有些麻烦,但是咱们可以灵活一些嘛,直接派人上门去帮他们办理,将其家中的铜钱兑换成铁币等价值的铜钱,然后将多余的铜钱直接拉走就行了,也省得他们再去排队办理了。” “另外就是在这三个月的期限内,一律禁止铜钱流通,你看,这么一番操作是不是就很人性化,也很灵性了……”刘破奴一脸笑眯眯的说着。 桑弘羊一脸的黑线,暗道表面上听着是不错,起码还算是让百姓多拿了点钱作为补偿。 可实际上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熊样啊,只不过是一个放了点利,一个一毛不拔而已,有什么区别?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一章:玩经济?这我在行啊 刘破奴虽然要把大量的钱放出去,但是这并没有跟刘彻的想法完全不同。 最起码不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乱放一通,放利出去是为了获得百姓的认可,加速货币制度的顺利改革。 跟完成改革之后大汉货币保有量相比较,朝廷放出去的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整体而言利大于弊,所以不管桑弘羊怎么想,反正刘彻就是觉得自己的办法挺好的,刘破奴的办法也不错。 当然,对于一个国家的货币系统而言,除了刚开国那一会儿之外,基本上就是本着能不动就不动的原则。 毕竟这不是小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刘彻登基之后推行了五铢钱,可那也是为了彻底统一货币,并不像现在这种推倒重来。 “货币的问题暂时就这么定了,这事儿你亲自去盯着,后面怎么操作有思路了吗?”刘彻缓缓的将目光放在了刘破奴身上,很显然,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低估刘破奴的能力了。 在这件事情上,刘彻一点都不觉得刘破奴是懵的。 因为按照操作难度来说,直接将铜钱定义为最低级的货币显然是更方便操作的。 但是铁的产量要比铜更高,一旦将铁币的价值定义在铜币之上,那就会出现高面值货币的数量远远大于低面值货币的数量。 而百姓在日常生活当中,用的最多的其实就是那些低面值的货币,这才是这次改革的核心所在。 所以当刘破奴提出货币的分级制度之后,刘彻就意识到刘破奴是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说起来很复杂,操作的难度也很大,但是当你剥开外表看内部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刘破奴一脸坦然道。 这可不是他在装逼,而是这事儿真的就没有那么复杂。 虽然这是关乎到大汉国运的一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得不小心谨慎,可再大的事儿,他不一定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甚至刘破奴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就凭现在的皇帝是刘彻,这事儿只要敢干,基本上就成功了一半。 “只要搞清楚了咱们这么做的本质目的,那剩下的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解决铜钱不足的问题?”刘彻想了想,本质上就是铜钱保有量不够,无法支撑接下来的经济大发展,随着军事发展放缓,大量的产能将被用在民用方面,这就会导致民间有大量的资金流动起来。 这原本是好事儿一件,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民间没有那么多的钱。 以前朝廷虽然有钱,但其实也是个穷光蛋。 给百姓制定的税赋虽然是按照钱来计算的,但百姓手中没钱能怎么办?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大家手中都见不到钱,所以朝廷便让百姓以规定的物资来充当税赋。 一方面解决了税收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解决了军粮和一些军需物资的问题,勉强倒是也能凑活过去。 “对也不对,解决钱不够用的问题,增发货币无疑是最好的方式之一,但那是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咱们找到了替代的方法,现在也算是资源充足了,所以钱不够用已经不是接下来需要面对的最主要问题了!” “而接下来朝廷所需要面对最严峻的问题,便是稳定,如何才能够在货币改革期间,让国家经济秩序稳定的完成过渡,并且平稳着陆才是朝廷接下来的头等大事。” “若是在这方面操作不当,一旦引起了通货膨胀,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刘破奴摇了摇头,否定了刘彻的说法。 “通货膨胀?有多严重?”刘彻愣了下。 “就是现在一个铜钱能买到的东西,按照我们的预想,改革后只需要一个铁币就能买到,但如果发生了通货膨胀,那就会导致改革后依旧需要一个铜币,或者两个铜币才能买到。” “毕竟市面上的钱多了,货物少了,物以稀为贵,别说那些奸商在见到这么大利益的时候能不能坐的住,反正我是坐不住的……”刘破奴双手一摊,很坦荡的直接承认道。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有些不妥,我直接说我见到那么大的利益把持不住,那也就意味着天下没人能把持得住这股诱惑,所以直接就别把希望寄托在人类的道德上面了,该做的防备还是要做的。 “所以真正的核心就在于必须要让钱更值钱,甚至是达到我们的心理预期,而想要钱值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物价的稳定,以前卖什么价格,改制之后就还卖什么价格。” “但是因为我们在改制兑换的过程中多给了百姓不少的钱,这也就会导致百姓手中的财富凭空增加了一到三成,以前想买又不舍得买的东西,现在可能会去买了,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提前准备足够多的货物来应对接下来的消费潮,只要我们囤积货物的数量能够满足市场需求,那么物价自然而然的也就能稳定下来了。” “另外就是朝廷接下来必须要严厉打击一切投机倒把的行为,哄抬物价的,不接受新的货币制度的,都必须要以最严厉的手段去打击!”刘破奴直接说道。 至于汇率的问题,刘破奴当然也就懒的提了,这年头大汉周边的国家连个货币都没有,你跟他提汇率? “能让手中钱的价值翻十倍,这么大的利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守住本心的,普通百姓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手中也没有几个钱,谁家能有多少钱,相邻的人就算是猜也都能猜出个大概。” “但是那些大户人家就不同了,他们的钱都是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偷偷的藏起来几千一万的,朝廷也很难发现,所以这套制度一旦推行,五铢钱也不能用了,朝廷应该把五铢钱全部收回来,重铸新币,只有让他们手中的钱全部成为废钱,才能彻底的杜绝他们私藏货币的想法。” 一直没有开口的桑弘羊也有些坐不住了,最主要的是,他是内阁首辅,同时还是户部尚书,钱粮本就是他的老本行,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一句话都不说,这事儿有些说不过去。 “嗯,应该的!”刘彻点了点头,直接就同意了桑弘羊的看法。 简单粗暴,就是这么的直接,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只有这样才是最有利于朝廷的了。 至于说决心? 担心谁都别去担心刘彻的决心,祖父和父亲攒了两辈子的钱刘彻都觉得不够花,现在刘破奴告诉他有办法让大汉货币增加一万倍,刘彻会拒绝? 他要是会拒绝的话,那他就不是刘彻了……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二章:我刘破奴从不干没把握的事 刘破奴仔细的想了想,这事儿如果放在别的皇帝身上的话,恐怕未必会成功。 就算是等自己当了皇帝,前十年基本上也是不要去想这件事情的,皇基不稳。 而等一等,拖一拖。 有时候等完了并不会等到合适的时机,反倒会让事情变的越来越难办。 货币改革可以等,但是经济发展刘破奴是绝对不会等的。 而发展经济的入门条件就是有足够多的粮食来支撑,当百姓不再以填饱肚子为生活信念的时候,就会引发出一系列的其他矛盾,而这个时候发展经济,那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不然手中的粮食吃不完,也卖不掉,只能坏在粮仓之中,久而久之的当然会有问题。 论魄力,刘彻有。 论皇威,刘彻也有。 现在的刘彻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想去干一件事情,百姓反对的概率还真就不大。 至于说刘彻的皇威有多牛逼? 历史上大概也就是从这两年开始的,一直打巫蛊之祸这十余年的时间,刘彻一直都在胡搞乱搞。 打仗打了二十年,国家人口才减损一千多万人。 后面虽然也有打仗,但规模却不如之前,人口减损的数量反倒是比之前更多了。 十室九空虽然有些夸张,但这并不是形容刘彻这一生的,而是形容他执政的最后这十余年的汉朝。 可即便他把大汉给玩成了这副模样,搞的民不聊生,到处都是造反兵变的事情发生,然而刘彻仅仅只是发了一道轮台诏,原本喧嚣不已的天下瞬间就太平了下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造反的军队直接停止造反,返回营地继续执行着驻守任务。 造反的百姓立即放下所谓的兵器,回到家中老老实实的耕种生活,就连造反的官员,也都开始老老实实的处理政务,尽心尽力的让国家恢复过来。 然而自打汉武帝玩了这么漂亮的一手之后,后来的皇帝也都学会了,大家玩的次数多了,效果也就越来越差了。 那感觉就好比袁大总统进入皇宫要求退位的时候,小皇帝拿出了一道罪己诏,然后袁大总统便绝口不提退位之事,甚至当即表态谁再敢跟陛下作对臣就弄死他,甚至不需要袁大总统动手,天下正在搞事情的人直接就没了异心,心甘情愿的安生回家了。 这画面你敢想象? 自古以来,所谓的改革失败,仔细去看都会发现一个共同点,皇帝的威望不足以压制全天下,所以导致改革过程中有权势的人因为自身利益做出有损改革的行为,所以导致最终的改革失败。 所以,魄力有了,威望有了,机会也有了,剩下的就是脚踏实地的去做,让这件决定平稳的落地就行了。 恰好,刘破奴也不是个缺乏魄力的人。 自打刘破奴搞出来拖拉机之后,粮食的问题就解决了,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他早晚都要面对的。 与其放到后面让自己畏手畏脚,倒不如趁着现在有刘彻这个糟老头子站台兜底,直接把事情一步到位给搞定了。 “接下来我打算把至少车辆工坊三到四成的产能分配到各项民生项目上面,例如说制盐,织布,运输等!” “百姓如果想去试一试新的货币好不好用,必然会先去选择买盐,现在盐的缺口是巨大的,制作加入一些机械化操作后,会有效的提升生产效率,增加储备份量,如果第一道关口都守不住的话,后面的基本上就不要想了。” “织布这方面就不用说了,现在谈机械化还早,但这也是一个努力的方向,毕竟依靠人工费时费力不说,效率还很低,只要能攻克这个难题,那就解决了百姓最关心的吃穿问题了。” “运输那就更重要了,现在就开始规划在北方草原上进行有限度的放牧,尽可能在计划开始之后能够提供足够多的牛羊牲畜,到时候直接将牛羊宰了放到市面上去卖,以此来改善百姓的伙食,同时也为货币的稳定性提供战略性的保障。” “除此之外,工坊的所有项目,都要对标新的货币制度,原本一百钱的,执行后就对标一百小铁币来执行,另外就是朝廷在接下来要收购大量的粮食,等到执行之后,就把这批粮食以新的制度投放出去,彻底打消某些人谋利的想法。” “这事儿最难的地方就在于货物的数量能不能供应上,但这事儿对于朝廷来说的确不算太难,有个一两年的准备时间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保准可以量大管饱,只要不让人饿着,这事儿就算是成了!”刘破奴洋洋洒洒的说道。 大汉最大的生产力掌握在朝廷手中,一个工坊的生产能力,几乎能挡的上半个大汉加起来,而且还都是那些高端货。 刘破奴就是要靠着大量的物资去砸,硬砸也要把铜币的价值给砸上来。 再说现在就算投入的再多,对于他们来说就亏了吗? 并没有,朝廷是永远不会亏的,虽然从字面上去看是亏了,但是从实际生活当中来看,压根就没人亏。 而现在又没有汇率制度,所以刘破奴想让货币升值还是很简单的,长期持续性的砸下大量的货物压低价格,只要保持下去,货币自然而然的也就升值了。 有权力,有资源,天时地利都占据了,只要刘彻不中途变卦,这事儿根本就找不大一丁点失败的理由。 都特么飞龙骑脸了,谁来告诉我该怎么输? “把你的想法写个章程出来给朕看看!”刘彻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毕竟是关乎到每一个人的大事,他也不敢太过于随意了。 至于说刘破奴,他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直接点了点头,道:“万变不离其宗,核心就一点,保民生,接下来工坊会投建大量关于民生方面的项目,所有百姓日常最需要的东西,都拼了命的造就行了,不仅要大量的造,还要让价格比原先更低!” 如果这两年民间的生活习惯没有改变的话,那么刘破奴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什么是民生? 真以为现在的百姓日子都过的很潇洒? 就拿刘破奴这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来说,日常开销少的可怜,每个月的必备品只有盐,而且还是少的可怜的那种,一个重口味的人硬生生的把自己给逼到多吃点盐都要去喝水的地步。 除了盐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必备品了,衣裳什么的当然是请别人帮忙做的,但那也是刘破奴自己闲着没事的时候手搓线绳,让周围村子里的妇女帮忙织布做成衣裳。 代价就是刘破奴需要去人家家帮着干点活,然后多准备一些麻线,多出来的就算是给人家的报酬了。 肉干家中倒是备了一条,那可不是啥时候馋了拿出来解馋用的,而是为了防止朝廷忽然征召的。 早些年一旦朝廷征召,肉干的价格就会开始上涨,后来大家也都学精了,等到肉干价格平稳的时候先买一两条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平日里在家可以不吃肉,但朝廷征召的话就不能不吃了。 不吃身上就没力气,没力气上了战场就打不过人家,打不过也就算了,问题是你连逃跑都因为没力气而跑不过别人,因为这个丢了小命就问你气不气? 除此之外,刘破奴的日常所需是真的没别的东西了。 所以,刘破奴觉得得让人去研究研究,看看民间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 然后自己也得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还有哪些是民间需要的,价值又不高的。 单靠一个盐能撑到什么时候? 总得给他们找个别的花钱门路安抚一下不是? 但是古人的勤恳节约刘破奴是真的没想到能有什么好办法,如果有的话,那就只有住了? 对啊,可以在住上面下点功夫……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三章:你小子到底贪污了朕多少钱 踩着巨人的肩膀,只要不是傻子和莽哥,稍稍的在有那么一丢丢的头脑,想要不成功其实也是很难的。 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骨子里存在的东西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古人毕生的追求不过是吃穿住,到了现代人其实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是随着生活条件的进步,追求的等级不一样了,可本质上他还是吃穿住。 网络科技什么的只不过是在满足了基本的需求之后衍生出来的精神追求罢了,可换个角度去考虑,给他网络科技不给他吃穿住,你看他能活几天? 而给他吃穿住又不给他网络科技,你看他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 离开之后,刘破奴直接对着刘伯下了一道命令。 几日后,宫中的一座空地上忽然被堆积了一些建筑材料。 一天之内能不能建造一座房子? 答桉当然是能,但前提是需要不计人工成本。 宫中啥都缺,唯独不缺人,刘破奴想要建房子,直接把轮休的禁卫拉过来百十号人。 这百十号人放下兵器拿起铁锹锄头便开始按照地上的石灰线开挖,普通的民房并不需要太深的地基,如果是一层民房的话,向下挖个三四十厘米就差不多了。 而在百十号人的同时施工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座三间屋子的地基就被挖好了,接下来便是在工匠的指导下开始对地基进行精细的休整和夯实,而这一步所花费的时间要比挖地基的时间还长。 等到这一步完成,根本不需要等待,四十多个瓦匠直接钻了进去,禁卫则化身小工,不断的将砖头和灰运送过去。 瓦匠则是按照要求开始一层层的将砖垒起来,速度太快建出来的房子可能不会太安全。 但是对于刘破奴来说,安不安全并不重要,反正这座房子他又没打算让住人,等建好之后过一段时间还是要拆掉的。 而到了百姓建房子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会找这么多人来帮忙,也更不可能会在一天之内就把房子建好。 所以实践的时候是有足够的时间来让材料完成自身硬化流程的。 在一群人的紧赶慢赶之下,待到天色完全暗澹下来,还差一丢丢没能完工,最终还是在举着火把的情况下才勉强完工。 “你闲的没事干了?在宫里面搞这么个玩意儿干啥?”看着面前那座普通又简陋的房子,刘彻眉头紧皱的看着刘破奴。 前几天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但没想打刘破奴竟然在宫里面建了这么个丢面子的房子。 你好歹也是个太子,看在你这几年都没浪费的面子上,你就是把这座校场占了建座宫殿朕都不说你啥,结果你就搞了个这? 啊呸,丢朕的人! 草…… “我干的都是小事儿,你瞧不上也是很正常的,反正在你眼里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听着糟老头子鄙视的话,刘破奴瞬间脾气就上来了。 “嘿,还跟朕生气上了?”刘彻忽然乐了,这么久了,朕终于让这小子破防了啊,真的太不容易了。 “刘伯,今天用了多少料?成本多少?”刘破奴懒的搭理刘彻,皇帝咋了? 现在我很不高兴,所以就是要把你丢一边晾着,你能咋滴我? “砖头用了一万八千多块将近一万九千块,按照成本来折算的话,砖头方面大约用了一千钱左右,水泥和沙子还有石灰差不多一千五百钱,再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估计最多两千六百钱上下。”刘伯翻开记账的小本本,迅速的算了下大致的价格。 “价格太高了,就算一个壮年一天能赚一钱,想建一座这样的房子也得不吃不喝的干上七八年的时间才行。”刘破奴摇了摇头,继续问道:“真实的成本价呢?” 刘伯计算的价格都是按照出厂价来算的,这里面自然是包含了各种各样的利润的。 而这些建筑材料方面的利润有多高? 外人可能想象不到,但是作为现在的独一份,掌握了独家秘笈的刘破奴,在定价权方面还是有绝对话语权的。 当然,这玩意儿现在也就是个空价格而已,百姓用不起,朝廷还没计划用,工坊的规模也都不大,生产出来的也都只用于一些工坊的建设什么的,之所以定价这么高,那不还是为了走账嘛。 价格不高一点,刘破奴还怎么明目张胆的捞油水? “不算运输的话,三百钱差不多了……”刘伯轻声道。 “???”刘彻! 啥玩意儿? 刚算出来的成本两千六百钱,结果你跟我说实际上只有三百钱? 特么的连个零头都还不到呢? 你个黑了心的小兔崽子,到底贪污了朕多少钱啊? 刘彻满脸凝重的看着刘破奴,暗暗的想着要不要下令去把这小子的家给抄了呢? 之前他说一年就能把国库给装满,朕看他说的还是太保守了,朕只需要把他家给抄一遍,几天的时间就差不多能装满一座国库了吧? “运输的成本不比建造的成本低,真要是算起来的话,只有价格翻倍才能够勉强保本。”刘破奴直言道。 这年头的运输真的就是这么贵,就算用拖拉机,也依旧贵。 承载力不行,建筑材料又都是重货,想要一车直接堆满那是不可能的,拉不拉的动暂且不说,真敢那么干的话,恐怕要不了一个月车子就报废了。 为了多拉那点东西就把车给搞报废? 谁会那么干? 而造砖的成本又是多少? 就是一堆黏土粉碎过后再加水进行搅拌,然后放入模具中定型,拿走模具等其自然风干,差不多了翻个面让其立起来继续晾晒,再往后就可以收走准备放入窑中去烧制了,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两天左右,算上忙前忙后的时间,地里面的黏土变成砖,前后大约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烧砖最大的成本在人工和煤炭上面,而如果材料足够的话,一个人一天至少能用模具造出来一千多块砖坯,而一个人工又是多少钱? 刘破奴充分的发挥了资本家的品性,又发扬了一定人性化的风格,工钱按月结算,每产三千块砖坯的工钱为一钱,只要每天卖力的干,基本三天就能赚到一钱。 每月以九万块砖为界限,超过九万块的,每两千块加一钱的工钱。 当然,这只是字面上的成本,实际上的成本要远比这个高的多,比如说没个制坯工还配备了一个小工,主要负责帮其混合黏土材料,后期的翻坯等等,在前端还有挖土的,粉碎的,运输的,后端还有搬运的,烧制的等等。 以三千块砖为例,前后需要投入的人力大约在十二至十五人之间,即三千块砖的人工成本在十二至十五钱之间,煤炭的成本就比较高了,从开采道运输,每一项都要钱,整体算下来的话,烧制三千块砖煤炭的成本大约在二十钱上下。 单算成本的话,一钱大约能造一百二十块砖,这是正常的平均人工和材料成本。 如果在算上场地,利润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基本上也就对半砍了,就算是走薄利多销的模式,不带运输的话,最多也就只能卖到一钱七八十块砖。 按照八十块砖来算的话,建造这么一座房子,单单只是砖的成本就需要用到二百四十钱左右,再算上其他的五百钱上下大概就能建造一座长约十五米,宽约四米,拥有三间连体房的屋子了。 但这个前提是所有的工坊都走薄利多销的模式,而且还不带运输,真正算起来的话,恐怕得七百钱往上才能建起来。 而刘破奴又不是搞慈善的,这么一个赚大钱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能这么轻易的让它熘走吗? “建造这样一座房子的材料,我打算以送上门,打包价格一千钱出售!”想了许久,刘破奴决定给出一个亲民的价格。 “这是翻了几倍?你黑心不黑心啊?”刘彻可不知道其中的一些隐形成本,只是听到这个价格后便忍不住的埋汰道。 “成本不是你那么算的,就算按照这个价格卖给他们,这中间涉及到了砖厂,水泥厂,沙场,石灰厂,以及运输,这五个部分加起来,我最多也就赚了二百钱,其他的倒是好说,运输这种重物对车辆的消耗是巨大的,维护成本也会成倍的往上涨,所以算下来我最多也就能净赚个一百钱上下。” 然而刘破奴却毫不为意,也没打算明着说出来。 刘破奴更没打算告诉刘彻,价格定的高除了要赚钱以外,就是他不想把东西搞的太廉价。 他总得给百姓一点压力和期待不是? 如果一家人攒着劲儿去干,一年的时间就能建一座三间屋子的房子,那么请问,他们还会有压力吗? 能吃饱饭,能有砖瓦房住,能穿好衣裳,剩下的你猜他们该去干啥了? 亲民归亲民,但是羊毛和韭菜该割了也得割不是? 你以为你舍不得吃是为了他们好,殊不知时间长了不割他自己是会腐烂变质的……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四章:到底是谁告的密 作为一个专业割羊毛,割韭菜的大师级代表,刘破奴才不会告诉刘彻自己给他的报价其实是瞎几把报的。 现在的生产是纯手工,小批量的制造,制造成本当然会高一些。 等到大批量制造的时候,成本大幅度的下降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别的不说,黏土从地里面挖出来之后的粉碎流程,就可以用粉碎机来代替,效率高还节省人力。 粉碎石头的粉碎机造不出来,粉碎黏土的粉碎机还搞不定吗? 一台发动机带动着滚筒就能搞定了,一台的效率能顶上十个人工的效率,这么算下来的话,要不了半年机器的成本就回来了。 后面的混合制坯黏土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进行,稍微改进一下将其变成搅拌机就可以了,效率依旧杠杠的,这一下就节省了起码二十个人工。 虽然运输方面节省不了,但就算是这样,刘破奴也能保证这一千钱里面他起码能赚一半。 “新币的推广和稳定,就围绕着吃穿住这三个方面来进行,只要搞定了这些,基本上可以确保新币的成功率了,同时又能保证二十年的经济稳定。”刘破奴意气风发的掐着腰说着,可把自己给牛逼坏了。 多的不说,就这三连招稀里哗啦的打出去,就算后世的专家也得顶礼膜拜的赞叹一声老祖宗真特么的牛逼! “你倒是把朕给说湖涂了,吃和穿朕倒是能理解,可这住上面单单只是材料就要千钱,而且还没算后期建设的人工费用,哪个百姓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看着刘破奴牛逼的模样,刘彻有些懵逼了。 为了确定新币的价值,多搞一些货物来帮其稳定,这个思路他是认可的。 但那不应该是人人都能消费的起的东西吗? 建房材料这些单个的话百姓的确能消费的起,可一两块砖他也建不起来一座房子啊。 真要是按照刘破奴这么搞的话,就算是邻里之间相互帮忙,那也需要一千钱才能建一座房子,普通百姓上哪去搞钱? 更何况新币推行往后,以货易货的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还不简单吗?长安城中的大财主多了去了,咱们的第一批客户就是这些大财主,朝廷也是咱的大财主,毕竟接下来还要扩建整个长安城呢,这又需要用到多少材料?”刘破奴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 “你能要点脸吗?竟然连朝廷也算计?”刘彻瞬间黑了脸,这小子现在不仅仅只是黑了心,这么看是整个人都黑了啊…… “这怎么能叫算计呢?这叫先富带动后富你懂不懂?”刘破奴没好气道,旋即故作生气道:“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不会你知道吧?安安静静的看我操作就完了……” “臭小子,你不说朕又怎么能懂?”刘彻一巴掌拍在刘破奴的后脑勺上,再不用行动去制止他,恐怕接下来自己都该备整抑郁了都。 “新币改革之后,朝廷手中的钱就等同于增加了几千上万倍,这么多的钱放在国库中是不行的,朝廷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的把这些钱花出去,而且必须要花到有用的,正确的地方才行。” “甚至可以说,朝廷撒出去的钱,最终是会到百姓手中的,而通过建设长安城,能够有效的确保新币的价值地位,而通过长安城扩建计划,又会带动数以十万计的百姓赚到钱。” “而百姓在这里赚到了钱,你说他们会不会有所心动?在长安城内买房子也好,在家里面自己建房子也好,亲眼见识到了砖瓦房,而自己又有能力来买或者建一座,你说他还会拿着钱不花吗?” “当他拿着手中的钱,以我们制定的标准买到了想要的东西,新币的价值不就提现出来了吗?百姓不就可以接受咱们这次的改革了吗?” “若是他们买房子,朝廷前期在长安的投入,不就可以收回成本了吗?” “如果他们选择建房子,那各个工坊不就有了新的订单来维持生计,可以持续性的产生盈利,并且让百姓有了赚钱的门路了吗?” “人都是有攀比性的,一个村子里只要有一个人建起了新房子,其他人就也会想办法跟着建一座自己的新房子。” “就算他们都不肯建,那也无所谓,反正朝廷有的是钱,咱们不断的投资跟农业相关的基础建设就行了,总有一天会带动起来的。”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这些都是未来的美好愿景,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农业产量能够跟上。 随着水车和曲辕犁的投入,现在的农业产量基本上已经可以满足需求了,只要是没灾害的地方,基本上都会有一些盈余。 而随着接下来大批量的手扶拖拉机投入市场,耕种规模将会进一步扩大。 几乎可以预见,三五年后,大汉将会出现粮食过剩的现象,这可不是胡思乱想,而是真实的情况。 只要投入一定量的拖拉机,就可以确保大汉除了正常休耕的土地以外,所有的耕地都能耕种粮食。 而人口的增长很缓慢,在之前,大汉约有八成以上的耕地都处于闲置状态,一方面是因为打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根本就种不完,人口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整个国家才三千多万人,平均到十三个州,每个州也就三百万人上下,暂且不考虑各州面积不同这个问题。 就问一个问题,假如后世一个省只有三百万人,那么这个省的耕地这三百万人能种完吗? 一个人又能分配到多少耕地? 就算不考虑汉代一亩和现代一亩之间的差距,就是把这一个省的人扔去魔都那种地方,也能给每人分配一亩多的可耕地,而把他们放在其他省份的话,若是放在中原,每人也能按照后世的标准分四十亩可耕地。 在考虑到两个不同时代的发展规划,人均一二百亩也不是问题。 所以,在没有机械化耕种的古代,百姓没有粮食真不是无地可耕,而是根本就种不过来,干什么都需要用人力,没那么多人拿什么去种? 拖拉机可以解决翻地平地这两个最废人力的工序,中间只需要下地除草浇水就行了,浇水以前需要跑老远去打水,现在水渠直接修到地头,这活就是小孩子都能干。 收割机的问题刘破奴搞不明白,所以暂时就不搞了。 不过到时候让各地的驻军去帮忙收割一下,就算不能全部都帮到,但一年帮几个村子总没问题的吧? 军民鱼水情的气氛这不是就有了嘛,完美! 拖拉机的应用场景早就规划好了,农忙的时候去翻地平地,农闲的时候就去搞各种运输。 而拖拉机的真是造价也就不到二百钱,如果钢铁有价的话,那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反正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的是不会对外出售的,就算出售,没个两千钱也是不可能卖的。 到时候就算十亩地收一钱的工费,一台拖拉机一天也能干个一二百亩地,算下来就是一二十钱的收入,忙活一个月也能有个三五百钱。 就算单独去买,三五年的时间也能回本了,但对于刘破奴来说,这就是个副业,而实际上这个副业一年的时间就能买一台新拖拉机了。 刘破奴越想越觉得未来可期,简直恨不能马上给自己点个棒棒印了都…… 刘彻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该说的该做的,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全特么的让刘破奴一个人给搞定了。 算了,反正这事儿交给刘破奴了,就让这小子随便搞吧。 反正他说的对,朕真的不会啊…… 刘彻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如果不是不太好意思的话,刘彻早就亲自掂着四十米长的大刀登门问罪了。 “听说你家里面还藏着不少钱呢?”刘彻笑眯眯的问着。 “嗯?怎么可能,上次不是都被你给搬空了?”刘破奴忽然眉头紧跳。 “是吗?”刘彻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继续道:“可是朕怎么听说朕派去的人搬了七天,也才刚刚搬走了你库存的一半呢?你说是朕接到的消息有误呢?还是当时朕派去的人玩忽职守,遗漏了一些地方?” 刘破奴忽然瞪大了眼睛,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都搬走了我五百多万钱了,还特么的不满足? 我藏钱的既能可是跟着和珅和大人学的啊。 特么的,到底的是谁出卖了我? “不可能,没有的事儿,你别乱听人瞎说,说了都给你那就是都给你了,家里面现在虽然还有点,但那是最近几天新进账的钱啊,告状的人这不是故意影响咱们父子感情呢嘛……” “哦?那你这进账可不少啊……”面对着刘破奴的否定三连,刘彻一脸玩昧的说着。 “家里面那么多人,开销又那么大,我不想办法搞点钱还怎么养活这些人?哎,你们是只看见狼吃肉,却没看大狼挨打啊,我太难了……”刘破奴故作为难的抱怨着,心中暗道一定要找到这些泄密者。 真是的,告状就告状呗,你特么告诉糟老头子他费尽心机才搬了一半干啥? 平日里我是亏待了你们还是咋滴?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五章:自信点,你可以的 以前的刘破奴是只要当好一个嘴炮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刘彻自然会去替他解决。 然而现在的刘破奴,嘴炮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但是办事儿的人却成了他自己,总是会习惯性的给自己挖个坑。 当然,打一开始刘破奴是没打算坑自己的。 “瞅瞅这个咋样?”刘破奴拉着小骡子围在一座沙盘模型前,一脸笑容的指着沙盘问道。 计划什么的都有了,但是接下来该如何去实施才是个最重要的事情。 而华夏人自古以来便有财不外露的习惯,再加上刘彻那暴脾气,大臣们就算是有钱,也不敢太过于张扬。 所以在西汉这个时期,看一个家庭是不是真的有钱,看的并不是他的房子建的有多漂亮。 而是看他家的院子有多大,院子大的也未必就真的有钱。 真正要看的,还是看他们家餐桌上吃什么东西。 每个月都能混上几顿肉的,那叫有钱人,每个月都能混上几顿鸡肉的,那是真的叫有钱人。 什么时候想吃鸡肉,什么时候就能吃到鸡肉的,而且还能宴请宾朋的,那是真的大老。 当然,这种级别的人,也早就被刘彻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奴哥儿,这是你打算新建的行宫吗?漂亮是真的漂亮,就是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小了点?”小骡子两眼放光的打量着面前的沙盘。 长宽有多少并没有标注,最外面是一排稍微低矮一些的房子,可以用做下人和门房居住的场所。 紧接着便是一片巨大的花园,四周用连廊相连接,花园内有假山,有水,有花草。 再往后便是中院,中院左右各坐落着气派的大房子,周围依旧是花花绿绿的花园。 最后则是后院,后院内的绿植数量明显的减少了许多,中间依旧坐落着一座气派的房子,四周则是用一些小房子将其围了起来,房门之前是连廊围绕了一圈。 后院的后方,还有两个规模稍微小一些的院子,紧挨着后院的,是库房和伙房,再往后,则是后门,也是养马存放马车的地方。 “这种小打小闹的宅子我怎么会看得上呢?”刘破奴呵呵一笑,开始拉着小骡子在四周围着看了起来。 后世那种传说中的豪门大宅,刘破奴不是没想过搞一个,但是条件他不允许啊。 不信你去瞅一瞅,看看那个大城市中有那种豪门大宅的? “我打算把现在的长安都给圈起来,到时候好好规划一下新的宫殿,要建咱就建一座真正的皇城,这座宅子是给你设计的!” “给我?”小骡子愣了下,旋即看向宅子的眼神就更加认真了。 用他老农民的思想来看,这宅子很一般,除了好看以外,实用性很差劲儿。 房子就是用来住的,有这么大一座院子,就算不把他全部建满,起码也得多建点房子吧? 你见哪个农民家中有花园的? 有这功夫还不如把围墙往里面建一些,空出来这块地方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两石粮食呢。 “前院是花园,这两侧是下人和门房居住的地方,中院这两座房子,一座用来办公,另一座用来会客,如果将来家中人口多了的话,也可以放在这里来吃饭,后院中间那个就是你的住所,周围可以给家卷来住,后面是库房和伙房,再往后就不用介绍了,这座院子占地十亩,放在长安城那也是数得上的大宅子了。”刘破奴兴致阑珊的介绍着。 好不好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凭感觉,再说又不是专业的,够大够气派就行了。 至于说想要金碧辉煌的感觉,抱歉,就连皇宫都做不到,其他人就更不要想了。 小骡子虽然觉得不太实用,但看着这座房子也挺心动的。 然而还是勐的摇着头,道:“不行,这么大的房子我肯定住不起,再说了,我是什么身份啊?我凭什么住这么大的房子?真要是住进去了,搞不好还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你什么身份?”听到这话刘破奴忽然被逗的乐了起来,继续道:“是你商部尚书的身份不够格?还是你内务阁阁士的身份不够格?以前的你的确没这个资格,但现在还是别太不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的成功虽然让人觉得有些意外,但在我看来那并不是意外,你只不过是站在了一个新时代的风口当中而已,就算换个人站在你这个位置上,只要他不是傻子,混的基本不会比你差多少。” “再说这是我给你设计的宅子,谁敢闹个幺蛾子给我看看?是他们觉得我刘破奴不会杀人了?还是觉得大汉真就是他们说的算了?” 小骡子的成功的确是偶然的,因为自己身份的改变,导致了自己手中的权力和影响都在逐渐的增加。 解决了农业问题之后,刘彻也开始愿意将目光放在经济发展上面,毕竟谁不喜欢钱呢? 既然要发展,那就必然会有人从中得利,这个利给谁赚不是赚? 再说小骡子真就很差劲儿吗? 如果没有之前两年的努力,就算借着这个风口,刘破奴也不会让他去当商部尚书和内务阁阁士。 而小骡子走的捷径,无非就是占了一个从无到有的好处罢了,而这种好事也就只有开创者才会有资格去享受。 换句话说,小骡子用了两年的时间当上了商部尚书和内务阁阁士,但是他的继任者想要达到他今天的位置,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小骡子这么一想,好像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如果放在改制之前的话,自己现在也算是三公九卿了吧? 虽然资历是最浅的,地位的最低的,出身也同样是最低的,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再加上有太子的鼎力支持。 但小骡子还是怕啊,万一那天太子不支持了自己了咋办?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刘破奴算是解决了小骡子的一个问题,然而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奴哥儿,我没钱啊……”小骡子双手一摊,穷是真的穷,恐怕朝廷所有有点脸面的官员随随便便从指头缝里露点出来,就比他全身加起来还多。 小骡子倒是帮刘破奴贪墨了不少的钱财,对于这里面的套路也早就了然于心,可是他不敢啊。 帮老大贪没事,但是借着老大的虎皮往自己口袋里面贪,那就有事了,那是原则性的问题。 他最大的仰仗就是刘破奴,跟在刘破奴身边,自然得尽心尽力。 “切,没钱算什么?我借给你不就行了?” “那我也还不起啊,这么大一座宅子,没个几万钱恐怕是建不起来的吧?我的俸禄也才不过两千石,就算加上内务阁的俸禄,一共也就三千石,折合成钱的话也才一万多一些,再说还得吃喝和日常开销啊,一年下来根本就赞不了几个钱……”小骡子一脸无奈的看着刘破奴。 这笔收入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对于孤身寡人的小骡子来说却有些不太够用。 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根基,需要去联络人脉来帮助自己站的更稳。 所以他的开销八成以上都用在这方面了,另外就是,他刚当尚书不久,还没发俸禄呢…… “你还想不想娶细君了?” “想……”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六章:朕有点担心你的墓能不能保住 衡量一个优秀销售的标准是看他能不能把商品卖出去。 衡量一个精英销售的标准是看他能不能一直把商品卖出去。 而衡量一个祖师爷级别的销售标准,就是看客户会不会追着他去买商品。 刘破奴没打算把自己打造成祖师爷级别的销售,但他也不愿意当那个最基层的销售。 虽然这事儿根本就不需要他去亲自出马,但是这事儿能不能干成,跟刘破奴怎么抉择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亲自设计,借给他钱,甚至是拿刘细君来进行诱惑。 刘破奴当然不觉得自己这么干有多无耻,设计和借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没什么毛病。 关于刘细君的事情,卫子夫也跟刘彻提过了,刘彻也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现在只不过还没有最后定下来而已,但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机会说出来就行了。 所以刘破奴也不算是威胁,只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和信息差罢了。 “按理说公主出嫁朝廷是要陪嫁一座府邸的,但是细君的身份又跟其他的公主不太一样,所以标准自然不可能按照正统的公主身份去做,再加上细君的父母也都不在了,所以陪嫁多少,完全要看皇帝的心情,他若是什么也不陪嫁,那也是正常的。”刘破奴开始给小骡子打着预防针。 至于这事儿到底会怎么安排,刘破奴也不清楚,但小骡子也不需要指望着那点陪嫁去过日子。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实话告诉你吧,最多两三年,朝廷就会给你们涨俸禄,而且会把传统的俸禄变成钱来发放,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 “甚至再告诉你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现在我借给你的钱是一万钱,等你还完的时候,可能你会发现虽然你还是还了一万钱,可实际上你并没有还那么多……” “奴哥,这怎么可能呢?”小骡子愣了下。 “可不可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就盯着这座宅子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想改的就让人直接在这上面改动,确定好了以后,我就给你划块地方开始建。”刘破奴大手一挥,直接不跟小骡子探讨这个问题了。 现在跟他说啥,说货币贬值的事情? 这么说了他能不能懂? 贬值不贬值是要看不同时期同等数量货币的购买力如何,现在四钱买一石粮食,十年后十钱买一石粮食,那就是贬值了。 现在赚十钱,十年后赚五十钱,那么拿收入比来进行对比换算,你说他是贬值还是升值了? 这个问题太复杂,也太深奥了,刘破奴懒的去思考。 尽管他在想办法让货币升值,但实际上操作的意义并不大,因为没有外部环境作为对比,他只不过是变个方式增加了货币的保有量罢了。 说白了就是用皇权和霸权,强制性的规定了这枚钱价值多少,能买多少东西。 百姓在这个过程中只有接受的权力,并没有反对的资格,甚至连抱怨都不准有。 放在后世,这么干当然是不太行的。 但这是高度集权的封建时代,而且还掺杂着一些奴隶社会的遗留产物。 当然,刘破奴这么卖力,甚至是半带着绑架的向小骡子推销,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卖这一套宅子。 他的目标是中等,理想是奔向祖师爷。 能不能成,还要看这次立下的逼格够不够。 刘破奴就是想让小骡子用实际行动告诉某些人,别觉得院子搞的太大会被皇帝盯上,趁着这个机会该买就买,该搞就搞。 反正大家都在搞,一块搞,你说皇帝有几双眼睛能盯着满朝文武的? 再说了,货币改革之后,朝廷有钱了,你们手中的那点钱在皇帝眼中已经不算什么了,也根本就不值得去惦记。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其实也是一次改邪归正的好机会。 嗯,这就是刘破奴的办事风格。 做事情之前从来都不会先去考虑成功之后会怎么样,他只会先考虑失败之后会怎么样。 若是摆出来了楼盘没人买,那自己该有多尴尬? 于是想到了他们为什么不来买? 这不就有了先拿小骡子给大家确定一个风向标,先打消他们的顾虑。 当然,这么做还是有些不太够,毕竟自己手中有多少钱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就算把小骡子推出来当风向标,有顾虑的人也依旧有顾虑。 于是刘破奴趁着小骡子还在思考自己未来存放那七尺身躯的时候,刘破奴便一熘烟的跑去了刘彻那里。 “糟老头子,我又想到一个能撸羊毛的好点子了……”刘破奴兴致冲冲的跑去了刘彻那里。 “额……”桑弘羊和霍光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破奴,又看看刘彻,话说这会儿我们是该走还是该留? 糟老头子不糟老头子的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也都习惯了。 但是撸羊毛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粗暴的说出来,他真的好吗? “撸什么羊毛?”刘彻老脸一黑,暗道这小子是越来越不讲武德了。 “撸羊毛?撸什么羊毛?保发展,促经济的国家大事怎么能用撸羊毛来形容呢?糟老头子你越来越不正经了啊……”刘破奴脸皮一横,直接把锅当面甩到了刘彻身上。 “???”刘彻气的满脸铁青,刚想训斥两句,结果刘破奴却直接开口了。 “我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朝廷很有必要开设一个全国统一的钱庄,钱庄只针对两类人开放,一类是官府,比如说发放俸禄的时候,朝廷只需要用特制的纸和格式写下俸禄多少,官员就可以拿着这张条子去钱庄把钱拿走,比如说某地需要拨款,朝廷就可以通过钱庄直接将钱调拨过去,同时各级官府的钱也必须要存放在钱庄内,一是用着方面,二是监管方便。” “第二类就是拥有商部注册资格的商户,比如说我是做布匹生意的,需要将扬州的布匹贩卖到长安,按照以前的方式,我需要带着钱从长安前往扬州才能买到货,而途中会不会发生危险谁也不清楚,就算没有发生危险,这一路上这么多钱的损耗又有多少?” “我们可以先计算出每千钱,万钱,十万钱二百里地的损耗是多少,然后在测算出各地与各地之间的路程,以万钱为例,若是万钱百里损耗为十钱,那么千里的损耗就是一百钱。” “因为距离越远,损耗越高,沿途保护的人一路上的吃喝住都是要开销的,而百里若是走的快一些,一天的时间就能走到,但是二百里是绝对走不完的,所以用二百里来作为计算基数比较合理一些。” “让他们自己运输,正常损耗是一百钱,但若是在商部注册过,那就可以在长安的钱庄内将这笔钱存入,然后指定在扬州的钱庄内取出,我们就加四成,收取一百四十钱钱的损耗,之所以比他们自己运输收的还高,那是因为我们丢了包赔。” “也就是说,不管途中这笔钱是被抢了,还是掉入了河中,又或者是丢了,我们都保证他能够在扬州将这笔钱取出来。” “如此一来,在大宗交易方面就方便的多了,当然,为了保证不赔本,所以得加上一条,在一地存入后,根据距离远近来决定能够取出钱的时间,以五十里为一天来计算,若是千里之外,那也就意味着今天存入,二十天后它能够在千里之外的指定钱庄取出。”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节约成本,趁着这段时间看还有没有人有同样的目的,如果有,那咱们只需要把两个单子合在一起,派人跑一趟就能挣双份的钱,如果没有,又不够单独跑一趟的,那就在规定期限内利用驿站系统将取款的内部凭证送过去,等到凑够一批之后在一次送过去来销账,或者对方也有过来的,到时候可以进行抵账。” “如此一来,钱庄系统基本上就能够自给自足了,另外就是长安的扩建计划,我左思右想,觉得官员们也不一定都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大一笔钱,但是父皇你身为皇帝,也总不能忍心看着那些官员们住在到处漏风的破房子里面吧?” “货币改革之后朝廷虽然有钱了,再说借给谁不借给谁?总也不能人人都借吧,那样啥时候是个头?” “所以钱庄的另一个任务就是负责借钱给这些官员用于在长安购置安身之地,依据官职大小的不同,俸禄的不同,以一定年限为标准,来确定他们能够借到多少钱。”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他们不至于漫无目的的借钱,最后导致连基本的生活也保证不了,钱庄肯定是要利息的,不然一笔钱借出去十年那就是纯赔,朝廷就是有再多的钱也赔不起。” “比如以十年为界限,借下了一万钱,十年利息假如两千钱,那么折合到每年便是一千二百钱,再折合到每个月就是一百二十钱,也就是说,他的俸禄至少要达到一千五百钱以上,甚至是两千钱才能够借下这一万钱,这样还完钱之后他还能够保证基本的生活不受影响。”刘破奴巴拉巴拉的说着。 然而听着的三人却都是眼前放出了一片光芒,什么借钱不借钱的,就说这小子不是啥好人吧。 买一座宅子那些人能拿不出钱? 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呢嘛? 这小子就是怕那些人不敢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所以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直接跟钱庄借钱,然后按月还款,原则上只要他的俸禄够标准,那他想买多大就能买多大,至于还款压力? 不存在的,他就是全款他也买的起,借钱只是为了不引起皇帝的注意罢了。 你说两千钱的利息? 拜托,那也叫利息? 他们借出去的钱,一年的利息都不只两成,如果朝廷要是不限制的话,甚至都有人敢从钱庄借出来钱去放贷,毕竟大汉的贷款业务还是很发达的。 后世人常说病不起,死不起,把他丢到大汉你试试? 看病的确花不了多少钱,反正水平也就那样,但是死了却是要花大钱的。 继承遗产? 想屁吃呢在? 你爹生前过着一百钱的生活,他死了你不让他过上一百五十钱的生活都算你不孝顺。 以孝治国你以为只是说说玩的? 那是无数汉朝先祖贷款贷出来的,所以盗墓贼也最喜欢西汉时期的墓,管他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没被盗过的,下去一趟保准收获满满。 这事儿在汉朝已经形成了风气,所以对于借钱贷款这事儿刘彻等人倒也并不反抗,甚至刘破奴还没说完他们就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了。 “你知道朕现在最担心什么吗?”刘彻笑眯眯的看着刘破奴问道。 “担心我抢你位置?”钢铁直男刘破奴直接回应道。 “不,我最担心的是将来你死了以后,你儿子会不会看住你的墓不被人挖,会不会有人站在你的坟头撒尿高歌……”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七章:朕要朕觉得,不要你觉得 刘破奴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道我特么直接对标秦始皇的陵墓规格,不怕死就让他们来挖吧! 再说了,我这是在坑他们吗? 我这明明就是在帮他们好不? 有钱不能花的那种痛苦,你能体会到吗? 看着别人住的很是豪华舒适,你难道就不眼馋吗?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那个啥,这事儿就放在户部去操办,正好户部的钱也需要个地方存着,另外再让暴胜之去找几个懂账目的官员调去御史府,成立一个部门来专门负责纠天下察钱庄一事。”刘破奴大大咧咧的指派着任务。 “殿下,臣倒是觉得钱庄一事太过重要,放在户部反倒是有些不太合适了!”桑弘羊也没想到刘破奴会把这摊子事儿摊在自己身上,于是连忙摇头拒绝道。 “怎么不合适了?”刘彻扭头问道,他觉得挺合适的。 “陛下,户部人手不足,无力组建钱庄,这乃其一,户部掌握着国家的所有钱粮,若是钱庄归属于户部名下,那成立钱庄的意义岂不是被弱化了?这又如何能做到权钱分离呢?虽然御史府那边倒是可以监管,可再怎么监管,他们也未必就有那些内行人手段高明,臣觉得既然要防患于未然,那便索性一步到位,直接将钱庄独立出来,由陛下亲自掌管,如此一来,便可做到真正的权钱分离……”桑弘羊不慌不忙的说着自己的原因。 只有傻子才不愿意看着自己手中掌握那么多的钱。 但是桑弘羊也很清楚,那些钱是钱,但也不是钱,不论放在谁的手中,他都是个烫手的山芋。 钱没有在户部的仓库中存放,难道这钱户部还就用不了了吗? 桑弘羊心中门清的很,刘破奴的话他也听的很清楚。 钱庄有的只是保管的权力,并没有这些钱的使用权。 既然如此,那他户部又为何要费人费力的去成立钱庄?到头来不仅要管着自己的钱,还要管着别人的钱? 场地不要钱? 还是人工不要钱? 亦或者仓库建成之后就不需要去维护修缮,不需要人力去管理看守了? 需要用钱的时候,户部直接开个条子让人拿着去钱庄取兑难打不香吗? 钱给多了,给少了,丢了,那都跟户部没有任何关系,户部唯一要做的就是确保账目不出问题,至于库房的问题,那是钱庄的事情。 对于户部来说,这就是个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为啥要争? 至于说赚钱? 在刘破奴的描述中钱庄的确是能赚钱的,可他一个户部尚书,赚那些钱干啥? 赚钱也好,赔钱也罢,那都是朝廷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若是将其放在户部名下,赚了钱或许他会有点小好处,可若是赔了钱,那赌上的那可就是他的政治生涯了,风险太大,好处又不成正比。 所以,还不如直接把钱庄给皇帝,也好能让皇帝乐一乐,同时更放心一些。 “太子,你觉得如何?”刘彻又扭头看向了刘破奴,他觉得桑弘羊说的也有些道理。 既然要搞分离,那为什么不搞的更彻底一些呢? 而钱庄若是直接掌握在皇帝手中,那不是更方便自己去了解和管理了吗? “我……”刘破奴刚想说我觉得也行,但一想刘彻那尿性,自己只要点头,接下来这事儿肯定就落在自己头上了,于是便停顿了一下。 刘彻不是不喜欢钱,也不是特别喜欢放权。 但他对刘破奴特别喜欢放权,几乎所有的事情,他都敢直接扔给刘破奴去处理。 信任? 培养? 这些因素都有,但更多的因素还是因为他不会啊…… 比如说新军,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搞,所以丢给了刘破奴。 现在已经初见成效,于是就顺水推舟,成立了军机阁,虽然刘破奴是军机阁首辅,但是刘彻也确实是收回了刘破奴的兵权,而且还防止了刘破奴随意调动军队。 工坊的事情他也不懂,等刘破奴搞顺利了以后,这不就逐渐的正规化了起来了吗? 内务阁,军机阁,甚至单独成立了商部,把工坊正式纳入官场体系,这不也等于是直接将其收归朝廷了嘛? 再拿现在的钱庄来说,刘彻虽然听明白了,但具体该怎么操作他还是一头雾水。 安装最新版。】 既然搞不明白,那为啥不跟以前一样,先丢给刘破奴去处理,等理顺了以后再收回来? 一想到自己即将不堪重负,刘破奴当即摇头道:“我不觉得……” “嗯,朕也这么觉得,既然太子没什么意见,那钱庄这事儿就单独组建吧,太子,这事儿你亲自去操办,需要调配人手的,可以不经过朕直接调走!”刘彻哪能不知道刘破奴是什么想法? 在气势这方面,刘彻还是拿捏的死死的。 管你刘破奴是支持还是反对,反正朕是觉得这么干挺好的,所以朕就当没听到你反对的声音。 “哎……”刘破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可我知道没用啊,大家都知道,那又有什么用? 最后这事情不照样落在自己头上了吗? 货币改革,长安大开发,农业技术的推进等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情已经让刘破奴忙的有些不可开交了,现在还有多了个组建钱庄的事情。 这要是后世,刘破奴保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但这特娘的是汉代啊,就算有朝廷的支持,钱庄的前期也必然需要疯狂的砸钱来维持正常运作。 而刘彻已经把整件事情压给了自己,这会儿想要去拒绝也不行了。 “这事儿给我倒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我身上压着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接下来我要开府,并且招募大量的人手来辅左我,除此之外,既然决定了要走市场化,那钱庄的初期就必然需要用到大量的资金来支撑,同时钱庄也可以作为支撑货币改革的关键机构为其提供保障,也顺便发展一下钱庄。”刘破奴索性直接提起了条件。 他的条件对刘彻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是对于刘破奴来说,如果能够开府的话,那接下来的确要轻松了许多。 虽然人还是那么些人,只不过是多了一套牌子而已。 但是在官本位的年代,可别小看了这么一套牌子,它能起到的作用远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开府?什么意思?”刘彻若有所思的问着。 “我需要围绕着我现在负责的这些项目,在太子府名下挂上一套新的牌子,让这些人可以更方便的听从我的指令,也能更方便相互之间的协作,我的设想是将其分为两个部分,一类是专职的,这类人可能是从其他部门调来的,也可能是我觉得他有这方面的才华,所以直接把他招纳进来并且给予朝廷承认的官身的,另一类是兼职的,比如说小骡子,他就是我手下不可缺的一员大将,所以他既是商部尚书,也会是太子府的官员,平日里负责处理商部的事情,但需要定期前往太子府处理那边的事情。” 刘破奴这么一说,刘彻瞬间就懂了。 这是想借着机会直接培养自己的班底啊,好处是将来等刘破奴登基以后,就可以无缝衔接的直接接管整个朝廷,因为那部分兼职的官员在朝中有足够的话语权,而新培养出来的也能够取代那些不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人的位置。 而坏处就是,这可能会削弱刘彻对于朝廷的掌控能力,同时增加了刘破奴逼宫的风险…… 额…… 刘彻忽然愣了下,这小子都是太子了,江山早晚都是他的,他有什么理由去逼宫? 这种事让别人去做那是肯定不行的,但是让太子去做,自己应该鼎力支持才对啊,如果当年自己在登基的时候能有一套忠于自己的班底可以随时取代朝中那些人,那自己还会遭遇那些吗? “朕同意了,内阁会上就把太子府的级别品秩定一下,然后就开始实施……”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八章:好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太子开府这事儿其实还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行为,只不过是没有以开府的形式正规的确定下来。 现在只不过是等于给了个编制,让太子有了名义将这种事情摆在台面上去干。 运营钱庄对刘破奴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儿,让他盈利的办法有很多。 尽管钱庄这东西真的想盈利,还是需要依靠强大的吸储能力来进行支撑,而现在的情况又显然是不具备吸储能力,但这依旧难不倒刘破奴。 钱庄运营必然需要用到大量的钱,虽然没办法去吸储,但现在也是占据了一个简单粗暴的优势。 正巧赶上货币改革的大潮,朝廷的钱翻了几千上万倍。 而这么多的钱,朝廷三五年,甚至十年内都是用不完的,而这笔钱就成为了刘破奴操作的基本盘。 当然,前提是确保能够盈利,否则一旦亏本,后面可就被动了,而初立的钱庄大多数时候都是宁可稳一些,也不会去搞那些危险的暴利项目。 但是对于刘破奴来说,又哪里还有什么危险的项目? 最简单粗暴的,他就是让钱庄投一下砖厂和水泥厂,单凭着一个长安城的项目就能获得巨额的收益。 刘破奴现在缺的并不是项目,而是来负责钱庄日常管理和运营的人。 由于之前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在人选上面反倒成了最难的。 选那些有些资历的老臣,固然会稳妥一些,但是在这些项目上显然是不太适合的。 选择新人,恐怕又会引起一些老人的不满,原因自然是资历的问题。 “去把王冰叫来!”刘破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因为新世纪改革的经验告诉他,想要在某些领域内取得突破,那就要重用年轻人。 或许他们在知识经验的积累方面不如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可他们却有老人无法比拟的思维能力,那种天马行空的思维能力。 钱庄的负责人虽然要以稳妥为主,但又不得不承认,一个掌门人的性格,是会影响到下面整体风气的。 王冰虽然年轻,资历也不是很足,但却是最早一批跟在刘破奴身边的。 虽然当初王家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但不得不承认,王冰本人还是很努力的。 第一个学会阿拉伯数字的人是王冰,第一个掌握了新记账方式的是王冰,王冰还帮刘破奴培养了大量的账务方面的人才。 同时,王冰现在还是工坊负责财务的主事,而王冰的另一个身份则是商部的主事。 如果把商部比喻做一个朝廷的话,那王冰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就是户部尚书的角色。 正是因为一直跟在刘破奴身边,王冰对于一些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是比较强的,眼界开阔了,对于一些别人不能接受的项目,他的接受能力倒是更强一些,这有利于钱庄后期的发展。 钱庄到底是怎么运营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刘破奴当然也很清楚。 所以当王冰过来了之后,刘破奴便直接将组建钱庄的事情告诉了王冰。 “殿下,这……这我能行吗?”王冰听了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们那帮人进步的速度已经够大了。 而王冰能够入职商部,这也让王家倍感惊喜和意外。 不论是王冰还是王家,对王冰今天的发展都感到了很是满足。 但是让王冰没有想到的是,意外的惊喜竟然这么快的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当然,意外归意外,跟了刘破奴这么久,他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了。 跟在刘破奴的身边,事情若是办好了,那一切都好说,可若是事情办砸了,那就小心着点吧。 他能把你送上去,也同样能把你拉下来。 就算顾及到往日的情分,最多也就是给你留点颜面而已,想让他放你一马? 那是不可能的! 巨大的惊喜砸在了自己头上,高兴之余,王冰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钱庄可不是只掌管着工坊钱财的角色,那可是要掌管着全天下钱财的,稍稍有一些差错,自己就将万劫不复。 “怎么不行?钱庄也就听着高大上一些,其实真运营起来的,跟你现在干的事情也没太大的差别,无非就是多了一些新业务而已!”刘破奴笑着让王冰落座,继续说道: “钱庄的本质业务其实也就那么几种,第一种是掌管朝廷的钱财,与朝廷制定统一的票据模板,只需要做好记录,保存好票据就可以了,为了保险起见,到时候我会让朝廷每日进行一次开票总结,朝廷开具票据之后,每日定时将专用版本送来钱庄,钱庄见票对本,能对的上就放钱。” “第二个便是各地之间的汇款,又分为朝廷拨款和民间汇款……”刘破奴巴拉巴拉的将两种汇款模式仔细的讲解了一番。 当然,民间汇款要手续费,朝廷汇款要不要手续费目前还没有确定下来,刘破奴是倾向于不要的。 因为朝廷拨款比较集中,除了遇到天灾人祸以外,其他时候大多数都是一年只有一次。 而且多为各地将钱财送来长安,长安这边则很少会将钱财送往各地。 富裕的地方需要向朝廷缴纳,贫穷的地方需要朝廷拨款支持,为了避免人力浪费,一般朝廷会将周围富裕地区向朝廷缴纳的税款直接调拨到需要支援的地方,再有多的,才会运到长安,如此一来即解决了调拨的事情,也解决了运送的损耗问题,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资源。 “前两项基本上是净亏损的,民间汇款虽然能够收到一些钱,但最多也就是保证这一项收支平衡,钱庄想要盈利,还是要看接下来的操作。” “第一个是各种放贷业务,民间的那些房贷业务咱们不参与,目前咱们只把钱借给那些官员,咱们不管他们去干什么,确定好期限和利息,以及还款方式就行了。” “第二个则是投资,我对钱庄的期望是,在未来的三年内,钱庄能够出现在大汉的每一个县,并且能够在一些贸易集中地开设一座钱庄。” “依靠朝廷拨款虽然也能做到这一点,但那样的话钱庄就太被动了,而且还会占据大量朝廷的资源,影响到本该发展的其他项目,所以钱庄必须要自给自足,自己为自己创造利润。” “说白了,钱庄的钱并不是自己的,只不过是代为保管的而已,但是大汉上下一千多座县,每个钱庄少说也需要三十人才能正常的运作起来,就算每人每个月的工钱只有十钱,单单只是人工成本,每个月就需要支出三十万钱。” 安装最新版。】 “而且钱庄还需要拥有自己的押运队,押运队的运营成本也不会太低,就算每个州只安排一支押运队,每支押运队的规模为一千人,每人每月同样十钱的工钱,那每个月就需要十三万钱。” “而这仅仅不过是最基础,也是最低标准的工钱算法而已,等到真的运营起来的时候,想要维持这么大的规模正常运转,每个月投入的资金必然会在百万钱往上,甚至还不够。”刘破奴一脸认真的说着。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每个月赚不到百万钱,那就意味着亏损,拖的时间越久,这个漏洞就越大,直到有一天就会发现账目上朝廷存的钱明明还有很多,可我们的库房内却一钱也没有了。”王冰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些道理他都懂,毕竟这两年也不是白混的。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会向朝廷讨要一笔专项资金作为钱庄初期的运营资金,等钱庄理顺之后,户部那边便会将钱交给钱庄来保管,而你最近需要做的,就是多去户部那边了解一下,看看户部运转一年需要耗费多少资金,账上又能余下多少资金,户部剩下的这笔资金,就是我们用于操作投资的资金,而投资的项目,就必须要保证能在户部需要用到这笔钱的时候,我们必须要能够拿出来。” “也就是说,这笔钱的投资周期大概在一年,一年之内,必须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才行。” “当然,为了缓解初期的资金压力,工坊的资金也会交给钱庄来管理,工坊那边用钱的地方相对不多,收入又不少,基本上能在前期帮着抗一抗。” “另外我会强制性的要求工坊那边将砖厂和水泥厂的份额让出一部分给钱庄投资,以此来作为保底的投资收益项目,至于其他的项目,你多想着点,前期我会帮你把控的,到了后面就要靠你自己了!”刘破奴缓缓的说道。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我想让谁挣钱谁就能挣钱。 砖厂和水泥厂现在虽然不怎么赚钱,但是这俩厂未来赚钱的前景还是很明确的,现在只是因为项目没有开工,所以表面上在亏损罢了。 等到长安城扩建的计划开工,等到草原军堡群的计划开工,你看这俩厂会不会每天用车把钱拉回来? 工坊通过售卖新犁,现在有的是钱,不然你以为军队那上万辆卡车和枪械朝廷一钱也没出是怎么来的? 如果刘破奴不强令要求的话,工坊凭什么把份额让一些给钱庄?有钱凭什么自己不赚去让钱庄赚了? 所以这就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这叫宏观调控,因为大局需要,所以必须要让一些出来,一切为了正规化让步。 “当然,钱庄真正想要盈利,还是要靠在民间的操作,国家有钱,有什么项目自己就能操作,何必要通过钱庄再去绕一个大圈呢?” “但民间的操作有些不太好搞,所以我给钱庄想了两条路子,第一条是贷款给各地官府来赚利息,第二条是试着自己投资一些项目,比如说运输,这方面虽然朝廷也会运作,但大汉这么大,朝廷不可能顾及到每一个方面,民间运输倒也是条不错的路子。” 刘破奴想了想,觉得钱庄对于朝廷来说至关重要,甚至能够影响到未来朝廷的经济命脉,所以在初期多给一些支持也是应该的,于是继续说道: “这样吧,先成立一支运输队,等到长安大开发的时候,就直接把材料的运输任务承包下来……” 82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九章:谁敢阻拦朕就砍谁 时间转眼来到了太初三年,刘破奴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个年头,遇见刘彻的第六个年头。 最近这一年来,刘破奴倒也不算是太忙,虽然身上压着的事情有很多。 但自打开府了以后,刘破奴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 府上一大半都是在朝中任职的官员兼任的,而且从外面直接招纳进来的,大多也都是底层干活的人。 当然,对于这些人来说,现在要做的就是积累。 太子府位置有限,而他们既没资历又没独当一面的能力,短时间内想要一飞冲天几乎是没什么机会的,不过在刘破奴登基以后,画面就会不一样了。 “陛下,臣等认为现在应当先削藩,先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将那些诸侯王全部迁出去,然后在进行货币改革,如此一来,遇到的压力将会是最小的,也是最合适的。”内阁会议上,桑弘羊朝着刘彻直接建议道。 关于是先削藩还是先货币改革的事情,内阁会议上已经吵闹了两个月了,有人认为应当先削藩,于是站在了桑弘羊的身边。 而有人认为应当先进行货币改革,而提出这个建议的,则是商部尚书小骡子。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按理说钱的事情是桑弘羊这个户部尚书在管的,你一个商部尚书就算反对,话语权又能有多重? 但小骡子是刘破奴的人,小骡子既然表态反对,那也几乎就意味着刘破奴的态度也是反对的。 别认为内阁就是一片风平浪静,和谐友善的。 内阁内部的争斗场面并不比外面少多少,也就只有在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熟悉情况的时候,才能够短暂的共同一心。 然而当大家都熟悉了之后,各自也就开始为各自的利益着想了。 当然,到了他们这个阶级,部门的利益就是他们个人的利益,虽然他不能直接获得巨额的资金利益,但却能收获不少的政治资本,特别是话语权。 说的再简单一些,就是反正都到了内阁这个位置了,谁还不想瞄着首辅那个位置冲一冲呢? 至于次辅? 这个他们是想都懒的想,就算想了也没用,次辅的位置是固定的,谁担任军机阁首辅,谁就是内阁次辅,这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 “小骡子,说一说你的想法!”刘彻并没有急着回复,反倒是看向了小骡子。 而在刘彻说出小骡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桑弘羊心中勐然一沉,完了,彻底完了…… 小骡子那是刘破奴给叫出来的外号,现在在大汉能够有资格叫他这个外号的,也就只有刘彻和刘破奴两个人。 刘破奴当然是无时无刻都在叫着他小骡子,但是刘彻可不是的啊,一般在有外人的场合,刘彻会叫他罗兵,只有在私下里才会叫他小骡子以显示亲近。 高层的斗争往往是风平浪静的,却又是最为复杂的,往往在一个称呼,一句话的语气,甚至是一个字就能表明对方的态度。 而现在,刘彻已经表现出了他的态度,他是支持罗兵的方案的。 “陛下,诸侯王即便是迁出去了,那他也是大汉的诸侯王,朝廷虽然给他们放了权,但该有的往来也还是少不了的,该给的支持仍然是要继续给的,若是先削藩再改革,那就意味着在改革之后诸侯王手中的钱也瞬间增加了几千上万倍,虽然这会有利于他们到各个地方之后进行各种建设,能够更快的站稳脚跟!”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等于是朝廷将本该属于自己的钱,放给了那些诸侯王,朝廷当然不是舍不得这些钱,但实话实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即便他们得到了,也未必会对朝廷有所感激。” “所以臣认为应当先进行货币改革,至少先把该拿的钱拿到手中再说,往后还能拿着他们的钱去支援他们,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人的感激呢,同样的,这样也有利于让他们将新的货币制度带到新的地方,能为朝廷免去很多的麻烦。”小骡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陛下,诸侯王虽难成气候,但若是联合起来也不容小觑,虽然朝廷有绝对的实力压制他们,但现在正值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证货币改革顺利进行才是当务之急呀!”桑弘羊依旧不死心的劝谏道。 让那些诸侯王远离故土,虽然能够让他们获得权力,可把他们丢在那种一穷二白的地方,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恐怕不少诸侯王到了地方都要直接举旗投降了。 就算大家都去了,可也必定会有不少人不是心甘情愿的去的。 家没了,钱还没了,万一某个人出现了极端一些的想法,认为朝廷这是要弄死他们,你猜他们会不会搞事情? 还是那句话,朝廷固然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些诸侯王若是不配合,货币改革这件事情必然会遇到巨大的阻力。 原理当然是你永远别指望某些人的办事儿能力有多强,但也永远不要低估他们毁掉一件事情的能力。 “这小子的思考方式简直跟你一模一样,还真是物以类聚啊!”刘彻忽然一脸笑意的看向了刘破奴,忍不住的打趣道。 不少人都认为小骡子的方案就是刘破奴的想法,但是刘彻知道这并不是。 嗯,他早就问过刘破奴了,那小子直接告诉他说,他是在培养人,而不是在找一个需要自己提着线的木偶。 当进入正轨之后,刘破奴就很少再去干预内阁的事情了。 他作为军机阁首辅,兼任内阁次辅并不是来参与每一件事情的,他只是在涉及到军事方面的会议的时候才会出席发表意见,其他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缺席会议的。 但是他会看会议记录,刘破奴现在要做的就是以身作则,告诉桑弘羊以及后面的人坐在这两个位置上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而作为回应,桑弘羊在这一年多来也很少会去参加军机阁的会议,除非是刘破奴发出了邀请他才会去。 否则每一次会议过后,内务阁和军机阁都会有官员拿着会议记录去一趟找刘破奴和桑弘羊,两人看过之后签字,然后他们在带着记录回来封存。 不参与,但必须要知情,真若是遇到什么疑惑,也可以提出疑问,并且在下次的会议上进行讨论。 “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首,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对于朝廷来说,这才是最好的官员。”刘破奴笑呵呵不冷不澹的回复着。 还真别说,现在的小骡子在办事上面还真就自己几分味道,该坦荡的时候坦荡,该阴损的时候阴损。 特别是在跟刘细君完婚之后,这小子的进步速度更明显了,而且也更卖力了。 “招天下诸侯王来长安,先进行货币改革的事情,其他的问题朕会解决的……”刘彻微微一笑,直接采纳了小骡子的方案,但也并没有解释的太多。 再说也没什么可以去解释的,朕不是说了吗,诸侯王的事情朕会解决的,你们就安心的准备好货币改革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用操心。 “朝廷准备了那么久,甚至为了这件事情搞的国库空虚,连朕都只能每日只食一餐,谁若是胆敢阻拦,朕就先砍了他吃饭的东西再说……”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章:诸侯王:我先吓为敬 这一年多以来,朝廷先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去研究新币的材质。 铜币倒是好说,有现成的比例,只需要对其外观进行改变然后重铸就行了。 而现在的五铢钱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依旧需要将其毁掉重铸,刘破奴也是为了懒省事,懒的再去重新设计。 所以直接沿用了五铢钱的设计方式,只不过是将五铢钱上面的五字改为了数字1,而之前的篆体五看上去就像是沙漏似的。 安装最新版。】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改变,就足以废掉之前的货币了。 同时为了避免有人浑水摸鱼,于是刘破奴又将五铢钱的重量减少到了三克,而之前五铢钱的重量大约在三点五至四克之间,如此一来,新币要比之前的老币小上一圈。 如果有人想要浑水摸鱼的话,只需要稍微认真一些看上一眼就能直接将其找出来。 大五珠的重量则是直接增加到了五克,除了面积增加了一些以外,布局什么的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在1后面加了个0。 铁币和金币的布局什么的都一样,都是只有1和10,后面依旧采用了铢字,算是对五铢钱的一种延续。 而之所以这么做,方便铸造只是其一,最大的原因还是方便管理,方便使用。 货币若是设计的太过复杂,百姓用起来就不会太方便,所以将其分为六个等级,全部采用十进制,不论是使用还是计算,都要方便了许多。 相比较而言,铁币的材质研究就比较费时费力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铁比较容易生锈,特别是环境的不同,会导致生锈的快慢不同。 若是放在潮湿的环境,只需要几天的时间表面上就会生锈,这种质量的货币想要流通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铁的产量虽然很大,但是想要使用其打造钱币,就必须要先解决生锈的问题。 然而在无所不能的华夏面前,这些困难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在大量的试验失败之后,研究人员很快就想到了一种东西,铜也是会生锈的,只不过是铜锈而不是铁锈,但是有一种铜是不会生锈的,白铜。 于是在一番稀里湖涂的乱炖操作之后,铁镍合金就这么搞了出来,因为白铜就是铜镍合金。 而铁镍合金,说的太高深了可能会不懂,但这玩意儿又是后世人人都经常用的东西,钢镚就是用的这种合金制造的。 接下来整个大汉就开始进入了疯狂的铸币任务当中,当货币改革开始的时候,朝廷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货币投入到市场当中才行。 你想收回百姓手中的铜钱,却没有相对应的货币给他们,那样是会出乱子的。 虽然改革正式开始之后,铁币的用量才是最大的,但铜币的数量同样也不会少到哪去。 一枚五铢钱兑换一枚小铁币,那得兑换到什么时候?对于那些土财主们,直接给他一枚新的铜钱就能拉走他一百枚,一千枚旧币,这不仅方便使用,也方便了兑换。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手中的铜币数量越来越少,大量的铜钱都被用于冶炼铸造新币。 而这一年的时间内,朝廷已经积攒了上亿枚面值为1钱的铁币,四千多万枚面值为十的铁币,大小铜币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万枚,金币倒是没造那么多,主要是开采困难,数量稀少,再加上一般人也不大能用的上,所以只造了五十多万枚来备用。 换句话说,金币的作用目前只能用于大宗交易,毕竟一枚小金币等于十枚大铜币,十枚大铜币等于一百枚小铜币,等于一千枚大铁币,一万枚小铁币,拿着一枚小金币去购物? 坦白的说,市场上能够有给他找零的几乎一个也没有…… 刘彻的召集令已经发了出去,随着一同被运出去的,还有一车车的新币。 钱庄目前一共开设了十三座,分别在十三座州的州府,当诸侯王从长安离开回到封地的时候,就是货币改革开始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钱当然是要准备好的。 当然,面对着如此巨额数量的货币运输,仅凭钱庄的力量是很难保证的。 所以刘彻直接派出了新军部队负责运输保护,并且到了地方以后直接就地驻扎负责看护,等到改革开始之后再将新币运往各个县,同时负责配合各地进行兑换,并且将兑换过后的新币带回州府,并且押送回长安。 而为了完成这项任务,刘彻从整个关中地区调集了三万部队,并且沿途又征调了九万部队。 三万部队会带着十二个州的货币离开,离开关中之后在边界等待的部队会被分散加入保护,每到一地加入一部分人,最终到目的地的时候,根据各州大小的不同,确保有一到两万人的兵力进行保护。 …… 长安城内。 数百诸侯王人心惶惶,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了一起。 朝廷又没有什么大事,皇帝却又忽然征召了他们,这次的征召很不寻常,本来就让人觉得疑点重重的,结果朝廷还更是狠狠的吓了他们一下,偏偏皇帝那边还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胶西王,你知道陛下这次征召咱们来长安所谓何事吗?”有人找到前太子刘据问道。 “应该是好事吧!”刘据虽然知道,但朝廷的动作让他也有些摸不太准了。 “什么好事儿啊?这要是好事儿,陛下又怎么会在咱们来的时候忽然派出大军前往各地?除了关中以外的十二座州府,没一个落下的,平均每个州都有一两万人……”有人慌张的悲哀道。 “是啊,而且我还听说那些卡车都是满载的,走在路上都能压出一道很深的痕迹,想必上面是装载了不少物资的……”有人立即补充道。 军队开拔,卡车满载,军队的卡车能拉什么? 当然是战争物资了啊,不然他还能拉什么?拉钱出去玩吗? “你们有谁在搞不轨之事了吗?”有人忽然惊恐的大声喊道。 “你什么意思?” “皇帝先把咱们招过来,再派军队出去,这显然就是调虎离山,先在长安将咱们一网打尽,然后再派军队进入咱们的封地一番搜刮……” 这么一番解释,瞬间就把这些诸侯王给吓的浑身直哆嗦。 想要造反的人,这时候肯定是不敢来长安的。 但另一个问题是,如果皇帝想要让他们造反,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而皇帝对于他们这些诸侯王也的确很不友好,总是时不时的用各种理由去打压他们,甚至让他们丢了爵位。 嗯,拥有王位那些的暂时不用担心,只要他们不搞事情,皇帝不会轻易将他们除国,但那些没继承王位,只被分了个侯爵的人可就惨了,那帮人已经被撸的差不多了,而他们虽然暂时没事儿,但到了他们的儿子那一代,大概率也要被撸的一干二净的。 他们这些人其实也很无奈,明知道自己的后代要被撸,可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瞪着,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刘据本来是不想多嘴的,但看着这帮人啥没干呢就先自己把自己给吓个半死,再这么下去恐怕百十位王就要连夜跑路了,于是只能无奈的站出来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父皇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告诉各位,这次的确算是一件好事,父皇也没有对各位动手的打算,所以把心放下来吧,一切等到明天就知道了……”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一章:钱这东西谁又会嫌多呢 诸侯王们在长安城中坐立难安,刘彻在未央宫中也并没有闲着。 给诸侯王们寻找的新地方基本上已经画好了,岭南以南的东南亚地区,那里朝廷暂时没有能力去开拓,刘彻倒是觉得没什么,是个安排人的好地方,但刘破奴却并不这么认为。 古人可以看不到未来的发展大势,但刘破奴能看到,东南亚地区有着入海口,陆地上不过几百上千里的距离,但海面上要绕的距离可就远了。 至于当下能不能用上,这个并不重要,起码刘破奴要借着这个机会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东西。 “朝廷必须要多留出海口,就算现在自己用不上,将来子孙们也一定能用上的。” “南边可以让他们任意选择,但若是发现有沿海的地方,特别是东西向的沿海陆地,朝廷必须亲自掌握在手中,并且是能直连大汉本土的那种!”刘破奴的态度异常坚定。 “拿在手中就意味着需要驻军,需要迁徙人口过去,咱们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刘彻不以为然道,在他的想法中,就算朝廷不亲自去管理,过个一二十年随便找个地方把他们收回来还不简单吗? 到时候那些诸侯王已经帮他们处理完了前期的事情,朝廷直接过去接手现成的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 “南边可以慢慢的去搞,据说那边都是原始丛林,丛林中到存在着不少的土着,新军虽然厉害,但是到了丛林中的作战能力还是会受到巨大的限制,这次若是没人选择的话,就让交趾那边先派人向西进行探查情报,另外立刻组建一支专业的丛林部队来征伐那里。”刘破奴想了想,态度多少有了一些松懈。 诸侯王们的战斗力几乎等于零,主要是之前被刘彻给削的没办法抬上台面。 而按照原本的计划,是朝廷派遣军队帮他们打出一片安身之地,然后在抽身离开交给他们去治理。 朝廷虽然还会继续给他们提供各种支援,但那只是关键性质的支援,并不可能随叫随到。 所以缓一缓倒也没什么问题。 “朝鲜以南你不肯拿出来也就算了,北方呢?那里有那么大面积的地方,朝廷怎么可能会管得过来?别说是三千多万人口,便是翻上一倍,朝廷也管不了那么多人!”刘彻忽然有些无语。 给诸侯王们找块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甚至是为本土挡灾这个不要脸的说法是刘破奴提出来的,现在这里也舍不得,那里也舍不得的还是刘破奴。 瞬间就给刘彻搞的有些不太会了,照他这么说的话,就是一股脑的把诸侯王们全都安置到西域以西了呗? 可刘彻偏偏又不想让这数百位诸侯王去扎堆,一个两个的可能没啥,可上百个扎堆在一起,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刘彻可是始终都在防备着这帮人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放松警惕! 而面对着刘彻的质疑,刘破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 他不想把那些关键地位让出去当然是有他的深意的,谁让他的脑子里刻画着一副模湖的世界地图呢? 北方,那是什么地方? 看似苦寒之地,可地下却蕴藏着难以令人想象的各种矿产资源。 东边那又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老家,虽然人人都在说那是块弹丸之地,是块贫瘠的土地。 但是刘破奴他稀罕啊,而且还有足够让他稀罕的理由。 “据说当年徐福自东海出海之后先是到了朝鲜以南,而徐福在当地听闻东方还有一座大岛,那里没有任何文明抵达,于是徐福便返回了秦朝,向秦始皇讨要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以及童男童女以求药为名,带着他们东渡前往了那座大岛,并且在那里定居了下来。” “如果仅仅只是一些岛屿的话,我自然不会把他放在心上,可我还听说在那座岛上有几条河流可是蕴含着大量宝藏的,有些河只需要人下去抓上一把,就能从手中挑出黄金白银,一个人仅凭双手,不依靠任何工具,待在河中一天都能找出几斤的黄金白银。” “不管这条传闻是真还是假,以后总会有机会去验证的,但前提是咱们要留下去验证的机会,北方的出海口和朝鲜以南的出海口,都是距离那座大岛最近的地方,所以必须要掌握在朝廷手中才行,不然以后因为这些问题而导致诸侯王翻脸,虽然对朝廷来说不算是什么压力,可多一事总归不如少一事不是?”刘破奴开始用传说来忽悠道。 关于徐福的传闻谁也没办法去验证真假,反正大家都知道徐福最后出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但小日子过得不错家的财富是真的,河道里面是真的有大量的金豆银豆,而且金银产量的数量还极其庞大,在世界上都能排的上前列的。 面对着这么一块宝藏之地,刘破奴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钱的问题虽然已经解决了,虽然在朝廷的有意控制之下,目前的金产量也足够使用,毕竟一枚小金币等于一万小铁币,这么大的面值,在物价不高的情况下,市场应用的频率是不会太高的。 但是钱这种东西谁又会嫌多呢? 虽然一旦开采了小日子家的金银之后就会发现,原来在现在如此珍贵的银子,竟然数量比黄金还多,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大不了到时候再进行一轮货币改革就行了,只需要将金币的价格在抬高一个等级,用银币来替代金币现在的地位就可以了。 因为流通的少,所以朝廷操作起来也就简单了许多。 当然,人口的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 三千多万的人口想要控制这么大一片区域,确实也不太容易。 而华夏两千多年的历史,这个盛世也好,那个盛世也罢,文景之治的巅峰也不过让华夏人口达到了将近五千万人,贞观之治虽然有所突破,但却没有太大的增长,一直到清朝时期,人口数量才破亿。 虽然这跟当时引入了土豆,玉米等高产农作物有关系,但是现在也不差啊。 虽然农作物的单体产量没有增加太多,但至少也是增加了的,再加上大量的机械化投入农业运作,接下来将会以数量替代质量,在短时间内是能够帮助大汉将人口冲上一个新的高度的,只有当达到瓶颈期之后,若是没有新的高产农作物进来进行补充,人口的发展才会陷入停滞。 安装最新版。】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当大汉的人口能有破亿的时候,想办法去探索海外还是一件难事儿吗? 刘彻以生育作为指标来降低百姓的税赋额度,这在民间起到了积极性的作用,这两年来国内的新增人口数量有了较为明显的增长,但是刘破奴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一年一二百万的增长看似不少,但若是去掉死亡人口,实际上增长的也不过几十万人,若是遇上之前那种战争不断的年代,人口增长的数量还会是负数。 这样的政策持续稳定的执行下去,二三十年后大汉的人口数量可能会翻一倍,但对于刘破奴来说,还是太少,太慢了。 于是,刘破奴决定针对民间下一剂勐药来促进人口的增长。 “对于促进人口的政策需要进行一些改变了,以前国家穷,百姓也穷,所以没那么多办法去促进,现在国家的财富翻了万倍不已,粮食也足够用,而且会一年比一年还多,国土面积也在不断的增长扩大,不论从哪方面去考虑,都需要用大量的人口来支撑。” “父皇的计划可以继续执行,但是我觉得应该增加一条新的政策来刺激民间的生育欲望!” “什么政策?”刘彻很是好奇,这也是他最想做的事情,衡量一个时期是否繁荣昌盛,最关键的指标还是看人口数量是否增长,刘彻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在人口方面却是负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不是他不想承认就行的。 “发钱……”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二章:我要让人口翻三倍 “发钱?”刘彻瞬间满脸的黑线。 这特娘的算什么政策? 朕自己都还觉得钱不够用呢,还发? 这小子是看着货币改革之后朝廷短时间内富裕起来了,所以就不要脸的狂轰乱造了起来?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眼下来看朝廷是有钱了,可是朝廷花钱的地方也挺多的,你就敢保证这钱你能一直发下去?万一哪天发不下去了怎么办?” 发钱? 效果是挺好的,但是刘彻他舍不得啊……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能造出多少铁镍合金,那我们就有多少钱,虽然名义上来说只有我们造出一枚大金币才能去造十枚小金币,造出十枚小金币才能去造一百枚大铜币,造出一百枚大铜币才能造出一千枚小铜币,造出一千枚小铜币才能造出一万枚大铁币,十万枚小铁币。” “但那只是名义上的说法而已,可实际上呢?所有的货币其实不过都是信用货币罢了,是拿国家的信用来担保货币的购买力。” “而国家信用担保的途径无非就是两种,第一种是确保我们造出来的货币能让大家接受,能让大家通过他在市面上买到商品,以国家行政力量来确保他的购买力。” “第二种是不管有多少人,他可以拿着相应的货币去兑换出等值的货币,只要随时可以兑现,那就能稳定住货币的信用,而一旦出现无法兑现,就会导致信用崩塌,从而在短时间内导致货币贬值,大家不再相信这种货币。” “所以说,表面上看铜币和铁币的比例是稳定的,可实际上咱们就是一枚小铜币造出二十枚大铁币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才会造成大家同时拼命去挤兑的现象。” “而且这种现象也只有在初期才会有可能发生,因为这个时候大家对于新的货币都感觉到陌生,不信任那是下意识的,等到后期大家都接受了,稳定了以后,基本上就不会出现挤兑的现象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一枚小铜币甚至可以造出五十枚,甚至是一百枚大铁币。” “当然,咱们也不需要那么干,毕竟把现在的铜币全部回收回来以后,咱们起码可以造上百亿枚小铁币。” “在换句话说,这次货币改革之后,朝廷瞬间拥有的财富,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就算给全国每一位百姓都一次性发放二百钱也都用不完,二百钱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九成以上的百姓,这辈子都没一次性见到过这么多钱。”刘破奴化身经济学专家开始一番忽悠道。 虽然现在时代有些不太相同,但是毫无疑问,刘破奴对标的就是美元。 把大汉的钱通过贸易,通过那些分封出去的诸侯王,逐渐的将其打造成国际货币,有事没事儿的就去国外割一波。 啥? 你说不厚道? 凭什么他们每个人的崛起都是从我身上吸了血的,而我现在有了机会反道就不能做了? 后世也就是时代不同了,不敢做的那么明目张胆了而已,不然的话你瞅瞅看…… “再说钱发给他们,他们还是要花出来的,他们只要花了出来,就能产生经济效益,工坊能赚到钱,朝廷能拿到税收,又安置了百姓的就业问题,只要朝廷别太心软,亏谁都不可能亏朝廷!”刘破奴继续说道。 随着刘破奴的忽悠,刘彻也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这钱反正都是要花的,无非就是朝廷留着自己花和给百姓让他们花,虽然这钱谁花谁舒服…… 虽然朝廷花了他们也能因此而受益,朝廷会是真正的大赢家,但是却对于刺激人口的增长没有太大的帮助。 朝廷花,最多也就是刺激一些基础消费,带动一下民生产业的经济。 但这些眼下并不是朝廷最需要的,朝廷最需要的还是人口,刘破奴很显然是看准了这一点。 “你想发多少?”尽管心中不太情愿,但刘彻还是强忍着心疼的问道。 “一人三百钱,分十五年发完,每年给十五钱!”刘破奴直接说道。 “哼,朕还以为你小子阔绰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要脸!”刘彻呵呵一笑,满脸的鄙视。 如果生出来就给,那朝廷恐怕就要亏的裤衩都丢了。 人口的出生率其实不算低,毕竟这年头又没有那么多的技术,而男女之间又都有那些需求,这种事儿又不可能担心怀孕就不干。 而人口增长不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低下的卫生医疗水平,以及最基础的营养跟不上,当然,粮食都不够吃,能填饱肚子就算万幸的了,哪还能去要求什么营养? 所以大部分新生儿夭折的原因就是因为吃不饱,所以导致营养不够,免疫力低下,得了病又因为医疗水平不够,或者根本就看不起病,于是小病能抗就扛过去,抗不过去就直接埋了。 谁家敢说生一个就能养成一个的?贵族还好一些,普通平民家中生两个能养成一个都不错了。 粮食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医疗的问题也正在布局,但这些只能提高部分生存率。 安装最新版。】 而刘破奴将三百钱分为十五年来发放,这个操作就很灵性了,一个儿童长到十五岁,基本上该过的难关也都过去了。 若他支撑到四五岁,朝廷虽然看似损失了四五十钱,但这却能极大的提升百姓的生育欲望,对朝廷推行的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这个政策还是很有效果的。 “没办法,没有那么多的人口作为支撑,后面很多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去做,这天下还大着呢,往西域那块地方迁徙个三五十万人根本就不够看的,起码也得迁徙三四百万才能站稳脚跟,想要让西域彻底成为大汉,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几十年,上百年来慢慢感化,另一种就是直接迁徙过去个五百一千万人的,只要有足够多的汉人,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钱这东西其实没必要看的那么重,现在人口才是根本所在,只要有人,咱们就是造再多的钱也能很轻松的就稳住局面,但那么大一片国土呢,咱们若是不去管理,过不了几十年,北方草原上就会出现新的游牧民族,再给他们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去发展,一个新的匈奴就会又一次形成了。” 刘破奴说的很真诚,因为这些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 钱当然还是要运转起来,只要能用货物来稳定住物价,那么就不会产生通货膨胀,只要钱的购买力还在,并且能稳定下来,那他造的多少就没什么影响了。 刘破奴伸出三根手指,意气风发的说道:“我的计划是,用二十年的时间,让大汉的人口至少增长三倍以上……”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三章:用钱砸,这我最会了 ‘嘶……’ 听着刘破奴的疯狂计划,刘彻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二十年的时间,人口至少增长三倍? 二十年对于自己来说应该不难吧? 有人不是总觉得朕这一生打仗打的太多了,人口锐减的太厉害了吗? 如果自己能让大汉的人口增长到破亿,那自己的功劳总该超越秦始皇了吧? 说自己是千古一帝也一点不过份了吧? 嗯? 是不是还可以拿着个搪塞一下这小子? 免得他整天闲得蛋疼没事追在自己身后去问什么时候禅让给他? 对,就这么干! “朕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的也都见过了,原本朕是打算等再过几年,让你在熟悉一下情况就禅让给你的,但是你现在又激起了朕的一丝好胜心!”刘彻一脸认真的看着刘破奴,态度别提有多真诚了。 继续道:“你也别怪朕说话不算话,倘若朕能让大汉的人口突破历史最高峰的话,那朕便是千古第一帝,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朕舍不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熘走。” “二十年也好,十年也罢,朕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想发钱就发钱,想给政策就给政策,只要不破坏现在的整体局面,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朕也不需要你将大汉的人口增长三倍,只要你能让大汉的人口突破亿人,朕就立刻将皇位禅让给你!” 开疆扩土现在已经不能吸引刘彻了,因为在他的治下大汉已经拿下了西域,拿下了北方那广阔的草原,拿下了卫氏朝鲜,拿下了赵氏南越。 他虽然没有秦始皇那种一统天下的大功劳,但却也将大汉的领土扩充了一倍不止,让汉人去到了以前从未去过的地方。 军事方面,他战争了强敌匈奴人,他改制了新军,搞出了创时代的战争模式,让汉军可以以极低的伤亡去换取更大的胜利。 虽然将这些功劳都贴在他的脸上显的有些太不要脸了,但是根据那啥啥效应来说,他这么做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破奴做的也好,刘彻做的也罢,那都是在刘彻当皇帝的期间做下的,所以功劳总是少不了他的,起码他也能有个领导功劳,如果没有他的支持,刘破奴又怎么可能搞这么多事情? 农业方面就更不用说了,水车和曲辕犁的出现就让大汉的粮食紧张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拖拉机虽然没有全面推广,但也开始分区域按计划的推广了,效率比以前提高了十倍还不止,所以接下来大汉的粮食问题也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经济方面就更不用说了,朝廷的财富暴增上万倍,百姓手中的财富也会增长不少。 唯独剩下人口这一块心病还没能解决,而现在刘破奴正是将这个问题摆到了台面上来。 如果可以解决人口问题的话,那刘彻觉得自己当皇帝这几十年之间,恐怕将会成为未来历代皇帝的标杆,虽然不敢自称十全十美,但若是说十全九美的话,似乎也不过份吧? 虽然真的让他让出皇位也挺不舍得的,但若是真的能让自己达到一个皇帝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那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嗯,反正到时候自己也老了,二十年也都七十多岁了,就算还活着估计精力也跟不上了,禅让也就禅让了,没毛病…… 对于刘彻的话,刘破奴是一个字也都不信。 不过不管信不信,该发展的还是要发展的,反正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人才是最关键的。 大汉必须要尽快的发展人口,以便更早的享受到人口红利。 至于生育意愿啥的,抱歉…… 这话也就国外可以搞一搞,放在华夏这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土地上,留后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但凡有点实力的话,谁又不希望自己枝繁叶盛?子孙满堂? 后世情况那么严谨,一个个口上说着不生不生的,可哪一个又不是要两个的? 安卓苹果均可。】 人口负增长的根本原因还是老人数量大于年轻人数量,所以在一段时期内,人口必然会进入负增长状态,而且还会长达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再往后就会进入平均稳定状态,并且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本来就是某个政策的最终目的。 当然,刘破奴不需要这么搞,现在的大汉很强大,有的是能力去周边开疆扩土。 甚至大军出去一趟,用半年的时间就能开拓出需要大汉两年新增人口才能满足的领土。 刘破奴的终极目标就是,有生之年之内,把汉人送到整个亚洲呢。 嗯,全球太过遥远,短短三四十年时间太短。 再说了,总得给子孙后代留点事情做不是? 不然啥事儿都自己做了,那样会让他们丧失掉奋斗欲望的。 既然刘彻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计划,那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劲儿的造人就行了,各种福利在可承受的范围内直接拉满,进入疯狂爆兵模式就完了。 刘破奴微微一笑,直接从刘彻面前的桌子上拿起纸币便开始写了下来。 题目当然是鼓励生育计划安排,内容则是分为了几个不同的类别。 按说这事儿应该拿到内阁去讨论的,但刘破奴已经等不及了,先把条约定下来,然后直接让刘彻签字画押,没问题就再拿去内阁一遍过,接着开始拟招走流程。 这样做虽然不太符合流程,但却能节约很多的时间。 再说这事儿也不是刘彻同意就能立刻实施的,还要先把诏令传到各地,各地组织学习,了然于心之后开始在民间进行宣传,这一套流程走下来,起码也得几个月的时间,所以真正操作起来的话,恐怕就要等到明年了。 而那个时候,新的货币制度也差不多开始推行了,正好借机把新币推出去。 只要百姓手中有大量的新币,那就不怕市场不接受,每一个流程都被刘破奴拿捏的死死的,安排的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当刘破奴洋洋洒洒写完,刘彻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之后,瞬间满额头的黑线。 第一条当然是正在执行的人口减税负计划,并没有详细的列举,后面的安排只有两个字,照旧。 第二条则是人口奖励计划,每生育一名婴儿,不论男女,一律奖励三百钱,分为十五年,每年二十钱,发放时间为每年十二月。 第三条则是家庭奖励计划,每户人口达到五人者,且十岁以下幼童过三人者,每多一人,每年额外奖励十钱,多二人奖励二十钱,满十岁未满二十岁未婚者,两人算作一人,赡养一名老人者,幼童人数减免一人,赡养两人者,减免两人。 十七岁以下成婚者,奖夫妇五十钱,二十岁以下生育夫妇,年满二十岁之前,减免一切税赋,除此之外还有对于新婚者,地方必须为其划配新的宅院。 刘破奴的这一通送钱大棒瞬间就把刘彻给砸懵了,暗呼你小子不讲武德啊,之前你可没说要这么造的。 原本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加上原本的鼓励政策,百姓的生育愿望就颇为高胀。 现在好了,这小子直接一通大棒砸下去,不生简直就对对不起老天爷白送的赚钱机会。 换句话说,一对夫妇若是生育五个孩子,那这五个孩子每年就能拿到人口奖励的一百钱,再算上人口减税赋计划,变相的又节省了百十钱,而七口人比规定的多了两口,每年又能多拿二十钱的家庭奖励,如果以现在的物价的话,一百二十钱一年别说是养活五个孩子了,就是连上两个大人也都能养的起。 更不要提赡养老人者奖励的就更多了,赡养老人不仅能得到善名,每年还能再多拿二十钱的奖励,这条政策出来之后,恐怕接下来老人就会成为各家的香饽饽了。 再说了,朝廷有多少钱啊?能经得起你这么乱造不?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四章:你们不砸锅卖铁就算朕输 能不能经得起刘破奴这么造刘彻不知道,反正他只知道他刚才答应了把这事儿全权交给刘破奴去处理,他不做干涉,只要不破坏现在的局面就行。 于是,刘彻只能硬着头皮,心在滴血的咬着牙在上面签了字。 翌日清晨,刘破奴直接将这份刘彻签了字的政策内容摆在了内阁会议的桉台上,然后丢下了一句话,这条政策将配合货币改革一同执行,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利用人口激励来推广新的货币,这样会让朝廷省去大量推广新币的精力,只需要将精力放在观察市场,打击拒绝新币的商贩身上即可。 而这么大范围的新币放出去,基本盘基本上已经够了,剩下的慢慢会带动起来的。 桑弘羊等人倒是想提上两嘴,可以看皇帝硕大的签名就在那里挂着呢,然后就啥也没说,直接通过了这条决议,然后将内容送去了中书省进行拟招。 并且将执行的时间定在了明年的正月首日,同时会在正月进行第一次发放奖励,并且,对所有年龄未满十五岁的幼童全部执行奖励补发计划,依旧是每人每年二十钱,直到十五岁为止。 如果刚好十五岁的话,那这辈子就只能领这个二十钱了,若是十岁,则可以领五年一百钱。 虽然看似很亏,但本意是为了激励人口,加上推广新币。 如果放在以前,朝廷当然舍不得,但是现在…… 说句放在外面会挨打的话,朝廷的钱已经多到工坊的仓库都快堆不下了,国库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早就放满了,人想进去都得好好的找条路才行。 剩下的会议就简单了许多,该安排的安排,该准备的准备,反正总结就是一句话,明年正月的时候,各地要有充足的物资来应对消费潮。 这是最最重要的,给百姓发的钱要让他们能花出去,只有他们花出去了,朝廷预订的期望才能够达到,而且还得是朝廷预订的目标价值。 至于新老货币交替的问题,这个倒也不用太着急。 官府设定的地点也是收旧币的,但一枚铜钱只能当一枚小铁币来花,要么就是拿着去换了。 反正旧币全部作废,也别指望着一枚旧铜币能去换十枚大铁币了,在刘破奴的扒皮政策之下,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 中午,刘彻设宴宴请数百位大小诸侯,人数太多,在朝会上也站不下这么多人。 所以只能是在宴会中说出这件事情,然后再找几个代表去明天的朝会上,再然后整件事情就定了下来。 “兄长!”身为太子,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刘破奴的身影,而刘破奴来了之后,便立刻找到了刘据的身影。 “太子殿下使不得……”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还在限制着刘据的行为,对于刘破奴亲自跑来,又以如此态度相对,始终让刘据觉得很是不妥。 “什么使不使得的?兄长永远是我兄长,走到哪里你也是我兄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刘破奴毫不为意道,反正对于刘据,虽然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整体而言还是很敬重的,他或许不是个好太子,不是个好皇帝,但他绝对是个好兄长。 刘破奴也不想跟他去在其他的问题上纠缠的太多,于是连忙改变话题问道:“兄长你这次回来还没去见母后吧?” “未有,主要是这次人多,我来了就往东宫跑也不合适,而且接下来我能不能见到母后还要看父皇是怎么安排的。”刘据态度很是诚恳的说着,虽然他也想,但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前年能特意招他回来跟母后在一起待了一个月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说这一次,刘据其实是没指望能见到母后的,因为上一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虽然丢了太子,可也丢掉了身上巨大的压力,缺少了父母的管制,反倒是让刘据轻松了不少。 再说了,皇帝早就给他开了后门了,自打他去了胶西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了,而且他也的确在做准备了,虽然这一天来的有些早,但比起其他人来说,自己显然是先机占尽了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但那样的圣人也太过遥远了,再说现在的情况也没有那个时期那么严峻,兄长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若是不去见一见母后的话,怕是会让母后伤心的。”刘破奴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姿态,继续道:“父皇那边你就不用管了,待会结束之后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去见母后,顺便再给兄长开点小灶。” 刘据还想在矫情一下,结果皇帝来了。 所以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大小诸侯王们朝着刘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然后便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刘彻已经不是当初的刘彻了,现在的刘彻,将他们拿捏的死死的。 一道推恩令下来,瞬间化解了皇室与诸侯王的恩怨,而所有的恩怨都被转移到了诸侯王的内部恩怨,一招就将他们搞的筋疲力竭。 短短十余年间,诸侯王的势力急剧缩水,如果说刘彻刚登基的时候还有诸侯王敢去跟刘彻叫板的话,那么现在,刘彻就是放个屁,他们也得说是香的,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刘彻去动手,周边的诸侯王都会帮忙清理了。 刘彻落座之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先跟大家含蓄两句,毕竟这是他第三次主动将所有的诸侯王给召集过来。 第一次是先帝去世的时候,第二次则是窦太后去世的时候,而当时刘彻也没心思,没空去宴请他们,国葬结束之后便让他们都回去了,再然后就是推恩令把他们折腾的不要不要的。 】 这次刘彻同样没那么多好心情,叫这帮人来,就是为了亲自宣布。 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回去之后就得立刻执行,否则就别怪朕去收拾你。 “这次叫你们过来呢,主要就是为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朝廷打算推行新的货币制度,原先的货币全部作废。一枚小铜币价值一百枚小铁币,而一枚小铁币的购买力是现在一枚铜币的购买力。” “当然,作为皇亲国戚,朕对你们也不能不念及一点亲情,民间的钱,一枚铜币就是换一枚小铁币,但是你们的钱,一枚铜币朕给你们换一百枚小铁钱!待会各自都把你们王府有多少钱写下来再走,朕让人带着新钱去你们府上给兑换了。” “这件事情从正月开始,所以回去以后你们也得悠着点,到时候谁若是拖了朕的后腿,那就别怪朕翻脸不认人!”刘彻当然不会不顾及这些皇亲国戚的感受。 不管怎么说,毕竟都是同出一脉,货币改革虽然对他们影响不大,但吃相不能太难看了。 刘彻当然也可以不让他们占这个便宜,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再说了,这些诸侯王带着那么多钱去新的封地又能干什么? 他不还是得花到朝廷这里嘛? 嗯,别只记得刘破奴是个小银币,刘彻阴损起来也不比刘破奴差多少。 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出乎刘彻的意料,货币改革或许他们会有意见,但是让他们手中的钱增值一百倍,那他们瞬间就没有意见了,就算是有,也得变成没有。 就是刘彻让他们立刻报出来自己有多少钱有点难受,这让他们少了不少撸羊毛的机会。 “第二件事,这天下的诸侯王太多了,虽然朕削弱了你们的实力,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对你们压制的越狠,你们心中不满的情绪就会越深,太子劝朕给你们一些权力,朕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正巧西域周边敌人的实力都很一般,不说新军,就是之前的军队去了那里都能横扫,一个国家还没咱们一个县的人口多,朕琢磨着与其放你们在封地整天胡思乱想,倒不如把你们安排去西域周围给你们任意发挥,到时候有本事你就随意向外扩张,国土归朝廷,控制权归你们。” “除此之外,朕打算在你们周边安置一些驻军,以防止你们阴沟里翻了船不知道该去哪求援。” “当然,太子还劝朕给你们一些新式装备,朕觉得大可不必,但太子却说至少也给你们一些能够自保的装备,这样也能减少驻军出动的消耗,朕还是不太情愿,但太子最终还是说服了朕。” “不过这事儿你们也别想的太好了,装备朕可以给你们,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每个人只能拥有五百人的装备,第二个便是朝廷的装备也不是白来的,你们百十个人若是每人送五百套,朝廷也支撑不起,所以你们得花钱去买,朕唯一能给你们的,就是以成本价卖给你们一些。” “对了,去哪里你们自己选,朕在殿中让人制作了一做沙盘,你们自己去挑,带多少人去,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如果想要朝廷出动军队帮你们打下那片地方的,朕也不问你们多要,只需要承担军队从军营出征的开支就可以了……”刘彻心中呵呵一笑,想白嫖? 门都没有! 不仅别想白嫖,也别想占朕的便宜,不仅占不到朕的便宜,朕还得把你们给扒一层才行。 别的不说,你们这帮人不管带着多少人走,朕都不会拦着你们。 也别说你们能带着万贯家财离开了,你特么要是不砸锅卖铁请朕帮忙那就算朕输了!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五章:糟老头子你认真的? 诸侯王们终究还是沉迷在了刘彻的糖衣炮弹之中了,虽然有些聪明人倒是看出了一些问题,可他们压根就看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而这帮人也不好好的想一想,以刘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削他们的性格,能让他们占这么大一个便宜吗? 反倒是‘老实人’刘据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只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去让刘彻下不来台。 当然,这只是现在涨了点记性罢了,若是放在以前,刘据是肯定要当面跟刘彻掰掰手腕的。 “父皇,儿臣觉得去到乌孙之后暂时用不了那么多钱,现在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所以儿臣愿意以与平民相等的方式来进行兑换!”宴席散去之后,刘据第一个先去汇报了自己的财产情况,然后便找到了刘彻直接请愿道。 “兄长,父皇给的你安心的拿着便是了,你觉得你以与平民相等的待遇是在帮朝廷减少压力吗?你这是在把父皇架在火上烤啊……”刘破奴眉头微皱,抢先一步开口道。 “这……”刘据有些懵逼了,我不要钱,不占朝廷的便宜,怎么就是把皇帝架在火上烤了呢? “你啊,还是太心善了!”刘彻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刘破奴横插了一杠,以他的暴脾气肯定是要跟刘据怼起来的。 但是刘破奴这么一参与,刘彻心中的气瞬间就消失了。 刘据的确是变了,比起以前来说,现在的刘据更符合自己的心意了,但是距离理想状态还是差的太远了,对于刘据的评价,依旧还是一个好人。 “去东宫见一见你母亲吧,听太子说皇后最近念叨你念叨的比较狠,明天的朝会不就不用参加了,到时候跟着诸侯王们一起离开长安!”刘彻直接将刘据打发去了东宫。 “谢父皇!”刘据点了点头,旋即心急如焚的直奔东宫而去。 然而刘彻这么一搞瞬间就把刘破奴给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原本是打算他带着刘据一起去东宫的,顺便再跟他交代一些事情。 现在好了,刘彻把刘据赶去东宫了,自己反倒成了最闲的那个。 “你看出朕想干什么了?”看着刘据远离的背影,刘彻饶有兴趣的看向刘破奴。 “呵呵,就你那点坏心思,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吧?”刘破奴呵呵一笑,毫不客气的鄙视道。 “朕表现的就那么明显吗?”刘彻愣了一下,旋即又想到不能以这小子的角度去看待其他人,于是又问道:“那你说一说,为何那些诸侯王们还会如此的高兴呢?” “他们为啥那么高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刘破奴很是随意道。 “啧啧,要不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呢!” “先让他们的财富暴增百倍,又让他们立刻上报财产,免得这帮人想尽办法的来占朝廷的便宜!” “你这一套连环拳打出来以后,就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你是真的怕他们借鸡生蛋,但即便这样,也还是避免不了他们虚报财产。” “他们以为是他们赚了,殊不知最后的大赢家还是朝廷,装备什么的就不用提了,你口中所谓的造价,实际上应该是惊天暴利之后的造价吧?” “让他们各凭本事的去拉人,你觉得在咱们的人口激励计划下发之后,又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们走的?” “到时候恐怕他们就得拿出比朝廷给的更多的价钱才能把人带走吧?” “而且若是只有这样也就算了,你连出兵也都让他们出钱,而出兵的价钱完全是咱们说的算的,现在他们又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财产给报了出来,这不就让你心中有了底了嘛?” “现在虚报的越多,过段时间他们就越是想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光!” 刘破奴一眼就看出了刘彻心中的小算计,威逼利诱的把诸侯王们先给哄住,然后再来个釜底抽薪,直接把他们给玩的晕头转向的。 “不过,你就不担心玩脱了?万一他们孤身一人前往封国该咋办?万一他们连五百人的卫队都凑不齐又该咋办?” “那就去死呗,还能咋办?”刘彻老眼一翻,双手一摊,一副不关朕事儿的姿态。 该给的政策朕都给了,而且朕还保证了人人平等,为啥别人都能活下去,偏偏就你们不行呢? 自己能力不行还不肯认错,非要说什么朝廷不公平,你脸咋那么大呢? 若不是刘破奴拦了一下,刘据没有在坚持自己的想法,刘彻非得狠狠的收拾他一顿不行。 朕给你钱是为了让你起带头作用的,这钱你要是不要,那接下来朕还怎么坑你们? 总不能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朕在区别对待吧? 凭啥把其他人坑的不要不要的,偏偏你刘据就没一点事儿呢? 在刘彻的眼中,现在的诸侯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多数还都是平庸之辈,若是不趁机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淘汰一波,将来朝廷还指不定得去救多少火呢。 毕竟把他们扔去国外之后,他们也算是自己人吧? 朝廷总不能因为他们没钱就见死不救吧? 况且对于某些人那种又菜又爱玩的性格,刘彻认识的还是很清晰的。 至于什么同根不同根的,在刘彻看来那似乎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那么多的诸侯王,朕管得过来吗? “小心玩火自焚,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大的,有些人虽然没什么真正的本事,但若是肯听话的话,也许在某些关键时刻也还是能帮到朝廷的大忙的。” “坑他们一波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千万别把事情给做的太绝了,不然能在你这波操作下还能活下来的,又有哪个是好欺负的?” “这若是到了将来你想用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愿意听你的话吗?”刘破奴好心的提醒道。 然而刘彻却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在他的这波操作下,一些实力不行的诸侯王可能真的只能孤身前往新的封地了,有些人甚至连五百个护卫都凑不齐。 这点人去新的封地能干啥? 新军的确很牛逼,新装备也很牛逼,可只有五百人又能干啥? 而这五百人是注定无法参与农业生产的,那么他们的吃喝又怎么办? 平庸之辈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被自己的手下给杀死,要么被自己的愚蠢给饿死。 朝廷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找他们复仇又能如何? 嗯?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旋即浑身勐然一颤,脸上满是惊恐的看向刘彻。 一脸惊讶道:“糟老头子你是认真的?” “那你以为呢?”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六章:你刘彻也会刀子嘴豆腐心啊 这一刻刘破奴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刘彻的冷血无情。 刘破奴虽然心思够坏,可他最多也就是打算找几个听话的诸侯王在外制造矛盾,以此在合适的时候给大汉制造一个出兵机会。 但是刘彻玩的就够狠了,他就是要把那些诸侯王给榨干,让他们到了外面以后自身难保。 身边的护卫跟着你连饭都吃不饱,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好的结果也无外乎就是护卫偷偷的逃跑,可逃兵他又能逃到哪里?大汉是肯定不能回的,只能往周围去跑。 而最坏的结果就是杀了诸侯王直接叛国投敌,这样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做出出兵的决定并不需要去考虑百姓的感受,但是如果还想要未来的话,那就必须要考虑民意。 打该打的仗,不仅可以让全国上下团结一心,还能更容易的捏合出自己的民族特性。 刘破奴是想营造出诸侯王在外被周边长期欺负来获得民间的愤怒,用这种羞辱来刺激他们的傲骨,从而支持出兵。 刘彻就简单粗暴的多了,大汉的诸侯王被杀了,护卫叛国逃去了对面,朝廷若是连这都不肯出兵的话,那恐怕百姓就该聚集起来请求朝廷出兵镇压了。 毕竟有百十位诸侯王呢,这也意味着朝廷会有上百次的被动出兵机会,基本上是够用的。 同时还能借机把那些不听话的诸侯王给清理一下。 “高!你这招是真的高!”刘破奴十分佩服的朝着刘彻伸出了大拇指,不佩服不行:“你就不怕将来以后高祖他老人家追着你打?” “追着朕打?他凭啥?这百十年来,诸侯王们给朝廷带来的威胁难道还少吗?朕这些年来打败了匈奴,替高祖他老人家解决了毕生都没能解决的难题,还将大汉的国土扩充了那么多,高祖他老人家凭啥追着我打?要追也是追着那些不争气的诸侯王打,一个个的不知道帮着朝廷反倒天天想着作妖作乱!”刘彻呵呵一笑。 要说收拾诸侯王,高祖他老人家才是内行人啊。 大汉哪一个皇帝都没高祖他老人家收拾诸侯王收拾的得心应手,也没他收拾的那么狠。 虽然高祖他老人家收拾的是那些异姓诸侯王,而自己收拾的是同姓诸侯王。 可同姓跟异姓又有什么区别? 除了一个姓氏不一样以外,真要是把做过的事情一件件摆出来的话,这帮同姓诸侯王可比异姓诸侯王做的过份多了。 “你最近不是总喜欢往皇后那里钻吗?朕估摸着她这段时间的情绪会有些波动,正好皇后也愿意听你的劝,你去给朕好好劝一劝,朕不求她能对朕有多大的帮助,只要别给朕在关键时刻添乱就行了!”刘彻摆了摆手,说出一番让刘破奴都觉得很意外的话。 在刘破奴的参与下,卫子夫最近几年的情绪的确一直都很稳定,至于心里面有多苦,那外人是不知道的,反正表面上卫子夫从没有做过乱,一直都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刘彻知道这是为什么,刘破奴也同样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刘彻主动让刘彻去安抚卫子夫,这种事情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过刘破奴很快就想到了原因,这糟老头子还真是的,说他狠心冷血吧,那是一点都没冤枉他。 百十位诸侯王说坑就坑,而且还是往死里坑,一点都不带含湖的。 可说他冷血吧,这不是他自己也在关心着刘据呢嘛? 先是把刘据赶去皇后那里,跟自己比比歪歪了一番之后,又让自己去安抚皇后。 唯一的儿子都要被赶出国门了,他这个丈夫不去安抚,反倒让自己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去安抚。 除了不断的给刘据开后门,给他增加自保的能力,让卫子夫能够放心以外,他还能怎么去安抚? 不得不说,也不得不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万一自己没能理解他的意思,那岂不是就糟糕了? …… 当刘破奴来到东宫的时候,殿内的母子两人正双眼通红坐在一起,卫子夫紧紧的拉着刘据的手不肯放开,身边还放着一堆各种样式的衣裳,这些都是这一年多来卫子夫亲自为刘据缝制的。 她把对儿子的思念,也全都寄托在了这些衣裳上面。 看到这温情的一幕,刘破奴是有些不太情愿去打破的,但有些事情却又由不得他。 “太子来啦……”听到通报,卫子夫连忙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也就是刚刚,刘据这才跟她说了刘据会被改封到乌孙境内,除了他以外,所有的诸侯王都要离开大汉本土这件事情。 卫子夫当然知道这肯定是刘破奴的主意,但是身为皇后,卫子夫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份,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份。 不管刘破奴打的是什么主意,就凭这次朝廷把所有的诸侯王全部都改封出去这件事情,卫子夫就不能站出来表态说不支持。 政策也好,针对也罢,能让皇帝宁愿拉上所有诸侯王也要针对的人,那这辈子也算值了。 虽然这事儿放在自己身上显的有些沉重。 “我本来是想让兄长在长安多待几天的,但看父皇的意思,是不想让那些诸侯王觉得不公,除了今天,我好像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时间了,所以才来打扰兄长与母后的见面时间。”刘破奴先是表明了刘据过几天就要走的消息,然后就静静的等待着回应。 “破奴,你别这样说,我不在长安的这几年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对兄长和母亲的照顾,我一直都记在心中,也会永远记在心中的。”刘据上前诉说道,不管如何,刘破奴没有亏待他们母子二人,也没有针对他们母子二人,甚至还屡屡为他们开后门。 “有些事情其实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刘破奴故作纠结,而后叹了口气道:“算了,就说一说我能做主的事情吧!” “朝廷接下来不仅要进行货币改革,与这套改革制度相辅相成的,还有人口激励计划,朝廷会通过发放大量的钱币来鼓励民间生育,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阻止兄长不占朝廷便宜的原因,如果真的按照兄长的意思去办的话,恐怕接下来兄长除了身边的下人和奴隶以外,一个百姓也带不走,那样到了乌孙是站不住脚的。” “大的政策那是朝廷制定下来的,我改变不了,我会让去胶西给兄长换钱的时候,给兄长送去一百枚大金币,这些钱足够兄长应付很长一段时间了。” “另外到了乌孙之后,钱这东西可能用处就不大了,所以我建议兄长不要学着朝廷也给百姓发钱,到时候可以直接给他们发物资,发一切所需要的物资,虽然在乌孙购买物资价格会高一些,但总比拿着在那里花不出去的钱要好很多。” 刘破奴的话让卫子夫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知道朝廷在酝酿一系列改革的事情。 但是一百枚大金币到底值多少钱,这个她还真不清楚。 不过以刘破奴出手大方的风格竟然只给一百枚,那就说明这大金币还是很值钱的。 当然,卫子夫并没有出声打断去询问大金币的价值,她知道刘破奴是不会只给钱的,毕竟他也说了,钱在那里是没用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在乌孙还给兄长准备了一个拥有万人战力的乌孙部落,首领是前乌孙王的次子大禄,他对乌孙王将王位禅让给其长孙军须靡的行为很不满意,于是带着自己的部落独立了出去,上次我去西域的时候,把这件事情给确定了下来。” “大禄虽然暂时臣服了大汉,但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汉人,该用的时候可以放开了用,但该有的防备也绝对不能少。” “朝廷给诸侯王划定的标准是五百护卫,我让兵工坊那边悄悄的再给兄长增加五百套,这一千人兄长就留在自己身边当贴身护卫就行了,除此之外,我打算再从西域驻军抽调三千人跟在兄长身边,让他们来负责兄长的外围安全。” “如此一来,兄长手中便掌握了四千新军,这规模足以震慑乌孙周围了,大禄也绝对不敢有什么臆想,至于接下来的具体操作,那我就不太好建议了,毕竟事情不可能总是按照我预想的去发展,这中间总是会有一些偏差意外的。” “总之,兄长在乌孙的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除了跟在身边的三千人以外,在边境上我还设置了一座万人军营,距离兄长也就三五百里的距离,一旦有什么问题,最多七日就能支援到,凭借着四千新军,抗上一个月也不成问题。” “兄长到了乌孙之后,应该多想一想该如何捏合汉人与大禄部落的融合问题,另外兄长可千万不要再心软了,收买人心并不是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兄长在外的根基永远还是汉人,所以汉人的重要性一定要放在首位,融合好了以后,兄长就该考虑一下如何去扩大领土了,朝廷这次放你们出去,有让你们自生自灭的想法,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七章: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该做的也都做了。 对于刘据,刘破奴不仅送钱,还给他送去了贴身保镖,不仅送去了贴身保镖,还连地方打手都给找了。 比起那些需要到了地方全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打天下的诸侯王来说,刘据完全可以过去就躺平。 就凭着手中那四千新军驻扎在那里,军须靡的乌孙就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 更何况刘破奴还在边境地区安排了一万人的部队进行驻扎,对军须靡的乌孙进行了两面包围的局势,如此一来,他就更加不敢动弹了。 如果这样刘据都不能在那里站稳脚跟的话,那刘破奴就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看到底要不要想办法把刘据给弄回来了。 不过刘破奴对刘据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只要他不为了某些虚无的东西区听信别人的乱忽悠,刘据本身的能力和眼界还是有的。 胶西国。 自打刘据从长安回来之后,胶西国便热闹了起来。 “你说这原本缺的要命的物资,现在怎么就跟不要钱似的往胶西国运起来了呢?”运输队中,一名五十来岁的白发老者看着整车整车的物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疑惑。 “这谁又知道呢?” “我可是听说了,这次不止咱们胶西国呢,皇帝把天下所有的诸侯王都给召集了过去,自打那些诸侯王回到封地之后没过多久,各地就开始运起了物资,而且还都是盐,粮食,听说北边还在往南边运肉呢。”有人立刻回复道。 “胡扯!你说运牲畜我倒是相信,运肉?那怎么可能?” “就是啊,再说了,现在运力严重不足,不然以朝廷那么多拖拉机的份上,这种挣钱的轻松活能轮得着你我这种快入土的人来干吗?” 这人的话瞬间又让周边的人陷入了沉默。 最近朝廷的一些举动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当然,他们那些普通百姓也用不着去琢磨那么多事情。 长途运输都是拖拉机车队来干的,他们的速度快,运载能力强,往往承担着州与州之间的运输任务。 但又因为车辆不足,运力严重短缺,所以不得不将物资卸在各州边境地区,然后再由各州各诸侯王自己派人去将物资给运回去。 所以,地方上也就不得不开始招募一些人来干这种内部运输的活。 若是放在以往的话,那得靠征召才行,但现在朝廷既然说了要给钱,那他们自然也就积极了起来。 “我说你们还真别不信,我女婿就在北边呢,说活的牲畜运输起来太麻烦,还得去操心他们的粮草,所以北边都是把牛羊给杀了,直接挂在草原上把肉风干了以后才运回来的。” “胡说八道,你要是见到你女婿了,那为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就没听说运的有肉呢?” “嘿,你这老小子还别跟我抬杠,我女婿说了,他们这次是从南到北,一个州一个州的运,只不过数量不多而已。” “老孙头,你说之前从北边来的那支正规军车上装的是牛羊肉?” “那可不?也就是车队正好经过我家,我那老婆子又正好在门口,我女婿亲口告诉她的,这能有假不成?” “那照你这么说还真就太奇怪了!”说话之人眉头紧皱,恨不能皱成一条直线。 “怎么奇怪了?” “咱们这一个多月以来运的有盐,就说咱们这帮人运过的盐,够一个县吃上半年了吧?运的有粮食,各县的粮仓咱们也都见过了,里面堆积的粮食就是干吃都能吃上半年还要多,若是省着点的话,吃上一年也是够的。” “除了这些以外,咱们还运输过一些农具,那铁锄头铁锹什么的就不说了,铁镰刀可是真的好用,下去轻轻一割就能割下一大片,有了这玩意儿一天都能多收一两亩地了呢。” “咱们运了这么多,说明现在朝廷物资很充沛,但问题就在于,咱们运了这么久,也没见朝廷打算把这些东西给卖出去,而且存放粮食和盐的粮仓也都做了防潮,显然是打算长期储备的,你说这朝廷到底要干啥?”一名中年男子满脸疑惑的分析着。 “对,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发现了点不太一样的情况。” “什么情况?” “朝廷说了要给钱,可却迟迟不见给钱,反倒是把每一个人干了多久都给记了下来,听说有人去要钱的时候官府劝他不要急,若是买粮食和盐什么的,可以直接从工钱中扣,让他先把东西拿走,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对,我发现现在大家好像都很缺钱,我去买东西的时候还听人说感觉钱越来越少了,搞的不少东西都开始降价了……” 一群运输人员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丝毫不耽误脚下的进程。 虽然满肚子的都是疑惑,但这种事情却也不是他们能够去探听的,说到底还是寻常的老百姓,官府让干啥就干啥,有啥疑惑等着解释就行了。 不过还好,他们这趟的目的地是他们的老家本县,正好回去的时候能够赶上过年,所以下一趟再出来就要等到过完年了。 至于说官府给不给结工钱,这个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反正在回去的路上,这些人是商量的差不多了,官府如果不给结工钱的话,那他们就试一试直接用工钱去换物资。 毕竟这年头可不是后世,给的那些东西虽然有价值,但自己根本就用不上。 不管是盐还是粮食,或者是农具,这些都是他们能用的上的,都是他们吃饭的家伙,虽然粮食不怎么缺,但盐绝对是紧俏货,能换点盐回去过个有味道的年也是挺不错的。 然而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当他们回到县里面,把车上的物资交到仓库之后就被通知可以去领取工钱了。 然而当他们领到工钱的时候却又是一脸的懵逼。 手里面这银白色的钱又是什么钱? 为什么以前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面对质疑,发放工钱的小吏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虽然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让他有些很烦躁,但上面规定了,没办法,所以他还是得耐心的去解释。 而上面给的理由也让他无法拒绝,给这帮人解释清楚了,他们会把情况带出去,这样就省的他们以后再去解释了。 “钱是真钱,这些都是朝廷推行的新货币,这种银白色的分为两种,一种大的一种小的,小的价值跟现在的一枚铜钱是一样的,一枚大的等于十枚铜钱,一枚小的铜钱又等于十枚大的银色钱币,一百枚小的银色钱币,一枚大铜钱又等于十枚大铜钱,在往上还有大小金钱。” “如果觉得麻烦也不要紧,只需要记住金铜银这个顺序就行了,每一种都有大小两种,都是十枚换一枚。” “官府采购了一批物资,现在你们就可以拿着这些钱在这里购买所需要的物资,家中有铜钱的,也可以拿来进行兑换,至于说等将来一枚铜钱换十枚大银币的,我劝诸位还是不要想了,正旦开始,正式运用新的货币,所有之前的五铢钱全部禁止流通,必须到官府指定的地点进行兑换,若是私自使用的,一律罚没,重则判刑,而对于那些拒绝接收新币,以新币为借口哄抬物价的,一律严惩不贷……”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八章:这是一点逼脸都不要了啊 对于新钱,有的人觉得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心中带有疑惑的才是大多数。 于是乎,拿到了工钱的众人一股脑的将手中的工钱全都给花了出去。 反正官府说了,一枚银币等同于一枚铜钱,购买力是一样的。 外面能不能花出去他们懒得去试探,只要官府承认就可以了,这帮人也懒的去纠结,直接在这里花光,把钱换成物资。 只要能把东西拿在手中,剩下的就随意了,就算后面这钱不能用了,那也跟他们没一毛钱关系了。 而对此,官府倒也并没有制止。 只要他们愿意购买,那就按照正常的市场价格卖给他们便是了。 而跟预想的情况也大差不差,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购买了食用盐,粮食现在反倒是一点也不稀罕了。 毕竟家家户户的粮食都基本上够吃,真正缺的是盐这种好东西。 平日里吃饭也就只能放一丢丢,而且还不是每一顿饭都能放的,需要干体力活的时候,每天都会放一些,不需要干体力活的时候,就三五天的放一些盐,至于说想在饭里面吃出来咸味,抱歉,那是富豪家庭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盐这种东西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就是处于一个好像放了,又好像没放这个界限之间。 而拿到了盐的众人心中更是兴奋不已,什么新钱旧钱的,只有手中的盐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况且这玩意儿只要保存的好,放上一两年都不是问题,这些盐足够他们阔绰的吃上半年还要多的了,再也不用靠着卖粮食去买盐吃了。 距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间,官府却忽然贴出了告示,告示上的内容只有短短数行。 先是公布了推行新币并且列出了新币的说明,将一套新币摆放在了架子上供人观看,接着是废除旧币,未来一年内可以到官府指定的地点进行更换,第三条便是凡公私经营者,或个人,拒绝接受新币,拒绝承认新币价值者,一律重罚。 新币的推行在民间倒是引起了一些轰动,不过在改变面值,购买力不变的前提下,整体情况还算是稳定。 再加上官府的强硬态度,对于一切胆敢拒接接收新币的行为都会严惩不贷,渐渐的百姓也就接受了新币。 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需要跑去换一次钱而已。 但是吧,作为穿越者,刘破奴在办事儿的时候还是挺人性化的,直接要求各地以里为单位来进行兑换,给每一个里都安排的有固定的时间,官府直接派人到各里去进行兑换,避免了百姓需要跑去县城兑换。 几乎在半个月内,大汉新老货币兑换的工作就进行的差不多了。 然而在后半个月,一条新的政策推出之后,却将刚刚平静下来的大汉瞬间给炸上了天。 胶西国,王府内。 “大王,朝廷这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啊,他们这么一搞,咱们还怎么劝说百姓跟着一起走?”公孙贺满脸愤怒的咆孝着,心中暗呼这刘彻办事儿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还有那狗日的刘破奴,一定是那个货出的馊主意,早就看出来那小子不是哪的好人。 然而殊不知,这次公孙贺还真的是冤枉了刘破奴,而刘破奴也终于替刘彻背了一次锅。 “国相勿要慌张,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听着公孙贺的咆孝,刘据却丝毫不带慌张的,反倒满脸笑容的安抚道。 “大王,事已至此,臣怎能不慌啊?这没有百姓愿意跟着咱们一起走,那到了乌孙咱们又指望什么立足?难打就靠着大汉的那点余威吗?咱们的吃喝怎么办?就算咱们能忍受,那身边的兵力又怎么办?到时候大王恐怕连身边的护卫都凑不齐,还谈何立足扎根?谈何控制乌孙?” “我就说朝廷怎么可能会放权给咱们?怎么可能会允许咱们拥有总人口二十分之一的兵力配备?原来打一开始他就在这等着咱们呢,这下好了,别说是去外面当王为所欲为了,就是如何生存都是个大问题!”公孙贺依旧满脸气愤的咆孝着,这种情况他怎么能不生气? 说好的拉走多少人算多少人,朝廷绝对不拦着。 结果你特娘的倒是好,直接给那些贱民发钱了都,而且还假借要把诸侯王迁走给他们权力,让他们配合提前把各种物资运送进来,结果就这么突然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能使出这一招的人,生个儿子都特娘的得后面没眼,简直太特么的阴损了,一点逼脸都不要了。 “国相有所不知,朝廷虽然规定了每位诸侯王只能拥有五百新军的装备,但破奴却暗中又送了本王五百套装备,除此之外,破奴还说在西域调配三千新军在本王外围负责保护本王的安危,如此一来,本王便可拥有四千新军的兵力了。”刘据缓缓一笑,公孙贺骂的越难听,他就越是能感受出刘破奴对自己的好,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嗯?大王确定那三千新军不是来监视大王的?”公孙贺愣了一下,这些情况他的确不知道。 “怎么可能?就算是来监视本王的也无所谓,朝廷的三千新军的指挥权在我手中,而且我还不用管他们的吃喝军饷,只不过只有在防御的时候,本王才有他们的调动权,如果是主动进攻的话,除非本王直接冲到前线,那样他们才会跟着本王一起去前线被迫作战。”刘据继续说道,虽然有些限制,但拥有四千新军的刘据,在西域以外已经是除了朝廷以外势力最大的存在了。 “而且朝廷还会在乌孙边境设置一座军营,内有驻军万人,若有不测,一来一回至多半个月就可以赶到支援。” “这……这又是为何?”刘破奴的这番操作瞬间把公孙贺给整的有些不会了。 他跟刘据不应该是敌对的态度吗? 就算不敢做的太过明显,可暗中使点小绊子也总该是有的吧? 怎么现在感觉刘破奴非但没有使绊子,还悄悄的给刘据开了后门了呢? 这不符合常理啊…… “国相,破奴他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坏的,本王在长安的时候,破奴还送了我一百个大金币,单单只是这一百个大金币就价值千万钱了,再加上之前兑换的钱,本王手中现在也有一千七八百万钱上下,朝廷能用钱来拉拢人心,本王也同样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拉拢人心,至于能拉走多少,那就要看天意了!”刘据反倒是看的很开。 军事实力,他有了。 虽然并不完全都是他自己的,但总归是有四千兵力来保护自己的安全,来震慑周边敌对势力,且不需要自己去承担他们开支的。 钱,自己也有了。 不到两千万钱,虽然这也是朝廷放水之后的结果,如果不放水的话,刘据在这里三年,其实也就攒下了七八万钱而已。 拥有一整个郡作为封地,三年时间七八万,平均每年不到三万钱,单看这点收入就知道刘据在胶西过的是有多清贫,他治下的百姓过的有多幸福了。 当然,这也要源自于刘破奴提前开的后门。 如果不是打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今天,刘据虽然也会善待百姓,但却不会把自己的利益全部都给放掉,毕竟整个封国都是需要他来养的,一旦让利太狠,让跟着自己的大臣没有俸禄可拿,那是要出问题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刘据是冷静的很,心中一点波澜也都没有。 该做的努力都做了,该付出的也都付出了,剩下的就交给民意吧。 “国相,立刻下令全国,本王即将奔赴新的封地,新的封地路途遥远,远在万里之外,那里极其苦寒,若有愿意跟随本王一起迁徙的百姓,本王将负担他们直至在新的封地安定下来,拥有自给能力之前的吃喝用度。” “朝廷给出的政策,本王给不起,但在新的封地钱并不是最重要的,本王会按照朝廷给出的政策,将钱换成生活物资发放给他们,并且会让人教授他们的孩子学习知识,将来也愿意给他们一条能够出人头地的上升通道,愿意跟着本王走的,未来三个月内可到官府进行报名,其家中一切带不走的财产,本王都可以正常价格收购,或以钱,或以物资来支付,可以是现在给,也可以是到了地方以后再给,三个月后,正式启程前往新的封地……” 82中文网 第三百三十九章:朕是真的老了(全书完) 朝廷接二连三的举措着实打了这些诸侯王一个措手不及。 在一片听不见声音的谩骂当中,似乎这才是本该有的画面似的,朝廷怎么可能对他们那些诸侯王彻底放手? “这些你怎么看?”刘彻将手中一沓来自诸侯王的书信摆在了刘破奴的面前。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先是用放权把那些诸侯王给忽悠住了,接着又利用他们推展了新的货币制度。 紧随其后又是一记大杀招,直接给那些平日里不干好事儿的诸侯王来了一记釜底抽薪。 世间谁人不想拥有一块真正自己能当家做主,说话算话的土地? 但是很显然,对于有些诸侯王来说,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顺带着把自己的根基也给作没了。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答应他们喽!”刘破奴呵呵一笑,毫不意外道。 似乎今日的局面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百个人会有一百个不同的决定,就算大致相同,具体的想法也不会完全一样的。 有些诸侯王,现在也就真的只是头顶上还顶着个诸侯王的帽子了。 你说那些封地只有半个县,甚至几个乡那么大的诸侯王,他能算是真正的诸侯王吗? 别以为头上顶着个诸侯王就真的很牛逼,真正牛逼的是刘据这种掌握着一整个郡的实权诸侯王。 而除了刘据以外,大汉再也没有第二位拥有这种实权的诸侯王了。 当然,刘据能够拥有实权,主要还是取决于刘破奴在一早就提出的削藩计划得到了刘据的点头认可,而刘彻又在刘据没有严重过错的前提下废黜其太子之位,心有愧疚之下做出的决定。 再加上关系有远近,刘据毕竟是刘彻的长子,优待一些又怎么了? 大汉这上百位诸侯王中,七成以上的人拥有的封地大小都还不到半座县那么大,余下的两成半超过了半座县,但还没到一座县。 真正拥有几座县以上封地的,只有寥寥数人。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收了他们的封地,把他们全部拉来长安,趁机把咱们的高端住宅项目像他们推销一下,不然这帮人手中拿着那么多钱朝廷还得去担心他们的安危问题。”刘破奴一脸澹然的说着。 “你这小子……”刘彻瞬间一阵无语,既生气又想笑,指着刘破奴笑骂道:“什么阴损的主意都让你出了,可每次还总让朕来背这个黑锅!” “什么黑锅不黑锅的,削他们那不是你最想做的事情吗?再说了,你这个当皇帝的不出面去削他们,我一个太子怎么去削?这身份也对应不上啊!”刘破奴双手一摊,一脸爱莫能助的姿态道。 削藩,削藩,皇帝不出面这藩谁能削了? 所以,不管刘破奴再怎么阴损,这个锅刘彻是跑不了的,除非他现在就把皇位禅让给自己,但那可能吗? 根本就不现实的好不啦? “再往后呢?你的那几个兄弟又该怎么安排?往后的诸侯王又该怎么安排?”刘彻面色凝重的看着刘破奴。 “按照正常的继承模式去继承就可以了,每一级朝廷每年都给他们一笔数额不等的钱作为基础开销,对于那些不愿意出去拼搏的人,这些钱足够他们过完这辈子了,至于愿意出去拼搏的人……”说到这里,刘破奴也有些犯了难。 削藩进行到这一步也就意味着再往后不是谁不谁都有资格去外面拼一把的。 只有皇帝的儿子这一代才会拥有这个资格,若是严格一些的话,甚至在下一代都会失去这个资格。 到时候他们就只能等着继承一代爵位降低一级,拿到的俸禄降低一等,直至贵族身份彻底消失,再也拿不到俸禄成为平民为止。 但按照这么多爵位等级来看的话,至少要传个二十代才会成为身无爵位的普通平民,就算每一位继承之后只活了十年,那也是二百年后的事情了。 这边倒是不难,难的是另一边,把他们圈在长安,这个决定是有利有弊的,如果太子或者皇帝稍微弱势一些的话,恐怕会引发意想不到的恶果。 之前皇帝不让其他皇子留在长安也不是没有说法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数次起兵造反而已。 “给他一批死囚,再派军队辅左帮他在一片地方站稳脚!”刘破奴想了想,似乎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要朕说啊,不如直接把他们留在长安的好!”刘彻微微一笑,再次体现出了他的冷血无情。 留在长安,不给他权,让他整日与那些纨绔子弟混迹在一起,时间久了,人自然也就废了。 至于说这帮人聚在一起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刘彻倒是觉得大可不必太过担心,安插眼线进入他们内部就可以了,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四个,多安排几个人,总能及时打探到任何动静的。 这么做虽然残酷了一点,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未免不是在保护他们,至少也省的这帮人在外面混出了勇气开始来挑衅朝廷。 “可是父皇想过没有,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之后再出现惠帝那种情况又该如何处理?”刘破奴直接拿起了汉惠帝刘盈来打比方。 这个比喻或许有些不太恰当,但也绝不是无的放失。 “诸侯王在外混出了名堂,虽然可能会危及到朝廷,但是换一个角度来想,是不是他们也能成为下一任储君的最佳人选?起码他们已经在外面证明了自己是有能力管理好一片地方的,事情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从他们当中去选一人,总比在长安的这些纨绔子弟当中选到贤君的概率更高一些吧?” 皇室的事情历来都是最难处理的,太聪明了是个问题,太笨了反倒没一点问题。 而皇权的争夺历来都是血腥残酷的,千百年来,尽管各朝各代都在想尽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可始终也没能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问题。 只不过是将这种争夺从明面上转移到了暗中而已,比如说清朝的秘密立储制,在皇帝驾崩之前,谁都不知道太子是谁。 这种制度的本意是为了避免皇子之间的冲突,但实际上竞争却更加激烈了。 自觉有希望的就疯狂的拉帮结派,自觉没希望的就赶紧找个好靠山跟着一起为老大摇旗呐喊,成功了将来就好吃好喝好享受,失败了就等着被清算就完了。 刘破奴可以从自己开始,建立一个禅让制度来保证皇权的稳定延续,但是他却控制不了人的寿命。 谁也不敢确定一个人什么时候会去世,若是运气不好的,自己还没挂呢新的储君就挂了,一切还要重头再来,运气再差点的,自己刚挂没多久新君就挂了,根本就来不及去培养新的储君。 “这事儿将来再说吧……”刘彻同样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新的货币制度改革让朝廷有了大量的可用之钱,而大量的货物又撑起了新的货币制度,加上强硬的行政命令,在收拾了一批想要对抗朝廷的商贾之后,这天下瞬间就老实了起来。 因为鼓励生育计划而大量发放的货币,让整个大汉的购买力瞬间上升了几个等级。 虽然这些钱终究还是朝廷自己发出去的,只是表面上暂时的高光,但起码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也直接的带动了民间的生育愿望。 根据各地汇报上来的情况来看,各地前三个月怀孕的人数比去年翻了一倍还要多。 而这仅仅只是前三个月的数据,而放到全年的话,就算去除掉各种意外因素,今年的新增人口总数也会是去年的三倍以上。 而且在未来,随着人口基数的不断增加,新增人口的数量将会越来越恐怖。 紧接着,刘破奴就跟刘彻相互搭台唱了一出双黄。 刘彻下令狠狠的申饬了那些不愿意前往新封地的诸侯王,甚至强硬的告诉他们,凡是不去者,均以抗旨论处。 诸侯王们瞬间被吓的险些尿了裤子,一个个的身边男女老幼加起来都不过千人的,你让他们拿什么去新的封地? 这也是这帮人第一次感觉到他们想象中的权力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刘破奴则是暗中让人放出了风声,反正就是明着告诉他们刘破奴在长安打造的高端住宅项目销售并不顺利,最近有些不太高兴。 暗着则是告诉他们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去讨好刘破奴,毕竟现在皇帝还是很信任刘破奴的,只要刘破奴愿意帮忙,那他们留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最终在这出双黄之下,刘破奴成功的以高价卖出了八十多套豪华住宅,同时又将那八十多个诸侯王全部迁到了长安。 发钱? 不存在的! 至少现在是不存在的,刘彻还正生气着呢,不收拾他们就够意思了,怎么可能再给他们发钱? 现在刘彻和刘破奴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压榨这些人最后的潜力,将他们身上的油水都给压榨出来。 刘彻想的很简单,把他们身上多余的钱压出来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刘破奴想的倒是更深了一些,利用这八十多个诸侯王的消费来带动长安周边的一些产业。 在刘破奴怒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长安城的雏形越来越大,原本的长安城则是全部变成了皇宫所在地,连带着建章宫也被圈了进来。 原来的城墙在修缮和重建过后,成为了新的皇宫宫墙,在外围建好之前,内部并没有大动干戈。 新长安城外围的城墙并没有急着修建,反正每一个坊是有坊墙作为间隔的,虽然不如城墙那么高大,但也能充当一下临时的防护。 按照刘破奴的计划,是打算等长安城内所有的坊间全部修建完成之后,再去修建新的城墙。 因为只要城墙不修建,就意味着长安城可以无限的扩增。 随着长安大兴土木,也让长安周边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临时性的发展,随着建设的逐渐完工,这些因为大量劳动人口涌入而带来的一些商业发展也终将渐渐的退去。 太初四年,初到乌孙的刘据并没有急着对周边进行开拓。 尽管乌孙路途遥远,但愿意跟着刘据一起前往乌孙的百姓也还是有一万余人,这些可都是心甘情愿跟着走的,忠诚度自然不言而喻。 但一万余人与大禄的部落相比较起来,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而到达了乌孙之后的刘据,终于彻底的明白了刘彻和刘破奴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了,虽然已经有些晚了。 人跟人终究还是有区别的,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要先以自己为主的。 这一次刘据倒是做出了很正确的选择,他开始大肆鼓励跟着他一起来乌孙的男子找当地的女子为妾,男人嘛,在这种事情上就没有会不心动的,至于家中的那位,刘据也给出了一定的保证。 聪明的大禄当然是看出了刘据这么干的目的,但是在面对着四千汉军的虎视眈眈,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进入了汉人设置好的圈套,导致现在也只能眼巴巴的瞪眼看着。 他能阻止自己部落的女子嫁去刘据那里给汉人当妾,但却不能阻止其他地方的女子过来当妾。 而现在整个西域地区都在干这种事情,有的是人愿意嫁给汉人来过好生活。 在刘破奴的支招下,刘据开始打压那些乌孙土着,但却并不打压那些将女儿嫁给汉人的土着家庭,对于那些汉乌混血儿也完全当成汉人来对待,在这种政策之下,大禄的部落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也开始被渐渐的瓦解。 汉人不缺物资,刘据又很阔绰的为他们免费分发各种物资,再加上勤劳的汉人来了之后没过两年,便从无到有,日子过的比乌孙人还要富裕,这种美好的生活自然是每一个人都羡慕的。 不少人为了搭上汉人这趟列车,甚至都开始找关系硬塞女儿给汉人当妾,那些家中没有女儿的,甚至还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买一个年轻女子过来当女儿嫁给汉人。 …… 长安城,建章宫。 硕大的宫殿伫立在这里,山林遍布,鸟语花香。 远处一片房屋与这里格格不入,那里是曾经的科研中心,在长安城建设完成之后,刘破奴便将科研中心搬了出去。 而本来他是想将这一片房屋给拆掉的,但刘彻却拒绝了。 虽然这片房屋在这里显的有些违和,但那里却见证了大汉的发展,留下来时常看一看,回忆一下,倒也是个不错的享受。 刘彻奋力的拉开弓弦,箭失瞄准了面前的猎物,手臂松开,箭失迅速的朝着猎物奔去。 但却因为力道不够的原因,导致箭失下坠的曲率过快,在距离猎物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箭失便一头扎在了地上。 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大汉正在以刘彻从未想象过的速度在发展,可他本人也越来越老了,如今已经老迈到了连弓弦都拉不动的地步了。 “朕是真的老了……”白发,白胡须,身上的各种皱纹都在告诉着他,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这不是因为猎物距离太远的原因嘛!”已经留起胡须的刘破奴满脸笑意的打趣道。 “你这臭小子,跟朕一样,嘴里面就没一句实话的!”刘彻忍不住的笑骂道。 如今的刘彻已经六十七岁了,而刘破奴也都三十六岁了,这太子一当就是十五年,以至于刘彻自己都没想到。 而在前年的时候,大汉的人口就已经翻了三倍,并且突破了一亿人。 如此之多的幼童曾经一度让朝廷也觉得人口发展的有些太快了,感觉到了一些压力,眼瞅着国库中的存款正在急剧的消耗,也有心停止人口激励计划。 但为了最初的那个目标,最终还是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人口发展了起来,拖拉机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玩意儿取代了大量的人力,让大汉可以耕种更多的土地,但是现在,拐点还是出现了。 因为需要休耕的原因,大汉的人口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若是再继续发展人口的话,就会再次出现粮食不够用的情况。 刘破奴倒是老早的就派人出去寻找产量更高的农作物了,可至今也没有找到中意的。 而按照约定的话,刘彻也早该在去年就将皇位禅让给刘破奴了。 可两人似乎都忘记了这个约定似的,谁也没有主动的讨论起这个话题。 “朕是真的舍不得啊,可这句话朕已经跟你说了十七年了,你也从当初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的中年,朕本就有愧于你,这次若是再食言的话,那就更愧疚了。”刘彻眼神空洞,满是不舍的望着那正在逃窜的猎物说道。 在这一刻,他终于向刘破奴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没有人会不恋卷权力,没有人可以例外。 “父皇虽然没有禅让,但现在朝中的大小事情不都是我在做主吗?除了身上还背着个太子的身份以外,实际上我跟皇帝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又不在乎这些虚名!”刘破奴一脸无谓的说着,最近五六年来,刘彻已经渐渐的将权力交给了自己来处理。 起初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干预一下,但这两年基本上不怎么参与了,每日不是这里转转就是那里逛逛,实在闲的无聊了就会跑去拉着自己的皇孙们指挥两下过过瘾。 “朕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朕在乎,刘仁马上都快成年了,朕总得给子孙做个榜样,朕可不想百年之后让孙子指着说朕这个祖父不守承诺!” …… 征和四年(前89年),刘彻忽然下令,将在正旦的时候举行禅让大典,将皇位正式禅让给刘破奴,尽管刘破奴再三拒绝,可刘彻依旧强硬的下令,并且让人开始准备,同时召回所有诸侯王来参与这场盛事。 禅让大典之后,刘破奴改年号为太平,并且正式确立了自己的嫡长子刘仁为太子。 不过在此之前,担任了长达十年内阁首辅的霍光却忽然称病辞官,外人都在感叹,毕竟霍光这些年干的是相当的不错,但内部的人却只能是摇头叹息。 霍光这一生到底成在哪里谁也不好说,但一定是败在他女儿的身上。 刘破奴十分忌惮外戚的势力,而现在霍光的女儿成为了皇后,所以霍光自然就要辞官回家,人才朝廷当然也缺,但刘破奴也不想看到外戚死灰复燃的局面发生。 换皇帝对大汉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这几年一直都是刘破奴在执政,政策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 太平元年末(前87年,改元是走完本年才换的,所以书中宣布是正旦,所以比历史上多了个征和五年),七十岁的太上皇刘彻在建章宫走完了自己的这一生。 因为刘破奴的出现,所以刘彻的后半生并没有搞的大汉哀声怨道,反倒人口突破了亿人,经济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大汉的国土和扩充了一倍还要多,军事方面就更加强大了。 虽然这些事情大多数都是刘破奴做的,但皇帝毕竟是刘彻,所以功劳还是得算在刘彻的头上。 庙号肯定是有的,而且不用太过纠结,直接排着队挂上世宗的庙号就可以了。 而在制定谥号的时候却让众大臣犯了难,原本被看做是高光的前半生,现在却并不高光了,后半生虽然没有前半生那么轰烈,但却也打造了一副太平盛世,在刘彻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君主能够做到这般完美的。 最终还是刘破奴拍板定下了孝武大帝的谥号,他不想改变的太多,所以就只能将皇帝改为大帝。 太平七年,刘破奴开始逐渐的让自己的太子刘仁参与政事。 太平十五年,五十二岁的刘破奴在只当了十五年皇帝的时候,便将皇位禅让给了三十一岁的太子刘仁,自己则是乐呵呵的当起了太上皇,游山玩水享受着后半生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全书完……) 完本了,说两句吧 这本书前期虽然没能按照预期起来,但上架后的订阅涨势还算不错,上架的时候只有两千多收藏,然后没推荐的情况下每天都有几十的涨幅,订阅也一直都在涨,一个多月后终于等来了风向标,但这次推荐的效果却有些意外,距离心理预期差了很多。 当时还是有落差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情绪受到了一些波动,再加上剧情的推动,按照一种写法容易审美疲劳,但没能把握好这个度。 虽然推荐成绩不太如意,但好在整体还是向上的。 又是一个多月后,等来了第二个大推限免,这次效果的确不错,可持久却有很大问题,成绩同样没能达到预期,在那個时候我就开始琢磨着结尾的事情了。 至于放在今天,是我舍不得这个月的全勤,也不想太仓促了,虽然还是有些仓促了,但是十一号开始就封控在家,一直到现在,十九天的时间过去了,解封遥遥无期。 俩娃在家每天嗷嗷的,脑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然而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富土康的谣言到底是不是谣言谁也不知道,反正是为了五个小洋人建了六个方舱,其中一个拥有七千席位,其他几个的规模估计也大差不差。 至于官方公布的,算了,一切以官方为准,反正我只知道……还是啥也不知道的好。 关于新书,思路已经有了,接下来几天调整一下,好好梳理一下思路就打算开始了,封控在家没有收入,每天的开销又是一大笔,快撑不下去了都,各位老爷们到时候劳烦支持一下啊,别让俺太惨了,当然,俺也会努力的…… 《汉武帝禅让,求我登基》完本了,说两句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