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是杜守义》 第一章 电工 【本文为同人文。故事发生在蓝星,种花家的首都京都市。文中人名、地名等等,如有类似,纯属巧合。网文虚构,莫要当真。】 一九六一年初夏,蓝星,种花家,京都第三轧钢厂机修车间。杜守义正麻利的整理着电线。 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多天了,他还没有完全适应。 穿越到六十年代倒也罢了,可他竟然穿越到了‘情满四合院’的世界!这一院子的复杂关系和对时代的陌生感让他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工友,邻居和妹妹杜守桂只当这是他十多天前那次触电事故的后遗症,但熟悉剧情和历史脉络的他知道,今后二十年,能苟住才是王道,想实现自我,要等二十年以后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内联升’定制布鞋十双。” 没错,这就是他十多天前穿越时随之而来的‘签到系统’。 系统每天上午十点自动签到。签到的奖励多为四九城老字号的那些特色产品。 截止到现在,杜守义的系统空间中躺着七八只‘天福号’的酱肘子,还有些‘小肠陈’的卤煮,‘稻香村’的饽饽,‘王致和’的臭豆腐等等。 环境不熟,这些东西杜守义都没敢明目张胆的吃,只能在晚饭时偷偷拿出一点和妹妹一起分享一下。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给自己来顿小灶。 系统最让他震惊的还是十多天前奖励的新手大礼包。礼包里赫然躺着一颗海贼王世界的‘响雷果实’,当时的杜守义高兴坏了,有了这颗果实他哪里去不得?谁能拿捏住他? 但在吃了那颗‘屎味苦瓜’后他明白了。也许因为世界机制不同,他的这颗‘响雷果实’是弱版的,只能通过身体接触释放电流。那就意味着‘雷迎’,‘神罚’等等这些大范围,中远程攻击招式统统无效了。 不但果实有限制,系统本身也有限制。当他出了京都范围后系统将自动停止,连空间都会暂时关闭。也就是说,出了京都他就是个没有系统的普通人了。 这现实让他清醒过来:千万要控制住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的想法,否则不成二百五了吗?要顽强苟住,宁做千年老苟,不做历史小丑。 正在他想心事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守义,大食堂的灯不亮了,你去看看。”班组长老周递了一张派工单过来道。 “知道了,这就去。”杜守义关上系统空间,接过了派工单。 红星轧钢厂共有六个车间,配大小两个食堂。何雨柱比杜守义早进厂四五年,如今已是食堂的‘二把手’了。 何雨柱看见他一边颠锅一边道:“守义,今天早点来打饭,中午有油渣白菜。” “唉,好嘞。”杜守义答应了一句,便开始检查电路。 他如今是学徒第二年,二十块工资,每月二十七斤口粮,半斤油,四两肉。粮食能发足,肉就比较少见了,有时还会用代食品充数。‘油水’,是现实中让每个人都头疼的问题。 踩着马华搬来的凳子,杜守义手一搭电线便知道了问题,灯泡没问题,是开关老化了。他取出了新开关麻利的换了起来,没几分钟就解决了问题。 “行啊,杜守义!有一套!”马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忽然,一块白菜梆子飞了过来,砸到了他头上。 “杜守义是你叫的?那是你师叔!”何雨柱翻着眼,瞪着马华训斥道。 杜守义在父亲死后跟着何大清学过几天艺,后来他父亲几经周折后终于定了工伤,兄妹俩开始领起了单位的抚恤金。生活有了着落后杜守义重新回到学校,跟着何大清学厨的事便不了了之了。但当时拜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哪怕何大清跟寡妇跑了后,何雨柱还拿他当亲师弟对待,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 马华年纪小不懂事儿,杜守义也没和他多计较。收拾完工具后,他对何雨柱说道:“柱子哥,油渣白菜给我留两份,我把菜票先给你。”说着他点出一毛菜票搁在何雨柱身后的案台上。 现在的白菜两分一份,肉菜一毛一份但是很难遇见。油渣熬白菜能见到肉了,而且里面油水不少,虽然五分一份,但一出来就会被抢光。 “你和你师父的吧,不给守桂带一份?” “算了,天气热了,搁不住。”杜守义说着和马华,刘岚打了个招呼,便背起工具袋离开了。 杜守义的电工师父姓丁。尽管开四十四块钱工资,但家里四个孩子,三个还在上学,生活得不太容易。 比起他来,秦淮茹今年刚顶替进厂,十八块钱学徒工资养活一家五口人更不容易。 所以,穿越过来后杜守义也没拦着何雨柱时不时接济贾家。形势就是这样,难不成真看着贾家饿死两个? 回到车间,他将油渣白菜的事在班组里轻声提了一嘴。半分钟后,电工班便没人了,一个个都揣着饭盒去食堂检查线路去了。 杜守义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师父,把自己涂着红漆的饭盒递给他道:“师父,我中午有事,您帮我带份菜吧,找何雨柱的窗口。”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了,上回杜守义就让他带菜,回来后又说吃过了,让丁师傅赶紧把菜拿回家用井水凉着。 丁师傅已经猜到了,徒弟这是在孝敬自己呢! 油渣很诱人,但受徒弟的帮衬,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守义,你可别光顾着我,瞧你瘦成什么样了?” 杜守义近一米八的个子只有五十多公斤,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看着就像风都能吹倒一样。 他看了看自己那双被雷鸣果实改造过的瘦骨嶙峋的大手道:“师父,我这是功夫,可不是瘦。” 丁师傅听他说过有家传的功夫。可练功夫的不说膀阔腰圆,身上至少得有二两肉吧?看他那副麻秆的模样,谁信啊? 他怕隔墙有耳,看了看四周后轻声说道:“跟你说过这个不要再提了,怎么还说?” “这不您先提的吗?”杜守义说着站起身道:“行了,只当这是我孝敬师母的,您可不能拦着。快去吧,我在这儿顶到下班。” 丁师傅待他不错,教手艺时尽心尽力,从没藏着掖着,让杜守义三个月就能出师了。 出师就能排夜班,夜班虽然没有加班费,但夜里活很轻省,还能有两个窝头的补助。这对前身的杜守义来说帮助很大。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作为京都人都是从小被这么教育的,现在他就用实际行动在回馈。 午休时杜守义回了趟家。 杜家住在前院南房的东头,占了一大一小两间倒座房,西边挨着正门,东边就是院墙,没左邻右舍一说。屋前那处院子就相当于他们家独用了。 京都的四合院很有意思,房屋大小按‘坨’算。 你瞧老房子中间有道‘门’,那就是坨与坨之间的隔断。讲究的老宅甚至把那儿做成雕花月亮门,很漂亮。 杜家有间两坨的屋子,外面是正堂,里间就是杜守义的卧室。隔壁一间独立小屋,由杜守桂住。 倒座房是给佣人或者西席先生住的,所以房间没中院后院那么高大敞亮。 房间面北背南,冬冷夏热,是四合院中最次的屋子。京都有句俗语道:有钱不住倒座房。 不过在人均居住面积只有五平米不到的六十年代,能有处宽敞的住所就不错了,杜守义还有什么可挑的呢? 杜守义衷心感激这位便宜父亲,除了这大小两间房,还让他有了份正经工作。 前身的爹上班时脑溢血突发,死在单位厕所。 当时厂领导之间对给不给抚恤有分歧,因为杜家兄妹两个都未成年,没亲戚就该送福利院。 但这两兄妹有两个亲舅舅,虽然和他们母亲同父异母,大家也多年不来往了,但按政策就该亲属收养。这抚恤金直接发到兄妹两个手里不合规矩。 当时办完丧事以后杜家已经断顿了,是靠着院里大家伙的接济勉强熬着日子。 聋奶奶、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这四家,让杜家兄妹轮流上家里吃饭,对杜守义都是有恩情的。 哪怕不太靠谱的何大清都是个‘恩人’。他想收杜守义做徒弟,传他手艺来着。 所以在杜守义前身的记忆里,他对这座四合院的感情之深,着实把穿越者吓了一跳。 最后,是聋奶奶出面。她拿着烈属证去找了厂领导,才把抚恤金给要下来。 聋奶奶不简单,可四合院中又有谁是简单的呢? 一大爷是八级工,工人中的‘至尊’级别。无论哪家厂,八级工都是凤毛麟角、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二大爷的七级工也不差。七八级工有另一个称谓:高级技师。都不是单靠熬年资能得来的。 如果再加上许大茂,这位以后的副主任的话,整座四合院里可谓人才济济。要技术有技术,要权力有权力,胡同里还有哪座院子能比这里更牛叉的? 有恩就要报恩。 随便填巴点东西后,杜守义拿出了两小钵臭豆腐,然后包了十块‘稻香春’的槽子糕,晃晃悠悠的向聋奶奶家走去。 年纪大的人嘴里没味,这臭豆腐正是夏天最好的开胃药。 而槽子糕就是‘古法蛋糕’。聋奶奶曾提过一嘴,说是坐月子时该吃这个。她还让何雨柱给做点,要给秦淮茹。 可现在鸡蛋要拿去创汇,金贵着呢,市面上根本见不着。何雨柱哪有能耐弄去?杜守义今天就给聋奶奶送十块过去,满足她的心愿。 来到聋奶奶屋里正好贾张氏也在,她抱着三个月大的槐花正和老太太说些什么。杜守义坐到了一旁,静静听着。 听了一会儿他明白了,贾张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抱怨媳妇太忙,嘟囔着要让她换个轻省些的工作,好早些回家做饭看孩子。 聋奶奶说了她听不见,可贾张氏不管,只管自己叨咕,她可能就是把老太太当个‘树洞’了。可聋老太太真的聋吗? 杜守义还有事,没空做另一个‘树洞’。他听了几句后插嘴道:“贾大娘,您这事没和秦淮茹商量过吧?” 看着贾张氏懵懂的神色杜守义继续道:“秦淮茹现在的车间算重体力劳动,一个月开四十一斤粮。 要是调出车间,她一个女同志一个月只能开二十三斤,里外里差了小二十斤呢!” “啊?!有这事?” “我蒙您干嘛?您要不信,找一大妈打听一下就明白了,一大爷不是和贾大嫂一个车间的吗? 贾张氏听完立刻告辞离开了。她现在就要去找一大妈核实一下。 本来粮食就不太够吃,如果真是每月少了二十斤口粮,那对这家里可是大事。 第二章 中考志愿 等贾张氏走后聋奶奶问道:“守义,你说的是真的?” “嗯,真真的。她们车间每月还多开两块钱的重体力补助,我没敢告诉她。” “你啊!”聋老太太笑着点了点杜守义。 杜守义笑笑,指了指一旁的东西道:“奶奶,臭豆腐是孝敬您的,正经王致和的好东西。 那几块槽子糕上回听您说过。正好我有个同学有些门路,我就托他搞了一些。 不过您要真心疼贾嫂子就让她在您这屋吃。她这重体力劳动,需要加点营养。要是拿回家恐怕连个饽饽屑都捞不着了。 还有,这事儿您得帮我兜着点,别露出去。” 聋奶奶心里亮堂的很,点了点头,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你那个同学是男的女的?” 杜守义听了笑道:“您想什么呢?我还小呢。您有这功夫还是操心操心何雨柱吧,他这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什么时候能讨上媳妇?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自己也不知道着急。” 这话说到聋奶奶心里了,她点着头道:“就是这话,上回问他,他还说人家看不上他是个厨子。 这年头厨子最好找对象,他这不是糊弄我吗?” 杜守义站起来笑道:“可不是?等他回来,我帮您按住了,让您好好抽他一顿出出气。 得,我上班去了,您老自个儿小点心。” “知道了。去吧。” 聋老太太其实只有一只耳朵聋,这个秘密还是杜守义不久前才发现的。 她要是不想听了就把那只聋耳朵凑上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 演得和真的一样。 这样做人的态度是老太太的人生智慧: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装聋作哑,平安到老。 要不怎么说她不简单呢?人老成精,都明白着呢。 杜守义今天加班到晚上八点半。 下午老周想给他一个去鞍钢学习的名额被他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此生都不会离开京城半步了!河北都不想去,还说什么鞍钢? 老周当时气的脸有点变色,不过杜守义跟他说:‘我不是不识好赖,是妹妹马上要考高中了,家里实在有事,走不开。’这理由倒也能接受,他的气消下去不少。 老周是杜守义父亲的朋友。听他为了妹妹能放弃镀金时还是颇感欣慰的。有情有义的孩子谁不喜欢? 不过转手他就给了杜守义一个加班,不服从领导安排就得小小敲打一下。 当杜守义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他今天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但是一点都不累。 恶魔果实能力者本身就体能惊人。特别是雷电果实。一个元素化就将体内积攒的‘乳酸’焚烧殆尽,感觉就像充电一样。 元素化还能清除体表污垢,所以杜守义现在连澡都不用洗,就能时刻保持干净。时不时他身上还会有股‘雷雨后’的清新味道。 杜守义把每月四张的洗澡票都攒着,准备天冷后交给杜守桂。 京都有不少公共浴池,甚至有专门的女澡堂,但每回一毛多钱,这笔花销也不少了。 所以有些家里困难的大姑娘,一两个月未必洗上一回澡。平时就躲在屋里擦擦身子,这份难受真是没法说了。 他刚进家门,妹妹就抱怨道:“哥,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厂里加班。怎么了?有事儿?”杜守义放下了挎包问道。 “明天是交中考志愿的最后一天,这事我都给你提过几回了,你到底记没记住啊?” 杜守义听了立刻感到有些抱歉,这事杜守桂确实提过几次,但他没放在心上。 读高中就是为了将来考大学,可这年月高中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考大学更是比跃龙门都难。 妹妹升学的事情是要好好想一想了。他在桌边坐了下来,问道:“守桂,你未来想从事什么职业?” “医生。”杜守桂想也没想的答道。:“我想将来考医学院。” 医学院一直是学霸领域,这个傻妹妹考个高中估计都悬,还想考医学院?... 杜守义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直说吧。 “你要上高中,哥砸锅卖铁也会供你,这你不用担心。但上了高中一定能考上医学院?你的成绩可不是最顶尖的那批啊!” 杜守桂一下子被说的泄气了。她知道自己的成绩只是中上,想上医学院就得玩命。可有些事不是玩命就能成的... 杜守义等她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要做医生也不是没有办法。 哥的建议是先考个卫校,这对你把握很大。 等毕业后进了医院继续学习,到了一定资历后考医士,再考医师。 对你而言,这是成为医生最稳妥的办法。” 护士和医生是两种职业。护士转医生,这在后世很难很难。 但杜守义知道,在六十年代这条路是‘常态’,就看你努不努力。 因为他前世的师母就是这样一路走来,成为大夫的。 第三章 考研 杜守桂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问道:“那是不是要学很久?” “你要怕学习就别选择做医生,医生本身就是个终身学习的职业。 知道一个合格的医生要读多少书吗?少说点,叠在一起比你身高还高呢!” “啊?!这么多?!” 杜守桂有些惊到了。 白大褂是现在最好的职业之一,她当然很向往。可是从没人告诉她,这职业背后的付出多少。 杜守义没吓唬她。现在医学院学的内容虽然比后世少很多,但对一个合格的医生来说,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否则就要落伍。 医生一生要念的专业书籍,论文等等,要是叠加在一起绝对超过身高,甚至两等身都有可能。 要不后世怎么有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呢?这份职业的付出超乎想象,... 看杜守桂在认真思考,杜守义就没再多说。他走到一边取了两份‘信远斋’的酸梅汤出来,递给了杜守桂一碗。 “酸梅汤?哥,哪来的?还冰凉的呢。”杜守桂看到酸梅汤立刻抛开烦恼,惊喜起来。 “我一同事自己做的,在他家井里冰了一下午呢。你慢慢喝,别闹肚子。” “嗯,真好喝。” 喝了半碗酸梅汤后,杜守义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哥,我还是想做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就考卫校呗,还有什么可想的?进了卫校后要努力学习,把每一门课都学扎实了。 等毕业后进了医院,哥再和你一起想办法。咱们先把一只脚挤进医生这条门缝,明白了吗?” 杜守桂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杜守义接着说道:“学习时可以往内科方向努努力。” “为什么?”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道:“临床外科要动刀。血呲呼啦的,压力太大。再说,你一护士有这机会吗?” “这倒也是。” “还有,你要开始锻炼身体了,医生没个好身体不行。不过这些都放在考试以后吧,先把中考考好。 志愿明早再填,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对了,何雨水是考高中吗?” “对,原来还想再和她做三年同学呢。” 杜守义听后立刻肯定,如果按照杜守桂的规划,考医学院的可能接近于零。 何雨水成绩比杜守桂要好,在原剧中她都没读大学,自己这个天份一般的妹妹还想考医学院? 他想了想道:“咱们家不是干部家庭,也没人在医疗行业可以拉你一把,你要想达成目标只能咬着牙自己拼。 哥送你一句一位名医的格言吧:下雨了,没伞的孩子就拼命跑吧!” 杜守桂默念了几遍,道:“哥,有点土,但是道理我懂了。” 杜守义听完差点笑喷。 说这话的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边疆张神医,位面之子啊!你一个卫校还没进的孩子说人家有点土? 难道地域歧视真的能穿越时空,跨过位面,无远弗界的吗? 不过和那位能安稳完成学业的‘神医’比起来,眼前的小姑娘确实有些可惜。 七七年开放高考的年龄上限是三十岁,到那时杜守桂三十一,正好过线。她是注定无法接受完整的高等教育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七八年开始的研究生考试有‘同等学力’这一条。 是‘学力’不是‘学历’。 同等学力这四个字意味着只看成绩,不看文凭,小学没毕业都能考研究生。 据说那一年录取的研究生中,最低学历只有初二。杜守桂要是争气,可以跳过大学阶段,直接读研。 到那时候,杜守义自己也想去试试。 他前世就喜欢安静的校园环境,想留校做个老师,这辈子要争取把前世的梦圆了。 二十一世纪前的教师挺清苦,哪怕教经济金融的也没多少油水。不过没关系,杜守义自己还有其他赚钱门道。 前一世他亲姨父开了家卡拉ok量贩店,杜守义从初中开始,每逢寒暑假、休息日就泡在那儿。 他可不是去打工的,免费包房、免费唱、免费吃... 一直‘免费’了六、七年后,在大二那年他把人家彻底吃‘垮’了。 姨父亏损,却换来了杜守义一肚子的歌。 中文外文,各年代的经典金曲。不敢说应有尽有,但改开后做个‘曲圣’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教师职业的清贫对杜守义而言根本不用在乎。随便抄张专辑,买个两三百万销量还不是闭着眼的事? 和杜守桂谈完已经十一点半了。等她去睡觉后,杜守义拿出了笔记本,将前世的考研注意点一条条记录下来。既然想带着拖油瓶一起去考研,那这些知识就不能浪费了。 虽然不知道十七年后会出什么题,但作为曾经考研大军中的一员他曾经听老师讲过: 从七八年开始,考研考得就是政治,英语,基础和专业四门课。也同样分为笔试和面试。 以后的考研只是微调,但基本结构框架都没变。 有了这些信息,杜守义大概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准备了。 一直写到凌晨三点,杜守义才算列完基本提纲。以后他会买一些教材和各种书籍,把这些提纲慢慢补充完整。 有了未来明确方向,他整个人也觉得轻松起来,不再像这十几天里那么彷徨了。 早晨六点,杜守义准时醒来,然后叫醒了杜守桂。 两人一边吃着小肠陈的卤煮一边聊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好了,我考卫校。其实昨晚听你说完我就考虑好了,确实考护士更有把握。” 杜守义听了这话很高兴。只要中考顺利,杜守桂这半条腿就算迈进医生门槛了。 有他这哥哥再推一把,今后做个教授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他正想着,杜守桂问道:“哥,这卤煮哪儿买的?味道真好。” “出胡同往西走。”杜守义随口敷衍了一句。 其实,京都人一般视卤煮为主食,晚早饭或者中午吃得多,一大清早的很少吃。但谁让他们兄妹俩肚子里缺油水呢? 杜守桂心情大好,吃个早饭问题不断,“哥,今晚还有酸梅汤吗?” 杜守义看了眼空间,还有二十多碗酸梅汤。 “我去和同事说一下,争取每天给你供应一碗,不过吃完了要漱口,晚上一定记得刷牙。” “好咧,谢谢哥!”杜守桂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只觉得这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了。 第四章 便宜文物 第二天一早,看着守桂和雨水结伴上学后,杜守义也晃晃悠悠的来到钢厂。 没想到才九点刚过,何雨水竟然找到了车间。杜守义的小心脏一下子揪起来了。 “是守桂出了什么事?” 何雨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是不是,守桂好好的在学校呢,我是请假出来的。 “守义哥,我能和您谈谈吗?是关于守桂的志愿。” 杜守义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他和班里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何雨水来到车间一角,问道:“什么事?” 何雨水期期艾艾的说了一会儿后,杜守义明白了。原来她听说杜守桂改变志愿是杜守义的主意,所以偷偷过来做个说客,想劝劝杜守义,让妹妹继续考高中。 “你觉得我是因为钱,所以让守桂读中专?”杜守义有些玩味地看着何雨水,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何雨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您别怪守桂,是我瞒着她来和你说的。 守义哥,让守桂考高中好不好?她指定能考上。要是钱...我会求我哥帮忙的。” 杜守义听完笑了。他觉得在这世界又欠了份人情,而且还是个小姑娘的。 “雨水,守桂能有你这么个朋友真的很幸运。”想了想后,他问道:“雨水,你的理想是什么?” “啊?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高中或者大学毕业后想干什么?” “我吗?没仔细想过。” “现在想也还来得及。现在其实是人生的分水岭,要认认真真做个长远规划。 守桂的理想是做名大夫,可你知道京都医学院去年的录取分是多少吗?你们想去的那所高中,考大学时的升学率又是多少?最高分的同学考了几分?一个学校里有几个人考上医学院了? 很不乐观的。如果上了高中,守桂的医生梦可能会越来越远了。” 听着杜守义慢条斯理地问出一连串地问题,何雨水有些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喃喃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雨水,你的理想是什么?想好了吗?” “我吗?我一直觉得做老师挺神圣的,我想做一名老师。” 在杜守义的职业列表里,做老师可不是个好主意... 看着杜守义沉默下来,何雨水问道:“守义哥,你觉得我应该报师范?” 杜守义摇了摇头道:“你的人生要自己拿主意。 如果你觉得没念过高中,人生不完美。那就去念高中,别让自己留遗憾。高中出来也能做老师嘛。至于将来,那交给将来去说好了。” “嗯,我明白了。守义哥,那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先喝口水。瞧你这满头大汗的。” 杜守义走到一旁拿了个茶缸涮了涮,然后倒了一杯冰镇酸梅汤,递给了何雨水。 何雨水浅浅喝了一口后抬起头,眼珠子都亮了。没姑娘是不爱酸酸甜甜的。 杜守义拿手指在唇边做了个手势。她马上会意,什么话也不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起来。 等她喝完杜守义接过茶缸道:“去吧。路上小心点。” “唉,守义哥,我去了。” 杜守义和她挥手告别,目送着她出了车间。 经过这几天他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是仗义直爽的性子,和她哥哥一样。 但何雨水有‘前科’,脑子有些不清楚。 看着是瞎大方、分不清里外人,但实质就是看问题抓不到重点。 这跟何雨柱的言传身教有关系。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这都没法说了。 送走何雨水后,杜守义迎来了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一百元整。”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空间里多出了一小沓人民币。 杜守义取出了一张,不由得感叹道:“全新的黑十啊,好品相!” 第二套人民币的黑色十元,到后世会成为人民币收藏界的‘王品’。这么一张品相完美的‘黑十’,在最高峰时被炒到十万以上。 现在的黑十虽然只能当十块钱用,但可以完成杜守义穿越以来的一个小小心愿了。 前世的杜守义有两样业余爱好,k歌和书法。 前者是初中后才开始的。而书法因为受家里人影响,从小开始练。到后来,简直可以说是‘酷爱’。 有一段时间,他每个休息天都泡在故博和琉璃厂,吸收书法养份。也因此听了一些古玩界的趣闻轶事。 比如有一张刘墉刘罗锅的中堂,是卖主父亲在七十年代花两块钱买来的。二十一世纪成交价到了九万以上,增值了四万五千倍。 齐白石的画在七十年代末落实政策时,不论大小,统统只卖二十块钱一张,价格低到令人发指。 诸如此类的魔幻故事在古玩行当中不胜枚举。 现在杜守义的钱不多,生活有点紧吧。 有系统奖励后,就能买笔墨纸砚,看着好字画也能收一点了。前一世他可只有看的份。 以字画古玩的升值速度。现在自己先欣赏着,等到老了往子孙手里一交,岂不是连儿孙的‘买房之忧’都一并解决了? 杜守义现在还停留在前世的思维,没有完全转化过来。一个穿越者如果真要混到卖画买房,那他就不是位面之子,是‘位面之耻’了。 巨款到手的杜守义心痒难忍,他现在就想着到琉璃厂文物商店去转转了。 关于文物买卖的事情他早打听了个大概:京都现在的文物商店有三处,新街口,西单和琉璃厂。 现在古玩行业完全国有化,私人间文物交易属于违法。 民间文物只能卖给国营文物商店,而且说多少价就是多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就给了‘九门提督’,‘破烂候’这些人很大的的腾挪空间。 九门提督,破烂候,说白了就是没单位、没体力、没固定收入的‘三无人员’。他们每天游街走巷收点破烂,赚些糊口钱。 这年代最怕就是没单位。那意味着你是绝对社会‘边缘人’,没人要的。所以在六七十年代的京都,这些人的名声可不怎么样。 不过他们可不是胡同串子,京都人讲‘胡同串子’是指无所事事的人,带着点贬义。和‘收破烂的’还是有区别的。 第五章 首战 忙完了一天的活,杜守义六点下班到家。刚一进大门就见中院里站满了人。 一大爷见他进来,道:“正好守义回来了,那我们就正式开会。” 杜守义向几张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然后提着挎包站到了杜守桂的身边。 一大爷看了下大伙说道:“刚才居委主任来布置了项任务。按照上级指示,最近全市会开展一次治安治理运动,为期半个月。 居委和派出所让每个院都派点人手,接受治安委员会领导,加强夜里巡逻。 我们院要出两个人,大家商议一下,看看谁合适。有主动报名的吗?” 许大茂看了看何雨柱,举手道:“三位大爷,我八月要结婚,现在正忙着筹备,这次任务我参加不了。” 何雨柱习惯性的和他顶杠,道:“嗨,许大茂,你说你这是什么思想觉悟?八月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你怎么就不能为参加了?怎么就不能为大院、为街道做点贡献了?” “傻柱,我这是结婚!结婚你懂吗?人生头等大事!也是,我和你这光棍说的着吗?!” 现在连傻子都听明白了,许大茂这是故意挑起话头,挤兑何雨柱呢。 按说他是放映员,经常要下乡,他要说不参加大家也不能挑不是。可他偏拿结婚在何雨柱跟前说事,这实在够气人的。 眼看着两人要闹起来了,杜守义举手道:“一大爷,算我一个。”他现在每晚闲的发慌,找点事做也好。 何雨柱见他站出来,又找到了攻击点,道:“许大茂,看见没有?这就是能担事的爷们儿。有的人就算娶了媳妇也是条癞皮狗。 三位大爷,也算我一个,我们师兄弟正好搭个伴。” “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晚饭后你们两个就去居委找王大妈报道,别去的太晚耽误事。” “明白。”杜守义和何雨柱同时答到。 大家见事说完了便一哄而散。二大爷三大爷没捞着发言,脸上不免有些悻悻的神色。 “守义,等会儿。” 何雨柱叫住了刚要回屋的杜守义,拉着何雨水走到他跟前道:“守义,雨水今天报了师范,她说得了你的提点。这回得好好谢谢你。” 杜守义看着何雨水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何雨水铁了心要考高中呢,没想到这就改主意了? “雨水,怎么考虑的?不是想念高中吗?” “我按你说的仔细想了想。我们那学校,就算考进了高中也未必能考进大学,再等以后毕业分配就由不得我了。我想做老师,跟这比起来,高中其实没那么重要。” “呵呵,有舍才有得,你能想明白就好。那我就预祝你们两个都能心想事成。” “谢谢哥。” “谢谢守义哥。” “对对,是要好好谢你。”何雨柱笑道:“还是守义你看得明白,做老师多好,每年有假,工资不少还体面。” 杜守义听了心里暗暗摇头。听何雨柱这话的意思,他对妹妹真没太了解。 不过现在读中专是要转成集体户口的,这就是有工作了。 每月除了粮油票,学校里还会发八块钱左右的生活补助,相当于半薪。所以比起高中,中专一点都不跌份。 草草吃了点东西后,杜守义叫上何雨柱向居委走去。 胡同里每隔十来米左右安着一盏路灯,灯光昏暗,灯下还聚着密密的小虫在飞舞着。 时间尚早,居民们三三两两聚在路灯下乘着凉。杜守义一路上跟着何雨柱认识了不少新面孔。 和一个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时,何雨柱下意识地拉开了些距离。 杜守义认出了这个浑身酒气的壮汉,正是住在北面胡同的大混混马大能,绰号‘马大棒子’。 马大能是这一片有名的流氓头子,平时靠‘刷佛爷’为生。 佛爷就是小偷,取自千手观音的意思。而‘刷佛爷’是指洗劫小偷。本质上就是控制着一批小偷替他们干活。这就是五六十年代地下势力的生存方式。 解放后,马大能作为坏分子被送到‘三河’劳教了三年。可没想到他放回来后更加横了。靠着自己的拳头能打,抢下了不少地盘,成了东城几个势力中的佼佼者。 这也就是在蓝星。前世地球上的南锣里住着元帅大将,哪容得马大能这种人猖狂?世界一变,整个胡同和地球南锣有很大不一样了。 ......“站住,傻柱。见到马爷...?” 马大能可能感受到傻柱的不屑,他停下了脚步回头开始找茬了。可没想到,话刚说半截,杜守义一个瞬移到了他跟前,然后一指向他肋尖点去。 也就一眨眼,几万伏特电流击中了马大能。这个壮实的混混瞬间如同中了邪一般,抽搐了几下后,跪在了地上。 这时,他还想再站起来,但浑身肌肉已经不听使唤了。试了几下后,他整个人面朝下倒在了地上,手脚不停的抽搐着。 杜守义走到他身前,将他翻了过来。蒲扇大的巴掌顺手就是一个耳光,道:“跟谁称爷呢?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傻柱也是你叫的?”... 这是杜守义首战,他激动的手脚都有点微微发颤。 周围纳凉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有几个胆大的甚至拍手叫起了好。 何雨柱在一旁看呆了。这个小师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话都不爱多说。可没想到藏着这么大能耐?他甚至都没看清杜守义是如何出手的。 杜守义抽爽了,他站起身,冲着四周一拱手道:“各位老少爷们儿,我是咱们胡同的杜守义,和何雨柱一个院儿。” “是我们厂电工,很老实本份的一个孩子。”几个轧钢厂的工友向四周街坊介绍道。 杜守义冲他们点了点头,道:“大家伙刚才可都看到了。马大能故意撞我,还想找茬揍我,是他主动挑的事。要是街道派出所问起来,大伙可得给我做个证明。” 当时马大能离了杜守义有两三米远,可黑灯瞎火的谁会注意这个?现在杜守义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对,我们都看到了。” “我给你作证!” “把马大棒子扭送到派出所去!” “守义,干的好,就要这么治他!” ...... 第六章 马大能 马大能挺光棍,嘴角流着血,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声不吭,不知道想些什么。 杜守义脚尖向他腰间轻轻一点,将他电的又抽了几下道:“起来,刚才不挺横吗?” 马大能被整怕了,他慢慢翻滚到墙边,扶着墙壁努力了几次才勉强站了起来。浑身哆哆嗦嗦,模样凄惨极了。 “兄...” 马大能刚开口要说些什么,杜守义厌恶的呵斥道:“闭上你的鸟嘴!” 何雨柱靠了过来,看着马大能低声问道:“守义,你怎么做到的?” “点穴,内家功夫。”看着何雨柱有些不落忍的样子,他说道:“胡翠花怎么死的你忘了?这种人枪毙都不嫌多。” 胡翠花原是马大能一个大院的对门邻居。一天下午,大姑娘在院里收衣服时,马大能抢了绳子上一条裤子就跑,胡翠花追着他到了屋里,然后就被他....。 旧社会女人重名节,发生了这样的事,胡翠花只能嫁给了马大能。 婚后马大能劣性不改,把胡翠花逼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在生完孩子两天后,她抹脖子上了吊。 这件事赫赫有名,杜守义从小就听人说过,还不止一次。 但胡翠花的父母解放前都气死了,没人证了。再说胡翠花和马大能还有个孩子,这起案子成了家庭矛盾,新社会也只能搁置,没追究。 马大能会拳脚,而且非常狡猾,是胡同里一霸。杜守义的前身就挨过他两个脖搂。敢怒不敢言,可心里一直存着股怨念。 他原本还想稳定下来后再找马大能算账,没想到现在路上遇到了,还正巧是治安治理时段。 治安治理是什么?严,打!杜守义当然要借着这股东风‘为民除害’。 如果连前身的‘脖搂之耻’都报不了,他那颗恶魔果实岂不是白吃了? 马大能听到‘点穴,内家功夫’时心里是真的怕了。 论打架论力气,他没怕过谁。但刚才被点了两下穴,就像触电一样,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爷爷,...” 杜守义手指在他身上轻轻一戳,“闭嘴,别再让我听到一个字。太败兴!” 马大能又受了一击,顿时浑身酸软,脑子昏沉沉的,这滋味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怪不得他软蛋,一个电刑、一个水刑、一个‘熬鹰’。这三个用到位,再硬的好汉都得趴下,何况是个混混? 到了居委大院门口,马大能实在支持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屋里的民警和居委王大妈听到院子里喧闹的声音立即跑了出来。 只见杜守义被一帮胡同里的爷们儿围在中间,他的脚下躺着的人依稀是这块片区里最让人头痛的人物,马大能。 “怎么回事?”片警丁公安问道。 杜守义开了个头,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多嘴了。在一帮京嘴子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下,杜守义和何雨柱成了卖刀的杨志,被逼到万般无奈。而马大能成了牛二,一个十足的泼皮无赖,死有余辜。 “好了,我知道了。”丁公安举手压了压,止住了场内喧嚣,然后看向杜守义道:“他们说的是事实吗?” “是,基本是事实。不过我还要补充两点: 第一是马大能这是寻衅滋事,不是邻里纠纷,我当时是自卫。 第二,要没有胡同里这些群众,今天马大能绝对不会这么老实。 是大伙的正气震慑住了这个流,氓坏分子,让他不敢乱说乱动。这是次集体的胜利,希望街道和公安同志能重视这一点。 现在扫=黑=除=恶才刚开始,咱们胡同的群众们就热情高涨,取得这样的战绩,我觉得这是好事儿啊!您说呢?” 一番解释后,一场普通胡同斗殴就带上了与恶=势=力斗争的色彩。 这个时代做事的规则就是,只要你立场正确,占住大义,稍微过点线问题不大,杜守义已经慢慢吃透了。 而且,现在是治安治理运动刚刚开始,派出所也好,街道也好,难道不想做出点成绩? 听话听音,丁公安收到了杜守义的‘信号’。 他刚才还在和王大妈讨论马大能的问题,没想到这问题就被解决了。 况且杜守义说得很有道理,治安整治刚开始就打掉了片区一害,这不是成绩是什么?!得了,一定要用心,将这起案子办成铁案! 居委主任王大妈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在一旁微微点头。不过她是南锣‘土著’,几十年都住在这儿,这时她倒有些担心马大能出来后,杜守义会遭到打击报复。 马大能很快被押到了派出所,胡同里的一行人也去录了笔录。等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回到四合院后,何雨柱说道:“守义,要不这两天你和我睡一屋,让守桂和雨水一起挤挤?” “不用,马大能这回出不来了。” “活该!” 当马大能被打的消息传开后,受了他欺负的街坊陆陆续续赶来派=出=所诉苦。这些破烂事把一旁听着的何雨柱气的两眼冒火。 这时他早收起了同情心,对‘恶霸’马大能恨的咬牙切齿。 马大能父子是这一片的混=混头子,手下控制着十几个小混=混,说白了,他们就是京都地下的一伙黑=势=力。 解=放后,地下势力日渐式微,几近灭绝。但最近因为困=难=时=期,他们又有些抬头的迹象了,市面上的佛爷也多了不少。 有些饿肚子的孩子被他们一个白面馒头就勾引了去,然后心甘情愿替他们卖命。像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第七章 肉 回家睡了两小时后,杜守义起身去了趟鬼市。这两年黑灯瞎火的鬼市生意十分兴旺。太要脸的人,见不得光的东西基本都在这时候出现在鬼市。 鬼市的规矩很大,杜守义头一回来,不懂这些。他只能在黑灯瞎火中到处走走看看。遇见有交易的他就在一旁偷偷学着,这样一来倒给他看出了不少名堂。 逛了一个多小时,他没见到字画,倒是花了三块钱外加几块稻香春的饽饽收了个建盏小碗。 这小碗放外面也就卖个几块,加上饽饽,这笔交易杜守义实际上是亏的。他不太在乎,这小碗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银灰色斑点,在手电光下还泛着一层彩色琉璃光,杜守义一眼就喜欢上了。 卖主原是要粮食,但见到杜守义拿出饽饽后立刻眼睛发亮,自己主动降了价,就怕杜守义走了。 杜守义也没拿捏他,问了下其他鬼市的行市后,便爽气的成交了。 杜守义得了喜欢的东西也没心思继续逛了。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他几个瞬移便回到了家里,迫不及待地拿出建盏欣赏起来。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买下的第一件‘古董’啊。 他不懂瓷器,断不了代,只是纯粹觉得这个小碗漂亮而已。他也没找人鉴定的打算,鬼市货物不问出处,这只建盏说不定就是哪儿偷来的,找人鉴定岂不是自找麻烦? 这时,中院的槐花醒来闹奶吃了。深更半夜,小孩哭声飘过院墙传了过来。 槐花是个可怜孩子,刚刚双满月秦淮茹就上班去了,除了早晚只能中午赶回家喂她一次。婴儿吃饭哪有什么规律?这么小的孩子几乎每天都要被饥饿折磨几回。 穿越这十几天来,杜守义算是看明白了,贾家上下的自私自利倒不全是因为天性如此,他们真是被‘穷’伤着了。 就算是体面人,人类底线全都放弃,何况这一家没什么文化的家庭妇女? 杜守义被槐花的哭声搅了兴致。他收起建盏,随手取了几块饽饽出来,准备等天亮给聋奶奶送过去。 天蒙蒙亮时,杜守义估摸着聋奶奶该起床了,他拿着点心包向后院走去。 “奶奶,我给您拿了些饽饽,这里面槽子糕是给槐花的,什么时候她饿了您给她泡点糊糊。这里面有鸡蛋白面,有营养。” “是守义啊!你起这么早?”聋奶奶说着接过黄纸包,打开看了下说道:“这么多好东西?核桃酥,焦排叉,这都多长日子没见着了。槽子糕是给小槐花的?你拿回去吧,她现在只能喝奶和米汤。” 杜守义完全没有育儿经验,他愣了一会儿,问道:“糊糊都不能吃?那米汤能喝饱吗?” “呵呵,你放心吧,这胡同这么大怎么找不出几个奶孩子的媳妇?抱着孩子去要两口奶还是有的。” “哦!”杜守义恍然大悟,原来这年代家里没奶的孩子是这么养的。 聋奶奶笑道:“孩子的事儿你别管了,一个大老爷们哪懂这个?这饽饽你还是拿回去给守桂吧。” “拿出来了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这饽饽本来就是孝敬您的,不过拜托您老别往外说去,我可没本事弄更多了。” 聋奶奶看了看他,问道:“小义,你是去鬼市了吧?” “您怎么知道?” “唉,你看看,这满大院除了咱娘俩谁醒了?奶奶一猜就知道了。” 杜守义又一次恍然大悟,笑道:“还是您老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昨晚出了点事,睡不着了,就出门逛了逛。” “出事了?” “嗯,我和柱子两个把后面胡同的马大能给抓了,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马大棒子?好,抓得好,这小子就是个祸害,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 “哈哈,您听了也高兴吧?昨晚就是因为这个兴奋的睡不着了。” “怎么抓得?危险不?” “一点危险没有。马大棒子当时喝醉了,一指头就能捅倒。行了,您忙吧,我要给守桂做早饭去了。” 看着杜守义晃晃悠悠离开的背影,聋奶奶笑着喃喃道:“这孩子,倒不像从前那么孤拐了。” 杜家今天的早饭来自于‘豆汁丁’,豆汁,焦圈,加咸菜丝。喝完透出一身汗,感觉就是那么的舒坦。 京都至少有七八成以上的人能喝得惯豆汁,碰巧,杜家兄妹就是其中两个。 “哥,咱们家伙食越来越好,你不会做什么坏事了吧?”杜守桂一边喝一边没心没肺的问道。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道:“咱们在一个家待着,我每天上班下班,干没干坏事你不知道啊?!” “我同学家都是一个月一顿肉,可咱们家每天都有肉,你不知道,这两天我都幸福死了。” 杜守义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每人每月四两肉票,可不就是一月一顿的量? 他这推断还是太乐观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杜守桂说的一个月一顿肉是指家里条件中等以上的同学。 在一九六一年,京都人均年消费的肉类是八两半。人年均一斤不到,很多人家未必能做到月均吃一次肉的。所以在丁师傅眼里,油渣白菜才显得如此金贵。 这还是因为杜守义没跟上这个时代的节奏。 第八章 英语 妹妹的话给杜守义提了一个醒,他是要为越来越多的好东西找一个出处了。 可找什么理由呢?上回和聋奶奶说是找同学弄来的,但不能整天说这个吧?他二十块钱的工资是明摆着的,就算有门路,可钱和票哪够啊? 一直想到了中午,杜守义终于有了个主意,他要给自己安排个‘兼职翻译’的身份。 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是物资来源能瞎编了。 只要没人调查,怎么说都合理。这年月很多好东西都属于为国家创外汇的。会英语不就是个最好的幌子? 第二是能正大光明的教杜守桂英语了。 杜守桂学的是俄语,七八年考研考的可是英语,这就需要她从零基础学起。 第三,他也能给自己找点事,否则这天天晚上闲着也太无聊了。 想干就干,午休时他就去了趟旧书店,买了本字典,还买了英语版的《马列全集》,和其他乱七八糟几十本原版书。 他还去了趟隔壁的荣宝斋,湖笔、徽墨、宣纸、砚台、镇尺、水盂等等全都配齐了。 他现在晚上经常会练练字,但用的都是从单位里顺来的毛笔、墨汁、旧报纸。没办法,没钱啊! 这一番鸟枪换炮总共花了他一百多,差不多把兜掏干净了。但是挺值。 在这些东西里,笔洗和镇纸都是乾隆官窑青花的,笔搁是清中晚紫檀的。 这些都是荣宝斋出来的文玩,保真。放到后世,每一样都是十几几十万的身价。可现在,官窑青花还没那块现代端砚值钱。 回到厂里他要来了老周和丁师傅的饭盒,一人给他们装了一盒‘六必居’的酱菜,这是他今天的签到奖励,整整五缸。 他今儿高兴,要找人来分享一下。 看了眼饭盒里的这些甜酱黑菜和八宝瓜,老周和丁师傅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地道六必居的。还有糖蒜。我怕串味就没装,明天再说。” “你中午出去就是搞这个的?” “是啊?!否则呢?” 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怪异,杜守义问道:“班长,师父,您二位要是不爱吃就还我,可千万别吓唬我。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 “守义,你昨天把马大棒子收拾了?” “你们都知道了?”杜守义想了想明白了,食堂就是个小广播站,现在恐怕全厂一半的人都知道马大能栽在他手里了。 “还有何雨柱呢。我们俩一块儿收拾的他。” “人何雨柱可说了,跟他一点关系没有,是你伸了根手指头这么一点,轻轻松松就把马大棒子拿下了。” “呵呵,那他说啥就是啥吧。” “那何雨柱说的是真的?” “差不离。这是我家传的功夫。 十来天前我不是被电蛰了一下嘛?没想到因祸得福,打通了任督二脉,省了我几十年的功夫。 这也就是跟您二位说啊,换了厂里其他人来我是一个字都不认的。” “那你现在能打几个?” 杜守义想了想,还是往少了说吧。 “七八个马大能不在话下。” “嚯!”老周和丁师傅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和马大能是同龄人,心里可太明白了。 马大棒子在这一片可是凶名赫赫。那是远远见了都要避着走的人物。 虽然解放后黑=道日渐式微,可人的名,树的影。提起马大棒子他们这一代东城人谁心里不怵? 杜守义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起了自己的装备包道:“组长,下午什么活儿?” “啊?哦,下午没什么事你休息一下吧!” 杜守义听了笑道:“组长,我可是工人阶级,出大力流大汗的工人阶级,您不能不让我干活啊?要是这样,明天的糖蒜可没您份了啊?” 杜守义的玩笑话把老周和丁师傅都逗乐了。老周想了想,也对,即使眼前的是常山赵子龙,那也得干电工不是? “那你去配电站看看吧,车间反应,今天电压有些不稳。派工单填完了,就在我桌上,你自己把名字填了。” “行咧,那我先走了。”杜守义背起装备包找到派工单就离开了车间。 看他走远了,老周低声问道:“你说,这小子能打七八个马大能,不是吹牛吧?!” 丁师傅对自己徒弟当然要竭力维护,当即摇头道:“他不是爱说大话的人,你见他什么时候瞎卖弄过?” “这倒也是,是个踏实孩子。”老周想了想道:“上半年的车间先进生产者就报他吧。 上礼拜党委会上,车间顾书记和我提过一嘴。上回触电的事,他一没哭二没闹,第二天就来上班了。这种觉悟,必须要表扬。我觉着要是报了他车间那头应该没问题。” 丁师傅听了喜道:“那敢情好,我先替他谢谢您了。” “唉,先别,顾书记就这么一提,成不成还两说呢。这一个多月,你看着他点,千万别掉链子。”老周说着站起身走开了。 季度先进生产者连个搪瓷缸的奖励都未必有,但这是‘官方’正式认可。对以后的个人发展,比如入党提干等等有莫大帮助。 按年轻工人的发展逻辑,这是‘摸着’正道了。老丁现在是真心为这个徒弟感到高兴。 第九章 冉秋叶 与后世电工分工明确不同,现在的轧钢厂电工班是所有的活班里都能干,没有内外线之分。 班长老周是长白班,副班长值长夜班。需要登高排线之类的就安排年轻些的人来,需要设备排障就由经验丰富的老周或者丁师傅上。 对现在的杜守义来说,去配电房检查排障本来轮不到他这个学徒,老周是在给他加担子了。 走在厂区的路上,他能明显感受到周围人目光与以往的不同。除暴安良的英雄深受一代代国人欢迎,杜守义现在身上套的就是这样的光环。 “守义,上哪儿去?” 远远的有人和他打招呼,杜守义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昨晚何雨柱刚介绍认识的街坊。 他笑着拍拍身侧的包说道:“干活呢。” “有空一起聚聚,喝一杯?” “行啊,哥。您定时间吧,我随时有空。” 搭话的街坊立刻觉得很有面子,看看?杜守义都管我叫哥,和我多近乎? 杜守义就这样一路走着,偶尔与认识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感觉只是一夜之间,怎么大半个厂的人都认识他了? 配电房在一食堂的后面,他用了几分钟解决了故障后,晃荡晃荡的向一食堂走去。活干得太麻利了,得找地方消磨上半个小时才正常。 食堂里正在打扫收尾,准备下班,何雨柱见他进来主动问道:“怎么中午没来打饭?” “出去有点事。”他将工具包放到一边,道:“柱子哥, 三大爷学校新来了个姓冉的老师不错,人挺漂亮,性格也好,要不你考虑考虑?” 何雨柱停下手里的活道:“人一老师,能看上我?” “你怎么了?有房,有手艺,有正经工作,长得也周正。哪样的姑娘配不上?” “呵呵。”何雨柱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问道:“你真觉得我行?” “真行。不过那小姑娘家庭成=份有点小瑕疵,为了这个没上大学,你得想清楚了。” “那没问题啊?我三代雇农,会怕这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我同学的姐和她是高中同学。中午刚知道了她,还远远看了一眼。人长得是真漂亮。” “嘿,不会是你小子看上人家了吧?” “比我大四岁呢?要不然能轮到你?” 何雨柱想了想道:“那我回去和三大爷说说。” “先别着急,晚上咱们巡街时好好合计合计。柱子哥,许大茂可结婚在你头里了,这你能忍得了?” “呸,这孙贼!”提起这件事,何雨柱就有些愤愤不平。 “这结婚早晚没关系,得看谁先有儿子。 现在你可得抓紧了,一步慢,步步慢。这件事你要不上心,许大茂能挤兑你一辈子,你信吗?” “嗯,晚上我去找你,你好好给哥出出主意。争取明年底让哥抱上儿子。” “嗯,就是这个理。要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具体的晚上再说吧。” 说完,杜守义找马华讨论抓田鸡的事了。麻花来自农村,对这事在行。 守着何雨柱这个川菜大厨,不把口水蛙这道菜早点开发出来那就是犯罪。 “战略?还战术?嘿,这小子想的挺多啊?”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 晚上杜家的晚饭是苞米粥,窝头,六必居酱菜外加几块天福号的肘子。 “哥,肉我都吃腻了,咱们换大虾吧?”杜守桂撒着娇说道。 “这季节我上哪儿给你搞大虾?趁早歇菜。” “呵呵,我就这么一说。哥,今天我们学校都在传,说你打了马大能,有这事儿吗?” “你们学校都知道了?” “都传开了,还有不少人来问我呢。” 杜守义想了想道:“哥是个斯文人,一般不打人。” “哈,哥你还是个斯文人?你才初中毕业呢。” “这话说的!学历不代表能力,齐白石还是个木匠呢。算了,和你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吃饭。” 杜守桂一吐舌头,埋头啃起窝头来,过了一会儿她说道:“你要不说我还不觉得。哥,你要戴上眼镜真像个知识份子,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杜守义夹了粒糖蒜,慢条斯理的嚼着,道:“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对,气质。你这句诗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没听过?” “这是苏东坡的诗,我也只记得这一句,你要感兴趣自己去查吧。对了,你这次考试有把握了吗?” “七八成吧。” “那不行。这样,你睡前把最近的考试和习题都拿出来,搁桌上,晚上我回来后给你出份卷子。” “出卷子?” “对,我会把你的错题摘出来,然后改一下,出份卷子,错题就是你缺的部分。 咱们在这上面下点功夫,争取高分进卫校。从开始就抢跑小半步。”... 第十章 遇伏 吃完饭后还有点时间,杜守义和何雨柱索性早点出门,慢悠悠的往街道走,就全当消食了。 “守义,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快跟我说说。” “你找对象问我考虑得怎么样?我又不是女的?”杜守义随口开了个玩笑,看着何雨柱憋闷的表情他笑道: “这件事有上中下三策,你听我慢慢讲。 这上策就是托三大爷给你牵线介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堂堂正正。 不过说实话,人冉老师进学校没多久,现在正是上进的时候,万一不想找对象呢? 还有,三大爷这人你也知道,没礼是不行的,拿了礼也未必肯尽心办。到时候他到人姑娘跟前随口说一句,反正答不答应都不关他的事。所以这条路未必走的通。” “嗯嗯,”何雨柱听了连忙点,他原本就想走三大爷的路子,现在看来是个昏招。 “那中策呢?”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听过一句话叫‘好女怕缠郎’吗?” “什么意思?” “这中策是水磨的工夫。先找个机会和冉老师认识,然后每天接她上下班,给她送好吃的,嘘寒问暖,人家今天骂了你明天腆着个笑脸还去,要拿出死不要脸的劲。水滴还石穿呢,我不信人冉老师真是铁石心肠?!” “这个?...,这个恐怕干不了,你说我一大老爷们儿?...得,你再说说这下策。” “这下策说之前我可事先讲清楚,做不做是你的事,要是不乐意就算,别到处宣扬说是我出的主意。我以后还要找对象呢,要有个好名声。” “这么严重?行,我答应了,你快说。” “这下策叫,要得其人先得其心。 这事儿咱得找点帮手,就让马华找他几个小兄弟,扮成小混混,在冉老师下班路上找个僻静地方截住她,冉老师这时候得急,得害怕啊? 这时候你出现了,正气凛然的把那几个小混混赶走了,救下了冉老师,这叫什么?叫英雄救美。 你要是再负点伤就更好了,那样冉老师得送你回家吧?时间晚了你得留人家吃顿饭吧?这顿饭要你亲自做,让她瞧瞧你的本事。 到这时候还不能急,要稳住喽,千万不能提处对象的事。 接下来要接人冉老师上下班,你就说怕小流=氓来打击报复,这么说冉老师肯定同意。等过两天找个机会,你约她看电影也好,逛公园也好,要是人同意那就说明你这事儿成一半了。你瞧我这主意怎么样?” 何雨柱听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行啊,弟弟。够阴的你?!” “看?!我就知道好人没好报。反正这上中下三策我都给你了,爱用不用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街道大院门口,杜守义抬脚进去了,没管身后何雨柱什么反应。他相信何雨柱不是个‘正经人’,拆人车轮子,扒人裤衩子,这是‘正经人’能干的事? 果不其然,在两人巡街的时候,何雨柱讪讪地搭话道:“守义,别生气,是哥哥说错话了,我和你赔个不是。你再和我说说那下策?我觉得那一策有戏。” 杜守义笑了,也不拿捏他,道:“下策是事前功夫要做足。找人,观察线路,准备道具这些都得事先准备。 就拿这个道具来说,我觉得板砖不错,你想,两方动手,一小混混从挎包里取出一砖,‘啪’一声在你头上拍个粉碎,那什么效果?那姑娘还不得为你担心死?” “真拿板砖拍?师哥可没你那功夫!” “你可真是傻柱!红曲加点泥加点糠皮,做成转头模样晒干了就行。这把戏以前天桥还少吗?那砖俩指头都能捏碎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这事儿有点意思!” 何雨柱是年轻人,不说找媳妇,单这玩闹就勾起了他的兴趣。两人一路走着完善着细节,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黑灯瞎火的小胡同。 胡同十几米长,四五人宽。当两人走到中间时才发觉胡同前后已经被人堵上了。 十多个混混分成了两拨,踩着自行车,将胡同两头堵得死死的。 “是马大能的儿子。”何雨柱认出了为首的流氓,有些紧张的跟杜守义说道。 “师哥,待会儿别嚷嚷,我让你开开眼。”杜守义瞧上了流氓的几辆自行车了,准备趁乱搞一辆,他可不想何雨柱现在就把人叫来。 两边的流=氓下了车,抽出铁链条和匕首,向中间靠了过来。杜守义见差不多了,一个瞬移到了为首的流氓身后,一指点出。 马大能的儿子瞬间倒地,昨天在他爹身上试过效果,杜守义知道电压该多少合适了。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杜守义已经杀了过来,十几秒过后地上躺倒了六七个,能站着的就剩杜守义了。 电击是挺损的一招,电流麻痹喉头肌肉,让人想喊都喊不出,胡同里光线又不好,这让另一头的同伙完全没看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解决完一头,杜守义几个跨步穿到胡同另一头,将刚才的招式又来了一遍。这回他要拿车,所以将那十几个流氓全部电晕了算,现在他们一个醒着的都没有了。 “行了,柱子哥,去叫人吧。我在这儿看着他们。”杜守义说着已经开始看车了。 何雨柱吓坏了,他只看到一道人影在眼前闪过,然后胡同两头就倒了一地的流氓,这太可怕了! “守,守义,你是人是鬼?” 杜守义往路灯底下移了移,指着地上的影子道:“你瞧瞧这是什么?你说我是人是鬼?快去吧,要是他们醒了还要费我一番手脚。对了,多带些绳子过来,这些杂碎都得捆上。” “唉,我知道了。”看到杜守义的影子何雨柱知道自己犯傻了,刚才师弟就说过让自己开开眼,怎么转眼就忘了呢?可杜守义这能耐也太大了吧?! 第十一章 出题 何雨柱着急慌忙地走了,杜守义挑了辆九成新的凤凰车收到了空间中。在这过程中,他看见一个混=混脖子上挂着的一块墨玉挂件不错,也随手扯了下来,当作战利品了。 不一会儿,几个街坊赶了过来,他们是被何雨柱叫来帮忙的。其中有两个杜守义认识,他招呼道:“两位大哥来的正好,劳驾两位一个东头一个西头,先把这些家伙搜搜身,暗藏的刀刃什么的都受累找一找。我估计公安人手不够,咱先帮他们把这活儿干了,我在这儿喘口气。” “唉,你歇着吧,交给我们了。” 众人看了一地躺着的就知道这一仗肯定不简单。商量后人分成了两拨,几分钟后就将十几个混=混身上抄了个干净。 有几个‘躺尸’中途恢复了知觉还想反抗,杜守义过去一人再给一脚。这一幕把众人看得直咂舌:真狠啊!这轻轻一脚,看着就像在蹭灰,可就这么把人踢晕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问道:“守义,这些东西怎么办?” 杜守义看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道:“香烟让大伙儿分了呗?交给公安也没用,其他的先留一留,等人来了再说。” “唉,好嘞。” 这里有杜守义作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大家笑着将香烟火柴给分了,有人要给杜守义烟可他没要,不过他倒是私拿了把看着不错的水果刀,算是和光同尘。 当何雨柱领着丁公安赶到时,胡同里的景象有些诡异。这里就象是个肉类批发市场,七八个男人聚在一块儿吞云吐雾,评头论足,而地上整整齐齐躺着十几条‘肉猪’。 “杜守义,怎么回事?”为首的丁公安问道。 “他们打击报复我。我和何雨柱巡逻到了这儿,然后被这伙人两头给堵上了,他们的凶器都在那儿放着呢。丁公安,法律我不太懂,但这里有十几个人持械行凶,还动了铁器,这次的团=伙不算小了吧?” “嘿嘿。”丁公安听懂了,这小子又来送功劳了。看着地上这些人,这些‘凶器’,马大能这案子算是闹大了。 小小的派出所可关不下十几个人,而且这案子已经超出派出所权限了。丁公安从分局调来了囚车,将马大能儿子一伙统统送到了分局,经过一番折腾,杜守义和何雨柱又是晚上十二点回的家。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今晚对方倾巢而出,进行复仇行动,他们举手间将马大能一伙的骨干全打掉了。 ‘骨干’并非个个硬气,上了杜守义的‘电刑’后有些人心理防线早已崩溃,还没等公安审讯员开口,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 以马大能为首的团伙中各色人等都有。 因为人数太多,牵连甚广,市局为此专门成立了专案组。审,取证,追逃等等,折腾了几个月才完全结案。 杜守义这只小蝴蝶伸了根指头,却掀起了京都一场风暴。 事情平息后,马大能作为首犯被判了无期,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回京都了。而南锣派出所则荣立集体三等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晚杜守义回家后开始温习起初中课程。六十年代的初中课程难度不高,但想考出压倒性的好成绩却不那么容易。杜守义好歹是研三学力,用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已经将几门课的知识线都理清楚了,除了俄语以外。 当他给杜守桂整理出了各科共两百多道习题后,天光已经大亮,他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哥,你是醒了还是一晚没睡?”刚起床的杜守桂看到他问道。 杜守义伸了个懒腰道:“两百零四题,各科都有,答案附在最后,你做完了自己改一下。后天是礼拜天,礼拜天中午前完成,下午我来给你讲讲解题思路,你现在的思路有点问题。” 杜守桂看着桌上的几十张稿纸惊呆了。 “哥,我能考好,你不用这么拼命,我保证能考好。”杜守桂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杜守义也没弄明白她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害怕做题。他想了想道:“哥相信你。你想做医生,哥就帮你做个最好的医生,不单是医生还得是专家教授。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哥现在的英语水平不错,都能给人做翻译了。” 说着他去自己房里取了英语词典和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原版书出来道:“我现在可以靠翻译赚点外快,不过翻的都是内部资料,你不能往外传。等你上了卫校后就跟我学英语,这个以后要派大用场。” 杜守桂果然被带偏了,红着眼睛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英语?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这两年每天晚上我学到三四点,你睡得像猪一样,能知道什么?” 杜守桂拖着长音埋怨道:“哥...!” 过了一会儿她好奇的问道:“哥,那些好吃的都是做翻译换来的?” “嗯,刚学那会儿不行,现在我水平上来了,人家也重视我,能买内部特供了。” “哈,那哥,我要吃大虾。” “死去!” 第十二章 保卫科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丰泽园’油焖大虾x5。” 看着空间里签到来的五大盘大虾,杜守义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都穷到要昧下的自行车去换钱了,系统也不知道心疼一下。杜守桂只提了一两嘴,系统马上兑现。到底谁才是亲的啊? 关上空间后,杜守义来到保卫科。公安局今天打电话到厂里,核实了一下杜守义平时表现,厂里保卫科很重视,马上找他谈话了。 现在企业中的保卫科受公安和厂里的双重领导,科长一般由公安干部担任。 保卫科又号称‘小公安’,权力很大。大到抓敌特、搞破鞋,小到邻里纠纷、家庭矛盾他们都能管。 今天和杜守义进行谈话的是保卫科邓科长,一个从战争时期就参加工作的公安干部。 看着晃晃悠悠走进来,瘦的能被一阵风吹倒的杜守义,邓科长一时觉得很奇怪:就这样的,能撂倒马大棒子和十几个混混? “坐吧,杜守义同志,今天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马大能的情况。” “好的,邓科长,我一定积极主动配合。” “那你先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吧?”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晚上我下班回家,我们四合院要选出两个居民,参加街道的治安治理....” 杜守义将这两天的事娓娓道来,不缓不急,语调里透着一股淡定和从容。 邓科长一边听一边观察着他,渐渐听入了神。 “.....邓科长,这两天的情况就是这样。” 杜守义的话打断了邓科长的思路,他坐在那儿又看了杜守义好一会儿,心里暗暗叹了好几声‘可惜’。两天抓了大大小小十四个涉嫌分子,这份成绩放在公安战线的话,是会被个人记功的,而且功劳不会小。 “杜守义,你会武术?” “是家传的一些内家功夫,强身健体而已。主要是有何雨柱的协助,还有咱们厂那些工友的帮忙,有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 “嗯。”邓科长点了点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道:“你和何雨柱同志敢于和坏分子作斗争,为厂里争了光,表现得非常好。这件事我会向厂党委和厂领导汇报,厂里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我明白了,谢谢邓科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去上班了?” “好,去吧。” 出了保卫科,杜守义琢磨起了邓科长刚才那句话:‘厂里不会忘记你们的’。看来厂里以后还会有奖励? 杜守义本来也没指望这个活着,想了一会后便回到了车间。 丁师傅看到他立刻问道:“怎么?保卫科为难你了?” “没有,保卫科长还表扬我了。” “那你怎么憨着脸?” 杜守义想了想,道:“唉,太出风头了,觉得有些不妥。” “就为这个?”丁师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京都少年这个岁数多爱‘拔份儿’,他这个徒弟却是个另类。 “师父,下午两点,我得请两小时假。” “去吧,有我呢。”徒弟现在本事越来越大,丁师傅从心里感到高兴。 到了下午两点,杜守义悄悄取了老周和丁师傅的空饭盒,背着个包晃晃悠悠的向食堂走去。 到了个僻静地方,他取出了自行车跨了上去,一路骑到食堂门口。 马华早等在那里,见了他问道:“师叔,您买车了?” “借的。对了,你会骑车吗?” “会,可没怎么骑过。” 杜守义觉得这话逻辑有问题,但他没多管,说道:“上车,我先带你认认地方。” 马华上的是早晨五点到下午两点的班,一天要负责两个饭点,其实挺辛苦的。但信得过的人中只有他时间合适,没办法,只能安排他来盯冉秋叶了。 其实,杜守义夜来无事时早潜入过红星小学一次,把冉秋叶的档案看过一遍,否则他怎么知道冉秋叶那么多情况? 刚穿越到‘四合院’时,他是把冉秋叶作为结婚对象的。不止因为漂亮,原剧里冉秋叶笑着说出:‘我已经不教学生了,现在在打扫卫生’时的那个笑脸很打动人,逆境中更能看到一个人的闪光点。 不过后来他自己想明白了,世界这么大,何必在原作的女主女配里找?找就要找自己真心喜欢的。 想来想去还是把冉秋叶介绍给傻柱最好。现在两人看着有些不合适,但冉秋叶以后会‘落难’,这身份一起一落的反差,也就傻柱这包容的性格能让她不受委屈。换了旁人,保不准就离婚了。 两人到了学校门口,杜守义把车停下来问道:“马华,你师傅和你说什么事儿了吗?” “没呢,他说您会跟我说,让我都听您的。” “滑头。”杜守义笑骂了一句,“我把事情和你说一遍,参不参加你自己决定。你放心,即使不参加你师傅也不会为难你,我还有第二方案呢。 对面那小学瞧见没有?里面有个老师姓冉,你师傅想让她做你师母,....” 杜守义把前因后果,和准备做什么给马华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怎么样?能不能干?” 马华愣了半响道:“高啊!师叔,这招实在高,我干了!” “行。算你一个。今天礼拜四,明天礼拜五,要是事情顺利,咱们下礼拜一就动手。” “要这么急吗?” “得趁着你师父现在还在热乎劲上,嘁哩喀喳把这事儿办了,要是凉上两天,说不定他自己就怂了。你是他徒弟,还不了解他?” 马华笑了,道:“我可不敢背后编排他,您就饶了我吧。” “你这两天受点累,等冉老师下班后就远远跟着,看她走哪条路线回家,今天跟一次明天再确认一次。 后天礼拜天,早上我们三个来踩踩点,看在哪条胡同唱这出戏最合适。 明天你还有个任务,得找两个信得过的人,我们俩都不合适出面。你有这样的人吗?” “有,找我俩表兄弟就行。他们都闲着呢。” “好嘞,那我们走,我带你进去认认人。” 杜守义说着带马华往学校走去,在门卫室报了闫埠贵的名字后,两人很容易的就混进了教学楼。 在二楼一间教室,他们找到了正在上课的冉秋叶,虽然只是个侧脸,但马华已经记住她了,待会跟人大概率不会弄错。 第十三章 大虾 看看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杜守义将车留给了马华,然后溜溜达达的回了厂。 看着包里多出了一盒糖蒜和一小钵‘王致和’的臭豆腐,老周的眉毛都笑弯了,他老母亲就得意这一口,前两天还念叨过。 “班长,我干活去了,我师父那包先搁你这儿,省的别人乱翻。” “行,你放着吧,谢谢你啊。” “说什么呢?那是孝敬老太太的。”杜守义说着摆摆手走了。 他对‘王致和’无爱,闻不了那味儿。所以签到来的二十钵,他都准备拿来走人情。 下班回到家后,杜守桂已经把饭做好,就等着他了。杜守义将饭盒搁在桌上,然后上里屋换衣服了。 不一会儿就听外屋传来一声惊呼,“大虾?!”杜守义笑着摇了摇头,系统提供的大虾实在太大了,每只烧好后蜷着的虾都足足有杜守桂的巴掌大小。 前世的时候他曾听家里老人说起过,早年的青岛野生大对虾如何肥如何大,比超市里卖的黑虎虾都要大得多。现在他见识到了,而且以后他也能对自己孙子说:爷爷年轻时吃的大虾比小孩儿胳膊都长,一只烧得了就是一盘。 这次他拿了半份,五只,两个大饭盒勉强能塞下。空间里还有四份半,足够杜守桂解馋了。 这时,杜守桂冲进来道:“哥,你买到大虾了?” “你怎么知道是买的?那是上午我去了趟青岛,亲手钓的!” “呵呵,你又骗人。”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大虾了?我没记得你以前得意这一口啊?” “我一直都想吃,从小就想了。就是那时咱们家困难不敢提。” “奥,那方便了,明天我还给你买。” “不行,哥,你有钱别乱花,还要留着娶嫂子呢!” 听听,同样是妹妹,这觉悟,那坑哥的何雨水怎么比? 杜守义心里熨帖,道:“你要别的,哥未必有,想要点好吃的倒是没问题。走了,吃饭去。晚上我还要巡街呢。” 来到外屋,杜守桂给他盛了碗糊糊,道:“哥,你昨晚又打架了?” “昨晚让马大能的儿子带人堵了,没人找你麻烦吧?” “没有,学校的坏学生现在见我都躲呢。” “有几个坏学生?你报个名字,我去找他们聊聊。” 杜守桂听到‘咯咯’笑了起来,道:“不用,他们以前就不敢招惹我,现在更是了。他们要是欺负人了,我往那受欺负的身边一站,他们立马躲得远远的,都不用说话。” 杜守义见妹妹爱吃大虾,把饭盒往她眼前推了推道:“都归你了。” “那怎么行?哥你也吃两个,你也辛苦呢。要补补营养。” “哥不靠这个补。你吃吧。” “哥,他们说你是燕子李三的传人,是真的?” “瞎说呢,哥和燕子李三,大刀王五走的是两条路子。他们是练武,哥是修真。 不过这个太讲究资质,要有天灵根,还要雷电圣体,咱家祖祖辈辈传了这么多代,没几个祖宗有,大多数人都不行。爹不行,你也不行,你们都是杂灵根。...” 杜守桂忽闪着大眼睛,连虾都顾不上了。什么灵根,圣体,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只觉得一个高深莫测的世界向她掀开了一个小角。 杜守义见她被忽悠瘸了,顿时玩心大起,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捻,指尖劈里啪啦电花闪烁。 “现在信了吧?!” 杜守桂看着电火花,狂点着头,连话都说不出了。 杜守义这会儿又怕吓着她了,玩了一会儿他道:“咱老杜家的血脉就是这么厉害,不是一般二般的人。你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只是把这能力隐藏了,就像遗传里的‘隐性基因’一样。这些等你上了卫校,一学就明白了。” “嗯嗯,我知道了。” “这可是咱杜家守了上千年的秘密,传子不传女,你可得守住喽。” “那你还和我说?” “信得过你呗?!再说,哥不是那重男轻女的人。 吃饭,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我看你现在脑子就有点问题。” “你才有问题呢!”杜守桂回了句嘴,但心里感到甜丝丝的。 吃完饭没一会儿,何雨柱带着马华找来了。 “吃了吗?”杜守义看着马华问道。 “不饿。” “那就是没吃。”杜守义说着进了厨房,从空间里拿了些窝头咸菜和糖蒜出来道:“白菜没了,窝头倒还是热的,将就吧。” “谢谢师叔。” 看马华填了个窝头后他问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冉老师今天五点准时下班,她家住王大人胡同,这路线我都看好了。” “明天再探,要是路线一样,后天早上我们三个去溜达一圈。” 何雨柱在一旁道:“守义,这行吗?” “你把那吗字去了,不行也得行。照你这样扣扣索索的,等着天上掉媳妇吗?” “得,你是我师哥,行了吧?” 杜守义笑道:“这两天把脏衣服都洗了,礼拜天好好做个大扫除,把屋子收拾干净,我跟马华都说好了,他今晚抓田鸡去,明天晚上你掌勺。师哥,做麻辣口的吧,好久没吃你做的川菜了。” 何雨柱笑道:“行,没问题。” “得嘞,正好把马华的两个表弟找来,我们认识一下。 我再去弄个好菜,好好犒劳一下马华。你看看,你这做师傅的找对象,倒把徒弟累的够呛,像话吗?” “嘿!这不都你指使的?” “你要自个儿能找到对象,我会操这份心,受这份累?” 隔壁屋的杜守桂听到争执声跑了进来道:“哥,傻柱哥,你们俩怎么吵起来了?” 杜守义听了一拍额头道:“差点忘了这事儿了。守桂,以后不能叫傻柱了,要叫雨柱哥或者柱子哥。 院里其他人我不管,咱们这些亲近的人得改。这事儿你明天和雨水也说一下,就说我说的。” “唉,知道了。那我回屋了,你们可别真吵啊?!” “行了,你去吧。我们吵不起来。” 看杜守桂走后,何雨柱小声问道:“为什么啊?叫得好好的。” “人冉老师是知识份子,将来要是嫁过来,其他人也就算了,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一口一个傻哥傻嫂的,人家能乐意?细节决定成败,懂不?” 何雨柱,马华在一边连忙点头,这考虑的太细致了,都想到结婚后去了。 京都人叫外号多半没好词儿,但都没恶意,这跟贱名好养活是一个道理。叫上一声傻柱显得亲近不见外,所以杜守义也没要求周围人都改了,没必要。 不过理解归理解,杜守义不喜欢在称呼里加上类似‘傻’这样的不雅字眼。他前世好歹算半个知识分子,穿越过来后把这臭毛病也一起带过来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了。 不说脏字是一种教养,趁这个机会,他要把两家妹妹也给‘掰一掰’,教养就是一点一滴,这么培养起来的。 第十四章 没钱了 杜守义两个巡完街,在四合院门口正好遇上浪完回家的许大茂。 许大茂见了他主动问道:“守义,怎么听说你把马大棒子拿下啦?” 因为何雨柱的关系,许大茂以前对杜家兄妹挺不待见。虽然不至于针对,但就当他们是小透明一般,从没主动打过招呼。 如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杜守义突然起势了,一夜之间厂里到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他,这让许大茂觉得要改变一下态度了。 杜守义没想和他翻脸,便点了点头道:“和柱子哥一起抓的。” 何雨柱跟了一句:“马大能,许大茂,名字里带大的都不是好东西。” “傻柱,你特么...”许大茂说到一半,忽然发觉杜守义正冷冷的盯着他,那双黑色眼睛中的灵光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许大茂打了个激灵,连忙停下话头。 “行,何雨柱,你等着。”说完他连忙跨进大院,不敢在这里多待。一个何雨柱他都打不过,再加上个能干倒马大能的杜守义?他今晚能死在这大门口! 何雨柱看着他背影笑了,道:“这孙子怕你!” “他对象其实人不错,嫁给他可惜了。” “你连他对象都认识?神了啊你?” “是咱们厂娄董事的女儿,娄小娥。我去他们家拉过电线。” “哪个娄董事?公私合营的那个董事?” “对。” “怪不得这孙子一天天人五人六的,这是发财了啊?!啧啧,这老天真是瞎了。” “所以看到了他你有什么启发?” “什么什么启发?你说明白点。” “即使是癞蛤蟆都能吃到天鹅肉,你何雨柱怕什么?” “哈哈,你说这话哥哥爱听,哈哈,他许大茂就是只癞蛤蟆。” ......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兴居’大葱猪肉包子x50” 杜守义有些无奈,他现在空间里小吃一大堆。还有瑞蚨祥的绸缎,吴裕泰的茶叶这些零零碎碎一时用不到的好东西。但钱却只剩八块七毛二了。 虽说这些钱足够用到下月五号发工资了。但他梦寐以求的字画可一件都没得到啊。从刚穿越来时他就想着要去琉璃厂,可直到现在,他连琉璃厂的大门都没见着。 “守义。” 杜守义正在想着,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他关闭空间扭头看去,只见秦淮茹站在身边。 “秦姐?” “守义,姐想和你商量点事儿。” 杜守义仿佛闻到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你等一会儿。”杜守义说着盖上电箱盖,拧上了螺丝,然后说道:“魏师傅,检查好了,一切正常。” “唉,好嘞,谢谢你了。” “甭客气,应该的。”杜守义说着,收拾起了背包,道:“秦姐,你说吧。” “守义,姐想让棒梗跟着你学武行吗?” 啊咧?!不是应该借钱借粮吗?杜守义一时感到有点诧异。 “守义,你也知道,棒梗这孩子,这么小没了爹,我怕他长大了要被人欺负,你能不能抽空教他些武艺?不求他像你那么出息,只要将来能防个身就行。” “棒梗啊?!”杜守义没想到秦淮茹会提这样的要求,想了好一会儿,他道:“秦姐,我这是家传的功夫,传子不传女,守桂她就一点都不会。 不过,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棒梗,你可以来找我,只要棒梗占理,我就为他讨公道,不管对方是谁。你看这样行吗?” 听杜守义这样说,秦淮茹只能无奈道:“那姐先替棒梗谢谢你了。” “别客气,都是一个大院的街坊。” 棒梗五岁没了爹,这叫‘幼年失怙’。幼年失怙,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三样是人生的三大惨事。棒梗以后一系列让人恨的牙痒痒的操作,都和这有点关系。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好好引导教育,棒梗日后不至于那样。 但这和杜守义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棒梗的爹,没有教他的义务。 杜守义两世都是地地道道的老京都,骨子里透着一股‘慵懒’。和熊孩子打交道这种事,他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上完了一天班,杜守义提着个油纸包回家了,里面有他在门口取出的酱肘子。 何雨柱比他早下班,这时正在厨房忙活着准备佐料呢。一旁的桌上放着一大脸盆洗干净了的田鸡。 “嚯,这么多?!” “我和马华忙活了一下午才拾掇干净,也幸好厂里没这玩意,否则厂门口都出不去。你手里拿着什么?真香!” “托人弄了点天福号的肘子,一会儿还得给聋奶奶送点去。” “那搁桌上吧,我先做点酱爆田鸡,一会儿一快送去。老太太吃不了辣,她的菜和咱们得分开做。嘿,这酱肘子味儿闻着真地道!” “得嘞。我先回屋了,一会儿过来。” 杜守义说着找个干净地方放下纸包,一转身遇上了从何雨柱屋里出来的秦淮茹,她手里还抱着一大堆脏衣服。 “守义,你有什么脏衣服?姐一块儿帮你洗了。” “我不用,有守桂呢。这是柱子哥的吧?” 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他身后道:“内什么,你不让我收拾屋子吗?我忙不过来,就让秦姐帮帮忙。谢谢您嘞,秦姐。” “别客气,都一个院的街坊,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秦淮茹说着,抱着衣服走了。 杜守义仿佛看到了一些事情的原点,心道:从这里开始搭上的?有点意思!不过恐怕这起点就是终点了,洗衣服这套很快就不好使了。 回到屋里休息了一下他又来到了后院。何雨柱手脚麻利,一份酱爆田鸡已经做得了,正在装盆呢。 “柱子哥,这肘子怎么少了?”杜守义看到少了小半份的肘子问道。 “哦,刚才棒梗来玩,说他有两年没吃肉了,我看着孩子可怜,就给他装了点。” “这话你也信?这是他奶奶教的。” “你怎么知道?” “嘿,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五岁孩子能记什么事儿?还两年?你当他是天才啊?秦姐干不出这事,剩下的就剩棒梗他奶奶了。” 何雨柱琢磨了一下,感到被算计了,但他还是说道:“算了,一口吃食,别计较了。这田鸡我给雨水,守桂留点,其余的你给聋奶奶送去吧。”说着,他拿了个大碗,挑了些田鸡腿,然后覆上了几大片肘子肉。 杜守义见肘子只剩了一半,他也没说什么,拿着大碗向后院走去。 第十五章 康家兄弟 杜守桂,何雨水今天有补课,她们和马华三兄弟差不多是同时到的家。 “守桂,拿上那份酱爆田鸡,再装点这个麻辣的,带上雨水回屋吃吧,我在你柱子哥这儿喝点儿。” “唉,知道了。”杜守桂听了拿菜碗挑了些红汪汪的田鸡。 “肘子别拿了,马华这两天腿都跑细了,得给他补补。” 何雨柱听杜守义这么说,忙道:“拿点呗?还有不少呢?” 杜守桂对大哥现在是言听计从,道:“够了,柱子哥,大哥,你们慢点喝,我们先回去了。”说完她拉着恋恋不舍的何雨水向前院走去。 “干嘛呢?那可是肘子啊?我过年都没吃到呢?”何雨水小声嘀咕着。 “走啦,回我屋再说。” 回到南屋,见桌上放着的饭盒,杜守桂笑了。她对何雨水说道:“瞧见没有?我们的菜在这儿呢。” 何雨水走过去打开饭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大半饭盒的肘子,她惊呼一声:“怪不得你拉我走呢,你哥给你都准备好了?” “那是,我哥才不会让我受委屈呢。” 杜守桂的小傲娇引发了何雨水的小小不满,她突然挠起了杜守桂的痒痒,笑道:“那也是我师哥,他是给我俩准备的,你可别得意。”两个小姑娘顿时笑闹到了一起。 在南房热闹的时候,傻柱屋里的几位已经互相介绍认识了。马华的两个表弟一个叫康常国,一个叫康常青。 杜守义听到这两个名字心中一动,问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康常利的?” “康常利?”康常国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我们老康家没这个人。” “叔,我可能知道。” “别叫叔,咱俩同岁,以后各论各的。” “不行,你是马华师叔,我得叫您叔,否则坏了规矩。” 康常青解释了一句,继续道:“我知道有个小孩儿打架特别狠,前两天还带人把我同学打了,好像就是叫这个名,不过大家都管他叫‘疤瘌眼’。” ”康...疤瘌眼?”杜守义听说不是‘小混蛋’便失了几分兴趣,随口问道:“他什么岁数?” “十二三吧,去年刚进的初中,听说是几年前从西城搬来的,家里以前做生意,挺有钱,不过现在不行了。这小子不学好,天天堵人刷钱。我也就知道这么点。” ‘听着有点像啊?’杜守义在心里奇道。 电视剧《血色浪漫》中有关小混蛋的戏份不少,在剧里他最崇拜的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被明正典刑,凌迟了的江洋大盗:康小八。因为这个他自号‘康小九’。 《血色浪漫》走红以后,‘小混蛋’这个名字也顺带着被人重新提起。在现实里,小混蛋确有其人,他原名叫‘康(周)常(长)利(利),六八年死的时候刚刚十九岁。杜守义前世看过一些关于他的帖子,现在听康常青这么一说后,除了外号不是其他倒都对上了。 “叔,你要找他?” “不找,你也离他远点。越远越好,别扯上关系。” 康常国听了板着脸对弟弟道:“师叔的话你听到没有?以后离他远点,别一天天的瞎混。” 康常青委屈道:“我和他都没见过,也就同学被他打了以为我们是亲戚来找的我,这才听说的。” “行了,不聊他了,来,吃菜。”杜守义见话题被自己带远了赶紧往回圆。 这年月缺油水,一桌人发动起来,没七八分钟,桌上两个荤菜就都见了底。等上了窝头后,杜守义将要他们办的事说了一遍。 康家两兄弟听了二话不说都答应了下来。这年头人实在,京都年轻人间交往更讲究一份义气!人家这好酒好菜的招待说明看得起你,你吃完了肉不办事?丢得起这人吗? 正事谈完,看时间差不多了,杜守义起身道:“师哥,你陪他们再喝点,我去巡街了。” 何雨柱起身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得了,又没什么事,我也就去点个卯。”说完他和在座的一一打了招呼,便往门口走去。就听到身后有人问道:“何叔,你们这里也要巡街?” “当然,嘿嘿,前两天有场好戏,我给你们三个好好讲讲....” 到了街道大院,只见居委主任王大妈在这里坐镇,杜守义四下看了看,问道:“王大妈,今天怎么就您一个?丁公安呢?” “嗨,派出所缺人手,把他找回去了。他还说要带你走呢,我没同意。何雨柱呢?” “病了,这一天天热的,我觉得我都快犯病了。” “呵呵,你可不能病,你现在可是咱们街道的一块活牌匾。” “您这是骂我呢吧?我哪儿让您不满意了?您说,我一定改。” “不是骂你,也不是损你,说的都是大实话。”王大妈笑呵呵的给杜守义倒了一杯凉水,道:“你这一路过来都没发现?” “发现什么?” “那些二流子,胡同串子都没影了,现在的南锣啊就跟刚解放那会儿一样,那叫一个干净。大妈要好好谢谢你。” “嗨,您吓我一跳。”杜守义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哪儿犯错了呢,丁公安就是忙这事儿去了吧?” “你心里明白就行,别往外说。”王大妈看了看屋外没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市局都下来工作组了,马大棒子这回是彻底凉了。” “那是好事啊?少了这群混蛋,那您以后得省多少心?” “就是,守义,你可给咱们街道办了件大好事。” “您别嫌我多事儿就行,好了,我得巡胡同去了,王大妈您别忘了给我登记啊!” “忘不了,你放心吧。” 杜守义今年十七,可胡同里老老少少已经没人拿他当半大小子看待了。一路走来认识的都主动招呼他一声,比他小的管他叫‘守义哥’,能得他一声回应就与有荣焉,非常兴奋。杜守义现在也算是这一片中的一号人物了。 回到家时,何雨柱那里已经散场了,屋里灯开着,但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秦淮茹正借着他屋里透出的灯光在洗衣服。 杜守义在一旁瞧着觉得有些不妥,这要是传出去说:‘秦寡妇半夜给傻柱洗衣服’,这里面有多大的想象空间?秦淮茹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他想了想,走到秦淮茹跟前,低声问道:“秦姐,怎么大半夜的想起洗衣服了?” “哦,是守义啊。这衣服晚饭前我就泡着,可不知道今天槐花怎么了,闹腾了一晚上。这不,刚抽出点空来。一会儿晾了明早就能干,不耽误傻柱明天穿。” 这理由还说的过去,至少杜守义无法判断真伪,他看了几眼,从秦淮茹的表情上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杜守义没办法多说什么,想了想道:“您也累了一天,意思意思就行了,何雨柱他不是个讲究人。”说完,他转身回屋了。 想让何雨柱避开秦淮茹这个劫,单拦是没用的,冉秋叶才是关键。即使冉秋叶不行,那还有李秋叶,王秋叶。总之,别让傻柱闲下来,闲下来就要出事。 第十六章 踩点 深更半夜,杜守义去海子边转了几小时,吹了吹风,顺便带回来三条八九斤重的大草鱼,和一大堆鲫鱼。 恶魔果实能力者不能碰海水,但‘海子’不是海,在水里插根指头进去,放放电是没问题的,然后把那些不幸触电的鱼捞上来也是没问题的。 老法的京都人吃河鱼忌讳挺多。无鳞的不吃,象泥鳅,河鳗,黄鳝这些好东西都不吃。原因就是不知道哪位高人说得:无鳞鱼要勾旧疾。这一通胡说八道也屑微影响了一些杜守义的饮食习惯。 有些老京都人也不吃鲤鱼,因为鲤鱼跃龙门,代表着气运。祭祀供奉用的就是鲤鱼,所以不能吃。不过随着清末礼崩乐坏,天南地北各色人等涌入京都,这些习惯慢慢都在改了。 杜守义回来后将鲫鱼从空间里取出,移到了澡盆,然后他扛着个大木盆来到后院。 “老太太,来看看了您内。新开张的买卖,优惠大酬宾。” 聋奶奶被逗得笑了,道:“这大清早的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嚯,这么多鱼?” “嗯,这都给您了,您看着办吧。想吃什么跟何雨柱说,让他给您做。” “你这是...?”聋奶奶有些看不懂杜守义的意图了。 “呵呵,上回您不是说槐花吃的是百家奶吗?我正好弄到了点鱼,就想着送两条让人家补补。下回再让人帮忙也好开口不是? 但到底该不该送,该送多少我心里都没个数。要是您觉得不妥,那就咱们院里自己分了。反正鱼都在这儿,这事儿我就不管了,您老受累给掂量着办吧。行了,我回屋了,您慢慢想。”杜守义一口气说完,转身跑了,就怕聋奶奶开口推脱。 “这孩子,净给我找事儿。”聋奶奶在他身后笑骂了一句。 杜守义越来越喜欢和聋奶奶打交道。不单因为她帮过杜守义一家,更重要的是老太太的嘴很严。这么多天秦淮茹都没跟他提过槽子糕的事,说明老太太压根儿没告诉她,这是个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上午八点整,马华三兄弟来了。经过昨天何雨柱那一顿吹捧,他们现在看杜守义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马华还好点,在近郊长大,进了城直接到轧钢厂上班,对城里的事不是太懂。可康常国,康常青两兄弟就不一样了,他们生在四九城长在四九城,本身就是在胡同里混大的,‘马大棒子’四个字对他们而言可谓如雷灌耳。能让马大棒子无一合之力,又一口气放翻了十三个埋伏的,那是什么人物?那简直就是常山赵子龙再世! 见了面后,这两兄弟规规矩矩的,不敢乱说乱动。杜守义一开始还没觉得,走到半路他琢磨过味儿了。 “怎么了你们?这一个个神神叨叨的?” 康常青和他同龄,更亲热些,他笑着道:“叔,我们那儿有个混混叫‘大混蛋’,和马大棒子斗了好几年,不过他要和您比是这个。”说着他比划了根小拇指。 杜守义笑了,道:“我和他比什么?我是正派人,他是流氓。井水不犯河水。” 康常国大两岁,也稳重了不少,道:“叔,这些混混私底下都连着呢,马大棒子认识的人应该不少,您得加着点小心。” 杜守义想了想,觉得还是和他们说说吧。便道:“我不是个多事的人,其他地儿我不管,但南锣这一片儿得干净。我觉浅,听不得苍蝇蚊子嗡嗡。” 马大棒子倒了,可他留下的地盘不会一直空着,杜守义想着现在就公开划条线,表明态度:卧榻之侧,不许嗡嗡。以后他也会一直秉承这个态度。 他不是除暴安良的侠士,也不想建立一方势力,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趴在南锣,做个普通老百姓,等着春暖花开那一天... 红星小学离四合院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后世看电视剧时杜守义就很奇怪,棒梗都能走路上下学,扣门成那样的三大爷何必骑自行车呢?买车就为了钓鱼? 不过这是编导清奇的脑回路,他管不着。他能管的就是好好沿着冉老师下班线路走一次。 五个人在路上转了一圈,很容易的就确定了两个点,一个主选一个备用。杜守义带着四个人又演练了几遍,比如,怎么截人,怎么放狠话,何雨柱该什么时候出现,康家兄弟该怎么逃等等,这些一一都要考虑清楚。 都是少年心性,大家没觉得烦,只觉得有趣。回去路上,康常青笑着说:“叔,我怎么觉得咱们在拍电影?” “你见过拍电影的?” “见过,我不是想考话剧团嘛,那就是个拍电影的老师推荐的,我还跟着他们打过杂。那剧组里的女演员,嘿嘿,...” 听到‘话剧团’三个字,杜守义心里一扑棱。日后文艺是个重灾区,这碗饭可不太好吃。 其他人听到女演员都不觉得热了,纷纷要求康常青好好讲讲,一行人就这样闹着很快便回到了四合院。 “师父,师叔,我带他们回去了。”马华没有进门,站在胡同里说道。 “这都快到饭点了,走什么?你们先进去喝口水,我去弄条鱼,柱子哥,咱中午炖鱼吧?” “行啊?!”何雨柱还想听听拍电影的事,当即答应道。 杜守义出去转了一圈,从空间里取了条大草鱼回来。交给何雨柱后他就不管了,回自己屋看妹妹去了。 杜守桂和何雨水在一块儿,正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见杜守义进来,她道:“哥,你回来了?咱中午吃什么?” “柱子哥在炖鱼呢,中午你多蒸些窝头,马华他们几个也来了。” 杜家现在早晚都从系统里拿吃的,两个人的口粮富余出不少。杜守桂听说要多蒸窝头,也不多说什么,她起身时问道:“哥,下午上课让雨水也来吧?” “只要雨水乐意,当然没问题!雨水,下午我和守桂聊聊考试和解题技巧。你也一起来听听?” “哎。”何雨水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她在读书上比杜守桂开窍,要换作她是亲妹妹,杜守义指不定就鼓励她考高中去了,不用天天想着怎么弯道超车。 杜守义看看没什么事了又回到了何雨柱那屋,三个人正聊得起劲,马华在一边剁着鱼。 “师哥,我让守桂她们蒸点窝头,你这儿就别弄了。” “蒸什么窝头啊?鱼汤贴饼子不行了吗?还费两道手?”论起做菜何雨柱的师兄气势立刻上来了。 杜守义不由得尴尬一笑:“得,那我赶紧让她们把面拿来,交给您来吧。”说完,他立刻转身出了屋。 第十七章 小龚初始 杜守义今天的签到奖励不错,‘月盛斋’的酱牛肉十份,这是他前世最爱。 月盛斋酱牛肉好吃到什么程度?电视剧《狼烟北平》里有句台词可以佐证:‘正经的月盛斋的酱牛肉,满北平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份这么好的酱牛肉。’ 老京都满蒙回人不少,做酱牛羊肉的大小铺子不知凡几,能得公认的‘头名’,就只有‘月盛斋’了。 这次奖励杜守义可不会轻易拿出来。现在的牛是生产资料,只有病死老死的牛才会拿出来出售,这肉质,不说也罢。 不说杜守义不喜欢,现在的京都老百姓也不太待见牛肉。牛肉五六毛一斤,比猪肉便宜,但它熬不出油。单这一条家庭主妇们就不会选它。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杜守义给自己泡了杯‘吴裕泰’的花茶,取了一小碟酱牛肉。一边喝茶一边看书,时不时夹片牛肉香香嘴,简直惬意无比。一时间恍惚,竟好像回到了前世。 第二天一上班,杜守义先去交了半天的事假条。请病假不扣钱,事假要扣钱,像他这样请半天假的,其实糊弄一下也行,但现在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他呢?他不敢造次。 “干嘛去?”老周看着事假条问道,和丁师傅谈过后他现在把杜守义看得挺紧。 杜守义一愣,但还是回答道:“朋友有点事,班长,要鱼不?一斤两分,供销社收购价。” 老周想了一下道“那你给我弄上几条?” “没有,就一条。拿多了人家还以为我投机倒把呢。你和我师父一人一条大草鱼,七八斤吧。” 老周一听笑了,“够了。这大热天也没地放。” “行了,晚饭后我给您送家去。干活去了。”说着他背起装备包,晃晃悠悠的走了。 杜守义有好处总把老周和丁师傅一块儿算上。老周和杜守义的父亲是旧相识,杜守义小时候经常上他家玩。杜父出殡的时候也是他在前后张罗,以后更是主动把杜守义要到了电工班,给他安排了个好师傅。这一件件的事杜守义都记着呢。 老周也一直挺照顾他,今天就给他安排了个‘好活’:给厂里广播室拉根线。 广播室在行政楼内,和车间比起来,这里安静而且干净。但最重要的是,行政楼各科里漂亮姑娘不少,能够的上厂花级别的一多半都在这里了,今天接待杜守义的宣传科广播员小龚就是其中一位。 杜守义第一眼看到小龚就被她吸引了,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两眼。这一看让他发现了点奥妙,小龚身上那条裙子,是55式女尉官的夏常服,两边开衩,前面有褶子,与市面上其他裙子的样式都不同。这样的军裙只有部队配发,不是出钱能买到的。 “高岭之花啊?!得,歇菜吧。”得出结论后,他只得收起心思,老老实实干活了。 杜守义现在在厂里小有名气,小龚偷偷将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同龄人打量了半天,终于她忍不住好奇,问道:“杜师傅,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正在估算着距离,准备开料单的杜守义随口答道:“抽烟,喝酒,烫头。” “啊?!”小龚一下子呆住了。 杜守义想起了于大爷,自己先笑了起来,道:“跟你开玩笑呢。我平时喜欢写写毛笔字,其他没什么了。” 小龚反应过来,笑道:“杜师傅,你真幽默。” “呵呵,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杜守义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大院子弟吧?怎么没去部队啊?” “啊?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杜守义忽然有些后悔,既然已经知道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撩? 他叹了口气道:“行了,就当我没问吧。” 两人间忽然沉默起来,气氛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小龚鼓足勇气,轻声道:“我姨妈姨父是部队的,我其实不算大院子弟。你可不能在外面瞎说。” “嗯,我知道了,谁没点秘密啊?” 杜守义鬼使神差的又多了半句嘴。也许秘密这个词儿听着象‘特务’,小龚一下子有些不高兴了,道:“你才有秘密呢,我这不是秘密。” “那你和厂里说了?” “书记厂长都知道。” 杜守义不知道哪儿来的邪性,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就书记厂长知道?其他人呢?我这群众就不知道,这还不是秘密?” “凭什么你就要知道?” “我是厂里的工人,是工厂的主人。主人都不知道,这还不是秘密?这理由够充分吧?” “你!.....”小龚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鼓着腮帮子瞪着杜守义。 “行了,线路我看完了,我手里料不够,今天下单,明早才能干活儿。你和你们科长打声招呼吧,我就不去了。明儿见。” 杜守义说完背起包气鼓鼓的走了,等出了行政楼被太阳一晃,他才有些醒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和人家小姑娘置气?人家好好的,完全没得罪他啊? 想来想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无名火是哪里来的。 “得!明天和人家道个歉吧,这事儿闹的!” 杜守义对自己很不满意:和个小姑娘拌嘴,还不知道为什么,这实在有些没品了。 正在这时系统签到奖励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东兴楼’糟溜活鱼x20。” 系统的这份签到奖励稍稍冲淡了些杜守义的郁闷。因为这奖励背后的名堂太多了。 东兴楼是京都八大楼之首,也是公认的京都地界鲁菜之首。 东兴楼有着一位传奇掌柜名为‘安树塘’。他的故事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是工商管理学教授会讲的餐饮管理范例。 东兴楼成于安树塘,却败在他儿子手里。四十年代东兴楼就已停业,原店的掌柜,名厨,另起炉灶开了一家‘萃华楼’。所以京都地界上只剩下东兴楼的传说,本尊却早已消失很久了。 东兴楼的‘糟熘鱼片’是溥杰老人、启功老人每次去必点的。王世襄老先生讲过,‘糟熘鱼片口感要脆嫩’,说的就是这道菜的特点。 ‘脆嫩’的鱼片?这脆嫩口感从何而来呢?除了原材料的预处理、火候以外,鱼种、大小都很重要,这里面讲究太多,就不扩展讲了。 和‘糟溜鱼片’同为孪生兄弟的是‘糟溜三白’。就是鱼片外再加上鸡片和嫩笋。 说起这两道菜要聊点题外话了。电视剧里说傻柱是‘谭家菜’传人,靠‘糟溜三白’如何如何。这固然是编导懂菜,但其实有些误导观众了。 什么是谭家菜?是官府菜,是餐饮界的爱马仕! 谭家菜长于鲍参翅肚,干货发制,高汤老火,炖煨靠蒸,讲究的就是一个字:‘贵’! 用料珍贵、工夫精贵、价格昂贵、来客身份高贵、就连盛菜的器皿都无不描金鎏银,透着贵气。与八大楼这种普通老百姓偶尔也能一饱口福的鲁菜馆子走的是两种路数。 这么说吧,上‘谭家菜’点‘糟熘三白’,那你就是刘姥姥。 ‘谭家菜’三代目曾有句‘谦言’:“谭家菜不会炒菜。” 什么意思呢?人家可不是真的不会颠锅抡大勺,那是在表明人家的态度、格调、档次:普通菜我们不做!要的就是这凡尔赛的范儿! 第十八章 遇劫 终于来到冉老师下班时间,远远看着她骑车从学校出来,杜守义真想喊一句‘action!’,他一手导演的一出好戏就要上演了。 康家兄弟接到信号,看清了冉老师后,立即骑车赶赴了埋伏地点。 与此同时,马华则在胡同口立起了杜守义顺来的红色马灯,表示前方修路,阻挡着路人甲路人乙的乱入,只留东面入口方向等着冉老师进来。 不多久,冉老师的自行车终于拐入了胡同,这时从一旁的小胡同里忽然窜出两个男人挡在她车前。 ...... 冉老师执意要送受伤的何雨柱回家,何雨柱按照剧本推脱了三次,最后无奈答应,那范儿就像推龙袍一样。 当两人消失在小巷尽头时,躲在角落的四个‘阴谋家’差点鼓掌欢呼起来。 “师叔,高,太高了!”马华差点给杜守义磕一个,一切的发展都像他描述过的那样,丝毫不差。 “叔,我的演技怎么样?‘小妞,给爷笑一个。’哈哈哈...”康常青有些得意的笑道。 “都不错,特别是常青。”杜守义说着从包里拿出三个油纸包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道:“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等我师哥大功告成,让他亲自做两个好菜,请你们喝酒。” “叔,咱再来顿田鸡,那...” 康常国给了弟弟一个脖搂,阻止了他,道:“不用了,这两天大鱼大肉招待的我们兄弟都不好意思了。叔,您以后有事尽管招呼,不用跟我们客气!” 马华鼻子尖,拿着油纸包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味道,问道:“师叔,这是肉包子啊?” “嗯,正经的鸭油猪肉包子,两个字,地道!一人十个,都尝尝。” 康家兄弟听到是肉包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肉包子可是金贵的很呢。 杜守义不想再和他们纠缠包子了,说道:“马华,待会儿把地上那些假砖头收拾一下,冉老师回家说不定还要打这儿过,不要留破绽,我去把马灯还了。”犹豫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常青,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的演技真心不错,这场戏大半是靠你撑下来的...” 康常青听了兴奋地问道:“叔,你真认为我演的好?” “嗯,你不是说想考话剧团吗?我觉得你是吃这碗饭的材料,有灵性。 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现在不是入这行的好时候,这行太坎坷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别怪我交浅言深就行。” “不会。叔,你说的我都懂,我考虑明白了。” 杜守义心道:“你明白个毛线,你马上要进入雷区了。”不过这事没法明说,只能看康常青自己的造化了。 和马华三个分手后,杜守义骑着车向丁师傅家的方向赶去,到了僻静角落,他跳下了车,顺手收入了空间。心想着:今晚就到鬼市卖了,这车怎么也值个三四十吧?要不要化妆呢?还是用电冶金把号改了?... 正想着,前面拐弯角忽然传来一声女声尖叫:“你干嘛?!来人啊!” 这时,一个人影向他这个方向窜来,杜守义下意识地伸出脚绊了一下,那人影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一只女式挎包被他甩出老远。 “抢劫啊?胆儿真肥!”杜守义说着,轻轻跨上一步,补了一小脚电击,地上的歹徒顿时抽搐起来,再也无法反抗了。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杜守义回头一看,惊道:“怎么是你?” 小龚也愣住了,脱口而出道:“你们是一伙的?” ‘报应啊!’杜守义心里哀呼道:‘刚演了一出差不多地戏码,没想到老天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他没敢多说话,走过去将挎包捡回来,拍了拍灰递给小龚道:“就抢了一个包吗?还有其他的没有?” 小龚瞪了他一眼,一把拽过包道:“你还希望我被抢什么?” “上午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让我给你鞠个躬也行。”说着,他慢慢弯下腰,给小龚鞠了个躬。这一下子把小龚给震住了,这年代工人的负面形象就是‘大老粗’,这点她上午已经见识到了。可没想到眼前这个挺厉害的大老爷们儿,就这么服软了? 小龚一时有些慌乱,道:“你快起来,快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了。” “确实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杜守义认真的看着小龚,忽然发觉她和‘志玲’有几分相仿,秀气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配上那瘦瘦的小脸。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千万别再鞠躬了。” 小龚说着有些担心的看向地上的歹徒。电击后遗症还没过去,歹徒偶尔还会抽搐一下。 “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有分寸的。附近派出所在哪里?这儿我不太熟。” “派出所啊?”小龚想了想,然后向南面一指道:“好像在那个方向。” “行,看到人再问吧。”杜守义说着踢了那个歹徒一脚道:“起来,还要请啊?” “爷爷,您饶了我吧。我这是头一回,是真的,求您了。” “得了,别来这一套。命苦不要怪政府,点背不要怨社会,既然栽了你就得认。懂不懂?” 歹徒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这话听着好像挺有道理啊? “起来,快点,生孩子啊?磨磨蹭蹭的。”杜守义有些不耐烦了,在一旁喝道。 歹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身子,忽然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匕首,冷不防就向杜守义刺去。 杜守义早等着他了,他向左闪了一步,同时在歹徒持刀的小臂上轻点一下,刀应声落地,歹徒‘嗷’的一声向前冲了几步,又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把一旁的小龚看呆了,她只看到歹徒手臂被轻轻拍了一下,这效果怎么像中了枪?是这两人在演戏吧? 杜守义捡起刀走了过去,这时正巧有位路过的中年人停下来看热闹,杜守义和他打了个招呼,问道:“劳驾,请问哪里有派出所?” “哦,派出所啊?”中年人指了指南面,道:“前面不远,要帮忙吗?” “不用,一个小毛贼而已。谢谢您了。” “甭客气。”中年人说完没走,继续远远的站着看热闹。 “杜守义,要不我去叫公安来吧?”小龚在一旁道。 “他装死,看来还要再吃些苦头才行。” 歹徒听了立刻翻过身,拼命求饶道:“够了,够了,爷爷饶命。” “那就起来吧?别逼着我再动手。我不是个粗鲁人,可我粗鲁起来不是人。” 这话把小龚逗得扑哧一笑,她白了杜守义一眼,好像嗔怪他这时候还没个正经。 这一笑,像颗子弹般,‘砰’的一声击中了杜守义的心脏... 第十九章 动心 等杜守义和龚小北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七点多了。杜守义问道:“你住哪儿?我送送你。” 小龚没拒绝,指了指前面道:“就在那儿的宿舍。” “你不是?...算了,我送你吧。”杜守义原来以为小龚住大院,后来想想还是别问了,这话题扯出的麻烦才刚解决。 一路上他没话找话道:“原来你叫龚小北啊?这名字挺好听的。” “可有人说像男孩子。” “胡说。北方属水,这是个温柔似水的好名字,哪里像男孩子了?” 龚小北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大院出来的?” “是裙子。五五式的裙子,外面买不到的。” “哦,是这样啊,”龚小北隐约也猜到了,道:“这是我姨妈的,领的号偏小,就给我了。” “大院子弟不都参军了吗?你怎么进厂了?” “我不是大院子弟。只是一直借住在那里而已。”想了想她道:“我父母去世那年,刚好姨妈一家进京,就把我接过去抚养了。后来到轧钢厂上班,离家太远,我就搬出来了。” “大院是每家一栋小楼?” “怎么会?!那是将军楼,大院分房要看级别的。我刚去那会儿,全家才二十四个平米,后来姨父升了官,才住的宽敞些。” 杜守义点了点头道:“这我倒头回听说。你两个弟弟多大了?” “一个十一,一个六岁。你真狡猾,怎么都是你在问我?” “我有点好奇嘛,再说我的情况太无聊,没什么好说的,土生土长的胡同孩子,现在家里就我和妹妹。你看,一句话介绍完了。” “你妹妹多大了?” “十五,下个月就中考了。叫杜守桂。” “考高中吗?” “不是,考卫校。” “她漂亮吗?” “龚小北同志,请你不要偏离方向。” 龚小北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咱们现在是互相调查户口。漂不漂亮不在户口本范围内。” 龚小北被逗笑了,过了会儿道:“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别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对了,你这叫什么功夫?”龚小北比划了一下道:“我看你这么一动手他就倒下了,还以为在演戏呢。” “那是家传的。从小练,练不练得成全靠运气,我运气还不错。” “嗯,挺厉害的,厂里传你一个能打十多个,看来是真的了。” “平时我不打人,我不是个粗鲁人。” 龚小北忽然跟了一句道:“你粗鲁起来不是人。”说完她自己笑成一团。 等她笑完,杜守义问道:“你一个人住安不安全?” 龚小北指了指前面道:“你看,我就住那儿,有门卫呢。” 杜守义一看,那里有着两栋红砖的四层楼房,一看就是造了没多久的苏式建筑,楼房外面还建了一圈围墙,设了个门岗。 “哦,是干部楼啊。”他说了一声,然后从挎包里取出个油纸包,塞到龚小北手里道:“太晚了,回家对付两口吧。” “唉,你...”龚小北想要还给他,可杜守义已经晃晃悠悠走开了。龚小北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杜守义给师父和老周送完鱼,便直接回到了自己家,关上了门。至于何雨柱今天情况怎么样,他根本没心思去问。 他发觉自己‘中箭’了,龚小北晃着两条辫子的样子总在他脑海里晃悠,不管眼睁着还是闭着。 回想下跟龚小北聊得这一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戏的,他感觉到龚小北对自己也有好感,这在交谈时能觉察得到。自己一见动了心,那龚小北呢? 普通人搞对象一看有没有房,二看有没有正经工作,有这两样一旦看对眼后很快便会领证。然后定个时间,两个人就可以搬到一块儿过日子了,连酒席都未必办。但龚小北肯定不在此列。 大院出来,住干部楼,人长得漂亮,还有点小文青,更何况现在不是提倡早恋的时代..... “有点难搞啊!”杜守义低声叹道。 他对龚小北的另一个感觉是:姑娘这几年过的挺累。 大院内外是两个世界,把一个八//九岁,过惯了胡同生活的平民小姑娘,忽然扔到了等级分明,规矩森严的大院中,那种煎熬可想而知。特别是这姑娘在世上已经没有父母可以依靠了。 就比如最寻常的一件事:当同学之间比父母军衔职务时,你比什么?... “哥?”杜守桂在屋外的一声呼唤惊醒了他。 他忙站起身,打开门道:“怎么了?怎么还没睡?” “还早呢,我再看会儿书。”杜守桂有些兴奋地说道:“哥,今天雨柱哥领了个漂亮姑娘回来,他在搞对象呢!” “我知道,红星小学的老师,你今天见过那老师了?感觉怎么样?” “好漂亮,还很文雅。我和雨水都很满意。” 杜守义笑道:“你们又不是家长,哪轮得到你们满不满意?” “我们当然重要,今天我还帮雨柱哥说了不少好话呢。” 杜守义事前没让两个小姑娘掺和进来,所以现在也只能继续装傻道:“柱子哥请人姑娘吃饭了吧?” “请了。哥,你怎么猜到的?” 杜守义到门口看了看,道:“我去他那里侦察一下。你也别睡太晚了。” “嘻嘻,知道了。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说啊?!” “知道了。”杜守义说着出了门。 何雨柱家门大开着,他正在屋里不知忙些什么。 “柱子哥,情况怎么样?”杜守义一步跨了进去问道。 “正等你呢,我跟你说,哥哥这回十有八八能拿下!” “呵呵,那就好,和人冉老师牵手了没有?” 何雨柱一下红了脸,道:“哪有这么快的?你不是说了一开始要稳一稳吗?” “那你说什么拿下?还有第二轮,第三轮呢,你可千万别大意,这万里长征才第一步。” “呵呵,知道了。哦,街道那儿你别去了,我给你请过假了。” “嗨,你要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要我说,咱这街也别巡了,南锣现在哪儿有坏人啊?” 杜守义笑笑没接这话题,他看了看院内道:“我说缺点什么,今儿怎么没见三位大爷?这时间点他们不是该在院里谈古论今吗?” “不知道啊?我回来就没见着。” 第二十章 得字 到了深更半夜杜守义才知道,一大爷陪棒梗上医院了。二大爷三大爷发生了点小口角,各自回房互不搭理了。 棒梗也是倒霉,从自家炕上往下跳居然把脚摔骨裂了,院里的壮劳力一个不见,一大爷只好自己背着棒梗,上医院打石膏。 等一大爷,秦淮茹,棒梗三个回来,贾张氏哭着从屋里跑了出来。杜守义不太愿看到她,听了几耳朵后便转身回了自己屋。 坐在屋里,听着中院里的热闹,他想起了秦淮茹的问题。以她的情况能遇上何雨柱真是烧高香了,否则这一拖四怎么拖得动? 现如今能挣外快贴补家用的方法很少。要不就捡破烂换点钱,要不就像何雨柱那样,靠给人烧红白宴,拿点外快意思意思。其他什么诸如摆摊之类的完全没有可能,连缝缝补补的裁缝都由街道收拢在一起办合作社了,哪里还有什么空子可钻? 秦淮茹现在还是个要脸的人,至少像从傻柱手里夺饭盒这种事她干不出来,可要让生活再毒打一段时间就说不定了。 想到这里,杜守义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秦淮茹前世的有些做法真让人意冷心寒,弄得他现在即使想帮也不敢去招惹,还要费心思把何雨柱拉出来。这真是前世因,现世果了。 到了晚上三四点,杜守义推着车去了趟鬼市,他要拿这车换点钱。 事情没他想象的那么顺利,车是贼赃这点大家心知肚明,所以问价的最高只给到了二十,甚至有人五块钱就想收了。 五块钱买辆二百块钱的自行车?他敢想杜守义还不愿干呢!反正这车在空间里搁着也没什么风险,那就暂时留着吧。 呆了一个多小时杜守义也没把车卖出去,他有点烦了,推着车往鬼市一头走去,准备回家。 走到半路,路边一个蹲着的男人引起了他注意,这男人抱着膝盖低着头,和四周没有任何交流。他的身前放着块破布,破布上搁着个卷轴。 吸引杜守义的不是卷轴,而是垫着的那块破布。他拿手电照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能肯定,那块破布就是乾隆为了字画文玩特制的花楞包袱皮。因为保存不善,那块包袱皮和卷轴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蛀洞,显得破烂不堪。 杜守义将手伸向卷轴,中年人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看了眼他后,中年人自己将那卷轴打开了一小半。然后抬抬手,示意杜守义自己看。 杜守义这才发现,那卷轴太破了,要是毛手毛脚说不定当场就烂了。 卷轴打开的部分露出一枚铜钱式样的朱砂印章,在手电光照射下他看清了,印章刻着四个字‘古希天子’。 在这一刻,杜守义的心砰砰乱跳,这是乾隆皇帝的印! “怎么不去文物商店?”他随口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中年人白了他一眼:“你管得着吗?懂不懂规矩?” 杜守义一下傻眼了,自己不经意间坏了鬼市不能打听的规矩,人家不骂他‘棒槌’已经是客气了。 他连忙制止中年人想要收摊的动作道:“别啊,哥哥?怪我怪我,怪我一时说秃噜嘴了。咱这买卖还得做不是?您受累再多打开一点,好让我看看明白。” 他陪着笑脸,姿态放得很低,中年人看了看他,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卷轴又多打开了一些,一行楷书赫然显露出来。杜守义只看了半行,脑海中就蹦出了三个字:“赵孟頫”。 ‘乖乖,这不会是赵孟頫的真迹吧?’ ‘赵体’可是四大楷体之一。这卷轴要是真的,能达到‘珍宝’级别了。二零一七保利秋拍,一张小幅的赵孟頫《心经》,成交价就达到一点九亿元。杜守义目测,眼前的卷轴和那幅《心经》尺幅差不多了。 他抬头看着中年人道:“哥哥,搭把手吧?” 中年人没抓他的手,而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两块?”杜守义往死了压价。 “二十!” 看杜守义不可置信的样子,中年人低声补充了一句:“这是小白楼里出来的。” 溥仪当年出逃到天津就住在‘小白楼’,他随身带走了两千多件故宫文玩字画,也存放在那儿。 这些文物虽然大部分被追回,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流失海外或者民间,甚至彻底损毁了。流失的也还罢了,但损毁就太让人心痛了! 这些字画损毁的方式五花八门,有匪兵闯入小白楼劫掠时撕毁焚毁的;有存放在乡下老婆那里,然后老婆怕事一把火烧了的;还有埋在地下,等挖出来时全都沤烂的。 听到‘小白楼’三个字,杜守义有些明白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了。他也许就是当年那些劫掠匪兵的后人,要是普通老百姓哪会知道那个?事情发生在二十年代,离现在四十年不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这些小白楼文物宫里都有记录,连祖传之类的瞎话都没法编。中年人现在要是拿卷轴到文物商店,就等同于自投罗网了。怪不得他只能到鬼市撂地摊呢,而且赵子昂的字只卖二十,呵呵... 杜守义心里有数了,说道:“二十不可能,这字破烂成这样了,回头一提溜说不定就碎一地,卖废纸都没人要。这样,我再加点,五块,再饶你一个天福号的酱肘子。” 中年人一瞪眼道:“我要你肘子干嘛?我等钱给老婆看病。” “实话?” “有一个字假,天打雷劈!” 杜守义看了他半响,伸了根大拇哥道:“哥哥有情有义!嫂子是找对人了。” 想了想他道:“瞧见我这辆车没有,肯定不止二十,我就拿这跟您换怎么样?您要是有能耐卖个五十一百的我绝对不来找补,那都是您的,怎么样?” “你这车...”这车明显来路不正,中年人有点犹豫。 “弟弟这也是想帮您一把,您要是拆散了卖谁认识谁啊?光前后这俩轱辘就不止二十。” 中年人一听是这个道理,想了想道:“成交!” “得嘞,车您骑走,这儿我来收拾。”杜守义说着小心翼翼将卷轴收了起来。 如果中年人不是下套骗他,这件高度疑似国宝现在就归他了。如果是赵孟頫真迹的话,单论艺术价值无法估量。这也是他穿越以来收到的第一幅字画。 中年人很快消失了,杜守义见这里光线昏暗,当即一伸手,将卷轴连带那块包袱皮一起收到了空间中。按理这字还应该有个楠木匣子,但以这幅字的损毁程度来看,木盒怕是早就丢了。 出了鬼市杜守义三步并作两步,瞬移着往家赶。他现在心情那个激动啊,就像已经拉到了龚小北的小手一样!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杜守义低声哼着小调回到自己屋里。 把桌子好好抹了几遍后,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仔仔细细品鉴起来。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能肯定下来,今天确实‘捡到大漏’了。 纸能做旧,印能造假,但这字上的一笔一划骗不了人。眼前这张录着王维唐诗的卷轴,确实是赵孟頫的真迹。 在后世他没听说过有这幅字的存在,想来那时这卷轴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了吧。他今晚抢救回了一件真正的国宝。 第二十一章 开撩 早上吃饭的时候,杜守桂说道:“哥,你得给我留点钱,我中午在家吃饭。得买点菜。” “怎么不在学校吃了?” “上午去学校领准考证,然后就放假了,这礼拜五六两天考试。” “考试要哥陪你吗?” “不用。在十一中,我自己能行。” “嗯,那这两天就别自己做菜了,我中午回来和你一起吃。你弄个素的,做点窝头或者随便什么。中午想吃什么?” “大虾!”杜守桂想也没想答道。 “晚上呢?” “大虾。” “你疯了吧你?晚上换一个。肉鱼都行。” “可人家说吃虾聪明,我想好好补补,能考得好点。” “你够聪明了,不用补。” “奥。” 杜守义想了想,考试是人生大事,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他空间里焖大虾还有四份半,一共四十五只,简单算了算后,他说道:“中午你和雨水一起吃吗?” “还没说好呢。” “那把她叫来吧。我不在家吃了,中午我给你们俩送大虾,一个人四个。咱也图个好口彩,求个事事顺利,考试圆满。今天礼拜二,一直到礼拜六,连着五天我天天中午给你们送。” “蛤?真的?”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哥,你哪来那么多大虾?” “虾便宜,但冰库齁贵。咱们那么大的虾在捕捞季节十块钱能买一大堆。现在不是大虾又要上市了吗?人家要清理去年库存了,所以你算是捞着了,正赶上。” 杜守义半真半假的编了个瞎话,杜守桂全盘接受了。道:“我待会儿就和雨水说去,那小妮子得高兴坏了。” “行了,我上班去了。”杜守义说着拿过挎包,从里面摸出两块钱,想了想,又加了两块,道:“这是这礼拜菜钱,觉得热就去买根冰棍,这两天不用省。” “哎,我不会乱花的。” 看着空间里仅剩的四块多,杜守义在心里叹了口气,出门上班去了。 杜守义今天来得很早,领完料后宣传科的人还没上班,他只能坐在行政楼前的花池边等着。 这时,保卫科邓科长来上班了,看到是他招呼道:“杜守义,你怎么在这里?” “邓科长,您还记得我呢?我等着宣传科的人上班,给他们拉电线呢。” “那上我那儿坐会儿?” “您可别逗我了,厂长室我倒是敢去,可您那儿,呵呵,我还真不敢随便去。” “哈哈,你把我们保卫科说成什么地方了。”邓科长显然被这句话逗乐了。“那你继续等吧,我先进去了。” “哎,您慢走。” 又等了有五分钟,龚小北来上班了,依然是白村衫,蓝裙子,配一双黑色皮鞋,显得落落大方。 杜守义远远看着她走来,直到近前才笑道:“恭喜,你是你们科第一名,奖励就是给领导擦桌子,给同事灌暖瓶。” 龚小北笑了,道:“那些事儿不用我。我要是抢着干了还要落埋怨呢。” 杜守义一听明白了,这是个在进步上没什么要求的姑娘。挺好,跟自己一样。 他提起线滚想跟着龚小北进楼,龚小北慢慢走着,忽然问道:“你平时是这样的吗?” “什么样?”杜守义有些糊涂了。 “早些到车间,然后擦擦桌子,倒倒水啊?” “不是!跟你一样,我也不能挡着别人进步啊?再说,咱已经这么优秀了,总要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龚小北‘咯咯’笑着看向杜守义,仿佛找到了同类。 就在昨晚,龚小北依稀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现在更是如此了,“他也是那种活通透了的,‘没出息的人’吧?”龚小北在心里对自己说。 排线的活儿挺繁琐,杜守义攀高爬下看着很热闹,龚小北在一旁想搭把手,但是被杜守义一口拒绝了。要不是身后站的是龚小北,他早把人赶走了。有人看着他很多手段使不出来。 龚小北闲的有些无聊了,问道:“杜守义,你们四合院怎么样?院子大吗?” “还行,占地一亩半左右,前后三进,二十多户人家,全院一百来号人一起出来开会倒也不挤得慌。你住过四合院吗?” “住过,我就是在四合院里出生长大的。” 杜守义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她一会儿。 “怎么?你不信?” “信,我信。” “那你看我干什么?” 杜守义边干活边道:“我觉得你对四合院可能有误解。” “什么误解?” “仙子住的地方该叫‘苑’,草字头的‘苑’,不叫‘院’。你住的那是四合仙‘苑’。” 龚小北愣了两秒明白过来。她还从没被这么直白的撩过,红着脸轻轻嗔道:“你又胡说!”可心里却觉得很甜很甜。 杜守义点到为止,没再说下去,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儿。 天气有些闷热,龚小北站着不动都出了些汗,但杜守义却像没事人一样,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 龚小北看了半天,有些好奇地问道:“杜守义,你不热吗?” “热啊?” “那你怎么不出汗呢?” 杜守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头转向龚小北,然后像只小狗一样‘哈哈哈’吐着舌头。 龚小北吓了一跳,接着忍不住掩着嘴,笑得背过身去。笑了一会儿,她轻轻拍了杜守义一下,嗔道:“你怎么这样啊?现在是工作时间。” “这不没人嘛,有人我哪会这样?你平时下了班都干些什么?” “一个人呆着呗。看看书。” “那以后你要闷了就找我,我陪你到处溜达溜达。”说完他没敢回头看。 过了好一会儿,龚小北在他身后轻声答应道:“嗯。好的。”... 到了十点,系统准时签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便宜坊’烤鸭x10。”杜守义往空间一看,里面多了十份片好的鸭子。 “系统,鸭架子呢?我好拿来换钱啊?” 看到到手的鸭架子飞了,杜守义不禁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龚小北已经答应和他‘约会’,可他身边就剩四块钱了,这可怎么办啊? ‘要不找院里的首富一大爷借点?’ 娄小娥没嫁过来之前,一大爷绝对是四合院首富。老俩口拿着九十九块钱工资,也不用买车还房贷,在人均月花销不到十块钱的现在,绝对是个大土豪。 不过杜守义不太习惯问人借钱,想来想去,只能从鬼市或者黑市想办法了。 他不太清楚现在黑市一斤京都粮票多少钱,杜家这个月米面吃的少,省下了十几斤粮票,可以先在这上面想想办法。哪怕能换个五块钱也好啊,现在娶个媳妇给聘礼才五块。 第二十二章 烤鸭 今天约好了要给守桂和雨水送午饭,午休时,杜守义回了趟四合院,带去了八只油焖大虾,还有大半份烤鸭。 “守桂,烤鸭给聋奶奶屋送点去,余下的你们自己分了吧,哥今天可能晚点回来。” “知道了。哥,我给棒梗点烤鸭吧,他腿折了,太可怜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女孩要富养,将来不会眼皮子浅,受坏人骗。男孩要穷养,不琢磨不成器。棒梗将来是要给贾家顶门立户的,他不能靠别人的可怜活着。这道理你们俩也该知道了。” “哎。”杜守桂和何雨水齐齐答应道。 等杜守义离开后,何雨水有些疑惑地对杜守桂道:“我觉得师哥说的好有道理,原来我还劝我哥给棒梗找些好吃的,你说,会不会害了棒梗?” “不知道,我哥从不让我给棒梗送东西。”..... 杜守义的一碗鸡汤,灌晕了两个小姑娘,至少让何雨水停了坑哥的念头。 从家里出来后杜守义直奔黑市。京都黑市在这几年里应该有一次大冲击,一天里抓了七万人。杜守义打听了下,这件事直到现在还没发生,也就是说,悬在黑市头上的那颗雷还没爆。 他到现在为止只去过鬼市,那里黑灯瞎火不容易让人认出来,有事也更方便跑。 鬼市也是黑市一种,但对粮票交易来说,从天亮后开始经营的黑市才是主流。 黑市的京都粮票今年涨到两块七一斤,这价格高到离谱。贩子们的收购价是两块两毛钱,这已经大大高出了杜守义的预估了。他顺手把肉票也卖了。等再回到厂里时,他已经是身藏三十多块钱的富人了。 有了这些钱,胆气自然能壮一些,下班后他早早的等在了厂门口。 龚小北老远就看到他在挥手,和身边一个姑娘说了句话后她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回家那条路不太安全,我来送送你。” 龚小北笑着看着他,眼睛眯眯的就像一只小狐狸。两人没再说什么,一起慢慢向干部楼方向走去。杜守义和龚小北都属于平时话不太多的那类人。彼此不说话,就这样慢慢走着也觉得很舒服。 路边的布告栏上贴着张电影海报,杜守义随口问道:“这礼拜天去看电影吧?” “你妹妹不是中考吗?礼拜天你要给她复习吧?” “周六就考完了。礼拜天她指定和同学出去玩呢。” “我再考虑考虑。每个礼拜天我都要去姨妈家吃饭,也许下午有时间。” “好咧。别为难,咱们有的是时间。” 听到了‘咱们’,龚小北的心忽然怦怦乱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又走了一会儿,她说道:“我今天去问了一下,我们是同一天进厂的呢。” 杜守义笑了,“真的?这事儿值得庆祝一下。烟花来不及准备了。说吧,你想吃什么?” 龚小北认真地想了想,道:“烤鸭。你有吗?” 杜守义的脸色顿时垮了,他期期艾艾道:“其实吧,我重新考虑了一下,我觉得这件事固然值得庆贺,但咱们也不要太注重形式,吃什么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了。 再说了,你看咱们同一天进的厂。人海茫茫,这是多大的缘分?何苦再为难彼此呢?你说对吧?” 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太有趣了。龚小北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她稍稍平静了些,杜守义从包里拿出两只饭盒递给了她,半开玩笑道:“说庆祝,就庆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龚小北愣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杜守义问道:“是烤鸭?” “便宜坊的。荷叶饼,大葱什么的在那个小号饭盒里。哦,还搁了头糖蒜,压压油腻。我说,别这么看着我成吗?快回去吧,趁热。” 杜守义说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颇有些事了拂衣去的味道。 关于系统美食,他不打算对龚小北胡乱解释。人家有大院背景,翻译啊,内部关系啊,这些说辞都糊弄不住。但他心里有了个想法,得等到合适时机。 回到家时,杜守桂正等着他呢,见他进屋后递上了几张收据道:“哥,下午居委来收房钱、水电费了,雨水给垫了。一共七块二,家里煤也没了,我买了四百斤,四块七毛五,劈柴,一块一。...” 杜守义听了有些头疼,道“得,一共多少钱?” “十四块两毛五,哥,我和同学约好了星期天去动物园。” “嗯,考好了是要去玩玩,给你拿十块够不够?” “三块就够了。不用那么多。” “拿十块吧,那就是二十四块,零的不算了。” 回到自己屋里后,杜守义的肝都要碎了,他中午刚有些小进项,还没等捂热又没了。现在他兜里还剩八块多,和姑娘第一次约会他不知该准备多少,但八块多钱?会不会少了点? 这一晚,龚小北也没睡好。无论昨天还是今天,龚小北都忍不住一直偷偷打量‘他’。 他的体型干瘦,细长,像一根电线杆,说话时轻轻的,慢慢的,温柔的很,还经常能把她逗笑。这不是京油子的油嘴滑舌,而是能让人发自内心欢笑的幽默。 那男人总是微笑着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喜悦和欣赏。那目光仿佛能刺透灵魂,让人觉得温暖。这一切都让龚小北有些着迷了。 ‘我是恋爱了?’想到这些她忽然觉得脸上一阵阵地发烧。... 第二天上午,龚小北出现在了车间门口。 杜守义接过饭盒时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一盒乌黑的桑葚。 杜守义笑道:“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龚小北是宣传科的一根小笔杆,当然知道这首诗。她的小脸微微有些红了,道:“下次别给我买那么贵的东西了,你一个月工资也不高。”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但和邪门歪道一点都不沾边儿,你放心吧。” 看龚小北还有些不放心,他又道:“有些话和你说了,你就走不了了。你确定想听吗?” 龚小北有些迟疑,但杜守义的眼神让她莫名信任,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重重点了点头... 单章说明 有朋友深夜来电询问签约的事情,感慨颇多,这里开个单章,说明一下。 先说说这本书的成因。因为疫情,从春节前后开始就被反复封控。穷极无聊,看书看出了智障,当时脑子一热注册了作家,这就是这本书的成因。 注册作家后一直断断续续的工作,直到三月中旬才好不容易确定了写什么题材和创作思路。本人第一次码字,是个彻头彻尾的萌新小白,准备仓促,文笔粗陋,敬请诸位原谅。 朋友电话中还劝诫,要怼,要虐,要发泄,这样才爽。哈哈哈,都不是反社会的人,看书写书也就图一乐,算了算了,别扭曲自己了,我还是按照简介思路来吧,不怼人,不后宫,安安分分的做个人! 我不是专业编剧写手,天马行空的想象对我而言可能很难,所以最开始想得是尽量尊重历史,尊重原剧。 吞了雷鸣果实的主角来谈尊重历史,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但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得。文中签到的食品、品牌等等都是六十年代之前有的。文中提到品牌时会稍微拉扯点品牌历史,各位到时一看就明白了。一句话,尽量贴近那个时代,不该出现的东西不要出现,这也是对读者负责吧。 说到这里还想再聊聊创作大纲,我不知道算不算剧透,先说痛快了再说吧。 这本姑且叫小说吧。将会以‘编年体’形式创作。 怎么说呢?六一年夏到六六年夏正好五年时间,每一个月写个六七章,一年就是七八十章。那就是四百章左右。 六六年以后的事情看情况再说吧,现在的打算是写个四五百章完本。从没连续写过百万以上的字,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不过我也知道,让情节随着时间线性往下发展。挑战难度非常大。网文讲求快节奏,这样走情节很容易平淡,也容易‘流水帐’,要有极大耐心来构思合理冲突。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来挑战一下。希望我能做到不让各位书友失望吧。 说到这儿,要聊聊开这个单章的初衷了,签约问题。 我已经收到站短,但因为个人原因,暂时签不了。和九组的桔子老师已经沟通过了,也许会延迟一个月左右签约。各位尽管放心,不会写一半切掉的,四百章保底吧,一定会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呈现给大家。 最后还要感谢一下投了推荐票和收藏的朋友们,名字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感谢你们在本书还是颗小种子时候的支持,书会长大的,未必参天,但一定会长大的,衷心感谢大家。 第二十三章 桑葚 龚小北清澈如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但杜守义知道自己很复杂,他有义务让龚小北了解一下自己。 将龚小北带到了僻静些的地方后,他道:“你也在大院住过,认识些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叔叔伯伯吧?你看他们谁有我这样点穴的能力?” 见龚小北摇了摇头他继续道:“这事儿和我们家世代的传承有很大关系。怎么说呢?这传承和海有关系,一旦具有能力就会一生接受供养,那些烤鸭就是取自供养。” 杜守义没‘说谎’,海贼王也是‘海’,但龚小北一下子想到了京都的‘那个海子’。她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有些担心的小声问道:“有没有危险?” “没有,一点没有,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就是这辈子出不了京都,算是被圈起来了。你要是想让我陪着你饱览祖国大好河山,或者周游世界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你不用抱歉的,其实...”龚小北忽然觉得这好像是在合计两人的未来,这发展也太快了吧?她有些害羞的说不出话了。 杜守义见状连忙接过话茬,道:“知道,知道。其实咱俩都是简简单单的人,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没想着削尖脑袋往上爬这些的,对不对?” 这句话说到龚小北心窝子里去了,她立刻认同的点着头。 杜守义想了一会儿,鼓足勇气说道:“小北,我知道你心里有多苦,我真的知道,但那都过去了。 以后万事都有我,你就放宽了心,畅畅亮亮,开开心心的过好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小北,你的冬天已经过去了。” 龚小北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鼻子发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杜守义静静的看着她,虽然龚小北还没下‘判决’,但她的眼泪已经在说话了,就让她好好的发泄一下吧。从小失了父母,这么多年,心里该积了多少泪啊?!哭吧! 过了好一会儿,老周正巧路过,看到了这一幕他喝斥道:“杜守义,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欺负小龚同志?” “没有。给她讲了个小故事,没想到小姑娘眼窝子浅,掉金豆子了。”说着他看向龚小北道:“周师傅是我们班组长,和我爸是老相识,平时挺照顾我的。跟人打个招呼吧?以后让他把行政楼的活儿都派给我,我好多往你们科跑跑。” 龚小北听了立刻抹了抹眼泪,鞠了个躬道:“周师傅好。” 周师傅这年纪一看就明白了,笑道:“呵呵,这怎么话说得?守义和你处对象也没和我们说,闹误会了。” 杜守义心里一万个感谢周师傅的神助攻。看龚小北没有否认,他笑着道:“我们才刚开始,还没来得及说呢。得了,知道您是看不得我闲着,我这再说两句话就回去干活,行了吧?” 老周抬手作势要抽他,被杜守义笑着躲开了。 “没什么活儿,你们聊吧。好好的,别再惹人家小姑娘哭了,明白没有?” “明白。” 老周点了点头走开了,被他一打岔龚小北也不哭了,红着眼睛看向杜守义,问道:“你说话算数吗?” 杜守义知道她在指什么。刚才龚小北泪流满面的时候,他的脑中有个清晰而强烈的念头忽然闪现:这辈子不可以让她再流泪了! 他看着龚小北的眼睛,慢慢说道:“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龚小北只觉得被这目光穿透到灵魂深处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抗拒,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可眼泪又忍不住了,不过这次是喜悦的泪。 龚小北走后大约一个小时,系统签到奖励来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信远斋’酸梅汤x50.” 杜守义看到这个奖励心里大定,他隐隐担心系统奖励每样物品只能出现一次,要是那样的话,以后在系统里就抽不到钱了。现在酸梅汤又来了一次,他的担心彻底没了,而且上次酸梅汤出了二十份,这次是五十,说明系统奖励不是依次递减的,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正在他高兴的时候,何雨柱提溜着围裙颠颠的跑来了。 “守义,你和咱们厂广播员搞对象了?” “谁啊?嘴这么快?”杜守义有些吃惊了,他一个多小时前才和龚小北正式确定关系,可现在连食堂的何雨柱都知道了,这传播速度都快赶上网络了。 “你别管,就说有没有吧。” “有,她叫龚小北。” 何雨柱哈哈乐了,“行啊,你小子!不声不响的把厂花拿下了?!” “自古美女配英雄,这说明你弟弟我优秀。” “得,你可够不要脸的!中午有油渣萝卜,要不要?” “要,老规矩吧。”杜守义说着拿出一毛菜票递给何雨柱,道“师哥,这礼拜天守桂她们去动物园,你可避着点啊?” “有这事儿?行,我知道了。”何雨柱得到了想要答案,又颠儿颠儿的回去了。 杜守义现在是厂里青工中风口浪尖的人物,他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中午给守桂送完菜后,他就留在四合院里躲清静,不愿早回去了。 他也没想到和龚小北的关系这么快能定下来,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前两天那无名火是怎么来的:那是看到心仪的人站在眼前,却够不着的着急。算是无能狂怒吧。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离分。”他在心里郑重其事地对自己立了一个誓言。 发了一会儿呆后,他站起身对两个小姑娘道:“你们吃着,我去聋奶奶那儿看看。”说完,他拿了一小碗桑葚向后院走去。这桑葚是龚小北给的,小孩儿得了好东西总想到长辈跟前炫耀一下。 聋奶奶正和一大妈一起吃午饭,见到杜守义进来,一大妈问道:“吃了没?我给你拿双筷子去。” “您别忙活了,我吃了过来的。” “守桂在家呢?要考试了吧?”聋奶奶问到。 “嗯,这礼拜五六两天,老太太,这点桑果儿给您搁这儿了,没事儿做个零嘴。” “哎,搁哪儿吧。孙子,你不来奶奶也要找你呢,你钱不够了吧?” 杜守义一愣,道:“您怎么提这个?” “昨天那鸭子是便宜坊的,奶奶一吃就知道。这两天为着守桂考学,又是肉,又是鱼,又是鸭子的,还想着奶奶这儿,这都是钱啊?你那点工资哪够啊?” “原来您说这个。”杜守义想了想:得,继续故事会吧! 他说道:“老太太您别担心,这些花不了多少钱。您听我慢慢讲啊?! 咱们国家现在好了,强大了,朋友也就多了。那些来学习的来访问的,每天接待这些五大洲的兄弟姐妹得准备多少好东西?用不了怎么办?丢了实在太浪费,那就内部处理了。 我一朋友正好有名额,他家也不缺这个,就让给了我。这才有了这两天那些好吃的,这么说您明白了吧?” “你上回还和我说是同学,这回是朋友了?” “呦,您还记着呢?这同学朋友不一回事吗?” “什么时候请你那朋友上家坐坐,奶奶我好好谢谢人家。”聋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杜守义。 杜守义一时有些心慌,耍赖道:“您还是对我不放心。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说,我能干什么坏事儿吗?可不能何雨柱这孙子您就宠着,换了我您就防着,都是亲孙子呢,谁比谁差了?” 杜守义故意胡搅蛮缠,把聋奶奶和一大妈都给逗笑了。这时,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和龚小北的关系光明正大,完全没必要藏着掖啊?他刚刚那是慌什么呢?与其等何雨柱回来乱说,还不如自己把事情挑明了算。 再说,龚小北有大院背景,不正好在聋奶奶这儿把系统奖励这事圆过去吗? 想着他指了指桑葚,道:“这就是她孝敬您的。您老啊别着急,有带她来见您的时候,到时候天天一个院住着,怕是您不想见都不行。” 第二十四章 宁家 南锣现在的巡街有些走过场的意思,老的小的,方的扁的流氓都连根拔了,哪儿还有坏人?巡街本来就是个治安震慑制度,可现在连震慑对象都没了,杜守义他们晃了一圈,意思意思就回来了。 回到四合院后他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他现在脑子非常乱,需要好整理一下。 今天下班路上,龚小北和他说了很多姨妈家里的情况。 龚小北的姨父第一次授衔中-校,现在是上-校正-师职。这个年代,升职相对简单,升衔非常困难。所以中校正师这样职衔倒挂的现象也时有见到。后来为了避免混乱,我军索性取消了军衔。 龚小北的姨妈也是个军-人,以前是进-步学-生,早年投身革命,被授了尉官衔。 这些都没出乎杜守义的预料,真正令他纠结的是,龚小北的姨父姓宁,叫宁远山。宁远山有两个儿子,大的十一岁,叫宁建国;小儿子六岁,名字叫:宁伟! 杜守义听到这个名字后有点错乱了,这还是‘情满四合院世界’吗?怎么‘血色浪漫’有人乱入了呢? 他马上问龚小北:“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钟跃民的人?” “知道啊?!钟首长的孩子嘛,和建国一个班级,两人关系还挺好。你怎么知道他的?” 杜守义听完当时就说不出话了。... 终于等到了独处时间,杜守义现在要好好捋捋了。 原先这与他无关,可现在他们成了龚小北的亲人,这件事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了。 ‘这一年宁家应该还行,当时宁建国穿着大衣,俨然是个小团队中的头。在剧里就是他出面和小混蛋交涉的。 现在让杜守义有点困惑的是宁伟的年纪。 现在的宁伟六岁,可电视剧中宁伟参军后穿的是八五式军服。这式军服是八五年换的装。 宁伟到那时早超龄了!去参哪门子军啊?还刻苦训练,竞争代理排长?开玩笑吗不是?! 可要是宁伟在八五年时参军,在他哥哥死时是个三四岁的小破孩,也不可能跑去陕北找钟跃民他们。 宁建国和小混蛋,起冲突时是有一段镜头的,当时宁伟也出现过,从电视里看哪里止两三岁?十二三岁还差不多。这倒和现在世界的宁伟年龄合上了,现在宁伟六岁。 宁伟这一条有点乱,不过也不奇怪。就拿‘情满’来说,电视剧和真实世界是有些不一样的。 比如,二大爷家的大儿子就凭空消失了,现在他就刘光天刘光福两个儿子。还有大院格局和电视剧里也有些不太一样,除了聋奶奶还住在后院,剧里几个主要人物都住到中院去了。 其他人不知道,在杜守义的印象里,许大茂应该是后院的,不过他现在也住在中院。 《血色浪漫》中宁伟由母亲抚养长大,他母亲是家庭妇女。可现在顾玲明显不是,而宁远山也活得好好的。 细想想也挺有意思,这两部剧确实可以合并到一块儿。它们是在同时代,几乎同步发生的故事,是一根时间藤上开出的两朵花。 或者说一花一叶,因为杜守义就生活在四合院中,以哪个世界为重已经很明了了。 杜守义现在要在两个剧情世界里游走。同时,脚下还要踩着真实时间主线,小心翼翼地规避着历史地雷。光想一想他都觉得....刺激! 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宁家对龚小北还是不错的。 龚小北的姨妈顾玲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骨子里就带着‘全天下京都独好’的认知。要是一家子永远都生活在京都那才好呢。 可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家里两个男孩注定要去参军,到时候天南海北不知道会去哪里。 龚小北是个女孩,人又乖巧懂事,顾玲就想着将小北留在京都,陪在自己的身边。革命军人,身不由己。想要留在京都,去部委工作是个很好的选择。 正巧,顾玲的入党介绍人在冶金系统工作了很多年,颇有些能量。而轧钢厂保卫科的邓科长又是宁远山的老部下。这样一来二去,龚小北就以行政编制进了轧钢厂,准备在基层工作几年,积累些经验后,再进入机关。 怪不得她也不用争表现了,一则她不是这样的人,二则也没有这个必要。 看得出,顾玲对龚小北的安排是上了心的,龚小北现在是行政二十四级,属于行政编中最‘末席’的办事员级别。尽管是‘末席’,但与工人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单工资每月就有四十多,都顶得上一个四级工了。 轧钢厂大几千人,吃行政粮的还不到一百,其余干部都是‘以工代干’的身份。比如何雨柱以后要是做了食堂主任,大概率就是以工代干。 什么叫‘以工代干’呢?那就是未办提干手续,以工人身份行干部事。在职时都好说,和正式干部没区别,退休后就享受不到干部待遇了。 这在这个年代十分普遍,公务员正式编制在哪个时代都是稀缺货。据真实史料, 京都一家万人大厂,正式在编干部只有一百二十五人,其余都是‘以工代干’人员。这些都是题外话,不扩散讲了。 杜守义好好想了想,如果他和龚小北在一起,那和顾玲的初衷也是一致的。杜守义出不了京,可不就一直在京都待着吗?所以他和顾玲不存在根本性的冲突,唯一障碍就是两人的年龄,... 捋清了思路后,杜守义打开房门。守桂正有些忐忑的在外屋等着他。从回来后他就板着个脸,谁都不搭理,这可真把小姑娘吓坏了。 “哥,你和对象闹别扭了?”杜守桂小心翼翼地问道。 杜守义彻底无语了,这消息传的太快了吧?!都传到守桂耳朵里了?不用说,这次的小喇叭是何雨柱,没跑! 他白了一眼妹妹道:“你盼着我点好行吗?我找个对象容易吗?” “嗯,没闹别扭就好。”小姑娘拿起水壶,给哥哥碗里续了点,道:“哥,你对象是不是很漂亮?” “嗯,厂花,部队大院出来的,和我一般大,脾气秉性都不错。我一起告诉你得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人家怎么看得上你?” 杜守义吧瞪着眼睛看着妹妹,这话可够埋汰人的。 “来来来,杜守桂,把你的作业本,习题集拿来,我再出个三百题,检查下你的复习质量。” “哥,我睡觉去了。明天再说。” “记得刷牙!”... 赶走了杜守桂后,杜守义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空间中的笔墨纸砚思索起来。 两人确定关系后,龚小北便想看看他的书法。谁让杜守义标榜过这是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可写什么呢? 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倒是可以。可龚小北是个小文青,杜守义想给她些特别的礼物,毕竟这是他正式送出的第一份礼物。 想了一会儿,他用行书写到:“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杜守义”。这是一句歌词,也是杜守义对龚小北的真实感觉。 写完之后他看了一下,觉得很满意,情绪饱满写出来得东西就是不一样。 想了下,他又取出一张纸,用楷书写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杜守义。” 行书、楷书。白话、古诗全都有。总之,全方位,无盲点的撩。 在等着两张纸墨干的时候,杜守义听到大门有响动。他走出屋门只见许大茂正提着东西进来。 “守义,还没睡呢?”许大茂主动和他招呼道。 “哦,是你啊,老丈人家刚回来?” “哪里?去公社放电影才回来。” 杜守义见他手里提着两只鸡,心中一动道:“你这鸡可小心点,咱们这片有偷鸡贼,别让人顺走了。” “有这事儿?这些缺德玩意儿!谢了啊,过两天哥哥结婚和你多喝两杯。” “行啊,回见吧。”杜守义说着进了屋。 许大茂和龚小北是一个科的,若是以往,以他的脾性指不定背后会作点什么妖。可现在杜守义相信,借他个胆他也不敢。 第二十五章 宝玑 今晚杜守义没再出去浪,一夜好睡直到天亮。等拾掇干净后,只见何雨柱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站在门口。 “你捂痱子呢?这大热的天?” “今儿六一节啊?冉老师她们学校要来厂里参观,守义,你说哥哥这一身行吗?” 杜守义不由得笑了,道:“人又不是冲你去的?有你什么事儿啊?再说了,你又不是食堂主任,上了班还不得换下来?” “那你给哥哥参谋参谋,怎么能让冉老师留个好印象?” “这...还真不容易。你在后厨,人家也参观不到你那儿。让我想想啊,... 要不你做点绿豆汤放一边凉着。等冉老师从车间出来,热的满头大汗的,你给人送一碗?” “嗨,这招行!也别一碗了,我烧一大桶,冉老师的学生我都招待了。” “行吗?这就要报备了,要你们领导点头。” “行,仓库里还有小半斤绿豆,就那么点绿豆,给谁都不合适,招待孩子们得了。我这就去厂里预备。” 何雨柱只是上班前顺道过来看看,看到杜守义恢复如常,他又意外捡了个好主意,立刻颠儿颠儿的跑了。 杜守义想了想,转身进屋包了几块稻香村的玫瑰饼,然后上干部楼附近,等着接龚小北上班了。 见了面他递过点心包道:“玫瑰饼,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玫瑰饼吗?我小时候可爱吃了。”龚小北喜滋滋地接过纸包,问道:“求你写的字儿呢?你不会忘了吧?” “龚老师,今儿六一节,小朋友不做作业。” 龚小北笑得花枝招展,道:“那就宽限你一天。” “其实我写好了。”杜守义笑着,从包里取出叠好地两张纸递了过去。 “执子之手...”龚小北念了一句就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羞红着脸说:“我会永远保存的。” “嗯,到了七八十岁,你拿着这纸,给孙子孙女讲讲我们的事儿。” 杜小北红着脸白了他一眼,道:“你又胡说!”说完,她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打开了另一张纸:“你眼中有春与秋...” 她读了两遍,然后抬起头看向杜守义,眼里闪着晶亮的光泽。 杜守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这其实是一句歌词。” “是歌词吗?” “嗯,这一句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这歌我好像没听过。” “我昨晚刚写的。” “你会写歌?!”龚小北惊讶了。 “瞎哼呗?!谁都会。” “那你会乐器?” “口哨算不算?” 龚小北又笑了,道:“你正经点儿。那这首歌你写完了吗?” 杜守义看了看四下无人,道:“想听?那我小声唱几句。这歌名叫《化身孤岛的鲸》。”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唱道: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 有着最巨大的身影 ......” 两人不知不觉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 “你的衣衫破旧, 而歌声却温柔 陪我漫无目的的四处漂流 ......” 杜守义唱歌的时候,龚小北眼里的亮光一刻都没黯淡过,仿佛她找到了世间的一块奇珍异宝。 “好听吗?”杜守义唱完问道。 这样的歌在这个时代是另类,但却如魔音般的抓人。龚小北重重的点着头“嗯。”了一声。 “这里面其实有个故事。蓝鲸是地球上最大的哺乳动物,它们群居生活,可是有那么一头.......” 杜守义将那头孤独蓝鲸的故事娓娓道来,然后低声唱道“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 这一次龚小北完全听懂了,她觉得这歌里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是杜守义孤独的心跳声。她忽然明白了杜守义有多寂寞,也明白两人对彼此有多重要了。 杜守义和她相好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他们是这世界里两颗孤独的灵魂,偶然相遇,彼此需要,互相依靠。就象女孩坐上了蓝鲸的背脊,一起去看这世界潮涨潮落。 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的人生有了些不一般的意义.... 今天两人上班都迟到了,不过杜守义早把借口想好了:他今天陪龚小北去派出所询问抢夺案情况了。 “龚小北被抢了?”老周听了这消息吓了一跳。 “礼拜一晚上的事儿,今天再去补充些情况。 那家伙动了刀了,抢劫罪、故意伤害罪,两件罪过都不小。这一回,怕是连户口都要迁到西北去了。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点不太落忍?” “你替他操什么心啊?!妇人之仁!”老周被成功的带偏了,责备一句后,迟到的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到了上午十点,系统自动签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奶酪魏’合碗酪x50。” 虽然不是钱,但杜守义挺满意这次的奖励。他前世就爱奶酪魏的合碗酪,路过他们家铺子时总会进去喝上两碗。 奶酪香甜润滑,里面一粒粒的瓜子仁不全是点缀,就像公路减速带一样,嚼的时候能让奶香味道在嘴里多停留几秒。这份巧心思若是故意为之,那真是天才构思了。 这时系统又有动静了。 “叮,闲置物品回收兑换功能启用,每月一日,系统将回收宿主闲置奖励,请宿主指定物品。” 杜守义有些惊喜,他空间里‘大明’的眼镜,‘瑞蚨祥’的绸缎,‘张顺兴’的刻刀这三样奖励从来没用过,估计今后一二十年也用不到。这要是能换钱,他的小烦恼不就解决了吗? 他连忙将一些用不到的奖励,移到了空间中的光圈里,然后心里默念道:“兑换。” 过了一会儿,系统提示音响起:“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三次都抽了。”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白魁老号’烧羊肉x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宝玑’护士表x1。”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50。” “得,没钱。”杜守义在心里叹了口气。失望好几次,他现在也习惯了。 ‘宝玑’护士表是个稀罕玩意。杜守义想着拿出了那只蓝色丝绒小盒子,小盒子上除了烫金的‘宝玑’标志,还印着一个小小的红十字。 打开盒盖,一块精致的不锈钢女表就静静的躺在里面,在白色表盘映衬下,蓝钢指针显得格外漂亮。 表的一侧还放着一根表链和两节皮带。看来可以在护士表,怀表和手表间随心切换。 护士表就是倒置的怀表,护士们挂在胸前,可以解放出两只手,一低头就能看到时间,这是件很不错的入学礼物。 “等成绩下来了再送,要是万一考不上能把小姑娘给臊死。” 给妹妹抽了个好东西,杜守义现在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他将护士表收入空间,又看向另外两项奖励。 ‘白魁老号’的烧羊肉就不用多说了,正儿八经的好东西。可那一堆不起眼的‘俊王’烧饼更吸引杜守义的眼球。 俊王烧饼色泽金黄,酥脆的外皮下藏着八九层薄如纸片的内芯,里面有拌了花椒盐、小茴香的芝麻酱。咬一口外脆里嫩,满口留香。要是再配上碗炒肝,这一顿京都早餐就圆满了。 有人会有不解,炒肝不是应该配包子吗?怎么配烧饼了呢? 其实炒肝的标配就是烧饼,这里面的曲里拐弯以后有空再说吧。 第二十六章 德智体美劳 中午大虾配羊肉,饭后再来碗奶酪。这一顿把两个小姑娘吃的‘噢哇’乱叫,吃完后杜守桂和何雨水直接躺在椅子上动不了了。 “哥,这奶酪太好吃了。冰凉冰凉的。” “也就今天,今晚开始凉的不再供应了,等你们考完试再说。” “为什么啊?” 杜守义态度很坚决,道:“凉的再加油腻,跑肚拉稀怎么办?一切为了考试,忍上两天。” 系统出品,食品安全绝无问题,但人体质有限,杜守义不得不防一防。 杜守桂明白这个道理,当即答应下来。 现在一切围绕着这场“中考”在转。杜守义这两天除了接送龚小北外,哪里也没去浪,没事就在家待着。 一直到了周六中午,杜守桂和何雨水终于都考完了,听她们汇报完情况后,杜守义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跟两个小姑娘交待了几句后,杜守义来到了厂里,敲响了保卫科科长办公室的大门。 这两天龚小北和他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厂里。龚小北在厂里由邓科长看顾着,要是有什么事,邓科长在老战友这里如何交代? 昨天邓科长找到杜守义,想约个时间谈一谈,杜守义将时间定在了今天中午,现在他就是来赴这个约的。 “邓科长,您好。”杜守义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一包茶叶搁在桌上道:“茉莉雀舌,您尝尝?” “你太客气了,坐。妹妹考的怎么样?” “很好,达到了预期目标。谢谢您的关心。” “唉,不要客气,放松一点。这次找你来是私人原因,是想问问你和龚小北的事情,听说你们在谈恋爱?” “是,刚开始。” “能和我说说吗?” 邓科长和杜守义接触过两次,对他的印象非常好。若是换个姑娘,他说不定还会祝福一下,但龚小北的情况有些特殊。 将来龚小北若是往厅局机关跳一跳,那和杜守义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所以这件事他现在赞同也不是,硬拆也不行。实在有些为难。 “这其实并不太复杂。几天前上午,我给广播室排电线,这件事您也知道。...”杜守义将他和小北如何认识,如何闹矛盾,又是如何靠抓歹徒化解矛盾的事向邓科长说了一遍。 “邓科长,您是龚小北的长辈,我们就假设一下啊?要是由您给龚小北物色对象,您会从几方面来考虑呢?”没等邓科长开口,杜守义主动问道。 “唉!”邓科长听完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眼前的小家伙是想要主导谈话?但他一点都不反感。 杜守义刚才谈的很诚恳,关键的细节都没有隐瞒。这不是一个对抗的态度,相反还有些将他当作了长辈,向他求援的意思。想了想他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听着。” “哎。”杜守义笑了,道:“邓科长,我有个妹妹,家长的心思我有些了解,就拿她打个比方吧。 要是我为妹妹挑对象的话,我会从五方面给他打分,那就是‘德智体美劳’。” “等等,你再说一遍,我没怎么听清?” ‘德智体美劳’是蔡元培首次提出,不过解放前后早就不再讲了。当时的教育纲领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 从五七年开始,种花第一次提出了‘德智体’三育方针,而‘德智体美劳’的五育方针直到九十年代才又一次提出。 邓科长可能听过,但具体如何他还真不太清楚,也没见过谁把孩子标准往自己身上套的。 杜守义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道:“这‘德’是排第一位的,人品、性格、觉悟等等。这是最重要,也是最难判断的。要好好调查观察。 ‘智’是想看看这个小伙子聪不聪明。这不单指学习好不好,学历高不高,还要看他如何处理事情。大学毕业,但和周围领导,同事处理不好关系的并不少见。高分低能是走不远的。” 杜守义的话渐渐吸引了邓科长,他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 杜守义慢慢的继续说道:“‘体’是指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未来护住老婆孩子的基础,没好身体不行。 ‘美’是指个人修养,生活有没有情趣啊?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啊?总之,日子苦一点没关系,年轻时吃点苦不是坏事,但不能把日子过成一潭死水。 最后一个就是‘劳’,要看这小伙儿是不是勤快。咱京都爷们儿在家里都是大爷,但现在男女平等了,男女都要上班,没理由家务活都让我妹妹一个人干,做事要讲道理,对不对?” 邓科长想了一会儿,道:“没想到你琢磨的挺多,都一套一套的,将来你这妹夫可难找啊?!” “不难,我就是参照自己定的标准,我都能做到,我要求妹夫也做到,这不过份吧?” 邓科长听后笑了起来,道:“小家伙挺自信啊?!你说说你怎么做到了?” “好咧,您别当我是自夸啊,我就是跟您客观分析一下。 第一点‘德’。我吧,嫉恶如仇,这点您知道。然后我是贫农出身,现在是工人,平时积极参加学习,觉悟这点没任何问题。 我性格不错,在车间里没和谁吵过架,拌过嘴。当然,和龚小北那次纯属意外。这‘德’我不说了,再说成自我表扬了。 再说说这‘智’,虽然我学历是初中,但学徒三个月就出师了,这说明我挺聪明的。我能总结出‘德智体美劳’这五条,也说明我爱思考,对人性有了解吧?这‘智’我也过关,分还不低。 ‘体’我就不多说了,您别看我瘦,可筋骨好着呢。连小毛小病都没有,一个人能打十几个流氓。‘体’这一条,我给自己满分。 ‘美’,我爱写字,爱唱歌,爱读书,只是平时不爱在人前显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小北是了解的。这一条,我得分也不低。 ‘劳’我就更不用说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要是都做不到,怎么要求我妹夫? 所以这五条我都做得到,还能做得很好。我将来要求也不高,不要求妹夫将来和我一样,但德,要八十分以上,其余七十,不能再少了...” 听着杜守义侃侃而谈,饱览世故的邓科长甚至有种感觉,如果他有女儿一定要按照这样的标准找女婿。 “邓科长,谈完了优点我再来聊聊我的短处。” 杜守义给邓科长的茶杯续上了水,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点,继续道:“我的短板是家里门楣不高,父母又走的早,家里没有人扶持。可能怎么办呢?老天爷就是这样安排得,我能怪老天? 这世上有人命好,有人命歹。怨天怨命都没用,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个人。我和妹妹常说:下雨了,没伞的孩子就拼命跑吧!” 说完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给自己,也给邓科长缓缓。 “没伞的孩子就拼命跑吧。”邓科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然后取出了笔记本记了下来。这时他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生子当如杜守义! 写完后他改换了称呼道:“守义,你现在去外面找张空桌子,把刚才说的都写下来,越详细越好。字迹要端正一点,不要有错别字。 你就在这儿写,什么时候写完了再走,车间里我给你打招呼去。” “明白了。” 杜守义知道,邓科长让他写这个是要拿给宁远山和顾玲看得。看来邓科长已经被争取过来,是‘自己人’了。 第二十七章 见顾玲 写比说要复杂一点,行文造句都要考虑,杜守义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然后又花了半个小时誊抄了一遍。 邓科长开会去了,杜守义将稿子放在他办公桌上后,就摇摇晃晃的向宣传科走去。有邓科长打招呼,他乐得多休息一会儿。 看到宣传科人不多,他悄悄来到龚小北桌前,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扣了两下。龚小北抬头见到是他,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跟着他走了出来。 “和邓叔叔谈完了?”龚小北问道。 “嗯,早谈完了。”说着他取出那份初稿递给龚小北道:“谈话记录都在这儿。谈完了邓科长没说什么,让我把这些都写下来,看来是认可我们了。” “真的?!”龚小北惊喜道,接着拿起稿子,翻看起来。看了一会儿后,她说道:“你的字真漂亮。” “龚小北同志,说重点,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应该给我们科长看看,这‘德智体美劳’五点总结的太好了。” “光好没用,要你姨父姨妈也能认同。而且这‘德智体美劳’啊,只能家里内部传达,不符合主流。” 龚小北想了想,点点头道:“明天下午去看电影吧,看完电影我想到王府井逛逛。” “你有想买的东西?” “我想给你买身衣服。你这衣服裤子都短了。” 龚小北说这话时很自然,现在她已经把自己放在一个‘对象’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杜守义知道自己的裤子确实短了,响雷果实改变体质后他长了足足十公分。现在的他胳膊长腿长,衣服裤子穿的像八分袖,八分裤。 “这两天没多少钱了,再说天越来越热了,现在买了也穿不了几天。” “我给你买,我有钱。” 杜守义笑了,道:“差点忘了,咱家小北可是个小富婆。好吧,明天看完电影就去逛逛王府井,我可有好几年没去过了。” 龚小北也笑了。杜守义送了她份很美好的礼物,她也想回赠一份。这个男孩没矫情,他都明白... 星期天下午一点,杜守义准时等在大院门口,他和龚小北就约在这里碰头。 “守义。”龚小北从大院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半大孩子。 龚小北走近了说道:“守义,这是我弟弟宁建国。” 杜守义伸出手去,微笑着道:“你好,我叫杜守义。” 宁建国总是被人当作孩子,他没想到杜守义要和他握手。愣了下后,他伸出手和杜守义用力握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 “您好,我叫宁建国,育英学校的。” 杜守义笑了,这就是大院子弟们的范儿,喜欢报出身。宁建国也笑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可以和父辈们一样,代表家庭出面交涉了。 “守义,我姨妈想见见你。”龚小北在一旁说道。 杜守义从挎包里取出了个油纸包,道:“今天来的太仓促,我只准备了‘天福号’的肘子。原来是想带给建国,小伟他们尝个新鲜的,这样登门好吗?” 他这两天签到了些八大楼的名菜,汤汤水水的拿出来不合适,只能拿肘子凑数了。 龚小北没想到他还有准备,笑道:“可以了,已经不算空手了。” 大院只是生活方便,但吃的和外面差不多,一只酱肘子已经算份好礼了。 去宁家的一路上,宁建国问起了杜守义打流氓的事。昨晚邓叔叔来家的时候把杜守义形容成了常山赵子龙般的人物,一个人轻松放倒十几个流氓,这简直把他惊呆了。今天看到真人,他自然要请教一番。 等到了家门口时两人已聊得十分亲热,把龚小北都撇在了后面。 “妈,姐和杜大哥来了。”宁建国进门就喊到。 “是杜守义吧?快进来。”顾玲笑眯眯的把杜守义让了进来。 昨天邓科长专程来访,和他们两口子介绍了杜守义。 两人都未满十八,说实话,这时候谈恋爱有些太早,所以一开始,宁家两口子都抱着反对的态度。 可看了杜守义手写的谈话笔记,特别是了解了杜守义对自己的分析后,宁远山当场拍板:这个杜守义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是万里挑一的良配。 这样的好女婿要是不早点定下来,难道还要等几年后再去和别人争吗?他这一家之主完全赞同两个孩子交往。 要不是决定让小北在地方上生活,宁远山都想把这个小伙子拉进部队了。德智体美劳,总结的多好?同龄人中谁能有这么清醒的认识? 顾玲对杜守义的态度也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对京都老爷们儿的做派太了解了。杜守义那些关于‘劳’的观点着实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这一点上很能讨她欢心。 “阿姨好,贸然拜访没什么准备。这是‘天福号’的酱肘子,给建国和小伟当个零嘴。” “天福号?”顾玲有些惊喜,道:“谢谢你了,快坐。小北,给守义沏茶啊?!” 等杜守义坐下后顾玲说道:“远山,就是小北的姨父昨晚就一直说要见见你,可惜他今天一早下部队了。” “哦,那真是不巧。小伟呢?我一直听小北说她有个很可爱的小弟弟,一直想见见他呢。” “他和同学去游泳了。是个淘气包,没小北说的那么好。守义,阿姨想问问你,你现在是和妹妹生活在一起?” “是,父母离世了,我和妹妹生活在南锣鼓巷那里,家里也没其他亲人了。” “那是挺可惜的,不然你现在应该在读高中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然也遇不上小北。” “那倒是。守义,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杜守义看了看龚小北,道:“阿姨,实不相瞒,我想先走一段技术路线。我父亲在世时也一直教育我,先把基础夯实了再考虑其他,否则爬的越高,摔得越重。所以这两年我会在基层脚踏实地的做些事,毕竟我还年轻。” 顾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父亲说的很有道理,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倒炕。” 杜守义把前世父亲的教导拿了出来,没想到得到了顾玲的认同。他忍不住击了一下掌,道:“对,就是这个道理。只要大方向正确了就没问题,有时候慢就是快,快就是慢。” 顾玲听了这话心里满意极了。杜守义的心性很稳,看得也透,不是个急功好利的人。这和她们两口子的价值观不谋而合了... 愉快的聊了一刻钟后,杜守义起身告辞了。初次登门,不宜久坐,只可惜这次没见到宁伟。 从大院出来,杜守义骑着车载着龚小北,一路向王府井驰去。 “守义,这车你拿去用吧,我一礼拜只用一天,放在家太浪费了。” “我喜欢走路,不过这暑假要教我妹学骑车,到时候要问你借两天。” “好的,今天你就骑走好了。” 龚小北双手扶着杜守义的腰,看看四下无人,慢慢的把头靠向了他。杜守义身上的那股阳光味道真是好闻... 第二十八章 换房 看着杜守义穿着身新衣裳骑着车回来,许大茂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和龚小北是一个科的,有些事情他比院里其他人更清楚。 单一点,全厂正式在编干部有九十多个,凭什么让级别最低的龚小北住进了干部楼? 干部楼分配中出现了两个特例,一是海外华侨,是个技术员,一就是龚小北。 宣传科上下谁不清楚?这龚小北就是来镀镀金的。怎么让傻柱的师弟得了手了? 大院里的自行车是稀罕物,一大爷现如今都没买车,见杜守义推了辆车进来,大家都围了上来。 “守义,新买的车?”许大茂明知故问到。 “哪儿新买的?问朋友借的。让守桂和雨水两丫头暑假里学学车。” 许大茂听了直点头,能得到杜守义的回应他已经很满意了。 “哥,你要教我们骑车?” “嗯,我要没空就让柱子哥教你们。教一回你们就会了,以后自己多练练就行。” “好咧。”杜守桂欢呼着上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新车。 杜守义没再搭理许大茂,他就是要保持和许大茂这种淡淡的距离感,不主动搭茬,但也不起冲突。要把许大茂按在南锣,控制在自己的威慑之下。 坏人也是有他的价值的,至少可以用来干‘脏活’。 没多会儿何雨柱也回来了,看着杜守义他咧开嘴笑了。 “告诉你,哥哥可是进展神速,没准下个月就能拜访秋叶家长,能抢在许大茂头里把婚结了。” “我今天已经见过家长了,你神气什么?” “嘿,比我还快?!对方家长怎么说?人同意吗?” “同意。人家是干部,开明着呢,一点没为难我。” “那你要结婚了?” “那还早着呢,得等三年,等我满二十了。” “哈哈哈,”何雨柱乐了,“那哥哥还是抢在你头里了。” “你可悠着点吧,别总想着抢谁头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快收拾收拾,咱巡街去,一路还能聊聊。” “巡哪门子街啊?今天该喝一杯。” “那你找一大爷喝吧,我去溜达一圈。”杜守义说着出了门。南锣是自己地盘,当然要多用点心,时不时露个脸。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月十日星期六。当京都迎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时,杜守桂的考试成绩也下来了。 两个小姑娘这次考得都不错,等政审完成,就能拿录取通知书了。 “明天下午,上我家吃饭吧。我介绍杜守桂给你认识。”下班回家时杜守义对龚小北说到。 “好。”龚小北很爽利的答应了下来,“那我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我都准备好了,”杜守义说着将一个蓝丝绒盒子递给了龚小北。“聋奶奶那儿我们也一起去看看,我准备了两盒饽饽,明天再拿。” 龚小北点着头,接过了小盒子。她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这个牌子。 “这是什么牌子的表?好精致啊!” ”宝玑,这是法语。b-r-e-g-u-e-t,breguet。会念了吗?” “你还懂法语吗?” “装大个儿呢,我其实一窍不通。” “咯咯咯。”龚小北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喜欢杜守义这种性格,本事不小,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是个瑞士人跑到法国造的表,我也说不上他算哪国的牌子了。” “breguet,我记住了。”龚小北轻轻念了一遍,然后说道:“你喜欢手表吗?” “你要给我买表吗?”杜守义笑道:“手表与我终身无缘了,没有办法。” “哦。”龚小北知道这和杜守义的‘功夫’有关,也没多问。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守义,我想在你们四合院租个房行吗?要是院子里没合适的,南锣鼓巷里的也行。” 这年月房子大多是租国家的,所以杜守义还以为龚小北说的是换房。听完这话他皱了皱眉头... 干部楼有门卫,一个单身小姑娘住着安全有保障。而且干部楼有身份限制,单这一条,四合院里还真没合适和她换房的。 杜守义想了又想,要说四合院里还真有空房,后罩房靠最西头就有一间。 这套房原来在四合院西北角,和聋奶奶家只隔了一道墙,房前还有个小花园。 抗战胜利后来了个小老板将这套房买了下来,然后将通向大院的月亮门堵上了。他凿开屋子北墙做了个门脸,开起了个前店后院的裁缝铺子。 所以现在四合院的俯瞰图不再是四边形的,在西北角上缺了那么一块儿。 公私合营后这间房被街道收了,现在还空着。要是把那里拿下,只要把北墙上的门堵了,把月亮门凿开,将一切恢复原貌,这间小房就又回到四合院怀抱了。 他想了想将这个情况跟龚小北讲了一下。然后道:“我找街道问问,看能不能把这间房租下来。” 没想到龚小北听到笑了。 “干部楼是我住的宿舍,不是分给我的,要是走了得还给厂里。这是当时说好了的。我自己在东太平巷有房呢,我们和街道换房吧?” “嗯?你还有房?” “对啊?我父母的房,我户口还挂在那儿呢。”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念想,就算能换也不太好吧。” “那是解放后分的,不算祖宅,没事儿。我每月还白白交房租呢。” “你要是决定换,我今晚就和街道王大妈谈谈,你决定了吗?” “嗯,我就想住的离你近一点嘛。” 龚小北难得撒起了娇。把杜守义这个响雷果实能力者电的麻酥酥的。 当晚,杜守义找街道主任王大妈谈了谈。杜守义现在是南锣鼓巷的一尊门神,听说他想让对象也搬来王大妈当然支持。可那间房是两大‘坨’还带着个不小的院子,比龚小北的那间可大了不少。这事儿有点难办了。 “要不我们补点钱?” “守义,这不是钱的事儿。” 杜守义想想也对,这不是金钱万能的时代。他说道:“王大妈,您还要给我想想辙,这事儿只有您有办法了。” “你让她直接住守桂那屋呗?” “那守桂回来住哪儿?住东太平巷去?不行不行,那丫头小,我得放在身边看着,直到她嫁人了。” 王大妈笑了,“行,不是有了媳妇不要妹妹的人,那大妈再给你出个主意。你让你们厂多给街道一两个招工指标,这事儿就好办了。我拿到支部会上也好开口。” “招工指标?我一个小电工哪里...”忽然他灵机一动道,“征兵指标行不行?” “那可太行了。”王大妈笑道:“要是有一个征兵指标,大妈现在就能把这事儿给你定下来,你有这门路?” “还拿不准,我只能先去打听一下。” 杜守义签到了六条中华。现在是困难时期,中华每年的产量不过区区八千条。那可是有钱都难买到的特供好烟,现在正好拿来办指标走礼了。 看来就像那块护士表一样,系统早给他准备好了,只是他当时没接到暗示。 第二十九章 宁远山,钟跃民 第二天一早,杜守义兴冲冲的去找了龚小北,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龚小北一听也乐了。征兵指标在地方上稀罕,可出自大院的她知道,这在大院里想想办法还真不是难事儿。 “守义,我们这就找姨父去。” “你先等等,我这头一次正式登门,得准备点东西,你帮我看看,还缺什么。” 杜守义准备了两瓶‘汾酒’,两条‘中华’还有两盒稻香春的饽饽。 龚小北看了看道:“我也不太懂,不过看着已经很多了。你就是空手应该都没问题,没人挑你理。” 杜守义听了点点头,这也是他比较欣赏的一种大院军人风范。那里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穷讲究。 很多孩子到十六七了才知道世界上有‘压岁钱’这种东西,因为家里根本没这习俗。 平时要是托人办什么事也干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像三大爷这种收了礼不办事,玩花花肠子的,搁大院得给人骂死。 “我还另外准备了四条烟给姨父,他也要托人,不好让他太破费了。这先搁你那儿,到时候你私下给姨妈就行。” “哎,知道了。”龚小北说着抱起了东西,坐到了后座。 到了宁家时,宁远山还没有回来,部队干部007工作制是常态。 看着杜守义带来的东西,顾玲有些不高兴了:“守义,不能这么乱花钱。” “唉,知道了。下不为例。”杜守义笑着答道,然后又取出了两个饭盒,道:“姨妈,九转大肠,‘白魁老号’烧羊肉,给姨父下酒。” 顾玲给气乐了,道:“你来吃饭还带着菜呢?” “这不正好有嘛。”杜守义说着找宁建国,宁伟逗闷子去了,避开了顾玲的盘问。 龚小北趁势将姨妈拉到一边,跟她说了想换房的事。 “你是准备在轧钢厂一直待下去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守义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顾玲打开袋子看了看,道:“嚯,杜守义手笔可不小,四条中华了。”想了想她道:“这件事儿不用跟你姨父说了,我就给你办了吧。不过你可想准了,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儿。” “嗯,我知道,我就认准他了。守义还说啊,我们俩得在厂里呆一阵子。 现在是困难时期,会出现很多问题,以后一定会有个统一思想的过程,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安全。我觉得这话得和您说一下。” 顾玲听了心中一动,这话他丈夫也说过,就在上礼拜天晚上,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而且这话还是未满十八的杜守义说的,这让顾玲很欣慰。 离吃饭时间还早,宁建国带着杜守义到大院里面逛逛,熟悉一下。 大院结构简单,一条大道分两边,左边是工作区,右边是生活区。院里还有院中院,就是‘将军楼’,这是给高级领导干部住的。 两人正走着,从院中院里迎面走出了三个人。为首的叫道:“建国,哪儿去?去游泳吗?” “不去了,我姐对象来了,我得陪着。” “是小北姐的对象?”对方三人停下了脚步,远远的打量着杜守义,可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杜守义一眼认出了为首的那人,虽然稍显稚嫩,但钟跃民那张脸的轮廓已经初现了。 等两拨人分开后,宁建国觉得朋友们有些失礼,歉意的道:“守义哥,他们就这德行,您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这些人与我无关。我正有事儿想问你,小北姐为什么离开的学校,你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小北姐成绩一直很好,原来还好好的,说是要考大学,突然就毕业工作了。要不我上学校再打听打听?” 杜守义是想问问小北在学校受没受委屈。听他这么说便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我就随口一问。” 既然杜守义没兴趣,宁建国也不再多嘴了,继续陪他到处闲逛起来。 一直到午饭时间,宁远山才回来,他是特意抽出时间来见一见杜守义的。 宁远山,一九三六年参加的红军,资历很老。他一路敢打敢拼,战功彪炳。 可命运总好象和他作对一般,立功之后必定有事。立的功多闯的祸也多,浮浮沉沉之间职务几上几下。这也导致了一九五五年授衔时,有高级指挥员资历的他只被授予了中校军衔。当然,也有让他在中校这个级别压一压的意思。 经历过一些事情,宁远山内敛了许多,对名利也看淡了。与杜守义一番交谈后,他对这个既聪明又很踏实的年轻人十分欣赏。要是年轻时的他有这份心性,钟跃民的父亲钟山岳就是和他同年入得伍。 中午吃饭时宁远山破例和杜守义一起喝了一杯。这顿饭吃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宾主尽欢。杜守义已经被‘岳父岳母’认可,被这个军人家庭正式接纳了。 从大院里出来后,龚小北迫不及待地说道:“守义,姨妈已经答应去要一个特招名额了。下礼拜文件就能到街道。” 杜守义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因为上午在和宁建国闲逛时他签到了‘高级木工技能’,现在那张代表技能的金色册页,正躺在空间里等着他领取。 这时候来这技能干嘛?不就等着给龚小北修房子打家具的吗? 看到龚小北兴高采烈地样子,他决定配合一下,道:“这么快?那我下午去找趟王大妈,把这事儿定下来。 房子下来后还要找些人,把现在封上的月亮门重新打开,还要添些家具。这我倒是能行,就是少点木料。总之事情不少呢。” “嗯,还要买窗帘门帘。等等,你会打家具?” “干嘛要打家具?它犯什么错了吗?” 龚小北在后座愣了一秒,忽然明白过来,杜守义又在逗她了。 她咯咯笑着拍了下杜守义的后背,道:“你又作怪。好好说话。” “唉。”杜守义笑着应了一句,道:“没木头,没工具,一时打不起来,不过你可以先想想,需要添些什么。” 龚小北今天收获了双重惊喜,杜守义竟然连木工都会。她乐滋滋地想了想道:“我想要张沙发行吗?能窝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看书,想想都觉得美。” “好咧,您的愿望就是我的使命。等工具,材料都备齐了我就开工。” “嗯。”龚小北美美的答应着。 “还有什么?”杜守义还不知道木匠技能能做到何种程度,但龚小北的需要可以先搜集起来。 龚小北想了一会儿,脸忽然有些红了,这好像新婚小夫妻在讨论过日子啊!要添这个吗?要添那个吗?可她和杜守义真正相识还不到一个月呢!怎么感觉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呢? 第三十章 木工 当杜守义和龚小北两人来到四合院时,只见中院里站满了人,见两人进来,大家齐刷刷地行着注目礼。 杜守义一看三位大爷坐在院子中央就知道,院里又在开大会了。龚小北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缩了半步,两只手抓住了他胳膊。 “别怕,院里开大会呢。”杜守义也很无奈。不知该说巧还是不巧,他觉得这种尴尬地初见方式,能让龚小北记一辈子。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守桂率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叫了一声:“哥!” 杜守义对龚小北低声道:“那就是我妹妹杜守桂,等会儿介绍你们俩认识。”说着,他向前半步道:“三位大爷,我想先说两句。” “行。你说。” “正好大家都在,我就耽误大家点时间。我身后这位,是咱们轧钢厂的广播员,也是我对象龚小北。往后日子,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了。”说完他拉着龚小北,给大家鞠了一躬。 “好!” 何雨柱喝了声彩,率先鼓起掌来。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笑着鼓掌,这场面像欢迎领导一样。 “好了好了,耽误大家开会了。三位大爷,你们继续吧。我们俩在这儿听着。” 一大爷笑着说道:“那许大茂丢鸡这事咱就先缓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不说那些败兴的事儿。二大爷三大爷,你们看怎么样?许大茂,你说呢?” 许大茂丢鸡了?杜守义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前世这鸡是棒梗偷的,可人棒梗今年才六岁,腿上还打着石膏躺床上呢。 没等他多想,二大爷,三大爷,许大茂就都同意了。杜守义见了也没多言语,拉着龚小北,走到聋奶奶身前道:“奶奶,这是龚小北,我对象。” “奶奶好。” “哎,好闺女。”聋奶奶答应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 一直热闹了好久,等晚饭过后送龚小北的时候,杜守义觉得头都是嗡嗡的。 “累不累?” “嗯,有点。”龚小北老实答道。 “这才是订婚,等结婚了还要再来一回。” 龚小北对他的嘴花花意外没有反驳,她挽起杜守义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今天的这场意外谁都没想到,可把她累坏了。 两人就这么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杜守义嘴里轻轻哼着: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 歌声停下,龚小北悠悠问道:“你新写的歌?” “嗯,夜里想你的时候写的。...”刚说了一半他的脖子被紧紧地勾住了,两片温热的嘴唇..... 当杜守义回家时,杜守桂正在欣赏着她的新表。 “哥你回来了,咦?你脖子上怎么了?” 杜守义意识到了什么,忙说道:“我先换件衣服。”然后转身去了里屋。 一番元素化后他走了出来,问道:“怎么样?小北姐送的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小北姐真是太好了!哥,这表是什么牌子?” “宝玑,进口的。知道英纳格吗?” 杜守桂连忙点了点头,她知道那是进口手表,死贵死贵的。 “这表要顶英纳格好几块呢。” 杜守桂听呆了:“啊?这么贵?那我不敢戴了。” “告诉你价钱是让你心里有数,不是不让你戴。这是工具又不是首饰,你留着干嘛?以后要是有为难了,卖了当了也都随你,小北不会怪你的。” “嗯嗯,小北姐真好。” “行了,我去街道看看,你自个儿玩吧。”杜守义说着晃晃悠悠出门了。他要去找街道王大妈,把房子的事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杜守义准时来到干部楼门口接龚小北了。 “小北,昨天和街道说好了,等通知一到咱们就拿着房本户口本去换房,这些你都有吧?” “都有。”龚小北答完了,期期艾艾地道:“守义,你给我请一天假吧。”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龚小北的脸红透了,道:“我这样怎么见人啊?”杜守义这才发现那一只只红草莓,他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都怪你!” “嗯,我那是盖章呢,这就是说:龚小北是我的人了啊,尔等都别惦记了。” 见龚小北作势要打,他连忙笑道:“行了,我给你请假,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想吃砂锅居,还是朝鲜冷面?” “冷面吧,天怪热的。” “好嘞,我去上班了,你回去吧。”... 没了龚小北拖累,杜守义几个闪身就来到了轧钢厂,时间还早,他到隔壁的木工班组看了看。 昨晚他特意等到夜深人静时才下载技能。果然不出所料,木匠技能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面既有技术,也有巧思。 大到如何造房架梁,小到做一套桌椅板凳,从榫卯结构,到打磨抛光等等。 现在,只要是和木工有关的技术,他都门清。他也有点理解了,为什么朱由校对木匠的兴趣比对江山还大,这玩儿要是钻进去还真有意思。 “唉,那些张顺兴的刻刀兑早了。”杜守义刚下载完技能就有些后悔,现在更是这样。 木工里有些木雕的活,可他把自己的刻刀兑换给系统了。现在木已成舟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早点到木工组,看看有什么工具能借的。 “杜守义,你怎么来了?”木工组长老曲来得挺早,一进门就看到杜守义在那里研究一把锯子。 “哦,曲师傅,早啊?我来得早,就过来看看。曲师傅,我想问厂里借点木工活的工具,行吗?” “行啊?一个车间的有什么不行?到时候登个记就行。你要打家具?” “哎,想做套沙发,现在料还没攒够呢。” “行啊,能做沙发了?是给厂里广播员做的吧?得加把劲,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哈哈,我还小呢。您要老拿我开玩笑,我可找婶子告状去了啊?”杜守义说着连忙撤了。 曲师傅在他身后笑道:“够争气的,再加把力!” 看老师傅的态度,杜守义有点明白过来了,他和龚小北谈恋爱这件事让车间的这些老工人都觉得露脸呢。怪不得这两天从主任书记,到其他班组的老师傅看到自己都乐呵呵的,原来是这个道理。 “让你们掉眼珠子的还在后面呢。”杜守义在心里道。 干部楼是什么?不单时髦,干净,而且还是身份的象征。厂长书记是自己邻居,这范儿够不够大? 退了干部楼,搬到四合院,就相当于凤凰从树枝头落到了地上。到时候,这些老工人又会有什么反应? 第三十一章 新思路 杜守义要上宣传科给龚小北请假,在门口遇上了正往外走的许大茂。 “守义,上哪儿去?” “给龚小北请个假。科长在吗?” “科长刚来。哦,对了,上回的事儿谢谢你了。” 杜守义听了有些迷糊,“什么事儿?” “嗨,就你跟我说有人偷鸡的事。我跟你说,那偷鸡贼找到了,你猜是谁?” “谁啊?” “闫解放!我瞧他偷偷摸摸往外走就一路跟着。,你猜怎么着?嘿,这兔崽子把我那鸡养在外头,今天一早去摸鸡蛋,给我逮了个正着。” 杜守义听着新鲜,问道:“闫老二?不至于吧。三大爷家教可挺严啊?!” “严个屁。这一天到晚人五人六的,还人民教师呢!晚上我就问问他去,看看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得了,回见吧。” 看着许大茂走开,杜守义越想这事越觉得可乐。棒梗当时偷鸡烤了叫花鸡,这闫老二是偷偷养着鸡等着下蛋吃。相比起来一个烹饪手法精妙,一个懂得细水长流,都不是一般人! 杜守义想着想着就到了宣传科,给龚小北请假的同时还孝敬了科长一包茶叶。这是龚小北的顶头上司,以后说不定就有事要麻烦人家。 这时代走礼很轻松自在,你要送条烟,送点茶叶能让人记很久,因为这都是正经实用的好东西。你要送钱倒反而没人敢收。 看着自己科的‘女婿’上门了,宣传科立刻热闹起来。等杜守义从科长办公室出来立刻被几个大媳妇,老娘们围上了。一顿嘻嘻哈哈调侃过后,杜守义竟无一合之力,立即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他现在又有些后悔了,‘瑞蚨祥’的那些丝绸也兑换早了。要是留着给龚小北自己穿或者走走人情该多好?丝绸不能穿外面还不能穿里面吗?做个褂子内衣穿着多舒服?这些都是他当时没能想到的。 在有些懊恼中,系统的签到奖励又来了。 “叮,系统本次签到奖励为,‘烤肉宛’烤牛肉x20。” 京都烤肉有‘南宛北季’一说。‘烤肉宛’的牛肉,‘烤肉季’的羊肉,那是京都烤肉中的双绝。就着烤肉来上二两小酒,再配着烤饼,做个京都版的‘肉夹馍’,...那滋味,好到没法说了! 看到这奖励杜守义都觉得饿了。这种天气里,来一碗朝鲜苹果丝冷面,再配上点烤牛肉。嘿嘿!给个皇帝都不愿换!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他直奔干部楼而去。为了这顿饭他已经想了一个多小时了。 “呀!还有烤肉?”看着他打开的一个个饭盒,龚小北惊喜道。 “‘烤肉宛’的牛肉,味道一流,还有同仁堂的七厘散,等会儿我给你涂点,一会儿保管好。晚上下班我来接你,我们上家吃饭去。” 龚小北害羞的白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她拿出几张稿纸道:“我把你唱的两首歌都记下来了,但有些记不全,你看着给补上吧。” “我看看...你会录简谱?” “嗯,学校里学过呢。” 杜守义看了看,道:“我就只会唱,不会录谱。等吃完饭吧,吃完饭我们俩一起把这补全了。 这首《我愿意》我觉得可以教建国唱,等他学会了都不用主动,蜜儿们乌泱乌泱往他身边凑。” “说什么呢?建国是好孩子,你可不能教坏他。” “又不是现在?等他长大些不就行了?等等,你容我想想...” 杜守义忽然间有了个新思路,要让宁建国早点去当兵是不是可以避开那一劫了? 按宁远山的意思,建国和小伟两个最好上哈军工,可六八届哪有大学可上?那么早早让建国进入部队,做个文艺兵呢?反正六六年以后就读不了什么书了。而且再过几年,能瞎掰扯几句半懂不懂得就算有‘艺术气质’了。 就像周晓白,一个刚念完初一就再没进过学校门的都可以谈艺术。宁建国在有意识的培养下,档次不比‘他’或‘她’高个十几层楼? 现在提这个,宁远山和顾玲肯定不会同意,不把他打出门就算客气的,不过可以开始筹备着了,这条路说不定能走得通呢? “你在想什么呢?”看他沉思许久,龚小北忍不住问道。 “想建国的事呢。我觉得他很有艺术天份。”杜守义随口胡诌道。 “真的?” “嗯,一种感觉。不过这不但要有天分,还要有机会学,下功夫练。 我就是个反例,小时候没正规学音乐,现在走歪了。” “你写的歌都很好听呢。” “可原来我能成贝多芬的呀?现在?呵呵,走的是歪门邪道,离谱的过分了。” 龚小北想起杜守义的那两首歌。以现在主流标准衡量那两首歌确实有些离谱,但才华却明晃晃的在那儿摆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礼拜天可以和姨妈聊聊,试试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美’这一块也不能落后了。” “嗯,我明白了。”两个人边吃边聊,时间过的飞快,连录谱都没来得及。不过这也不着急,反正晚上下班,杜守义还要来接龚小北去趟家里。北房的事情现在应该和聋奶奶说了,要住到老太太隔壁总要先打个招呼。 到了下班,杜守义接到龚小北,又来了趟四合院。两人拉着杜守桂直接到聋奶奶屋里吃了晚饭。 等屋里只有四个人的时候,杜守义说道:“奶奶,跟您说个事,小北拿自己的房换下了您隔壁那间裁缝铺子,到时候她就要和您做邻居了。您是欢迎啊?还是欢迎啊?还是欢迎啊?您表个态吧,我们绝不强求。” 房里人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龚小北和杜守桂笑成了团。 聋奶奶拿起大蒲扇轻轻拍打了他两下,笑道:“孙贼,学会跟奶奶逗咳嗽了?” 等两个小姑娘笑得差不多了,她拉起龚小北的手道:“这孩子啊,从他爹走后就没个笑模样了,见谁都隔着一层。也就是有了你啊,他才又活过来了。” “就是,我哥这些天像完全变了个人,有时候我晚上想想都不敢相信呢。” 杜守义在一边啃着窝头没说话,心里暗暗有几分庆幸:这倒是无心插柳了。原来杜守桂早有疑心,不过有了龚小北,性格变化这事倒是能圆上了。 聋奶奶接着说道:“闺女,守义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把裁缝铺子给换下来了?” “嗯,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大半,所以守义才敢和您说。以后我和守义一起好好孝敬您。” “嗯嗯,这就好。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聋奶奶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 杜守义见了连忙打岔道:“千万别漏了何雨柱那孙贼,他是老太太大孙子,我们才行二。一定不能让他清闲喽!” “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这里面有我?”正说着,何雨柱在门口出现了,手里还端着个碗。“小北也在呢?呦,老太太您都吃上了?得,我这白拿了。” 见他傻乎乎得出现在门口,屋子里安静了一秒,然后瞬间笑成了一片,何雨柱被这场面弄的一头雾水。 尾号31693的书友在十七章里捉了条小虫虫。 尾号31693的书友在十七章里捉了条小虫虫。 “一斤猪肉8毛,鱼再不值钱,也是肉,它也不能2分吧”他说得是对的。 bj供销社五八年左右收鱼,按草鲢鳙不同,每百斤收购价是12.05-19.5左右。 合一斤一毛多、两毛。这个情节设计是主人公给车间两个长辈福利,所以价钱我就往低里瞎报了。 确实是个bug。老周应该知道大致市场价格却没有起疑心,这说不太过去。 谢谢31693书友的指正。 《四合院:我是杜守义》尾号31693的书友在十七章里捉了条小虫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北门 就在这天下午,四合院发生了件动静不小的事。许大茂堵着三大爷家门口骂街,然后三大爷把自己家老二的头打开了,送了医院急诊缝了好几针。这些都是在杜守义下班去接龚小北的时候发生的,他暂时还不知道。 这事儿还不算完,等杜守义和龚小北从聋奶奶屋里出来的时候,闫解放才从医院回来。虽然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可还得在自己家门口罚跪。 杜守义见一大爷站在一边,便上前道:“一大爷,这事您不管管?孩子犯错打骂是应该的,可这才刚受了伤,要是落下个后遗症怎么办?” “我加班刚回来,什么事啊?” “我也只大概其知道一点,闫解放偷藏了许大茂家的一只鸡,等着它下蛋吃,就这么两三个鸡蛋的事。” “哦,原来昨天许大茂家丢鸡是闫家老二干的?!” “差不多吧,早上许大茂亲口跟我说的。您得和三大爷说说,这头都打破了,孩子也受教训了,哪怕罚他写个几百字的检讨也别当众罚跪啊?孩子也不小了,正是要脸的时候呢。” “行,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和他说去。” 等一大爷走了,杜守义几个也向自己屋走去,他边走边问道:“守桂,许大茂怎么闹腾的,你听到了吗?” “就骂大街呗?!三大爷不占理,赔了许大茂一块钱,还打了闫老二一顿。” “哦。”杜守义应了一声。怨不得三大爷发那么大火,这事儿不单丢脸还丢钱了。丢得这一块钱能让三大爷肋巴骨疼好几天。 杜守义和闫解成是小学同学,初中分开两个学校,工作了又分到一个厂,关系应该说还行。属于坐不到一块儿喝酒,但见面能点个头,说上两句话的那种。所以今天他在一大爷跟前多了两句嘴,也算尽一下发小之谊。 再说,三大爷只是抠门,没什么大过。他也没去主动害过谁,所以,这个人还是有底线的。和刘海中,许大茂的‘踩人’有本质区别。 杜守义在送龚小北回家的路上也把院里的几个人的情况,性格简单讲了讲。比如一大爷担心没人养老,二大爷想要当官,三大爷爱算计,等等。 没发生的事不能乱说,但已经显露出来的要让龚小北提前了解,毕竟她马上也要成为四合院的一份子了。 有男人护着的女人会越来越低能,杜守义可不希望眼前这个坚强独立的龚小北变成那个样子。让她多了解一些,多一些分析判断能力,是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好办法。 从这晚开始,杜守义还从经济、增值的角度开始对龚小北进行很简单的时事讲解,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从‘逻辑’出发的推演。 未来时局变幻无常,身处其中难免越看越迷糊。龚小北需要‘明白’,宁家需要‘点拨’,杜守义也需要把身边人的认知统一起来。 一段时间讲一点,水滴石穿,他相信慢慢的会影响身边这几个人的格局和命运轨迹的。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一直到了周五。这一天,杜守义签到了人民币五百元,他当时就预感到有事会发生。 果然,到了傍晚街道就来通知:征兵指标已经下来了,他明天就可以去街道拿钥匙,办手续。 听了这个消息后杜守义还没怎么样,倒把一旁的杜守桂和何雨水乐坏了。 她们现在是龚小北的小迷妹,一言一行,连语气声调都要偷偷照着‘小北姐’的样子做。现在‘偶像’要搬到身边住,可把这两个‘小迷妹’高兴的快疯了。 第二天一早,杜守义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龚小北,龚小北早将房本和户口本给了他,两人商量了一下,今天就把事情给办了,早点定下来早安心。 杜守义一上班就去找老周请假。 “不行,今天肯定不行。”老周眉头都没皱的拒绝了。 “怎么了?最近没大活儿啊?” 老周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昨天党支部开会,咱们车间上半年的先进工作者要考察了。现在多少只眼睛都在看着?这个时间不能拉胯,懂了吧?!” 得,杜守义怂了,请事假肯定不行了,不能不识抬举。 “那我先谢谢您了。” “也是你小子争气。”说完,老周乐呵呵的走开了。 到了十点多,杜守义又来找他了,给了他张厂医务室的诊断单。 “班长,我实在顶不住了,得回去吃点药睡一会儿,否则要出问题。” 老周一看诊断书:嚯,三十九度五。再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热的烫手。 “什么时候病的?你这孩子,一上午都硬撑着?你不要命了?” “大意了。原来只是有点不舒服,没想到真病了。” “那快回家,别再耽搁了。” “哎,我睡一会儿就回来。不能给您掉链子。” “快走吧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等杜守义走远了,老周想了一会儿,然后拿着诊断单向书记办公室走去。这带病坚持工作,该不该表扬? 下午两点,杜守义揣着钥匙喜滋滋的又回来了。 “你烧糊涂了?回来干嘛?” “您这么照顾我,我不能不识抬举不是?烧退了我就来了。先销假,您可只能算我半天。” 老周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确实凉了,“病刚好,你急什么?待会儿看看情况,要是有反复立马回家去。” “哎,明白了。” 杜守义的病怎么来的他自己最明白。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不但将换房手续办了,还到那间裁缝铺看了看。 因为在办换房手续时他还发现了个小问题,封上的月亮门能拆,没人管。但裁缝自己在北墙开得那道门已经有了自己的门牌号,一时还封不了。 这处小房加上小院,在法律上和四合院已经分开了,属于两条胡同。 这一片这样的情况还不少,都是兵荒马乱年代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杜守义一时解决不了,只有和龚小北商量一下了。 下了班后他接了龚小北直接来到了那处小房。这里原来就是女眷闺房,里外两坨都很敞亮。 听了杜守义对北门的解释后,龚小北当即决定了:“那就留着呗?别漏风就行。” “哎,这门我会好好修修。不能漏风,还要保证安全。到时候还有个小惊喜要给你。”杜守义看着空间中,上午刚签到的‘ashley’沙发说道。 第三十三章 沙发 杜守义忙了整整一晚,才把修门的各种材料准备好。到了第二天,他提着帆布兜到了干部楼外。等着接龚小北去大院。 龚小北见了有些无语道:“你又拿这么多东西?不用的。” “现成的菜,顺带手的。”杜守义含混了一句。 顾玲做饭的技术还不如杜守桂。这也难怪她,平时宁家人一周二十一顿,顿顿在食堂解决,是因为杜守义去了,顾玲才在家里做饭。十多年没拿锅铲,就算有什么手艺也早荒废了。 骑车去大院的路上,杜守义说道:“今天吃完饭你再多玩会儿吧。我回来干点活儿,晚饭后再来接你?” “不要,我和你一起干。” “今天干的都是粗活,沸土扬尘的,用不到你。明晚刷大白了你再来。再说,每次回去吃了饭就走,你还没和姨妈好好说说话呢,今天你就多留一会儿。” 龚小北犹豫了一下,道:“好吧。” 没有龚小北,杜守义才能马力全开。用了一下午,荒废多年的小屋终于有了模样。各处积攒了七八年的灰尘一扫而空,门窗该修修,该换换。 特别是北墙那扇门,杜守义把它拆了,换了道好几厘米厚的杉木门。插销门锁上下装了三把,四边的门缝也都安了毡条,安全、隔音、保暖一步到位,着实费了番工夫。 等这些都忙完了,天已经快擦黑了。杜守义去前院叫来了妹妹和何雨水,三个人一起把堵着月亮门的那道墙给拆了,那些砖头被堆到了院子一角,准备砌个花池。 他在院子里干活,两个姑娘把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 杜守桂出来问道:“哥,这是一下午弄得?”她昨天晚上缠着杜守义进来看过,那屋子原来什么模样她可清楚的很。 “小北她姨父派来几个人。我都没插上手,人家三两下就干完了,临了还把垃圾都带走了。” “哦。”小姑娘早被忽悠瘸了,点了点头没再往下问。 “得,看完了就回去吃饭,雨水一块儿过来,你们俩今天可是出了大力了,得犒劳犒劳。” “守义哥,我可没干什么。” 杜守义挥了挥手道:“我说有就有,我代表小北姐奖励你们俩一大砂锅。你们回去等着,我这就去取来。” 赶走了碍事的后,杜守义从空间中放出了大沙发。尽管‘ashley’是美国很大众的品牌,和高端不沾边。但大气,上档次这两样都占全了。黑色柔软的小牛皮,宽大的扶手和靠背,看着就像一头安静的怪兽蹲在那里,等待着它的主人。杜守义觉得,龚小北一定会喜欢,因为连他都想到沙发里窝一会了。 忙完这些,赶到宁家门口时已是晚上七八点了,屋子里隐隐传来了歌声,唱的正是那首‘化身孤岛的鲸’。 杜守义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然后敲响了房门。屋里的歌声嘎然而止,不一会儿,顾玲出来开了房门。 “守义?刚还说要去门口接你呢。没通行证你怎么进来的?” “我跟着个大叔混进来的。” 杜守义笑着进了屋,道:“阿姨,您娘俩这胆儿真大,这可是靡靡之音啊?” “你还知道啊?”顾玲说了一句,然后上厨房倒水了。 龚小北小声道:“对不起,我下午闲得无聊哼哼了两句,被姨妈听到了。” “没事,姨妈是自己人,听到也没事儿。”杜守义安慰了龚小北一句,然后四下看了看,问道:“建国和小伟呢?” 顾玲端着杯茶出来道:“去看露天电影了。你宁叔叔还没回来,屋里就我们娘俩。守义,这歌都是你写的?” 杜守义笑了,这一个‘都’字说明两首歌都‘泄密’了,不过看顾玲的态度,好像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杜守义放下心来,说道:“都是心里自个儿蹦出来的,怎么想我就怎么唱,都没用力。阿姨,小北和您聊过了吧?您觉得建国怎么样?” 龚小北在一旁高兴的说道:“建国唱歌好听着呢,我以前都不知道。” 杜守义听了,心里一定。只要宁建国不是个五音不全的傻子就好。 顾玲在一旁笑道:“我这当妈的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吧。我说了您别怪我多嘴,建国身上有股灵气,很有艺术气质,这一点可能随您。” 这马屁拍得很到位,顾玲抚掌笑道:“对。你看得很准...” 三个人一块儿又聊了十多分钟,杜守义起身带着龚小北告辞了。 “那屋子我都收拾好了,等明天下班刷个大白,再让它干两天就能搬家了。” “哎,我一下午都在想这事呢。” “没想我吗?我可是累坏了。待会儿你要好好奖励奖励我。” 想到这些天的那些小动作,龚小北羞的脸都红了。过了一会儿,她趁着夜色,从背后把杜守义抱的更紧了。... 当龚小北看见屋子正中那只硕大的沙发时,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礼物喜欢吗?”杜守义轻轻的问道。 “喜欢,太喜欢了,比我想象的还好。” 杜守义指着沙发一角的铭牌道:“ashley,一个美国牌子。要不我把它取下来?” “为什么?” “低调一点啦。牛皮沙发已经够惹眼了,要是再有外国字,”他伸手指了指上面道:“等风向变了就都是罪过了。” 龚小北知道他说的对,可这沙发她实在太喜欢了,要是眼睁睁的看着它破了相,心里实在有些舍不得。 “你放心,我保管着呢,等安全了咱们再安上。唉?!等等?!我想到个办法...要不咱们换个牌子试试?这是龚小北的沙发,就该有个自己的名字。” 龚小北听到笑了,这主意实在很有趣。她问道:“能行吗?” “能行,想好取什么名字了?” 龚小北想了想:“就叫‘鲸’吧。” “京巴?怎么取了个狗名字?”杜守义笑着打趣道。 “你!....不是京巴,是蓝鲸的鲸。” “明白明白。公主殿下,您的蓝鲸骑士需要稍稍告退片刻。”说着他取下了那块金属铭牌,然后飞快地回到前院自己屋里。 进了屋,手里电冶金发动...不一会儿,这块铜牌上赫然出现一个隽美的‘鲸’字,笔画之间竟有点魏碑的味道。 杜守义看了看,稍稍抛光后兴冲冲的回到后院。 “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说着他递上了那块牌子。 龚小北接过还带着温热的牌子看了又看。 等了一会儿,杜守义轻轻唱道:“我未入过繁华之境,未听过喧嚣的声音,....” 一面唱着,他一面取过铜牌安在沙发角上。然后将龚小北轻轻拉了过来,扶到沙发上... 第三十四章 聊聊何雨柱 六月十九,礼拜一,京都又下起雨来,从现在开始直到八月底都是京都的雨季。 室外作业停下了,杜守义坐在办公室里,哪儿都去不了。 “叮,宿主本次签到奖励为,‘仿膳’杏仁豆腐x200份。” “终于等来了。”杜守义心里一阵高兴。他抽到的消暑食品有酸梅汤,合碗酪,数量按理说也不少。但现在他要供应三张嘴:龚小北,杜守桂是两张,何雨水和聋奶奶合起来算一张。地主家的余粮慢慢消耗殆尽了。 杏仁豆腐是满汉全席中的一道甜品。是用杏仁磨浆加‘琼脂’做成的,在京都,男女老少都爱喝这个。 它的制作手法五十年代传到rb,经过改良后,又在九十年代回流到了京都。后世市面上的大部分杏仁豆腐严格来讲是‘日式内酯杏仁豆腐’,口感更柔嫩细腻。这跟‘内酯豆腐’有一些类似。 杜守义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他很少吃甜品。盘点了下空间后他发现硬菜有不少,鸡鸭鱼,牛羊猪,应有尽有。有些他已经记不清出自哪家馆子了,只知道那都是百年老字号里的看家菜。 点心也有不少,‘都一处’烧卖、‘褡裢火烧’...这些都是这几天里签来的,但能用来往外做人情的就很少了。 街道王大妈,保卫科邓书记都帮过他,他要去感谢一下。可空间里能用来走人情的只有茶叶和杏花村的饽饽,似乎‘轻’了点。好在杜守义手里还有五百块多块,现在钱终于不缺了。 “等龚小北这事儿忙完了,是不是该去琉璃厂看看了?”手里有了钱,杜守义被压抑已久的念头又一次浮了起来。 这时一个同事从外面回来,喊道:“杜守义。” “唉,在呢!” “何雨柱让你去找他一趟。” “现在吗?” “他没说。” “哦,谢谢您了。” 看看没什么事儿,杜守义和老周打了个招呼,便朝一食堂走去。 看见他来了,何雨柱将活儿交给马华,然后将他拉到一个僻静角落,道:“你可算来了,我昨天被秋叶她爹逮到了。” 杜守义听后吓了一跳,道:“你对人冉老师干什么了?” “嗨,什么也没干,我能干什么?昨天和秋叶一起看电影,没想到在她家胡同口正好撞到他爹。你说巧不巧?” “你跑了?” “没有,哥哥是那么怂的人吗?就是今天早上去接秋叶上班时,她说她爹要见见我,要我今晚去她家吃饭。” 杜守义笑了,道:“行啊?老丈人想着要见女婿了,这是好事啊?” “突然来这一下子,我这不没什么心里准备嘛。你给哥哥出出主意?” “就提着礼大大方方上门吃个饭呗?人家问什么你答什么,把你这脾气收收,别太冲就行。” “该准备什么礼?” “你丈人丈母娘喜欢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 “那中午找冉老师问去啊?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对了,我这儿有两盒茶叶,一盒‘套环蓼花’饽饽,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办。东西待会儿我交给雨水,你自己回家拿吧。” 何雨柱笑了,道:“还得找你不是?东西都给我预备好了。得嘞,中午我就找秋叶问去...对了,要多少钱?” “不多,你给个两千吧。” “得,你把我卖了吧,看哥哥这一身肉值不值两千。” ...... 何雨柱与冉秋叶在前世差点走到了一起,现在已快接近那个奇点了。 杜守义将他的事放在了心上,中午回家后先给了雨水两盒茶叶和一大盒‘套环蓼花’饽饽。这是以前老京都女婿上门必备的饽饽,虽然现在没人讲究这个了,但看着确实喜庆。 “我哥今天要去冉老师家?” “嗯,胜败在此一举。”杜守义说着逗了一下在一旁吃着杏仁豆腐的小当。 小当今年不到四岁,正是最萌的时候。两个小姑娘现在家等通知,哪儿也不能去,所以她们没事就把小当接来玩一会儿。 小当也愿意和两个姑姑玩,特别是守桂姑姑,总会给她吃好吃的东西。 “杜叔。”小当奶声奶气的叫着,然后勺了块杏仁豆腐要给杜守义。 “哎,乖。小当自己吃。”杜守义说着脸上都笑开了花。是不是白眼狼那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的小当萌到让人心软。 和何雨水又叮嘱了几句后,杜守义就领着龚小北出门了。 龚小北一直觉得杜守义和何雨柱不是一类人,在去房管所领腻子的路上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对雨柱哥和冉老师的事这么上心?” 杜守义想了想,问道:“你觉得他们不合适?” “也不是,冉老师我还没见过呢。我只是觉得,你对何雨柱的事特别上心。” “嗯,有点吧。何雨柱怎么说呢?刨开师兄弟关系,这是个有心有肝的人,而且软到不行,与他外面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这一点只有离得近用心看才会发现。” 龚小北原来只当是过去情份的延续,却没想到杜守义对何雨柱的评价会这么特别,听着听着她不由得认真起来。 杜守义继续说道:“这类人有个弱点,就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你用合乎情理的方法去骗他,他不会在意,还很乐意往你套里钻。 我举个例子:贾家苦不苦?一个寡妇,工资不高,还要拉扯一家五口,这个苦是明摆着的。稍不留神,何雨柱就会进套了。” “不会吧?”龚小北听懵了,怎么还扯上秦寡妇了? “已经有苗头了,我发现他们互动好几回了。等何雨柱开始习惯性地接济贾家,那他就出不来了。 和寡妇勾搭的名声会散播开。许大茂,甚至等秦寡妇明白过来后,自己都会主动帮他散播。到时候,谁家正经姑娘愿意嫁个和寡妇不清不楚的男人? 好的看不上他,次的他看不上,何雨柱就会这么一直单着。单着他自己花销就小,就会不断去接济贾家,然后他和秦寡妇之间越接济越纠缠,越纠缠就越说不清。这就像个恶性循环,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龚小北听了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她细想一下,杜守义说的很有可能。 杜守义继续道:“你要说秦寡妇会不会改嫁?我告诉你,可能性不大。这份家庭拖累,外面人谁敢接手? 就算有人愿意接手,贾张氏也不会同意,她就不是个讲理的人。到时候她一天天寻死觅活的谁受得了? 秦淮茹是农村出来的,娘家可没人出头,到时候一个孝字就能压死她。” “那秦姐太可怜了,不是要一辈子给贾家做牛做马?” “秦姐的苦才刚开始呢,也许她自己都未必能明白。孩子们渐渐大了,花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这以后啊,上头有婆婆压着。中间,她这个漂亮寡妇身份难免有人会想着占便宜。下头有孩子们这几张嘴等着。上中下三重压力她得一个人扛。 是不是最好有个人分担一下?这就又回到‘欺之以方’上来了,不还有何雨柱吗? 一个光棍,能时不时弄些吃的用的,心眼还特别好,这不就是根现成的救命稻草?所以何雨柱的‘方’和秦姐的‘苦’就在这里汇合到一起了。 门对门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内外因又具备,何雨柱想不悲催都不行。 有些事我能想到,但关系到女人的名声,不能随便说。再说我是外人,不可能一直盯着,而何家又少个能明白事理的女主人。 何雨水年纪太小,而且以后还要上学嫁人,她可做不了何雨柱的主。 所以要破了这个局,就要尽早给何雨柱成个家,让何家多个能主事儿的女人。少了瓜田李下的闲话不说,也免得秦姐将来生出不该有的念想...” 龚小北没想到会这么复杂,震惊的同时她心里感到有些压抑... 第三十五章 劳 杜守义见龚小北有些闷闷不乐,他安慰道:“我也不是不管秦姐。贾张氏眼里只有孙子,咱们就不去她跟前凑热闹。可小当,槐花也是秦姐孩子吧?这两个小丫头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让两个小丫头吃口有营养的,逢年过节给扯点花布做身新衣裳,等上学了给备点文具,买双鞋,这都行。这也等于变向帮了秦姐。 但有条规矩,为了免得象何雨柱那样左右为难,所以好处只限于这两个丫头,没其他人的事儿。我没义务养着贾家吧? 咱们家啊变变这‘重男轻女’的坏风气,就竖一道‘重女轻男’的门风。 丫头们吃好的,穿好的,当小公主般养着。至于小小子,不饿死冻死就行,爱谁谁。” 龚小北听了笑道:“知道了,就当养两个干闺女,是不是?” 杜守义听了‘干闺女’这词儿有些别扭,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房管所门口已经站了好一会儿,见说得差不多了便抓紧时间,进去将‘大白’领了。再耽误下去恐怕下午上班都要迟到了。 杜守义光听说,没亲自动手刮过大白,龚小北也是。两人晚饭后也不要院里其他人帮忙,找了几张旧报纸做了帽子,嘻嘻哈哈的把活干了。 在快完工的时候何雨柱回来了,他进来时红光满面的。杜守义见状问道:“情况怎么样啊?说说吧?” 有龚小北在场,何雨柱规矩了很多,但听到这个问题还是忍不住兴奋道:“秋叶她爸爸同意我们俩交往了,嗨,哥哥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敢情你拉着人冉老师看电影不是去搞对象啊?去干嘛了?学习普通话?” 龚小北在一旁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见到何雨柱有些尴尬,她嗔道:“雨柱哥说的是可以正式谈婚论嫁的对象,你少作妖。” “对,还是弟妹理解我。我跟你说,这小子平时没少挤兑我,我都不和他计较。” 龚小北中午听了杜守义的话,现在看何雨柱已经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戒备,她笑道:“你别管他。雨柱哥,你什么时候把冉老师带家来?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呢。” “过两天我就带她来,正式认认门儿。秋叶和你一样,喜欢看书,以后你们姐儿俩可有的聊了。” “我和人冉老师可没法比。”龚小北说笑了一句便收拾去了。 杜守义四下里看看差不多了,便对何雨柱说道:“两个丫头眼看着通知书就要到了,这前程一定下来,咱们两个做哥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要不待会儿我把小北送回去就来找你,咱一起喝点儿?” “好主意。好久心里没这么痛快了,是该喝点儿。” “你们喝吧,不用送我。”龚小北听了说道。 “不差这点工夫,你回去了也早点睡,今天可把你累坏了吧?” “不累,活儿都你干的,我只是看着呢。” 何雨柱实在听不下去了,“得嘞,你们聊吧,再待下去我牙都倒了。”说着他笑着离开了小院。 杜守义也不去管他,打量了一遍小屋道:“自己弄得是不一样啊?这大白墙,怎么就那么顺眼呢?” “是啊,我也有这感觉。这墙上每一寸都是我们的劳动成果呢。对了,这礼拜天陪我去趟百货商店吧,门帘窗帘都要再添点。” “行,要不把守桂也带上?小丫头眼看着要走上社会,要给她置办点新衣裳了。你正好帮着参谋参谋。” “嗯。姨妈给了些布票和工业券。”想了想她还是小声问道:“你钱还够吗?工资快花完了吧?” “有,还不少呢。”杜守义说着从空间里拿着一沓钱亮了亮。龚小北见状放下心来,压根没想到问钱是哪儿来的,她知道杜守义不会去干那违法乱纪的事。 当天晚上,在杜守义和傻柱喝酒的时候,轧钢厂出了次安全生产事故,这是杜守义第二天上班时才知道的。 轧钢厂的瘸子,炼钢厂的麻子。冶金类工厂本来事故就不少,可这次事故和夜班的电工副班长有些关系,他还受了点伤住了医院。 丁师傅现在顶上副班长要去上晚班了。白天班组里少了个人,刚闲了没几天的杜守义活儿又开始多起来。 忙到一半,系统抽奖来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劳力士’手表x1。” ‘劳力士?’杜守义有些困惑,距离上次奖励护士表还不到半个月,系统又签到了一块手表。 他瞄了眼空间,只见一块手表静静的躺在表盒里,银白色的表盘配上黑色牛皮表带,显得简洁又大气。 杜守义是个‘电人’,戴不了这种高精密仪器,毫无疑问这块表是系统给龚小北预备的。 系统总有它的道理,杜守义也没多想,关闭了空间继续干活了。 中午休息时,老周私下里找到了他。 “守义,这次的先进可能要黄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出了事故后杜守义就知道了,好在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个,当即道:“我没事儿,您放心吧。您这回不会吃瓜落吧?” “多少会有点,不过还好,责任应该不大。”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龚小北找他来了。 “守义,姨妈来电话了,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说什么事儿了吗?” “好像是姨父要下部队了。你能早点下班吗?” 杜守义想了想道:“怕是不行,现在正缺人手,恐怕今天要加班了。 这样吧,你自个儿过去,晚饭也不用等我。下了班我就去接你。怎么样?” “那也只能这样了。”龚小北有些郁闷的答道。 宁远山蹉跎了近十年,这次又重新回到部队,算是件喜事吧。但龚小北现在一颗心全在杜守义身上,想着不能和他一起回‘娘家’,心里便有些恹恹的。 看她情绪不高,杜守义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回车间晃了一圈,然后拿了一只绿色的皮盒出来道:“送你个小礼物。” “手表吗?这是...” “劳力士,比守桂那块宝玑差些,不过比英纳格什么的强太多了。” 宝玑已经做了上百年的‘表王’了,有近七成的机械表技术;手表业界最复杂的几大技术中,陀飞轮、三问、万年历等等,都是宝玑发明得。在这一点上,它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机械手表行业日后受到电子表冲击,几乎遭遇灭顶之灾。所以‘宝玑’日后的落寞非战之罪,是时代抛弃了它。但在这个年代它是当之无愧的‘表王’,劳力士是被它甩在身后的。 说到这儿,忍不住要扯远点了。五六十年代,种花市场上有卖‘宝玑’吗?答案是:没有。 不但没有宝玑,百达翡丽、江诗丹顿这些名表都没有。 当时进口手表市场有一个官方分类。最高的一类一等被一个品牌独占,那就是劳力士。当时售价大约六七百元上下吧。 一类二等也不多,比较受认可的是三个,浪琴、梅花和欧米伽。售价大约在三四百不等。 一类三等就多了,西马,积家,摩凡陀,刁舵,万国,天梭等等等等。 当时的一类三个等级清一色是瑞士品牌,其余国家品牌也有进口,排在二三类,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这只是机械的排名,但种花自有国情在。劳的地位可远远不是排名那么简单的。 建国初,我们曾从渔村进口了几十块劳,作为给首长的配给。因为数量有限,当时只配发到了几位主要领导。 此后三十年,新‘劳’进入大陆市场的非常稀少,销量更是不说也罢,但它的‘传说’却一直都在。 当时‘劳’稀罕到什么程度呢?八十年代初刚刚开放出国那会儿,海外免税店的‘劳力士’柜台成了个‘旅游景点’。大家都想看看,这块‘传说’中的表到底长什么样?... 既然劳那么好,买不起新的不能买二手的吗?不是有‘旧货商店’吗? 呵呵,老百姓当然可以买,新的旧的都可以,只要你舍得,他有货。 但军政圈人士包括他们的家属,碰都不会去碰它。即使以前机缘巧合得到过,也会摘下来,藏起来。 这不是钱的事。你的级别够戴‘劳’吗?懂不懂增值规矩? 其实‘欧米伽’也面临着同样情况,比‘劳’稍好一点有限。 所以当时在种花,‘劳’和‘欧’都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年处于有价无市,有价无货状态。 在进口手表中,‘浪琴’和‘梅花’基本就见顶了,而且很难很难买到。 这个手表分类看看就可以,现在早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了。电子表大冲击之后,很多品牌或者倒闭,或者发售,‘浪琴’就卖给了渔村人。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杜守义上辈子是个祖传草根,手表也并非他心头所好,自然了解有限,但他无限相信系统; 龚小北是个手表的‘门外妞’,也不懂‘规矩’,但她无限相信杜守义。 就这样,这块崭新的‘劳力士’,他们俩一个敢送一个敢戴,全无顾忌。 他们不懂可有人懂,宁远山碰巧就是懂得那个... 第三十六章 猜 今天宁建国和宁伟在校住宿没有回家,宁家饭桌上只有三个人。 顾玲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但饭吃了一半时她发现龚小北的手上多了块手表,于是问道:“小北,这手表是新买的?” “不是,守义送的。”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宁远山的注意,等他看到那颗小小皇冠时,不由得木了,但一时还不敢确定。 镇定了一下后,他装作无意的问道:“什么牌子的?” “守义说是劳力士。” 得,石锤了!果然是劳。这下顾玲也反应过来,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读到了惊讶。 顾玲问道:“这个牌子不错,守义哪儿买的?” “这就不知道了,是发得吧?他上午才给我的。” “发得?” “嗯,和这些菜一样,都是发得。您别问了,问了我也不能说。” 发得?换个说法不就是配给?谁会给个电工配给劳力士? 这一顿饭吃得夫妻两个心事重重。当杜守义接走龚小北后,顾玲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老宁,你说杜守义会不会有问题?”她有些担心起‘海外关系’的问题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宁远山考虑已久,听了妻子这样问后断然否决道:“如果守义有问题就不会送劳力士。实在太显眼了!这不自动暴露了吗? 我倒觉得这是在给我们提个醒。你想想,杜守义带来得那些菜,那是普通人能办到的?首长都办不到!” “嗯,那些都是京都老字号的名菜,我打小在京都生活那么多年都没吃过几次。再说,现在很多名楼关张了,想吃都找不到地方。” “这就对了!更重要的是,我等了那么多年都没动静,怎么突然就雨过天晴,让我带部队了?还是近畿卫戍? 原来我还不太明白,现在有些猜到了,我是托了小北的福啊!” “你说这事儿是杜守义使得力?会不会是巧合?” “不知道,但我相信世上没那么多巧合。再结合劳力士来看,你还相信那是巧合吗?” 顾玲被惊到了。要是‘海外关系’那就是件坏到不能再坏的事了。但现在经丈夫这么一分析竟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这让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那你说守义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他指了指天道:“但肯定和那里有关系。他不主动说我们就不能问,也不能打听,这是组织纪律。” “那....那以后该对杜守义什么态度呢?” 宁远山想了一会儿道:“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小北就像是我们的养女,那守义就是我们的女婿,这一点是不会变得。 现在看来,守义对小北是真心喜欢的,否则不会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猜啊,这也许就代表了上面的意思。要知道,有时候这手表比护身符还管用呢。 对了,建国和小伟以后可以多去找姐姐玩玩,让守义多教他们点东西没坏处。” “嗯,我明白了。哦,对了,上次守义还专门提到了建国的事情。” “他怎么说的?” “他说建国很有文艺气质,可以在这方面培养一下。他先让小北和我说,然后自己又来说了一次,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用意?” “文艺吗?”宁远山想了想,道:“再观察一下吧,看看守义以后怎么说。” 夫妻两个脑补了很久,产生了许多‘美丽’的误会。这一切杜守义都不知道。现在他正在后院和一大爷一起乘凉聊天呢。 “守义,小北的房子收拾好了?” “嗯,昨天刚刷的大白,等干透了她就搬过来。” 二大爷刘海中听了有些纳罕,笑了一声道:“你说这龚小北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干部楼不住,非要来咱们四合院?” 何雨柱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了,他立马呛道:“二大爷,要不说您这觉悟还要提高呢...” 杜守义阻止了何雨柱说下去,跟二大爷这样欺软怕硬的官迷你说这些都没用。 对许大茂可以用武力威慑,二大爷占着长辈身份,不能动手。那就要对症下药,上些‘权力凡尔赛’治治他。 他看着二大爷笑道:“小北是咱京都人,就爱四合院这个味道,住着接地气。要是想住楼房,部队大院还缺这个?” “你说她家是部队大院的?”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人家里是三六年参加革命的老八路了。 这丫头也是从小被娇宠惯了,想一出是一出。要是以后有什么做得对不对的您还要多担待。” 刘海中确实被震住了,他原以为龚小北只是有些小背景,但没想到背后的水这么深。 八路军成立于三七年八月。按照五六十年代的‘潜规则’来讲,这是条‘分界线’。在这之前参加部队的才能叫‘老革命’,因为那是在最艰苦的时期投身革命的。 三六年的老八路?那还了得?级别怕是比厂长书记都要高不止一头了。二大爷这时真想扇自己个嘴巴子。没事多什么嘴呢? 在座四个人也就二大爷不知道龚小北的情况。看着他在那儿低头消化着,杜守义冲着一大爷和何雨柱偷偷笑了笑。这三人因为聋奶奶的缘故,现在俨然就是一伙儿的了。 一大爷回报了个微笑,没说什么。他这两天看得很明白,龚小北将家安在这儿就是摆明跟定杜守义了。这样有情有义的丫头,再加上悄没声就立起来的杜守义。他不偏帮着还等什么? 而他不知道的是,杜守义给他准备的担子比原来要重不少。 杜守义打算让一大爷扛起‘接济’贾家的大旗,把原来何雨柱的那份‘工作’接过去。这也是给贾家和秦淮茹留得一条‘活路’。 贾家确实困难,但大多能靠钱粮来解决,而一大爷最不缺的就是钱粮。 至于一大爷以后的养老那根本不是问题。待到春暖花开后,杜守义打算引导着何雨柱早早进入餐饮业,占山头、抢地盘。 八十年代的餐饮,那是干一个火一个。只要花点心思、下点力气,跟捡钱没什么两样。 到时候,一个先富起来的餐饮集团扛把子,给几个人养养老还不是毛毛雨的事?像那种靠老人出去捡破烂,或者坑人娄小娥钱的糟烂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团结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这就是杜守义现在的‘四合院生存之道’。至于以后会不会改变那就再说了。 夜深人静时杜守义又溜出去了,他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做几把竹木躺椅。 六七十年代的夏天真可谓是苦夏、酷夏! 没空调,电扇也少,气温上到三十多度后只能整日整夜的苦熬。 男人还好点,晚上院里打个赤膊就能将就一宿。女人可就‘苦’了,夏天穿的单薄,门口乘凉都不敢走太远,怕走了光。 空调杜守义就不想了,他准备这礼拜天去百货商店,看看能不能买台电扇。 一台电扇,再支上两把透气的躺椅,这样龚小北和杜守桂这个夏天能过得稍微舒服点。 第三十七章 人前显圣 穿越以来这么久,杜守义终于得偿所愿去了趟琉璃厂。这时的琉璃厂已经全员完成公私合营,叫‘文物商店’。 杜守义原本只是抱着去看看的心态,但最终还是剁了手。 原因无他,好东西太多太多太多了,那些后世几十上百万的大花瓶,大罐,一排排的在货架里紧挨着排着,就像大白菜一样挤着。小瓶小碗这些小物件,一个挨一个的放在大玻璃卧柜里。数量多到能引发密集恐惧症。 杜守义去的还是‘外店’,接待十三级以上干部和高级知识分子的‘内店’他进不去。真正的好东西都在那里。 光在外店杜守义就淘换到了三幅字,有铁保的,有王士祯的,有高士其的。这三位都是在书法史上留下过名号的人物,日后的保值增值率未必多高,但字都是极好的,值得一品。 另外他还意外得了三把‘顾景舟’的紫砂壶,与后世比起来,现在顾宗师的壶价简直是白菜中的白菜价。 在和伙计聊天时,他用了一包牡丹烟让人家从内店给匀来了一幅吴昌硕的字。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杜守义此行一共花了小三百,身家一下子又去了一大半。 不过他现在吃的用的都不愁,连走人情的香烟都有了。龚小北的东西人家自己会买,不用他花钱。所以剩下的这些钱倒也足够了。 香烟是他签到得来的,一共十条。杜守义准备带着龚小北上邓科长家走一趟,到时候这些烟正好派上用场。 现在蓝牡丹五毛一包,红牡丹四毛九,论档次只在中华,红双喜和云烟下面。 在这个年代好烟很多出自上海,中华被称为‘首长’烟,市面上很难得;牡丹被称作‘处长’烟,地位与后世的‘华子’差不多,是很体面的好烟。 随着签到次数多了杜守义也发现了些规律,系统每个月有二十天左右签到各种吃食,钱和技能每月能出一次,而剩下的是杂项。 有意思的是,香烟,手表之类的杂项似乎带着任务一般,一旦出了杂项就要认真对待。系统虽然有回收,但废品倒真不多。现在对他而言真正没用的就只有那几付‘大明’的眼镜,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用呢? 从琉璃厂回来杜守义又认认真真的上了半天班。换了其他人丢了个先进总要有几天情绪,但杜守义像个没事人似的,活干的一样那么麻利细致,一丝不苟。这工作态度车间里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 人在起落间最能看人品,只这几天间,领导和老工人们对杜守义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下了班杜守义也没墨迹,接了龚小北麻溜的回了家。哪儿都没在家待着舒服。 回到家龚小北和杜守桂一起做饭去了,留下杜守义抱着小当坐在门口玩。 “小当?今天吃了什么好东西啊?跟你杜叔说说?” “有饽饽,还有,还有...”小当话还说不太清,把杜守义逗得直笑。 “小当,叔叔教你唱歌吧?来,听着啊。丢,丢,丢手绢....”他一面唱,一面举着小当转圈圈,把小当逗得直笑。 “杜叔,还要,举高高。” “好嘞,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 龚小北和杜守桂把窝头蒸上后也来到了小桌旁。 “哥,这是什么歌?真有意思。” “谁知道?路边听来的。”杜守义随口回了一句。 龚小北在一旁笑着不说话,单‘生活充满节奏感’这一句就露了底了,这世上除了杜守义没人能写出这么古怪的歌词。 等窝头快蒸得了,正好秦淮茹过来接小当。看了桌上热气腾腾的砂锅白肉,闻着那股子香味,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小当玩得正高兴还有些不太愿意走,杜守义却没挽留,安慰了几句就让秦淮茹把她抱走了。 “哥,怎么不让小当多玩会儿?又不多她这一口。” 杜守义看了眼龚小北道:“慢慢来,太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冲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他正在兴头上,忍不住对着龚小北又显摆了一句。 “这是新歌?”龚小北忍不住问道。 杜守义想了想:红玫瑰白玫瑰啊?这歌可不能让龚小北知道,文青就容易瞎琢磨。 他笑着回道:“就刚才一闪念,顺嘴出溜的。” “哥,你还会写歌?” “什么哥哥哥哥的,我都不明白你说什么。老母鸡下蛋呢?快去看看窝头,饿坏我了。” “那你先吃点菜呗。”杜守桂嘟囔着被支走了,看得龚小北在一旁掩着嘴直笑。 吃完饭杜守义拉着龚小北去把北屋的电线换了,上次刷大白的时候他就发现,屋里的电线还是解放前拉的,早已经老化了。 今晚,杜守义第一次在龚小北面前‘人前显圣’。钉钉子只要手指一摁就行,无论底下是砖头还是木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线路上的几十根钉子,只花了几分钟就搞定了。 这一幕把龚小北看呆了,她忍不住问道:“守义,这是什么功夫?” “一阳指,有人说是大理段氏的,这纯粹胡说八道。这是道家最精纯的内力,是我们杜家的至高绝学。 大理段氏世代理佛,这和他们,和佛门一点关系没有。还有一门‘凌波微步’也被他们家偷走了。唉,杜家一恨啊!” 这次龚小北也被忽悠瘸了,问道:“那政府也不管?” 在美女面前,杜守义吹牛上瘾了,一本正经的胡说道:“八百年前的事了,哪儿有政府?再说,江湖事江湖了,这事儿不能找政府。 不过大理段氏已经被灭国,这仇也没地方可报了。想不想看看凌波微步?” 龚小北立刻认真的点点头。 “好嘞,别眨眼。”杜守义说完用瞬移在房内东南西北角闪来闪去,龚小北的视线完全跟不上。 杜守义忽然一个闪现来到她眼前,搂着她的细腰轻轻道:“知道那些菜为什么是热的?因为从出锅一直到你眼前用不了几分钟。” 龚小北只‘嗯’了一声,嘴唇就被重重地堵上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龚小北都认为《天龙八部》里有纪实成份。因为在这本书还完全没影的一九六一年,丈夫就和她说过和大理段氏间的‘世仇’,她也亲眼见证过‘一阳指’和‘凌波微步’。这些都是杜守义做下的孽。 单章致歉 晚上原来有一章,现在依然‘审核中’,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要是巴比q了只能明天改完再发,抱歉。 有书友对宁远山的‘低’军衔有质疑。历史中确实有,不是个例,有的比这还狠。 话题敏感,不详细叙述了。‘老革命’的说法其实也源自授衔。授衔前伟人亲批:红军不下校,抗日不上将。 因此有三千多位红军老战士被破格授予少校军衔。也因此有了‘老革命’这一说。 再次感谢各位书友,现在的收藏和推荐票都能让人满意,一丝不挂的果奔还能要求什么呢? 至于签约现在还是遥遥无期,这也算对我这个‘白嫖怪’的报应吧。;) 《四合院:我是杜守义》单章致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顾玲来访 时间到了星期五,又到了每日签到时间。 “叮,宿主本日签到奖励为‘erka’听诊器x1” 杜守义直接懵逼:这奖励是给守桂的?护士要听诊器的吗?还是系统想让我学医? 他这一肚子疑惑终于在下午找到了答案。当他忙完了回车间时,龚小北正带着守桂在车间门口等他。 杜守桂一见面就兴奋地喊道:“哥,我考上了,我被录取了。”说着她递上了一张录取通知单。 杜守义也高兴坏了,打开通知单看了起来。 “杜守桂同学....你已被我校(基础医学)专业录取...”等等!怎么不是护理专业?杜守义反复看了两遍,有些看不懂了。他又看了遍信封,确实是‘京都卫生中等专科学校’,没错。 “守桂,这个‘基础医学’是怎么回事?和护理是一个意思吗?” “就是医士呗?我考得好被分配到这个专业了。” 杜守义转而看向龚小北,龚小北笑道:“我打电话确认过了。守桂这次成绩很好,确实被医学科录取了。一共招四十五个名额,只有十个女生呢。” “卫校也招医生?” “当然了?!我们新来的厂医不就是卫校毕业的?” 杜守义当时刚穿越来,前世也不是医疗系统的,所以完全不了解这个职业的情况。 这时卫校是有‘医士’培养方向的。医士虽说是医生助理,但在偏远地区、郊县医院或是工矿企业,医士就是正儿八经的医生,有独立问诊和处方权。 他拿后世经验来套,认为卫校只培养护士。却歪打正着成全了杜守桂。 杜守桂对哥哥言听计从,哥哥让她考卫校她就去考,没想到成绩拔尖,直接进入了‘医士’班。省了工作后的很多手脚。 其实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些名医从中专学历起步的大把。在大学,包括医学院扩招前,大专学历都是高学历人才了。 就算在北上广这些大城市里,那些七八十年代踏上工作岗位的院长主任,是中专学历起步的也不是新鲜事。只是他不关心这个,所以不知道罢了。 “你等着。”杜守义说着进了车间。然后拿了一个黑皮盒子出来。“给你的礼物,恭喜你了。” “啊?是听诊器?哥,你早知道了?” “呵呵,早给你准备好了,不敢给你就是怕当中有我们无法控制的因素。”杜守义大言不惭的说道。“哎,对了,小北,你怎么和她一起来的?” 龚小北有些傲娇的搂了搂杜守桂道:“守桂可是先来找得我。” 杜守桂已经感动的快哭了,道:“谢谢你,哥,谢谢你,小北姐。” 已经不早了,龚小北索性带着杜守桂去办公室等下班。杜守义这时才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来系统当时也认为两种可能都有,直到今天才确认下来。 事情很美好,但当天还不能庆祝。一是何雨水还没收到通知,二是顾玲要来四合院了,这是早订好的事。 吃完晚饭,龚小北和杜守义早早去胡同口等着了。 顾玲见了面就笑道:“你们还怕我迷路啊?我可是老京都了。” “哪里,这不盼着您来,在屋里坐不住了吗?”杜守义笑着将她引进了胡同。 第一次见面,顾玲送了守桂一管金笔。道:“这是首长送给小北姨父的礼物,现在我转送给你。希望你好好学习,将来救死扶伤,为卫生事业做更大贡献。” 见杜守义在一旁点了点头,杜守桂腼腆的将礼物收了下来,道:“谢谢阿姨。” 顾玲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不客气。守义,小北,带我去看看聋奶奶吧,以后要麻烦老人家了。” 杜守义愣了一下,道:“好的,您这边请。” 顾玲和聋奶奶见了面,聊得还很愉快。杜守义在一旁陪聊,默默观察着。送个钢笔他能想到,但他没想到顾玲会提出见见孤老太太,这份尊重很对他的胃口。 娘俩亲亲热热的聊了有二十分钟,看到时间不早了,顾玲这才乐呵呵的告了辞。 一进龚小北的小屋,她就被那张皮沙发吓了一跳。看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杜守义的家只有几件简单的旧家具,却给龚小北置备了这么漂亮的牛皮大沙发,面对这样的痴人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从心里为小北感到高兴了。 四下看了看后,她被让到了沙发上坐下,道:“小北,你还想添点什么?” “不用了,我这里什么都有,都在宿舍没搬来呢。” “那姨妈送你台收音机吧。不要犟,这也是为了你工作需要。” 龚小北笑着接受了,道:“那好吧。谢谢姨妈。” 小屋的里里外外让顾玲都很满意,她说了会儿话便要走了。临走还塞给小北一些布票和工业券,让她看着添点什么。 等送走了她,龚小北拿着一沓票证,有些无奈的看着杜守义道:“守义,你看这怎么办啊?” “姨妈的一份心意,你就收着呗?礼拜天正好去买台电扇。” “那也太多了,要不找人换张自行车票,给守桂买辆自行车吧?” “她去学校就一部车,从门口到门口.....” “买,我做主了。”龚小北很霸气的拍板,把杜守桂乐得快疯了。她搂着龚小北的脖子直蹦高。 杜守义在一旁无语了。潜伏了一段时间后,龚小北的爪牙终于露了出来。不过这才是他喜欢的龚小北,大方爽利有主见! 顾玲的到来也在四合院引起了一阵涟漪。 当时正在屋外乘凉的人有不少,虽然顾玲换上了便服,但她身上那股干部味道,和军人的英姿飒爽是遮掩不了的。 现在四合院里都知道了,杜守义的对象和部队有关联。而且龚小北的气质就在那儿摆着,大家慢慢琢磨出味儿了,这女孩铁定来自部队大院。 现在军人社会地位非常高,大院内外通婚不是很常见。 或者说往里嫁的有,往外娶的,特别是下嫁给‘胡同平民’的很少见。 杜守义此番严格讲是‘攀高枝’了。羡慕嫉妒当然会有,但总体反馈还是正面的,更不会有人骂他‘小白=脸’。 ‘攀高枝’是什么?‘门路’拓宽了。 这时代‘有门路’是一种本事。媳妇娘家‘有门路’不会引起别人多少反感,那也算是你的本事。 而‘小白=脸’呢?花女人钱,靠女人供养。 可现在是什么时代?大家都有配给,再有钱你也每月二十七斤口粮、四两肉不是? 大家都差不多,只要有个正经工作,就谈不上谁供养谁,自然也没‘小白=脸’这一说。 许大茂娶了个‘有钱人’家的闺女也没见谁骂过他‘小白=脸’,他又不是靠女人养着的? 相反,‘有钱人’可不是个好词,资=本=家是被人看不起的。 第三十九章 洗澡 经过几天的通风,小北屋的大白基本干了,在礼拜六的晚上,杜守义和龚小北没去惊动其他人,悄没声的把家搬了。 搬完家,杜守义拿着两个大西瓜和龚小北一起来到院里。 “柱子哥,帮我把瓜切了吧,我和小北给院里各家都送点。” “嚯,这瓜看着不错,哪儿来的?” 杜守义敷衍了一声,“庞各庄的。今儿小北就正式搬来了,以后还要院里大伙多照顾了。” 一大爷道:“你们把家都搬好了?怎么没听见动静啊?” “我们从北面胡同走,没惊动大伙。柱子哥,赶紧的啊?就指着你这刀功呢?” “得嘞,我拿刀去。” 何雨柱乐呵呵的走了。杜守义拉着龚小北在桌边坐下道:“你先坐着,我再去拿几个瓜。” 他今天上午签到了三十个庞各庄的大西瓜,这时正好派上用场。 何雨柱一面切,他和龚小北一面送,一番忙活后总算坐了下来。 “这瓜真甜,可有几年没吃到这么甜的了。”何雨柱一边吃一边说。 “什么时候上冉老师家去?我给你拿一个。” “那赶紧的吧?我明天就去。” “真的假的?” “真的。明天秋叶她妈过生日,我得去做菜。” “做菜归做菜,别骂人啊?什么叫秋叶她妈过生日?人冉老师招你惹你了?” 一桌人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何雨柱也跟着笑道:“你跟我这儿说相声呢?” 杜守义忽然想起件事,问道:“天桥那儿还有相声吗?” “撂摊的早没了,都进剧场了。听说天天从早演到晚,红火着呢。” 六零,六一年是京都相声的顶峰,演员赶场能累吐了血。然后就慢慢开始走下坡路了。杜守义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要去见证一下。 他正想着,龚小北以为他是在犹豫,便轻声说道:“你想去就去呗?” “天太热,我受不了剧场里面那股汗馊味儿,等天凉快些再说。吃完了没?吃完了咱就回去了。” “我收拾完再走吧?” 何雨柱听了道:“得了,你们去吧,这儿交给我了。我待会腌点西瓜皮,明早还能添个酱菜。你们要不要?” “不要。那我们就先走了。”杜守义说着拖着龚小北离开了。 等回了北屋,杜守义道:“你给雨水送两个西瓜去吧,我这儿还有点事儿。” 龚小北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杜守义笑道:“快去啊?快去快回,我这儿要给你准备点惊喜。” 龚小北也笑了,虽然不知道杜守义搞什么鬼,但她莫名有些期待。 等她再回来时,屋里多了个半人高的大浴桶,里面盛了半桶温水。 “洗洗吧,这天洗温水更舒服。”杜守义笑着说道。 四合院的卫生远没有干部楼方便,夏天洗个澡都费劲。龚小北这处小院因为早分隔开了,倒有独立供水。院里其他住户,现在都是大伙合用一个公共水池呢。 杜守义早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龚小北搬过来了,那生活质量就不能下降太多。怎么办?自己受点累呗?反正有空间。 杜守义出了屋,反手关上了门,龚小北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十来分钟,她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杜守义正坐在院子正中间为她放哨呢。见了她问道:“洗完了?” 龚小北有些害羞的“嗯。”了一声。 “那你辛苦趟,让守桂从后门过来一趟,我给她也预备一下。” “唉。”龚小北没有马上离开,她脉脉含情地看着杜守义。 杜守义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洗个澡而已,别太在意了。我说过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嗯。谢谢。” ... 礼拜天。兴奋的几乎整晚没睡的杜守桂终于得到了她的自行车。而在买了些衣服和两台电扇后,杜守义的资金池又快见底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挺会败家的,五百块是很多人十好几年都攒不下来的巨款,他花了不到半个月,没了。 这些钱是系统给的,花起来一点不心疼,但事后想想,这速度也挺恐怖的。 晚上从大院回来后,龚小北屋里多了台‘牡丹牌’收音机。这台收音机大概一百出头一点,超过一大爷一个月工资了。 收音机在这个年代属于‘奢侈品’,不但贵还要凭票,所以整条胡同收音机数量并不多。 龚小北是广播员,天天摆弄的就是这个,不稀罕。见杜守桂、何雨水兴致勃勃,便索性将北屋交给她们,自己到前院和杜守义乘凉聊天去了。 “守义,这是什么?我看你玩一晚上了。” “你说这个?”杜守义说着举了下手里的墨玉雕件,这还是他收拾马大棒子儿子那天得来的。 “是块墨玉,一直在犄角旮旯丢着,前两天才翻出来。原来以为是只猪,现在看来好像是熊。你给看看?” 龚小北也来了兴趣,接过玉件仔细看了起来:“好像是熊,要不找人问问?” “算了,懒得问了。反正肯定不是夏代有工的玉。” “夏代玉很好吗?” 杜守义想了想道:“玉石加工从商周开始,所以在这之前的玉几乎找不到有工的。你知道人生三大可遇不可求吗?后海有树的房子,夏代有工的玉,和此时此刻的你。” 龚小北又被撩到了,脸红红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杜守义不说话。这里紧邻着大门并不安全,若是在北院,这时候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杜守义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当晚他特意去后海转了一大圈,找一下有树的房子,顺便给空间里添了点儿鱼。 到了礼拜三,何雨水的录取通知也终于下来了,‘京都师范中专’。小丫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四合院里,今年一起初中毕业的还有刘光天。他的成绩不行,早早开始等着街道分配工作。 二大爷前两天找了杜守义一次,想让他帮着刘光天去参军。 “光天才十五,十八才能当兵呢,我哪有那能耐?”杜守义以年龄为借口拒绝了。 “不是有特招吗?” “特招是要有特殊才能,刘光天有吗?这事儿啊您还是找别人吧。小北她姨父最恨走后门了,您看小北参军了吗?这就说明问题了。” 二大爷想想也是,龚小北不也没参军吗?高级干部的脾气还真是摸不太准。 至于他是如何判断出高级干部的呢?除了三六年的‘老革命’以外,二大妈也去小北的小院看过了。 那大皮沙发,她这辈子只听说没见过。再加上自行车,收音机,进口手表... 乖乖,不是高级干部谁家置办得起啊?这还不是嫁妆,只是给龚小北平常过日子用的。这干部级别不是一般的高呢。 第四十章 脑筋急转弯 何雨柱借着给妹妹庆祝升学,把冉秋叶请到了家里。冉秋叶真有股‘秋叶之静美’的静气,大院上上下下都挺喜欢她。再加上娄小娥也到四合院亮过相了。一时间‘四合院起势了’的说法在胡同里慢慢传开了。 以前四合院是什么样?孤老、绝户、寡妇、孤儿。这社会上的几大惨你往四合院套吧,总有一款会适合。 可再看看现在?三个漂亮大姑娘争先恐后往四合院下嫁。论身份、论钱财、论文化,人家一个个都能冠绝南锣。最难得的都还貌美如花。三个‘大蜜’让一个四合院全收了,这就是行市。 转眼到了礼拜天。这一天杜家的早饭简简单单,‘三元’的牛奶,配上‘大顺斋’的糖火烧,都是系统这两天签到来的。 牛奶刚来的时候杜守义‘破了戒’,当着龚小北和杜守桂的面让‘小当’拿回家喝。然后小当再来玩的时候把‘底’都给泄了:“奶奶给哥哥喝了。” 杜守义就知道会这样,他空口白牙说贾张氏如何偏心,两个姑娘未必会全信,现在这一试就该都明白了吧? 杜守义有‘后手’等着棒梗呢。龚小北这小院现在除了杜守义外,其他公的都不能进,小孩也不行,棒梗自然也被排除在外了。 杜守义说得冠冕堂皇:人家一姑娘单身在外当然要考虑影响。 大院里男女老少私下里笑得都不行了:杜守义这醋坛子、小心眼也没谁了,连小孩儿都防着? 不过这小院属于龚小北一个人的,房本上都写着呢,他代表龚小北说不让谁进那还真没办法。 再说,人家防公不防母,在这一条上,三位大爷还真没法说道。怎么说?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也想上人姑娘院里瞅瞅?... 这回还真是歪打正着,让他们给猜着了一大半。杜守义‘防’的还真就是小孩,棒梗。 小北的屋子里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不少,但按着四合院的‘规矩’,屋门是不落锁的,所以...。 早饭吃完三个人就准备散伙了。杜守桂约了何雨水去疯玩,龚小北上礼拜天在大院里遇到老同学,约好了今天去看电影。就留下了杜守义‘独守空房’。 杜守义也给自己找了点事,他要去旧书店逛逛,旧书便宜,他还浪的起。 京都找旧书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旧书店,一个是各街道都设立了的废品回收站。杜守义逛了一整天,空间里摞起了齐腰高的旧书,一共才花了六块钱。废品站的旧书都是按废纸论的价,价钱比旧报纸还便宜,这性价比也没谁了。 前世有个说法;在学校没看过世界名著的,基本出了校园也不会看。 杜守义听完这话还特意去图书馆借了本大部头名著。一本正经的看了两页,然后...他忍不住拿起手机,那本书直到还的那天就再没碰过... 可现在不一样了,手机没了,电脑没了,他尝到了比无聊还无聊的滋味。 怪不得这个年代文学爱好者覆盖了老中青三代,因为天黑以后实在太无聊了!比严肃文学还无聊。那完全属于两权相害取其轻呢。 不过静下来这么一看,还真给他看出点味道来。 这种‘变化’还不少。京戏也是这样,前世看春晚时,到了戏曲联唱就是上厕所时间,但现在,京戏的味道也被他品出来。有时电台广播里有熟悉的唱段时,他还能荒腔走板的跟着哼上一段,这实在有些‘神奇’。 浪了一天,杜守义掐着晚饭点来到了大院,他带了份‘月盛斋’的酱牛舌和两只‘全聚德’的烤鸭。 便宜坊的鸭子是灌了汤然后焖炉烤,内煮外烤。全聚德直接用明火挂炉烤,相比之下油性就重一些。杜守义更偏爱前者。 老京都人口味也差不多,八大坊中便宜坊和它的分店占了四个,可见京都人对它偏爱到什么程度了。但现在没那么讲究了,大家都缺油水,油性越大越美味。 顾玲早在食堂买好了干粮,蔬菜。见到杜守义拿出六七个饭盒不由得问道:“怎么这么多?” “全聚德的鸭子,我看着不错就拿了两只。别看多,光饼就占了一饭盒。”说着他笑道:“差点没找到家门,还是碰上了建国的同学钟跃民带我过来的。” 宁远山级别调整后住房也得到了相应的调整,这礼拜刚搬的新家,杜守义在大院里一时有些懵圈,幸好遇到了钟跃民。 “我说了让小北建国去接你,你又不让。”顾玲笑着说了一句就去厨房做汤了。 龚小北见现在是个空档,忙低声说道:“守义,今天我看到许大茂和女人在逛王府井,那女人不是娄小娥。” “真的?”听到这个杜守义忽然觉得不困了。 “嗯,看得真真的。不过我躲开了,没让他发现。” 这时顾玲出来了说道:“汤好了,吃饭。”两人立刻停止谈话,起身帮着布起碗筷来。 等两人从大院回来路上,又谈起了这个话题。 龚小北道:“要不要告诉娄小娥?” 杜守义想了一下,道:“没法说啊?再说,指不定就许大茂一亲戚呢?” “那就不管了?” “这单纯是个是非,无关乎性命,不用管。再说了,许大茂是什么人,娄小娥不比我们清楚?她爹可是厂里董事啊?!她在装糊涂,你又何必拆穿?” 龚小北想了想,“唉,人心真的好复杂。” “这才哪儿到哪儿?魑魅魍魉还没登台表演呢。”杜守义不小心漏了一句嘴,幸好龚小北没太在意,这句话就这么滑过去了。 骑了一会儿,龚小北也想开了,笑着和杜守义聊起脑筋急转弯来。 在晚上吃饭时,杜守义和宁建国开玩笑,出了道把大象关进储物间需要几步的问题。这种古怪问题一下子把饭桌气氛点燃了,龚小北直到现在一想起来就想笑。 “这样的怪问题还有吗?还想听听呢。” “这样啊?好吧,我再想一个.....” 两人说笑着回了家,聚在北屋听收音机的女孩儿们见他们回来,便也准备散了。 原来以为听无线电的只有守桂和雨水,如今杜守义看到闫家老三闫解娣也在其中。闫解娣今年九岁,平时不声不响。和以前的杜守义一样,她在四合院里也是个小透明。 在路过杜守义和龚小北身边时,她有些弱弱的叫了一声,“守义哥,小北姐。” “解娣啊,放假了吗?” “放了,昨儿刚放的。” “嗯,见到你大哥给我带声好,好几天没瞧见他了。” 闫解娣有些放松下来,“好的,那守义哥,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 杜守义对她倒没有恶感,但到底是小北的地方,所以也没客气客气说让人家明天再来玩。 闫解娣今年九岁。六一年九岁六六年就是十四,六八年十六,很标准的老三届! 电视剧中,在七六年搭防震棚时闫解娣也露脸了,杜守义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正常情况下,闫解娣这时应该在哪儿插队呢!连闫家老四闫解旷都应该去插队,不可能出现在四合院。 剧中没有交代过这个,但六五年三大爷一家人一桌吃饭,讨论自行车的时候就能看出年龄了。 换个说法,闫家孩子只比棒梗大一点点,连棒梗都下乡了,这两个人怎么还在城里晃荡呢?!他们是多子女家庭,不说两个,至少有一个是逃不过的。 第四十一章 老混蛋 天气炎热,杜守义空间里的冷饮消耗很快,系统很贴心的给他补上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九龙斋’桂花酸梅汤x100。” ‘九龙斋’和‘信远斋’都是京都酸梅汤的百年老字号。它们之间有一个工艺、口味演变的过程,就像‘1.0’版和‘2.0’版。也有点像‘黄啤’和‘黑啤’的区别。 一开始酸梅汤是挑担沿街叫卖。在挑子上还会插上一根小小的‘月牙戟’。意思‘我这酸梅汤是连夜熬得了,连夜冰镇的,花了真功夫’。 再往后,固定摊位出现了,酸梅汤也出现了老品牌、老字号,九龙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说起来这也就是道光年间的事,并不太久远。 九龙斋的酸梅汤属于‘黄啤’。色浅黄,入口淡。 进入民国后,颜色发深,甜味厚重的‘黑啤’型酸梅汤出现了,并且迅速占领了市场。这时的龙头就由‘九龙斋’换成了‘信远斋’。 这就是酸梅汤的演变史,所以你要问哪家是老京都地道酸梅汤,那还真回答不上来。应该说,都是。 这次的奖励让杜守义很满意,小暑大暑还没到,京都真正的大热天还在后面,这些酸梅汤来的很是时候。而且他不嗜甜,口味淡些的‘九龙斋’更合他的口味。 关上空间他继续开始干活了,这个礼拜有七一节,拉彩灯之类的活很繁重。 到了中午休息时他对老周说道:“班长,中午我上你家一趟,送点鱼给婶子。下午班要晚到一会儿,最多一小时。” “又有鱼了?多少钱?” “雨季快到了,水库要提前放水,这次鱼不要钱。” 杜守义今天请假是因为康常国。马华一早告诉他,康常国前两天被一个叫‘苟四’的流氓打了,而苟四是那一带顽主‘老混蛋’的手下。康常青中午就要带人去和老混蛋谈赔偿。 杜守义不是道上混的,也不想和道上的人发生任何关系,但事涉康常国、康常青两兄弟他就不能不管。 当他和马华赶到时,康常青三个人已经被七八个混混围上了。混混们推推搡搡,在人堆里的康常青模样有些狼狈。 杜守义二话不说,一个闪身,如鬼魅般出现在人群里,然后一人一指将混混们统统放倒。等马华后脚进入院子时,混混们已经躺了一地。 康常青在人堆里看得惊呆了,这还是人吗?人影一闪对方全趴下了? 杜守义看了看康常青和他的两个朋友,他带来的两个人有些流气,没准也是在外面胡混的,但这种时候能陪朋友出面也算有义气。 “谁是老混蛋?”等混混们缓了一缓后,杜守义提高嗓门问道。他刻意降低伤害,现场倒下的人这时都清醒着呢。 混混们不敢再嚣张,齐齐看向一边趴着的一个。杜守义上去对着那人腰眼就是一脚,电流入肾,老混蛋四肢抽搐,裤裆都湿了。 “你就是老混蛋?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看不起我?” 老混蛋已经被电的说不出话了,像只蛆一样在地上扭动着,喉头‘呃呃’的似乎想骂些什么,但完全听不清楚。 杜守义不管他,继续问道: “谁是苟四?” 一旁有个混混答道:“苟四还在大派里。” 尽管他态度不错,但杜守义还是上去给了一脚,“回答问题要举手,你不知道啊?”不过这次他没选择要害,算是奖励。 混混们都看呆了,这不是玩人吗? 杜守义继续问道:“劳驾,谁来说说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混混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杜守义见没人回答,捡了个想要向门口悄悄移动的壮汉,一个闪身过去,轻轻一脚,把他电的屎尿横流。 “还想跑?你有我快吗?!回去规规矩矩待着! 我再问一遍,谁知道这儿怎么回事?” 有个混混举起了手,杜守义上去就是一脚,“举手干嘛?想打我啊?”... 他就这样说也电,不说也电,蛮不讲理的把一群混混修理了一轮又一轮。 混混知道自己被玩了,但是毫无还手之力,有的混混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看着一院的‘屎尿人’,马华和康常青几个已经完全吓呆了。这师叔就是个疯子,他纯粹是在折磨人找乐子! 杜守义玩到混混们‘绝望’了,觉得差不多了。 他站到了院中心,缓缓说道:“我是南锣杜守义,是个斯文人。今儿来这里是给我兄弟康常国讨个公道。你们不想给他公道,我就给你们个公道。这就是我的规矩。 老混蛋,今天这事怎么说?能不能还我兄弟一个公道?” 老混蛋以为又要挨揍,带着哭腔,道:“我认栽了,爷,我认栽了。求您别再打了。” 杜守义没去碰他,说道:“跪着好好说话。” 老混蛋立刻跪倒在地。杜守义看了眼其他混混,不用他吩咐那些混混们纷纷跪在了地上。 “跪的一点都不整齐,无组织无纪律。”他骂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向老混蛋,问道:“再问你一句,能不能给我兄弟个公道?” “能,能,能...爷您说个数。要我磕头赔罪都成。” “磕头赔罪就免了,好歹你也是道上混的,我给你个面子。但往后看到康家人给我躲远点,康家要是少了根耗子毛我都来找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数你们自己谈,与我无关。不过这数得让我高兴喽,谁要让我不高兴一阵子,我就让他不高兴一辈子。” “明白,明白,一定让您高兴。” “嗯,这个态度还行,算是个明白人。 老混蛋,你不服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不过你先打听打听,马大棒子和他儿子是怎么进去的。 你想明白了再来决定找不找我报这个仇。是不死不休,还是井水不犯河水都随你。再说一遍,我是南锣杜守义。” “绝不报仇,杜爷,绝不报仇。我是真服了,绝不会有那个心思。” 杜守义看着没什么问题了,转向康常青笑道:“常青,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好嘞,谢谢叔。” “常国那儿我就不去了,等好利索了告诉我一声,我还欠你们一顿酒呢。” “呵呵,到时候我们哥儿俩请您。” 杜守义和颜悦色就像没事人一样,这让康常青觉得太有面子了。 杜守义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马华道:“马华,你在这儿盯一会儿。不用多话,回来告诉我结果就行。我先回去了。”说着他扫视了一圈,然后一步跨到门口,再一转眼,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明白了,师叔。”马华这才醒过来,对着门口喊道。 到了这一步谁还不明白?这位是真正的高人啊!这种高人只在话本小说里出现过,谁能想到那不是吹牛,这世上还真有! 杜守义折腾了一番也有些累了。 他不能像对付马大棒子一样对付老混蛋,说白了他没有执法权。真要追究这就是‘群架’,规模还不小,一个不巧,自己也得给装进去。 他只能用看着像玩闹的手段,把这件事‘私了’了。顺带手,还得彻底磨灭掉对方的‘反抗’意志,否则以后麻烦不断,烦也烦死了。 但这就像让他‘演’一个不熟悉的角色,还是长镜头一镜到底,一个小时不带喊‘咔’的那种。太耗费心力了。 下午马华回来了,还给他带了二百块钱。 “老混蛋的?” “对。他要给一千,我让常青只收二百,不过常青让我全带来孝敬您。” 杜守义气笑了,道“他这是拿我当打手啊?!” 马华一听急了,“师叔,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说了,要是没师叔在场,别说两百,他能不能囫囵着走出那院子都是两说,这是他真心孝敬您的。” “钱你送回去吧。这是常国的钱,他充什么大方?这事儿你办得漂亮,合理的钱能拿,再多就烧手了。” 马华笑了,道:“还是您能明白我。” “行了,我要干活去了。常青那儿你要盯着点,让他和混混少来往。他那两个朋友也不许打我的旗号,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唉,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话跟他们说明白了。他们一家都不是糊涂人。” 第四十二章 官燕 那个叫‘苟四’的流氓被保出来了,但是被老混蛋打折了一条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件事也让马华投了杜守义的眼缘。 何雨柱心太软,草创阶段少不了他,等做大后就不太适合继续‘领导’了。 而马华这次表现得进退有度,在巨额利益面前还能守住本心,这都是做事情的素质。将来倒是可以培养培养,给他安排个餐饮集团ceo什么的... 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过着,一直到了七月一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谭家菜’清汤官燕x5。” 当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将‘仿膳’双色虾仁之类的华丽菜式各留了一份,其他的都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抽奖一次。请问是否抽奖?” “吃的不值钱啊!这么多贵菜才兑换了一次抽奖?”杜守义心里暗叹一声,然后道:“抽奖。”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马迦术’,master级。”与此同时,空间中出现了一张金色册页。 “啊咧?!”杜守义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声。 master他知道,硕士嘛,前世他就是个master。可‘马迦’是什么?后面还跟着个‘术’? 看来不是纯知识,而是和技能有关的东西了。看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太明白的关上了空间,继续干活了。 到了晚饭时间他取出了新签到的‘清汤官燕’,一份官燕正好分三碗,聋奶奶、龚小北、杜守桂,一人一碗,童叟无欺。 “哥,这是银耳吧?好鲜啊!” 燕窝和炖烂了的银耳有几分相似,后世就有奸商拿银耳冒充燕窝的。 杜守义就知道会这样,但对个‘土鳖’有什么可置气的? 他道:“看清了,这是燕窝,是透明的。以后出去了别露怯。” “啊?!”龚小北和杜守桂同时惊到了。 “清汤官燕,谭家菜的牌面。燕翅席知道不?这就是谭家菜里燕翅席的头道菜。” 龚小北见他没给自己留,便道:“守义,你和我一块儿吃吧。” “你吃吧,一碗破银耳,有什么可推来推去的?” “哥!...” 小小地报复了一下守桂后,杜守义笑道:“你们一边吃,我一边给你们科普一下,别吃了半天不知道吃得是什么。 这官燕和官窑一样,官指的是贡品。以前的燕窝只进贡到宫里,后来才流入达官贵人家里,再然后,就慢慢传开了....” 杜守义只跟着何大清打了几天杂,要说烹饪经验,两世加一块儿顶多就是煮个泡面,然后加个鸡蛋火腿肠。可架不住他见多识广啊? 前世他跟在导师后面吃了不少。而且网络上天南海北、影视动漫,什么吃得没见过?所以论起吃,说个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吹着吹着,‘会发光的蛋炒饭’,‘熊猫麻婆豆腐’等等一系列‘名菜’已经跃然在两个姑娘眼前了。 “哥,我想吃‘发光蛋炒饭’了。”杜守桂留着口水说道。 杜守义看着龚小北两眼也在冒着光,他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大陆最天才的特级厨师‘刘昂星’已经作古,这些菜都成了绝唱。会发光的料理,也算人生第四大可遇不可求吧。” 龚小北听明白了,笑着白了他一眼。 “哥,其他三个可遇不可求是什么?” 杜守义一愣神,想了想道:“这要看个人,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这就是问心。 我现在问你,比如,你在沙漠中走了七天七夜,淡水早就喝完了。你又热,又累,又渴。 这时,在你面前出现了两杯水,一杯槐花的尿,一杯小当的洗脚水,你选什么?” ...... 让妹妹见识了一番人间险恶后,杜守义拉着笑的直不起腰的龚小北出去遛弯了。 现在晚饭后这座小院总会留给杜守桂一两个小时,她要和何雨水一起乘凉听无线电。闫解娣时常也会来,这里晚饭后就是个小小的‘纳凉姐妹会’。 和闫解娣接触了几次后,杜守义发现,三大爷到底读过几年书,他的启蒙还是做的不错的。闫解娣说的有些东西甚至连杜守桂都未必知道。只是三大爷注定只能做个‘蒙师’,家里几个孩子到后来都歪了。 “唉。你真坏,我肚子都疼了。”龚小北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龚小北同志,你这话有歧义啊?” 龚小北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脸上却是红红的。杜守义很有分寸,两人还没走关键那一步呢。 两人现在散步慢慢有了固定线路,从北门出来,在胡同里绕个大圈,然后回南房。 走到四合院大门口,杜守义看到康家两兄弟正提着东西在门口站着。见了杜守义老远就招呼道: “叔,您遛弯呢?” “你们俩怎么来了?常国,你都好了?” “前两天能下地了,再养两天就好利索了。叔,这位是?” “我对象,龚小北。小北,这是马华两个表弟,康常国,康常青。” 两人齐齐叫道“婶子好。” 看着两个大小伙子叫自己婶子,龚小北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杜守义给她找了个台阶,“小北,把雨柱哥叫来吧,就说常国常青来了。” “唉。”龚小北答应着先进了大院。 等何雨柱来时,杜守义正在院子中切着瓜。 “常国,你好了?”何雨柱也知道了康常国受伤的事,一见面就问道。 “好了,这回多亏了有叔在。叔,昨天老混蛋把苟四拖到我屋前,让他给我磕了几个头,然后当着街坊的面打折了他一条腿。” “那他进屋了没有?” “没有,也没和我说话,就赔着个笑脸...”康常国皱了皱眉头,还补充了一句,“点头哈腰的。” 杜守义被他那古怪表情逗笑了,“他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说着他把话题引到了何雨柱和冉秋叶身上,始终没问两边儿为什么起了冲突。 对他来说这不太重要,跟混混放对,天然正义,错的也是对的。 说起冉秋叶,两兄弟顿时活了,这可是他们亲身参与的‘好戏’。 热热闹闹聊了一会儿后,杜守义忽然想起个问题:原来以为和康家兄弟就只接触一回,但现在看来牵绊要深了。 他看向何雨柱,问道:“师哥,那天的事要不要和冉老师坦白?否则常国,常青就没法过明路了。” “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主谋。” 杜守义愣了好几秒,“行啊?!哥哥!都会过河拆桥了?行,我现在就找冉老师认错去。常国、常青,咱们三个结个伴,一块儿负荆请罪去。” 何雨柱一听连忙拦住,笑道:“别别别,是哥哥说错了。这事儿现在不能提。等结了婚,生米成了熟饭再说呗?到时候我再往你头上一推,她还能因为这个离婚不成?” 杜守义也笑了,道:“您不愧是我师哥,论起死不要脸来我还真差您点行市。” 京都好哥们间爱挤兑,这是他们的相处之道。这一挤兑院里气氛松快了很多。 说完冉秋叶,何雨柱又说了说龚小北的事。杜守义也没拦着,笑眯眯的在一旁听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四十三章 马家拳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杜守义点击了那张代表着“马迦术”技能的小金页,十几秒过后,他的脑海中多了些东西。 “原来如此。”杜守义品味了许久,心里多了一份窃喜。 ‘马迦术’是一整套实用格斗体系,由一名以=色=列格斗家在不断的与反=犹势=力的街头斗争中总结创立出来。以=色=列建国后这名格斗家被聘请为国防军总教头,向以全军传授马迦术。 杜守义不知道的是,马迦术现在还没有传入民间,更没有一套完整的评级体系,甚至连马迦这个中文名字都没有出现。 他的这个‘master’评级来自后世。初级,中级,专家级,然后才是‘master宗师级’。如同柔道红带一样,‘宗师级’只授予对马迦术做出突出贡献的人。 马迦现在还远未完善,但系统已将后世一套完整的马迦术全奖励给了他,其中包括民用、军用、警用等等。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系统按照实际情况给了杜守义一个‘master’的评级。 马迦是一套体系,而不单单是技能。它将防御、控制、器械、环境判断和处置等等结合在一起。上能保卫领袖,下能痛揍流氓。而让杜守义高兴的是,他一直想让小北和守桂有一些自保手段,现在枕头终于送来了! 第二天早饭时,杜守义将自己想要训练两个小姑娘的想法说了一下。 “你要教我们习武?”龚小北问道。 “不是完整的套路,只是针对一些突发情况做一些训练。比如上回你在路上遇到了抢夺,那如何在一招之间制服他?如果对方拿刀怎么办?如果对方从身后突袭这么办?这些我都总结了一点心得。” 龚小北又又又又...一次被撩到了,杜守义这明显就是为了她着想,上次遇到坏人的事他一直都放在心上呢。 杜守义没觉察出什么,对杜守桂说道:“现在让你学习你也学不进,这暑假与其荒废不如学点有用的东西。你好好练练,将来出门在外我也能少担点心。” 杜守桂瘦弱身材,在力量上并不见长,她迟疑了一下道:“就怕我学不会。” “简单的很,肯定能学会,哥包教包会。” “哦,知道了。哥,我能带着雨水一起学吗?” 这一问让杜守义有些犹豫,教学难免身体接触。龚小北和杜守桂也就算了,带着何雨水会不会被人家认为吃豆腐? 但这两个小姑娘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单撇下一个确实不太好。 想了想他道:“今晚先上第一课,你和雨水在一旁看着,以后你们可以做对互练搭档。小北,你看呢?” 他将视线转向龚小北,只见龚小北一双妙目含情,也在看着他,想了想他有些明白了,然后...他默默的低下头吃饭,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份误会... 今天的签到奖励是‘木人桩’。杜守义看到这份奖励有些纳闷,木人桩他也能做,而且毫无难度,实际上他已经准备这两天做一个了,可系统怎么给他送来了?这样的‘三无’产品对系统来说很少见。 晚饭过后,他将南房的外屋收拾了一下,座椅都暂时收进了空间,只留下了空荡荡的一间屋子。以后一个多月,吃饭都要上北屋了,这里留出了一点练习空间。 收拾完后,杜守义放出了木人桩。刚一搭手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再仔细看看,眼前的木人桩上隐隐有着山水图案,还有一条条金丝夹杂在中间,这木人桩竟然是金丝楠木材质! 金丝楠木是历朝历代皇帝们偏爱的木料,从秦始皇开始对金丝楠的砍伐一直没有停过。直到清初金丝楠已经差不多绝种了。 在乾隆朝初期,金丝楠已无大料可用。当时内库对金丝楠的记录不是用‘体积’,而是用‘重量’,单位精确到了‘钱’。 想想看,木料不论斤不论两,论‘钱’。可见金丝楠的珍贵程度了。 眼前的木人高有一米七,直径三十公分左右。杜守义稍稍比划了一下,若是他来用这高度偏低了,但以小北和守桂的身材似乎刚好,这个新发现让他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木人桩是戚继光发明的,乾隆开始又‘无大料’。那这座木人的制作时间可以锁定在戚继光以后,乾隆以前。 再加上,皇宫、身材不高这两个关键词。杜守义不由得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吃惊了。 ‘这不会是小桂子和小玄子当年玩过的木人桩吧?’ 杜守义对小玄子训练‘布库少年’的情节记忆犹新,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少年康熙能满足条件。 当然,他不是研究历史的,不能马上下结论。要是当年有个达官贵人脑抽烧包了,拿金丝楠做了木人桩也不是没可能,但这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想到这儿,杜守义不由心热。他上上下下研究起来,想要找到一点线索,可找了两遍,没有任何发现。 “守义,怎么了?”这时龚小北带着两个姑娘出现在门口,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奇怪得问道。 “没什么,刚去拿了根木人,现在看看安在哪里合适。” 说完他心里暗下决心,晚上无论如何要去做两个木人桩,把这块金丝楠替换掉。对着上亿的木料哼哼哈嘿,这也实在太奢侈了吧?! ‘马家拳’防身术课很快开始了。女孩力量小,基本原则就是打一招就跑。杜守义一共准备了五六种情况的应对,但对面这三个小学员对扣眼珠,戳喉咙,踢下裆的招式似乎有所抵触。 杜守义没有办法,不打脆弱地方难道还要去硬碰硬吗?再说,卑鄙无耻的是‘马家’又不是他‘杜家’? 这时代女孩思想相对保守,他只能慢慢解释。还将她们一个个调出来,让她们随意攻击自己,以演示‘马家拳’的实用性。 毕竟事涉自己的人身安全,龚小北率先想通了,在她的鼓励下,姑娘们的芥蒂也慢慢放了下来。 这堂课还算成功,但最重要的是,木人桩基本没用上,就一直在角落里安静的待着呢。 到了晚上,杜守义抱着这根木头又研究了很久。前世他祖父去世前,曾传给他父亲一个金丝楠的素版笔筒。 靠那笔筒,他父亲在零三零四年的时候,换了一大一小两套房,带上了装修还有富余。现在这么大一根金丝楠,还很有可能是小玄子用过的,值几套房? 第四十四章 小混蛋 杜守义收拾了老混蛋的事已经传开了。 现在的道上有两种牛叉。一种是‘苦熬苦拼’的正常路子。 崇文宣武分局、船板、炮局、功德林、八卦楼、王八楼、k字楼、天堂河、团河、清河...一圈淌过来。紧铐=镣子、回头绳、拔火罐、三角屋、严=管队、反=省号...这些滋味多多少少尝过还能蹦跶得。这些人是真正的‘老炮’。 还有一种是杜守义这种‘神话’路子。单枪匹马,一个人把一方势=力‘团灭’了。不用多,一次就能让你成为‘神话传奇’,长久流传。 当初他收拾马大棒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因为当事人现在还在里面拘着呢。江湖上只当马大棒子走了背字,被公安给端了。 但老混蛋这回不同,当事人都在外面漂着,所以消息传的很快,杜守义也有了个江湖诨号:南锣那个‘小混蛋’。 原本几年之后‘康常利’会和‘老混蛋’来一场火拼,然后得到这个名号,可现在被杜守义抢了先。 当年康常利得了‘小混蛋’这个匪号时可是很自豪的,每次茬架前他会自豪地报上名号:“我是小混蛋。”颇有点‘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战’的意思。 ‘血色浪漫’里说康小九是个好孩子,只是被陷害后黑化了。这是为小说服务,和真实还是有些出入的。 小混蛋童年时父亲生意做得不小,家里有小楼。解放后小楼没收,全家被迁到德胜门附近,八口人挤在一间屋里。 家里忽然落魄了,兄弟姐妹又多,为了吃饱吃好他很早开始到外面混了。从刷中小学生钱开始,一步步直到抢地盘,刷佛爷,走的是一条老炮正常晋升路线。 钟跃民有个布衣之交:李奎勇。他的原型后来在道上也是个‘爷’。据这位爷自己说,当初他打架就是小混蛋手把手教的。 总之,小混蛋也不是一夜之间从羊宝宝变豺狼的,他有一条发展的轨迹。 要说小混蛋的性格其实有点点变=态,这和他初中时的一次遭遇有很大关系。这些散开去说话就长了,以后有机会再细聊吧。 听说被人叫作小混蛋,杜守义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这剧本变动太大了,他怎么成了‘小混蛋’了? 这条消息是康常青赶来告诉他的,来源就是那两个陪他一起去谈判的朋友。老混蛋的事多半也是他们先露出去的。 杜守义现在想着是不是连夜去收拾他们一顿?这是在给他找事儿啊? 想了想后,他拿出了条牡丹烟给康常青道:“常青,替我给那两个朋友带句话:以后谁敢当面跟我提‘小混蛋’那就是在骂我。这就是我的态度。 他们替我扬名也许是好意,这条烟你替我带给他们,算是我和他们两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家两不相欠。” “这怎么说得?他们对您佩服着呢?” “常青,你看我这样子,像和江湖沾一丁点儿边吗?马大棒子打掉了,我对他的地盘伸过一指头吗?我就是个电工,不去想着吃香喝辣,威风八面,那不是我的菜。 一入江湖,生死两难,一不留神就是不人不鬼的下场。常青,你可以把我这话也带给他们,算我托个大,给他们最后一点提点。” 送走康常青后杜守义有些闷闷不乐。这小混蛋的绰号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但现在他只能沉默应对,等事情渐渐冷却了。 龚小北看他有心事,便拿了一沓宣纸,坐到了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宣纸上是杜守义晚上打发时间翻译的英语小说,他用毛笔写,看的人不伤眼,他还能顺便练练字。 这本来是件小事,杜守义过了一会儿也就想开了,看着龚小北看书他也没去打扰,默默的拿出个小盘子,把玩起来。 他的空间里现在这类东西不少,都是鬼市黑市上得来的。去过两次,摸清了那里的门道后他胆子也大了,闲着没事就往那里逛逛。 现在的黑市热闹的很,每次去总能碰上点好东西,价格也便宜到发指。像他手里这只黄釉的小盘,三块两毛钱就收了。 杜守义现在看了两本古董方面的书,不再是个纯外行了,他当时看着这个小盘就像明官窑的‘娇黄釉’,现在再仔细研究一番后,越看越像。 严格来说这也不算捡漏。摊主自己知道卖得是什么,但瓷器不当吃不当穿的,当时放在那里愣是无人问津,三块两毛已经算高价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八月一日,今天又是系统回收的日子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淮阳春’软兜鳝鱼x5”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后,杜守义第一个就把‘致美楼’的熊掌移了进去。小熊熊多可爱啊?怎么能吃它们的手手呢? 接下来是几十瓶肥宅快乐水,这东西太毁牙,大家尝个味道就行,其他的就不要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两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仿膳’小窝头x500。” 听到这个提示,杜守义感到有些滑稽。 “得,熊掌换窝头,亏大发了。” 仿膳的小窝头用栗子面做主料,和上过了细箩的棒子面,黄豆面,白糖桂花。功夫到家的师傅,一斤面能做九十多个。 空间里的这五百个小窝头看着密密麻麻,数量挺大,其实也就五六斤上下。 系统抽奖还在继续。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炸酱面’技能。” 炸酱面是京都人食谱中的‘头牌’,几乎家家会做,人人爱吃。 说是这么说,可杜守义穿来后没吃过几回,原因很简单:家里没人会做。 杜守桂就算了,‘窝头行家’,一年里白面都没吃过几回; 杜守义的烹饪技能是‘大爷’级,能动嘴的绝不动手,动嘴天花乱坠,动手就是稀巴烂; 现在又来了个龚小北,‘食堂大师’。 这一家人现在的一日三餐都来自系统,饮食水准在京都已经冒了尖了,可就是吃不上一口炸酱面。 杜守义穿越以来还真吃到过一回,这唯一一次炸酱面还是一大妈做得了,让他蹭了一碗。现在缺油少肉,这碗面的味道差了很多,但就算这样还是大大满足了他的味觉记忆。 ‘天源酱园’的干黄酱他已经得到很久了,就等着合适的时机支使一下何雨柱呢,没想到现在自力更生了,想吃炸酱面再也不用去求谁。杜守义甚至觉得,单这一门技能能顶十个复杂的木匠技能。 技能签到过两次,都没外放效果,所以杜守义当即点击了空间中的那张金页. 从和面擀面,到炸酱,再到配菜码,一瞬间所有和‘炸酱面’有关的技能一股脑出现在他识海中。 让杜守义有点意外的是,技能告诉他黄酱要小火慢熬一个小时以上!这要没人提点他这外行怎么能想得到? 中午是来不及了,但他还是特意回了趟家,让守桂准备材料,今晚他就要大显身手一回。 ps:今天要一更了,很抱歉。 昨晚有老法师指点,‘上架前字数太多,影响推荐次数。’规则不是太明白,不过从善如流,先压一压吧。 老法师昨天还批评了。说我对评论回复太多,评论是书友在参与书的创作,我这样打击了别人的创作热情。 这我也是头一回听说,想想还是有点道理的。呵呵,真是没想到,写个网文还有那么多门道。涨姿势了。;) 昨天还学到了个新名词。原来我这种没签约,闷着头写的情况叫‘单机’。夜来无事,起点里乱逛了逛,发现单机的还不少。有些书六七百章,一百多万字了,依然没有签约。其实书还挺好看的。 真心佩服这样的作者,我不如远矣。了不起!;) 第四十五章 炸酱面 杜守义炸肉,炸酱,一时间满四合院飘香。何雨柱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嚯!这么多油?你这日子不过了?” 杜守义一面和面一面道:“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会哭死。这就是师父压箱底的绝活儿,当年传了我却没传你。” 没想到何雨柱点点头道:“嗯,这像他干得事儿,胳膊肘朝外拐。” 杜守义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一时有些无语了。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谁知道?雨水倒是收过他一封信。没和我说,我也没问。” 这话题有些沉重,聊不下去了。杜守义转移话题道:“想吃不?拿蒜来换,我忘了让守桂买蒜了。” “送你两头蒜得了,我能缺你这碗面?得,给我多下点儿,还有雨水的。”说完他转身回家拿蒜了。 “何叔现在好着呢。”等他走了杜守桂忽然开腔道:“还让雨水不要再给他写信了,也不要去打搅他,雨水伤心了好几天呢。” “这老王八蛋。”杜守义很少说粗话,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 何大清年轻时还算上进,心肠也不坏,杜守义落难时他是真心收他为徒,想教他点本事的。要知道何大清对传承看得很重,他的手艺传儿不传女,连何雨水都没资格学呢。 杜守义对何大清毫无恶感,在他继承的那些记忆里,对何大清的感激是真诚的。 但在寻找第二春上何大清确实犯了浑。他是成也手艺败也手艺。本事太高太过自负,最后被自负搞乱了思维,成了个‘幼稚’的傻子。 不是说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吗?这话可不只是说‘大人物’,小人物中这种傻缺事情更多。发了点财,有了点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何大清就是个范例。 说起来‘替寡妇养孩子’是何家祖传,不过何雨柱和他爹大大不同。 何大清属熊的,掰了苞米丢了西瓜,最后连亲儿女都舍下了。 而何雨柱心太软,只会做加法,不会做减法,最后把一院子老人划拉到了身边。 上辈子看电视剧时杜守义觉得何雨柱这人有病。不过万万没想到,他这辈子病得比何雨柱还严重。和傻柱比,他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龚小北听到雨水受了委屈,也有些担心了,问道:“雨水现在没事了吧?” “应该没事了,以后再也没听她提过她爸。” “去把白寡妇儿子打一顿呗?”杜守义道:“罪可不能光让好人受着,坏人也得一起分担点。你们这一年里好好练练,明年暑假去白寡妇那里玩一圈,顺便揍两个人玩玩。” “你出什么馊主意呢?”龚小北道:“可不能教坏了守桂和雨水。她们是好孩子。”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抢我爸爸,我就揍你儿子,天公地道。” 杜守义是有些认真的。白寡妇的三个儿子很不是东西。与其等将来法制健全时对他们无可奈何,不如现在就动手,让他们提前‘还账’。 但这事儿龚小北、杜守桂、何雨水甚至何雨柱都不会赞成,所以他也只能随口说说,逗逗闷子。 杜守义的这份炸酱面吃掉了他两个月的油和肉,但是很值得。 高级技能照顾到了每一个细节,连黄瓜丝、豆芽与面的比例都能考虑在内。杜守义吃完后给了自己一个评价:完美!这是他两辈子吃过的最好的炸酱面! 他原来还想留点做好的酱搁空间里,因为熬起来太费时间了。但他挡不住那一个个过来串门的。大家街里街坊的你能不客气客气?一来二去,一大锅炸酱就见了底。 当晚杜守义还有个收获,他从邻居老冯手里收了个‘慎德堂’的青花大碗。 ‘慎德堂’位于圆明园中,是道光皇帝最喜欢的地方。他在里面住了二十年,直到驾崩。 后来,慎德堂毁于八国联军之手,里面的很多东西也都不知所踪。这碗可能是当时哪个小太监趁乱偷出宫,或者是八国联军抢来的,也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老冯手里。 ‘慎德堂’瓷器的精美在当时就已为人推崇,清代陈浏在《陶雅》里称赞它为:‘道光窑中无上上品,足以媲美雍正’。可这个无上上品,现在就在普通人家里做普通面碗用,淬了也就淬了,没人心疼。 杜守义读过《陶论》,当看到‘慎德堂’底款后立刻用了一个金边白瓷大盖碗将他们换了下来,另外还饶上了碗面,算是保护了一把文物。 说到这里要扯句题外话了。六七十年代,对古董的定义是‘乾隆之前’。乾隆以后的嘉庆、道光等等都只能算‘文物’,还不是‘古董’。一点不值钱。 所以这碗别看是好东西,拿到文物商店人家未必肯收,即使收了也至多几毛钱,就是这么个行市。 杜守义用来交换的金边大碗来自‘谭家菜’。谭家菜器物之精美是享誉业界的,所以双方对这笔交易都满意到不行,算是双赢吧。 这件事也给了杜守义一个思路,是不是可以用空间里这些富余瓷器,把民间那些老物件换过来呢?不必都是官窑,民窑也可以。 空间里现在瓷器不少,最精美的属‘谭家菜’,其次就是‘仿膳’,放酸梅汤的那些小碟小碗虽然粗糙但胜在量多,一摞摞的都懒得去数。 这些碗在系统的认知里是‘包装’,不提供兑换回收,可总要为他们提供个出路吧?... 进入八月,离杜守桂开学的日子就近了。卫校八月十五就要去报道。这一天对杜守桂而言,隐含的寓意是:离家。 中专每月有津贴,以现在眼光看就算半份工作,拿工资了;毕业分配,会到医院住宿舍;再然后,结婚组织家庭...这个妹妹就这么飞了。所以随着时间临近,杜守义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有人走,也有人来。许大茂和娄小娥的婚期订在八月十四礼拜天,比杜守桂开学正好早一天。 因为娄董的缘故,这场婚宴办得很热闹。中午借了附近一家饭店,摆了好几桌。杜守义收到了邀请,带着龚小北去随了份礼,然后开席十分钟后他俩推说有事离开了。 在告辞时,龚小北手上的劳力士引起了娄董的注意。他戴的也是劳,好朋友有时还会拿这个打趣,所以他很明白劳现在的‘增值含义’。 坐在那儿,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抽了个空他问女儿道:“刚才离开的那个姑娘,就是你说的部队大院子女?” 娄小娥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父亲问的是龚小北。 “是啊,叫龚小北,怎么了?” 此时此刻的娄董已经暗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四合院的情况他早打听过,杜守义是绝买不起劳的。那龚小北的这块表就只能是家里给的。什么样的干部家庭会送孩子块劳力士?..... 见惯了世面的娄董越想越觉得心惊。他暗下决心,等女儿回门时一定要好好问问,这女孩背景绝对不简单! 第四十六章 二哈 礼拜一上午,杜守义来到了公=安=大礼堂。今天是治安专项治理活动的总结表彰会,杜守义和何雨柱作为有突出表现的个人也受邀参加了。 开完会后中午有顿小小的工作餐。食堂桌上,一大脸盆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桌边还有一桶白菜汤,里面似乎还放了些海米。这是满满的部队风格,战斗胜利,肉包子慰问。 “要说还是公安,待遇真不错。这大肉包子真香。”今天这场面让何雨柱感到有些兴奋,一兴奋话就多了起来,他一面吃一面说到。 “嗯。”杜守义答应了一声,思绪却沉浸在今天的签到奖励里。 今天会开到一半时,系统的签到奖励来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内联升’手工定制女式皮鞋x5。”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灵宠x1,注:已发放。” 当时坐在礼堂中的杜守义没空开小差,现在在食堂,他可以仔细研究一下了。 第一条女式定制皮鞋他自动略过,‘内联升’把人的脚都琢磨透了,这些女鞋一定不会差。可第二条就有点意思了。 什么是人生成就?什么又是灵宠?已发放了?在哪儿呢?这第二条奖励从头到尾都有些没头没脑的。 最近他干得最大的事就是掀翻马大棒子了,可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当时系统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今天突然蹦出个人生成就了呢? 杜守义看着那一桌的‘先进人物’,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理由:‘得奖’。今天拿得这个奖是系统认定完成‘人生成就’的标准。 杜守义对这个评定标准不太感冒,他不可能为了得奖去改变人生节奏。不过那个灵宠倒是令他很好奇。 现在养狗是‘返修’,否则杜守义早养上一条了。南锣倒是有几户养鸽子的,每天早晚都有放飞,那一阵阵的鸽哨相当好听。有时天空中两个不同的鸽群之间还会打斗,这也是京都鸽子的玩法之一:撞盘。 杜守义对鸽子不了解,但灵宠要是鸽子倒也不错。‘海贼王’里的罗布路奇不也有只鸽子?系统能搞到恶魔果实,说不定就把那只鸽子也一块儿顺来了呢?家里养只鸽子也没狗那么扎眼。 到底是什么呢?...... 吃完一个包子杜守义就没了胃口,这包子里大葱搁早了,味儿不对。 等何雨柱吃完后他说道:“走吧?回厂了。” “等等我,我去后厨参观一下,取取经。” 这次杜守义没挤兑他,在对职业的虔诚上何雨柱比他强太多了。他也就借着响雷果实混混日子,偏偏现在还混成业务骨干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回去一路上杜守义东张西望,也许哪个草坷拉里就藏着他的小‘灵宠’呢?可是直到进了车间,他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灵宠最终还是出现了。当他下班回家,刚推开房门,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古怪的叫声:“欢迎回家。” 黑洞洞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鬼叫,那是什么感觉?杜守义吓得魂都飞了。 跟在后面的龚小北也被吓到了,不过她离得有些远,感觉远没有杜守义那么‘惊悚’。 杜守义一个瞬移挡在了小北身前,一息过后他明白了,这就是‘灵宠’!他不由得怒喝道:“滚出来!” 一阵扑棱棱的声响过后,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屋里飞了出来,在院子里吃力的盘旋一圈过后,停到了院中的小矮桌上。 杜守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前世著名的‘鸟中二哈’,金刚鹦鹉。一种能把主人熬死的长寿鸟。 “这是什么鸟?”龚小北惊魂未定的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问道。 “金刚鹦鹉,好像叫‘紫兰金刚鹦鹉’。”杜守义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啊,好漂亮!”女孩子被这只浑身蓝色羽毛的大鸟吸引了,“它怎么飞屋里去了?” 杜守义已经明白系统说的‘已发放’是什么意思了。系统直接把鸟‘快递’到他屋里,连门窗都不用开。 “有人把它送来的,这是咱们家自己的鸟。”他想了想道:“名字叫‘二哈’。” 鹦鹉显然没明白‘二哈’是什么意思,得了新名字的它显得很高兴,在小矮桌上左右摇摆转起了圈。 这一幕让杜守义想起了前世抖音上那只在阳台唱歌的秃毛鹦鹉。杜守义那份‘鹦鹉是二货’的认知就是从抖音上那些视频开始的。 “二哈?咱们家的?”龚小北看着活泼的鹦鹉有些懵圈,这也....太二了吧? “二哈,这是你的女主人,打个招呼。”因为第一印象太糟糕了,杜守义现在对二哈都没好声气。 “女主人好。” 龚小北有些吃惊,这只鹦鹉竟然听得懂人话?还能回答?! “你好,我叫龚小北。” “龚小北,龚小北。”二哈在桌上左右摇摆念叨起来。把一旁的小北逗得直笑。 杜守义也被逗笑了。这只鹦鹉显然被系统调教过,有一定的思维能力,怪不得能被称作‘灵宠’。 “守义,它是哪儿来的?我是问它老家在哪儿?” “南美亚马逊吧?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二哈经过训练了,比小孩儿还聪明,而且寿命很长,能活个五六十年吧。” “这么长?” “嗯,陪我们个几十年应该没问题。”想了想他道:“它来自热带,应该受不了冻。冬天要多小心一点。” 龚小北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她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 二哈见了主动把头偏了过来,在她的手上蹭来蹭去,一人一鸟亲亲热热的互动起来。 “养你院里吧,正好给你看家护院。你瞧瞧它那爪子,呵呵,要是有什么坏人保管一抓一个洞!” 惊魂已定,杜守义现在看到二哈也顺眼起来。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空间里还有两个给姑娘们做的木人桩,不正好给二哈做鸟架子? 主意打定他说道:“小北,先带二哈去你院子,把后门给我打开,我给它拿个木人桩。” 看龚小北还有些疑惑,他道:“鹦鹉不能睡房顶上啊?得给它找个鸟架子歇着。” “哦,对了。”龚小北恍然大悟,咯咯笑了起来。 二哈也在一旁凑着热闹,清清楚楚的叫道:“小北,小北。” 龚小北抱着二哈穿过四合院时引起了一阵轰动,大家伙哪见过这种鸟啊?体型跟只小公鸡差不多,却长着张鹦鹉的嘴。浑身紫蓝紫蓝的,还泛着流光。 “小北,这是什么鸟?” “我们家的鹦鹉,叫二哈。” “叫什么?” “呵呵,二哈,守义给起的。”... 南锣从此有了道‘奇景’,时不时有一只蓝色大鸟在天空飞过。当外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南锣人总会轻描淡写的笑笑道:“哦,二哈啊。”那神情就像在说自己胡同里的孩子。 第四十七章 建国习武 娄小娥婚后第三天回娘家了,她绘声绘色的向父亲描述着二哈的各种神异。 娄董是见过世面的人,却还是想象不出这是什么鸟。 蓝色的鹦鹉?还会说话?别说京都,全种花似乎都没有。 劳力士的问题还没搞明白,现在又出来只怪鸟! 娄董自行脑补了一番:这一定是哪个‘亚非拉’国家送来的‘国礼’,首长顺手给小辈玩了。否则这鸟哪来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和他英雄所见略同的还有宁远山和顾玲夫妇。这些是后话了。 犹豫了很久,娄董道:“小娥,大茂,有件事情我要和你们说一下,先讲讲龚小北的那块表,......” 从娄家出来,许大茂都有些不想回四合院了。他倒不担心龚小北会对付他,他担心的是杜守义。 杜守义是傻柱的铁杆,能向着他?就算不对付,他岂不是也要小心一辈子? ‘杜守义这个瘦干狼,运气怎么就那么好?这都通了天了!’他在心里暗暗骂道。 就在许大茂胡思乱想的时候,杜守义正在给龚小北讲鞋的事,昨天有二哈一搅合,让他给忘了。 “这是小牛皮的,软和着呢,你试试?” 现在鞋的主流是布鞋和胶鞋,皮鞋是件‘轻奢品’,一直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都是如此。 说件趣事。到了八十年代,某些不良商贩用硬板纸做皮鞋卖向全国各地,上当的人还不少。 这一说明了市场对皮鞋有多‘渴求’,二一个也说明了当时还有不少人都没见过、摸过皮鞋。否则硬板纸冒充猪皮?要有多傻才能上当? 看着眼前这几双鞋,龚小北当然喜欢。五双鞋都是一个风格,平跟、圆楦头、黑色的小牛皮,只是在款式上做了区分。 最神奇的是,鞋的长宽都贴合着她的脚,不差一丝一毫,就像量着她的脚做得。 “就是量着你的脚做得啊?”听了她的疑问杜守义笑道。“‘内联升’的私人定制,当然要合着你的脚。” “啊?合着我的脚专门做的?”龚小北说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微微有些泛红。“你是趁着我睡着...” “哈哈,摸摸脚而已啦,大不了我给你摸回来,摸哪儿都行。”杜守义笑嘻嘻地耍起了流氓。 “呸,坏蛋。”... 第二天一早,龚小北是被二哈的叫声唤醒的。二哈站在月亮门上叫道:“奶奶好,奶奶好。” “别叫了。”聋奶奶压低着声音道:“小北还睡着呢。” 龚小北既然醒了就不再补觉了,今天宁建国和小伟还要来做客呢。 顾玲要下两天基层,两个孩子放暑假,单独留他们在家有些不放心。龚小北索性请了两天假,今天她要陪着建国和小伟上公园。 小舅子要来杜守义当然要用心准备。果脯、点心、大白兔奶糖准备了一堆。守桂的屋子也收拾出来了,今晚就让建国和小伟睡那儿。 当他下班回家时,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对着木人桩练着呢。 “守义哥。”“守义哥。”两个孩子见到了他连忙打招呼。 杜守义将手里的饭盒递给龚小北,问道:“今天上哪儿玩了?” 一旁的龚小北没好气的道:“就去北海公园逛了一圈,船也没划就吵着往回赶。” “你教他们‘马家拳’了?” “嗯,他们看到木人桩缠着要学,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你学的是女子防身用的。他们要想练好了得跟我学。” “姐夫,你肯教我们?” “建国,你这也太势利了吧?有事叫姐夫,没事就守义哥?”杜守义笑着打趣道。 他对宁建国很喜欢,礼貌上进,是个阳光好少年,与纨绔一点不沾边。其实这也是六一年大院子弟的主流。 十一、育英、八一、一零一。这四所学校集中了当时大部分的部队子弟。 住校、严格管理、最好的师资。当时这四校出来的孩子素质都不错,‘坏孩子’真心不多。 开完玩笑杜守义道:“小伟还小,先启蒙,你倒可以开始练了。我来教你。” “哎,谢谢姐夫。”宁建国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单龚小北教的几个简单动作已经让他感到奥妙无穷了。杜守义说要亲自教,那还了得? 吃完饭杜守义让他们慢慢走动,消消食,自己在一旁说道: “武是杀人技,对敌对己都是头吃人老虎。要制住这只老虎,就要学会控制。 不单是控制敌人,也是控制自己,控制局势。这个道理,在学之前先要搞明白了。” “明白。”... 没多久,宁建国和宁伟已经彻底被‘马家拳’迷住了。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侦察兵技能,没想到从自己姐夫这儿就能学到。 第二天临走,建国有些依依不舍的问道:“姐夫,这礼拜天你能早点来吗?” “我妹妹要回来呢?”杜守义白了他一眼道:“建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习武有个秘诀,叫‘一万小时’。就是说你要反复琢磨,训练,要花上一万个小时才能成功。 ‘马家拳’没有固定套路,所以更需要不停反复的练习,把每一个动作都吃透了,要让动作形成下意识的本能才算成功。 还有,这个是上战场杀敌的,你打架时一定要注意分寸,要避开那些致命致残部位。 平时也不能随便对普通人出手,那是持强凌弱,是欺负人。这是习武大忌。” “我都记住了,您放心吧姐夫。” 杜守义把话说在头里,但私下里他还是希望宁建国多打点架。马伽需要大量实践和对练,总要找些人来喂招吧? 宁建国只学了几天,但礼拜六宁远山回来时竟然差点在他手下吃了暗亏,连小宁伟都有不错的表现。 再听完二哈的事后,夫妻两个夜里又有些失眠了。.... 宁建国走后的第二天,杜守义签到了八百块钱。他现在已经熟悉了这个时代的币值,看着空间里的小一千,他竟然有了种钱多到花不完的感觉。 带着这些钱,他又去了趟黑市。二哈食谱有些单调,他要找些花生瓜子,给它调剂一下。 转了一大圈,鸟粮没买到多少,倒是花了小二百块钱买了张黄花梨的条案,又顺手用了八十块,收了几幅字画。看得出来,这卖主主上也阔过,家里好东西肯定还有不少。 交易完成,杜守义没有着急走,轻声问道:“老哥哥,您知不知道哪儿还有这些老东西吗?” “紫禁城啊?你进得去吗?” 老头看着心事重重,说话挺冲。 杜守义也没太在意。他从包里摸出份天福号的黑皮肘子,将油纸包稍稍掀开了一小半,然后笑眯眯得看着他,也不说话。 香味飘出来后,老头的喉头动了好几下,明显被馋到了。 杜守义想着给老头留几分体面。等了一会儿,他拐弯抹角‘启发’道:“您今儿是能吃饱饭了,可您那些老兄弟老亲戚呢?咱不能忘了他们不是?” “你什么意思?”老头一愣神,语气软了下来。 “咱今儿就算交个朋友。”杜守义说完把肘子往老头手里一塞道:“明儿我还来,还是这个点儿,这个地儿。您要是想帮一把朋友,替他们出点用不到的东西,我还收。而且这件事我只认您一个人,您瞧怎么样?” 老头掂了掂肘子,想了下,问道:“你爱好些什么?” “字画优先,我就好这个。其他家俱,瓷器都行。” “那咱们明天不见不散。” “得嘞,咱说好了,明儿不见不散。” 第四十八章 鸟粮 秦淮茹最近的日子越来越难了。丈夫死后,轧钢厂每月会有一笔生活费,按照家里人头发放。那时一个家还勉强能支撑。等她出了月子上班后,这笔钱自然就停了。 现在她每天累的要死,开的工资还不如拿救济金的时候高。家里老老小小五张嘴,每月就二十块钱不到。秦淮茹都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眼看着院子里一家家日子越过越红火,许大茂、傻柱、杜守义,一个个领着漂亮姑娘进门。 一开始秦淮茹还暗自和姑娘们比比谁漂亮。时间久了她自己也想明白了,她和人家怎么比?那些姑娘都在云里,她这个寡妇可是在泥里,根本没法比。 这一件件的事让她越想越绝望,终于来到了临界点。 这天下午,当她下班回家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屋外堆着两大盆脏衣服和尿布,苍蝇嗡嗡乱飞。 再一进家门,锅里只留着大半个窝头,菜也没了。桌上的半块咸菜疙瘩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淮茹越想越委屈,手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越哭越伤心,止都止不住。 院里的人听到动静都过来看情况,女人们七手八脚的将秦淮茹拉了起来。一开始还以为她摔坏了,可怎么问秦淮茹就是不说。最后还是一大妈把她扶到了自己屋。 杜守义和龚小北出去遛弯了,回来后只看到个结尾。原来他还以为是秦淮茹产后抑郁症犯了,听到龚小北回来和他说了半拉窝头的事,杜守义也无语了。这日子确实忒惨了点,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龚小北知道杜守义很戒备秦淮茹,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守义,咱帮帮秦姐吧。” 杜守义想了想道:“你知道的,我今天中午给二哈找口粮去了,可好东西不多。 要不你和秦姐说说,她农村老家不是靠山吗?那些山里的野核桃让她帮着收点儿。地里产的不要,就要野生的。” “这少了点吧?二哈能吃多少?” “不少了,我给你算算啊。野核桃不出肉,按二哈一天一斤的胃口算,加上皮加上壳,怎么也要四斤多五斤了吧?一年下来少说就是一千五六百斤。你要按一斤一毛钱收,那就是一百五六十块钱了。 这山里捡来的野果一钱不值,收上来一分一斤顶了天了。刨去运输成本,秦姐一年能落下一百多块钱,等于给她涨了三四级工资了呢。...” 二哈吃水果、蔬菜、玉米,自己也会找虫吃,伙食好着呢,哪里要得了那么多野果? 再说,山里的野核桃,带皮带壳能卖一毛一斤?好核桃也卖不了这个价啊? 听着杜守义在那儿一笔笔的瞎算账,龚小北不禁在心里偷笑。这个男人当时言之凿凿,一副不让贾家沾一分钱便宜的架势,现在不也在替人家着想? 不过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放心,谁愿意和一副铁石心肠的人过一辈子? 等杜守义算完,龚小北说道:“二哈的口粮钱算我的吧。” “别介?这哪轮得到你啊?咱可说好了,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龚小北笑了,“好,好,都依你。” 方案定下了,龚小北拿了半个西瓜又去了趟一大妈家,秦淮茹正在那儿吃饭呢。 等她走后杜守义拿出了今天收的字画欣赏起来。今天收的字里他最喜欢的是一幅李东阳的草书。因为有些破损,价值低了许多,但这些杜守义不是很在乎,他看重的是字。 李东阳是明弘治帝的三个托孤重臣之一,这人真可谓是‘智慧干部’模板了。 年少是学霸,入朝后‘不为时宰所重’,但却养了望。然后平步青云,一路升一路请辞。皇帝皆不准,自己的分量却越来越重。 他这一生锋芒不露,甚至被激进派讥笑为‘伴食宰相’,但朝野、士林、内宦他都交好,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弘治帝托孤的三人中也就他干到平安退休,后世给的评价还不低。这样的人生智慧也是种花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是需要靠人去悟的。 欣赏了一会儿条幅后,龚小北乐呵呵的回来了。杜守义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结果很不错。 “办好了。幸亏有一大妈帮着劝,否则秦姐还不肯答应。” “嗯,那就好。刚才我看到娄小娥了,她怎么好像在躲着你?” “有吗?我可没觉得。” 娄小娥确实在躲着龚小北。 两人差不多一个时间进的四合院,杜守义说过娄小娥人不错,所以龚小北一开始就挺接纳她。但是听了父亲的话后,娄小娥自己不敢往龚小北眼前凑了,她的家庭出身让她多多少少有些犯怵。 今天秦淮茹大哭的时候她也去看了,遇到龚小北后打了个招呼就避到一边。龚小北没发觉,但站的稍远,感觉敏锐的杜守义觉察出来了。 杜守义也就问一声,根本没多在意。娄小娥这人干不出害人的事。 反而是杜守义自己,大概率把人家儿子何晓给弄没了。有时想起这个,他隐隐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不过娄小娥以后到了渔村还是可以再生的嘛。何晓不是说了,他在渔村还有个叫‘陈宇楠’的弟弟吗?说不定没了何晓,娄小娥的第二段婚姻更和谐了呢?杜守义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一夜无话,一直到了第二天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30000元。” ‘多少?!’杜守义看到了空间里那厚厚的一沓人民币才能确认,系统真的给了三万块。 ‘一个礼拜签到两次钱,而且还这么多?!这是要搞事情啊!’ 中午和老头约好在黑市碰头,杜守义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三万块钱,顶得上自己一百五十年工资了,这能换多少好东西啊?!他对中午的约会开始期待起来。 到了碰头的时候,老头带来了一对梅瓶和两三张字画。开价不高,只要了二百二,还能往下还价。 看着眼前的包袱杜守义有些小失望,他看着老头问道:“没了?”说着他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道:“老哥哥您有些看不起我啊?” 老头被那沓十元大钞吓了一跳。这才第二次见面,两人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这财就这么露白了?这小子不会是根棒槌吧? “老哥哥,您也是见过钱的主儿,我不怕在您眼前露底。咱明人不说暗话,黑市可有工纠队,咱这身份常来常往的也不方便。 今儿我给您交了底,您也给我交个底儿。有多少老东西,您一块儿拿出来得了,也别一点一点的往外掏。今儿这一兜子钱我就没打算再带回去。” 第四十九章 借房 老头站在那儿,仿佛在做个重大决定。杜守义也不催他,递上了根烟,替他点着了火。 一根烟抽完,老头仿佛下了决心,问道:“敢不敢跟我去个地方?” “敢啊?”杜守义也没问去哪儿,直接答应下来。 老头收拾起了包袱,自己提着,带着杜守义在胡同里穿梭起来。路上老头介绍自己姓‘金’。 杜守义道了声“失敬”,但没报自己名姓。他和老头一场地下交易而已,还过不着这个。 一路避着晾晒的衣服和杂物,穿过了‘贫民窟’式的狭窄破烂胡同,两人来到一处小院。 说是小院,其实也就一间正房,两间耳房。房子挺大,但房外的院子窄。狭长的一条。邻着胡同还起了道两米多高的墙,站在大门外根本看不到里边。 “到了,这就是我家。”老头说着进屋,打开了灯。 屋子挺高,还拉着防晒的草帘子,大白天即使不开灯也不显得阴晦。 杜守义进了屋,顿时觉得开了眼了。 正房有三坨,左手间放着方桌椅子,右手间一张雕花大床。看那颜色应该都是小叶紫檀的。式样看着也不像晚清,似乎还能往前再走走。 中间一大坨正屋,靠墙空出了一大块儿,显然就是昨天那张黄花梨几案原先放的地方。 “老哥哥,您这儿可真是洞里乾坤啊?要站外面谁能想得到?”杜守义转了一圈叹道。 老头手指在周围一划拉,“都算一起,你报个数吧。” 杜守义有些搞不懂他的路数了,问道:“都算一起?这一搬可就空了,您这是?...” “上内蒙,投奔我闺女去了。把这些劳什子的出干净了就走。你跟我来。” 老头说着又把他引到了左边西耳房。 耳房里堆着些杂物,靠墙根儿放着口大箱子,老头打开了箱子让杜守义自己瞧。 箱子里是七八幅字画,还有些瓷器古玩,没什么保护就这样堆在里面。 杜守义把箱子往门口挪了挪,就着光线看了有二十多分钟。 字不多,就两幅,但其中有一幅是米芾的,录得还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这要是真迹价值简直无法估量!杜守义忽然有些担心自己的钱不够了。 画里有一幅墨竹,尺幅不大。杜守义不懂画,但看着题跋是苏东坡在黄州赠给米芾,是苏东坡亲手画的墨竹!这一字一画间互相应和,有太多故事可讲了。 若这两样是真,杜守义下半辈子哪怕没有任何古玩上手,在日后的古玩界也能封神了,而且是大神。因为米芾的字实在太过珍贵,比赵孟頫的都要珍贵上好几倍。 其他已经不用看了,杜守义现在倒有些担心这是骗子的套路。借套房弄点假文物,编个假身份。这可是后世骗子们惯常的手段。 想了想后,他递了根烟,道:“老哥哥,您报个数吧,我说了不合适。” 老头早有了腹案,点着了烟道:“你要是今天拿钱,我连这房,带着所有家具和眼前这些东西一起给你,归拢齐算你三万。怎么样?” 杜守义觉得这老头看过他的空间,怎么报价这么寸呢?但是他要这房有何用?几百块的东西,过户还麻烦的要死。 在他想事情的时候,老头已经把户口本,房契取来了。杜守义看了看户主名:“金文顺”,还是个旗人。那就是爱新觉罗后裔了。 “您这是私房?我再看看。”杜守义说着四下里看了看。 另一侧的东耳房被用作小厨房。老头生活简单,里面东西不多。 杜守义发现,这里的一个小盐罐看着像乾隆粉彩官窑的。这要是骗子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连细节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了? 这里是京都‘贫民窟’,人多地小房破烂。木板土墙茅草顶的房子在这里还能见着,数量还不少。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情况,在这里还真不新鲜。 这一片的居民在京都风评不太好。生活在这儿的小伙子结婚是个大难题,因为满京都的姑娘们对这里都闻之色变。 别说姑娘,杜守义前世就听说过这儿,所以他现在心里真没什么谱。 不过这儿也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存在大批量私房的地方。对,就是私房,私人产权房。有政=府发放的房契地契,可以自由买卖。 在这儿,最便宜的一间房才十几块。像金文顺这处独门独院,高大敞亮的,在这附近都能算‘豪宅’了,但真要卖也就几百块。地段在这儿摆着,房价上不去。 杜守义知道,这块地方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还存在着,直到京都大建设时才消失。 要是十几年后的七十年代末,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拿下。哪怕空关二十年,等动迁也能发上一笔。 但他初来乍到,也没好好研过历史。五年后的风波会刮成什么样?另有私房的会不会有危险?对于这些他都没把握,现在接盘这房就有些烫手了。 户口本房契都在,这老头是骗子可能性迅速降低了。杜守义和他论起了价。 最后谈下来的价格是两万九千八,东西全归杜守义,房子杜守义用着,但不过户。 杜守义给立的是租房合同,用六千租老头这套空房二十年,从六二年直到八二年一月一号,这个价格属于顶格市场价了。 杜守义也给自己留了个保障条款,‘如果金文顺在租期内没了,这房将自动过户给杜守义,余下的租金不论多少都抵充购房款。 金文顺的遗产继承人要积极配合,办理相关过户手续,否则不但退还所有租房款,还得退一赔三。’ 为了防着被找后账,杜守义还在契约上写清楚了是‘空房’。他花的是租房的钱,可不是买家具古玩的钱。什么家具?见都没见着! 他这么做太难得了,老头户口粮油都不用迁到内蒙,京都的配给可比内蒙要高出不少。 虽然麻烦些,要找人代领代换,但只要房还是自己的,那根就算留在了京都。老头要有本事活上二十年,这房还得还给他。 金文顺立了契拿了钱后二话不说,只收拾了些衣服被褥就搬走了。这么多钱在手,他自己都不敢再留在这个地方。 临走时两人约定好了上街道报备的时间,金文顺还给杜守义留了五六个地址,姓名。这些都是他的老亲故友,家里好东西还有一些。 等他走了,杜守义花了十来分钟,将这里彻底变成了‘空房’。 一面收他一面慨叹,也就是他,否则那张雕花大床三四个人搬不动,连门都未必出得去。也不知道老头儿当年是怎么搬来的。 那箱古玩字画他没来得及细看,一起归到空间里,慢慢再说。 在床底他还找到了一只宣德炉,金老头拿它来点蚊香了,这也要带回去研究研究。 到了厨房,惊喜也不小。不单是盐罐,面缸水缸都有讲究。这些都算是添头了。 等忙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在预感到今天不简单后他请了半天事假,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不简单。 这套房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感觉。这乱糟糟的地方,穿胡同跟玩地道战似的,给你地址都未必找得到。也不知道当时金文顺怎么会选择在这里落脚。莫非他看重的就是这儿的‘乱’? 真要是故意为之,这金老头倒是个有些想法的人。以他的身份能苟到现在,还保留了这么多家产,就足以证明他这‘乱中求存’的策略成功了。 第五十章 扳指 今天是杜守桂从学校回家的日子,在学校住了一个礼拜,她格外想念家里。让她没想到的是,家里竟然多了个二哈。 二哈很聪明,只要和杜守义亲近的人它就拼命拍马屁。刚见面它就‘守桂,守桂’的叫着,在木人桩上跳起了独有的摇摆舞。这一招曾经把龚小北打败过,现在轮到杜守桂也沦陷了。 一时间,杜守桂把一肚子想说的话都忘了,只顾着和二哈玩了起来。 杜守义原本还想问问卫校的情况,看到眼前的情形便识趣的闭上了嘴。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空间里还有一大堆宝贝等着他呢。 闲来无事,他取出了那只小盐罐,走到一旁的水池边清洗起来。盐罐上的污垢清理完后,青花粉彩花卉罐像活过来一般。 杜守义看了不少书,但那些书都没图片。直到现在,他还不能完全准确区分斗彩、五彩、粉彩...这就是没有内行人提点的坏处了。 当然他也不是很用心的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看。现阶段他秉承了一个原则:逢黄必买。 黄色自唐朝开始就是民间禁色,至明清更是规制严格,只允许皇族专用,民间禁止制作使用。 有朝廷做背书,黄釉瓷必是官窑无疑。这样他只需要关注精美度就可以了,无需具有丰富的辨别真伪、断代等等专业知识。 黄釉必属官窑,所以它的价值很高?恰恰相反,黄釉瓷器价格反而更便宜。 作为皇宫日常用品,黄釉瓷的产量十分巨大。建国初,故宫仓库中还有十几万件完全没有开封的黄釉瓷,最后这批瓷器成了最早的国宴用瓷。 有了‘低档货’的冲击,黄釉瓷高端产品也被连累了,完全没有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就像那只‘弘治娇黄釉’小盘,如此珍贵的瓷器被杜守义以极低的价格拿了下来。 杜守义无所谓黄釉瓷以后价格会如何,他要做收藏界的‘巴菲特’,拿住黄釉瓷中的精品就坚决持有,十几年,几十年的持有下去。他相信,......以上这些都是骗鬼的,瓷器小白只是觉得这样更保险而已。 瓷器家具只是顺带手,最让杜守义心痒的还是那些字画。 尤其是米芾的那幅‘录水调歌头’。这要是真的杜守义觉得这辈子都值了,不管价值多少,他都会把它在空间里保管上几十年,绝不让它轻易现世。 每一次公开展示就是对这些纸制品、绢制品的一种伤害。‘爱它就不要展览它’,这就是故宫对馆藏字画的态度,杜守义非常认同。 过了没一会儿,何雨水回家了,终于可以开饭了。今晚何雨柱又去了丈母娘家拍马屁,何雨水就在杜家搭伙。 何雨柱现在和冉老师进展迅速,差不多半年内就会谈婚论嫁。冉秋叶也经常会来四合院看看,她在这里还意外多了两个朋友:娄小娥和龚小北。 冉秋叶,娄小娥和龚小北现在隐隐有向‘三姐妹’发展的趋势。这礼拜她们已经在龚小北这里聚过两次了,尽管每次时间不是很长,但这个小三角已经初具雏形。 娄小娥在原著里和四合院有些疏离,除了聋奶奶没见她与谁来往。现在这种情况让杜守义觉得有些魔改的味道了。不过这三个女人在胡同里就被称为‘三大蜜’,走得近一点也无可厚非。 令杜守义困惑的是:许大茂为什么不阻止呢? 一个是傻柱的对象,一个是傻柱师弟的对象,他就这样看着老婆和她们有交集? 四合院的生态在杜守义的搅和下默默发生着改变。有时连杜守义自己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时间流动,终于到了夜深人静。杜守义确定安全后,从空间里取出了那只大木箱子。 当十张字画被一一细看后,杜守义有点了然,这明显就是个‘苏东坡系列’。 那些画作是历代书画家以苏东坡生平,或是他诗词中的意境进行创作,黄公望,沈周等等名家作品赫然在列。这其中还有一张康熙的御笔。 这份御笔临摹的是苏东坡《覆盆子贴》。杜守义知道,同样内容的御笔,台=北故宫中也藏有一张,看来康熙对苏东坡的字是真心喜欢。 ‘这位绝对是苏东坡的小迷弟。’杜守义认真看完箱子内的所有字画,当即对收藏者下了个判断。 包括米芾的那幅字在内,书画上都没有‘三希堂’印鉴。说明这些作品在乾隆朝以前就流入到这位收藏者手中了。 康熙以后,乾隆以前,酷爱苏东坡的一个小迷弟,也许还姓爱新觉罗。 这么一缩范围就很小了,杜守义将这个推论记在心里,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查查。 有了这个‘苏东坡系列’作为间接证据,米芾那张字是真迹的可能性又大大提高了。杜守义对这样的结论已经不能再满意了。 接下来箱子里还有些玉器、瓷器。杜守义也看不出好坏,总之名贵就是了。 字画不卖,但这些大小玩意儿就是将来子孙们的‘豪宅法拉利’。早晚是别人的,他就没太大兴趣了。 那尊宣德炉倒是不错,但宣德炉水太深,还是要找专家看过才行。所以不急,先放着吧。 箱子里没看的就剩一个楠木小盒了。打开盒盖,里面用丝绵包裹着一枚羊脂白玉的扳指,扳指中间还镶着一道金箍。整块玉洁白无暇,没有一点瑕疵,润泽的仿佛能从里面沁出一汪油来。 “金镶玉的白玉扳指?” 杜守义努力的搜索着记忆,他依稀记得好像以前听人提过,但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模糊了。 清朝历代皇帝中最爱扳指的莫过于乾隆爷了。 上有所好,下必趋之。乾隆一朝不单内务府用尽心思打造,各地大臣也纷纷敬献了不少奇珍异宝琢磨的扳指。翡翠、金珀、犀角等等,数不胜数。 ‘乾隆?!’ 想起乾隆,杜守义的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他终于想起来是在哪儿听过‘金镶玉’的扳指了。 传闻乾隆爷有一枚心爱的白玉扳指,他放在一个小丝囊中,须臾不舍离身,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把玩一番。 前世,有一位乾隆爷的后人曾经引发过一场风波。他自称有一枚祖上传下的玉扳指,就是那枚乾隆爷生前最爱。估价至少一个亿。 这件事在当时一开始引起的反响还不小。 那枚扳指颜色有些泛青,玉质嘛...总之行家看完都走了。他说是就是吧,犯不上挡人财路。 当年杜守义在琉璃厂听人聊起过这件事。当时还听说了另一件趣闻: 郎世宁所画的《乾隆相大阅图》,因为细节太完美把乾隆爷自己吓了一跳。 而图中乾隆爷右手扳指上有一道箍。 有人说那是马鞭的攀。但画中那道箍没有突起,马鞭攀也不会这么细。 所以还有个说法,那拇指上的是一枚‘金镶玉’羊脂白玉扳指。而这枚‘完美级’扳指才是传闻中乾隆爷的‘至爱’! 因为一般人留像留影时总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乾隆估计也不例外。 内宫这些小物件和记录文献,经过太后西狩、溥仪出宫后都已经乱了。到了后世更是没人能够说得清‘谁是谁’。 这枚‘至爱’扳指在古玩行当里已经成了一个谜团。到底它在哪儿?长什么样?是不是画里那一枚? 而现在,杜守义手中拿着的,不正是一枚‘完美级’的‘金镶羊脂白玉’扳指吗?!这是要闹哪样啊?... 杜守义对古玩涉猎不久,是个半懂不懂的‘青皮’,还远没有入门。对价格他也只是胡乱估一估,根本做不得准。 但傻人总是最有福气的... 六十年代苏东坡的墨竹价值多少呢?一万块。这是文物商店的收购价。 可文物商店收画绝不会像他这样,看着不错就付钱了。上万块钱的交易,单论币值,相当于后世上亿了。要不是经过专家一轮轮的验证谁能这么爽快?谁又敢这么爽快? 这也就是他穿来没多久,对‘万’这个单位理解不深。要是换成了‘亿’,你看他还能不能这么‘豪阔’? 一万拿下了苏东坡的画,这勉强算是官价。可就算三万也拿不下米芾。以书法论,苏米二人的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再加上另外的真迹、古玩和家具,那就有些太过份了。三万块,这已经不是打折价,是骨折价了,甚至都截了肢了。 可金文顺为什么会便宜他呢?他也是个不懂行情的棒槌?还是怕在官面露了明财会被没收?或者东西太好,他根本找不到人出手? 不知道。甚至很多年以后,当杜守义真正明白了今天这些东西的价值,他还是不知道。不过金文顺的后人却因此大大受了益...... ps:有兴趣的书友可以百度一下《大阅图》,看看那枚扳指。种花人不骗种花人。:) 第五十一章 小院 早餐,杜守义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奖励了自己一碗‘小肠陈’的卤煮火烧,外加一份酱牛舌。 这卤煮还是刚穿越那会儿签到的。京都人把卤煮视作正餐,一般早上不吃。但那时杜守桂已经有些中度营养不良了,杜守义也不管了,连着几天早晨都上卤煮。肚子里多些油水,至少能多顶一会儿饿不是? 卤煮有有三宝,吊子、烧饼、豆腐角。卤煮有三妙,蒜末、腐乳、韭菜花。这些东西少一样卤煮的味道就不地道。初来京都的贵客们未必看得上,但这就是京圈草根祖祖辈辈往下传的饮食记忆。 “哥,我怎么没卤煮?”杜守桂看着不一样的早餐问道。 “早餐清淡点。这些都是三高食品,少碰。” “什么是三高?” “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健康杀手啊,你们以后会学的。” ‘三高’理论直到八十年代末才被灯塔国专家提出,当时命名为‘x综合症’。杜守义也没想到,他随口一说,将这个‘发现’整整提前了几十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了九月一号。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谭家菜’浓汤鱼翅x5。” ‘清汤燕菜’是谭家菜盛宴的头菜,‘浓汤鱼翅’是主菜。这两道菜都是‘谭家菜’杰出代表作。 梁实秋先生在《雅舍谈吃》中对这道菜有过一番介绍。‘...鱼翅确实是做的出色,大盘子,盛得满,味浓而不见配料...’ 杜守义前世看过这本书,但吃不起。这让他对今天的奖励非常满意。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他将一辆‘铃木’小摩托移了进去。系统这个月太大方了,发了两次钱不说,到月底还发了辆小摩托。 要是辆正经摩托杜守义也就留下玩了。但这辆铃木加了个整流罩,还被喷涂得花里胡哨的,实在上不了京都的马路。还是兑了吧。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两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隆兴昌’绒线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鸿宾楼’红烧牛尾x10。” ‘这是给龚小北找活儿啊!’杜守义看着空间里那一堆各色毛线,有些恶趣味地笑了。 现代工业绒线在十九世纪末传到京都。当时有五家专业的‘毛冷店’,以金源茂为首,隆兴昌紧随其后。 解放前后,毛线是私商抱团垄断的重灾区,这在历史洪流面前就有些不识数了。于是...... 到了五十年代末,在全国范围内定点了四家绒线经营企业,沪有‘恒源祥’,京有‘隆兴昌’。 杜守义关闭了空间,向后院走去,这礼拜他上的是晚班,晚上十点到早六点。 天太热,白天很难休息得好,丁师傅都快有些顶不住了。杜守义了解了情况后便主动将他的活儿接了过来,等天凉快些再还回去吧。 二哈在外面浪了一圈回来,扑棱棱落在他的肩头,嘴里还叼着个知了。 这破鸟胆子太大了,什么都敢抓。上次还冒充老鹰,抓了条罕见的小青蛇回来。它也不吃就在那儿玩,被杜守义狠狠训了一顿。 二哈是灵宠,聪明到不可思议。虽然它说话像鹦鹉,有些不利索,还带着怪腔怪调,但它什么都懂,而且力气也大的很。 上回棒梗跟在小当后面,想偷偷溜进小北院,被二哈硬生生用翅膀拦在了月亮门外面。 棒梗要拿砖头砸它,二哈一翅膀把那砖头扇的得老远,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棒梗转身就跑。 当时这一幕都落在杜守义眼里,把他也吓了一跳。他马上嘱咐二哈,下回只能吓唬,不能真对孩子动手。不过二哈尽忠职守,还是获得了一个西瓜的奖励。 手里有了钱,杜守义专程去了趟大兴,收了几百斤好瓜。 老京都人讲究‘不时不食’,但说穿了还是因为没这条件,吃不着葡萄在说葡萄酸呢。 以前冬天,暖洞子的黄瓜都卖到金价了,黄瓜是冬季作物? 杜守义现在有空间,有钱,他就可以浪着来。西瓜,西红柿,嫩黄瓜等等,这些夏季菜果他储存了一大堆。 这些光用钱还不行,现在每人每天配给二两蔬菜,基本是萝卜、土豆、大白菜这老三样,黄瓜都不多见。杜守义也是跑了京郊不少地方才搞到这些。 费那么大力值不值得?当然值得。 一到冬天,京都满城的大白菜味儿。他和龚小北关起门来,围着火炉啃个西红柿,那是什么感觉? 杜守义换了晚班后,最高兴的是宁建国和宁伟。在暑假末末了那几天,他们哥儿俩天天来,来了就找杜守义对练。 宁伟太小来回不方便,杜守义索性让他在小北这里住下,让宁建国骑着小北的车每天来回,也正好锻炼一下身体。 昨天刚把两个小祖宗送走,今天他总算清净下来了。闲来无事,当然想着到黑市再去浪一浪。 杜守义手里的字画按说足够他琢磨好几年的了,单单米芾和赵孟頫的那两张贴都吃透,他可就了不得了。可人总是有些小贪欲,说不准在黑市又能寻摸到什么呢? 去黑市前杜守义先去了趟金家小院所在的街道,办完所有手续,预交了五年房钱。私房也是要交钱的,每个月两分,相当于物业管理费。 小院左手住着一家四口,女主人裹着小脚,山东口音很重,可能是十几年前填补‘空缺’时迁来的。 山东大嫂很热情,知道杜守义不能过来常住,就答应帮他看着房子,保证不让人祸祸了。杜守义今天来也顺手给人送了点西瓜。他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处下个不错的邻居。 与大嫂聊了会儿后,杜守义倒有了些想法:能不能在这儿物色两个人,把他那小碗换老瓷器地想法做起来?小院不正好是个现成的仓库吗? 从小院出来后他就一直想着这问题,没想到在胡同一拐弯遇到个熟人,是康常青。 “叔,您怎么在这儿?” “哦,常青啊!”杜守义说完这话立刻感到自己老了不少。他和康常青可是同岁,却一直被人‘叔、叔’的叫着。 “我在这儿转转,你干嘛来了?” “呵呵,看个朋友。”康常青知道杜守义不太喜欢这里的调调,含混了一句。 过后他高兴的说道:“叔,我考上了,人家正在政审呢。等政审通过,我就是话剧团学员了。” “哦,考上了?!”杜守义也为他高兴,“这得好好庆祝一下。” “还想着这两天去找您说这事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你定个时间,把你哥一起叫上,我请你们喝酒。” “哪能让您请啊?!...” 杜守义打断了他,道:“这是早说好了的,再说你这事儿确实值得庆贺一下。” 康常青又推脱了一番,被杜守义按下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着康常青陪着‘叔’一起去黑市逛了圈,这里离他家不算太远,有些他认识的街坊也在黑市上讨口饭吃,所以他对这里比杜守义熟悉太多了。 杜守义应付着,心里却在暗叹:‘七万人大扫荡’之前,看来这里是不能来了,谁知道刚才康常青介绍的那几个里面有没有送劳教的?要是把他给供出来那可就难看了。 第五十二章 一根柴 小北回到家,看到了一床的绒线,问道:“守义,这是....?我给你打件毛衣吧?”龚小北说这话有点露怯,她可不会打毛衣。 杜守义看到了预料中的情形,笑道:“明天给姨妈送点,其他你自己安排。别累着就行。” “哎。” 两人正说着,杜守桂奔奔跳跳回来了:“哥,小北姐,我回来了。二哈,快叫我!” 杜守桂现在的小日子不错,班里学习气氛好,同寝室的几个女生也很团结。除了吃得比家里差点,其余的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校园生活了。上礼拜还有点想家,这礼拜已经完全适应了。 吃饭的时候杜守桂说道:“哥,我们国庆节文艺汇演,你给我想个节目吧?” 杜守义想了想,“就山东快书吧!”说着他唱了起来: “当哩个当,当哩个当, 闲言碎语不要讲, 表一表好汉武二郎。 ....” 这一‘当哩个当’差点把龚小北和杜守桂笑趴了。 杜守桂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帮助,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她得到了一套杜守义制作的英语单词卡。 医学专业想要走得远,对外语要求很高,而杜守桂由俄语转英语,几乎是零基础,在这方面她要努努力了。 在六十年代学英语比想象中要难很多。因为没有影音辅助,英语‘听说读写’中的‘听’就无从展开。 听是基础,人类牙牙学语是从听,从模仿开始的。没了‘听’,‘说、读、写’都要大打折扣。 杜守义的英语水平不低,但那是‘学校英语’。论词汇量、阅读量、语法,他是佼佼者。但要论起‘说’,在四合院中就隐藏着一位比他还强一线的高手:娄小娥。 娄小娥在教会学校完成了全英语基础教育。从小科班出身,论发音标准比杜守义高了不止一层楼。 这是杜守义无意中发现的。稍稍用脚后跟一想他就明白了。 解放那会儿娄小娥十一二,大钢厂资本家的女儿,可不就在最好的私立学校就读吗? 他是想给自己和守桂找个‘话友’,可他敢在娄小娥面前露一星半点英语吗?要让许大茂知道了,一顶‘里通外国’的帽子就自动送过去了。 算了算了,哑巴英语就哑巴英语吧,只要不耽误考研就行... 又上完一个夜班,回家迷瞪了两小时后,今天的签到时间就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一根柴’猪头肉x10。” 看到这不太正经的奖励,杜守义有些忍不住想笑。这名字已经让星爷玩坏了,太容易让人联想起某些‘季节’药了。 要说起来,‘一根柴’和那个药没什么关系,但它的出处还真不是那么正经。它来源于《金瓶梅》中的宋惠莲。 宋氏有一门绝活,能用一根柴禾就把一锅猪头肉炖到骨脱肉烂,所以得名‘一根柴’。 老京都吃猪头肉喜欢‘烂乎’。所以有些卖猪头肉的小商小贩会插一根‘一根柴’的小旗幡,蹭一蹭《金瓶梅》的热度。表明自己的肉是经过文火小煮,久煨慢炖,火候到位。 这说得是固定摊档,流动小贩可没条件卖那些带汤带水的。所以他们卖的是‘熏猪头肉’,吆喝起来是‘熏鱼儿’。 现在还有些京都老人爱管猪头肉叫‘熏鱼儿’。年轻人要是不解释一下还真不明白。怎么来得呢? 很久很久以前,老京都有一个卖猪头肉的‘神秘组织’。他们背着统一的红漆柜,操着一样的切口,连用得刀也和别家样式不一样。 据说,他们是由一群失败后,隐居下来的太平天国将士组成。他们的使命就是..... 这是‘神秘版’的,真不真的不知道,反正就一听吧。 现实版中,卖熏猪头肉的前身倒确实是卖熏鱼儿的。 熏黄花鱼用高粱秆包好,然后穿街走巷的叫卖。熏鱼熏虾都是下酒菜,所以顺带着也卖些熏猪头肉、熏猪肝、熏鸡蛋什么的。 到了后来可能海味不太好伺弄,所以渐渐的猪头肉成了主打,熏鱼儿反而不见了。而叫卖声却保留了下来。 这是标准的‘挂鱼头卖猪肉’,叫得和卖得完全是两码事。细想想好像也就猪头肉是独一份,别的还真没见过。也挺有趣的。 老京都大人孩子都爱吃猪头肉,有很多老字号做得都不错,但系统偏偏选了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一根柴’。杜守义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然也就不适合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了。 最适合的是等天凉快些,然后温上一坛黄酒,弄几粒花生米,摆上一小碟猪头肉,和龚小北两个在灯下小酌几杯,那滋味....想想都让人觉得心痒痒。 现在他肉有了、龚小北有了、连昏黄灯光都有了,就等着系统给他一坛好黄酒了... 关上空间他来到了后院,心里兴奋的小火苗还在烧着,一进门他就嚷嚷道:“中午想吃什么?随便点!” “你醒了?睡得好吗?”龚小北见到他,问候道。 杜守桂却毫不客气,直接道:“哥,我要吃大虾!” 杜守义空间里还剩最后一份‘焖大虾’,他豪爽的一挥手,“行!小北呢?” “烤鸭吧。” ‘便宜坊’的烤鸭是两个人的‘定情菜’。龚小北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个。 大虾、烤鸭、酸辣乌鱼蛋汤,再配上拍黄瓜。在人年均八两半肉的今天,杜家寻常一顿午饭吃掉了别人家一年的肉。 两个傻白甜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往外随便说,但背后隐藏的真实含义她们还没琢磨过味儿呢! 吃完饭后,杜守义载着龚小北早早来到大院。下午他当起了宁建国的陪练,两人就在房间里比划起来。 顾玲在一旁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忍不住问道:“守义,这就是空手夺白刃吧?” 杜守义手里没停,答道:“对,要让建国练成本能,徒手对付拿刀的都能万无一失。” 在场的人以为他在说侦察兵技能,但杜守义自己知道,他就是防着小混蛋呢! 小混蛋是冷不防,当胸插了宁建国一刀,一刀毙命。既然知道建国命里有这一劫,就要当件头等大事防范着,还有什么比生死还高的?杜守义至少要做到,不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建国毕竟还是个孩子,高频率练了快一个小时,他已经累惨了,动作都有些走型。杜守义见状叫了停,今天这样的训练量已经足够了。 休息时宁建国问道:“姐夫,我能教给同学吗?” “不行,绝对不行。”杜守义想也没想的回绝道:“你也知道‘马家拳’不是套路武术,花架子,它是真正用来杀人的。 我信得过你,所以教你。你以后要是带了兵,也可以传给战友。但现在你的同学我见都没见过,信不着。胡乱传播我们是要担责任的。” 五六年后大乱,这些大院子弟可就无法无天了,茬架跟家常便饭似的。 要是让他们学了马伽再练上几年,那还真不知道要多闹出多少人命来,所以杜守义现在严格禁止传播。 “明白。”宁建国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现在对杜守义何止佩服?就比如刚才训练,同样的运动量下,他汗流了一层又一层,但杜守义轻轻松松,连颗汗星子都不见。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 父母也一直耳提面命,在‘习武’这件事上一定要听杜守义的,绝对不能打半点马虎眼。 几番内外因下,建国和小伟都绝了和小伙伴分享的念头。 第五十三章 扇子 进入到九月后,孩子们陆续开学了,白天的大院清净了下来。 杜守义和小当现在处得很不错。闲着没事,他用木头给小当做了辆小三轮车,小丫头每天就骑着她的车在四合院里疯玩,把她哥哥棒梗羡慕得要死。但小当这辆车尺寸小,他根本坐不了,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这天早上,杜守义在院子里看着小当玩,系统的提示音又响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谦祥益’高支埃及长绒棉布x3。”与此同时,三匹白布出现在空间里。 棉布支数越高,所用的棉线就越细,就越需要长纤维的棉花。要是高支棉里不掺加些埃及长绒棉,说不定在床上打个滚就能扯碎了。 后世的埃及棉衬衫,不说燕莎里的高端品牌,就是普通品牌都是几百上千起步。你还别嫌贵,150支以上的高支棉穿着会有种‘往下滑’的柔顺,那种体感比丝绸都舒服。 种花的士大夫一直喜欢棉布的‘低调’,顶级的松江布自古价格就一直比丝绸高,而且还供不应求。 后来埃及棉出现,大大迎合了这种需求,迅速占领了市场。但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大清就亡了,然后一直兵荒马乱。等种花市场重新认识埃及长绒棉时,已经是二十世纪末的事了。 埃及长绒棉的推广与‘谦祥益’密不可分。老京都的绸缎布匹有‘八大祥’一说,但这八家老字号背后其实都站着一个家族:章丘孟家。八大祥同出一脉,这还真算得上是世界近代商史上的一段‘奇迹’。 虽然是同宗兄弟,但八大祥间的商战却一点没有温情可言。谦祥益在和瑞蚨祥的争斗中落了下风,远走武汉。但这招以退为进却又把谦祥益给抬了起来。 谦祥益在九省通衢的武汉混的风生水起。随后,瑞蚨祥‘追杀’到武汉要干掉谦祥益,而谦祥益重新杀回京都反攻瑞蚨祥。一时间人脑袋又打成了狗脑袋。 这还只是这两‘祥’间的争斗,要是把其余六大祥一起加进来,电视剧能拍个五六十集。 高支棉就是谦祥益当时翻盘的拳头产品之一。这种‘翻盘’也只有在武汉、广州、上海这些通商口岸会发生。京都人的性格太‘梗’,说白了就是‘固执’、‘顽固’。向来是不以轻工业和创新见长的。 看着空间里的那三匹棉布,杜守义隐隐有些同情起龚小北来。那二十斤绒线已经让她愁到现在了,再来几匹布,小北会不会愁秃了头啊? 好在,比起绒线,衣服还是能外包的。现在街道里有缝纫合作社,名店里私人定制的高端服务也还在。褂子找合作社,衬衫找好裁缝,只要花钱,问题还是能解决的。 打定主意后,杜守义向后院走去。这次他只拿出了一匹布。一匹布旧制三十三米,现制四十五米。无论怎么算,给自家人做几件衣服足够了。这么难得的好东西,杜守义可不舍得做人情。 做完家里的事,杜守义来到了‘金家小院’。 前两天康家兄弟来喝酒时说了件事儿:康常青的那两个好朋友中,有一个叫‘花母鸡’,他就住得离小院不远。 ‘花母鸡’最近家里出了点事,他母亲眼睛瞎了,看病花了不少钱。花母鸡还算有人性,母亲生病后他‘浪子回头’,在街道物资回收站找了份工作。 这其实挺不容易的。物资回收又脏又累,名声还不好听,年轻人一般不太愿意干。棒梗扫个大街还嫌低人一等呢,物资回收属于‘收破烂的’,只比‘扫大街的’高一丁点有限。 杜守义看不太上混混,但金盆洗手的又是另一回事了。再一听康常青把花母鸡说的如何如何惨,心一软他就提出见一下。 这个人也算有根脚,而且还在物资回收站,替自己用新碗去换旧碗,倒也合适。杜守义看着情况再付些劳务费,贴补一点,这样就是两便宜的事儿了。至于见面地点,杜守义就定在了小院。 他到的时候,康常青已经带着花母鸡在门口等着了,他们两人是同学,和杜守义都是一般岁数。 这三个人原本的路截然不同,人生没有交集,但康常青是个粘合剂,硬生生的把大家又粘连到了一起。 杜守义没拿大,抱着让花母鸡帮忙的态度说了自己的事儿。只说有个师兄家里开饭馆的,前两年歇了业,有些碗碟要处理一下。 这位师兄不要钱,怕被人安个‘投机倒把’。他家里也不缺东西,所以只用瓷器换老瓷器。至于换什么换多少都让花母鸡自己看着办,就算这四五百碗碟换一件也成,没讲究。 杜守义是‘战神’,他交代的事情花母鸡二话不说一口答应。能入了他的法眼,替他办事儿,那就是荣幸。 在交谈中,杜守义知道了‘花母鸡’的母亲眼睛不是‘瞎了’,是可能瞎。花母前些日子出了点意外,眼睛受伤,是不是瞎还要看恢复的情况。 杜守义听了心里一动,他想起兑走的那几付‘大明’眼镜来。那些眼镜不会是给花母预备的吧?不过他和花母鸡的交情还过不到这个,想了想后就继续聊正事儿了。 瓷器都堆在了耳房。小碗普普通通,但那些谭家菜和仿膳出来的盘碗确实精致的不像话。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都影影绰绰的闪着金光。 花母鸡一瞧,对这件事更有把握了。老瓷器保管不当淬个口很正常,现在能换新瓷器,还是一换多,谁不干啊? 和花母鸡分手后杜守义忍不住又去了趟黑市。不怪女人爱逛街,逛街这东西确实有瘾。 现在的黑市越来越兴旺。这大中午的,热闹的就像农村赶大集一样。 杜守义找了个外地人,收了点东西。外地人好,日后不相见,省的有麻烦。至于会不会被供出来?这贩子每天接触几百几千人,哪会记得住他? 倒是康常青的那几个街坊,和他们接触才是真危险。杜守义见了他们只是打个招呼,根本没敢和他们做生意。 今天收的不是什么古物,是半盒扇子,老字号‘戴廉增’的。 扇子这产业季节性太大,所以老京都扇庄多是前店后工厂的作坊模式,一直做不大。像近三百年的老字号‘戴廉增’说没就没了,还有天益扇庄、聚顺扇庄等等,也都是如此。无他,太小尔。这半盒扇子也算老‘戴廉增’的绝版了。 说起来天津也有个‘戴廉增’,曾几何时它是全国知名的‘杨柳青年画’的第一把交椅。 这两家是一个人吗?是的。两家都是那位‘神人’戴廉增创立的。 他既在杨柳青开画庄,又用年画制扇,到京都开了扇庄。最牛叉的是,这两家分属两地,两个行业,但后来都做成了行业翘楚,百年老字号。非常不可思议吧?! 戴家的根不在京都,在天津。在年画上,‘戴廉增’一直是‘杨柳青’年画产业的核心企业,龙头标杆。从乾隆到解放,整整风光了两百五十年。二十五年一代人,二百五十年就是整整十代人。 唉,有个好祖宗真是太重要了,他是真能保十世儿孙衣食无忧的! 第五十四章 搬家 从黑市回家,杜守义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是初中一个女同学黄芸写来的。她随全家迁居上海,正在上海读高中。 杜守义印象中这女孩家庭条件很不错,果然,现在花了八分邮票,就为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同学笔谈两句,这手笔够可以的。 老同学的这封信让杜守义想到了一件事。梅兰芳梅先生上个月故去了,一年后会发行一枚纪念他的小型张。 这枚梅兰芳小型张面值三元,后世被炒到了十多万,四五万倍左右的投资回报率,倒也在优良线以上。 邮界传奇‘祖国山河一片红’是个另类,这枚错票在开售时间前被意外卖出去一些,发生地都在京都以外。这些杜守义都不用去想了。但梅兰芳小型张和将来的猴票却是实打实的机缘,这得抓紧了。 在人均工资十五元的今天,三块钱的小型张价格之高可想而知。它从一开始就被定位为高端产品。和官窑一样,这就不是给老百姓预备的,所以也不存在排队抢购的问题。 杜守义拿小本子记了一下,等明年八月开始关心着,只要一开始发行就尽量多收一些。 这封信也让杜守义想起了他的那些同学来。虽然他是时空旅人,但前身的好多小学初中同学都在胡同里住着呢。 这些人他穿越来后没主动去搭理,但出去转一圈,到处都能碰上。有时碰上了还会聊两句,说起某某某,某某某什么的。 杜守义在同学里算是拔了份儿了。他是第一个搞对象的,至少公开是。而且他的对象又这么漂亮,弄得有些男同学站在龚小北面前都不太敢说话。 杜守义和这些同学早已不是一个量级了,但看到他们那幅青涩模样还是感到很亲切。自己前世不也是这么过来的?看到漂亮学姐学妹连话都不敢说。 有些同学仗着是熟人也会提出谁谁谁被欺负了,如何如何。遇到这种情况杜守义总是一口回绝,让他们自己找街道派出所去,一点情面都不会讲。 开什么玩笑?打了马大棒子,老混蛋,不代表他自己想做混混。他要都管了还要人民政=府做什么? 这段时间,杜守义一直没动作,这让混混们也渐渐琢磨出味儿了:没听人报名号吗?‘南锣杜守义’,不是‘东城杜守义’。人家早划下道了:南锣是他地盘儿,你们别碰! 京都有四千多条大小胡同。南锣一直八横,总共才十七条,都不到千分之五。能有多少油水? 这说明这位杜爷不是来抢地盘、抢银子的,人也许就是为了保乡梓平安呢? 想明白后顽主老炮们都不由得暗暗道一声:仗义! 出来混的脑子没一个简单的。他们手下的‘佛爷’‘胡同串子’陆续收到了指令:南锣不许去,谁去谁死! 折腾了这么久,杜守义的意思终于有人看明白了。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 今天龚小北下了班要上党课,晚上七八点才能散。杜守义索性带了份‘恩元居’炒疙瘩去找她,两人在办公室对付一顿得了。 炒疙瘩创始于‘广福馆’。因为店主姓穆,一门都是女性,所以‘广福馆’也被戏称为‘穆柯寨’,取穆桂英家寨子的意思。 一九五二年,最后一位女店主死后,‘广福馆’就断了传承,没了。 有说‘恩元居’的马老板得到了‘广福馆’穆家独门秘技。 这也就是说说而已,人‘穆柯寨’一门都是女人,凭什么传给你?凭你长得好看? 再说,人家连后厨都是女人,你还能化妆个小丫头去偷师学艺? 马老板学艺是有,但未必是在‘广福馆’。 ‘广福馆’的炒疙瘩一经推出就火了。火了以后,各路模仿者接踵而来,那乱象,跟后世珍珠奶茶的情况非常类似。本来就金贵在一个创意上,真要山寨起来没什么难度。 ‘恩元居’也是山寨者之一,但他的冒尖不是偶然的。凭着一番勤奋和巧思,利用着各种配料改良后的巧妙混搭,马老板成功杀出重围,最后把原创者‘广福馆’都压了一头。 ‘恩元居’的炒疙瘩用的是荞麦面,揪出一个个面剂子后下滚水煮到八成熟。过冷水沥干。再配上黄酱,牛羊肉,各种时蔬大火猛炒。取得就是一个荞麦面的q弹劲道,焦香扑鼻。你要说无上美味那是亏心了,但作为晚饭夜宵还是够格的。 一边吃着,杜守义把埃及长绒棉布和上外面定做衣服的事情说了一下。 “我自己做。”龚小北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不会打绒线已经够丢脸了,若是寻常衣服都送出去做,她就太不称职了。 “睡衣,褂子你自己做可以,衬衫得找老师傅。你知道这料多贵吗?” “多贵?” “比丝绸都贵!我放你床上了,你回家一摸就能明白。” 听杜守义这么说,龚小北无语了。刚才说要做睡衣,她还以为就一般的布,至多好一点点。可没想到会这么贵! 这么贵的布谁拿来做睡衣啊? “那要不...?” 她话说了一半,许大茂从外面进来了,今天学习内容是看内部纪录片,许大茂收拾完放映机正巧回科室看看。 “呦,两位都吃上了?”许大茂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 现在他看到龚小北感觉十二万分后悔。早知道龚小北这么大势力,他还要什么娄小娥啊?龚小北可是先认识的他! 不过他也知道,这想法也只能搁肚子里,要是敢往外蹦一个字,别说杜守义,即使龚小北也不会放过他。到那时候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回来了?”杜守义朝他点了点头。说完他继续对付起了眼前的炒疙瘩,仿佛办公室里没许大茂这个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许大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回自己工位上收拾了一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出门后他气不过,嘴里嘟囔道:“神气什么啊?!” “许大茂,我可听见了啊?” 杜守义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如鬼魅般响起。许大茂吓得猛一回头,差点把脖子给弄折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把你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我,我没说什么啊?你听岔了吧?” 杜守义冷冷的盯着他,眼神象两把刀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这把许大茂吓得两腿有些发软,冷汗都要下来了。跟傻柱他还敢横一下,遇到杜守义他绝对不敢。 “守,守义,你,你要干什么?” 杜守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收了气势。拍了拍他的肩,轻松地笑道:“跟你开个玩笑,别那么不经逗,家去吧。”说完他晃晃悠悠的回到原来的座位,和龚小北有说有笑起来。 “这是个疯子!这特么肯定是个疯子!”许大茂在心里狂喊道。 刚才那一刻他真感到害怕了,仿佛只要他敢动一动,杜守义立刻就会弄死他。那眼神太吓人了,让人后脊背直发凉。 ‘搬家!’许大茂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第五十五章 球拍 许大茂回家马上和娄小娥说了搬家的事儿。今天如何怂的,他一个字都没好意思提。能说自己一大老爷们儿,被杜守义眼神吓着了吗?不能! 娄小娥一听不愿意了,她现在和龚小北处得好着呢,搬哪门子家啊? “大茂,怎么想到搬家了?你是不是想问爸要房子啊?” 听了这话许大茂当场无语。他在娄家可是‘铁骨铮铮骨气男’的人设,怎么能这么猜他呢? 想了想他道:“我也就这么一说。这院里熊孩子太多,我怕吵到你。” 娄小娥听了心里甜甜的,道:“不吵,我也喜欢孩子,贾家那个小当就很可爱。” “那我们就抓紧生一个?”... 许大茂还是想着要搬家,可现在搬家哪有那么简单的?‘四合院’是达官贵人造的,比起普通大杂院的逼仄可好了不止一点。让他吃亏换房他可不愿意,可同样的好房哪有那么好找啊? 杜守义不知道许大茂要换房,不过即使许大茂搬了,他也会把他揪回来。自己圈养的宠物,能让你随便跑了? 第二天上午,杜守义正在临帖。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二十元。” ‘果然,好处没有白得的。’ 上个月签到了三万零八百块以后,杜守义就有预感:系统一定会找回点平衡。果然,这个月只有二十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几个月,要是来上个一两年,那他的日子真要算计着过了。 好在空间里还有四百多,这个月只有做衣服这项额外开销,只要不太浪,混过去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的杜守义已经完全忘了口袋里只有四块钱,还要约姑娘看电影的感觉了。 这礼拜天,杜守义带着龚小北和杜守桂去了趟‘谦祥益’。谁家的布谁来做,一事不烦二主。 八大祥经过改造后,‘瑞蚨祥’和‘谦祥益’的字号都还保留着。只是各地分店各自独立。它们分属各省市商委,和总店已经没有从属关系了。 比如京都瑞蚨祥和天津瑞蚨祥就是两个不相关的独立单位。瑞、谦这两个同宗兄弟斗了半辈子,现在都消停了。 “您这料可少见。”老裁缝拿着布料赞叹道。“这是我们谦祥益出去的好东西,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您放心交给我们吧,我亲自上手,一定要让您三位满意喽。” 有了他这话,杜守义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钱无所谓,他就怕这布被不识货的二把刀给糟蹋喽。现在既然人家老师傅认得,那就没问题了。 高支棉适合贴身穿,除了衬衫,睡衣之外还真没什么好做得。杜守义连裤衩都想用这个布,但他没敢提,怕老师傅当场翻脸。 在老师傅量尺寸的时候,今天的签到奖励来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utterfly’乒乓球拍x5” ‘butterfly’就是‘蝴蝶牌’,它是张继科,张怡宁,孔令辉等等国手的御用品牌。 对系统来说,宇宙的中心就是京都,京都以外都是‘外地’。东京纽约和上海没有多大区别,所以没奖励上海的‘红双喜’球拍也不奇怪。 六一年可以说是‘国球登基年’。 前年,中国男女乒分获了世锦赛团体第四,这对相对落后的种花体育界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没想到,今年更了不得!中国男女乒分获世锦赛男女团冠军。从此,乒乓真正成为‘国球’。 签到球拍后杜守义随口问了下,龚小北和杜守桂对乒乓都没什么兴趣。看来这几块乒乓板又要便宜两个小舅子了。至于杜守义自己,他有‘一运动就会死’的病,没办法,打不了乒乓。 做完了衣服守桂直接回学校去了。杜守义和小北两个又来到了大院宁家。 杜守义平时没少挤兑何雨柱,但换了他自己,也是每个礼拜天往丈母娘家跑。不过他不用干活,宁家也没活可干。每天吃食堂,连蜂窝煤都不用多买。 到了大院,杜守义给了两个小舅子一人一块球拍。 宁建国也就算了,他现在痴迷武道,准备去找七龙珠。这两块球拍可把宁伟给乐坏了,拿了球拍后,当时就窜的没影了。 部队大院球桌好找,食堂两张桌子一拼就行。现在就有不少孩子在那儿玩呢。 宁伟拿了球板疯玩了一下午,而宁建国则和杜守义对练了一下午。等晚上吃饭时,这两兄弟像饿狼似的,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一桌人心直跳。 宁建国不亏是‘杀手之王’的哥哥,在体术上很有天份。而且他自己也吃得了苦,肯琢磨,这样的学生谁都喜欢。 不过这好像离‘文艺兵’越来越远,现在他要走‘侦察兵’路线了。这让杜守义有些小小的纠结。 就像钟跃民,他要是没遇上父亲的老部下,还不知道要在山沟里蹉跎多少年呢。宁建国会有那个运气吗? 从大院出来后,杜守义没急着回家。龚小北挽着他的胳膊,两人慢慢的散着步,往回走。 从杜守义上了晚班后两人的作息就错开了,感觉总有些怪怪的。明明在同一个厂,同一个四合院,却忽然聚少离多起来,心里总是不那么踏实。 今天的路上很安静,夜色也正好,走着走着杜守义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来: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 才足够表白。 ......” 自‘山无棱,天地合’之后,文字言情中能堂堂皇皇的直白和勇决已经不多见了。 ‘捏一个你,塑一个我’这类,那是调情,不是勇决。而《死了都要爱》,有些现代版的‘山无棱’的意思,能直取人心,披肝沥胆。 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到七八十年代,中国文化是耻于说‘爱’的。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如果说‘我愿意’是颗炸弹的话,‘死了都要爱’就是颗原子弹。 ‘我愿意’已经炸塌了龚小北的心防,‘死了都要爱’更是把她整颗心,整个人都炸了个稀巴烂。 龚小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的车,回的家。她只记得自己坐在自行车后座,紧紧搂着杜守义,满心希望时间就静止在那一瞬间。 杜守义撩得有些过了,今晚两人都差点失身。不过便宜占尽后,他还是在关键时刻控制住了。到了漏静更阑,溜回自己的南房后,他琢磨着余味过了很久。 从后世而来的他很明白,‘撩’的究极奥义不在于‘得到’,而在于‘得不到’,或者‘别得到’。日后演‘*****’的时间还很长,着什么急呢? 而且今时不比以后,现在这个时代,婚前行为是很严重的‘错误’,真到那一步,小北会‘羞愧’的。 喜欢让人放肆,而真爱就需要克制了。 第五十六章 佛爷 礼拜一上午十点,又到了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mobil’汽油x500。” ‘得,一号刚兑走了摩托,月底来汽油了。’ 看着空间里的二十来桶汽油,杜守义心里还是有些小遗憾的。 早有这些汽油那台铃木摩托就留下了,花里胡哨归花里胡哨,可那也是机动车不是?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这个礼拜天是国庆。对企业来说,国庆、元旦比春节重要,所以厂里各相关部门都筹备起来了。 杜守义还有一礼拜晚班,一切好像与他不太相干。但龚小北在宣传科,这几天可累得够呛。 四合院前两天还发生了件事。一大妈出去修鞋,钱被偷了。虽然只有两块钱,不算多,但也够怄人的。 知道这件事后,杜守义上附近公交车站蹲了半天,抓了个‘佛爷’。小偷之所以叫‘佛爷’是取‘千手观音’的意思,形容手快。但这些在杜守义面前都是白给。 他原来还想加倍奉还,找上几个佛爷教训一下,但在第一个‘俘虏’嘴里他就听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原来附近的小偷地痞已经被警告过了,不许进南锣做生意,更不许进南锣找事。刷一大妈钱的可能是个‘外来户’,不懂规矩。 ‘心思没白费啊!’ 心情一好,杜守义放了那佛爷一码,临走时他说道:“我们院有个大妈,前两天修鞋给偷了两块钱。你回去后给我带个话:让那孙子过来给我个说法。” 今天一早,四合院门外跪了个人,任别人怎么问,怎么劝他一个字也不说,也不起来。 本片的佛爷都被抓干净了,再外圈的也受到了警告。这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过来的,胡同里没一个人认识他。 当一大妈倒完净桶回来后,口袋里莫名多了两块钱。一大妈还在院里问了,“谁的钱不小心掉我兜里了?” 这话问得很有水平,让大伙儿乐了半天,一大妈自己也乐了。 门口正跪着一个呢,一大妈前两天又刚丢过两块钱,过不了一会儿,大伙大约猜到怎么回事了。 龚小北知道这事一定和杜守义有关,再加上昨晚那一幕,在早饭的时候她一双妙目全系在他身上,眼里的春天挡也挡不住。 杜守义被看得心痒痒的,可又不能干什么,这一顿饭直把他吃的浑身发热。不过,这就是他要得调调,享受得很呢。 等送完龚小北回来,那佛爷已经跪了两个多钟头了。杜守义心情很不错,笑眯眯的送了他一个字:“滚!” 四合院门口这件事很快被传到了王大妈和丁公安的耳朵里。两人下午就找上门了。 王大妈本来就是南锣‘土著’,和杜守义关系很不错,丁公安更是和他一起上台受过奖励。听到有人打小报告,两人赶紧结伴过来问问。 杜守义将一大妈丢钱,和他后来找佛爷的事情说了一遍。一大妈没报警,这事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 丁公安有些立功心切,埋怨道:“你怎么让他逃了呢?” 立场不同,杜守义也不想多辩解什么。 “那贼跑的快着呢,一眨眼就钻没影了,我抓不着啊?!” 丁公安的情报可比王大妈多得多,他已经隐约听到了道上把南锣列为‘禁地’的消息,这次也是顺道过来问一下。 “嗯,有这事儿。”杜守义认下了,道:“丁公安,王大妈,这事儿我可得跟您二位说明白了。这不是混混划地盘,我更不是什么老炮。我就是告诉那些苍蝇蚊子,南锣是块干净地方,让它们有事没事都别来‘嗡嗡’。 我就一普通工人,上班下班,赚份本份工资,到时候要是有人败坏我名声,您二位可得给我做个证。” 南锣治安好了,发案率下去了,眼前两位可是直接受益者。特别是王大妈,她的家就在南锣,这消息对她无疑是个喜讯。可她还是有些将信将疑,问道:“他们能听你的?” “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儿,我管不了。大不了继续斗争呗?邪不胜正。有人民政=府给我撑腰,还能怕了他们不成?不过...” 杜守义把这道理也简单给眼前二位说了一下。两人不是笨蛋,立马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两个人心满意足的走了,杜守义看看天色,招手将小当叫了过来,两人就着豆腐脑和灌肠,喝起下午茶来。 灌肠是穷人小吃,京都特色。聚仙居、白魁老号、隆福寺等等很多老字号都做得不错。可你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满京都找不到一份像样的灌肠。太廉价的街头小吃,没人用心思做了,糊弄事儿的煎一下完事儿。 老京都灌肠要炸到要焦不焦才好吃,就像杜守义眼前这一份。 因为是江米做的,不消化,杜守义只给了小当两三片,小丫头嘎吱嘎吱的吃着,也不用沾蒜汁。 现在的孩子吃东西都香,要是不吃‘啪啪’几下屁股,扔一边饿着。谁有耐心伺候着? 棒梗知道杜叔不喜欢他,在他和小当玩的时候不敢往跟前凑。不过要是杜守义练字,他在一边看着杜守义也不赶他,有时心情好了还会教他认几个字。 要吃的没有,学本事可以。 贾张氏意见大了,和秦淮茹提过好几次,但秦淮茹又能有什么办法?东西是人杜守义的,他爱给谁给谁!不过她也不明白了,怎么棒梗就这么不招杜守义待见呢? 后来聋奶奶跟秦淮茹说了一回道理,秦淮茹这才恍然大悟。 按杜守义的说法:棒梗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尽管现在还小,可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要有‘骨头’,要站得起来。张嘴跟人要吃的,像什么话?是要饭的吗?家里伙食是不好,可饿着他了吗? 杜守义这样的做法就像‘严师’,在教棒梗做人的道理呢。 这样一想,秦淮茹越发感激杜守义和龚小北两口子了,连带着聋奶奶她也感激上了。她认为这两口子就是听了老太太的提点,否则小小年纪哪会懂这些个? 到了九月份,山里第一批野核桃下来后,秦淮茹赶紧给龚小北送过去,还送了一些山里的木耳。龚小北这钱不仅接济了她,也救了她娘家。 秦淮茹把这活儿交给了三叔,也就是秦京茹的父亲。就山里转一转,捡点没人要的野核桃野果,一年就能挣个四五十。这样的好事儿哪儿找?现在农民辛苦一年也积攒不了这个数。 三叔感激秦淮茹,秦淮茹越发感激龚小北,反正这两口子的恩德,她是记下了。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动物,心念里有善有恶。恶不可能都集中到四合院了。 贾家、许家、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没一家是好人,这还是人窝子吗?京都是三朝故都,不是蛮荒之地,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第五十七章 茅台 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茅台酒x10。” 土里土气的十瓶‘土陶’茅台出现在系统空间中。 一九六一年,京都若论起酒的格调,排一二的应该是郎酒和汾酒。 郎酒是‘御酒’,地位超然,谁来都撼动不了。而汾酒此时荣誉有二: 其一,汾酒杏花村是开国大典用酒; 其二,汾酒是一九一五年巴拿马金奖酒。呵呵,这两样里都没有茅台的事儿。 这事说来就有点意思了,接下来稍微扯远一点吧。 一九一五年万国博览会在旧金山举行,种花第一次由政=府组团参加。 据史料记载,这一届种花酒类获金奖的是四家:汾酒,直隶酒,河南酒,张裕酒。没有贵州,没有茅台。 日后河北、河南的酒说自己是巴拿马金奖酒,也不算太过吹牛,人家祖宗确实阔过。可茅台肯定不是。 当时茅台是以‘贵州公署酒’的名义参展,获得的是戊等奖。甲乙丙丁戊...甲乙是金奖,戊等是银奖。 至于什么‘评奖现场,摔破酒坛子,然后一举成名’,那更是子虚乌有,没影子的事儿。 贵州省当时由茅台镇的‘成义’烧坊和‘荣和’烧坊两家联合参赛,冠以‘贵州公署酒’之名。 解放后,这两家再加上‘恒兴’,三家烧坊合并在一起成立了‘地方国营茅台酒厂’。 那已经是五二五三年的事了,跟开国大典差了好几年。所以说‘开国宴曾考虑用茅台’,这也是条不靠谱的传闻。 四九年的茅台还是几家‘各自为政’的作坊,上不了开国宴这样的台面,想想那个土陶瓶你就能明白。 茅台建厂之初吸纳了很多小酒坊,同时并存的商标有‘金轮’、‘新轮’、‘前进’等等六七个之多,这就是为了在各烧坊间做区别。 所以,贵州茅台酿酒历史很长,可在六一年,距离它真正‘整合成型’也就十年不到的时间。 这时的茅台酒厂还很‘年轻’。在白酒主流市场上,汾酒一直被称为‘酒老大’,这个称号维持到了八十年代末。 杜守义第一次拜见‘丈人’宁远山时,买的就是两瓶虎头瓷瓶的‘杏花村汾酒’。这种‘精品包装’在六零年底刚刚上市,也是当时市场上公认的‘最高档白酒’。 那么六十年代茅台卖多少一瓶呢? 五三年刚建厂时茅台卖两块八毛四,出厂价更低,一块两毛八。 到了六一年做过一次调整,出厂价是两块五,市场价卖四块零七分。这两个价格一直维持了十几年,直到七二七三年左右才再次提价。 茅台是公认的好酒,可为什么在五六十年代,它的市场地位远不如后世那般‘辉煌’呢? 一是因为酱香口味。二就是远在贵州,运输不便。这两条其实是一个问题,可以放到一块儿讲。 可能因为气温、发酵等等原因,种花的白酒口味分布很有规律。 从黄河流域开始,从北往南,白酒香型有一个渐次递增的过程。 在黄河流域附近,酿造的是清香型白酒,比如汾酒。 再往南,到了四川、湖南、河南就是浓香型口感。泸州老窖,五粮液都属于这一类。 过了湖南进入贵州,特别是赤水河流域后,那是酱香型的天下了。郎酒、茅台这些酱香名酒都产自这一区域。 贵州这地方你想想,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路多难走?以当时的交通条件,酒再好也运不出来。 郎酒是当年开国宴的首选‘国酒’,就是因为运不出来,京都储备不够才换成的‘汾酒’。 而且北方爷们喝惯了清香型,最多来点浓香型。酱香型的酒在这儿吃不太开。至于后世白酒分了六七种口味,但归根结底就是清、浓、酱这三类。 这个话题聊太多了,就不再扩展讨论了。 杜守义签到的是十瓶‘土了吧唧’的‘金轮牌’茅台,从外包装看甚至有点‘邋遢’,但这是茅台帝国真正的‘开国元老’,是后世酒友眼中的‘至宝’。 这酒给何雨柱喝是糟蹋了,他就是二锅头的命!先留着吧,等出了晚班再说。茅台配‘一根柴’也是可以的。 关上空间,杜守义去了趟金家小院,花母鸡已经干一段日子了,他今天要去看看有没有所获。 瓷器都堆在耳房,新瓷器少了将近四分之一,而耳房的另一边多了两个瓶子和一只蓝色大碗。 杜守义拿到外面在光线下仔细看了看,瓶子是晚清民国的不值钱。而那只碗其实该叫做‘钵’。 这只‘钵’釉色鲜亮,在阳光下就像颗蓝宝石一般熠熠闪光。蓝釉上面洒着一层密密的‘雪花’白点,十分漂亮。只可惜,钵上有了个淬口和一道裂纹。 钵没有底款,看着像是宣德洒蓝釉的,只是吃不准是宣德本朝的,还是后仿的 尽管如此,在杜守义眼里,光这只‘洒蓝钵’就顶得上身后这一屋子瓷器了。 有成绩了就要奖,杜守义这时又想起那些‘大明’眼镜来。那是最适合给花母鸡作奖励的,可惜给自己手快兑掉了! 不过杜守义还算有钱,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等花母摘了纱布,再看情况吧,如果有需要就花钱给配一副。系统既然已经指明方向,自己哪怕绕了弯路再走回来就是了。 杜守义在物资回收站找到了花母鸡,塞给他十块钱。那三件瓷器完全不值这个价,花母鸡当然不肯收,不过拗不过杜守义。 杜守义还问了下花母眼睛的情况,得知要十月底才能知道结果,他心里也定了不少。还有这么多次签到机会,说不定就签来一副眼镜呢? 告别了花母鸡他又去了趟黑市,这里现在越来越热闹了,远远有戴红袖箍的站着也不管。 管不了,人太多了。要他是城市管理者也得把这里狠狠打击一次,京都地界哪容得下这么‘嚣张’的法外之地啊? 转了一圈后他卖了一些用不到的票,买了一套西游记泥人。泥人一共唐僧师徒四个,和后世电视剧形象还有点不一样,看着挺有意思。 买这套泥人只花了几毛钱,按说这点钱连艺人手工都不够,但就是这个价。 按现在的价值观衡量,一点人工加一点泥能值多少?也就泥里和了绵絮,外面加了点颜料,否则连这个价都到不了。 这次是杜守义的黑市‘告别游’了。没特殊情况,在‘七万人之日’前他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虽然被抓了也最多是让单位派人领回去,然后做份深刻检查。但那又何必呢?没事找刺激吗? 就在杜守义四处闲逛时,许大茂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房。虽然娄小娥否决了一回,但他想换房的念想还在。 今天他看的这户想搬的离儿子媳妇近一些。房还不错,收拾的也挺干净,就是小了点,而且这里出了胡同就是黑市,地段上有些一言难尽。 许大茂不太满意,正想着要走,忽然,从外面飘来一股焦糊味。出来一看,原来是胡同里哪家做午饭,一个不小心把房子点着了。 没多会儿这火已经烧起来了,黑烟窜的老高。这下胡同里外热闹了,黑市上的人也挤了过来,隔着不远看着热闹。 杜守义正好在附近,也被吸引了过来,但远远的,他一眼却瞧见了许大茂。 许大茂没瞧见他,和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打了声招呼就挤开人群走了,他是中午休息时出来的,现在还赶着回去上班呢。 许大茂怎么会在这里?他在找什么?杜守义抱着份好奇靠近了那个中年男人,一根烟上去,不多会儿的工夫就知道了真相。 在回家路上杜守义忍不住想笑,打不死的小强许大茂竟然想溜了?自己可一指头都没动他呢。 他敢肯定这事娄小娥多半不知道,娄小娥现在和龚小北处的很不错,杜守义签到的那些‘卡布奇诺’咖啡她可没少喝。 对付许大茂有一万两千多种办法,杜守义没想多久就确定了一条路线。快下班的时候,杜守义去了趟单位,把许大茂叫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不育 杜守义把许大茂领到了厂里一处僻静地方,直接问道:“许大茂,听说你想换房?” 许大茂吓了一跳。中午他才悄悄去看得房,下午杜守义就知道了?这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看着许大茂目瞪口呆的样子,杜守义慢慢说道:“许大茂,你生不出儿子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吗?” “你特么胡说!”说到这事儿许大茂勇气上来了,男人谁能忍这个? “别着急,胡不胡说,去医院查一下就明白了。你说,要是娄小娥知道这事儿会不会和你闹离婚?人家可还年轻呢,你不耽误人家一辈子吗?” “你,你....” 杜守义轻轻拍了拍他涨红的脸,吓得他把下半截难听话又吞了回去。 然后杜守义接着道:“咱们是一个院住的好街坊,这件事我可以给你保密,可要不是街坊就难说了,你能明白吗? 要是大伙儿都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你还能抬得起头?哪家姑娘还愿意跟你? 你不用在这里跟我置气,赶紧去查。查的越早,你就明白的越早。 再说一遍,我们要是街坊,这份香火情就在,这事儿我就给你盖着。要不是街坊......呵呵,即使不是事实我也能让它变成事实,你能听明白吗?” 杜守义说完斜着眼看了许大茂一会儿,意味深长的用手指虚点了点他,然后笑着转身走了。那模样像足了个阴险的‘老炮’。 许大茂留在原地又惊又气,浑身筛糠一般不住颤抖。 杜守义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要是敢搬家,就要让他绝后?!这特么不是流=氓吗? 不对!比流=氓还流=氓,这就是个魔鬼!他怎么敢?!... 许大茂不敢往下想了,直到现在他还不相信杜守义一开头的话。运动时好好的,他怎么就生不出儿子了? 许大茂又惊又怕,下了班他没敢回四合院,直接来到了父母家。他将杜守义今天的话,前一段时间的举动,以及龚小北的背景一五一十的都跟父母交了底。他现在已经没主意了,除了父母之外也没可商量的人。 老两口都惊呆了,自己儿子怎么摊上这么个大麻烦?而且儿子还十分肯定杜守义有这能力。按儿子的说法:别说让他绝后,就是要他命都能办到。这可怎么办是好? 商量到了半夜,许父拍板了。 “查!明天就查!查完了我拿着报告单去厂里当众给他下跪,求他高抬贵手给许家留个后。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你动手?以后你要少根毫毛都是他的罪过。 你今晚别回去了,让你妈去跟小娥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让你照顾两天,让小娥也上娘家住几天。明天我就陪着你上医院,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了?!” ...... 接下来的两天许家跑了三四家医院,中西医都看了,得出的结论很一致:不育! 看着诊断书许家傻眼了。这竟然是真的?杜守义这小兔崽子没胡说?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连许家自己都不知道呢! “大茂,医生不是开了药嘛?也许就能好呢?” 许父还抱着一丝希望。可许大茂这时已经绝望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成为‘绝户’,这怎么可能啊? 不过回想一下,他下乡放电影时,小寡妇,大媳妇的没少搞,但一个大肚子的都没有。原来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可谁曾想是这个原因啊? 许母坐在一边眼泪都下来了。娄家本来就看不上许家,这要是一闹开,娄家肯定要把女儿接回去,自己儿子日后可怎么办啊?! 许家原来还想着以退为进,将杜守义一军,可忙活了半天竟然是这个结果! 一家人想了一夜,最后发觉只能盼着许大茂早些把病治好。而且病好之前,杜守义还得说话算话,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否则许大茂的生活可真的要毁了。 看到许大茂两天没回家,杜守义就知道他干嘛去了。其实杜守义也不敢百分百肯定,许大茂是否丧失生育能力了。但就算闹起来又如何?这也只是邻居间的一个小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两天里,杜守义签到了个有意思的技能:六式之一的‘指枪’。 搁在前世,杜守义是打死都不信这世上有‘指枪’的。他连气功内力都不信,哪里会相信指枪这种来自‘二次元’的鬼玩意儿? 可这辈子,他‘恶魔果实’也吃了,‘指枪’也具现了。要不是网文熏陶已久,知道系统会如何逆天,他现在都有理由怀疑自己神经分裂,开始出现幻想了。 杜守义对龚小北吹嘘过自己有‘一阳指’,但那只是‘雷鸣果实’能力中‘电冶金’的小把戏。电对不良导体威力有限,没有铁钉做媒介,他徒手对木头也是无可奈何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牛逼照进了现实,他真的可以一指在石头木头上戳个洞了。 不过他的‘指枪’也有限制,和‘雷鸣果实’一样,外放的衍生技不能用,只能作用于手指接触的物体。 不论受不受限,这技能只能装叉,实际用处并不太大。他不可能在谁身上戳个洞,或者让谁骨断筋折的。有雷电能力还那样做,那不太傻了吗?没有外伤才是打架的高境界,这一点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领取了‘指枪’后他在龚小北面前显摆过一回,他要把小当的木制三轮车戳出了一个个小孔,美其名曰‘优化减重’。 这次显摆很失败,木头轮子很不配合的被他一指头戳裂了! 最可笑的是,龚小北一直认为他有‘一阳指’,完全没惊讶的感觉。反而觉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否则为什么拿孩子的小车撒气呢? 杜守义认输了。女神说的对:世界如此美好,他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老老实实赔人孩子车吧! 不过‘指枪’让他的手指劲力和控制都有了几何级数的提升。在适应之后,他的书法竟然有所突破了,这也算意外之喜了。 得了‘指枪’后的第二天,杜守义又签到了一份特殊惊喜。‘胡记’鸡蛋灌饼二十张。 ‘胡记’是谁他不知道,但鸡蛋灌饼却是失散多日的‘老朋友’了。 鸡蛋灌饼自河南入京百余年,没听说有什么成名字号,但却是一种很普及的吃食。 杜守义前世读书的时候,每逢手头紧了,一日三顿都用鸡蛋灌饼对付。但穿越后,他一回都没吃过,别说灌饼。他连个完整的鸡蛋都没吃过。 鸡蛋要集中起来换外汇,现在正规市面上根本见不着。鸡蛋灌饼这种‘奢侈品’也早绝迹了。 今天杜守桂回家,明天正好,一家早点就用鸡蛋灌饼了。既庆祝了国庆,也解了他对前世的一份怀念。 第五十九章 忽悠 国庆节上午,又到了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广和居’潘氏清蒸鱼x5。” ‘广和居’是家南味馆子,鲁迅先生住在京都的时候每月照顾他们生意不下十次。有时家里来客也会叫‘广和居’的伙计送菜上门,这些都是在先生日记里有记载的。 广和居从晚清到民国很受上流阶层喜爱,看它的菜名就能知道:‘潘鱼’又名潘氏清蒸鱼,潘炳年传授的做鱼方法;‘曾鱼’,曾国藩传授;‘吴鱼片’,吴闺生传授。 这些名流不但来照顾生意,还将自己府上一些私房菜做法传给广和居,可见对这里的认同。何绍基,翁同龢,张之洞,谭叫天等等也都是这里的常客。 ‘广和居’谈不上是什么高大上的会所,它院子狭小,房屋低矮。把这里理解成名人们喜欢的‘大排档’更合适一些。这里是下了朝过来放松放松,与同事聚一聚,小酌两杯的好所在。 收完奖励,杜守义将二十五桶汽油中的二十桶移进了兑换光圈。车都没了,还要油干什么?留五桶应应急就行。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二哈专用鸟粮’x1000公斤。” “系统也知道二哈名字了?”杜守义笑了,对着外面打了声呼哨。不一会儿,一道蓝色身影落在他的肩头。 杜守义从空间拿了一把杏核大小的特制鸟粮,一颗颗的喂给二哈。一人一鸟亲热的玩在一起。 二哈是只‘灵’鸟,会模仿各种各样的鸟语,来了这段时间也交下了不少朋友,喜鹊、鹧鸪、山雀,各式各样都有。有时这些鸟就聚在胡同口的那棵老槐树上‘叽叽喳喳’侃大山。要不是二哈,杜守义还不知道京都的野生鸟类品种这么丰富。 胡同口的槐树有年头了,说起来,它还是槐花的‘干娘’。槐花的命苦,她还在秦淮茹肚子里时死了爹,所以这孩子一出生就没见过爸爸。 当时贾张氏听了胡同里老人的说法,给槐花认了这棵树做‘干娘’,好保佑她平安出生长大。所以槐花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儿。 拜树做干娘,前世杜守义一直认为是外地的事儿,没想到穿越后他也算见识了份‘新鲜’,原来老京都也有讲这个的。 认契亲的风气在京都一直不是很盛,因为京都人有一份忌讳,认为认了干亲会方了自己亲生子女。 后世有些乱来了,这种说法渐渐没人再提,不过拜树作干亲的,确实不多见。 一人一鸟正玩着,许大茂从外面进来了,他从礼拜二开始一直住在父母家,求医问药,今天刚回四合院。 许大茂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见到了最怕见的人,一时站在门廊里有些不知所措。 “许大茂,回来了?”杜守义像没事人一样和他打了声招呼。 “嗯,嗯。”许大茂支应了一声。 犹豫了片刻,他走到了杜守义跟前,道:“守义,你看我这病...?” 杜守义看了看他,然后摸摸二哈的小脑袋道:“去玩儿吧。”等二哈应声飞走了,杜守义才一指跟前的小凳子说:“坐下说,你这么杵着我脖子累。” 等许大茂坐下后,他轻声问道:“查了?” “嗯!就是你说的那个病。” 这事儿有点丢脸,但许大茂没隐瞒。这两天除了闹心他还想到了一个可能:杜守义能看出来,兴许他能有办法呢? 打了一棒子得撸两下,杜守义要开始忽悠了,他问道:“医生怎么说?” 许大茂哪敢把病历带回家?都在父母家搁着呢。他把这几天看医的结果简单说了说。怕隔墙有耳,他的声音很小,杜守义侧耳认真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可实际上他也没明白多少。不孕不育,他能懂个屁啊?! 等许大茂说完,他点点头道:“我猜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这不算病,打个比方吧,就像女人刚生完孩子,有的乳*水多些,有的就少些甚至没有。你能说这是病?” 许大茂见杜守义看过来,连忙摇了摇头。 “对喽。中医里管这叫阴阳失衡。至于西医...你听说过脱氧核糖核酸的双螺旋结构吗?” “什,什么脱?” 杜守义摇了摇头道:“跟你说不太明白,这么讲吧。人体内啊有酸有碱,酸碱度得平衡喽。管生殖遗传的那一对酸碱叫鸟嘌呤和尿嘧啶。” 许大茂象听天书一样,根本没听懂,他问道:“什么意思啊?” 杜守义在桌上比划着写了‘鸟嘌呤’‘尿嘧啶’。然后他在‘鸟’字和‘尿’字上一点道:“你琢磨一下,老祖宗取名儿多有学问?” ‘鸟’...‘尿’... 许大茂琢磨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两个是一对,有阴必有阳。要是都缺,就是天阉,不用治了。你不是,所以还能挽救一下。” “那你的意思我得多喝尿?” “你恶不恶心啊?!”杜守义白了他一眼道:“我要说多了你也不信。但既然说了大家要做好街坊,我也得表示点诚意。 你见我三天两头拉着傻柱做田鸡了吗?我记得你媳妇也尝过一回,她回家一定和你说了。 你啊,找个正规医学院毕业的,问问他精*子长什么样就能明白了。老祖宗说了几千年以型补型,那里面学问大着呢!” 可巧了,昨天就有个西医跟许大茂讲解了一下这个,许大茂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小蝌蚪’这玩意,今天杜守义跟他一提田鸡,一提以型补型他马上就明白了。 “那我直接吃蝌蚪行吗?” 杜守义知道他听明白了,白了他一眼道:“那是蛤蟆崽子,吃了伤阴德的。你要吃了那玩儿更麻烦了。看着我吃啥你就吃啥,抖什么机灵啊?就显你能?!” 许大茂被骂得一点不生气,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够意思了。要是什么都不说,他还不得一直蒙在鼓里?杜守义现在已经不是魔鬼了,当然,离天使还有距离。 “守义,我这一关要是过了,一定好好来谢你,你这是救了我一回!” 杜守义挥挥手,道:“我的诚意已经有了,接着就看你的了。 外面传‘三大蜜’的话你听说了吗? 有些事你不懂,看不明白。实话跟你说,这就是气运聚集的征兆,咱们这个院啊,要起势了! 我先把话撂这儿。要起了势大家都有甜头,可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搞破坏?...那就是我杜守义不死不休的敌人! 坏人运势,如杀人父母,这份仇怨可大着呢!你说对不对?! 再来说说你,你说这时候你要搬,要把‘三大蜜’拆开,要把这股势头硬生生打散!最可气的是,坏的还是你自己的运,你是不是傻啊?!这件事你做的对吗?你好好想想?” 许大茂猛地悟了。怪不得一听他要搬,杜守义就象疯狗一样咬了上来,原来原因在这儿!... 第六十章 三家店 许大茂出了四合院,又回了趟父母家,这回他把要搬家的事情也说了。 许父许母听他说完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件事!那就怪不得人家翻脸了,自己这儿子差点办了糊涂事啊?! 京都人对风水迷信着呢。四九城,四合院哪样不是按着风水建的?自己看不明白没关系,有高人指点啊? 杜守义扫一眼就能看出许大茂有问题,比x光机都厉害。这要不是高人谁是? 老两口再一想,龚小北、娄小娥、冉秋叶,哪一个不是枝头高高站着的凤凰?杜守义说的对!这些凤凰往一个窝里落,说明四合院是要起势了!不信高人有罪! 一时间,许大茂的病给这个家庭带来的阴影也冲淡了不少。医生给了药,杜守义也给了偏方了,治呗?!反正还年轻着,养两年说不定就好了呢?可这‘龙兴之地’千万千万不能错过喽... 忽悠完许大茂,杜守义去后院和聋奶奶一起过了个国庆节。守桂早早就回学校了,小北在加班,一大爷一大妈也不在,中午就他们娘俩吃的饭。 杜守义看屋里冷清,就把小当接了过来。不用给鱼翅,一份鸡蛋灌饼就能把小丫头填巴美喽。 看着杜守义和小当在那儿玩,聋奶奶笑道:”这么稀罕孩子,就和小北早点生一个吧。” “我们还要等好几年呢,不急。不过,小当后面有槐花,槐花后面接着何雨柱的孩子,够咱们热闹好几年的了。呵呵,就怕您到时候嫌闹得慌。” “呵呵,热热闹闹的好,奶奶我一高兴啊,兴许还能多活两年。” “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当从杜守义这里学到的吉祥话立马用上了。 聋奶奶听了乐开了花,马上奖励了小当一块烧羊排。 ‘烧羊肉’是清真传统做法,先炖后炸,外酥里嫩十分美味。 ‘白魁老号’的烧羊肉要炖多久不知道。但西安清真名菜里也有一道做法一摸一样的‘烧羊排’。要将大块羊排放在酱料汤中小火慢炖六个小时。然后去骨、油炸、改刀。 没看错,不多不少六个小时,就是这么长。 以白魁老号的羊肉来看,炖得时间可能稍短一些,但也不会低于三四个小时。总之,这道菜倒是不费神,但十分耗费时间。 到了后世,挺有名的‘台塑牛排’也采用了类似的做法,不过改炸为烤,也十分美味。这些都是题外话,扯远了。 龚小北一直到下午三四点才回来,这一天可把她累坏了。不过累成这样她一句怨言没有,反而看她的神色还很高兴。 这年代就是这样,加班或者义务劳动是件很有荣誉感,甚至很快乐的事。杜守义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这种习惯。街道里有个打扫卫生,灭蚊什么的只要王大妈在胡同里一喊,他总是跑在前头。这时候,不是老弱病残的留在家里才是丢人。 义务劳动到了后世有些变味了。可这就是这个年代的主流,是最美好的部分之一,杜守义万分珍惜。 等晚上忙完了,杜守义取了瓶茅台,拿了份‘一条柴’慢慢地品了起来。 龚小北洗完澡出来,看到他悠哉悠哉的模样笑道:“今天有什么喜事?这么有兴致?” 杜守义已经喝了一点,酒劲上来不由轻拍着桌子唱道: “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 尊一声列位宾朋听从头 一非是响马并贼寇 ......” 这是一段京剧流水《三家店》。本属于‘海派’唱段,由马派的马长礼先生借鉴过来,这两年刚刚在京都唱红。 这也是杜守义前世印象深刻的一段京戏,唱腔流畅华丽,很是耐听。这一世经过身体改造,嗓子、气息都具备条件了,经过一段时间练习,他已经唱的有板有眼了。 等他唱完,小院墙外传来了几声叫好,一大爷他们可都在院里坐着呢,将这段戏听了个完完全全。 杜守义向着龚小北一摊手,低声道:“让人占便宜了,我这一段戏值好几毛钱呢,你说我该不该去问他们要呢?” 两人正说笑着,乘凉的二大爷刘海中也犯了戏瘾,来了段《失空斩》,隔空回应。小院的一九六一国庆之夜热闹了起来。整个四合院的气氛也慢慢发生着变化... 转眼离国庆过去了一个多礼拜,杜守义在这段日子里签到了‘会仙居’的炒肝,‘东来顺’的羊肉涮锅等等。杂项里他签到了五张‘宫毯’。 京都的地毯手工业是从元大都时开始的。当时蒙古人把在帐篷内铺地毯的习俗带到了京都。 自清朝开始地毯业迅猛发展,清宫里有了条‘不见地’的说法。简单讲就是把屋子里能铺的地儿都铺上,别让皇上看到地砖。 在波斯地毯出口受阻的时候是中国‘宫毯’填补了全球需缺。可见当时生产规模之盛,品质之高。 地毯很花俏,但既然是系统奖励的就绝无问题。杜守义准备天再冷些就给龚小北和聋奶奶两个屋里铺上。软乎乎、暖和和地踩着,多舒服? 时间到了十月九号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2000元。” ‘可等来了!’杜守义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等这钱有一个多月了。 金文顺临走时留了三个人的名字给他,说这些人家里可能有些好东西。可兜里没钱,让杜守义怎么去找他们? 说起金文顺让杜守义想起小院来,小院那里他可有日子没去了,也不知道花母鸡淘换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中午休息,杜守义和龚小北说了一声便直奔小院而去。当他刚打开院门,只见院子一角蜷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老头儿,把他吓了一跳。 远处跑来三个戴红袖箍的,一面走一面问着:“人呢?刚还看见的?” 杜守义没明白什么事,但看到老头祈求的眼神,他下意识地反手带上院门。 过了一会儿,等胡同里的脚步声传远了,杜守义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大柳胡同那里抓了好多人。”老头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 大柳胡同就在黑市那儿。杜守义一听,心道:来了,‘七万人日’终于来了。 老头可能认识金文顺,他将杜守义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您是金贝勒爷的...?” 杜守义也在打量着他,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过了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这老头有些邋遢,但嘴唇下巴却是干干净净,没有胡子。 ‘不会是个老公吧?’杜守义心里有些惊疑。 京都人管太监叫‘老公’,没想到改开后所有已婚男人都成了‘老公’,可见结婚对男人而言有多悲催... ‘老公’显然被人看惯了,佝偻着身子靠墙站着,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这位显然和金文顺认识,杜守义随口说了句:“我是替他看房的,您贵姓?” “不敢不敢,贱姓李。”... 第六十一章 七万人 现在外面还没平息下来,两人被堵在小院中,索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杜守义有些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在宫里住过?” 杜守义救了他,老头想了一下也没隐瞒,点头认下了。等聊了一会儿杜守义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名叫李吉祥,是河间府人,六七岁时就被净身送入了宫。民国后他被赶出了宫,在京都混着,解放后又被遣返了原籍。 回到老家后,家里已经没人了。祖产房子早被分给了外人。他这身份这岁数,住没地方住,地又种不动,万般无奈之下,李吉祥只能又偷偷溜回京都讨生活。 李吉祥这几年的日子过的实在有些凄惨,年老体衰,只能在黑市上混着。所幸的是他打小就在内库,颇有一些眼力,靠着替人掌掌眼,偶尔捡个漏,勉强换口饭吃。 听说他懂古玩,杜守义瞬间来了兴趣。他将那块墨玉取了出来道:“您给掌掌眼?” 李吉祥接过玉看了几眼道:“汉朝的玉熊,这工看着像是东汉的,您这可是个宝贝。” “您给说道说道?” 受人容留之恩,李吉祥毫不隐瞒,他将如何辨玉,东西汉的工各有什么特点等等,一一阐述,让杜守义涨了不少学问。 瞥着身边的李吉祥,杜守义不禁有些唏嘘。这老头懂得不少,而且这把年纪还能翻墙进来,看来年轻时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啊!只是这人的命实在是....。 时间差不多了,李吉祥度过这一劫也该走了,临走前他给杜守义留了个地址。 他现在住在一寡妇家,这寡妇是前朝一宫女,嫁人没多久丈夫就死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现在两人搭伙过日子,相依为命。 而杜守义则给他包了几个烧饼,两人这就算是结识了。 李吉祥走后,杜守义打开了耳房的门,新碗少了不少,一边的地上多了个光绪的盘子。 按六十年代价值观,光绪的物件还称不上古董,只能叫文玩,实在值不了几个钱。杜守义并不在意,蚊子腿也是肉。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找花母鸡一趟,东西拿走了总要和他说一声。 花母鸡今天没上班,杜守义和几个眼熟的打了声招呼,随便聊了几句。他刚想走的时候,忽然被物资回收站领导叫住了。 “你是花母鸡朋友?” “算是吧,什么事儿?” “花母鸡被抓了,派出所刚来的电话,让我们去认人,你上他们家说一声吧。” “花母鸡被抓了?是在大柳胡同那儿?” “对,就是那儿派出所。” 杜守义听完放下了心。这一批黑市被抓的大多让单位又给领回去了,花母鸡有正当工作,应该没什么事。 “领导,咱借一步说话。” 杜守义说着拉着站长到了一边,递上了根牡丹后他说道:“领导,这事儿我大约知道,大柳胡同那儿抓了不少人,乌央乌央的看着都上万了。估计花母鸡是被牵连进去了,没什么大事儿。 现在情况是这样。一则他们家我也不认识,二则,他老娘眼睛伤了,现在正养着呢。您说,要是知道这事儿给急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 您看是不是咱们单位先把人领回来?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过他家那儿先缓缓?”说着他悄悄往领导兜里塞了两包烟。 回收站主任打量了他两眼。看他穿着雪白衬衫,十分干净体面。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杜守义千恩万谢,然后也没多留,回厂去了。这不算大事儿,花母鸡应该能过这一劫。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很晚的时候,康常青找来了,花母鸡的事情没想得那么简单。 花母鸡今天在市场卖碗,作为卖方他一早就被盯上了,等乱起来的时候,他们这些卖家是第一批被控制的。人赃俱获,这和空手闲逛时被抓,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单位今天去领人没领着,最后还是通知了家里。 康常青听了这事儿立刻赶来找杜守义了。当时杜守义和花母鸡聊的时候他全程在场,花母鸡卖得那些碗哪儿来的?康常青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他拿那些碗去卖?你能确定?” 杜守义听完这消息有些吃惊,虽然碗不值什么钱,但这里面有他一份信任在。要是花母鸡真拿碗私下去卖,那就说明他这回看人走眼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到自己。 康常青面带愧色的点了点头,这朋友是他三番四次求着杜守义接纳的,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事儿。他从心里感到对不起杜守义。 “行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别瞎琢磨。” 杜守义安慰了两句就送走了康常青,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小房清空,真要出现什么情况来一个‘死无对证’,那话也好说很多了。 过了两天,花母鸡被放出来了。他是托了其余那七万多人的福。人实在太多,公安、工纠队实在忙不过来,像他这样情节轻微又在京都有正式工作的,教育了两天都给放了回来。 花母鸡已经没脸来见杜守义了,他托康常青捎来了三十块钱,一是赔那些碗,二是把杜守义给他的二十块钱还了回来。 杜守义拿着这些钱心里挺复杂的。要是当时那些‘大明眼镜’留着又会是怎样一番结局?花母鸡还会不会起这份贪念? 想了想他拿出了一百块,加上那三十又塞给了康常青。 “常青,帮我个忙,这钱替我交给花母鸡他娘,让她去配付眼镜。” “叔,我让花母鸡来给您赔罪。” “不用了,他也是个要脸的人啊,就给他留几分面子吧。” 杜守义说着转身进了屋。花母鸡这次没抬他出来,那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这中间的因果他自己都没搞明白。 也不是什么娇弱花蕾,这件事在杜守义心中很快过去了。这天中午,他敲响了一户姓叶家的房门。 地址是金文顺给的。看着这姓,指不定这家的满姓就是叶赫那拉。 房门打开了,没想到门里站得不是旁人,正是李吉祥。 “你怎么在这儿?”杜守义不禁奇道。他记得李吉祥给他的可不是这个地址。 李吉祥看到他也有些吃惊,不过想到了金文顺他立刻明白过来。 “请进,请进。”院里人多眼杂,李吉祥连忙将杜守义让到屋里说话。 这户人家还真姓叶赫那拉,男人早年间抽大烟,所幸还没抽几天就病死了,留下了不少祖产和一对母女过着日子。后来招了个女婿上门,两个外孙都跟着妈姓,这老叶家也算没绝后。 李吉祥现在的‘老伴’王桂花,从宫里出来后在这家做过很长一段时间老妈子。虽然解放后被赶走了,但两家感情好的很。 叶家老太太病重,王桂花念着旧情过来照顾一下,李吉祥这身份没什么可避讳的,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第六十二章 李吉祥 叶老太太病的很重,这让杜守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等她女儿抓药回来,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知道是金文顺介绍过来的后,叶家母女很痛快的答应了。 有李吉祥做鉴定人,这桩交易进行的很爽气。杜守义没还价,基本李吉祥开什么价他照付就是,前前后后花了三百多,他搜罗了一堆宝贝。 只可惜这其中没有字画,像纸质这样不易保存的东西,早让叶家给卖了。 经过这回合作,杜守义和李吉祥也算基本认识了。一个有钱,一个有眼力,在杜守义的提议下,李吉祥索性陪着他跑了剩下的两户人家。 有着李吉祥掌眼杜守义省心省力的搜罗了一大堆宝贝。不过大物件没有,收上来的都是些好隐藏的小玩意,比如印章、鼻烟壶、扳指、玉佩等等。 这些满清遗老遗少也挺鸡贼的,这些东xz的地方让人想都想不到。座钟、床腿、画像后面都是他们藏东西的地方。别说一般外人,就算家里进了贼都未必能找到。 事情办完后杜守义给了李吉祥五十块钱和两包肉。李吉祥拿着这些钱和肉心里颇有些感慨。这杜公子手面真是阔绰,大把的票子拿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杜同志,您手下还缺人手吗?” 杜守义听了笑道:“我哪有什么手下?” 不过一会儿过后他明白了,黑市倒了以后李吉祥就没饭辙了,以他的家底坐吃山空能撑几天啊? 李吉祥是个人才,杜守义也有些舍不得放他走。想了想他道:“我这儿倒有个不是买卖的买卖,原来有个伙计干着,后来有些事儿走了。 你要是愿意就接过去,每个月我给你开二十,额外还会有些奖励但不会很多。你愿不愿试试?” “什么买卖?” “走吧,我们上金贝勒的小院坐会儿,我慢慢跟你说。” 杜守义把原来花母鸡的那摊活儿转给了李吉祥。李吉祥有眼力,还是个自由身。借着走街串巷收破烂的机会收些古董,这效率不知道比花母鸡要高多少。 而且他每个月给开二十,老头要再手脚不干净也要掂量掂量轻重得失了,那些破碗能值几个钱? 二十虽然顶得上杜守义一个月工资,但李吉祥家两口人,只有她‘老伴儿’一个人的粮油关系,真算起来这些钱不算多。 再说,后世一些文玩专家掌一次眼是什么价?他还得走街串巷的跑呢。 杜守义决定按件给发点奖金,平时再弄些吃食福利,高端知识型人才,待遇总要好一点才是。 这两天折腾下来,杜守义空间里只剩下一百多块钱了,不过单那块子冈玉牌估计就得七位数了。那羊脂玉润的能沁出油来,再加上姑苏大匠的工,连李吉祥都慨叹这样好的玉牌连宫里都没几块。 还有那只帝王绿的翡翠扳指,后世翡翠价格简直涨上了天。 杜守义保守估计,这两千多块钱的东西放到后世能有一两个亿。这笔投资的回报率至少是五六万倍,还要什么梅兰芳小型张啊? 钱花完了,人也消停了。杜守义又过起了家里和厂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时间到了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汉斯.瓦格纳工作室’thechairx4。” 系统里出现了四把线条简单的实木椅子。后世的饭店咖啡店,到处可见这种风格,但在六十年代倒是第一次见着。 ‘有些眼熟啊?!’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椅子,努力回想着汉斯.瓦格纳是谁? 想了半天他实在记不起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这名字似乎是欧洲的,但这椅子中好像又有中国元素。他到底是谁呢?... 就在杜守义疑惑的时候,龚小北正在和科长谈话。 ‘七万人之日’中,厂里有不少工人干部中了刀。厂里出面,把这些人都领了回来。 工人也就罢了,但干部不能不做处理。宣传科长现在就代表组织和龚小北进行谈话,暗示要给她加加担子了。 龚小北昨天就收到了邓科长的提示:这次她可能会调整为副股长,行政级别也有相应提升。 这些已经上会讨论过了,只等主管厅局批下来后就会进行调整。不过这件事上厂里有高度自主权,基本不会被卡。 在行政二十四级体系中,没有‘股级’这一说,二十一、二十二级依然被称作科员,但它对应的是部队中的正排职,是干部‘隐形’的起点。 龚小北工作满一年后已经提了一级,这次也是赶巧了,破格又提了一级,到了二十二级。否则真要按部就班,至少还要等两三年。 她昨晚将这个消息告诉杜守义时,他的反应是: “县处级,乡科级,那副股长就是副村长?” 这话差点把龚小北笑死,但还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杜守义很严肃的批评了她。 “是,是。你说的都对。”龚小北笑得像朵花一样... 杜守义确实为小北的进步感到高兴。他已经把未来想好了:自己大概率走学术路线,杜守桂他也会推一把,但龚小北呢? 龚小北没野心,但不代表要让她做自己的依附啊?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可不是什么新时代的好榜样。龚小北还年轻,她的人生可以更精彩一些的。 龚小北的事儿悄没声的没人知道,但四合院今天却发生了另一件不小的喜事:何雨柱和冉秋叶的婚期定了,就放在明年元旦。 这是件真正改变电视剧情节线的事。如果两人完婚,那原剧里从六五年开始的那些爱恨情仇就不会发生,‘情满四合院’的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换句话说,何雨柱不再是男一,他退位了。那谁是新的男一?这还用问吗? 面对即将正式‘加冕’,杜守义在晚饭时给自己和龚小北各倒了杯‘茅台’。 “哥,我也要。”一旁的杜守桂嘟嚷道。 “不行,酒精损害记忆力和脑神经,好医生不喝酒。” “哥,上回你说的‘三高’我去问过老师了。老师说这说法很有意思,还给了我两本书让我自己找答案呢。” 杜守义听了一愣,这年月没三高这种说法吗?不能啊? 可他也没想到,这时间点还真没人知道‘三高’。杜守桂的问题成功引起了她老师的注意。 杜守桂的这位老师姓范,出身协和。摘了帽后来卫校从事教学,却没想到碰上了杜守桂这样的学生。 以她多年临床的经验,一下子判断出了这个学生的‘奇思妙想’很可能隐藏着一些尖端学术科题。 协和血统对医学都有些超乎于常人的‘偏执’。早期协和女生入学时是要发誓终身不嫁的,林巧稚先生、范老师都曾立下过这样的誓言,而且确实奉行了一生。 范老师自己原本就在心脑内科方面颇有建树。尽管已转教学,但看到一个有价值的课题时,她的这种‘协和病’又犯了。杜守桂现在还不知道,范老师给她准备了什么样的‘大餐’。 单章感谢 收到打赏,问了下老法师,说是可以在标题旁感谢一下。但是我想感谢的人有很多很多,所以还是列个单章吧。 感谢书友:尾号819762,039755,514907,434429, 感谢书友:爱家的胖虎,qd维京海盗。 感谢诸位书友打赏,让你们破费了。 还要感谢各位投月票的书友,名单有点长,原谅我无法一一例举。让大家破费了。 还有各位投推荐票和收藏的书友,感谢你们,你们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谢谢大家。 还要感谢几位特别的朋友。 书友‘灰原悠’。你是第一位为我投上推荐票,也是第一个发表书评的书友。特别感谢你。 书友‘恭贺新禧香烟’。我的第一张月票来自于你,非常非常感谢。 还有几位特别的书友,每次看到你们总会非常欣慰,你们从四月中陪我一路走来,给了我很多感动。 李垣新,越v越,清茶清茶,aidsn1,闪电刀客,糊料,方步军,新的像二手一样,林文辉,羁旅客,九尾2005,咋去...还有一些,写不下来了。 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你们都是老朋友了,有几位甚至是我的‘指标’,每天看到我才能放心,‘哦,今天写得还行。’ 真诚感谢以上所有的书友。 还要感谢一位非常特别的书友‘blue纹’。 当时曾想过要放弃。看人挑担不吃力,但正式写书之后才发觉,这活真不是人干得。况且正式上班后时间肯定吃紧,往后的日子有点恐怖。 当天晚上十二点刚过,‘blue纹’书友给我投了十三张推荐票。说实话,当时这笔‘巨款’把愁肠百结的小萌新吓了一大跳... ‘blue纹’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也许养书,也许弃书,不知道。不管你是否能看到,在这儿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没有你当时的那十三票,也许我会选择回到‘舒适区’。谢谢你,是你把我拉回了‘泥坑’。现在这里有了那么多羁绊,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六十三章 重阳糕 吃完早饭,杜守桂早早的回学校了。今天范老师要给她开小灶。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稻香村’重阳花糕x5。” 杜守义在上个月中秋节前就一直等着,但系统一直没奖励月饼。原来他还以为系统不过节的,没想到今天却签到了花糕。 看了看日历,下礼拜三就是重阳了,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意动:五块重阳糕?系统这是给我算好了? 一块是聋奶奶的;宁家这里要送一块,顾玲虽然不老,但这老京都的味道肯定要给她备上一份;老周和丁师傅家都有老人,正好上门看看,一家一块。 还有一块给谁?杜守义算来算去,心道:莫非要给李吉祥?李吉祥岁数倒是够了,不过... 重阳糕时节性太强,杜守义打定了主意就动了起来。上老周和丁师傅家转了一圈后,他还是遵从内心感觉,来到了李吉祥的住处。 一块重阳花糕,一只熏鸡,短短十多分钟的聊天,已经彻底把李吉祥套住了。从小净身入宫的他从来没受过这份尊重,用他对老伴的话说:“感觉活得像个人了。” 碰上这么个有人味儿的主子,又能干自己擅长的事,李吉祥觉得自己在临死前总算让老天开了回眼,瞥到自己一回。 从李吉祥家出来杜守义也感到挺幸运,李吉祥的老伴王桂花竟然会打毛衣,让龚小北头疼的那些毛线可有着落了。 杜守义出去转了一圈刚回胡同口,就见二哈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肩上。二哈是他的灵宠,和他有心灵感应。每回从外面回来,只要一进胡同二哈总是早早等着然后准确地停在他的肩上,这已经成了胡同里的一景。 “守义回来了?” “哎,三大爷,您这是上哪儿遛弯呢?” “嗨,上趟百货大楼,给闫解娣看看乒乓球拍去。” 说起这个三大爷有些自豪,最近学校来了个体校教练,要挑选一些乒乓球苗子进行培养,没想到瘦瘦弱弱的闫解娣被选上了。三大爷虽然一直没宣扬,心里可高兴着呢。他逮着机会好好和杜守义说了一回。 “您说这不巧了不是?”杜守义听了笑道:“您啊别走这一趟了,小北给她俩弟弟买球拍时多买了一块,现就在家搁着呢。虽然没到专业级别,但对个初学者是足够了。等会儿我就给解娣送过去。” “这...要多少钱?” “提什么钱不钱的?解娣要是能练出来那是给咱大院长脸呢。我不也能沾沾光不是?” “哈哈,你这话说得,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说来也有趣。按原来情节线,闫解娣没搞运动。 三大爷看了那拍子要卖一块钱有些舍不得,回家自己给做了一个。小姑娘拿着块破木板挥啊挥的觉得挺丢人,去了两回就没兴趣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蝴蝶球拍除了大大激发了闫解娣对乒乓的兴趣外,更是把她的那股‘抠门’劲给逼出来了:‘球拍这么贵,不好好练不是浪费了吗?’ 除了兴趣和天份以外,闫解娣凭着家传,竟然比同龄人还多了份很难得的‘珍惜’... 给闫家送完球拍,杜守义带着龚小北来到了大院。今天是宁远山下部队后第一次回家,这样的时间一家人得齐齐整整聚一聚。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说着说着,龚小北有些说漏了... 宁建国现在在大院里都出了名了。十来天前他们三四个人把海军大院七八个大孩子揍得找不着北。 大院子弟打架一般不告诉家长,但这事儿有不少目击者,而且有些神奇,所以没几天就在几个大院里传开了。 六一年大家还在讲学习,讲纪律,打架不是好孩子。不过对上多一倍还高一头的孩子不但没怂,还打赢了,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长脸。 宁建国不敢让杜守义知道,等顾玲说了后,他还千求万恳的让姐姐给保密,因为杜守义说了让他少打‘凡人’。 龚小北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有点紧张地问道:“守义,你不会怪建国吧?” 杜守义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忽然很高兴。 龚小北幼而失怙,寄人篱下,以前有委屈时都会憋在心里。虽然宁远山和顾玲待她很不错,但毕竟是姨妈家,总会有一层疏离。 现在不一样了,遇到杜守义后她找到了依靠,心里的那份‘戒备’慢慢都放下了。 现在她把宁家看成是‘娘家’,拉开距离后定位一下子明晰起来,反而亲近自在了很多。 即使离开‘娘家’她也是‘大姐头’,而宁建国和宁伟也愿意听她的,和她处的比在家时都好。 杜守义对她这样的变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说明龚小北已经放下过去那些伤心的事情,将心打开了。 他承诺过要给龚小北一个‘春天’的,小北现在的状态可不就是万物复苏了吗? 他一高兴又甩起了‘港台’腔,“矮油,不会的啦。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不要担心的啦。” “什么啊?怪里怪气的。” “矮油,偶们习武之人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啦。” 龚小北听他有心情开玩笑也放下心来。杜守义闹了一会儿,好好跟她解释道:“我是怕建国气太盛,学了点本事就主动去惹事,才强调了这么个规矩。 不过他们对上那么多大孩子,这不明显被欺负了?这时候不出手,那还要习武干什么?我不但不生气,还有点高兴呢。这说明建国真明白道理了,不错。” 杜守义没把后半截话讲明白:有人免费给宁建国喂招,这一架顶的上自己闷着头练一个月,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他还怕宁建国架打少了呢。 回了家杜守义就把北屋的火炉子连夜安上了,这活本来是要白天干的,一拖就拖到了晚上。 老京都人一年四季离不开火炉子,烧水,做饭,取暖都靠它。 给炉子安烟管是个技术活,管道不能被堵,接口不能有缝,否则房里的人要一氧化碳中毒。京都每年冬天这样的悲剧可不少。不过这对杜守义而言都不成问题,‘电冶金’能让每个接口都严丝合缝,甚至把整根管道变成一体都行。 忙活了有将近半个小时,烟管、火炉子都安排完毕、就等着什么时候气温往下降了。 说起来龚小北自打搬到北屋以来自己没生过火,做过饭,连开水都是到杜守义院里去烧的。这让她连煤铺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她自己都感到快被宠坏了。 京都冬天有两样‘宝’,除了整日不熄火的煤炉,还有冬储大白菜。每年十一月开始,每个家庭都一百斤一百斤的储备着,这就是全家整个冬天的蔬菜了。 所以到了冬天,整个京都都弥漫着一股子白菜味儿,天空中被煤烟遮蔽的灰蒙蒙,特别是早午晚做饭的时候。 这景象直到八十年代都是这样。 第六十四章 重阳节 礼拜三重阳节,杜守义一早给聋奶奶送去了重阳糕,还有一双龚小北买的新棉鞋。 聋奶奶腿脚还利索,有时白天会去胡同里的老姐妹那里串串门。她不爱听张家长李家短的,却爱听别人说杜守义的好。 杜守义对南锣的保护他自己从来不宣扬,但这件事先从社会上传到了学校,然后被南锣那些孩子们传疯了。 一个人护着一条胡同,混混佛爷都绕着走,这有多霸气?时间一长胡同里都知道了,聋奶奶自然也知道了。 今天杜守义来送糕和鞋,聋老太太正好有事要单独和他说道说道。 “孙子,你在外面干什么奶奶不管,可小北你得护住喽,奶奶从旧社会过来,那些混混有多下作奶奶可都看见过。” 杜守义有些警惕,问道:“奶奶,您是听到了什么?” “那倒没有,就是这两天胡同里把你传的太厉害了,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想踩乎你。你可别大意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明白了,小北上下班我都接送呢。小北、守桂和雨水我也都教了她们些拳脚,时不时督促她们练一练,都加着小心呢。您老放宽心吧。” 聋奶奶说的有道理,可她不太明白现在那些地下生物‘苟延残喘’的生存状态。 她担心的事,解放前有可能,但现在‘坏份子’被一扫而空,已经没这个可能。 ‘顽主’也要以经济为基础的,现在别说经济利益。一个‘粮油关系’就把这些混混们的命根子攥的紧紧的,让他们炸不了刺儿。 杜守义划走了南锣,只是从马大棒子原先的势力范围里挖出了一块,丝毫不损害其余混混的利益。平衡找到了,两方都不会随意破坏。 至于想踩乎他求名的,根本不会去碰他以外的人。‘祸不及家人’这是条死规矩。违反了不单要挨政=府铁拳,‘江湖’也容不下你,根本划不来。 总之,经过几轮‘毁灭性打击’后,现在的‘地=下势=力’不单断了粮草也丢了本钱。他们又重新回到了石器时代,要啥没啥,已经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安慰了聋奶奶几句后,杜守义去上班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ddin’煤油取暖炉x1。” 空间中出现了一个差不多齐膝高的圆柱体暖炉,鲜红的颜色十分醒目。 杜守义前世也有一个‘阿拉丁’,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空间里的东西。这款炉子前后一百多年,式样就没怎么变过。 杜守义不需要暖炉,这显然是给龚小北的福利了。 龚小北的北房是里外两间,火炉子安在外间。里间靠烟道和通风借点暖,相对温度会偏低一点。现在多了这个煤油炉,龚小北晚上不会再冷了。 煤油虽然是计划物资,但在煤铺就有,不是很紧张。京都现在的煤油炉属于‘轻奢品’,都要从上海‘进口’,所以煤油消耗量不是很大。龚小北有一个煤油炉正交给他在用呢,他很了解这里面的行市。 让杜守义有些不明白的是,系统这个月又是宫毯,又是椅子,又是取暖炉的奖励了一大堆,这是为什么?按系统的操性,这背后有没有什么联系啊? 系统的暗示有些明显,杜守义下了班后,就把宫毯给北屋铺上了。蓝色宫毯,红色小暖炉,再加上黑色大沙发,紫檀的博古架....这屋现在如果不去看墙角的便桶,已经能称得上‘精致’了。 小暖炉的造型不愧是百年经典,一下就让龚小北喜欢上了。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杜守义笑道:“这暖炉是男的,你可不许抱着睡觉。” “啊?男的?” “是啊,它叫阿拉丁,这里面还住着灯神呢。” 杜守义和龚小北简单说了阿拉丁神灯的故事,然后指着铭牌道:“老规矩,外国字尽量少留,你给取个名字吧?” 龚小北笑了,“又要取名字?那我想想啊...嗯,就叫‘灯塔’吧。” “有什么含义吗?” “笨,蓝色的海,黑色的鲸鱼,红色的灯塔啊?” “奥,是这样!” 杜守义一看还真是,这房间现在有些‘海洋主题’的味道了,‘呵呵,莫非系统玩的是这个调调?’ 他笑着道:“你去摆碗筷吧,我这里一会儿就得。” 等龚小北走后,杜守义电冶金发动,不一会儿,暖炉铭牌上的字样就替换成了‘灯塔’... 很多年以后,杜家的孩子们还会谈起家里的‘鲸鱼’和‘灯塔’,每每这时一家人都会感到非常温暖... 晚饭过后,派出所的丁公安专程来了趟四合院,给杜守义和何雨柱带了个消息: 马大能和他儿子的判决下来了,一个无=期,一个死=缓,马大能的儿子竟然判的比他老子还重,这也是让人没想到的。 据丁公安讲,这小子比他老子还狠,被检举揭发有不止一起致人伤残的情节,这次一起都给挖了出来。南锣的这颗毒瘤是彻底拔干净了。 送走丁公安后,何雨柱的兴奋劲还没散去,“守义,你说咱们这回算不算给胡同办了件大好事儿?” “怎么着?还想让大伙儿凑个份子给你送面锦旗?” 龚小北和冉秋叶在一旁听了直笑。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真没劲。你不想想,无期啊?那是罪大恶极了,离枪=毙就差一步。咱们这是积了多大功德了?” “嗯,那你把我那份功德一块领走吧,就算你结婚我出的份子钱了。”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份子钱一分不能少。还有那家具你得抓紧喽,我和秋叶还等着把关呢。 事先说好啊,要是我们不满意了你还得拿回去重做。” 杜守义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去写兵法吧,孙子他还不够孙子,你才是真孙子。” ..... 何雨柱的旧家具要留多少还没最后决定,冉家也会搬来一些,杜守义目前只要打个大衣柜就行。他画了张简单草图给冉秋叶过目,参照的是印象里八十年代的流行式样。 这在二十一世纪是土气,放到现在就是时髦了。领先时代不能太多,半步足矣。 冉秋叶当然很满意,得到首肯后杜守义当晚就开了工。这次的家具要打磨上漆,可不是一晚就能完工的,所以他也不着急,慢工出细活吧。 第六十五章 怼人 时间到了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轰炸东京x5。” ‘轰炸东京’是川菜名厨罗国荣在抗战时创造的。罗国荣大师五四年被贺老总引荐入京,成了‘燕京饭店’主厨,这道菜从此成了‘燕京饭店’的一道名菜。这名字一直叫到中日建交才改名叫‘锅巴海参’,不过没几年后又恢复了原名。 rb飞机轰炸重庆时,近代川菜奠基人黄晋临因受惊吓而死。 黄晋临虽非罗大师的师傅,却对他有授业之恩。罗大师愤怒之下发明了‘轰炸东京’这道菜。以一碗带汤海参浇在刚炸好的锅巴上,‘刺啦刺啦’的炸响声一片... 当时抗战正酣,没多久这道菜便已名动天下。有趣的是后世rb动画片‘小当家’中也能看到这道锅巴料理的影子... 签完到后,杜守义关闭了空间,看着眼前的张技术员道:“不好意思,有点走神,您继续。” 张技术员是去年进厂的中专生,刚来的时候就追过龚小北。可龚小北当时说自己年纪太小,要好好工作几年,不想谈对象。没想到这话还没说多久,她就和杜守义好上了。 张技术员越想越忍不了,今天他就是来找杜守义这个‘情敌’谈谈,分析一下两人之间的差距,让他知难而退的。 杜守义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狗血的事情,男未婚女未嫁,你要追就追呗?可找人家对象,要人家放弃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不拿个支票本你好意思开这口?仗着你脸大吗? “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你要好好考虑,不要耽误了龚小北同志的未来。” “行了,我明白了,你挑战书呢?” “什么挑战书?” “说完了不是该拿个挑战书,然后要求和我生死决斗吗?” 张技术员有点懵,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思路。怎么还决斗了? “哦,合着你上下嘴唇这么一碰,就想让我和龚小北散伙儿?想什么美事儿呢?你这一脑袋装的该不会是卤煮吧?” “你...” “你什么你?!龚小北现在是我对象,你对我对象有想法,就凭这个你说我该不该揍你? 我揍你一个惦记我对象的臭流氓,上哪儿都有理。不过我是个讲道理的人,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别废话了,快写个挑战书,写明白了是你先来找的我,然后让我好好给你松松骨。” “你,你别...。” “别什么别?敢到我跟前说这话,你就要有挨揍的觉悟。空口白牙就想坏我姻缘,你有几条命祸祸啊?” 杜守义说着往旁边的树上一戳。指枪发动,一声音爆过后,树干上应声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贯穿的洞。 两人离车间没多远,随着杜守义开骂,这里渐渐已经引起了众人注意。这一声音爆,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众人渐渐围了过来。 杜守义不依不饶,一点没给张技术员开口的机会。他也不动手打人,就是咄咄逼人地逼着要决斗。 那一连串狂怼,让大家彻底开了眼了。还能这样骂人的?一个脏字儿没有,把人装进去就出不来了。 最后还是车间领导出来把杜守义拉走,救了张技术员一命。要不然,至多再有几十秒,张技术员就能被骂成脑溢血。 这件事在午饭时都传遍了,整个午休,前来参观那棵树的人就没断过。 以前只听说杜守义怎么怎么厉害,现在可算看到证据了。那小树洞笔直笔直,从这头能望到那头,就像用钻头打的。这要捅到身上谁能扛得住? 保卫科听说了当时有爆响,也派两个管军械的干事过来看过。 洞口一点烧灼痕迹都没有,出口入口直径一样,说明不是子弹打得。 他们还想让杜守义再来一回,不过给他拒绝了,甚至他连现成的那个洞都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他说了谁都不信,当时目击者好几个呢。不过保卫科的勘验也让这件事石锤了:不是枪打的,真是指头戳的! 杜守义这次一战成名。好家伙!别看他平时对谁都客客气气。说话轻声轻气,慢条斯理的。可人手里真有货啊! 谁要惹着了他...文,他能把你骂死;武,他能一指头把你戳死。你自己选择怎么死吧! 中午吃饭时,杜守义只跟龚小北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龚小北听说没动手,也就没放在心上。可到了下午,一张薄薄的《杜守义怼人语录》就在科里传开了。阿姨妈妈们看了,捧腹大笑之余,都纷纷来找龚小北求证。 龚小北只看了几条就知道,这里面的话绝对是杜守义说的,除了他没人有这么大的脑洞。 龚小北一时有些囧,这些事杜守义中午吃饭时怎么都没和她说啊? 宣传科里已经有人去看过那个树洞,了解过上午事发经过了。经由他们绘声绘色一描述,一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为了对象冲冠一怒的鲜明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这张薄薄的‘宣传页’其实影响深远。从这以后轧钢厂里骂人开始翻花活儿了,什么‘你就一脑袋卤煮’,‘你妈当年生你是把胎盘留下,把孩子丢了吧?’,‘我要是你爹,早后悔当年没把你射墙上了。’...等等等等。 一开始是简单模仿,后来渐渐推陈出新,再以后,这都成了轧钢厂的特色了。社会上甚至流传着句顺口溜:‘邮递员的腿,轧钢厂的嘴’..... 龚小北年轻漂亮,性格、工作样样都好。说句不好听的,‘觊觎者众’!杜守义在了解张技术员的来意后就打定了主意:抓住一个就往死里捶!要给他来个杀鸡儆猴! 厂里不比社会,同事也不是流氓,不能打架。你要真动了手有些人高兴都来不及呢。 不能动手,剩下的就只有‘哔哔’了。 杜守义当时集中了所有智慧,力求怼出了时代新高度。因为这比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难度系数还要高。不单要骂出攻击性,还要骂出传播性,否则过段时间事情淡了后,臭虫蟑螂又要露头了。 那几张宣传纸也是他干得。事后他躲在僻静地方写了好几份,然后悄悄丢在食堂、厕所这些热闹地方。他要在这件事上刻上深深的私人印记,让人忘不了。以后要是有人再想打龚小北主意时就得掂量掂量了,你能承受几回合打击? 张技术员没过多久就请了病假,然后要求调走了。他走得无声无息,连个小波浪都没掀起,失败者没人关心。 杜守义对他毫无歉意可言,总要有人做靶子,为什么不能是你? 第六十六章 徐伯伯 杜守义在下班路上被小北小小埋怨了一顿,正准备晚饭时解释一下呢,没想到在胡同口看到李吉祥了。 “老李,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李吉祥见杜守义肩头停着只蓝色鹦鹉,身边还跟着位漂亮姑娘时不禁有些恍惚。这位少爷是刚下班回来吗? 不过没多久他清醒过来,凑上前低声道:“东家,有好东西。” 杜守义明白了他的来意,道:“那就进屋说吧,正好认认门。” 到了南房,杜守义把他有保留地介绍给了龚小北。只说自己在文玩界认识的一个朋友,那些毛线也交给他老婆去打毛衣了。 李吉祥的样子有些古怪。龚小北没经验,完全没往‘老公’这方面想,只是心里多了几个小问号。 可听了杜守义的介绍后她放下心来。能让杜守义主动领进屋的朋友可没几个。 见她张罗着倒水,杜守义笑道:“你别忙了,晚上你就到聋奶奶那儿将就一顿吧,我和老李在这儿喝两杯。老李你坐一会儿,我去送送她,顺便准备点下酒菜。” 等杜守义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几个盘子,和一瓶茅台。他掩上了房门,倒上了两杯酒道:“先填巴点,再喝酒。这酒啊我得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找到酒友,今天你是赶巧了。” 酒菜都是上上品,有宫里御膳的味道。不过李吉祥也不问是哪家馆子的。主子爷的事不打听,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规矩。 喝了一口酒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放在杜守义面前道:“东家,今儿刚收上来的,放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连夜给您送来了。” 杜守义打开布包,一眼就认出来了,道:“鸡缸杯?” “正是。明成化的,绝对没错。” 杜守义反倒吓了一跳。成化斗彩鸡缸杯,全世界完整的只有十六件,他手里就是十六分之一? 仔仔细细欣赏了一会儿后他问道:“老李啊?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不是后仿的,方便跟我讲讲吗?” “当然可以。”李吉祥说着,就着这个杯子,细细的把成化斗彩的辨认讲解了一遍,杜守义听了顿觉茅塞顿开。 老瓷器里面的很多道道,光看书没用,一定要上手看,有人讲。 机会难得,杜守义又去里屋晃了一圈,取了些瓷器字画。这都是他这几个月自己收的,今天正好让李吉祥一起给鉴定一下。 但是米芾的字,乾隆的扳指,还有那个金丝楠的木人桩他都没敢拿出来。这些几样东西关系重大,不能莽撞了。 这一顿酒喝了三四个小时,等他把李吉祥送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杜守义没把酒劲散掉就来到了北屋,这是茅台呢,他有些舍不得。 龚小北果然还在等着他,见他进来正要说话,杜守义连忙做了个手势让她别出声。 等确定四下无人后,他让二哈去院里站岗,然后,取出了玉熊、翡翠扳指、和新得的鸡缸杯一字排开,献宝道:“小北,快来瞧瞧,这些可都是宝贝。” 龚小北立即被那枚翠绿的扳指吸引了,拿起来看了一会儿道:“这是老李刚刚送来的?” “是,这些都是了不起的宝贝。”说着,他从扳指说起,把一样样的出处来历跟龚小北详细介绍了一遍。 龚小北听的津津有味,道:“那这些都是国宝了?” “没那么严重,但都很值钱。”杜守义算了算,道:“有多值钱现在倒不太好说,这些我都是给后代准备的。等到咱孙子孙女成年时,我估计这些能够他们吃上几辈子的了。” “这么多?” “嗯,盛世古董嘛,这中间的道理我记得跟你讲过啊?” “嗯,我知道,可是...” 几辈子的概念太模糊,龚小北有些无语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将来的增值有多疯狂,是个正常人现在都想象不到。 ....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宫保鸡丁x10。” “连续两天开出川菜了,系统这是要搞事情啊。”杜守义看了奖励不禁叹道。 燕京饭店的‘宫保鸡丁’是罗国荣大师的名菜。当年有位外国元首来访时连点了两份,这在国宴这种场合中是极其罕见的。 罗大师的宫保鸡丁,选料自雏母鸡的鸡腿肉,去膜去筋后切成小丁炒制。一只雏母鸡能有多大?所以这一道菜至少要用八到十只鸡腿,很是费些功夫。 ‘轰炸东京’、‘宫保鸡丁’杜守义都不准备随便用掉了,这几天系统就好像有些针对性,他要稍微准备一下。 到了中午时,杜守义确定找到了答案。 “守义,徐伯伯这个星期要来京都开会,他说星期天要来看看我。” 杜守义不知道谁是徐伯伯,他安安静静的听着。等龚小北讲完他终于明白了,这位徐伯伯是小北父亲的至交好友,解放后一直在南方工作。 当年小北父母去世后,这位徐伯伯都准备收养小北了。随着顾玲进京,这件事情才没有成。否则,龚小北现在很可能在南方的某座城市生活。 “这位徐伯伯是四川人吧?”杜守义问道。 “不是,是父亲的发小。不过好像抗战时去了重庆,在那儿住了好长时间。” “哦,知道了。星期天中午就请徐伯伯在家吃个便饭。我会预备的,你放心吧。” 系统对这位徐伯伯似乎很看重,杜守义现在倒有些期待了。 接下来的两天,杜守义又连续签到了罗大师的‘清水白菜’和‘烤方’。这样就把一桌荤素四个菜都凑齐了,而且都是罗大师的拿手名菜。 到了星期天中午十一点左右,杜守义终于见到了‘徐伯伯’。 为了低调些,龚小北特意去北面胡同,从后门把徐伯伯迎接进来。当徐伯伯刚跨入小北屋时,杜守义差点脱口而出:‘大领导’?! 这位徐伯伯就是让傻柱上门做菜的那位大领导,这世间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看到杜守义吃惊的样子,大领导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现在他对杜守义的观感很复杂。 昨晚顾玲特意约了他见面,将她所知道的情况合盘托出。‘大领导’听完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听着这么不真实呢? 就在两人互相打量时,龚小北介绍道:“徐伯伯,这就是我对象,杜守义。” 杜守义连忙收拢心神,乖巧的问候道:“徐伯伯您好,我叫杜守义。” “你好啊,小杜同志。” ‘大领导’主动伸出手,热情的和他握了一下。 “徐伯伯好。” 这时一个古怪的声音响了起来,‘大领导’这才发现一旁的木桩上站着只蓝色大鹦鹉。 “这是守义养的金刚鹦鹉,叫二哈。它可聪明了。”龚小北笑着介绍道。 徐伯伯昨天已经听顾玲提起过这只鸟,这时见着了并没有太意外。 “二哈,去院里看着,别让外人进来。”杜守义下令道。 二哈扑棱着翅膀,马上飞了出去。然后,站在了院里的木桩上,这一幕让徐伯伯看得啧啧称奇。 第六十七章 徐伯伯(二) ‘大领导’是来实地看一下龚小北的生活状态的,但接下来他就发觉眼前的一切有些‘梦幻’。 外屋家具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条案,一个碗柜,一张餐桌外加四把椅子。 条案、餐桌、碗柜都有年头了,四把椅子倒是新的。长期在南方主持轻重工业的大领导只觉得这椅子有些眼熟,但没怎么在意。 到了里间格调完全发生变化,牛皮大沙发,蓝色地毯,墙角还有一只红色取暖炉。 徐伯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惊奇的问道:“阿拉丁?” “呵呵,是的。不过现在它的名字叫‘灯塔’。” 徐伯伯有些好奇,他走过去细细看了看,发现铭牌上果然是中文汉字‘灯塔’。可他的印象里国内没有哪家企业有这样的产品啊?而且这做工明显就是进口的嘛! “这是守义刻的,”龚小北骄傲的介绍到:“还有这沙发,我们叫它‘鲸’。” 徐伯伯这才发现,沙发右下角有块铭牌,上面用一样的字体写着‘鲸’。 “呵呵,你们两个小鬼可真有意思。” 能有闲情给自己的暖炉沙发取名字,说明龚小北生活的很不错。尽管已经听顾玲介绍过,但现在自己亲眼看到,徐伯伯总算放下心来。 等到在沙发上坐下来,徐伯伯才意识到,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恐怕是连他都给不了的。 杜守义给他们两个留下了单独相处的时间,等里屋的话快谈完时,他在外屋将菜悄悄的安排好了。 “徐伯伯,小北,可以吃饭了。” 桌上菜有三样,宫保鸡丁,烤方和开水白菜,显然是专门为了徐伯伯的四川口味预备的。 “您请上座,还有一道菜要趁热,我现在就去取来。”杜守义说着离开了小屋。 徐伯伯这才注意到,眼前的饭桌是小叶紫檀的。这引起了他的注意,再重新打量屋内时...乖乖,条案好像是黄花梨的,碗橱也是小叶紫檀的。连那四把椅子他也认了出来,进口的‘thechair”,这就是被称为‘完美椅子’的经典作品,产地是丹麦。 这时候,杜守义托着两个大碗进来了, “菜齐了。徐伯伯,这是特意为您预备的重庆名菜‘轰炸东京’。” 说着一碗海参浇头被倒入锅巴中,热气升腾中碗里‘刺啦啦’响成一片,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徐伯伯现在止不住又开始好奇了。这菜他太熟悉了,听这声音从出锅到上桌不会超过三分钟,难道是在附近现做的? 三个人没有喝酒,就着米饭吃了顿便餐。刚刚开动没多久,大领导已经从好奇变成了‘震惊’。 从解放一直到五四年,罗国荣大师在贺老总安排下,担任重庆一家国营饭店的经理。 徐伯伯从那时起和他相识,还不止一次吃过他做得菜。现在在京都,他竟然又一次饱了口福。他有七成把握可以肯定,眼前的这四道菜就是出自罗大师之手。 大师就职燕京饭店,离这里不算远,可杜守义是如何请到大师亲自上门,为他做这道‘轰炸东京’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想了想问道:“小杜啊,今天做菜的大师傅可能是我的旧识,能不能请他出来见一面?” 杜守义有些傻眼,他想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抱歉,徐伯伯,我和这位师傅素未谋面,恐怕请不动他。” “哦,没关系。只是今天的菜让我想起了以前在重庆的日子,一转眼离开那里有七八年了,呵呵,年纪大了就容易怀旧啊。” 杜守义笑着客套了两句,把这件事带了过去。不过有了这桩小插曲,饭桌上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饭后徐伯伯想和杜守义谈谈,对他有个全面了解。 徐伯伯长期从事工业和经济工作,这是杜守义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同行’。尽管他尽力压着,但无意间还是漏出了很多东西。有些东西绝不是平民老百姓会知道的,甚至中高层干部都未必明白。 等到徐伯伯告辞时,他在心里已经有了个很明确的判断:小北的这个对象绝对和上层有很深的关系。 这不单因为今天他所见到的这些家具、菜肴,或者是劳力士的问题,还牵涉到视野、格局和见地。这些是装不出来的。 杜守义是从战略高度在考虑问题,对城市和农村的情况都有很清醒成熟的认识,这绝不是一个工厂电工能办到的。 杜守义很多时候的欲言又止,含混带过,反而让徐伯伯更坚信了这一点。因为他避开的都是敏感问题,这样的增值嗅觉,也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徐伯伯和顾玲姐妹在京都就认识,他还是顾玲的革命引路人。顾玲此时正在电话旁等着,她很想听听这位老大哥的意见。 徐伯伯想了想,觉得有些问题在电话里谈不安全,他索性和顾玲约好,又做了次登门拜访,因为他今天可以明确地给顾玲答疑了。 送走了徐伯伯后,杜守义如释重负。后来这一两个小时的谈话,给他的压力不是一星半点。 他的每一句话说出前都要考虑再三,因为眼前这位是工业和经济方面的专家,糊弄不得。他感觉当年的硕士答辩都没这么累。 龚小北倒是很高兴,后来的谈话她完全插不上嘴,但看到徐伯伯和杜守义,完全像是平辈般在有来有往的交流时,她心中的那份骄傲怎么也止不住了。 今天不用去大院,看时间还早,两人索性到北海公园去逛逛。 看着公园里秋高气爽的景色,想到杜守桂今天要受的罪,这份反差让杜守义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 “呵呵,没什么,想起守桂了。她的那位范老师可真是能人,竟然能给她争取到医学院的解剖课。这可真是没想到。” “你说这老师也真是的,怎么安排守桂去上这种课?她昨天可吓坏了。” “正相反,守桂这次运气太好了。解剖是每个好医生都要过的一关,不把人体搞清楚,她怎么给人看病? 你不用心疼她,等过两天回来,她心理这关就过了,守着大体老师吃面条,那对医学生来说只是平常事。” “啊?还有这事儿?” “当然了。就是守桂上这课偏早,有些浪费了。” 其实范老师何尝不知道偏早?只是她的一位相交甚笃的师弟今年正好代一年解剖课,错过了今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时间上赶巧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杜守桂昨天回来吓得都快哭了,杜守义和她单独谈到很晚。他们谈了什么龚小北不知道,只知道今天一大早,杜守桂信心十足的回学校去了。 第六十八章 螃蟹 二大爷家的刘光天上个月就分配了工作,他到轧钢厂做了名机修工,和杜守义在一个车间。比起闫解成,杜守义和刘光天就要生疏很多了。 老京都的教育理念是:管好老大,底下自然就好管了。所以刘光天作为长子,挨的揍比他弟弟可多多了。 挨揍多了自然比常人多了份‘眼力见儿’,这倒是杜守义以前没发现的。 不过即使这样杜守义对他的观感也没好多少,有些印象一旦成型就很难改变了。而且机修班和电工班处在车间里两头,隔着老远,平时也不怎么走动,所以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 没想到礼拜一上午,刘光天主动到电工班来找他了。 “守义哥,能借点钱吗?” “要多少?” “三块行吗?” “行啊!”杜守义二话没说,拿给了他,没想到刘光天拿了钱没走,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杜守义问道。 刘光天吞吞吐吐的终于把事儿说明白了。 原来她初中一女同学这次和他一起分到了轧钢厂,这姑娘杜守义还认识,是一个胡同的街坊,守桂的同班同学。然后,...反正就那点关关雎鸠的破事儿。 杜守义听完真想骂一句:这破事还来问我?真当哥和你一样是舔狗呢?! 不过再细细一寻思,这事儿说不定还真得赖自己。是自己带了个坏头,搞得未成年们一个个没心思工作,净想着搞对象了。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买钢笔的券是哪儿来的?” 看刘光天期期艾艾地样子,杜守义明白了,道:“你可真是色胆包天啊?连家里的券都敢偷?这要是给二大爷知道了,打不死你算我的。” “这不能算偷,我妈搁那儿自己都忘了。” 杜守义听了有些无语。二大爷家确实能算富裕的,这票证放得自己都能忘了。 想了想他道:“要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你年龄太小,二十才能结婚呢!你得搞多少年对象?就算你愿意,人姑娘愿意吗?你们俩家里能愿意吗? 你别跟我学,我是爹妈走的早,没人管着,自己把路子走野了。守桂我就不许她十八岁前谈恋爱。 再者,你这没名没份的就送人钢笔,人敢要吗? 要换了我什么也不送,她不是上夜校吗?我也去。继续把这同学关系维持下去。这同学关系好啊,不远不近,能攻能守,上能别让家长炸毛,中能堵住...”... 等忽悠走了刘光天他才想起来,这小子还欠着自己三块钱呢!合着自己是倒贴钱在给人出主意呢? 杜守义正郁闷着,系统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正阳楼’胜芳螃蟹x20。” 与此同时,空间里出现了十对红通通的螃蟹,雄的六两出头,雌的也快六两上下了。 六一年时螃蟹不值钱,一两毛一斤还不要票,买起来都是论盆的。但五六两的大螃蟹却很难得。 后世最出名的淡水蟹产自‘阳澄湖’。青背白腹,被称作‘清水大闸蟹’。但在北方,‘胜芳螃蟹’是居蟹榜首位的。 ‘胜芳螃蟹’产自白洋淀。在吃蟹季节里,每天有大量的螃蟹从胜芳运入京都。这些螃蟹先紧着由‘正阳楼’挑走‘帽儿货’。等他挑完了才轮到其他人。 所以‘正阳楼’是京都旧时代里唯一‘正牌’吃蟹所在。尽管价格比别家贵了很多,但到了‘蟹季’这里依然每日贵客盈门,一蟹难求。 贵有贵的道理,正阳楼的螃蟹不但个大而且肥美。刚进来的螃蟹不会直接烹制上桌,正阳楼会把它们用鸡蛋清喂养上几天,让其吐尽泥沙。 等到上桌时,每位食客还会发上黄杨木的木槌木垫一套,跟南方的食蟹工具‘蟹八件’有些相似。杜守义的空间里现在就配着这样的‘蟹具’。 中午吃饭的时候龚小北说道:“姨妈来电话了,她晚上要来家里。” “那可巧了,让她来吃晚饭吧,我准备点胜芳大螃蟹。” “胜芳螃蟹?是正经的吗?” “螃蟹是胜芳的,正不正经我不知道。” 龚小北笑得一口窝头差点卡气管里。 杜守义太坏了,他的语录今天传得连科长都知道了,科长还在办公室里打趣说:‘不愧是宣传科的女婿,就是有战斗力。’ 这句话直接把杜守义定义成了‘自己人’,而且是正义一方,‘战斗力’这个词儿可不是能随便瞎用的。 到了晚上,顾玲再次来到了四合院。昨天她被老徐说得好奇心大盛。按老徐的说法,‘小北家快赶上‘王母娘娘殿’了,杜守义简直把她捧上了天。’ 她实在没忍住,今天特意跑了一趟。这一看她觉得老徐说的没错。 “守义,你太宠着小北了,这屋里太过了。” 杜守义也知道有些奢靡,但系统就是这么奖励的,那说明没什么问题。至于那些家具,大不了往空间里一卷,几秒的事儿。 他笑道:“这都是别人奖励的,说明咱小北讨人喜欢呗?没事儿的。”说完他岔开话题道:“姨妈,您今儿可来着了,让小北陪您说说话,我去外面准备下。” 过了没多久,他将两人叫了出来道:“先拿了十只,不够再添。” 京都人吃螃蟹,佐料只要姜米醋就行,不一会儿,蟹的腥香,夹杂着醋和姜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北房 秋风紧,蟹脚痒,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好时节。正阳楼的螃蟹是优中选优,再经过系统精选,这十只螃蟹每只都是膏黄肥满,蟹壳被顶的鼓鼓的,都快合不拢了,两三只下去已经有些饱腹了。 吃了螃蟹,再吃其他的都变得没鲜味儿。杜守义配了份拍黄瓜,再准备了三碗‘馄饨侯’的馄饨,连汤带水的就算漱口了。 馄饨候以前是个小摊子买卖,直到五十年代末公私合营才有了第一家铺子。算到二零二零年,‘馄饨侯’正式成立不过短短六十年。 用了六十年做出百年老字号的气势,能入了系统法眼,这‘馄饨侯’还真有点东西。 喝完了馄饨,顾玲又坐了一会儿。看着龚小北给二哈洗澡,二哈边洗边拍马屁,这一幕把顾玲逗得直笑。 她忽然有种感觉,龚小北的这个小院就像世外桃源一样。外面要觅食,要争斗,一走进月亮门,这些喧嚣统统都没有了,一切都是那么安逸和舒适。 再看看这两间屋子。外屋是文化,里屋是童话。生活就在这两者之间无痕切换着,既不轻浮也不乏味。而龚小北就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这要让多少女人羡慕至死? 龚小北的父母走的很突然,突然到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但是现在顾玲觉得,姐姐和姐夫在九泉之下一定可以瞑目了,他们的女儿过的很好很好... 第六十九章 纸尿裤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p&g’纸尿裤x2000” 杜守义看了有些摸不着头脑,p&g就是宝洁公司吧?可这纸尿裤是什么意思?他身边的奶孩子就一个槐花,可人家根本用不上啊? 这纸尿裤让他琢磨了很久,可下午还有件挺扫兴的事在等着他。 轧钢厂的干部任免终于批下来了,除了龚小北正式入列干部编制外,这次还提拔了一个副厂长:李怀德。 问‘情满’里谁是最漂亮的女人,答案可能五花八门。要问谁是最‘恶’的人,那一定非李副厂长莫属。 杜守义没准备把他如何,但看到这个名字时心里忽然感到几分厌恶。 “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说什么呢?”一旁的何雨柱问道。 “没什么。”杜守义摇了摇头,问道:“怎么样?冉老师对家具还满意吗?” 今天中午,何雨柱带着冉秋叶去四合院验收家具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结果。 “满意,太满意了!”一说起这个,何雨柱的脸上就笑开了。 杜守义不单做了个漂亮的大橱,还顺手打了个梳妆台,镜子合上就是张小写字台,一点都不惹眼。这对冉秋叶来说可是意外之喜了。 “今儿晚上我们请你和小北吃饭,好好谢谢你。” “那怎么好意思?你也别太破费,一尺的大对虾弄个十来只就行了。” “你做梦去吧!”何雨柱没和杜守义斗嘴,笑着跑开了。 最近他的心情好得不行。刚订了亲,又涨了工资,每个月能拿三十五。这以后的日子想想就美,顺带着连他的脾气都好了很多。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守桂意外回来了,她今天去医学院开小灶,顺道回来蹭个饭。 杜守义见人数正好,索性将空间里剩下的五对螃蟹取了出来,正好一人一对。 “嚯,这么大螃蟹?哪儿来的?”何雨柱见了问道。 “正阳楼的胜芳大螃蟹,很正经的。” “你就吹吧,正阳楼早没了。”何雨柱不屑的驳了一句。看龚小北在一旁笑得不行,他连忙问道:“这里面还有故事?说来听听?” 龚小北看向杜守义道:“我可说了啊?” “说呗?”杜守义笑道。都是自己人,让大家乐呵乐呵没什么关系。 龚小北这一说可停不下来了,她和何雨柱两个你一条我一条,把杜守义语录都给抖搂出来了,这一顿饭吃的,大家光顾着笑,都没心思好好咂摸咂摸螃蟹滋味了。 “哥,你好厉害,都有诸葛亮骂那,那谁来着...?” “诸葛亮骂王朗,是吧?” “对对,都有那气势了。” “杜守桂,我可告诉你,以后要遇上这种爱耍嘴皮子的男人一概不能要。” “为什么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行,我告诉你吧,爱耍嘴皮子的男人大多没什么出息!君子要敏于行,讷于言。懂吗?” “可是,哥,这些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 一桌子人听了都笑了,杜守义这回把自己装进去了。 “杜守桂,你把螃蟹给我吐出来,不给你吃了。” 杜守义笑骂了一句,也不再计较,他本来就是借机会提点妹妹一句。 杜守桂一直对他挺崇拜的,要是受了误导,按嘴炮强不强衡量一个男人,那可够糟心的。 把杜守桂送回学校后,杜守义去了趟‘金家小院’。他和李吉祥约好了,要是小院里有东西要取,就在他家门上用粉笔画个押,今天他看到记号了。 小院里的新碗没用掉多少。一旁的箱子里多了一只乾隆粉彩的大盘子和一幅和钱谦益有关的字画。 钱谦益最著名的典故就是‘水太凉’。文化人就是‘怂’都能‘怂’的那么别致,把自己都‘怂’成千古趣闻了。 这幅字画有点意思。它本身艺术价值并不高,但这是知名‘嫩模’柳如是执笔的仕女,钱谦益题的跋。这种故事性很强的文玩并不多见,怪不得李吉祥要杜守义尽快取回来。 杜守义也喜欢这个调调,古董文玩这些东西不能单讲值多少钱,那是在做买卖。要的是那个‘玩’字,要玩的雅,玩的有趣味,那才有意思。老京都人喜欢玩核桃,玩葫芦就是那个意思。 那只粉彩大盘也很有点讲究,估计李吉祥自己是往里面贴了点钱的,否则凭几个破碗可换不来。 第二天中午休息时杜守义去了趟李吉祥家,可没见着人。到了晚上,李吉祥看到了他留的条儿,自己找上门来了。原来叶老太太死了,上午李吉祥、王桂花帮着叶家发丧呢。 “唉!”杜守义听完一声叹息,前两天还见过面说过话的人,没想到说走就走了。 “东家,老太太家的家具,您看?...” “再等等吧,叶老太太刚走,现在谈这个不合适。” 杜守义手边的钱没多少了,可他一点不急。家具就在那儿呢,还能跑了不成?现在乃至今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是可丁可卯的算计着花钱,谁有闲钱碰这些老东西啊?他的黄金期长着呢,所以根本不着急。 李吉祥也知道这个道理,点点头道:“明白了。” 正事儿说完,李吉祥又留了一会儿,给杜守义好好上了一课。他肚子里的存货不少,拿一点出来就够杜守义领会的了。 杜守义还发现李吉祥说了一两小时基本不喝水,最多就是拿着杯子像品酒一样抿上一口。 再往深里一想他明白了,这是残疾闹得啊! 怪不得李吉祥替他干活后一直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身上也没平常人说的那股‘尿骚味’。这是在拿健康换尊严呢。 杜守义忽然想起昨天自己签到的那些纸尿裤来。这时老李已经出了院门,他在身后连忙喊道:“老李,你等一会儿。”说完他回身去了屋里,等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大包东西。 “唉,给你准备了点东西,这一说话差点忘了。你拿回家再看吧。” 纸尿裤也许不太舒服,可总比一出门就不敢喝水强吧?至于尺寸什么的,相信凭着王桂花的巧手会找到解决办法,这不用他来操心。 第七十章 告状 李吉祥是悄悄来,悄悄走的,可还是给四合院里一个人看见了,那就是贾张氏。 这也怪李吉祥长得不太像好人。上午他来杜守义家时就被贾张氏看到了,当时贾张氏以为他是小偷呢,所以印象特别深。晚上贾张氏又看到他了,他还和杜守义一起躲在屋里,关着房门不知道谈了多久。 杜守义不给棒梗吃食这件事算是大大得罪她了。龚小北的小院贾张氏没去过,可小当回来会讲啊?还有小当吃了那么些好东西,可一点都没棒梗的份儿,这怎么能忍? 她出去给槐花讨奶时,有时也会唠叨杜守义两句,可给槐花喂奶的人家一个月要收到杜守义三四回鱼,都记着他的好呢。等她一走没有不在背后骂她白眼狼的。 聋老太太讲的很清楚,这是杜守义白天上了班,晚上连夜去海子里捞得鱼。人家不累吗?还不是为了她孙女?可这都换来什么了? 自从上次秦淮茹半拉窝头事件后,院里人就不太爱搭理她。所以她的消息挺闭塞的,不知道杜守义现在多大势力。她还在一门心思地盼着杜守义倒霉呢。 自从见到李吉祥,贾张氏就觉得抓住了杜守义什么大秘密。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后,她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也没和任何人商量,自己跑到居委会揭发杜守义去了: 这个杜守义和他对象,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这钱哪来的?肯定投机倒把了。昨天还有坏人上他屋去了,两个人嘀嘀咕咕老半天。最近不是说抓了多少多少投机倒把份子吗?这杜守义就是漏网之鱼... 王大妈听完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等贾张氏走后,丁公安有些疑惑道:“杜守义投机倒把?不应该啊?” “她就是个白眼狼。”王大妈愤愤道:“杜守义的对象,就是刚搬来北屋那龚小北你知道吧?人是部队大院出来的。我们片儿上个月不是有个参军的?名额就是她要来的。 说了没几天事儿办成了,还是部队特招,这是什么实力? 再说人家里是三六年就参加革命的老红军,一个月工资少说两三百,会为口吃食让杜守义去黑市?” “啊?有这事儿?” 丁公安还真不知道龚小北的事儿。不过作为复员军人,他太明白‘老革命’是什么概念了。 说他杀人放火也许可能,投机倒把那真是一丁点可能没有,丢不起这个人!而且人家这待遇也不可能缺吃少用的。 “还有更气人的。”王大妈接着说道:“这贾张氏的媳妇上班来不及回来喂奶,杜守义就深更半夜去海子里抓鱼。然后求着胡同里奶孩子家的给这孩子一口奶吃,就怕白天把孩子饿着。换来什么了?就换她今天来这里胡说八道?” “啊?这是真的?” “真真的,杜守义连夜去捞来,然后聋奶奶一家家的送,都好几回了。贾张氏自个儿也去送过。” “这杜守义可真是...。” 丁公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说仗义,可这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再想想,两家非亲非故,杜守义这不图名不图利的,可不就是仗义?这样的人都有人抹黑,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两人没费多大功夫,当即决定了,这事儿要和院里几位大爷说说。 街里街坊住着,真要闹开了,贾张氏绝对没好果子吃。要是杜守义真有问题,那三位大爷也多少应该知道点儿。 到了晚饭后,丁公安和王大妈来了,他们和三位大爷一起,在一大爷屋里开了个碰头会。 “...事情就是这样。三位大爷,你们看杜守义会不会有问题?” 丁公安还是很谨慎的,他首先要从排除怀疑入手。 一大爷想了想道:“杜守义给聋奶奶送吃食,我倒是听淑芬说过几回。肘子、糖烧饼、烧羊肉这些稀罕货都有。 可你们想想,这是黑市能买到的?现在有钱都买不到这些东西。这都是人龚小北从家里拿来,孝敬的老人家。是谁在败坏杜守义名声呢?” “就是。”三大爷接茬道:“他前两天送了我们家丫头一块乒乓板。你们猜怎么着?是国家队专门进口的,市面上根本没有。他有这门路还去投机倒把?这不是笑话吗?” 刘海中被抢了先,有些不太高兴,他看了三大爷一眼开腔道:“我补充一条啊,守义这孩子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一下了班就读书写字,从来不出去胡混。 我提供个情况,我们家那大小子是个糊涂蛋,打了不知道多少回就是不爱学习,前两天让杜守义劝着也开始知道求上进了,报名读了夜校。 这孩子不单自己好,还带着周围的人一起学好,这样的人都有人冤枉,实在是...。唉!” 三位大爷你一言我一语,让大伙儿知道了杜守义很多事情。 丁公安和王大妈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王大妈说话了, “贾张氏上午来我们居委会了,举报了杜守义有问题,可又没说具体情况,我就和丁公安过来核实一下。” “贾张氏?!...”一大爷听了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过他想到有些不妥,又闭上了嘴。 “一大爷,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 一大爷犹豫再三,不过他还是说道:“我大概其猜到怎么回事儿了,不知道对不对啊? 贾家一家挺困难,这情况街道都知道。杜守义不是养了只鸟吗?就让秦淮茹给他从山里捡些野核桃野果子喂鸟。 他其实就是想找个由头帮一把贾家。这些东西要是人能吃不早没了?所以根本卖不了钱,和投机倒把一点关系没有。 这钱...唉,我就直说了吧。 秦淮茹担心拿回家要是有急用取不出来,就央着她一大妈帮着保管一下。她要用钱就过来取。 这事儿淑芬和我说过,我也同意了。我想棒梗他奶奶可能因为这个心里不痛快。” “奥,原来如此!”大家伙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贾张氏要去举报杜守义,原来根子在这儿呢,‘我拿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非得给你们都搅黄喽!’ 可贾张氏做得也太过了吧?有这么往恩人脑袋上扣屎盆子的吗?她是疯了吧?!... 众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还得保密。不然贾张氏在胡同里可就待不下去了,而且杜守义还不知道会怎么寒心呢。 一大爷‘美丽’的误会把杜守义彻底择出去了,也把贾张氏的面目‘暴露’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减压阀 又是一天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简谱识录’。” 技能分高中低级,可这回系统连级都懒得分了,可能因为太简单了吧。 杜守义花了两秒学会后,腹诽了一句:鸡肋! 他对音乐的爱好只停留在卡拉ok层次上,能自娱自乐顺带撩撩龚小北就可以了。会识录谱有什么用啊?还是木匠,炸酱面这种实用技能多来一些才好。 昨天宣传科让龚小北来做说客,问他愿不愿接受‘招安’,杜守义拒绝了。上回保卫科邓科长也问过,他也拒绝了。 厂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昨天上午发生,下午就传到了车间主任耳朵里。 面对这样爱岗敬业,忠心耿耿的工人,车间领导还能说什么呢?今天上午,车间就决定了,给杜守义上调一级工资,从二十加到了二十二,这等于缩短了杜守义一年学徒期,在明年他就可以拿二十七块五的正式工资了。 不过,龚小北现在工资是五十六。按正常速度,杜守义这几十年内想要追上是没什么指望了。即使他读完了研,头一年里工资也拿不了那么多。 杜守义的这个决定也减轻了龚小北的压力。本来十七岁的副股长挺稀罕,可现在杜守义和龚小北被视作了一体,而且杜守义名气要大很多。 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这里以后,就再没人去对龚小北说三道四了。毕竟优秀男人配个优秀女人才更合理嘛。 中午吃饭的时候龚小北有些闷闷不乐,明天开始轧钢厂的民兵要去大兴拉练十几天,龚小北是女民兵,当然要参加。 按照惯例,每年春秋轧钢厂会有两次民兵集中训练,吃住都在一起,就像集体活动一般。 这其实挺有意思的,杜守义也想参加,可没人搭理他啊?! “小北啊,要不咱不去了。眼看着要买冬储大白菜了,要是你不在,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搬得动啊?” 看到他搞怪,龚小北忍住笑,道:“那就等我回来买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不行,万一过两天卖完了呢?这大白菜可重要了,咱们这个冬天可全靠它了。你看,大白菜可以涮火锅,嗯...涮火锅,还有涮火锅,你说它多重要?你继续补充两样,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龚小北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她们两个都不会炒菜,杜守义也不喜欢咸菜,说是不健康。所以大白菜最多就用来吃个火锅,真要买足了冬储大白菜还要发愁怎么用。 有了杜守义的插科打诨,龚小北的离愁别绪淡了许多。晚上一番旖旎之后,她在清晨踏上了征途。 龚小北没走多久,杜守义就开始想她了,这种情绪真是抓肝挠肺的。可恨这时代也没有手机可以互诉衷肠,所以就只能这么干忍着。 忍着忍着,系统签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西屋’电冰箱x1。” “大哥,夏天过去了。”嘟囔了一句后,杜守义关上了空间。 他这两天都有些闷闷不乐,不过教宁建国时还是很认真的。宁建国周六晚就来到了四合院,一直到周日下午才走,前面教的他已经练熟,这次来又学习几个新动作,够他练一阵了。 聋奶奶屋子里的宫毯已经铺好了,火炉子的管道也清理过了,杜守桂、宁建国又都走了,书看不进,字也练不下去...他完全无事可做了。 坐着坐着他不知不觉唱了起来: “oceansapartdayafterday andislowlygoinsane .....” 此情此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这首《rightherewaiting》来... 从礼拜一开始他慢慢好了起来。晚上下班就到李吉祥那里上上课,谈谈古。然后漫无目的的到处晃荡一下,竟有了几分‘麦田守望者’的感觉。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前世已婚男人看到老婆回娘家这么高兴?哲人早就说明答案了: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有了自由,还要什么爱情啊?!不是已婚男人绝对写不出这么深刻的诗。 时间到了十一月一号,礼拜三。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martind18’x1。” 杜守义看了眼空间里出现的吉他。然后将西屋电冰箱,几把油纸伞都移进了兑换光圈。 上个月下了几场雨,系统不知怎么想的,给了他十把杭州‘王星记’的油纸伞,描红画绿倒是挺好看的。 尽管杜守义现在挺重视‘杂物项’,尽管现在还有不少人打油纸伞,但不代表他会撑着把花伞往外走啊?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两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全抽了。”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民谣吉他弹奏’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流行歌曲演唱’技能。” “配套的?连弹带唱,种马高配大杀器啊?!”杜守义看了今天的三个奖励不由得笑了。 “系统啊,我是正经人。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你再往流氓沟里带我,我也是不会去的。”说完,他毅然决然的....点击,领取。嗯,真香! 找到了善待自己的方式后,这日子过得就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欢快。 白天上班,到李吉祥这里听听课。但到了晚上,杜守义成了京都夜游的‘神’,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身影。闲着没事李副厂长家的玻璃都去砸了好几次。 当然,冬储大白菜他还是预备了,这里面一大半是给李吉祥的。 李吉祥教了他很多东西,但坚决不让他拜师,还把他当东主一样对待着。杜守义也无所谓,就像朋友一样平等的相处,有好处想着他一份就行。 系统这个月奖励了他一千,他给李吉祥留了四百做流动资金。 这么段时间相处,双方已经建立信任了。要不是李吉祥家放不下,那两千纸尿裤就一起给他了,不过大家还要长久的处下去,放在空间中也一样。 随着龚小北的归期越来越近,杜守义渐渐有点明白系统为什么对她这么看重了。龚小北就是来给他这头野狗套缰绳的。否则以他现在的本事谁能制得住? 超过底线的事他不会做,但‘作妖’肯定免不了,而且还会越玩越大...直到最后把自己的人生彻底毁掉。 想明白这点让杜守义有点高兴。他还是个正常人,要是像艾尼路那样产生自我认知偏差,认为自己是‘神’,那才是真疯了。 不过他这辈子都不会去参加民兵了,每年春秋留下两个‘减压阀时段’不好吗? 一年正常十一个月,然后上下半年各疯玩半个月,这才能身心健康。 第七十二章 洞玄嫁衣 (为‘紫莲啊\’书友加更) 十一月十日,周五。 今天是龚小北回归的日子。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仙黛儿’内衣裤x10。” ‘好东西。’杜守义扫了眼空间感叹道。 他有些接受不了这时代的女内,一点没有美感,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如今这个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与其说这是给龚小北的,倒不如说是给他发福利了。 这两天气温有急降,虽然早有准备,但民兵们回厂时一个个都冻得够呛。 杜守义上班时间溜过去送了件毛衣,然后又迅速撤了回来。那里的气氛不是很友好,一个个单身狗直眉瞪眼的样子很吓人。龚小北瘦了一些,还剪了个短发,人显得更精神了,看了一眼他也放心了。 到了下班回家的时候,北屋的‘灯塔’已经点了起来,房间里温暖如春,一股淡淡的煤油味道很好闻。 看着床上已经打开的内衣包装他笑道:“你都看见了?换了吗?” 龚小北羞得小脸通红,低声道:“还没。” “嗯,待会儿洗个澡再换吧。” “我...我在厂里洗过了。” “.....” 屋里煤油味道确实很好闻... 晚饭过后杜守义犹豫了很久,是不是该撩呢?这要是再起飞可就真的难降落了。 龚小北依偎着他问道:“这两天你想我了没?” ‘行,你自找的。’杜守义在心里y笑了两声,道: “这两天我写了首新歌,想听听吗?” “就在这儿唱吗?” “我轻轻的唱,聋奶奶那屋听不见,没关系的。” “嗯,想听,想听!”龚小北的眼里又放出光来。 “那你等我会儿,我取点东西。”杜守义出去转了一圈,提了个大琴盒回来。 龚小北一看到马丁琴就喜欢上了,那玫瑰木的背板实在太漂亮了。 “你这两天学的?” “嗯,想着你回来给你个惊喜呢。想想啊,这时候你还住大院楼上,然后晚上我上你家阳台下唱歌。再然后你丢块手帕给我....” “你会被哨兵打死的。”龚小北幽幽笑道。 杜守义也笑了。近墨者黑,龚小北被他勾带着也学会毒舌了。 等氛围稍稍平定些后,他调了调琴弦,然后浅吟低唱道: “oceansapartdayafterday andislowlygoinsane .....” 要问一首歌是旋律重要,还是歌词重要,那应该是旋律更重要一些。就像龚小北听不懂英文歌词,但凭借着旋律,这首歌里的意思她都懂了。 ..... 礼拜六是光棍节,这对杜守义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昨晚龚小北虽然完璧无缺,但他被破防了。女人要是疯起来,雷鸣果实能力者都得跪。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仁堂’虎鞭酒x5。” 杜守义一看就炸了毛了。 ‘系统你给我出来!我恁不...’ 紧跟着系统再次出现了提示。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宿主专属‘洞玄嫁衣神功’。” ‘啊咧?!’杜守义看着空间中泛着七彩流光的金页顿时愣住了。 ‘这就人生成就了?损失了几个亿还能见到回头钱?洞玄嫁衣神功,这名字有点不太正经啊?’ 看着四下无人他点击了金页。几秒过后他明白了,这就是项披着‘神功’外皮的技能。但就像‘二哈’一般,人生成就奖励的都是超出正常认知的精品。 这项技能确实是他专属的:‘洞玄’不谈也罢,老流氓了。‘嫁衣’却需要用到他的一些‘雷电’能力。 简单讲就是他那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能通过生物电在‘洞玄’时让龚小北得到分享,让她能一直像披着‘嫁衣’的新娘般健康美丽。 “也还行。”杜守义喜滋滋地关上了空间,全然忘了刚才虎鞭酒地羞辱。 能让龚小北分享生命力是件天大的好事,不然小北会在岁月侵蚀中与他渐行渐远,这就不忍言了。 礼拜六又是杜守桂归家的日子。现在她每个礼拜要去医学院上两天解剖课,日程安排得很紧。 ‘医士’专业课程本就不轻松,可她不但比别人少了一大截学习时间,还要再额外加一门‘解剖’。这就好像一个人打着两份工,还都是九九六级别的。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杜守桂一天有十几个小时在学习着,可一点没抱怨辛苦,而且成绩一直保持着优秀。这让一旁看着的杜守义都肃然起敬。 妹妹这么争气,他想帮扶得念头就更甚了。杜守义搞了一些医学期刊和专业书籍,简单了解了下六十年代的医学研究水平。他前世是个医学小白,但这一通乱看还真给他发现了‘宝藏’。 一个是‘三高’,现在还没有研究者完整阐述过。另一个就是胃溃疡杀手:‘幽门螺杆菌’了。 证明‘幽门螺杆菌’与胃溃疡之间的关系,这在前世是诺奖级别成就。可从七十年代被提出以来长期得不到正视,发现者甚至还遭到同行的嘲笑。 杜守义知道这件事后真是梦里都差点笑醒,这可不就是捡着了吗? 前世他得过胃溃疡,也因此查过不少资料。这里面有什么道道,他可门清得很呢!那块诺奖奖牌姓杜了! 不过想归想,这事儿现在还不能急,要等守桂到达一定高度了再慢慢引导她往这个方向走。只要卡住八一八二年这个时间点前出成果就可以了。杜守桂未来的成就有多高,他现在都有些不敢想象了。 未来的‘医学巨人’杜守桂现在就像个二百五一样,一回来就喊:“小北姐,想死我了。哥,我饿了。” 杜守义点了点头:“明白了,是赶我走是吧?” “呵呵,不是,是好久没见到小北姐太激动了。” “你继续激动吧,我去拿羊肉,等会儿上聋奶奶屋吃涮肉。” “好咧。” 杜守义前两天签到了‘东来顺’几十斤的涮羊肉,还连带着相应的蘸料。 天气凉了,该补补了。他索性和聋奶奶说好了,今天就聚到她那儿吃涮肉,把一大爷和何雨柱两家一起叫来,大家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吃饭时候他把小当也接了过来,四家人加个小当正好十口,把聋奶奶的外屋挤得满满登登,热热闹闹。 虽然当天三位大爷说好保密,可贾张氏去街道揭发的时候可没保密,她告黑状的事儿在胡同里早就传开了。 贾张氏是什么样的人杜守义很清楚,对她完全没生气的必要。他现在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有口好吃的就把小当叫过来,槐花的鱼该送还是送,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他越仁义,贾张氏就越没脸,杀人有时真不用刀。 【‘紫莲啊’书友,请原谅我的疏忽和怠慢,加更赔罪,希望您能喜欢。遥祝万事如意。】 第七十三章 山崩 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杜守桂拿了些换洗衣服和一些饽饽又回学校了,她现在忙的就像毛坦厂的高考生一样。不过解剖课的小灶也就一年,明年夏天开始就会好很多。 回到北屋后,杜守义将《rightherewaiting》的词谱都记了下来,昨天忙着‘撩妹’,这件事没来得及做。 当录完歌谱,试炼了下‘洞玄嫁衣’,他回到南房时已是深夜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杜守义想起了龚小北和他闲聊时说起的事儿:李副厂长家的窗户让人砸了好几回。现在行政楼里都在传,说他是靠着揭发前副厂长倒卖票证升了官,现在有人在报复呢。 砸窗户是不是因为报复,他最清楚。不过揭发的事倒未必子虚乌有,李怀德绝对干得出来。 生活已经回归正常,这件事对他而言也到此结束了。随他们疑神疑鬼,狗咬狗去吧。 星期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茶汤李’杏仁茶x200。” 系统声音一落,杜守义马上关闭了空间。现在可没空管奖励了,他和龚小北正着急慌忙的往医院赶呢。 今一大早顾玲来了电话,宁远山昨晚昏倒在营房,现在正在部队医院抢救。 两人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到医院时宁远山已经盖上了白布,等着他们来做最后的告别了。 宁远山是在半夜时突发急性脑溢血,等警卫员发现时已经太迟了。他自从回到了基层部队就没日没夜的干着,操劳过度,终于倒在了岗位上。 在简单的追悼会后宁远山被送入了八宝山安息。杜守义的到来还是没能改变他英年早逝的结局。不过临终前他终于回到了部队,缠绕他多年的心愿应该都了了吧。 斯人已逝,亲友们的生活还要继续。时间到了十二月一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兴居’三鲜包子x100。” 接下来是兑换时间了,杜守义将一页‘高级唢呐技能’的金页移入光圈。这是他上月底开出的技能,这种‘流氓乐器,吃席必备’的技能实在让人有些敬而远之,今天试着能不能兑换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这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技能金页似乎不太值钱,系统评估后只给兑换了一次抽奖机会。 他停了一会儿,默念道:“抽奖。”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力量+5%” 当看到空间中出现了一个绿色光球后,杜守义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只兑换了一次抽奖,原来技能金页兑换后会抽取身体素质提高的奖励,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好消息。 杜守义受雷鸣果实影响,以速度见长,在纯肉体力量上只比成年人的平均值略高一点,属于普通人中力气偏大的一类。 但如果能有路径持续提高,哪怕每次只是一点,那也是件不得了的事。毕竟每月正常签到就会有一项技能,把用不到的技能兑换成身体素质,那长年累月,积少成多下来会增加多少? 杜守义毫不犹豫地点击了那只绿色光球,一股暖流瞬间流遍了他的全身。 片刻之后他知道了,这力量提升不单指的是‘托举抬拉’之类,系统对他全身肌肉力量进行了一次全方位提升。就比如他的指力现在也得到了增强,指枪的威力比以前就大了一点。 感受了一番后,他关上了空间,继续安安静静当起了听众。车间有线广播里,龚小北正在传达一份上级文件。 宁远山的故去让龚小北很难过,但这对宁家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家里的顶梁柱倒得太突然,让大家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这十几天里,顾玲看上去老了很多。 在杜守义的记忆里,顾玲并不是个长寿的人。这可能是因为丈夫突然离世,和六八年宁建国的意外,连续的悲剧彻底击垮了她。不过现在后一件事的可能性在无限降低,顾玲应该能够迎来儿孙绕膝的那一天吧。 正在想着心事,一个青工悄悄坐到了他身边,捅了捅他,问道:“守义,问你个事儿,你觉得一食堂的刘岚怎么样?” 杜守义扭头一看,是木工组的孙力军,大家平时关系还不错。 “什么怎么样?你看上人家了?” “嘿嘿,有一点,这不你和一食堂关系好嘛,想找你问问情况。” 杜守义上下打量了孙立军好几眼:这不会就是刘岚丈夫,那个被李副厂长绿的不要不要的男人吧? 他想了想:管他娘的,干不出那见死不救的事! “我和刘岚不太熟,不能胡说八道的害你,害你,害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听明白了吗?” 孙立军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道:“你是说这个女人?...” 杜守义立马打断了他,“我说了和刘岚不熟,其他什么都没说。” 孙立军愣了一会儿,明白了过来,“得,懂了。这份情哥哥记下了。” 杜守义笑了笑,没再说话。谁让他是个助人为乐的人呢?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有了孙立军这一打岔,杜守义想起刘岚来。刘岚跟着李副厂长到底图什么? 她想学手艺,却放着何雨柱这么明晃晃的光棍不去勾搭。‘要想会,陪师父睡’。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说她要想过的好点吧,可临了还是在食堂洗碗摘菜,里外跑堂,也没见哪里轻省了。 说想要吃顿饱的吧,一个干食堂的还能饿着? 她到底图的是什么?这女人真是有点傻不愣登的。 ...... 平淡过了一天,快晚饭的时候,杜守桂突然回家了。 “哥,给我点钱。” “要多少?” “二十吧。” 杜守义一边拿钱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回学校半路把人给撞了,身边钱不够,现在学生证还押人手里呢。” 杜守义一听,这事儿可不算小。 “我陪你去看看。” 龚小北也有些着急,“我一起去吧?” “不用了,人多没什么用,你留着看家吧。晚饭得晚点,或者你上聋奶奶那儿对付一顿。” “行,你不用管我了,快去吧。”... 就在两人往出事地点赶的时候,路边有两个人正拿着杜守桂的学生证研究呢。 “杜守桂?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就是,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其中一个忽然想起些什么,“杜守义,杜守桂,你说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南锣那个杜守义?兄弟,你可不兴吓我?!....走走走,别在这儿杵着了,上对面胡同口找个避风的地方,先看看情况再说。” ...... 第七十四章 碰瓷 杜守义在半路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大冷天的,被撞得也不上医院,也不找公安,就这么傻乎乎的在路边等人回去取钱?该不会是遇上碰瓷儿了吧? 当兄妹两个赶到出事地点时,那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两个人分头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附近医院也找过了,也没人。 从医院出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个点儿回学校,食堂早关门了。 他对守桂说道:“你去洗个手,回来这儿等我,我去买点包子。” “哥...” “没事儿,我怀疑遇上碰瓷儿了。钱我放你那儿,明天要是有人去学校要钱,你给他就行,其他我来管。” 大冷天的饿着肚子找人,这让杜守义憋了一肚子火,不过兄妹两个要先把晚饭解决了。 送走守桂后,杜守义开始找人了。他先在附近拿下了个混混模样的人,问了问这一片儿谁在干碰瓷儿这一行。电=刑之下无好汉,没多长时间这小混混就全撂了。 杜守义从他话里找到了嫌疑人:一个老太和两个男的经常搭成一伙儿干这事儿。不过这个小混混也不知道他们住哪儿,要找着这地盘的老大问问。 就这样转了一圈,等杜守义拿到学生证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但事情还远远没结束。 马街周围有几股势力交杂着,杜守义紧着三个碰瓷儿的那一股,上上下下一顿猛撸。 不管有的没的,只要和这三个人沾上一点儿边就是一顿‘点穴’伺候。有的人甚至光着腚从被窝里被揪出来,然后几分钟后屎尿横流的躺在地上抽抽... 事请闹得挺大。当天晚上,南锣杜守义‘尿洗’了马街的消息就传开了。 这是上门打脸来了,马街的顽主们能忍? 原以为有一场大热闹可看,可让人掉落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马街的顽主们还真忍了。 遇上这么跌份儿的事儿,他们别说报复,闷着个头,连一句狠话都不愿意说。这回老炮们是真被吓破胆了。 往常只听说‘南锣小混蛋’如何如何,他们甚至还有些看不上眼。觉得东城那儿就是一帮没用的废物,让个孩子给吓着了。 可经过昨晚的‘屎尿之夜’,他们是真看明白了,遇上杜守义这位主儿,他们连叫板的机会都没有。 那可真是来如影去如风,出手如闪电,一招之间必定躺下一个。要和他对上,别说还手,连举手投降都未必来得及。 遇上这种人,靠堆人也没用,你根本近不了身。你费劲巴力的凑上百十号人,还不够人家一碟菜的。人根本不用七进七出,剥洋葱般的就把你玩坏了。 不过好在这位杜爷还讲规矩,‘罪不及家人’这条人家一直恪守着。而且恩怨分明,单撸一条线,其他线上的大小人物,人根本没碰。 这就已经很给马街老炮们面子了,凭什么要让他们出头报仇?根本没仇!谁拉得稀谁自己擦去,跟他们没关系... 这件事很意外的让‘老混蛋’也得益了。他被杜守义弄得太丢脸,都快没法混下去了。可马街来这么一出他身上的‘不白之冤’总算洗干净了:不是你老混蛋无能,确确实实是杜守义太厉害了! 从‘马街之夜’过后,‘小混蛋’这个名号已经没人再提了,‘杜疯子’成了杜守义的新‘浑号’。 ‘你动我一根毫毛,我断你十根指头。’这句杜撰出来的‘杜疯子语录’也不知怎么被宣扬出来,以杜守义的‘狠人’做派,大家还都信了! 现在的杜守义在有些人眼里比公安还可怕。公安还讲法,讲证据,讲政策。但杜守义完全不讲,只要惹到他了他就恁死你,他就是个完全不讲道理的‘杜疯子’。 事情原委被打听出来后,守桂也成了马街‘姑奶奶’。那丫头得供着,她要是有个好歹,马街这些混饭吃的老少爷们儿就真没活路了... 总之,后续反应一波连着一波,把南锣直接拱成了一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治安明珠...... 当杜守义从马街回来时已是深夜了,龚小北一直留着房门在等着他。 “守桂遇上了碰瓷儿的,我去解决了一下。”杜守义没瞒着,将今晚的事儿和龚小北简单说了一下。 龚小北听完有点担心,问道:“伤着人没有?” “没有,一点外伤没有。” “那就是有内伤?” 杜守义笑了,“这话说得...没外伤、没内伤。至于他们幼小的心灵受没受伤害,我就管不着了。我又不是他们爹?!” 听了这话,龚小北也放下心来,自己家男人的分寸她还是了解得,可她不知道马街现在热闹成什么样了。 十几户人家里臭气熏天,这么大冷的天还要打开门窗通风换气,还要连夜烧水,洗衣服洗澡。关键是,这些事儿还得当着街坊四邻的面做... 平时都是些横着走,要脸面的主,那滋味可真是...一言难尽。 也有人忍不下这口气,报了派出所。这把值班民警都惊着了。下三滥让公安来帮着讨公道?这事儿听着都新鲜。 不过再一问,这些报案的也没病,也没伤,当时也没发生斗=殴。 公安笑完了把他们往门外一推:这事儿他们管不了。 没有证据啊?你们说他打人了,那伤呢?晚上警力不够,明天拿着验伤单再来吧。 等第二天冷静下来谁敢再来啊?不怕那个‘阎王’晚上再来敲门吗?... 就在马街上下一片‘怂’的时候,杜守义的签到时间又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泰丰楼’虾籽海参x5。” 与后世看重‘小刺参’不同,这个时代的海参讲究‘大乌参’,一头海参能盛满一大盘子。 如果让八大楼各举出自己擅长的三样菜,一道海参必在其列,不是葱烧就是红烧,因为这就是鲁菜的门脸菜。 杜守义以前不怎么吃‘大乌参’,这东西黑黢黢的一坨,实在太老土了。但签到了一次‘东兴楼’的葱烧海参后,他心目中海参的地位急剧调高。 能成为‘门脸菜’的食材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单这琼脂般的口感就很吸引人了。 恰到好处的佐料,带着一点点腥鲜味的食材,揉杂在一起在口腔里荡来荡去,就好像海浪轻轻拍打着唇齿。还有那一丝丝回口的甘甜,是海风温柔地拂过...那就是海的味道。 六十年代的京都没条件讲‘海鲜’,也没鲍鱼、鱼翅,所以解放后直到九十年代之前,海参差不多算‘顶级’食材,风光过好几十年。讲究点的席面上都有这个‘海味’。 鲁菜,川菜的高级菜式里也都有不少海参菜。燕京饭店罗国荣大师的代表作:‘轰炸东京’、‘蝴蝶海参’,就是川菜高级菜式里的佼佼者。 有意思的是,中华烹饪有四大菜系一说,甚至还有八大菜系,十大菜系的说法。但无论怎么分,系系有海参。 四川是个内陆省份吧?但川菜罗国荣大师却以烹饪海参、鲍鱼、鱼翅这些海味见长,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里面其实牵涉到种花料理界一段很有意思的历史,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述吧。 第七十五章 麻酱 杜守桂今天回家了,看到哥哥拿出自己的学生证也没怎么惊讶。 她班里有个走读生住在学校附近。今天一大早这位男同学就来向她打听了,问她和南锣鼓巷的杜守义是什么关系。 当听到杜守义是她亲哥哥时,那男同学脸上古怪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震惊、羡慕、崇拜、害怕,...复杂的就像一碗卤煮。 没等杜守桂问,那位同学就把昨晚的‘马街之夜’说了一遍。 在这一片,谁家胡同里没几个混混?这位男同学昨天和两个发小一起,为瞧这场热闹第一次‘刷了夜’。 当听说干这事儿的人是‘南锣杜守义’时,他感到浑身一激灵。 南锣鼓巷过来,还姓杜?他们班可不就有一个吗?再一问,嘿,这位杜守义杜大侠就是来给她上卫校的妹妹出气的,这下都合上了! “...你哥昨天一晚挑了几十家,几百号人啊!我们胡同那个热闹你是没瞧见。我的天!就像过年一样。你看我这黑眼圈了没有?那就是熬夜熬出来的....” 这位同学不但夸张,还连说带比划,说到后来已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哥不是混混!”杜守桂听完后决定要为哥哥辩护一下,“昨天我遇到碰瓷儿的,我哥是给我讨公道去了。” “知道,知道,我昨晚都听说了。杜大侠是给她妹妹来讨个公道。知道你哥有多霸气吗?‘你们要给我个说法,你们不给,我自己来拿!’嘿嘿,这才是真英雄!” 他说的绘声绘色,就像昨天亲眼瞧见一样。 杜守桂无语了,她哥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小迷弟吧?!... 听她说完,龚小北有些担心道:“他们不会对守桂不利吧?” 杜守义想了想道:“不会,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耗子,没那胆子,邪的还敢跟正的叫板? 再说,那儿有三四股势力,我昨晚只动了一股就是给他们脸了,他们应该能看明白。 守桂啊,把你小北姐办公室电话记熟了,下回有急事直接打她电话就行。” “哎,我记住了。” 杜守桂乖巧的答应着,内心却有点跃跃欲试。马家拳练了这么久,要是能有个机会试试该多好? 三个人正说着话,二哈在外面浪完一圈回来了。这只鸟也怪,一点都不怕冷,完全不像从热带雨林过来的。杜守义索性在房门上做了个活动翻板小门,让它能自由进出。 杜守桂见到二哈立刻没心思和哥哥聊了,和二哈亲热的玩到了一起。小姑娘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吃完了饭杜守桂要连夜赶回学校补课去。屋里就留下了杜守义和龚小北两人。 看着龚小北在笨拙的跟一件棉袄较劲,杜守义劝道:“别做了,明儿交给街道合作社吧。” “不行,这是给聋奶奶做的棉袄,我要自己缝。再这样下去我要成懒婆娘了。” 杜守义听完笑出了声。他们家是挺奇葩的。主食从食堂买,菜由杜守义准备。家里的火炉子也就烧个水,取个暖,烤个馒头白薯,平日里根本不做饭。 衣服和鞋有现成的,连收拾屋子也让杜守义包了。他干得又快又好,别人根本插不上手。龚小北平时除了洗个衣服,晒晒被子,什么都不用干。 这样‘懒’也挺好,可以优雅的活着。系统不是科技,但把生活照的更亮... 在大院里度过一天后,时间来到了礼拜一早上。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日升’麻酱x5。” 老京都说得‘麻酱’一般指花生酱和纯芝麻酱的混合。后来这一比例被固定在二八,即芝麻酱二,花生酱八,俗称‘二八酱’。后世京都超市还能买到二八酱,而且各种品牌都有,好这一口的人还不少。 ‘二八’比例是从困=难=时期后开始渐渐一统江山,在这之前麻酱市场还是挺混乱的,一九,三七,四六比例都有,价钱略有贵贱不同。 按后世不太靠谱的评测,五五比为最佳,在这比例下,花生酱的幼滑,芝麻酱的醇香能得到完美统一。后世有些祖传的小料‘世家’采用的就是这一比例。 杜守义不知道‘同升和’的麻酱用的是什么比例,但空间里的这五大缸麻酱足够他个人吃上至少十好几年。 系统一牵扯到‘酱类’就显得特别豪阔。热天时奖励的‘六必居酱菜’,他连吃带送的,到现在还剩下不少,干黄酱剩得更多。这些麻酱看来也是为了让他走人情特意多预备的。 麻酱在京都人食谱里地位不低,夏天拌菜,冬天涮锅都离不了它。京都不有句口号嘛?麻酱蘸一切! 喜欢归喜欢,但现在麻酱的配额每家每月只有一两,比肉都少,孩子们抹上几顿窝头就没了。所以,他手里这份人情份量并不低。 杜守义关上了空间,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福利’名单。这时保卫科的王队长亲自下车间来找他了。 王队长就是后来让许大茂撺掇着来捉奸,然后被傻柱打了的那个‘保卫科长’。不过现在他和杜守义关系很好,因为两个人都算是邓科长这一条线上的。 两人到了车间外一处僻静角落,王队长接过香烟问道:“守义,你在马街又惹事了吧?” “传到厂里了?” “早上那里派出所来电话通了个气,邓科长让我来问一下情况,他说他懒得理你。呵呵。”王队长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杜守义也笑了。‘懒得理你’这四个字就说明没事了。 他道:“王队,这事儿真不赖我。我妹在那儿附近读书,那天下午被三个碰瓷儿的给讹了,硬要她三十块钱,还扣了她学生证。 钱先不说,我得帮她取回学生证吧?要是那几个人渣拿着证件去做坏事那算谁的? 就这么我在马街一路打听一路找人,那大冷的天啊,我都冻感冒了。这事儿说到底我是受害者啊?怎么到你这儿成我惹事儿了?” “你就吹吧,我说不过你。得,你怎么说我怎么汇报去。” “对了王队,派出所那边怎么找厂里来了?不是该先找得我吗?” “是你们那儿片警给的电话。听派出所的意思,人那里兴许还偷着乐呢,这恶人就得恶人来磨。” 杜守义愣了一下,“不是...我脑子不太好使,没怎么听明白。您这是在骂我呢吧?” “哈哈,又不是我说的。走了走了,这大冷天的害得我还得跑一趟。你又不抽烟,这烟归我了。”说着他顺手抢了杜守义手里的那包牡丹,大摇大摆的走了。 第七十六章 黑市 晚饭后,杜守义开了个大西瓜,给了二哈一半。二哈爱吃水果而且食量很大,在这方面杜守义一点没亏待它。 当他和龚小北拿着瓜到聋奶奶屋时,发现老太太正在给傻柱剪红喜字呢。 何雨柱的婚期定在了这个月二十四号,杜守义前段日子注意力都放在宁家身上,这件事就没怎么过问。 “奶奶您还会剪这个?”杜守义放下西瓜问道。 “都是年轻那会儿学的,那时候日子苦,剪个窗花,剪个福喜字,能贴补不少钱呢。你这西瓜哪儿来的?这味儿真好闻。” “农民伯伯种出来的呗?” 听他调皮,聋奶奶放下剪子作势要打。 杜守义笑着避开道:“您先忙着,我去把小当抱过来玩会儿。这会儿她该吃完饭了。” “小当是个有福的孩子啊。”聋奶奶看着他背影感叹道。 “他可稀罕闺女了。”龚小北绞了把手巾,一边给聋奶奶擦手一边笑道:“一看到小当和槐花两个就眉开眼笑的。他说啊,闺女才是爹的小棉袄,儿子都是讨债鬼。呵呵,也不知道他成天瞎琢磨些什么。” 聋奶奶听完也笑了:“他说得对。”老太太现在看杜守义一百个顺眼,他说什么都对。 娘俩正说着话,娄小娥来了,手里还拿着双棉鞋。 龚小北笑着起身迎道:“你可来着了,有瓜呢。” 她俩现在关系处得不错,连带着娄小娥和聋奶奶也亲近起来。不过许大茂从来不上后院,更别说上这屋里来,他知道聋奶奶不待见他。 “我给奶奶送双鞋。你们送的那双她舍不得穿,说要留着过年踩新呢。” “那可巧了,我正准备着给老太太做身新衣裳,到时候新衣服配你这新鞋。守义还说要给老太太寻摸顶大红帽子,让她在何雨柱结婚时出出风头呢。” 聋奶奶气笑了,道:“傻柱结婚我出什么风头?这两个孙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傻。不对,是一个傻一个坏。” 龚小北收拾着桌上的剪纸,道:“您别管他了,随他折腾吧。否则每天关在屋里读书写字的,也闷得慌。” 三个人正说着,杜守义抱着小当进来了。 “小娥姐也在呢?小当,快叫人。” “太太好,小北婶婶好,小娥婶婶好。” “唉,杜小当好。”娄小娥开起了玩笑。 这原来是何雨柱的恶作剧,到现在院里都开始管小丫头叫‘杜小当’了。有杜守义宠着,‘杜小当’的性格慢慢开朗起来,现在她就是院里的一枚小开心果。 西瓜太凉,杜守义只让小当吃了几块芯子,然后就拿来了杏仁茶把西瓜换了下来。 “这西瓜是海南来的吧?”娄小娥有些疑惑的问道。 杜守义正和小当玩得来劲,随口胡诌了一句: “不知道,反正我吃着跟庞各庄大学的一个味。” 娄小娥听了个稀里糊涂,也没往下问。她现在对龚小北的神奇已经见怪不怪了。 冬天的西瓜、东郊民巷都喝不到的好咖啡、进口家具、定做的皮鞋等等,太多了。 她现在越来越相信父亲的话。娄董不止一次说过:这才是大隐隐于市。 不声不响的藏在工厂,住在四合院,只有这样才能活得像神仙般自在。要是在大院,在机关那些高高在上的地方,哪里没有几十双眼睛盯着? 别说高官了,娄董自己每年一万分红拿着,可敢这么用吗?就算敢用,有能力办到这些吗?现在的环境,钱说了不算。所以龚小北背后的人,不单有实力,还有脑子,绝不是一般人。 ..... 杜守义花了一晚上才把三缸麻酱分装在小玻璃瓶里,主要是找合适的玻璃瓶花了不少时间。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拿着几瓶麻酱到李吉祥家跑了一趟。 李吉祥这两天没收上来什么好东西,天气转凉后杜守义严令李吉祥缩短了工作时间。只有大中午日头好的时候才能出去,一次还不能超过两小时。李吉祥的年纪比聋奶奶还要大,这要有什么闪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李吉祥和李莲英都是河间人,要算起来还沾着点亲。久远的时候,河间那里穷啊,老公出了不少。魏忠贤,李莲英,安德海,小德张等等,都是河间人。 说起李莲英还有件有意思的轶闻。说是李莲英的棺材里只有头没有身子,所以他不是病死,可能是被小德张或者隆裕太后害了。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据李莲英侄子讲,李莲英退下来后闲极无聊,学着抽=大=烟玩,没多长日子就腹胀而死。在六六年的时候,李莲英被几个学校老师挖了出来,当时的尸首是完整的。 后来那学校的几个小孩挺牛,拿他的脑袋在操场上当球踢。等再想埋回去的时候,身子因为太臭早就扔了,只在下水沟里找到一颗头... 从李吉祥家出来,杜守义特意去大柳胡同黑市绕了绕,他听说黑市好像又开张了。 果然,街面上很素净,但是附近几条胡同中还是有些人影。时而会出现两个人搭个眼神,两三句话后就往胡同深处走的景象,现在的黑市已经开始转地下了。 白天出来的都是京都人,外地人大多被遣返,侥幸逃脱的也转战到了鬼市。 京都现在有七百四十万人口,这是指有户口,每月领粮票的。但还有至少几十万如李吉祥这样没有京都户口,但因为各种原因长期生活在京都的,这些人离开黑市确实没法活。 纵观整个六七十年代,黑市活动一直没有间断过,打击也没断过。但超大规模打击就六一年这一次。这次打击也彻底改变了整个地下市场的生存方式。 杜守义这次来是想买点布票。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懒’下去,龚小北现在正在努力学习裁缝,现在她手上给聋奶奶做的棉袄就是第一件‘作品’,后续计划还有很多,家里这点布票肯定不够用了。 其实杜守义觉得能缝缝补补,钉个扣子就行了,裁剪就算了。既然能买,干嘛非要强求自己做呢? 可劝了两回,见龚小北挺坚持的,他也开始支持了。这是人家一份心意,就当个解闷娱乐也行。 布票买的还挺顺利,打击过后成交清淡,现在各种票证价格都大幅回落,但以前时常可见的‘搭手讲价’现在彻底没了。大家心里都多了分戒备,买卖双方尽量避免身体接触,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给拿了... 从‘黑市’出来,杜守义又到老周和丁师傅家去了趟,给他们两家各送了几瓶麻酱,他和丁师傅现在岔开两个班,一个月都碰不上头,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见面。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次碰头,丁师傅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单章吐槽 又要开单章骗点击了。 有些话尽管有些打脸,但是没必要藏着掖着,索性一吐为快了。 电视剧《傻柱》总体格调应该是积极向上的,但总觉得编剧有些用心不良,藏着些小心思。 望文生义吧。 雨柱,愚柱,傻木头。 秦淮茹名字还挺好听,不过‘茹’其实不是个好字眼。汉字释义里,茹有一解:吞、咽。比如茹毛饮血。但还有一个比较冷僻的解释,‘贪’。家里有女孩起名的最好避开这个字眼。 此外还有娄小娥,飞蛾扑火。 这都和原剧主旨相悖,但好巧,和现在四合院文的主流相符。不知道编剧当年这么安排女一女二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四合院文戾气重也不是没理由的,编剧从根上就开始拧巴着。再说严重点,那些卢里卢气的四合院文搞不好就是他们自己先弄出来的。...我这算不算破案了?:) 咱们不管这些,本来就是披着四合院皮的乱写,随便他了。 点娘好像也愿意看到这个,一溜都是四合院。反正都是四合院同人,谁也成不了神,弄个六七十章统统上架,广种薄收吧。哈哈,没想到出了我这么个签不了约的另类,一直这么吊着,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所以书友不必为我感到可惜,这玩儿就像发导=弹,射出不理,写完了让其他人操心去吧,我真没什么。 中午看了宝剑锋大大的新书,有点看郁闷了,心情一直不够爽利。现在吐槽完了,我痛快多了,呵呵,你们呢? 《四合院:我是杜守义》单章吐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后勤 杜守义从他师父那里听来个消息:厂里准备在机修车间动个大手术,分出一部分人去后勤。 后勤管一厂的衣食住行,随着轧钢厂规模越来越大,厂里要把木工,汽修这些原来属于机修车间的班组划到后勤部门,电工也可能要划一些过去。 以后车间门内工业用电的事归机修电工,车间门外的民用电归后勤电工。 老周昨天已经找丁师傅谈过了,说后勤点名希望他过去,可丁师傅还在犹豫。 在工厂里,后勤的地位低,提级困难。丁师傅正当盛年,还想着要升五级工,当然不愿意去‘提前养老’。 他不愿意可杜守义愿意啊?要是去后勤,单一个常日班就够吸引人的。 他现在刚处对象,老周照顾他不让他参加三班倒。可这不是长久办法。要是换到后勤就不一样了。 “师父,您不去我去行吗?” “你不是不愿离开车间吗?” “嗨,我是喜欢干电工,哪里说不愿离开车间了?” “那你可早点和老周去说,他催着我明儿一早给准信呢。” “哎,那我现在就去,您先歇着吧。”杜守义说着连忙出了门,着急慌忙的向厂里赶去。 “你想去后勤?”老周听完他的请求后面色有些古怪。 杜守义现在在车间里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是大好!从车间领导到基层这些老职工都很看重他,这时候要挪窝等于把优势都放弃了,实在不明智。 “嗯,我想一直干长日班,可总不能让您一直照顾我不是?” 杜守义说了大实话,可老周还想再劝劝道:“你可想好了,后勤人少活儿多,还....唉,总之你这一去可就看到天花板了。你要想清楚啊?!” “明白,周叔。我就是个干活的人,到哪儿都是干活,不怕碰天花板。这件事儿我可拜托您了,您一定要帮我好好说说。” 老周想了想,叹道:“唉,好吧。那我找主任说说,最后还要他和后勤来拍板。” 杜守义这个决定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不去宣传科却愿意去后勤?干的还是原来的电工?这到底是什么思路? 车间主任特意找他谈了次话,最后还是放行了。没理由强留个要走的,却送走个要留的。只是刚涨的那级工资算是白瞎了。 杜守义第二天就成了接替丁师傅的人选,正式去后勤报到了。 在这件事上丁师傅觉得很不好意思,杜守义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后勤,这样一来把他的前程都耽误了。当天晚班,他特意早到了一会儿,找杜守义聊了聊。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后勤是最适合杜守义的了。而丁师傅怎么可能理解杜守义想混个十几年,对提级涨工资完全无所谓的心思呢? 后勤本来想要经验丰富的丁师傅来挑大梁,不过来了杜守义也能接受。杜守义和后勤科打了不止一次交道了,单论干活似乎不比丁师傅差到哪里去。而且这是人机修车间的青年骨干,能来后勤是‘下嫁’了,有什么不乐意的? 后勤扩容的事刚定下来,现在整个机修车间到后勤报到的只有杜守义一个。也没人告诉他工作流程怎样,直管领导是谁,他孤零零的坐在后勤科的一角有些犯傻。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初级‘古筝演奏’技能。” 看着空间里出现的一张黑色‘铁皮’,杜守义有些明白了,高级,中级,初级技能,对应的可能就是黄金,白银和黑铁。那有没有白金或者钻石呢? 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关上空间,背着自己的电工包出去晃荡了。反正就这点活儿,都是熟门熟路的,没人安排就自己找活儿干吧。 行政楼、食堂、仓库、路灯照明、民用电配电箱等等这些现在都归杜守义管。上头没了老周这个婆婆,他反而更自在了,手一搭就知道哪里有隐患,一一记下后,等人到齐了,就开工。 到了礼拜六,这次后勤调整正式开始,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半天时间。 汽修去了汽车队,其余的统合进了后勤,有了个新名字:厂务后勤科。 绿化、水电、泥瓦、木工、清洁卫生等等都放到了一起。以杜守义看来,这已经具有后世物业管理雏形了。 杜守义从进厂到现在,终于混到了张自己专属的办公桌。因为电工暂时就他一个,平时也需要写写材料,列列计划,要是有登高架线这类作业,还要借人。 “还习惯吧?”吃午饭的时候龚小北问到。 “习惯。都是平常干的那些事,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其实杜守义觉得他现在简直如鱼得水。 “守桂上午来电话,说晚上上同学家吃饭。让我们别等她了。” “男的女的?” 龚小北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女同学。我问了,是她们一个班的女同学邀请她们去家里做客。” 杜守义还是有点不放心,道:“我待会儿上学校给她送点换洗衣服。” 马街这档子事才发生没多久,杜守义外松内紧正警惕着呢。 龚小北有些紧张了,问道:“你觉得有问题?” “没有,就是不年不节的请吃饭,我有点不放心。” 杜守义这回担心是多余的,今天这顿饭没什么名堂,就是一位叫薛晨的女生请同学上家玩。 薛家是医学世家,家里条件不错。薛晨上面还有个哥哥,正在医学院念书,这样的家庭和混混勾连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解之后,杜守义也放心了。 到了晚上,杜守义忽然又有一股心血来潮地烦躁,不过这烦躁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没放心上。 就在这一时这一刻,在城市另一边的薛家。杜守桂她们三个小丫头正在吃饭,薛晨的哥哥薛易从学校回来了...... 礼拜天一大早宁建国就来了,杜守义昨晚已经把南房外屋腾了出来,铺上了三层宫毯,把地面垫的厚厚的,今天开始宁建国要练习‘摔投’技。 晚上欺负姐姐,白天欺负弟弟,杜守义觉得自己都不像个人了。不过他对宁建国一点没手软。不想走‘文艺兵’路线那就往死里练,走‘兵王’路线,这都是宁建国自找的。 杜守义现在对小混蛋一点不担心,宁建国如果一直这样练下去,不用等到六八年,再过一两年他就可以指着‘小混蛋’鼻子说:“像你这样的,再给我来一打!” 他当时的谋划也没完全落空,这不还有宁伟吗?宁伟今年六岁,十年后什么样谁能知道? 宁伟现在就在北屋和二哈玩呢,杜守义特意让建国带他过来散散心。 宁远山走了,小伟的山也倒了。小孩有时候容易在心里憋事儿,而动物在这时就是最好的伙伴了。 第七十八章 子畏 礼拜一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x2000。” 杜守义一看到奖励就知道,李吉祥憋了那么久,指不定给他来了个大的。 中午他来到李吉祥家。 “东家,您怎么来了?” “今天眼皮直跳,觉得有好事儿,就过来看看。”杜守义说着进了屋。 李吉祥笑道:“真给您猜着了。” 说着他让王桂花去门口守着,然后从床底取出个长方形的包袱道:“这是早上刚收的,您给掌掌眼?” 杜守义一看那包袱形状就知道了,这里面是幅书画卷轴。 等他打开包袱展开卷轴,不由吃了一惊,道:“子畏?!是唐伯虎?!” 李吉祥笑眯眯的道:“这笔、墨、纸都能断到正德到嘉靖年,甚至这轴都是当年原装的。” 李吉祥是进宫后才学得认字,你让他写写画画不行,但他有个绝活:看细节。 现代书画鉴定方面有三位大师级人物,他们分别代表着三个流派。 一是启功先生。先生博闻强记,文献功底渊深似海,他能从正史轶闻中找出依据,判断字画真伪,是‘文献’流。 第二位是谢稚柳先生。谢先生本身就是位知名画家,画坛‘执牛耳’者。他长于‘望气’,从作品风格,技术入手,是‘技艺’流。 第三位是徐邦达先生。徐先生是‘科技流’,他善于从笔、墨、纸入手,穷究细节。 李吉祥走的就是‘科技流’这条路子。笔墨纸印裱,一样样看,如果都对了,这幅字画就大差不差。 这幅‘桃花仕女图’署名‘子畏’,这是唐伯虎中晚期给自己改的字,底下还有一方小印刻的是‘唐寅’。 李吉祥也是赌一把。从细节来看,即使造假也是和唐伯虎同年代的人造的假,但以这幅画的收藏状态来看,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除了‘唐寅章’之外别无其他收藏钤印了,爱讲故事的造假者怎么会去偷那个懒? 杜守义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后,抬起头笑道:“老李啊,你运气真不错,花了多少钱?” 李吉祥抬起手比了个‘八’字。 “八百?” “一百八。哦,还带了两砂锅。” 杜守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百八十块加俩‘砂锅居’的锅子就能换回一幅唐伯虎?这比抢=银行还发财。不过想了想他觉得有些不对,系统不是发两千了吗?难道事情还没发生? 他问道:“老李,你这儿还有多少钱?” 李吉祥以为他要查账,到一边拉开抽屉想要拿账本。 “哎,我就问你还有多少钱,你翻账本干嘛?” “资金还剩三百出头一点。碗基本没怎么大动。” 两个人现在就像在开古玩店一样,杜守义是‘东家’,李吉祥是‘掌柜’。杜守义把钱和碗交给他然后不再管了,由着他自己决定怎么经营。为了安全,一般情况‘东家’不再出面。 杜守义想了想后又拿了七百块给了李吉祥,道:“凑个整数吧。” 一千绝对是个大数了,不管他还是李吉祥这里发生什么,下个定的本钱还是有的。 从李吉祥家出来的路上,杜守义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他现在似乎太执迷于捡漏了,可捡漏的都是些什么?老瓷器为多,字画很少。 今天得了这张唐伯虎,还是这一个多月第一次遇见字画。现在他空间里瓷器精品这么多,连鸡缸杯都有,可真正半夜灯下拿出来欣赏过几回?寥寥!平时看得最多的还是那几幅字,连画都很少看。 既然系统给了两千,他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去琉璃厂,去荣宝斋买字,买碑拓呢?那里好东西是贵,可他缺钱吗? 打定主意,他改变了方向,直向‘荣宝斋’而去。 每次来荣宝斋,他总克制不了花钱的欲望。还没见到‘正主’前,他已经在纸笔柜台选购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湖笔,上等宣纸等等补充了一大堆。 等他出了荣宝斋的大门,空间里多了好几本碑拓,和荣宝斋全部的林散之的作品。是的,他把荣宝斋里林散之的全部作品都包圆了。 林散之在后世被中日两国书法界尊为‘当代草圣’,但现在他的作品只被放在店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以至于上次杜守义转了两圈都没有发现。 杜守义这次是捡到宝了。后世书法式微,林先生的大名在书界以外很少被人知晓。可他是当之无愧,名列现代书法四大家的人物。 另外三位是:康有为,于右任,吴昌硕。听到这三位的名号就知道林先生的书法造诣在什么水准了吧? 当然,也有说‘十大家’,而且名单一直变幻不定,中间也夹杂着不少私货。但不论怎么变,这四位大家的名字不会下榜。 经过中午这番折腾,杜守义下午上班差点迟到。他一进办公室就见老周坐在他的座位上,和管保洁的老唐谈笑风生地聊着天。 老唐和杜守义坐脸对脸,他和老周是同期进厂的。工伤瘸了一条腿后,厂里为了照顾他,把他放到了后勤管清洁,这一做就是小十年。 “周叔,您怎么来了?想我了?”杜守义心情不错,顺嘴开起了老周的玩笑。 “我想老唐也不会想你,气都把我气饱了。”老周说着拿了几张钞票放到桌上,道:“来还你钱的。” 杜守义一愣,然后想起来了,这是麻酱钱。 他一面收钱一面笑道:“婶子开恩了?行,您下回要再想糊弄婶子还来找我,我还这个价。” 老周被说得愣住了。 老唐一听这里面有故事啊?笑着起哄道:“老周,说说,说说?” “你听他胡沁,这臭小子故意败坏我呢。” 老周今天是特意来看看杜守义过得如何的,不过刚才和老唐聊了一会儿,他也放心了。杜守义已经不声不响把电工这一块儿支楞了起来。 和杜守义嘱咐了两句后,他便匆匆走了。留下老唐还在那儿瞎打听... 杜守义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老唐的心态很有特点:身体残疾后就怕别人看不起,排挤他。久而久之性格有了些变化,人都好像变‘傻’了一样。 这年代不知怎得,对身体完整性特别看重。机修车间有个工人出了工伤,左手少了根小指。这在后世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他对象就因为这和他吹了。随后这位老兄心里坐了病了,一年四季左手都戴着纱手套,吃饭也不摘。这让杜守义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既然老唐和老周关系不错,那杜守义也要给面子。他拍了拍办公桌旁没上锁的柜子,低声道。“我这里放着些‘吴裕泰’的好花茶,您要喝自己来取。就咱们俩知道,可别给我声张啊?!” 京都水质差,老京都平时都好喝一口花茶,盖盖水味儿。但现在茶叶也是个不小的开销,还得凭票,所以杜守义这个举动就很上路了。 听了杜守义这话老唐立刻闭了嘴,看了看四周后,点了下头。杜守义在办公室的第一个‘朋友’算是交下了。 第七十九章 Loving you 龚小北做得棉袄总算完工了,当天晚上他们两个就给老太太送了过去,顺便还拿了顶‘盛锡福’的毛毡帽子。 说给老太太弄顶红帽子那纯粹是开玩笑,不过杜守义签到来的那十顶帽子他也不准备自己戴了。不是太土了就是裘皮的,实在戴不出去。系统的‘审美’还没完全跟上这个时代。 龚小北的第一件作品总体还算成功,这里面也有一大妈和三大妈一份功劳,龚小北的裁缝就是这两人手把手教的。特别是三大妈,家里上上下下的衣服裤子鞋袜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她这水平在院里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杜守义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过来。阎老西家以后又是自行车,又是收音机,电视机的,哪儿来的钱?就是这么一分一分省出来的,要是换成他杜守义可能一辈子都攒不起来。 明白归明白,可该怎么浪还得怎么浪,节俭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说其他人,杜守义的‘浪’已经快让龚小北融化了。小北下班回家,发现床上忽然多了两只毛茸茸的玩具熊。 “这是给我的?” “嗯,泰迪熊。”想起前世这只‘流氓熊’的电影杜守义就下意识得露出玩味的微笑。 “好可爱!”龚小北忍不住抱起小熊玩了起来。岁数一下小了十岁。 杜守义白天签到时就料到有这一幕。‘流氓熊’的吸引力确实太大了,特别是对女孩子。 “晚上我不陪你,你就搂着它们睡吧。” 听了这话龚小北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虽然她还是完璧之身,但杜守义的有些要求实在太羞人了... 今天杜守桂有‘小灶课’,上完课后它照例回家吃晚饭。 杜守义为她准备的是谭家菜‘蟹粉鱼翅’,‘口蘑菜心’和馒头夹‘酱牛腱子’的奇妙组合。没办法,现在空间里的菜越来越多,消耗速度完全跟不上。 说来也是犯贱,现在他对食堂里的糊糊和咸菜情有独钟起来,原来这两样他都不怎么爱吃。 月盛斋酱牛肉的威力实在难抵挡,让杜守桂不禁想起了同寝的那两个姐妹。 “哥,这剩下的牛肉我带走吧,让那两个家伙打打牙祭。” “行,不用拿吃剩下的,待会我另外给你准备一份。”守桂想做东道,杜守义当然不会小气。 前脚送走了杜守桂,后脚小院里又来了位‘客人’:何雨水。她是来找杜守义交作业的。 何雨水和杜守桂的字都不好看,比墨猪强点有限。 杜守桂是做医生的,学的是医界独有的‘天书流派’,现在差点也就差点了。可何雨水却不行,她将来是要给学生写板书的,这笔字一定要漂亮。师范也有这方面的要求,所以她只能乖乖跟在杜守义后面,从最基础的临摹练起。 有杜守义传授,这在同学们中间已经是开小灶了。杜守义楷书临摹的是赵孟頫,行书临摹的是米芾。能临摹到这两位真迹的,现在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位。 “守义哥,我们老师也夸你的字好看呢。”何雨水啃着西红柿,笑眯眯的拍着马屁。 “那是,你守义哥平生引以为傲的有七大绝学。”杜守义一面圈点着何雨水的字,一面瞎掰道:“第一就是书法,第二才是功夫。” 何雨水等了好久没有下文,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那三四五六七呢?” 杜守义停下笔笑道:“其实就会两样,多说一点不显得牛掰吗。” 龚小北和何雨水都笑开了花,不过龚小北看向他的目光里又带上了春天。 杜守义唱歌,弹琴都特别好听,还能自己写歌谱曲,但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摆。在厂里对着那些漂亮姑娘们也不假以辞色,一直保持着距离。 刚处对象那会儿,宣传科的姑娘媳妇有时会故意和他开玩笑,那时候他只有落荒而逃。现在大家熟悉了,杜守义也不和她们搞暧昧,最多用他特有的‘杜氏逻辑’笑骂两句,比如:‘你们别做梦了,我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 龚小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越来越明白顾玲私下里和她说的话了:能找到杜守义,那真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份。这样能耐通天却只对你一个人好的男人,是值得拿命去喜欢的。 ...... 送走了何雨水,小北屋总算清静了下来,杜守义闲来无事,给自己倒了杯茅台,就着晚饭剩下的牛腱子肉喝起小酒来。 屋子里暖洋洋的,看着小北坐在一旁缝着小当的花棉袄,他忽然觉得岁月静好起来。 情绪一起来,手指又有些痒了,杜守义起身去里屋取来了吉他,轻轻拨动着琴弦。 一开始只是随意弹弹,但慢慢的一段旋律成型了,他嘴里轻轻哼了起来。 “lovingyouiseasycauseyou’rebeautiful .....” 这首马尔萨拉(marc)版的《lovingyou》全程轻吟浅唱,没有炫技,没有海豚音,却比其他任何一个版本更能打动人心。 这首歌不仅唱给龚小北,他也是在唱给现在的生活。杜守义可以对灯发誓,在他已问世的六首歌中,只有这首是在不经意间自己蹦跶出来的,完全没有事先准备。 当他唱到一半,龚小北的眼眶慢慢湿润了。她不懂歌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只觉得心里被暖暖的东西塞满了..... 日子平静流淌,转眼到了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hastens’床具x1。” 同时,空间里出现了一张蓝白格相间的弹簧床,系统这次给的是床具而并非单一的床垫,连配套的蓝白格床架也一起给了。杜守义每天在自己床上花费的时间还没在龚小北床上的多,毫无疑问,这张床又属于龚小北了。 临近年底了,系统有点突击花钱的味道。礼拜四‘燕京饭店’佛跳墙一签就是六十份。隔了一天,礼拜六,‘杏花村汾酒’奖励了一百五十瓶。 比起这两项来,一张床已经引不起杜守义的惊讶了。 ‘海斯腾斯?”杜守义看着商标上的几个英文字直接音译道。 他前世连女朋友都没有呢,所以不认识家居品牌也属正常。不过‘席梦思’他是知道的,弹簧床垫的发明人嘛。 不知道两个品牌间的各自特色是什么,不过他忽然发现了个破梗,两个品牌要是连在一起读就是:“系闷死?还是疼死?!” 冷血杀手啊?!好家伙,还带广东口音的! 第八十章 吴友才 在签到的时候,杜守义正和宁建国练着呢。 现在宁建国缺个陪练,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两个同龄孩子一起练。但是杜守义这里没合适人选,他也不想这么早把马迦普及出去。没办法,只能自己辛苦点了。 “好了,建国。休息一刻钟,喝点水。” 宁建国一听这话,立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高强度地训练可把他累坏了。虽然今天才第二次,他却明显感到自己变强了。 杜守义披了件衣服出了门,刚走到大门口正好遇上何雨柱和冉秋叶有说有笑地进来。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就等着一个礼拜后办完喜宴搬一块儿了。 “呦,领导,这怎么话说得?怎么能麻烦您亲自来接我们?”何雨柱见了面就乐呵呵的挤兑道。 杜守义现在朝九晚五,跟龚小北这些行政一个上下班时间。两人一块儿进进出出的,把何雨柱看得眼热得不行。 “冉老师,该教育教育,该罚跪罚跪,千万别心疼。搓衣板坏了没关系,我们家还有。” “好,那就每天增加一小时。”冉秋叶现在和杜守义熟悉了,也笑着开起了玩笑 三个人说笑着来到了后院。把龚小北和宁伟支开后,杜守义不用几分钟就换完了床。大小尺寸正好,看来系统还真是为龚小北量身打造的。 南房堂屋现在改练功房了,四个人到午饭时要回北房。过了好一会儿龚小北才发觉自己的床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换掉了,怪不得她一进屋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什么时候换的?”摸着软软的床垫她有些惊喜。 话一出口她自己想明白了,原来杜守义让她和宁伟去看看建国是为了这个。不过这床真软和,惹得宁伟睡上去就不想下来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靠胡同的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还是龚小北搬来后的第一次。 这道北门只出不进,除非遇上顾玲这样提前说好的,那也得龚小北或者杜守义亲自去接。这时敲门的一定不是熟人。 杜守义道:“你们待着吧,我去看看,正好把菜取回来。” 当他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老头,老头个子不高衣着有些破旧,见杜守义出来他连忙赔了个笑脸问道:“请问吴友才还住这儿吗?” “这儿没这么个人。” “吴友才啊?就是做裁缝的?” 杜守义这才恍然大悟,道:“您说的是裁缝啊。听说早几年就回老家了,您上街道打听打听吧。” “哦哦,谢谢您了。” 老头很客气,陪着笑脸道了谢。不过他也没问杜守义街道在哪儿,离开的方向也和街道正相反。这反常举动让杜守义觉得有些奇怪。 目送着老头在胡同口消失后,杜守义马上跟了上去,他担心这是哪家不开眼的混混派来踩点的。 老头出了胡同然后到起重社叫了辆车,讲好了价坐着走了。杜守义不能再跟了,家里还有三张嘴等着呢。不过这个起重社的爷们儿就住在胡同里,回头要是有空,倒是可以问问他。 到了下午杜守义还记着这件事,看看时间还早他去起重社走了一圈。一打听原来那位‘板爷’胡师傅已经收了车去小酒铺喝酒了。 京都的小酒铺多如繁星,它们多是杂货铺兼营着。里面卖着散装的白酒、豆干、花生米、糖果。原来还有肉皮冻卖,这两年肉不好找也没了。 六一年年头开始买个葱姜都要票了,但这样的小酒铺却是为数不多不用凭票的地方,所以很受胡同里‘酒腻子’的欢迎。有些人早上一开门就在那儿坐好了,一杯七分钱的红薯烧酒能喝上半天。 板儿爷胡师傅好这一口,收了车总习惯到这里来喝上一杯解解乏。当杜守义找到他时,他一两烧酒已经快见底了。 “胡师傅?喝着呢?” “呦,杜守义啊?你可是稀客。” 杜守义笑着在他身边坐下,递上根烟道:“向您打听个事儿。今儿中午您拉了个干巴老头,个儿不高,还戴着顶毡帽,您还有印象吗?” “哦,你说那老头啊,记得。”胡师傅‘滋溜’一口闷了杯中残酒道:“那老头去了天桥,怎么?你认识他?” “给您添点儿?” 杜守义闻着酒香也想来点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小黑板道:“来两杯毛三,一碟豆干。”说着拿了三毛钱放在桌上。两杯酒两毛六,加四分钱豆腐干正好三毛钱。 杜守义不知道毛三是什么,只是捡着黑板上头最贵的一个点。等酒上来咪了一口后才喝出来,嗨!原来就是散装二锅头。 一瓶二锅头一块三,散装的可不就一毛三一两吗?这还是小酒铺里最贵的酒。 等杜守义从小酒铺出来已经基本放心了。按胡师傅说得来看这老头和混混没什么牵连。不过看不出来,老头手面够阔绰的,放着公交不坐,‘打的’回去。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嘎斯’,汽车x1。” 看了眼空间杜守义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系统这日子是不过了!现在连汽车都送!” 系统年底大派送,但大多是有用的。就算那一百五十瓶酒有点多,也可以留着慢慢喝。不过这送台汽车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多点兑换物资?庆祝元旦节? 关上空间,杜守义继续在自己的工料间里窝着看书,活儿都干完了,总不能就坐在办公室喝茶吧。 他闲的发慌,龚小北倒是忙的不可开交。年底了,各种宣传表彰、材料总结,任务多到不行。 杜守义闲暇里少不得和她分析几句。有了他的‘坦诚相授’,小北已经大概知道了方向,不会再产生偏差错误。渐渐的,她在科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转眼就到了礼拜六。 这一星期剩下的日子里签到的都是些吃食,但量比以前翻了几番都不止。 看着空间里满坑满谷的好东西,杜守义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安全和满足。 不过...... 第八十一章 结婚 十二月二十四,礼拜天。今天是何雨柱结婚的日子。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n.peal’山羊绒围巾x10。” 杜守义不知道n.peal,甚至不知道它是哪个国家的牌子。 他扫了眼空间,空间里的十条披肩围巾都是纯色系,不是苏格兰格子这一类。 这时候要是给他一条‘巴宝莉’风格的格子围巾,他立马会把它放进兑换清单。 那种花色是好看,戴出去也拔份,但那是在‘找屎’。现在出这种风头,绝对是在给自己以后挖坑。 杜守义取了条嫩绿的围巾出来,向聋奶奶屋走去。这是春天的颜色,在灰蒙蒙的时节看到那抹嫩绿就觉得很讨喜。 “奶奶,今儿天冷,待会儿喝喜酒的时候您围着这个过去。” “围脖啊?!真暖和。”聋奶奶摸着围巾问道,“二孙子,咱什么时候过去?” 杜守义笑了,“十二点才开席,还早呢。您放心,您不去这席开不起来。” 何雨柱为了和许大茂较劲,也在同样的饭馆办了五桌。他把四合院的邻居都请遍了,却唯独漏了许大茂。 他还放话:“娄小娥要是来他一百个欢迎,许大茂要是敢来他立马打一顿扔出去。” 可人家夫妻是一体,怎么可能一个到一个不到? 冉秋叶、龚小北两个平时和娄小娥处的很要好,为了这事儿两人没少劝,聋奶奶和一大爷没少说他,可何雨柱也犯了轴了,就是死咬着不松口。许大茂结婚也没请他,这事儿他还真能说道说道。 最后没办法,前天晚上,冉秋叶借着龚小北的地方单独请了娄小娥一回。千赔不是万赔不是,再加上龚小北在一旁说和,这件事总算圆过去了。 杜守义全程都在一旁看着呢,可他没说话。 何雨柱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为了别人高兴,给自己大喜日子添堵啊?这事儿不单何雨柱,他和许大茂都干得出来。 许大茂在背后没少被娄小娥说道,私下里他气鼓鼓的找了杜守义,让他给评评理。 杜守义没跟他掰扯谁对谁错,他把这个道理一说,许大茂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知音啊?!真特么是知音!你这话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你说的太对了!我结婚凭什么让别人高兴喽?!这事儿要是所有人都高兴,可我一个人不高兴。我还就特么不办了!” 许大茂当时就把何雨柱的破事放到一边,他甚至有了点新的‘领悟’: 瞧瞧人家坏得?心里想得和我一样一样的,却还能让所有人都说好。再比比自己?...不是一个段位啊! 杜守义用许大茂的逻辑,把许大茂自己摆平了... 许大茂这两天乐颠颠的,好赖话都不说,这让院里的眼珠子掉了一地。不过好在没生什么波折,让一大爷这些关心傻柱的人暗暗放了心。 婚宴放在中午,但这两天在捂雪,气温大幅度下降,冷风吹在身上能透过衣服去。 当杜守义一行人到了饭店门口时,正在迎宾的冉秋叶已经冻得流鼻涕了。她结婚前特意去做了身西服套裙,这下把自己套进去了。 聋奶奶看了她的样子直心疼,她把杜守义刚送的围巾解了下来,给冉秋叶披在身上道:“闺女,披着点。傻柱也真是,不知道心疼人。” “奶奶,不用,一会儿我就进去了。” “披着,算奶奶送你的结婚礼物。二孙子,行不行?” 杜守义一听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儿,连忙道:“行行,您老发话了,一万个行。” 冉秋叶一听知道了,这围巾是杜守义送的,这更加不能要了。 就在她还想推辞的时候,杜守义在一旁说道:“奶奶给你就收着吧。原来给你们三姐妹也预备了一份,到时候你把自己那条再送给奶奶就是了。” 杜守义原来只准备给龚小北。这么贵的山羊绒围巾,给系统兑换成抽奖机会不好吗?让聋奶奶这么一大方,他又搭进去两条。 还不止,顾玲这里也得有一份了,那就损失三条了。还好这是抽奖来的,倒不怎么心疼。 不过在席上坐好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围巾是绿色的!... 喜酒喝完杜守义就将围巾取了出来,在小北床上摊满了。 “守义,都好看呢,你帮我挑吧。” 杜守义想了想道:“选蓝的吧,咱们家反正都是蓝的。地是蓝的,床是蓝的,连鸟都是蓝的。” 龚小北笑了起来,道:“那正好一浅一深,我们一人一条。一家都是蓝的。” “蓝精灵吗?” 杜守义被逗笑了。原来他没给自己准备,可龚小北想配个情侣系列,他立马同意了。 这一来刹不住车了。他和龚小北一合计:顾玲,杜守桂,何雨水,宁建国,宁伟一人送一条,算是新年礼物。剩下的一条寄给了远方的徐伯母。十条围巾瓜分干净,一条没剩。当然,商标都让龚小北事先取了下来。 这么多人中,识货的怕只有娄董和徐伯伯。日后,当徐伯伯再度来京,看到连宁伟这个小屁孩都围着条山羊绒围巾时,他的内心是极度复杂的.... 分完围巾,杜守义准备去金贝勒的小院看看。刚一出北门就见胡同里站着个人,正在向他这个方向张望着,见杜守义突然出来那人转身就想走。 杜守义没等他迈开步子,一个眨眼到了他跟前,道:“怎么着?这回来找谁?还是吴友才?” 这人正是上次来敲北门的老头。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着,老头的脸色显得灰败。他忽然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就止不住了,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杜守义一开始以为他是装的,冷眼在一边看着,但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对了,这老头是真停不下来。而且慢慢的扶着墙弯下了身子,咳的都有些脱力了,可还是停不住。 杜守义一看心道不好,闯祸了。他连忙回屋倒了碗热水,拿了张小马扎出来。 老头从兜里掏出个白色小纸袋,倒了两颗药,就水服了下去。然后靠在墙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顺过气来。 “谢谢您了。”他有气无力的对着杜守义说道。 “这事儿怪我,是我吓着您了。要不我陪您去趟医院?” “没事儿。我这病医院看不了。” 外面有点冷,杜守义看看那小药袋,看看老头灰里泛黑的脸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谢您了。”老头又谢了他一次,“您放心,我不是坏人。以前住这儿的吴友才是我亲弟弟,我们哥儿俩有十几年没见着了,我就是想着来看看。” 第八十二章 吴友良 外面太冷,可老头这病得快死的样子杜守义又不能不管。 想了会儿他道:“出了胡同左拐有家小酒铺,要不我带您上那儿暖和缓和?您这病...我就一问啊?您这病不传人吧?” “是肺癌,医生说不传人。” 杜守义一听无语了,沉默了一会道:“走吧,我请您。就当赔罪了。” 半杯酒下肚,杜守义算是将事情听明白了。老头叫吴友良,早年间带着年幼的弟弟逃难来的京都。他靠在天桥耍把式卖艺把弟弟拉扯着长大,又送弟弟去学了裁缝手艺。弟弟娶了师父的闺女,哥哥却一直没成亲。 后来,也不知为了什么两人不再走动了。 弟弟的岳父解放后被定了个连累家人的成份,弟弟一家受了牵连一起被遣返原籍。等吴友良知道消息时,弟弟和弟媳早已死了,两人也没留下一儿半女。 吴友良两个月前确诊得了肺癌,临死前他想得最多得就是这唯一的弟弟。 他明知道弟弟已经死了,却还是想到他以前住过的地方看上一眼,这是他弟弟在这个城市里留下的唯一痕迹了。 看到门是新换得,吴友良就知道里面已经住上别人了。他想了很久,决定上去敲个门,哪怕门开了一条缝,让他看一眼里面也好。 当时杜守义出来了,他也确实瞄到了屋内,可里面的陈设都变了,他没找到记忆里的感觉。 这两天他越来越感到身子骨不行,大日子就要近了。他想着趁还能走两步时再过来看一眼。没想到就是这么巧,前后两次都给杜守义碰上了。 吴友良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清楚了,杜守义想了想道:“按说您这心愿不麻烦,但不瞒您说,这是我对象的房子,让不让您进去得她说了算。我可以帮您问问,行吗?” 一杯酒喝完吴友良继续去胡同里等着,杜守义回去和龚小北说了这事儿。 “让人家进来呗?这么大冷的天?” 龚小北听了有些埋怨他。说着她把北门打开,亲自把吴友良迎了进去。 吴友良里外看了看,特别是在小院里站了好一会儿。临走时他问龚小北,能不能抱走院里的一块砖?死后他想把这块砖和自己埋一块儿。 龚小北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 事情到这儿还没完。一个多礼拜后吴友良倒下了,弥留之际他让人把杜守义和龚小北找了过去,想要临死前把他的房送给了龚小北。 ‘我们兄弟俩分了几十年,让房最后还是归一个人吧。别再分了。’ 吴友良有间小私房,要卖的话也就几十块,价值不高。但大家非亲非故的,出手送房就让人有点意外了。这件事情对龚小北而言要说惊喜还不如说是惊吓。 杜守义也有些为难了,这房收也不合适,不收也不合适。最后他出了个歪主意,让龚小北打电话请示了厂里的书记。入党积极分子可不要听组织的话?组织说收就收,组织说不收就拒。 党委唐书记在电话里拍板了:收!不过要按市值给街道补一笔钱,厂里也会派人做个旁证。 两天后,龚小北花了二十六块钱,名下多了间六平米的私房,她拿了这房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时间到了何雨柱婚后的第二天,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graf’冰鞋x2。” 空间里出现了两双冰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显然是为他和小北预备的。 graf是个瑞士品牌冰鞋,价格不贵,中国的‘花滑王子’赵宏博夺冠时穿的就是‘graf’。为此,前世他还专门去买了一双。 看着那熟悉的标识杜守义一时感慨万千。 前世还小的时候,他每年寒假恨不得就长在冰场里。那时的什刹海,北大燕园,中山公园等等。到处都留下过他的身影。如今已然物是人非了。 前世他去的多是日场,不过现在夜场似乎更热闹一些。白天大家上班没空,一到了晚上,三三两两的人就会提溜着冰鞋,爬犁到冰场玩上一会儿。 午休吃饭的时候,他乐滋滋的对龚小北说道:“小北,晚上我们去滑冰吧?” “好啊?!”龚小北一听高兴了,她可是打记事起就在冰场上玩的,也就这几年去得少了。 她也向杜守桂悄悄打听过,知道杜守义除了夏天去野泳,平时基本不怎么运动。现在听他主动提起,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会溜冰吗?” “龚小北同志,给你个机会,你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一次。” 龚小北被吓唬多了,一点不害怕,她笑道:“我可以当你教练哦?你考虑一下?” “是贴身教的那种吗?还贴的很近?” “下流!”..... 到了晚上龚小北知道自己又错了。不过无所谓,她玩得太痛快了。鞋子又软又舒服,冰刀磨得很锋利,身边的陪伴技术一流。总之,这个夜晚一切都那么完美!... 杜守义和龚小北这一晚过得很尽兴。可离他们不远的何雨柱,婚姻才刚开始了一天半就迎来了危机。 这个时代的厨子大多有个职业病:皮疹。 大热的天靠近大火炉;六七十多度的室内温度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汗出了一身又一身,下了灶衣服裤头都能拧出水来... 长此以往,那些散热不良的隐私部位,或者腰间背后这些衣物堆积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皮肤病’。 如果注重个人卫生,勤洗澡还会好些。可厨子嘛,谁在乎那个?再说现在也没这条件。 何雨柱就有这个毛病。他从小学厨,这毛病日积月累,变的有些严重。这要是遇上其他姑娘忍忍也就习惯了,可他偏偏遇到了冉秋叶。 冉秋叶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从小特爱干净。久而久之生出了点‘洁癖’,还外带着些‘密集恐惧症’。洞房时,那一片红红的小疙瘩可把她结结实实吓坏了... 当时她也不懂,以为男人都这样。可等强忍着恶心,办完事后再一问,原来这是何雨柱的‘特色’! 更该死的是,这些东西一旦看过,就有了想象,现在关上了灯或者闭上眼也不行了,甚至和何雨柱贴得近了都有反应。 整整难受了一天后,冉秋叶在结婚第二夜向何雨柱提出:能不能分床睡?... 这样的事没法对外人说,何雨柱开始偷偷跑医院了。 第八十三章 工资 星期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红烧溏心鲍x200。” 杜守义听到这个量时被吓了一跳,再看空间后,他稍稍放了心,是两百只,不是两百盘。看着大小在四头五头鲍左右,还好,不是那么夸张! 鲍鱼计量大家都不陌生,一头鲍、两头鲍,那都是‘财富传说’中的附属品。 不过这里的一斤指得是司马斤,一司马斤合零点六公斤,比普通市斤要高一点。所以一头鲍的个头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一点,至少要生长十五年以上。 提起‘红烧溏心鲍’,就不得不提‘钦点’的四大名厨之一:粤菜大师陈胜。红烧溏心鲍就是他的拿手名菜,比起‘阿一’要早好几十年了。只是建国后,鲍鱼鱼翅这些渐渐没人吃了,好网鲍又多产自rb,所以... ‘钦点’的四大名厨中另外三位是:罗国荣,范俊康和王兰。 当然,这只是至上的戏言。四大名厨只是‘小组长’。他们的厨师长,开国宴主厨,淮扬菜大师朱殿荣就不在其中。此外还有桂焕云、赵富平、张桥、康辉,等等一大批名厨也不在此列。 此时的燕京饭店就是种花粤、川、淮扬这三大菜系的‘祖师殿’,其阵容之强大在中国餐饮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关上空间后杜守义继续正襟危坐。现在的他又来到了公安大礼堂。 这次会议级别与上回完全不同,上回他来参加的是阶段性总结表彰,而这次是公安系统的年度总结表彰。 南锣派出所今年荣立了集体三等功,而杜守义作为先进群众也受到了表彰,上台领到了一张奖状。 这次是市级荣誉,要记录在个人档案,何雨柱就没办法跟着浑水摸鱼了,所以这次受奖励的只有杜守义一个人。 让杜守义有些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奖励,系统却没认定为人生成就,今天的签到没有额外奖励。 杜守义有些琢磨过味儿了,系统认定的‘人生成就’可能针对的是‘第一次’这个概念。 比如上回被龚小北‘玷污’了,对他而言就是‘第一次’,所以系统认定为‘人生成就’。以后再‘玷污’就没戏了。 而同样,今天领奖是针对同一事件的‘第二次’,以后哪怕政务院再给他发一个奖,系统也不会认了。系统不会让他逮着一件事使劲薅羊毛的。 这样也好,论事不论量,反正系统再怎样也不会亏待了他就是。 杜守义受到市局表彰的事,上个礼拜就通知了厂里。厂领导开会后决定:全厂通报表扬,再给他提一级工资。 杜守义现在正式脱离学徒序列,成了拿二十七块五的一级工了。 如果没什么意外,见习一年期满后还能再调一级,成为拿三十二块五的二级工。接下来如果没有晋级或者国家政策,几年里这工资基本不会再动了。 做工人头五年,工资是涨得很快的。 学徒三年,工资分别是十八、二十、二十二,每年都会涨两块钱。 学徒过后就是见习期,一级工,也就是杜守义现在这个级别。无论什么工种这一年的工资都是二十七块五,而且全国统一。 一年过后,见习期满,绝大多数会升二级工。这时各工种间、地区间的工资开始有了细微差别,不过幅度很小,基本都在三十二块钱左右。 到了这里,五年期满。工资一年上个台阶的好事就没有了。运气不好的,三十二块钱拿个十年八年的一点不稀奇。但至少一半以上的人还是能升到三级工。 二级升三级其实不难,年资到了就可以。也别提什么考不考核的了。都是熟练工,考不考也就那么回事。只要厂里提名了,几乎没有不过的。 但三级工之后,一级一个坎。升三级工还能属于‘资格奖’、‘安慰奖’,再往上就要靠真本事了。 说到这里索性再扯远一点,把前面没说清楚的话再多聊聊。 咱们眼光别总盯着八级工。那些人万里挑一,是工人中的‘明星’,是‘神仙’,不具有普遍性。 在六十年代这个时间点,拥有八级工的企业无一例外是全国知名,行业重点企业。无一例外。 其实在正常工厂里,四五级工人已经属于‘老师傅’级别,很牛了。 一般中小厂还‘不配’拥有六级工。六级工是技术精湛的大拿,普通工人做一辈子都到不了六级。 七级工从全国范围讲是凤毛麟角一般的人物。 而八级工,前文说过了,万里挑一... 受了‘情满’编剧的‘误导’,受了一大爷二大爷的影响,也许有人不拿七八级工当回事。千万别! 想想网文大神和底层作者间的区别?那跟工人之间的差别差不多,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开完会,杜守义顺路去什刹海过了一个小时的瘾才回得厂。下午冰场人不多,玩起来比晚上还要痛快。 在冰场边他还遇见个熟人:‘冰刀王’。一个从一九三六年开始,磨了六七十年冰刀的传奇人物。在什刹海溜冰的没一个不认识他的。 ‘冰刀王’夏天做泥瓦匠,到了冬天就在冰场边支个小摊,替客人们磨冰刀。杜守义上辈子就认识他,在这儿再次见到不由得有几分唏嘘、几分吃惊。这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唯一一个,前世面对面打过交道的人。 上辈子的父母、亲戚、师长等等所有有交集的人,在这个世界里统统不见了。他去找过,一个都不见了... 冰刀王的出现有点‘诡异’,他是两个平行世界的连接点? 不过现在即使八抬大轿来抬杜守义,他都不会回去了。放着‘海贼王’不做,回去做个连赏金都没有的龙套?有病! 杜守义也决定了,以后绝不去搭理这个老爷子,省得有意外事情发生。要磨冰刀自己的电冶金不好使吗?绝对不要犯贱,去没事儿找事儿。 今天晚上龚小北有学习任务,要七八点才能下班,杜守义先回家等起了妹妹。 到了五点多,杜守桂上完‘小灶课’,顺路回家蹭饭了。 “哥,我们那儿流氓现在都管你叫‘杜疯子’呢,你快去管管他们吧,太难听了。” 杜守义笑道:“还有这事儿?他们管你叫什么?” 杜守桂叹了口气道:“小姑奶奶!”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混个江湖‘匪号’。 杜守义笑得更厉害了,“这都是你马街那同学跟你说的吧?也不完全是件坏事,你还想听流氓夸你两句不成?” 杜守桂想了想道:“那倒也是。就是听着怪膈应的。干嘛管你叫疯子啊?” “你得这么想。他们要认为自己是正常人,那我就做疯子好了,反正和他们不是一路,哥生来就是为了守护正义的。” “呵呵,哥,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杜守桂被逗得笑了。 兄妹俩相处的时间很金贵,所以杜守桂还有很多话没对杜守义说。比如那三个碰瓷儿的,女的被人划花了脸,两个男的被砸断了腿等等。她觉得哥哥与这些人没什么关系,所以也没提。 吃完了饭杜守桂戴上新围巾高高兴兴的走了。她的这条围巾是龚小北第一眼就选出来的,肉桂色。当时她就断定杜守桂肯定喜欢。杜守义都不知道这女人的直觉哪儿来的,真太准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杜守义晃晃悠悠的出门准备接龚小北去了,一出胡同口正巧碰见闫解娣背着书包刚回来。这小姑娘才三年级就被留堂了? “解娣,怎么这么晚放学?” 闫解娣有些疲劳,正低着头走着。听到有人喊她立刻抬起头,当看到是杜守义时,她高兴的笑了, “守义哥,我在学校练乒乓球呢。” “哦,是这样。”杜守义一听放下心来,问道:“练得怎么样啊现在?” “教练夸我了呢。说是下礼拜体校老师要来挑人,我很有可能被选上。” 杜守义一听高兴了,他倒是没想到闫解娣还有这份能耐。 “那就是很不错了,你要加油啊!” “嗯,一定!”... 第八十四章 元旦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礼拜六,再过两天,整个一九六一年就要过去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lly’红霉素软膏x10。” 看着空间里出现的十个小药罐,杜守义似乎有点明白了。 他这两天心里一直有点疑惑:何家,或者说何雨柱和冉秋叶两口子表现得太不正常了,两个人一下班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很少出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两人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但到后来觉得不对劲了。这一个礼拜天天如此,何雨柱那腰受得了吗?而且遇见何雨柱的时候他一脸闷闷不乐,问他什么也不肯说。 龚小北也察觉到了。冉秋叶不太到北屋来玩了,遇到人总是避着走,脸上的神情也怪怪的。她和杜守义一沟通后,两人都觉得,何雨柱两口子之间出问题了。 如今签到了红霉素软膏,杜守义立刻想到了何雨柱:他或者她有着难言之隐?!这就难怪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用旧报纸包了两罐药膏,然后背起电工包向一食堂走去.... 礼拜六晚饭时杜守桂又回来了。后天就是元旦假期,这次她要在家里住两天。 龚小北早把她的小房收拾好了,被褥铺盖都是新的,但小丫头看上了龚小北的软床,非磨着晚上要和嫂子一起睡。 快元旦了,杜守义不想打人。算了,忍吧! 到了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往什刹海,滑冰去! 龚小北,杜守桂,何雨水,杜小当,反正除了杜守义全是女的。不过到了冰场就好些,建国和小伟也会来。 当杜守义推着冰床陪着小当疯玩的时候,系统签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俊王’烧饼x50。” ‘我了个大去!’杜守义看到签到奖励时差点骂出了声。 这半个月系统大方的有些不像话,他还期待着今年最后一天能有什么惊喜。可没想到竟然是五十个大烧饼?这也...太‘惊喜’了! ‘是钱祸祸完了吧,系统?’杜守义在心里问了一句,但没人搭理他。 贪念是不快乐的根源。这一番大起大落让杜守义的玩兴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龚小北一直在不远陪着他,过了一会儿她滑过来问道:“怎么不高兴了?我来陪小当玩会儿?” 看到小北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这半年来他已经得到的太多了。果实能力,珍馐古玩等等等等。但所有的宝贝加在一起都抵不过眼前这个女人,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到这里,他轻轻挑了一下龚小北的刘海,由衷叹道:“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龚小北被撩得猝不及防。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羞红着脸,嗔道:“他们都看着呢!等..等晚上好不好?”说到后来声音小的自己都差点听不见了。 “不好。” 杜守义从来是只管起飞不管降落的。他推着冰床慢慢滑着,轻声唱道: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 龚小北忍啊忍,一直忍得很辛苦。终于在午饭后,大家伙儿听收音机时她不忍了,把杜守义拉到了南房直接法办。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天是元旦假期,当签到奖励来的时候,杜守义正在看电影。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谭家菜’栗子焖鸡x5。”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时,他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物资移了进去:嘎斯汽车,古筝初级演奏技能。 盛锡福的裘皮帽子他留了下来,刻刀给他的教训还记忆犹新呢。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五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杜守义想要改变一下风格试试。 “叮,本次抽奖奖励为,智力+1%。” 最先出来的是黑铁技能页兑换到的奖励。杜守义稍微想了想:金页兑换了力量提升5%,黑铁兑换了智力加1%。看来如果有银页,兑换值应该在3%左右,一三五正好一一对应。 想明白后他点击了一下绿色的小光球,脑中忽然传来一股清凉,持续了一秒后,清凉消失了。 杜守义闭上眼仔细感悟了一下,发觉似乎也没什么明显变化嘛?也许是1%的幅度太小了吧。智商100和101之间能区别到哪里去呢?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天福号’黑皮肘子x20。”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全聚德’京酱肉丝x20。” ‘这辆车似乎换的有些亏。’看着空间里的两样奖励他默念道:‘抽取两次奖励。’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机动车驾驶’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sony’收放一体式唱机x1。” 看着空间里的金页,杜守义也不能再说亏了。不过开车他上一世就学过,这一世又不出京都,这技能还是留到下个月兑换了吧... 他正想着,系统冷不防又来了一句。 “叮,恭喜宿主新年快乐。今日所有奖励翻倍。” 一阵恍惚之后,空间里从一开始签到的栗子焖鸡开始全都增加了一倍。sony唱机变成了两台,连已经使用了的智力光球也凭空多了一个。高级技能的金页变成了两张。 这一下杜守义心中小小的郁闷烟消云散了。高级驾驶买一送一,下载后还剩一张金页可以兑换身体素质,今天这波不亏! 看完电影回家后,杜守义去外面转了一圈,除了今天的午餐外,他还抱回了个大木匣子,木匣子的左下角有个小小的银色logo:sony。 所谓的收放一体机就是把收音机和电唱机结合到了一起,样子有些像一个变型的空调室内机。 正面是百叶窗式的扬声器,顶部是透明的有机玻璃顶盖,透过顶盖就能看见机箱里的唱机转盘,和竖着的那一排银色金属旋钮。 其他都一般,但这几个旋钮已经有几分后世‘sony’工业设计的神韵,让这台唱机凭空多了几分高级感。 “小北,这台唱机放里屋还是外屋?”杜守义抱着木匣子问道。 龚小北四周看了看,“放外屋吧,和收音机放一块儿。”杜守义答应了一声,把唱机放到了条案上,收音机的旁边。 “可惜没黑胶碟。”龚小北欣喜的摆弄了会儿,有些遗憾的说道。 “姐,我知道哪儿有,我们回来路过的那家寄卖商店就有,我去跑一次吧。” 宁建国今天得了根山羊绒围巾,还和将校呢是一个颜色。这把他喜欢的进了屋都不肯摘下来,现在听到能再出去显摆一次,他立刻自告奋勇的报名了。 第八十五章 打架 这时代的病菌还没经过抗生素的毒打,红霉素软膏一来,何雨柱的病情在一夜之间就大大好转了。 冉秋叶虽然还是没法落眼,但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的乌云也散开了一些,下午去什刹海的队伍里多了他们两口子的身影。 今天的队伍里,还多了棒梗和闫解旷两个。把他们带上还是杜守义主动提议的。 棒梗和小伟同岁,闫解旷大了一岁,三个同龄人在一起玩也不错。小伟的大气说不定还能把这两个孩子往正路上引引。六七岁孩子的性格没成型,一切都还来得及。 杜守义抱着杜小当走在了队尾,身边跟着明显松快了许多的何雨柱。 杜守义倒想问问他的身体情况。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牵涉到夫妻隐秘,何雨柱不主动说,他还是少打听的好。 他没话找话地问道:“师哥,什么么时候把常国,常青叫过来撮一顿?好长时间没见,还怪想他们的。” “嗨,你要不提我还差点把他俩给忘了,听说常青在人艺混的不错?” “你和马华天天待一块儿,这事儿你问我?” “呵呵,要不晚上找他们喝两盅去?” “今儿不行,晚上我还要把两个小舅子送回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渐渐的和前面的队伍拉开了距离。忽然,前面乱起来了。 杜守义紧赶两步上前,原来是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看到龚小北和冉秋叶就想要上来套近乎。 为首一个动手动脚的,被龚小北一脚踢跪在了地上,正在那儿捂着档嚎呢。 看样子踹翻的是个领头的,剩下的几个急了眼,却也没了主意,只能拦着一行人不让走。 见宁建国看过来,杜守义有了点犹豫。 得,匹夫无罪,赶上了就是罪!就你们吧! 他点了点那几个人,道:“一二三四五六,三分钟解决战斗,有没有信心?!” 这就像阵地上下达战斗指令,实在太带感了。宁建国下意识地一个立正,敬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面对六个二十上下的成年人,十二岁的宁建国如下山猛虎一般冲了进去。几分钟后,这几个年轻人逃了四个,地上还躺下了两个。 杜守义看乐了。这小舅子行,先不说身手,一点不畏战! 他全程没插手。把小当交给守桂后,就在一旁给建国掠阵。 等战斗结束,他高兴地拍了拍全身还紧绷着的宁建国道:“深呼吸,放松,收力。” 宁建国放松了一下,笑了:“姐夫,我这次干得怎么样?” “嗯,干的不错,祖国人民会感谢你的。” 龚小北过来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还闹?!建国你又打架,看我不告诉你妈去?” 何雨柱也过来了,稀奇的说道:“嗨,宁建国,瞧不出来啊?你这能耐可大了去了!” 架他没少打,可要他对付那六个,他还真未必办得到。那可是六个年轻力壮的成年人呢。 冉秋叶白了他一眼。也顺手拍打了他一下。人家正教育孩子呢,这傻柱可真没眼力界。 被何雨柱一搅合,龚小北严肃不下去了。刚才建国是为她出得头,她哪能真生气啊?而且她也没想到,弟弟现在能耐这么大了。他才练了多久? 其实这也是宁建国‘阴损’,地面上有冰没法发力,他掏裆戳喉咙,能用的奇葩招式都用上了。以巧博力,一下子把对方打懵圈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杜守义一看连忙招呼着大家转移。 这时从人群里传来一声喊,“宁建国,这儿!” 杜守义眼尖,一眼认出了喊话得是钟跃民。 宁建国朝他挥了挥手,扭头道:“姐夫,是钟跃民他们。” “嗯,看到了。” 杜守义说着朝着个人少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大家到那儿碰头再说。 钟跃民今天和三四个小伙伴一起来溜冰,正巧赶上了这一出。 他们没来得及看到打架的过程,但听到周围的议论都兴奋坏了,一个打七个,还放倒三个?这真够可以的啊? 两拨队伍碰头后,他们立刻把宁建国围了起来,打听着经过。 按说这时候该撤。对方明显去找增援了。可杜守义偏不! 多好的机会啊?有人上赶着来给宁建国喂招,还不赶紧接着?再说了,有自己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儿。 “你们谁想回去吗?我让柱子叔送你们?” 几个孩子听了都直摇头,还没玩呢就回去,那也太扫兴了。 “行,那就赶紧换鞋,进去玩吧。看见门口那棵树没有,待会儿谁要是落了单,也别喊也别哭,就到那棵树下找人,我一准在那儿。解散。” 看着何雨柱还在一旁,他道:“陪嫂子玩去吧?你个大老爷们儿陪着我干嘛?” “这不怕待会有事儿嘛?” “能有什么事儿?换了平时我能让他们走喽?”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见小北正张罗着买票,他压低声音道:“我是给建国找陪练呢,你可别给搅和喽。” 何雨柱一愣,“嗬,我说你可真够没溜儿的。替你小舅子勾搭人来挨揍?走走,秋叶,咱们玩去,真是白操这份心了。”...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对方的援军才姗姗来迟。杜守义一瞧,这回打头的几个是真混混了,这从气质打扮上看得出来。 钟跃民几个见到来人了立刻停止了笑闹,齐刷刷站到了宁建国身边。一个大院出来的,这种默契就像训练过一样。 对方为了对付个孩子,竟然来了七八个成年人,这倒让杜守义有些意外。 “头里几个可能有家伙。”他小声嘱咐了一句。 宁建国一听有些紧张,但还是一咬牙道:“明白。” “去吧,记得这是实战不是训练,要小心。” 他话音刚落,宁建国就像头小老虎一样的杀过去了。 宁建国启动的太突然,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身后几个同学也没反应过来。等他们醒过神来,地上已经又躺倒了一个。 钟跃民几个倒是没一个怂的,虽然对方人数多他们不少,年龄个头也不是一个级别的,但大伙互相看了看,还是咬着牙冲上去了。 杜守义就像个裁判一样,在一旁看着。建国挨两下子倒没什么,要是谁敢对孩子们掏家伙,那就算他倒霉了。 打了没一会儿,对方觉察出不对劲了。为首的高喊道:“停,停,都特么停下来,停下来。” 一堆人渐渐止住了手。杜守义上前几步,站到了宁建国身前。 对方打量了他几眼,眼光里充满了狐疑。 “这位朋友是?....“ “杜守义,南锣的。” 第八十六章 滴答 “杜守义,南锣的。” 人的名,树的影。谈判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对方没报名号,也没放狠话,说着“得罪了,得罪了。”然后扶起自己人,走了。 杜守义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有些脱戏。这就怂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呢? 宁建国没什么社会经验,看到这一幕也没觉得奇怪,他姐夫本来就是一号人物。 可一旁的钟跃民几个是真开了眼了。报个名字就能把人吓成那样?戏都不带这么演啊?! 围观群众见没戏可看也渐渐散了,倒是给杜守义他们留下了好大一块儿空地。杜守义清点了下人数,然后挨个儿的察看钟跃民他们的伤。 宁建国冲在最前面反而什么事儿也没有。钟跃民他们到底还是岁数太小,就算有杜守义护着,可还是有人挨了几下。不过都不重,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能干翻一群成年人,让几个孩子兴奋的手都有点发抖。这倒让杜守义有些摸不准了,这是伤到脑子了? 龚小北和他们都认识,也帮着一起翻看,弄得郑桐,袁军几个脸都红了。 他俩一面躲闪一面道:“小北姐,没事儿,我们真没事儿。” 宁建国在一旁乐坏了,他一面笑一面给好朋友解围道:“姐,您别为难他们了,我平时被姐夫揍得还要狠,也没见您心疼过。” 龚小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那是你自找的!” 说完她看向杜守义。“守义,要不你在这儿看着,我带他们上家坐会儿?”龚小北怕再有人来,连忙想了个法儿要将几个人带走。 “我和你一块儿吧。这里有何雨柱,冉秋叶他们。” 和傻柱与冉秋叶说了一声后,杜守义就带着一拨人回四合院去了。 他原来没想和钟跃民这些大院子弟有过多交集,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家也是两个阶级的,凑不到一块儿。但事情上赶着就到这儿了。 总不能人家为宁建国干了一架,然后你一句,“没事了,你们回去吧”。这也太不象话了。 包括宁伟在内的七个大院子弟中,有三个从没进过四合院。杜守义从垂花门开始,一进二进三进的给他们普及了一下民俗知识。 一到了龚小北的后院,这些假‘刘姥姥’就都成真‘刘姥姥’了。吉他,唱机...,那都是年轻人最向往的东西。 屋里的好东西目不暇接,让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最吸引他们的是那只鹦鹉。他们在说话,这只蓝鸟就乖乖的站在龚小北肩头,时不时和她蹭蹭脸要亲热一下,这简直让人羡慕的要眼冒火花了。 “姐夫,我能看看那个吗?”钟跃民机灵的改了称呼,指着吉他问道。 “行啊。”杜守义说着,拿了琴盒过来,递给了他。 马丁背后那块巴西樱桃木实在太漂亮了,一群人这一看就拔不出眼了。 在他们玩琴的时候杜守义给他们准备了些下午点心:汽水,花生米配酱肘子。 这时代大家肚子都缺油水,遇见花生米还好些,可肘子肉一上桌没两分钟就没了。 “这个好吃。咱们大院食堂做不出这个味儿。” “少在这儿丢人了,知道这是什么吗?” “唉,你丫说归说,抢我肉干嘛?我跟你丫拼了。”肉一入嘴,几个人平时真面目都露了出来。 龚小北在育英待过几年,对这一幕早习惯了。她怕杜守义看不惯,低声解释道:“他们平时就那样,整天吵吵闹闹,没个正型。” 杜守义笑道:“有的事孔子不知道,孟子不知道,可是老子知道,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 “因为老子早知道啊?” 众人愣了一会儿,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只有宁伟没听懂,拿着片肉东看看西看看。 “姐夫,弹一下吉他吧,我还是头一回摸到这琴呢。”开了玩笑就有人顺势提起了要求。 “是啊,弹一个吧。”大家随声附和道。 “行吗?”杜守义笑着看向了龚小北,这世上除了龚小北还真没第二个人听他弹过琴。 “行。”小北爽气地答应道。 杜守义接过琴,调了调音。本来他想唱首革命歌曲,但面对少年期的菜刀诗人钟跃民,他忽然想显摆一下了。 想了想他道:“弹个民歌小调吧。”说着他拨动起了琴弦。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小雨它拍打着水花 ......” 安静,平和,淡淡的忧伤。这是杯丽江的米酒,却能让远在北方的一屋人痴迷。特别是钟跃民,他骨子里埋得就是这种忧郁气质。 杜守义弹完最后一个旋律,等到余音散尽,他说道:“这是云南的民歌小调,以前听个云南工友唱过,今天不知怎么把它给勾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钟跃民带头鼓起了掌,这调调他太欣赏了... 一九六二年的元旦就这样过去了,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午休时,杜守义上寄卖商店买了几张黑胶唱片。交响乐他是听不懂的,他买的是京剧唱片。没想到还意外的淘到了两张歌剧,以他现在的声乐水准,欣赏起歌剧来也能说出个一二三了。 买完了唱片他又上李吉祥家弯了一下,叶赫家的家具可以开始提上日程了。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一件小叶紫檀的嵌螺柜子和一口箱子,那是叶家老太太的嫁妆。 她走之前早留下话了:这东西换了钱后给外孙娶媳妇。 外孙工作不好,只能托媒人上近郊去找老婆,这些可都需要钱呢。这一家因为成份拖累着,工作婚姻上的影响都挺大。 等到下班,他收了柜子刚来到后院,就见一个老人坐在龚小北的小院门口。二哈正站在月亮门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您是?...” 那人站起身打量了他几眼,道:“是杜守义吧?我叫张发奎,住天桥那儿。今天是受人所托专门来找您和龚小北同志的。” “哦,那您说。” 等他说完杜守义明白了,原来这位是吴友良的街坊,也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 吴友良昨晚被送到了医院,人已经快不行了。临终前想着有件事要拜托龚小北,所以让他这个老兄弟跑一趟。 杜守义也不能听他空口白牙的什么都信吧?而且杜守桂今晚还要回家蹭饭,眼看着就要回来了。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您留个医院地址,今天无论多晚我都去瞧瞧。至于我对象,我也不能替她拿什么主意,一切等到了今晚再说好不好?” 张发奎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没办法,大家本身非亲非故的,他也拿不出什么凭证。 到晚上接了龚小北,两人一商量就往医院方向去了。这一去让龚小北花了二十六块钱买了京都一间房... 第八十七章 数学 礼拜四晚上,京都终于下起了雪。京都的雪全看老天爷心情,也没什么准时候。有时候十一月初就开始飘雪,有时一个冬天也下不了几回。今年就是这样,从去年底就开始憋着的雪直到新年过了才痛痛快快飘了下来。 到了礼拜五白天。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羊头马’羊脸肉x10。”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座便器’x1。注:本次奖励物品使用反物质技术,每日处理废物上限为五公斤。可移动,不可拆卸。” 杜守义听到‘人生成就’四个字就知道了,他被评选为厂里六一年度的‘五好工人’了。这事去年底就写了材料报上去,看来今天是定下了。 系统三次给出的人生成就奖励都很‘二次元’。灵宠,洞玄神功,包括这次的‘座便器’。签到也好、兑换也罢,只有‘人生成就’奖励是最魔幻,最不可琢磨的。 看着空间里四四方方的银色‘座便器’,杜守义有些犹豫了:要不要使用呢? 四合院从建造起就没‘茅房’,但夹在杜守义和许大茂两家的中间有一间‘净房’。 什么是净房?就是两头开门,连通院子内外,存放马桶、便器的房间。 现在院里男女老少都到胡同里上公厕,一到早上那队排得...! 而且公厕那味儿也一言难尽,反正住在公厕附近的那几户人家是倒了大霉了,一到大热天那真是天天在苦熬。 现在下雪天,倒便桶是个苦活。一大妈为什么受院里人敬重?聋奶奶的便桶就是她每天帮着倒的。杜守义时不时送点吃的用的算什么?天天不嫌脏臭的端屎倒尿那才是真‘照顾’。 可要是这座便器安上了你让不让聋奶奶用呢?... 今天小北去办房产手续了,杜守义就是带着这种极其矛盾的心情,中午一个人回到了四合院。 合计了一个中午后他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这小屋是他和龚小北的二人世界,私人领地。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聋奶奶也不能。 再说,系统似乎也给出了暗示,限定五公斤....这座便器就只给小北一个人用吧。 做了决定后他把原来的便桶丢进了空间,然后放出了‘座便器’。 一番捣鼓后他才明白,原来‘座便器’盖就是开关,只要一合上,‘反物质炉’就自动启动,湮灭掉便桶里的一切,连一丝气味痕迹都不会留下。 ‘这是宇宙飞船技术吧?’杜守义试用了一下,在心里暗暗感叹,‘四级宇宙文明就用来给‘女王陛下’做了个‘马桶’?系统你是疯了吧?!’... 龚小北回来,看到这‘座便器’有些吃惊。 “守义,这是便桶?这....” “这是用在长途班机上的便桶,里面有化学凝固剂,隔断日子要清理一次。这些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龚小北迷迷糊糊的又信了... 礼拜六的上午,厂里召开了表彰大会。杜守义领到了张奖状,和一个搪瓷脸盆。龚小北也不差,是优秀团员。 两人的奖状都被杜守义收了起来。这些东西现在不起眼,到晚年再拿出来看看该多有意思? 晚上杜守桂回家了,杜守义开了坛‘佛跳墙’,拿了瓶汾酒,在满屋扑鼻的香气中,一家人小小的庆祝了一番。 虽然这次的厂级荣誉不算多大的事,可它带来的人生成就奖励却是一把‘钥匙’,把杜守义的一点心结解开了。 北屋很舒服。但万般皆美好中却有一只臭烘烘的便桶,这就像美女脸上长了颗小小的痘疮,有些刺眼了。 ‘吃喝拉撒睡’,五项生理需求中有两项和‘便桶’有关。以前受限于条件,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难题。现在这五项的硬件水平都拉齐了,怎么能不庆祝一下?... 也许有点乐大发了,到了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瑞蚨祥’寿衣x1” 杜守义听到提示音后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看到空间里摆放着一套九件套的绸子寿衣后,他才真的相信。系统真给他签到了这个!这时他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是谁?! 过了不一会儿,龚小北过来找他,道:“守义,张发奎来电话说吴友良快不行了,你说我该去送送他吗?” 杜守义立即明白了系统用意。虽然有些不应该,但他还是大大松了口气。 “我走一趟吧。你放心,我已经有准备了。” 到了医院时,吴友良已经弥留了,身边只有张发奎两口子陪着。 “张师傅,我来看看。”杜守义说着取出了寿衣道:“我和小北准备了这个,您看行吗?” 张发奎看到寿衣有些愣住了。老京都忌讳光着身子下葬,所以寿衣一般由儿孙早就准备好了的,像吴友良这样无儿无女的也就不讲究了,反正最后都是火化。 “是绸子的?”张发奎的老伴摸着面料有些惊讶地问道。 “嗯,瑞蚨祥的,一共九件。” 大家非亲非故,能来看最后一眼就很不错了,没想到杜守义还带来了寿衣。 绸子寿衣在这个时代,可是比金子都难找的东西。这让张发奎不禁挑起大拇哥赞了声:“局气!” 吴友良无儿无女,下午走,第三天一早就落葬了。杜守义其实最忌讳那种地方,可还是请假来送了他最后一程。这一切让张发奎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房子久没人住会破败,此后张发奎一直默默替龚小北维护着那间二十六块钱的小屋,从来没和这两人说过。这件事也是杜守义好多日子以后才知道的。 “叮。”杜守义回厂半路被这声熟悉地声响吓了一跳,前天的签到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数理逻辑学’。” 这份奖励倒是让大大安抚了一下‘宿主’憋屈的心情。 要想在经济学上走的远站的高,没有数学基础是不行的。前一世他就是因为数学这条腿太短,在学术上一路走的磕磕绊绊。要不是还有‘喜欢’这两个字支撑着,他早就一把方向盘,转向了。 这辈子即使能如他所愿的往下走,数学这方面终究是个硬伤。 数学和天分有关,有的事情真就强求不来。不过现在希望来了,补上这块‘短板’的小树开始发芽了。 杜守义有些激动的点击了那份‘银页’。脑中一阵清凉过后,逻辑、证明论等等相关的知识,泉涌一般进入了他的脑海。 杜守义就觉得后脖子像被一阵凉风吹过一般,站在京都下着大雪的街上,他‘升华’了!!!... 第八十八章 春晚 一月十一日礼拜四。 今天的签到,杜守义拿到了两张‘京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入场证’。时间就定在一月二十日晚。 这台春晚需要事先彩排,杜守义和龚小北肯定没空参加了,两人商量之后,这两张票被连夜送到了大院。 “京台春晚?你哪儿搞来的?”顾玲看到这两张卡片也有些吃惊。那可是上电视的机会,能拿到这两张票可不是件小事。 “别人给的。正好让建国和小伟去涨涨见识。”杜守义翻过背面道:“明天要报到彩排,您可记好了,千万别耽误。” 顾玲看了下,道:“还真是,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他们学校请个假,还要开个介绍信。拿这票就能进场?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 杜守义十分肯定。这是系统开出的奖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时间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京都牌’十四寸电视x1” ‘京都’八二零是五八年诞生的第一台国产电视机。是翻版老大哥的‘旗帜’电视研制的。 据比较权威的记载,六二年京都电视保有量为一万台。这数据实在是....央妈说得,应该有谱吧?! 电视机太稀奇,杜守义穿越到现在还没见过呢。这东西肯定不能留了,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发挥些余热...... 六十年代没有录播技术,京台所有的节目都是直播。 春晚直播当然会有彩排,不过和后世有些不一样,没有那么按部就班,严格到每次笑声都有严格要求。 这时的晚会节目刚刚起步,大家都在摸索,所以主要靠演员的临场发挥和导播的随机应变。这倒让宁建国小哥俩得到了些机缘。 这次晚会开创了‘茶座式’的晚会形式。演播厅搬进了六张大圆桌,演员们围着茶座喝茶,上了台就是演员坐下就是观众。在演播厅后面还安排了三四排观众席,宁建国和宁伟就是坐在那里。 小哥儿俩因为气质形象都不错,他们的位置被一再提前,最后坐到了观众席第一排,摄像机镜头时不时就能扫到他们两个。这出镜率比坐在最后,年轻时代的赵宗祥老师要高得多了。 到了一月二十号晚会那天,杜守义和龚小北请了半天假,中午就来到了大院。 下午三点,杜守义带着小哥俩准时来到了京视西楼。 晚会从晚上七点开始,九点多才能结束。杜守义让顾玲和龚小北在家看电视直播,自己承担起了接送任务。顾玲还叫了几个街坊邻居,大家一起正好热闹热闹。 节目进行到一半时,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演员被人扶了出来,上了辆车走了。 杜守义心里一动:出事故了? 与此同时,在大院里看电视的一屋子人却已经笑得不行了.... 这次春晚中,二十九岁的‘济公’游本昌有一个诙谐魔术节目,叫做《两个手指头》。 游本昌操起了平翘舌音不分的上海官话。扮演五十年前上海滩的‘骗子’魔术师。 说完开场白后,游本昌会向现场事先找好的托,评剧演员新凤霞借一块手帕。 “你看,这是我的食指,一个手指头,我用手绢盖起来....再打开,哎?两个手指头。” 说完这段开场小节目后应该还有后续,可游本昌饿晕了.他一头栽倒,撞在摄像机底座上,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现场导演观众还以为这是节目一部分,镜头就一直对着他没有移开,顺势把后面的宁家小哥俩也给带了进去。 当游本昌倒地时,宁伟听到了‘咚’一声响,着实被吓了一跳。等听到观众们的笑声时他这才恍然大悟。 夸张地松了一口气后,他还鬼使神差的对着镜头指了指地上的游本昌,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直摆手,好像在说:这不是我干的,是他自己摔倒的。 这一切都被直播了出去,把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逗得哈哈大笑。 等现场导演意识到出问题把镜头移开时,宁伟已经给自己加足了戏码。‘杀手之王’的转型之路就这样意外的开启了。...... 第二天一早,杜守义早早就把守桂那屋的火炉子点上了,小丫头开始放寒假,今天回家后要等过了年才开学。 正当他忙活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地西餐厅’火腿色拉x20.” 提起京都的俄式西餐必须要说到两家餐厅。一家是北展的莫斯科餐厅,‘老莫’;一家是被称作‘小老莫’的大地。 大地西餐厅的名字取自‘大帝’的谐音,就开在长安戏院隔壁。因为地段好,价格实惠,所以‘更’受京都土著喜爱。 其实不喜欢也没办法,这时的老莫只接受餐券,土著想进也进不去。 ‘这是犒劳杜守桂的。’杜守义一看这奖励就明白了。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杜守桂驮着铺盖卷,吭哧吭哧的推着车进来了。 她见到杜守义就喊道:“哥,我回来了。帮我把东西卸了吧,我还要去公交站接俩同学。” “哎,等等,怎么回事啊?” “我同学要看‘二哈’,我就请她们来了。” “那中午在不在这儿吃饭?” “那当然了,下午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 杜守义话还没说完,守桂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杜守桂的两个同学分别叫薛晨和刘琦。因为是守桂自己的朋友,就不往北屋领了。几个小姑娘加上二哈,聚在小屋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杜守义给她们安排完午饭就离开了,在路过中院时他被一大爷叫住了。 “守义,上我屋来,我问你点事儿?” 看着一大爷神神秘秘的,杜守义有些奇怪。等他进屋后,一大爷问道:“守义啊,傻柱两口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嗯?一大爷,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咱们院不是有个药罐子嘛,前两天你一大妈头疼我给她抓了两副药。一问,药罐子被傻柱拿走了。前天傻柱又问你一大妈来取回药罐子了。 你说他这年纪轻轻的喝那么多药干嘛?我问了他也不说。我和你一大妈琢磨了下,他这刚结婚的.....。” 杜守义听明白一大爷的意思了,想了想他道:“一大爷,药罐子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他刚结婚那会儿,我看他有些不对劲。也问了,可他没和我说。 不过元旦那天,我不是带院里孩子们去溜冰吗?他们两口子也去了。他和冉老师倒是有说有笑,恩恩爱爱的。即使有问题,好像也解决了。” “哦,是这样啊。”一大爷想了想道:“没问题就好。对了,你和小北这年打算在哪儿过?” “还没说呢,您有什么好主意?” “我寻思着咱们三家再加上聋奶奶,凑合起来过个热闹年。晚上大伙一块儿包饺子。” “行啊?!”杜守义乐呵呵的答应道。 他对这个年已经期待很久了,上一世有多少年没听到鞭炮声了?一年比一年没年味儿了。不过就京都空气那个样,确实该禁。 第八十九章 年货 一月二十二,礼拜一。这一天也是腊月十七。离春节只有两个礼拜了。 京都从腊八开始进入过年模式。各家各户要准备年货,亲戚朋友间也会开始走动拜年。春节前后走动的叫法还不太一样,春节前叫‘辞旧’。富裕些的家庭会趁着这时机接济下穷亲戚穷朋友。 杜守义算是个有钱人了,他的空间里屯着大量的熏鸡腊鱼,饽饽年糕。这些都适合做年礼,而且都已经论百计数了。 可让他有些烦恼的是:长辈朋友就那么几个,同学什么的交情没到那份上,这些东西用不出去啊?!系统去年底大派送时给了那么多,到底是什么用意呢?他倒是有点抓到那个‘点’了,但还不太敢确定。 就在他无聊清点空间的时候,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盛号’清酱肉x50。” ‘清酱’就是酱缸最上面的那层清酱油。用它来腌制猪肉,再经过反复捶打等等很多复杂手段,造就了种花‘三大名肉’之一的‘清酱肉’。 在老京都的食谱里,火腿太‘冲’太‘柴’,腊肉是农家自制的下里巴食物,能入得了口的腌肉制品就数‘清酱肉’最佳。 清酱肉的做法起源于山东,传到京都后达到辉煌顶点。据说因为制作手法太过复杂,后来濒临失传,甚至传说只在辽宁那儿偶然被发现过一两次,京冀鲁这儿早就失传了。 不过今天签到的是‘天盛号’,只要天盛号不倒,‘清酱肉’制作手法应该还是有传承的,那些传言并不可信。 这次奖励的‘清酱肉’是五十大块肉方,这让杜守义沉重的‘年礼’备货中又多了一笔。杜守义已经想了好几天了,看到这些肉方后他决定了:莽一把! ‘情满四合院’说到底应该是个正能量世界。褒扬的是‘仁’,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怜贫惜弱’这些传统美德。 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平行世界’,杜守义就必须认同这一点,否则就是和‘世界意志’产生背离了。 这一天晚上,南锣多了个‘圣诞老人’。‘老弱病残孕’的家庭都收到了一份年货。 这些腊鱼熏鸡一晚之间凭空出现在了他们家的窗台、白菜堆上,家里有老人孩子的还会多收到一些饽饽和糖果... 南锣鼓巷是一条大胡同,两边各有八条小胡同,就像八根肋茬一样。 如果按地球上的状态,每根‘肋茬’至少住了七八百户。那就是五六千户人家。 不过蓝星的南锣经过了世界微调。胡同里没了开国功勋居所,没了齐白石旧居,也没了央戏校舍等等。 这里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胡同,住着五千多户普普通通的京都老百姓家庭。 杜守义事前设定了条‘线’,百分之五。要接济就接济那最困难的百分之五的人。根据暗暗统计的,有两三百家符合他的条件,正好踩到了那条线。 不过因为第一次干这事很不熟练,就算他跑了一整晚也只完成了一大半任务。 第二天一早开始,整个南锣炸了。 收到东西的人家一开始还有些迷糊,以为是哪个亲戚朋友趁着晚上来接济的。 当胡同里越来越多的人在议论这事时,事情渐渐清晰起来:南锣昨晚有‘菩萨’显灵了! 杜守义是下午回家时听到这些议论的,他立刻有点紧张起来。‘菩萨’这两个字是现在能提的?这不是坑人吗? 幸好他早就打定主意绝不露脸,这事儿打死他都不会认了。 果不其然,晚上院里就开会了。街道要求连夜统计,看谁家收到了东西。不患寡患不均,已经有人到街道举报了。 杜守义没往跟前凑,他拉着龚小北和杜守桂找了个角落猫着。反正这件事和他没任何关系,谁来问他都这么说。 “.....事情就是这样,咱们院昨晚谁收到东西了?现在和我说一声,我统计一下。” 一大爷说完,院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大家都相互看着。这时聋奶奶发声了:“我收到了,有盒饽饽还有一只熏鸡。” “好,我给您登记了,还有谁?....” 杜守义一听冷汗都下来了。他忽然想了起来:灯下黑!昨晚他把聋奶奶给漏了! 他一直把聋奶奶当自己奶奶看待,算孤寡老人时自然没把她算上,不过这要放到外面去就是个十足十的破绽了。 而有意思的是,老太太这是主动为他遮掩呢。嘿嘿,这老太太怎么猜到是他的?真是人老成精了! 散了会杜守义腆着个笑脸,扶聋奶奶回了屋。 两人这一路什么都没说。等到了屋门口,聋奶奶忍不住责备了一句:“你们俩啊!...” 杜守义也不管老太太是不是真坐实了,嬉皮笑脸道: “呵呵,只想着给困难孤寡的一些救济。可咱们家儿孙齐全,生活条件也不错,所以压根没把您想起来。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可聋奶奶心里熨熨贴贴的。 这么大的事,可这小子一点没想瞒着她。而且这话...儿孙齐全...怎么就那么暖人心呢? 当晚,有几个暴脾气的大娘开始在胡同里骂街了,骂那个丧了良心去举报的人。一大妈,二大妈,也跟着出去帮了会儿腔。 这种善事儿其他地界都没有,出在南锣还让人举报了,这让这些大妈们怎么能忍?! 虽然事情可能闹大,但既然做了就要做完。杜守义当晚又跑了一整晚,把昨晚没来得及送的、疏漏的都给补上了,其中还包括了院里的贾家。 都送完后他空间里的‘年货储备’用去了三分之二,这时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第二波送完没引起多大动静,也没人再来统计了。这是‘民意民俗’,街道也不想多管。 里外里算算胡同里有小三百家困难户受了益,这些家的老人孩子们这个年都能见到点笑模样了。这种好事要是还拦着,那以后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了? 不过惊奇过后,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是谁家这么大手笔?算来算去,这笔帐最后记到了娄小娥头上。整个胡同能有这么大财力的只有她了。 娄小娥还蒙在鼓里,只觉得进进出出和她亲亲热热打招呼的越来越多了。她才嫁过来几天啊?四合院的人都没认全呢,胡同里好多人根本都不认识。 晕乎了两天后她有些醒过神了,胡同里这些人不会把年货的帐算她头上了吧?她家这身份哪敢担这个名声? 到了礼拜五上午,她实在坐不住了,主动到街道走了一趟。她要和组织说清楚,这事儿真不是她干的! “嗯,我明白了。你不要有顾虑,该干嘛还干嘛。”王大妈听完笑眯眯的回答了她一句,唠了会儿闲话后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要搁往常,她哪会跟娄小娥这么和善?这是增值觉悟问题。 就在娄小娥一头雾水的时候。杜守义这儿的签到时间又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x200。” ‘得,琉璃厂也甭去了。’杜守义暗暗叹了口气。 他手边还有两百多,原来想着等系统发钱了,要去琉璃厂好好浪一浪呢。 杜守义的钱原来不少,但要保证李吉祥这里资金充足,所以大头都在他那儿。 下雪后他已经把兑小碗的工作给暂停了。为了防止李吉祥偷偷干,金家小院里的小碗也都收了起来,等开了春再说,给李吉祥每月开的钱就算上课费用了。 可李吉祥哪里坐得住?白菜白面、熏鸡腊鱼、上好的汾酒、稻香村的饽饽点心...杜守义都给他预备得齐齐的,过了元宵节都吃不完。 这份看重不单让李吉祥,连他‘媳妇’王桂花都觉得坐不住了。 ‘不能光在家里吃白食,要替东家干点什么。’ 于是这两口子私下里找起了以前在宫里认识,还活在京都的那些老相识们。一来二去,还真让他们收到不少好东西。杜守义空间里的资金也就这样流失了不少。 第九十章 空气钟 六二年,多子女家庭每年有两个年关,一个是八月底,交学费的时候,一个就是过年。 大院里这样的家庭严格来讲只有一户,闫家。贾家三个孩子还没上学,她们还没尝到这个滋味。 三大爷家这两天有件喜事,闫解娣前两天被体校的乒乓球教练选上了,每天上午学文化下午练球,已经开始了正规体育生的生活。 三大爷就算再抠也知道,这是事关孩子未来的大事,耽误不得。可穷文富武,学体育要加营养啊?!这钱可怎么办? 杜守义一直认为三大爷家是有钱不舍得用,所以发年货时就没把他家给算上,这让三大爷眼巴巴地等了娄小娥好几天。 让杜守义反应过来的是礼拜六早上的这次签到。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asics’运动鞋x5。” 杜守义看着空间中的女式运动鞋有些犯愣。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龚小北,随后是杜守桂。不过对她们而言那些鞋都有些偏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是闫解娣!’ 他去年底和刚听闫解娣提了一嘴,说是体校要来选拔的事。 ‘看来是被选上了?’ 杜守义想着不由得乐了。‘闫解娣这个柴禾妞,没看出来还有那天分?!搞运动好,搞运动的人开朗大气。不过以三大爷的抠门恐怕这时候要哭了,这营养装备都得跟上吧?’... 想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隐藏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困难户’呢。这可是真正的灯下黑了。 老京都过年规矩里有一条是不能送鞋,这鞋只有初五以后才能给了。不过年货倒是可以尽早给补上一份,而且还要多补一些。毕竟他家里还有个运动员嘛。 第二天一早,三大爷收到年货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对三大妈说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就是娄小娥!昨天下班我和她提了一嘴,今早你看,就补来了,还多了那么多。” 三大妈也笑了道:“还有巧克力呢,这是多少年没见的稀罕东西了?你说娄小娥这回要花多少钱? 我们白天给她算了算,要有两三百份,恐怕至少得三四千呢。” “这么多?!” 这个数字把三大爷吓了一大跳。他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猜是她爹怕女儿在胡同里受委屈,否则凭什么花那么多钱?钱多烧的?” “那也是因为娄小娥自己心善,她要没这个心她爹舍得花这个钱?听说她还和街道王大妈说了,说这些事和她没关系。” “你听她说得!是与她无关,都是她爹干得。这姑娘行善不求名,真是难得。唉,可惜一朵鲜花...”三大爷忽然想到这时候说这个有些不合适,就收了嘴。 随着三大爷家这件事被大伙知道后,娄小娥这回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当三大爷在家里议论娄小娥的时候,‘始作俑者’杜守义正在教小当唱儿歌呢。 “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 龚小北坐在一旁给小当的花棉裤绕上最后几针。冬天都过了一半了,她给小当做得花棉袄、花棉裤总算完成了,还好,还能赶得上过年。 “哥,你把小当收了干闺女得了,见天这么宠着。”杜守桂在一旁有些吃味道。 杜守义也没在意,“和你小北姐说过了,再过两年,等我们结了婚就收。” 他现在也想开了,收两个干闺女也行。后世的人心都太复杂,要拿那一套放到现在,这日子就没法过了,看谁都是下三路... 小当越来越开心,可她奶奶这两天日子有些不好过。 京都人规矩大,遇见长辈说道不能还嘴,还得恭恭敬敬的。可这恶婆婆要是苛待媳妇,败坏恩人名声那就两说了。贾张氏现在就是这个处境。 秦淮茹也不是什么‘好人’,趁这机会她抓过了家里的财把子,再加上龚小北存在一大妈那儿的那笔钱,她现在的压力可比前世轻多了。 杜家四个人正吃着饭,秦淮茹登门了。 “都吃着呢?我来送些土产。” 秦淮茹说着放下了一小包干蘑菇木耳,这是她叔叔上山采好晒干后,托了人给秦淮茹刚捎来的。 “秦姐,吃了没?坐下吃点儿?”龚小北客气道。 “不了,家里老的小的都还等着呢。小当,要听叔叔和姨的话,别淘气。” “知道了。”小当抬起头答应了一声,一点没有要跟她回去的意思,这让秦淮茹也有些无语了。 她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入了杜守义两口子的法眼了,现在满胡同都是‘杜小当,杜小当’的叫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杜守义的闺女呢。 换了旁人,她一个寡妇家家的,这闲话早传开了,可牵扯到杜守义身上愣是一句都没有,她小心翼翼了几天后也就放下心了。 龚小北对杜守义也放心,她知道杜守义一直对秦淮茹只是表面客气,其实没什么想法,甚至暗地里还有些提防。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自觉告诉她就是这样的。 她的直觉很准,这其中的原因就一条:寡妇上环。 这件现在还没发生的隐秘事,让秦淮茹在杜守义心目中的形象非常非常差,这感觉就像洁癖遇见皮疹一样。 吃罢早饭,杜守桂去‘上班’了。范老师对她是真不错,寒假里给她私下安排了次实习,让她跟在一个对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方面颇有建树的大夫后面学习。星期天她也要上医院了解病人们的病情变化。 杜守义陪着小当玩了一会儿,就听到“叮”的一声,他今天的签到奖励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jaeger’空气钟x1。” ‘这大过年的,你给我送钟?!!!’... 老京都送年礼的忌讳不少。玻璃不能送,因为是‘剥离’;茶壶不能送,要‘糊’;梨不能送,要‘离’;诸如此类的还有‘鞋’、‘钟’、‘伞’等等,犯口舌忌讳的都不能送。 六二年的年礼什么最流行?‘红宝书’。正气!接下来才是饽饽水果。 可系统偏不!从一月开始,又是‘寿衣’又是‘鞋’,今天又是‘送钟’,杜守义的霉头被系统触了个透透的。 系统是根棒槌,钟却是好钟。 如果说‘宝玑’是学神,那‘积家’就是业界妥妥的学霸。 它钟、表两样都做。论表,它家的‘101’表芯是世界上最小的机械机芯,深受贵妇名媛们的喜爱。英国女王,戴安娜王妃等等戴得都是‘积家’的女表。 论钟,他家的空气钟牛叉得像‘黑科技’。 空气钟不用电,也不用上发条,它的动力来源于‘空气’。 它的油丝用不同金属贴合而成,利用不同的热胀冷缩率,只要环境温差超过一度它就能自动上弦。 这种机械结构已经无限接近于永动机了,因为理论上它可以不借助于任何人工干预永久运行。就是这么神奇! 那还是始于一九三六年的专利,简直是叹为观止了! 第九十一章 大年夜 一九六二年,二月一日,星期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宝兰斋’饽饽x10。” 杜守义等签到结束,将‘高级机动车驾驶技能’和‘bj牌电视机’移进了光圈。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视力’+5%。”与此同时,一个嫩绿色的小球出现在空间中。 “抽奖一次。”杜守义继续道。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辫子编扎’技能。” ‘我滴个天啊!’ 杜守义做梦也想不到系统会奖励他这种技能,他差点没忍住,在办公室里笑出了声。 平复了一下快乐的心情后,他继续心里默念道;“抽奖。”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赵孟頫’笔意+5%。” 看到空间中出现了一杆小笔。 杜守义神情严肃起来,这是系统奖励中的一个新项目,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试着点击了一下那杆小笔,片刻之后,一股清凉的意识流脑中...笔法、结字、章法,最最可贵的是那股‘韵致’...他的手不由自主在桌上开始虚划起来... 杜守义上一世练得是‘颜体’,这一世他得到了赵孟頫真迹后反复临摹,如今已渐渐转向‘赵体’。这5%的笔意虽然看着不多,却是从赵孟頫一生对书法的感悟中‘生抠’出5%给了杜守义。李=嘉诚若是从毕生资产中‘生扣’出百分之五给你是什么概念? 这份笔意对杜守义影响巨大,就犹如赵孟頫亲临,在他背后重重推了一把,让他‘噔噔噔’在书法之路上向前迈进了好几大步。 坐在他对面的老唐看到这一幕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杜守义的招牌了,时不时会在桌上虚划两笔。不过他的字写得是真的好,科里现在重要的总结报告基本都由他来做最后的誊抄。因为这一笔字,他在科长眼里早就成了个大宝贝。 “怎么了?”杜守义又没有神游物外,老唐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 “没什么,别忘了给我写春联。” 杜守义笑道:“知道了,纸笔我都准备好了,中午吃完饭就开工。” 应付完老唐,杜守义又看向了今天奖励的另两项技能,今天不知怎么了,兑换到三次抽奖,三次竟然都抽到技能。这运气若是放到后世,杜守义立刻会去买张彩票试试。 今天签到的另两项是‘视力’和‘编辫子’。 ‘视力’也就罢了,看东西更远,更清楚一些。可‘编辫子’的技能却让杜守义大开眼界。他活了两辈子还不知道辫子能编出这么多花样。这还只是白银阶,要是黄金阶,钻石阶,那还不得上天啊? 龚小北是杜守义第一个拿来练手的,编辫子技能不仅要会编,还会根据个人不同的脸型,发质进行设计。要是不这样那不成了编麻绳技能了?所以杜守义现在已经是个半吊子的发型设计师了。 十来分钟后,龚小北看着镜子里的新发型有些欣喜,她开玩笑道: “守义,你这是和谁学的?老实交代。” “奶奶是个老红军啊,奶奶对我亲又亲啊。” 杜守义得意的唱了两句道:“打草鞋是红军老传统了,会打草鞋的就会这个。” 龚小北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是在打草鞋吗?” 杜守义一愣,这丫头有点傻啊? 他严肃地说道:“龚小北同志,我不许你这样表扬自己。” ..... 时间终于到了礼拜天,大年三十。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酩悦’香槟x20。” 空间中除了出现二十支香槟外还很贴心的配上了二十只晶莹剔透的香槟酒杯。 ‘真是够够的了。’看着那二十只‘玻璃’杯,杜守义有些郁闷的关上了空间。 他此时的心情确实不够美丽,何雨柱和冉秋叶之间出问题了。这回不止一大爷,连杜守桂都看出来了。 两人倒是没吵也没闹,但彼此间的相处却透着一股‘相敬如冰’的疏离。杜守桂昨晚就悄悄的问了他,可他该怎么回答? 这几天,何雨柱身上不单有股子药味,还有股很浓的酒味,今天一大清早又是这样。 他这一晚上肯定没少喝。杜守义有点担心,再这样下去傻柱快要成‘酒柱’了。 但是,杜守义上辈子是光棍一条,这辈子感情经历也简单到了极点,遇到何雨柱这样的情况,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要不上趟廊坊,把何大清找回来,问问他儿子?”三大爷问到。 二大爷马上否决了,“馊主意,何大清早不管这兄妹俩了,为了这没影的事儿他能回来?” 杜守义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院里三位大爷还有个‘碰头会’机制。 今天一早一大爷把其他两位大爷找来,讨论下何雨柱的问题。杜守义因为和何雨柱走得最近,也被叫来列席了。 一大爷看了看他,说道:“守义你也说说,傻柱有什么情况你肯定比我们清楚。” 杜守义知道这和‘红霉素’有关,但他不能说。医生都有为病人保密的义务,何况是他这个‘兄弟’? 他犹豫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何雨柱不是那方面的问题,这点不用再瞎猜了。至于其他的,我还真不好说。” 四个男人讨论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讨论出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过年厨房任务太重,太过劳累。何雨柱的免疫力下降,已经被控制的病情又复发了。 晚上这顿年夜饭还是很热闹的。龚小北虽然还没嫁人,但顾玲已经不拘着她一定要回来过年。四家人凑齐了,聚在聋奶奶屋好好热闹了一番。 在席间杜守义也注意到,何雨柱和冉秋叶之间还是有交流的。但两人总是刻意回避着身体接触,即使不经意的碰到,也是一触即开,这肢体语言就像一对刚认识的羞涩少年。 这天晚上,何雨柱喝得不少,不过他站起身一摇晃时,第一时间是想着避开冉秋叶,冉秋叶也没主动去扶他.... 看到这幅场景,杜守义心中跳出了一句不该在大年夜晚上出现的话:“完犊子了!” 抛开何雨柱,这就是个完美大年夜。喝着香槟守着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气味,耳边是亲人的笑语和屋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这年味是前世求之而不得的。 第二天大年初一,说好了要去大院拜年。因为晚上睡得晚,等一家人吃完早饭已经到了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致和’臭豆腐x20.” 杜守义这回算是明白了,这系统真是不当人!哪有大年初一送人臭豆腐的? ps书友们对‘年货’这个情节意见挺大。大致回复过‘胖ge’书友了,觉得没说明白,这儿再唠叨两句。 ‘年货’这一关是早晚要过的,早过比晚过好。种花人对成功是有固定套路要求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前两项是为自己,后两项就是为别人了。 放到男主身上就具化为:先自己家,再四合院,然后是胡同...圈子一步步往外扩散。 所以这情节谈不上崩不崩,就必须这么一步步走。我们说要有感情线,事业线等等。所谓事业,光赚两钱是远远不够的,你看马福报,现在还有声音吗?想要花开万日不败,就得按‘规律’来。 另外:‘胖ge’这名字太难打,为难死我了。反正大家知道就行了。:) 第九十二章 心病 大年初一是一年元始。这一天,杜家兄妹陪着龚小北去大院拜年了。 老京都过年有许多禁忌,一般大年初一出嫁的女儿不登门。不过小北和守桂都是姑娘家,倒也不用讲究。 扯句题外话吧。为什么大年初一女儿不能登门? 道理其实很简单。大年初一是走亲访友的时候,这时候小媳妇要在一旁端茶递水。要是大年初一女儿回了娘家,那岂不是说这闺女不懂事,或者在婆家不受重视? 这是以前大家庭一起过日子留下的传统,倒没什么不吉利的含义。 今年是宁远山走后的第一个春节,家里的‘年味’淡了许多,但这不意味着宁家有多艰难。顾玲还在,宁建国也很迅速的立了起来,更让人意外的是宁伟。 宁伟上电视的事不止大院和学校,现在连宁远山的老首长都知道了,他还特意让秘书来了解了下宁家现在的状况,宁家并没有被这个圈子迅速遗忘。 所幸的是,两个小兄弟得瑟了没几天又低调了下来,并没有被现在的‘春风得意’冲昏了头脑。这就是宁远山留下的‘无形遗产’:家教。 杜守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有时也会和妹妹分析一下。杜守桂终有一天是要单飞的,到时候这些‘他山之石’会让她的人生路顺遂许多。 到了大年初二,杜守义去单位值班了。值班是义务没有加倍工资,但也不是你想值就能值的。杜守义现在莫名成了科里骨干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观赏植物种植’技能。” 杜守义看到空间里的银页一时有些犹豫,这技能对他这个电工没什么用处。 他倒是想过在院里搭个丝瓜架。可为了几根丝瓜藤就浪费个银页兑换的机会,这似乎有些奢侈了。再说,他也不知道丝瓜是不是算观赏植物,大概率应该不算吧? ‘留着兑换。’杜守义稍一思考就做了决定。 既然养花侍草不是自己所爱,他又何必费神去学这劳什子的东西?3%身体素质它不香吗? 值了一天班,杜守义回家和妹妹一起吃了晚饭。龚小北昨晚留在了宁家,晚饭就他们兄妹两个人。 “哥,柱子哥今天和许大茂吵起来了,还差点动了手。” “嗯?为什么啊?” “许大茂说柱子哥不争气,好像还说什么让他别破坏了大好局面什么的。反正古里古怪的,我都没听明白。” 杜守义想了想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连许大茂都看出来了。” 何雨柱平时是多混不吝的一个人啊?现在被压的连他看了都有些心疼了。 这场争吵成了个引子,晚上何雨柱主动找来了,两个人在南房喝到了半夜。 当杜守义了解到事情真相后也有些傻眼。冉秋叶这症状明显就是洁癖加密集恐惧症啊?这可咋整? 要是放到后世找个心理医生或许可以治愈,可现在这个年代,可着全中国哪里找这样的人? 冉秋叶自己倒是想了些办法。每次办事前她都把自己先灌个半醉。 但这又不是昏迷,总还有些意识的,第二天早晨醒来,一想起昨晚情景,她总忍不住恶心的想吐。 几回之后何雨柱不忍心了。算了,要醉还是我来醉吧,一醉这一晚上就过去了,也不用折腾了。所以,这两天他每天满身酒气。 杜守义对这样的事情完全束手无策。系统已经给了红霉素,可现在是冉秋叶的心病。涂脑子的红霉素,系统可能提供不了吧? 不过,这两人的人性还真不错,都这样了还在为对方着想。两个好人,却......唉! 这让杜守义不得不慨叹一句‘造物弄人’了。 征得何雨柱的同意后,杜守义把这件事告诉了龚小北。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冉秋叶身上的压力一定不小,这时候,她也需要有个能理解她的人站在身边,扶她一把。 龚小北听了以后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两人枯坐在那儿很久,谁都不想说话了... 大年初三,杜守义从一早开始,把各处该拜的年都拜了。在给邓科长拜年时他发现,也许因为以前常来干部楼接送龚小北,有很多厂领导和家属都认识他,他以为自己躲在领导视线之外,其实并不是,‘老大哥’们早就注意到他了。 到了二月八号年初四,春节的三天假就都放完了,工作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thncet》一九六一年度上下卷。” 与此同时,空间里出现了两本a4大小,厚厚的杂志。 这是份送给杜守桂的珍贵礼物。但别说杜守桂,以杜守义现在的英语水准,这两本医学期刊合订本都拿不下来。他现在翻译个小说都费劲,更别说这种专业英语了。 专业英语是杜守桂必须要掌握的专业技能,即使硬着头皮杜守义也要先顶上去,然后再把杜守桂拉上来。幸好现在是六二年,时间还很充足。 南锣的‘年货事件’随着春节人情往来走动,爆炸式的传开了,杜守义一上班就有人来向他打听这事。 “确实有这事儿。我们院二十多户人家,有三家收到了。至于谁干得?呵呵,人家怎么会和我说?”杜守义笑嘻嘻的把这事儿搪塞过去。 许大茂也被人问了,而且还是当着龚小北的面。这让他的感觉十分复杂。 娄董给他和娄小娥分析过,能办成这事儿的,整个南锣,除了龚小北没有别人。单两天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三百户人家,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搬运、投递,这要动用多少人手? 其他人只看到东西的价值,但他是开过厂的,知道这背后还有‘物流采购’在里面呢。 那么多的熏鸡腊鱼,酱肉饽饽,那是花钱能买到的?换成他娄董,恐怕花出去两倍的钱都找不到,弄不好还要给人打成个投机倒把。 所以这件事只能是‘有钱有势’的龚小北干得,至于动机么?...四个字‘高深莫测’! 许大茂信了,因为娄董说的都在理上,他没法不信。他现在看到龚小北有点‘慌’。这公母两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干出的事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过好消息是,龚小北把‘功劳’给了娄小娥,那就是把娄小娥当好姐妹,也把他许大茂当自己人了。他现在和杜守义、傻柱就是一党的了。 平时不对付有什么关系?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对外那就得‘团结’。 所以前两天他实在忍不住,去骂了傻柱一顿。这傻柱太傻,连个媳妇都哄不好。他那会儿倒真的是在关心‘党内同志’。 南锣‘济困’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周围几个地下混混的耳朵里。南锣的招牌只有一块,杜守义。他们自然把这件事归到了杜守义名下。 混混是混蛋,但也是爹生娘养,人心肉长的。听到这件事除了当个新鲜外,私底下忍不住会赞叹一声:杜疯子真仁义! 要不是清楚知道大家不是一路的,说不定这个春节就有几个来请杜守义喝酒了。 第九十三章 折箩 老京都年初四吃‘折罗’,就是把前三天的过年剩菜都倒在一块儿烩一烩。 杜守义当晚做了个南方盆菜,他把海参、肘子、烤鸭、豆干等等都放到了一块,没想到竟意外的好吃。更没想到的是,系统第二天竟然给了他一项技能。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初级‘盆菜制作’技能。” 杜守义这个月已经签到了‘园丁’技能了。加上兑换的,这个月破天荒的获得了五项技能,这让他不得不审视起来。 ‘正月是技能月吗?系统这是要干嘛?’ 带着点小小彷徨,杜守义点击了那张‘黑铁’册页。 广东盆菜是一种杂烩菜,里面牵扯到了焖、卤、煎、炸、烧等等烹饪技巧。这些技巧....杜守义一个不会!他学会的是‘和味’。 就是如何将各种不同的味道材料搭配起来,如何用南乳汁这些调味品调味。 说到底,他已经成了个合格的‘盆菜吃货’,知道食材间该如何去配伍,如何让各种味道一加一大于二。 “这不就是‘行政总厨’的工作吗?指手画脚就行,活都由手下干完了,自己最后把个关。” 吐槽归吐槽,杜守义对这项技能非常满意。 他空间里成品菜太多太多了,多到都产生了选择困难症。现在学会怎么做‘折罗’,以后再犯愁就索性来个大杂烩,时不时地调剂一下,挺好。 过了初五就算出年了。周六下班后,小北给闫解娣送去了两双asics的运动鞋,和一块新球拍。 三大妈正为解娣的鞋磨的太快在发愁呢,没想到龚小北就像能掐会算一样,送鞋来了,而且这鞋看着就不一般。 “小北,留下吃点吧?”三大妈真心感激,诚意邀请。 龚小北笑着拒绝道:“不了,守义正在家做饭呢。” 杜守义今天不知抽了什么风,也许是初四那晚的‘折罗’把他吃美了,隔了一天他非要再做一回,把好好的大虾,海参,肘子都倒在一起做‘折罗’。 这让龚小北和杜守桂挺无语的。不过到晚饭时,当她们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后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从此后,杜家折罗成了一道‘私房名菜’,征服了杜家几代人的胃,也征服了围绕在杜家周围的一圈亲朋好友。它在外界还有个响亮的名号:‘姐姐家的折罗’...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礼拜天早上,胡同里不意外的安静了下来。像前几天那样一群群的‘神兽’聚在胡同里疯玩的景象不见了。明天就要开学了,神兽们这会儿正在家补作业呢。 送走了守桂后,杜守义终于松了口气。这妹妹也是个‘神兽’。在家时就跟在龚小北屁股后面,让他总觉得有个警察盯着似的,想干些什么都不方便。 刚回到屋里坐下,就听到‘叮’的一声,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邮’咸蛋x100” ‘不容易啊!’杜守义在心里叹道。能让系统开出京都以外的吃食真是不容易。 就到目前而言,这个签到系统在‘口味’上挺排外的。京都以外都是外地。 举个例子来说:奖励的大白兔奶糖和比利时巧克力的数量一样多。在系统眼里,比利时和上海都是‘外地’,没什么区别。 但到了杂物这些物件,系统又有些‘媚外’,基本是哪儿货地道用哪家,这真是符合老京都人的‘性情’。 杜守义现在最想吃的菜单上,排第一位的其实是‘日料刺身’。大鱼大肉这些太多了,他还真想换换清淡些的口味。可按系统这操行,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说不定一辈子都签不到这些东西。 咸鸭蛋也很不错,京都人好吃鸭,平时也做咸鸭蛋。但从全国来讲,咸鸭蛋冠军非江苏高邮莫属。 红心、双黄、一戳一汪油、喷喷香,没其他地方能比得上。可后世出了一帮混蛋,竟然用苏丹红给鸭蛋黄上色,这还真是‘吃祖宗饭,砸子孙锅’了。 看时间还早,杜守义索性熬了点米粥,中午就吃这高邮咸蛋了。清粥,咸蛋,酱菜,什么是幸福?这就是了。 吃完了午饭,两人正盘算着想去看场电影的时候,康常国,康常青两兄弟来了。 杜守义年前上康家送了好些年货,和他们见过一次,他也顺带着向两兄弟的父母拜了个早年,认了认家门。 康家兄弟现在都在学徒期,一个月拿二十块上下,但他们的爹还在工作,工资不低,所以康家日子过得很不错。 也正因为这样,才能让康常青毕业后能无所事事晃荡一年,直到进了自己喜欢的单位。 康家兄弟带来的年礼挺特别,是一只黑毛白肚子的‘小奶猫’。 康常青剧团有一位老演员,家里的猫去年已经生过一胎了,没想到上个月又下了一窝。这位老演员工资不低但精力有限,实在养不动了,康常青就替杜守义要了一只。 老京都养猫讲究亲友彼此间赠送,不能花钱买,家里要破产的人才卖猫卖狗。 说起演员还要说个有趣的现象。这时代工资最高的群体是谁?在文艺界,特别是京剧演员。 周信芳周老板一个月工资两千多;马连良马老板一个月一千七;张君秋,一千四五百;天津的名家周啸天、丁至云每月都在六七百左右。 什么概念?主=席总=理的工资一个月才五六百,还没周啸天高。所以这年代‘有钱人’还是有的。 还有一批拿‘高工资’的人就是娄董这样的‘资本家’了。 上海建华毛纺厂的王介元,月工资一千六百多;万里造漆厂一个普通文员,工资五百多。普通门卫拿三四百一个月的情况不是一个两个。 另一个高工资群体是医生工程师。比如‘骨科圣手’石筱山。六七年的时候,石家的黄金是用几辆卡车往外运的。注意,是几辆。这些就不展开说了。 这个年代最有钱的主要就这三类人,至于商人群体... 有高工资就有高消费:买地盖楼,当房东收租的;家里雇上两三个保姆的;结婚随礼一次就给一万的。这种事都发生过,很多还是在三年困难时期。 ‘奢侈’这种事不仅上海广州有,苏锡常,北方也都有。京都是天子脚下,‘炫富’的反而不多见。比如马连良马老板,他就比较低调。 但不远的天津就有意思了。比如上文提过的名家丁至云,因为怕长痱子,花七百买了两个海绵床垫,晚上换着睡。花两百买了只猴养着玩。 周啸天周老板,养了两狗一猫,每天新鲜猪肝,牛奶,鸡蛋的伺候着,比人吃得好的多。这些很多都是发生在五九到六一这三年困难时期里的事。 前世,当杜守义看到资料时,不禁对这些前辈们深深‘佩服’。能挣会花,吃着玩着也就算了,怎么还让别人知道了呢?这日后不都是麻烦? 所以他对龚小北,杜守桂,是下了很严格的封口令的。北屋也不让外人随便进。上回钟跃民他们是意外,不过他们是自身难保的一类,无所谓了。 第九十四章 年灯 二月十二号,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nutro’猫粮x500” 猫粮显然是给‘杜小乖’准备的,这名字是小当昨晚起的。比起二哈,小奶猫这身量,这可爱的模样似乎更对她胃口。 杜守义前世不养猫狗,完全不了解猫粮品牌。不过他看懂了:系统一次给了五百磅,显然是想着把几年的量一次性给足了,不要反复占用着签到抽奖的机会。 这也说明‘杜小乖’几年里不会被野猫勾搭走了。否则系统给那么多猫粮干嘛?要学会领会‘领导’意图... 要是今天没这些猫粮,杜守义都想把‘杜小乖’送走了。烧猫鱼的味道闻过吗?这么说吧:猫的美味,人类的毒药。要是让他每天烧猫鱼,这猫他情愿不要了。 不过他很清楚,六十年代的猫粮对‘小乖’而言不次于‘毒药’,‘猫鱼’之类还是需要适当补充的。 也幸好小乖遇上了他这个主人,否则喂上几年猫粮后,它的麻烦就大了。 签完到,杜守义继续听起了办公室工友们唠嗑,大家正在谈论副科长因为贪=污被调查的事。这事说起来和李副厂长还有点关系。 春节前,局党委和厂党委就收到了好几封举报信,揭发了李副厂长伙同食堂主任贪污,倒卖后勤物资票证。这件事据说是前副厂长在背后指使的。 李怀德还是后勤科长时,他的靠山就是这个副厂长。老领导垮台,他却反而前进一步,坐上了副厂长的位置。这里面的猫腻真有些意味深长了。 后勤副科长原来是食堂主任,是李怀德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人家一封信四分邮票就把这两个人都给告了。 杜守义听得津津有味,可他还不知道,原来李怀德并没有被怀疑,是他的几砖头把注意力给砸过去了。 副厂长倒台后正暗暗寻找‘举报人’。这时候忽然出了‘砸玻璃’这事儿,他还以为是知情人在给他暗示呢。 本着‘凶手受益最大’原则,那位副厂长越想越通透,最后终于把‘嫌疑人’锁定到了李怀德身上。 这些事和杜守义暂时都没关系,他只是看个热闹。晚上回家后,他和小北草草吃了晚饭,就赶到了‘人艺剧院’。今晚这里有一场话剧《乘风破浪》的演出。 这部戏后世没有进入人艺的保留剧目,但随票附送的节目单上印着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名字,导演:欧阳山尊,夏淳。 欧阳导演和夏导是人艺赫赫有名的四大导演之二。是人艺的开山柱石,也是中国现代戏剧的奠基人。这部话剧就相当于张艺谋和陈凯歌在盛年时联手执导了一部影片,单这一条就值回票价了。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有一个演员的名字出现在了演员表,他就是:宁伟。 春晚王导对宁伟印象深刻,在春节聚会时,夏导向他抱怨,新戏里有个小男孩的角色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演员。 听完这话王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伟。用王导的话说:‘宁伟的胆子很大,他就是为大场面而生的。’.... 在一开始顾玲是拒绝的,不过在人艺同志的诚意之下她还是点头了。宁伟就这样在大年初四‘火线’加入剧组,这时离正式演出还有三天时间。 杜守义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有些傻眼,他连忙掐指算了算:宁伟今年七岁,六六年十一,六八年十三,应该不会受什么影响吧?!....还真不太好说,那年头的事谁能说得清? 宁伟的戏份不多,但是很重要,他今晚的表现堪称完美了。 当杜守义看到和那些‘老戏骨’同台献艺的小舅子时,已经把顾虑都丢到了脑后,激动到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可是人艺啊?!中国戏剧的珠穆朗玛。比起春晚做观众,这个牛够宁伟吹一辈子的!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奇妙,‘杀手之王’的人生就被一张薄薄的‘春晚’船票,硬生生的带往了遥远的未知... 时间到了礼拜五。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文盛斋’年灯x20。” 杜守义看到空间里多出来的十盏花灯,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嚯!好家伙!’他从没想到年灯会这么漂亮。 ‘文盛斋’的宫灯自清朝以来就享誉盛名,制作之精美自不用说。但杜守义看了看,漂亮归漂亮,里面能用的也就七八盏。其他什么双钱灯,福字灯,三国走马灯等等都歇歇吧,太封建了。 关上空间后杜守义继续听着同事们聊天。 这次副科长要倒霉了,他倒卖票证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自己也都交代了。不过李副厂长却意外涉险过关。 据说他连小礼都没收,更没有参与进去。这样最多算御下不严,受点口头警告,不会有太大麻烦。 在这个时候,有些‘上进心’的李怀德还是很爱惜羽毛的。 副科长这次要吃官司了,后勤科领导岗位一下子空出了个位置。食堂年前刚动过,不会再动了,管厂务的‘屠主任’就成了这个副科位置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屠主任是杜守义的直管领导,资格老,口碑也不错。要不是食堂主任上次横插一杠,这个副科长早就是他的了。 果然,到了下午组织就找屠主任谈话了。谈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等着正式任命下来了。 屠主任的谈话没结束,杜守义倒先升了‘官’。 杜守义在科里一直当半个干事使,有重要的报告,总是由他来完成最后的誊抄。这样一来等于一个人干了一个半人的活。 杜守义本人倒没意见,可科长不能这么不识数啊?趁着这次科里调整,杜守义也捞了个电工组长当当,每月多了两块钱。 科里人完全没意见。从杜守义接手电工以来,厂里的生活电路就没出过一回岔子,无论刮风还是下雪,一次都没有。 而且杜守义有‘路子’,时不时能搞到上好的黄酱、麻酱。虽然量不多,但价钱只有市价一半,还不要票,这样的好伙计上哪儿找? 下班后和龚小北一说这事,两人乐呵了半天。这电工组组长是他,组员也是他,反正上下就他一个人。 现在各行各业的‘工头’都流行叫组长。饭店的厨师长是大组长,所以何雨柱升了大师傅,其实就是成了食堂的‘大组长’,后厨这一块儿,都归他管了。 同样是组长,同样每月多了两块钱,比起何雨柱的‘威风八面’,杜守义这个‘光杆’组长是有些‘凄凉’的。 回到四合院后,杜守义先给聋奶奶家房檐下挂上了兔子灯和金鱼灯,一边一个,看着就喜庆。 然后她拉着杜小当的小手给院里几家有小孩儿的都送了年灯。小当还小,这岁数就要让她学会‘分享’。 棒梗也得了盏大兔子灯,比他妹妹的还大了许多。遇到这种事,杜守义从不亏待棒梗,有时还偏向些。但一牵扯到吃食...对不起,一口都没有。 这种怪脾气贾家上下现在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连棒梗自己都觉得该这样。 守义叔就曾经和他说过:男人不能光为自己一张嘴活着,要站直了,眼睛朝远处看。要时时刻刻护着身后那一大帮女人,这才是担当。 这岁数哪有什么坏孩子?棒梗日后纯粹是被他那糊涂奶奶宠坏了,现在有这么个‘严师’事先横插一杠,他的未来也明亮了一些。 第九十五章 偶遇 杜守义怎么宠小当,怎么对棒梗的,院里的老少都看着,没人说他一句不是。 以前的种花人讲究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对小小子就得‘严’。杜守义这是帮着贾家在教儿子呢。何况他耐心讲道理,从不动手,连重话都没有一句。这就更让人挑大拇哥了。 至于传杜守义和秦寡妇的闲话?不用聋奶奶动手,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这几个就能教你做人。 杜守义从来不进贾家门,和秦寡妇平时也不多一句话,他对象年轻漂亮,身份还高。 人家两口子纯粹就是看着贾家几个孩子从小没爹,怪可怜的。这是有多龌龊才能把杜守义和秦寡妇牵连到一块儿? 对杜守义感激的还有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有了杜守义做榜样,他们不知少挨了多少打,二大爷现在偶尔也学着讲道理了...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礼拜六早上。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闫家驴肉老店’卤驴肉拼盘x5。”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那一盘盘红褐鲜亮的驴肉,一时没忍住。他看看四下无人,偷偷取了块板肠丢在嘴里嚼了嚼, ‘嗯,香!等没人时用‘俊王’做个驴肉火烧会更香!’ 在京都地界,驴肉火烧分为两个流派,‘河间派’和‘保定派’。 ‘河间派’的火烧是长条形,驴肉里混了辣椒碎和焖子丁。‘保定派’的火烧是圆形,里面就是纯纯的驴肉,最多拌点花椒,小茴香这些佐料。 有人觉得保定的驴肉火烧吃着干,那肯定是挑驴肉时净捡瘦肉了。 吃驴肉火烧别怕有肥肉,肥瘦相间的才好吃。驴身上多是这样肥瘦夹花的肉,带着股特殊的清香,还容易入味。所以为什么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呢?这肉本身和猪牛羊不一样,天生质地就好。 杜守义前世是‘河间长火烧派’。但既然不会做焖子,空间里又不缺烧饼,那投降到‘保定派’也无不可,就是这么意志坚定! 晚上和龚小北对付了点火烧后,两人又往人艺剧场赶。 礼拜一是《乘风破浪》试试水,今天才是这部话剧真正意义上的公演亮相。 刚到剧场门口,远远的看见宁建国正被几个高了不止一头的姑娘们围着。 杜守义远远看见还开了句玩笑,“这年头什么稀罕事儿都有啊?!大姑娘拍汉子了?” 再走近看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几个姑娘都是海军大院的。其中有个姑娘的弟弟被宁建国揍了,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儿给碰上了,这几个人正打算和宁建国算账呢。 这属于‘家事儿’,要龚小北出面才行。他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忽然,他发现对面有个半大小姑娘也和他一样,站在人群外围没出声。杜守义发觉这小姑娘有些面善,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正在他搜索记忆的时候,就听有个小姐姐喊道:“晓白,你过来些,别被冲撞到。” “周晓白?!”杜守义恍然大悟,叫出了声。 周晓白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连忙回头寻找。就见一根‘电线杆’杵在眼前,正满脸惊讶的打量着她。 “您认识我?”她问道。 “知道,周副首长的女儿嘛,海军大院的,对不对?” “您是?” “我是宁建国亲戚。”杜守义笑着一指场中道:“你放心,我不是个好人。” 周晓白被吓了一跳,明白是个玩笑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她觉得不对,故意板起脸道:“宁建国太坏了,把我们大院好多孩子都打了。你和他一块儿的,当然不是好人。”不过刚才那一笑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松快了很多。 看了会儿热闹,有个小姐姐发现了他们,过来问道: “你们认识?” 杜守义笑道:“刚认识,没事儿,你们论你们的,我们俩就旁边看看。” 说着他摸出两粒糖,递给身边的周晓白,就像给老朋友递了根烟一样自然,周晓白也糊里糊涂的拿下了。 小姐姐们都注意到他了,问道:“你是宁建国什么人?” “我和他的关系不太好说,十回见面得打八回。” 周晓白有些糊涂了,问道:“您不是宁建国亲戚吗?” 杜守义扭头看向她,忍不住又笑了,“你可憋说话了,都让你给泄底了!这下好,待会儿这一顿好打我是逃不了了。”... 他故意说的夸张,可事情在家长那儿早有定论,哪里打的起来? 经过这么一搅和,再加上龚小北拉着宁建国说了两句好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等进剧场后周晓白才想起来,她手里还拿着杜守义给的大白兔呢。 ‘这糖要还给人家吧?’ 她四下里找了找却只看到宁建国。这个‘坏人’正毕恭必正的坐着,等开场呢,他的身边还空着两个位置。 周晓白想了一会儿,有些紧张的向宁建国走去。 “请问,你那个高个子亲戚去哪儿了?” “哦,他去后台看我弟弟了。” “啊?你弟弟在后台?”周晓白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 当杜守义和龚小北从舞台一侧小门出来,他一眼看到了宁建国正和周晓白坐在一块儿,两人看着聊得还不错。他连忙一把拉住龚小北... 宁建国和周晓白聊的是这场话剧。杜守义给小伟讲戏时他也在一旁听着,对戏剧他只有一点浅薄的概念,但忽悠周晓白却足够了。 周晓白就是个傻妞,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听宁建国这么一白活,只觉得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一部话剧里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等到剧院灯光暗了下来,周晓白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手里还拿着那两颗糖呢。 剧终散场,她再找人时,宁建国的座位上早已没了人影,他们三个在中途就离场去后门接宁伟了。 周晓白有些失望,不过在不知不觉中宁建国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子:这个‘坏人’其实也不像是传说的那样... 礼拜天,四合院一早就热闹起来了,这两天中山公园,工人文化宫这些地方都在办灯会。 杜守义早饭吃完就带着龚小北溜了。他们俩出去玩了,家里那些‘拖油瓶’一个都没带。 不能总是拖家带口的吧?他们俩自己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呢。 逛灯市、滑冰、排队买小吃,或者什么也不干,找个干净地方一坐,看看人流聊聊天也不错。这才是‘搞对象’的味道。 从一九六二年开始,以后每年的正月十四,杜守义和龚小北都会消失一整天,就算家里点着了他们都不管。 后来,孩子们也习惯了,他们把这一天称为‘我们家的情人节’。每年这一天,就是爹妈专门拿来虐狗的。 第九十六章 漆器 星期一早上,杜守义签到了三百块钱。 这点钱意味着这个月没什么大事儿,但他又可以上他的‘销金窟’琉璃厂去玩上一圈了。阔别了两个月后,他‘杜小爷’又回来了! 在路过一家寄卖商店时,他原本想进去挑两张唱片,却意外的看到了件稀奇东西:一只不到一米高,长得像酒杯一样的手鼓。 杜守义不知道该叫它‘象脚鼓’还是‘非洲手鼓’,反正这东西在前世的丽江满大街都是。 前世他在丽江民宿待了四五天,学过手鼓,还花了四百多买了一只。 ‘滴答’和‘化身孤岛的鲸’这两首歌就是他的‘装叉’保留曲目。这辈子老友再见,让他又想起了从前的‘青葱岁月’,一时间竟份外感慨。 因为鼓身是整块红木镂空的,最后杜守义花了十二块五毛钱买下了这只鼓。 这价钱算是很高的了,现在一张品相不错的红木桌子才多少钱?不过千金难买心头好,谁让这鼓上有他的青春记忆呢? 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手鼓一打,禽兽退散’,‘二哈’和‘小乖’竟然先后从门上出入口逃了出去。 “有这么难听吗?”他扭过头看向龚小北。 “好听着呢。别管它们,有二哈在,小乖丢不了。” 杜守义想了一下,笑了。这只手鼓真买值了! ‘二哈’和‘小乖’这对禽兽一点都不自觉,有时男女主人在要好时,它们竟然在一旁观摩,让人感觉怪怪的。 现在好了,也有它们怕的了,看来这手鼓以后要经常敲一敲。 龚小北哪里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她还等着听‘化身孤岛的鲸’的后半段呢。这首歌她百听不厌,没想到用手鼓伴奏竟然又有了一番味道。 这一晚在北屋开了场‘围炉音乐会’。杜守义算了算,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拿出了八首歌,够灌一张唱片了。 要不是娄小娥现在还是许大茂老婆,杜守义也许就要找她想想办法,把词曲拿到渔村去发表。不过娄小娥早晚要走,这件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经过了撩人一夜,杜守义又精神焕发的投入到工作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scabal’羊毛面料x5。” ‘春天到了,该给小北和守桂做新衣服了。’杜守义看着空间中的五匹面料想到。 现在上海产的‘哔叽’羊毛面料要三十多块一公尺,杜守义一个月工资还买不了一米布。他不知道这五匹‘世家宝’毛料该多少钱,但肯定不会便宜,这可是被称为‘人类花钱能买到的最好的面料。’ 这次奖励的面料太好了,甚至有些违反杜守义的原则了。他现在奉行的是‘内秀’主义。 龚小北现在上班就是一身黑或者工装蓝。但外套里面,却藏着一水的高级货,连袜子都是英国羊毛保暖袜。真要穿上毛料外套就要把这份低调打破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把决定把那两匹纯黑和藏青色的拿出来,其他颜色的就留到下个月兑换掉吧。 没想到,龚小北把他的建议否决了。 “给守桂做两身吧。我不要。” 她从内心非常赞同杜守义这种把温暖舒适藏在里面,把低调朴实穿在外面的理念。 外表需要干净、整洁、合身,至于其他的,怎么低调怎么来。这些面料确实有些扎眼了。 龚小北一点不觉得委屈,她的衣服裤子虽然用料普通,可都是在‘谦祥益’购买、定做的,那细节做工谁穿谁知道。 杜守义和她相视一笑,两人都从心里感到了份默契。 两人认识只有几个月,却像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一般契合,除了最初那会儿杜守义没事找事吵了一架外,两人没红过脸,没拌过嘴。 是两人修养好?感情好?不全是这样。杜守义前世就明白一个道理:贫贱夫妻百事哀。 如果没有外力,摧毁夫妻关系的最后都是些‘贫贱’的琐碎。做不完的家务,受不完的穷,这些都是感情毒药。 幸运的是,杜守义靠着系统成功避过了这两样。‘锦衣玉食’,系统都给包圆了。 龚小北现在死活不让请洗衣工,那是她唯一可干的家务了。要是连衣服都让人洗,那可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工作上没野心,生活上完全不用操一点心,两口子哪里还有架好吵? 四合院还有一对也不吵架,傻柱和冉秋叶。 说实话,傻柱心里一直挺憋屈,娶了老婆却不能碰,这算怎么回事?不过这人倒也爷们儿,不吵不闹,自己一个人扛。 龚小北一聊起这两人就有些唏嘘,不过杜守义担心的却 是另一面。 宁远山没保住,走了;何雨柱和冉秋叶如今又是这个情况。看来很多事情命中早就注定了,来了他这个搅局者也只是稍稍变了下节奏而已。大方向似乎没有变啊?那么建国和小伟最终的结局呢?!... 有些事他不敢往深里想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时间很快来到了礼拜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象彦’漆器x12。” 这又是个他从未听说过的牌子,定睛一看:哦,原来是rb漆器。 在西语里,‘china’意为瓷器,代表种花。‘japan’则意为漆器,代表的是rb。所以rb又被称作‘漆器之国’。 rb出土的最古老的漆器有六千多年历史。有个不知道哪儿出土的木制漆盘,据测定距今五千五百年。这些漆器至今仍保留着明亮的朱红色涂层,工艺水平十分了得。 后世有人硬套,说漆器源于中国河姆渡,是中国传到rb的等等等等。 其实这完全没意义。漆器起源就是一块木头外面涂上树脂,是个原始人就会,这有什么可争得?要看发展。 种花在两晋南北朝时因为漆器过于奢靡,有亡国之兆,所以颁布过‘禁漆令’。 这就相当于官府公开骂街了:你们这帮孙子玩得太过了,再玩下去都要亡国了,都特么给我消停点! 一种器物非金非银,却玩出了亡国之兆,这其中的精美程度如何,工艺水平怎样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是公元三四百年的事了,rb呢?遣唐使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没影呢吧? 不过玩到后来,我们自己改路子了。老京都有一项‘漆雕’的绝活也不错,在捡芝麻丢西瓜的羊肠小路上走得很远。你拿出土的唐宋漆器和‘剔朱’一对比就明白了。一个是艺术,一个就是匠气了。 当然这是网文胡说八道,就不再往下讨论了。 系统奖励的‘象彦’说是十二件,其实就是一个四四方方大梳妆盒。上下两层,里面有木梳、发钗、大小收纳盒等等,加在一起一共十二件。 杜守义下班前特意躲到自己的工料间看了一眼,他不禁埋怨道:“系统,这明明就是一套嘛,干嘛说成十二件?” 不过埋怨只是发发嗲,这套‘莳绘’漆器的精美着实让他叹为观止。 文征明的孙子文震亨在《长物志》中曾用八个字评价‘倭器’:古雅精丽,奇巧绝伦。 杜守义认为这个评价是十分准确的!因为太漂亮了。‘象彦’的漆器中有一种能摄动人心的美! ----ps-----有书友批评外国货太多,其实...您就理解为位面之子,定都bj。 吃得就近,图个‘合胃口’。玩得、用得、乐得,哪儿好让他们‘进贡’就是了。 老bj其实也这毛病。吃的挑嘴。到了苏杭,吃到菜里有糖还骂人厨子不会做菜,糟蹋东西。真事。 但到了用得,天南地北,哪里的好东西不该往四九城进贡?苏工、杭工那都是高级货的代名词。不涉地图炮啊,就是说着玩玩。:) 感谢书友尾号‘225652’‘潜伏n年的猫’打赏,非常感谢,让二位破费了。 也感谢各位一直以来支持着这本书的书友。 怎么感谢呢?想来想去只有书里加些人物。 让书友们报名这有点太浪个里浪了,我怕把握不住。只能自己挑了。 书友们的名号实在太响亮,阿拉伯数字也就算了,有些‘魔’啊‘妖’啊什么的打头的实在难以入书。 最近挑了两个比较‘正常’的姓,准备借用一下。一个‘白’,很快能见到。 一个姓‘李’。两个字加一块‘李白’,有仙气。 书里有李吉祥,这是早就有的,不算。再说老李命太苦,不好。准备安排个‘小李’,逆天改命一回。这个得且等等,要自然一些,不要破坏阅读体验。我小本本都记上了。 在这里和诸位书友打个招呼,咱就不接受报名了,就让‘李白’书友代表一下,以此表达一下我的谢意。谢谢大家。 第九十七章 铁箱 到了礼拜天,杜守义忽然又成了‘孤家寡人’。 龚小北要陪着冉秋叶散散心,两人约好了今天逛街,顺带把娄小娥也叫上。三个女人说好了,中午就在大地西餐社开洋荤,不回家了。 原来今天是想着带杜守桂去做衣服的,可人小姑娘现在太忙了,剪了两块衣料塞包里就走了,说是自己上马街那儿找人做去。 宁家兄弟今天也都有事,杜守义想了想,索性找李吉祥去算了。这个‘老公’肚子里的货像是掏不完似的,讲完了知识讲轶事,可见年轻时为了出人头地不知下了多少苦工夫。 所以这人要讲命。就他那聪明劲,那股钻劲,早生一百年晚生一百年都能有番大出息,可偏偏就生逢乱世。等天下大治,他的人生也到了打卡下班时间了。 刚走到李吉祥家胡同口,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春园’合菜春饼x500。” 老京都每年的‘立春’和二月二龙抬头都要吃春饼,名为‘咬春’。 今年的立春是大年夜,杜守义是用配烤鸭来的荷叶饼充数,在中午咬了回春。系统可能看不下去了,直接送来了‘正统’的合菜春饼。 ‘得,吃到龙抬头都够了。’ 杜守义想着就拐了弯,刚一进胡同口就见眼前这份乱啊! 胡同里地下埋的一根自来水管爆了,这水管熬过了大冬天,也不知怎得,要开春了它却撑不住了。整条胡同被滋的到处是泥浆,都快没法落脚了。 等杜守义深一脚浅一脚了进了李吉祥家的小院,就见他正站在门口和人说话呢。 “呦,东....您怎么来了?” “没事儿过来看看你们两口子,这外头是怎么了?” “嗨,一个多小时前水管爆了,水务局说要下午才能派人,这大中午的...”说着他把杜守义让进了屋。 中午没水,没法做饭了,正好吃杜守义‘买’回来合菜春饼。连带着王桂花的街坊和几个走的近的亲戚也一起受了惠。 这条胡同里有个‘老炮’是王桂花的亲戚,‘势力’还挺大,要不然李吉祥一个黑户也不可能住这么久。这也是迄今为止杜守义唯一释放过善意的‘混混’。 回到家后龚小北还没回来,他赶紧抓紧时间,也检查了下自己家的水管和下水道。 水管这些良导体能延长他的电流感应距离,这种事对他而言费不了什么事。没想到这一查还真给他查出些蹊跷来。 在北院的一角原来搭了间小厨房,厨房里外两个水池,共用着一根水管一根下水道。 龚小北搬进来后不开伙,这间厨房就用来堆蜂窝煤了,原来的水池子也没去动它。 杜守义一查下水道才发现,小厨房的水池子底下还有一扇钢板的活门。因为厨房光线不好,就一直没被发现。 他打开那道活门,发现里面有个铁皮箱子。这时龚小北她们回来了,杜守义听到动静后也没细看,把铁皮箱子直接丢进了空间,又把这里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杜守义回到南房取出了这只铁皮箱。 打开了箱盖只见里面摆着一部‘半导体’,上面有好几个旋钮,看着像部微型电台;此外还有耳机、三根金条、一本发了霉的‘密码本’、一把撸子手枪和两个弹夹。 “我滴个天啊?!”杜守义惊得魂都要飞了,‘这是狗特务的东西吧?!是谁啊?’ 细想了下,除了吴裁缝和他老婆还能有谁?! 震惊过后杜守义连忙仔细抹掉了箱子内外的指纹,然后把它丢进了空间。他又到屋外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吴友才可不止是‘无有才’,他可真是个能害人的混蛋!’ 杜守义心里有些忿忿了。亏得他还好心给他哥哥送去了寿衣,搞了半天这吴友才竟然是个狗特务?! 冷静下来后他仔细把这件事情想了想。 他不知道‘吴裁缝’是什么级别的,但能有微型电台和密码本的,这特务级别肯定不会低。 不过吴友才被遣返也有小十年了,而且夫妻俩都死在了乡下,他这条线应该断了吧? 杜守义现在就担心吴友才在临死前留下只言片语,提示同伙来取东西。真要这样就实在太危险了,就像在小北院埋了颗炸弹一样。 这件事情稍稍有些棘手了... 此外还有件事,吴友良是否也是他们一伙的?知不知道北院埋了东西? 杜守义忽然发觉,这吴家兄弟十几年不来往是有原因的!这问题很大可能就出在吴裁缝的这重‘特殊身份’上! 想了好久他稍稍捋出个思路: 小北屋空了好几年了。要是吴有良是一伙的,大可趁前两年没住人的时候,偷偷撬了锁进来找‘东西’。这说明他未必知道有这口箱子。 最关键的是,系统专门给吴友良签到了套寿衣,那就认定这位哥哥是‘干净’的了,至少是‘无害’。 或者是弟弟想拉哥哥入伙,哥哥不同意?然后两家就不来往了?吴友良临死把房给了小北。他会不会猜到房里可能会有猫腻,是在赔罪呢?...... 杜守义把各种千奇百怪的可能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吃不太准。至于这铁箱子... 忽然有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这盆脏水是不是能泼到李怀德身上? 这货实在太坏了。弄人整人,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么个坏料以后竟然什么事儿没有,还做起了大买卖!这谁能看得下去?! 当然,这也只是念头一动,李副厂长还罪不致死,真要这样惩戒就有些太过了。 不过这样一来,这箱子倒是不急着上交了... 这部电台的出现搅得他几天都心神不宁的。就这样一直到了三月一号,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福号’蒜肠x5。” 当兑换光圈出现的时候,杜守义将早已准备好的‘中级观赏植物种植技能’和十几盏宫灯移了进去,里面还包括了已经被小当玩坏了的那盏兔子灯。即使坏了那也是系统发放的,交给系统回收没毛病。 那几匹‘世家宝’的英=国面料他还是决定留下来。这是挺难得的好东西,反正空间里不会霉不会蛀,就先放着吧。 最后他把大年初一开出的那二十罐‘王致和’臭豆腐也移了进去。 臭豆腐是不错,可不该大年初一来啊?杜守义怎么看怎么觉得它们不顺眼,索性统统兑换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进行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嗅觉+3%。” 杜守义看着那颗绿色小光球微微有些失望。他现在上的是公厕,要个狗鼻子干嘛?找屎吗? 不过失望过后他忽然产生了个想法,身体素质奖励是否也能兑换呢?能兑换到什么? 想到这里他觉得这‘嗅觉’似乎也不是那么鸡肋,心里已经隐隐开始期待下月一号了。 第九十八章 跑酷 杜守义兑换到了三次抽奖机会,抽到‘嗅觉’奖励后他继续道: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50。” 这次的奖励中规中矩,杜守义也没在意,继续道: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无线电收发报’技能。” 杜守义看了那张‘银页’一会儿,心里缓缓道:‘扎心了,老铁。’ 系统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隐隐是对他退还臭豆腐的报复。 被系统‘调戏’了一回,可日子还得过。到了下午,杜守义听到了一个消息:轧钢厂可能要换新厂长了。 换厂长这种事对于基层工人来讲关系不大,可这次有些不一样。杜守义猜测这次杨厂长要登场了。 杨厂长是大领导这一路的。杜守义不想如何,可对龚小北而言就不同了,她肯定会受到杨厂长‘照顾’的。 鉴于以后他会被打倒,杜守义还得谨慎控制着龚小北‘被照顾’的程度,这挺让人头疼的。 到了晚上吃饭时,杜守义没提这件事,现在说什么都是在‘捕风捉影’。不过龚小北倒是带来了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三月十二到二十四,民兵们又要出去拉练小半个月了。 这又是一个让人挺矛盾的消息。虽然不舍,但憋了一个冬天,谁不想松快松快呢? 他的‘矛盾’龚小北都看在眼里,她竟然傻乎乎的相信那是种心痛,晚上... 第二天,受到很大剂量‘安慰’的杜守义又迎来了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urberry’女士风衣x1。” ‘这个可以有。’ 杜守义看着空间中的‘巴宝莉’风衣有些小惊喜。 京都春秋风都很大。这两天已经开始起风了,这件衣服来的真是时候。 至于尺码...不用问了。 宿主听着厉害,其实也就‘女王陛下’的一个搬运工而已。看看‘洞玄嫁衣’到底谁得益最多就明白了。 风衣在午休时交到了小北手中。年轻女孩都爱美,就算再如何刻意低调也不例外。 “真好看,谢谢。” 拿到了风衣的龚小北,笑得眉眼弯成了一道新月。 “上礼拜逛街时看中一件风衣,挺好看的,我正想回来让你拿主意呢,后来一忙就给忘了。” 杜守义听了点了点头,“大地的吧?” 小北说得十有八八是上海永新厂生产的‘大地’风衣了。永新从三十年代就生产风雨衣,款式和巴宝莉几若相仿,这也是杜守义敢大大方方把这次奖励拿出来的原因。 “没注意。”龚小北摆弄着风衣不经意的答道。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对了,这礼拜天我要去新京都。”看到杜守义眼睛睁得圆圆的她笑道:“是去义务劳动,上午去,下午就能回来。” 在刚建国那会儿京都有一个保留旧城区,在sjs建一个新城区的想法。直到二十一世纪还有不少老人管sjs叫‘新京都’的。 礼拜天一早,杜守义又又成了‘孤家寡人’。晃荡了一会儿,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跑酷’技能。”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那张金页,想了一会儿后他笑了。 他一直担心的事情露出了曙光,宁建国的那场‘六八死劫’大概率过了! 杜守义本身能‘位移’,他的飞檐走壁不需要技巧,现在学了这‘跑酷’还能教给谁呢?只有宁建国了。 宁建国一直想追随父辈的脚步从戎建功,学了‘马伽’后更是如此。 系统的这份奖励其实是在帮助宁建国达成他的梦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这也意味着,系统认为宁建国的生命不会终止在一九六八年,他有‘未来’了。 点击了金页后,跑酷的一系列组合技巧,发力方法,落点判断等等都自动在他脑中生成了。 马伽的‘本意’其实不是‘攻’,而是‘一击即退’。万般攻击手段只为了能安全地逃。而跑酷更彻底,它本身就是项‘逃生’手段。 让一个战士精于‘逃跑’显然不是系统本意,跑酷的另一个译名也许能完美阐述它的本质:‘位移的艺术’。 ‘跑酷’现在只是法国消防队的一种训练方法,一直要到八十年代,一位消防员的孩子才把它逐渐发展成一套完整的体系,也直到那时‘跑酷’这个名字才真正定了下来。 系统现在直接给出的就是‘华丽完整版’。杜守义反而要在其中做大量的减法。减去一些花里胡哨不实用的东西,要把真正的‘位移技巧’提取出来。 而宁建国想要练好也需要大量的训练时间,更需要时间让肌肉力量成长,练得太过反而要影响发育,留下暗伤。 杜守义大约估算了一下,想要达到他心目中的及格水平,两年都有些够呛。但这不能着急,只能靠水磨功夫一点点提高。 宁家的节点就在宁建国身上,他‘安全’了那宁家这条线就都盘活了,宁家靠自己就能发展得很好。 其实四合院的节点也是‘孩子’。孩子们教育好了,还用得着傻柱以后‘卖身’去给别人养老? 所以借着这次宁伟出演《乘风破浪》的机会,刘家的刘光天、刘光福,闫家的闫解成、闫解放这四个都收到了杜守义的‘赠票’。人有时得抬头看看外面人是怎么活得,眼皮子太浅就要出问题。 就在杜守义埋头签到的时候,刘家两兄弟正和二大妈‘吹嘘’着昨晚的‘盛况’呢。对一个每天忙于口腹的京都小市民来说,昨晚这样的‘文化大餐’真可谓开眼了。 二大爷在一旁看着报纸,支楞着耳朵听着。两个儿子能见世面他自然也高兴,而且他还在琢磨着杜守义年前和他说过的话。 那天他又把两个儿子教训的‘嗷嗷’叫。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这没法管,也没人管。不过杜守义事后和他开了句玩笑: “二大爷,简单粗暴可当不了领导,工人群众能让您这样打?那不成资本家了?您啊,您这点群众基础都让自己给打没了。” 二大爷在几年前有做干部的机会,但他文化程度只有‘高小’,无奈被淘汰了。 前些天厂里领导层动荡时他又动起了心思。眼看着年近五十,再不捞个一官半职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他活动了,可到了最后尘埃落定时,连个屁都没捞着。他以为还是受了没文化的拖累呢。 杜守义冷不丁和他说起这个,他当时就理解为杜守义应该知道点什么。谁让他身后站着个手眼通天的龚小北呢? 也对,四合院二十多户人家,光在轧钢厂工作的就有七八家。 他教育孩子是没错,可这话传到领导耳朵里,领导会怎么想?一个‘工作态度粗暴,不注意方式方法’的评价是跑不了的。 ‘怪不得啊!怪不得!’ 二大爷每每想起这个后悔得都想头撞墙了。 “怪不得自己‘仕途不顺’,没能入了领导法眼。原来不止是文凭,真正的症结在这儿呢!唉,知道得太晚了!”... ----ps----说件不太高兴的事。今天禁言了两位书友。 说书写的不好,没事,货物上架总要让人论个短长。不允许人身攻击其他书友。道理不多说了,为两个嘴上没把门的置气没什么意思。 再说一遍,评论区做广告的,批评的都没事。哪怕你是隔壁粉丝过来挑事儿的,我也只删贴,不禁言。但要当我这儿是痰盂,或者让其他人平白受了委屈可不行。 临时加更,向尾号‘722661’书友致歉。工作有点忙,评论区逛的少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第九十九章 杨厂长 时间到了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隆福寺’驴打滚x100。” 杜守义早猜到是这个。后天就是‘二月初二龙抬头’,今、明、后这三天里必然会奖励一次‘驴打滚’,因为这是京都人应节的食品。 他关上了空间,继续正襟危坐,听起了主席台上的领导讲话。今天是杨厂长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厂里组长以上的职工都在礼堂集合,迎接新的厂领导。 说起这个俱乐部礼堂也挺有意思。这里就是杨厂长的罗格镇,是他的‘开始和终结之地’。 原剧中杨厂长下台后就在这工人俱乐部门口扫大街,傻柱还给了他一瓶二锅头,传达了几句‘大领导’的话。再以后杨厂长就再没露过面。 听着听着,杜守义不禁开起了小差,想起了徐伯伯... “杨厂长和徐伯伯认识,两人关系应该还不错。”午休时杜守义对龚小北小小地‘剧透’了一下。 龚小北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我干嘛?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龚小北‘噗嗤’笑了,这个梗已经被杜守义彻底玩坏了。 自从上次他被阿姨大嫂们‘围追堵截’到走投无路,胡说八道了一大通后。现在每逢科里有人说起:‘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时,现场总忍不住会笑场。 遇上轻松话题时还会有人跟上一段:‘针对你这个大胆的想法,我国有一部完整的刑法,公安有一套灵活的身法,刑警有一手准确的枪法....’搞得一个好好的开场白已经在宣传科被黑的不成样了。 被杜守义这么一搅合,这个意外的消息也变得没什么了。两人知道和杨厂长总有‘相认’的时候,但这需要徐伯伯这里下‘指令’。既然他们控制不了什么,那就等着呗?! 令人没想到的是,星期四,厂长到后勤来视察了。他见到杜守义时微微点了点头,眨了眨眼,弄得和地下党接头一样。这差点把杜守义当场逗笑了。 昨天小北回来也说了这事儿,杨厂长也是这样和她‘接头’的。没想到同样戏码,今天又来了一趟。 杜守义真想私下里去问问他: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们一定知道您身份了?您这‘媚眼’是抛给谁看呢? 徐伯伯现在还在南方,他可从没说过杨厂长是‘自己同志’,更没有给两方面牵过线搭过桥。 象杨厂长这样的人也就出现在和平年代,要是出现在敌后环境肯定活不过第三集,情况还没搞明白就自己乱接头? 杜守义昨天已经和龚小北讨论过了,只要徐伯伯或者杨厂长一天不捅破窗户纸,他们就一直装傻到底。就把杨厂长当作一个合眼缘的好领导看待好了,别搞多余动作。所以他今天也没多余回应,该怎样还是怎样。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杨厂长回到办公室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大领导’:“他们两个都认出我了!”.... 杜守义以为人家是蝉,其实人家是老家雀呢。昨天龚小北已经暴露了,今天他那憋笑的动作又太过明显,被人家一眼就判断出来了。 说到底,杜守义还是太年轻,两世加一块儿经历的太少,他完全想象不到这种宦海浮沉的人心眼子有多复杂。 通过这件事徐伯伯已经判断出来了,杜守义确实知道很多事。大到国策,小到人事关系他都能知道。当初他的判断没有错,这孩子有点不一般... 杨厂长走后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sanyo’波轮洗衣机x1” ‘三洋’在五八年左右研制了世界上第一台波轮洗衣机,为后世几十年亚洲主流的洗衣机结构奠定了雏形。有意思的是空间里的这台洗衣机还带有脱水功能,与后世的双缸洗衣机已有九分相似了。 杜守义猜测这可能是份三八节礼物。可系统哪里会知道,因为家务太少,所以洗洗晒晒现在已经是龚小北为数不多的乐趣了。他又怎么会去‘剥夺’她这份‘快乐’呢?这台洗衣机还是留到下个月去兑换吧。 至于节日礼物他早已准备好了,系统几天前奖励了几只‘morabito’女式手工定制皮包。他当时就想着拿这个来做三八节礼物了。 这几只包包名字听着像rb的,其实是法兰西货。而且系统一定用心挑选了,因为这些包包的款式完全符合种花国情。 没有logo,没有华丽装饰,更重要的是都很能装。学习资料、笔记本、饭盒、红宝书等等都能一股脑全装下。 要不是有些女气,杜守义自己都准备匿下一个了。‘低调,奢华,有内涵’这七个字就是用来形容‘她们’的。 空间里的包包有不少,可杜守义只拿出了两只,给龚小北和杜守桂一人准备了一只。他还连夜写了张只有自己看的懂的‘苟’字贴在了南房墙上。 随着生活越来越顺遂,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浮躁了,严冬还远未到来,他需要时时提醒自己一下。 三八妇女节这一夜,杜守义经历过一次‘自省’,然后又回复到了以前的状态。整夜的看书,练字,充实自己,平时的话也少了很多。 就这样一直到了三月十二,民兵出发拉练的日子。 ...... 这一次的‘假期’杜守义倒没玩得多疯狂,不过李副厂长家的玻璃窗是必须砸的,他要搞到这老小子怀疑人生为止。 在这十几天里,除了钱和吃食,他还签到了一次‘杜蕾斯’。杜守义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把他放到兑换清单中,这种签到不是暗示,是考验。 他现在认定的唯一信号是‘柳泉居’的黄酒。系统也很有意思,都奖励香槟了却就是不给黄酒,哪怕绍兴‘咸亨’的都没有。 杜守义也杠上了,认死了这个信号。反正他现在也不用憋着,那就等呗?!只是要辛苦龚小北了。 到了二十四号这一天,训练了两个星期的民兵终于回来了。因为没有人给梳辫子,龚小北又将头发剪短了。 杜守义听到这个奇葩理由时,笑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其实说起来他更喜欢女孩短发。这时代大辫子是主流,但没有洗发液、护发素,没有tony老师给焗油拉直,没有....总之女孩子还是留短发的好,干净、好看又清爽。 不过女孩的心思都很古怪,这一点上他也不强求,反正他能梳。有时候他觉得这技能不是为了龚小北,简直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审美量身打造的。这系统就是这么贴心。 第一百章 金鱼 小别胜新婚,但今晚杜守桂要回家吃饭。 杜守义平生第一次觉得有个妹妹是那么‘讨厌’。更讨厌的是,这学期开始,杜守桂的学业不是那么重了,今晚她还不走了。 杜守桂的过份不止如此,今天她从薛晨家里借来了两张黑胶碟,她和何雨水两个霸占了小北房要开‘鉴赏会’。杜守义只能背起吉他带着小北避到了南房。 “我恨交响乐!”杜守义坐下后还有些忿忿不平。 龚小北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她红着脸在一旁不说话,其实她也恨交响乐。 发泄完不满后杜守义慢慢恢复了理智,他拿出吉他调了调音道:“咱们玩自己的,原创。” “好啊,你又写了什么新歌?” 杜守义笑道:“这歌名字太直白,我还是先唱吧。”说着他轻轻拨动起琴弦,低声唱道: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 这是《我要你》的‘男’版,来自一位叫‘阿虾’的歌手翻唱。 七十年代,有位甜歌天后将这首歌的‘女’版唱到了每一个说华语的地方,成了和《月亮代表我的心》齐名的‘神作’。直到二十一世纪它都会出现在某些电影的背景音乐中。 这首歌是杜守义思念龚小北时想起来的,其中有两句:‘我要,送你美丽的衣裳。我要,看你对镜贴花黄’。这是他当时真实的感受。 当时杜守义看着那个漆器梳妆盒和墙上挂着的风衣,不知不觉就哼出了这段旋律。词中情景,旋律表达的心情都分毫不差。 日后,即使有大大小小,各路天王天后演绎过这首歌。但龚小北始终认为,那些都不及她在今晚听到的万分之一。因为无论是谁,都没能唱出那种酥到骨头里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刻骨铭心的.... 星期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金鱼缸’x5。” 看着空间中的五口大大小小的鱼缸,杜守义乐了。连一向追求‘出身’的签到系统这回也没法找出合适品牌了,因为对京都人而言,养金鱼太普遍了。以前棒梗他爹贾东旭活着的时候就养,杜守义小时候他老爹也养过。 正儿八经的金鱼以前是宫里之物,民间养的都是小红鲫鱼。宫里设有专门的‘养鱼处’,里面有鱼池子,鱼屋子,还有专门的鱼把式。这些鱼把式可不是太监,他们的手艺是一代代往下传的。 民国后,特别是新社会后,名贵金鱼已经流入了寻常百姓家。中山公园,北海公园,动物园这些地方常年都有金鱼展览。 特别是中山公园,那里是京都金鱼养得最好的地方,每年四五月金鱼繁殖的时候,那里会有大量‘淘汰’得小鱼苗对外出售。 四合院放鱼缸的地方是现成的。影壁后面,贾家房边都成。自从两家的养鱼人走了以后那里的鱼缸就没人管了,在一个寒冬冻裂了以后都扔了,那位置现在都空着呢。 杜守义合计了一下,出去溜达了一圈,然后在院门口拿出了口鱼缸。这鱼缸和小当一边高,但要论起来,在京都养鱼人家里却只能算中大号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鱼缸里还存着大半缸水,养着水草,即使他的力量经过加成,搬起来都挺费劲。 这时棒梗正好出现在他视野里,他连忙召唤道:“棒梗,去看看你柱子叔起床了没有,让他过来和我搭把手。” “唉,知道了。”棒梗答应着向院里跑去。 不一会儿何雨柱过来了,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在和水缸较劲,笑道:“你傻啊?!先把水倒了啊?!这谁能搬动了?” “妈他的!”杜守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就连傻柱都明白的道理他怎么没想到呢?一定是昨晚耗费太过,把脑子给丢了! 鱼缸被安置在了院子一角,那里有一个贾东旭活着的时候用水泥抹的坑。位置大小都是现成的,高矮也合适。小当正好能趴在缸边看到里面的鱼,也不用搬凳子踩高。 看着小当趴在那里看水草的笑模样,杜守义感到十分满意。今天要养水,他想着明天中午去趟中山公园,淘换几尾好看的金鱼,那工程才算齐全了。 “守义叔,下午我去捞点鱼虫先养着吧。”棒梗在一旁说道。 “你知道哪里捞鱼虫?”杜守义有些诧异,他现在还真想不起来哪里能捞鱼虫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小时候倒是常去胡同旁的‘玉河’,替他爹捞鱼虫。那时的玉河是条小水沟,还时不时的断流,和后世漂亮的景观河简直有天壤之别。 七八年前‘玉河’被修成暗渠,上面成了马路。这样一来,把他唯一记得的一处捞鱼虫的地方给废了。 “知道,就在离这儿不远,我和小亮,小广,闫老四都去过。” 杜守义想了想道:“你带我去看看,要是没什么危险,以后这鱼虫就交给你了。” “哎!”棒梗兴奋的答应道。几分钟后,杜守义抱着小当,带着几个熊孩子出发了。 贾张氏有意避着杜守义,但她坐在屋里,看着外面的热闹眼泪都下来了。 ‘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这是她儿子活着的时候经常念叨的。他儿子活着时也说过要带棒梗去捞鱼虫,没想到这事儿现在都实现了。 她现在有些相信胡同里那几个老太太的‘胡说’了:这是贾东旭在天有灵,托了杜守义在护佑着几个孩子呢。 第二天中午,杜守义趁着午休去了趟中山公园,买了几对金鱼。空间里没法放活物,连细菌进去一秒都得死,他只能提溜着金鱼先回了趟四合院。 名贵鱼种都留着产卵了,公园里往外卖得都是些普通品种。不过没关系,这本来就是给孩子们养着玩的,便宜些更好。 金鱼入水,可把小当稀罕坏了,她趴在鱼缸边上眼睛都不眨的看着。 看着一旁的聋奶奶也饶有趣味的样子。杜守义心里一动,道:“要不您也养两条玩玩?” “嗨,奶奶可没这胳膊腿去捞鱼虫了。” “不怕,有棒梗呢。是不是棒梗?” “嗯,太太也养吧,我来给您捞鱼虫。” 杜守义看他答应的这么爽快,笑了。这孩子还成... 临上班前,他在聋奶奶屋外一角留了口中等大小的鱼缸。这鱼缸是青花的,里面还种着小莲叶,可比那口粗陶的精细多了。 到了第二天,缸里多了几条‘鹅顶红’。红的白的配着水草的绿色显得分外好看,聋奶奶屋前的生气一下子增添了不少。 礼拜三,系统奖励了十只各色的‘米字沙燕’风筝。这可是京都一个特色风筝品种,不过杜守义这回没想搭理它。 这一天天的陪着孩子玩,还要不要工作了?他现在是小组长了,是要承担起‘领导责任’的。 再说了,放风筝是项运动,不知道他有‘一运动就会死’的病吗? 杜守义都没想着往外拿,等到下月一号一起兑换了得了。 第一百零一章 净化水 时间终于来到了一九六二年的四月一号,杜守义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一个月。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隆福寺’韭菜合子x50。” 等到空间中的兑换光圈出现后,杜守义先把‘嗅觉+3%’的绿色小球移了进去。从上月初他就有了这么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今天系统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随后移入光圈的是‘无线电收发报技能’的金页。杜守义曾有一度想要学这个技能了,他这辈子出不了京都了,有了这个技能,在这二十多年里就能与外界联系了。 不过考虑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学了又能怎样?真要在家里架根天线发电报啊?那不是在找死吗?几年后连风筝都没人敢放了。 最后移入光圈的是‘三洋’洗衣机和‘杜蕾斯’。 这个月的兑换物品太多了,‘风筝’他就准备留一留。棒梗这两天表现的不错,捞鱼虫,给鱼缸换水他都做得很好,可以考虑奖励一下。 “兑换。” 过了一会儿,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四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超离子水源净化装置’,注:本次奖励涉及宇宙四级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又来了个‘可移动不可拆卸’的奖励。 杜守义现在有些明白了,用‘身体素质’兑换来的奖励就和‘人生成就’一样,都是‘超科技’级别的。 ‘灵宠’、‘洞玄功’、‘便桶’这些都无法用地球科技来解释。而这种‘超科技’在签到时偶然也会出现,比如‘指枪’,只是概率很低很低。 杜守义对系统的整个奖励体系越来越清楚了,只是眼前他还有一件事要解决,这台净水器到底有多大?怎么用? 这时他注意到空间内出现的小黑盒子,那是个横截面为正方形的长柱体,比装卷轴的楠木匣子要小两圈。盒子两端各有一个入水口和出水口,这两个水口的直径比自来水管内径略微小上一点。 ‘还要截水管吗?’杜守义想了一会儿,这套装置只能安到北院了,他的南房还在用公用水池子呢。 北院的水源从煤房这里进户,终端在小院里。煤房里有龙头有水池,但基本没用了,那地方还很隐蔽,平常没人会注意。 想好了就干,他来到后院,关了总阀。量了下尺寸后他用电冶金切掉了一段水管,然后将‘黑匣子’两头分别插进了两端的断口。 黑匣子也许具有智能识别,杜守义什么都没动,它两端金属口已经自动膨胀和水管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拉都拉不开。整个安装过程只用了一分多钟就完成了。 杜守义简单清理了一下煤房,并没把那只多余的水槽拆掉,那下面还藏着个秘密呢。 净化后的水质不用去试了,肯定会高于饮用水级别。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 “在干嘛呢?”龚小北看他从小煤屋里出来,好奇的问道。 杜守义指了指小房道:“自来水泡茶不好喝,我装了个‘逆渗透’。” 连他自己都猜不到,前两天他刚忽悠式的科普过一波,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真的?那我得尝尝。” 龚小北对这些‘航空航天科技’很好奇。因为杜守义当时吹的太神乎其神了,说什么这头尿液灌进去,那头纯净水放出来,还直接就能喝。这要不是杜守义说的,她直接就判定为‘胡扯’了。 她进屋取了个杯子,就着院里的龙头接了半杯水。 抿了一小口后她皱了皱眉头道:“没什么变化嘛?是不是要烧开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嗨!你得把管子里的陈水先放了,把龙头打开一会儿再试试。” 龚小北依言又试了试,这一次她的两眼放光了。又试了好几口后,她有些小兴奋,道:“好喝,是甜的,一点漂白粉的味儿都没有了。” 杜守义笑了,道:“能得您一句夸,我今儿就算没白忙活。行了,我走了,一会儿再过来陪你。”他还有三次抽奖机会没用呢,得赶紧回去把奖都抽完了。 等到再次坐定后,他默念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通感’+5%。” 打个比方,看到春天能写出曲调就是通感;听到曲调能看到春天也是通感。它是人类把各种感觉和情绪综合在一起的能力。 对酷爱书法的人,‘通感’能力太有用了。 《丧乱帖》为什么能让不识字的人都感到内心悸动?这就是作品中的‘通感’。它让创作者内心的悲忿无奈,宣泄在了字里行间。这样的例子在各个艺术创作领域不胜枚举。 杜守义不再犹豫,立刻点击了空间中那枚绿色小光球,过了不一会儿,他再看向墙上那个‘苟’字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还能写得更好一点... 稍微感受了下后,他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牡丹牌’香烟x10” 杜守义看了看空间,十条蓝牡丹,挺好。一个春节过后他的香烟储备快见底了,系统这次奖励的很及时。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初级飞机驾驶技能’。” ‘不赔不赚。’杜守义对后两项兑换奖励下了个评语。 香烟和飞行技能是拿‘杜蕾斯’和洗衣机换来的。以洗衣机的稀有程度来说,原则上只能算不亏。不过前面两项奖励都很‘猛’,所以这次兑换总体其实还不错。 完成了全部签到后,杜守义来到了北屋。龚小北正收拾好了东西,眼巴巴的等着呢。上个月大家都忙的七荤八素,今天要去大院好好聚聚了。 《乘风破浪》昨晚演完了最后一场,宁伟这个小配角暂时失业了。不过他的表现和天赋让两大导演都看在眼里,以后登台的机会应该会越来越多。 他的起步比现在还是学员的康常青要高太多了,康常青现在还在学员队,干些搬道具的粗活,连拉大幕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让顾玲觉得挺乱的。宁伟这种状况来的太突然,她和宁远山当年可压根没想过让儿子当‘明星’。 大院子弟,最有出息的去处是‘哈军工’,最好是‘导弹系’;普遍的是参军进部队。搞文艺这就有些‘偏门’了。 不过邻居、战友们倒是劝过她:文艺兵也是兵,还能提前特招入伍,计算军龄。干好了可比大头兵要出息多了。 顾玲私下想想倒是这个道理。而且宁伟是老二,随他吧。 说顾玲偏心不太妥帖,因为现在人的思路大多是这样的,能管好老大就行。 宁建国倒是个争气的,允文允武,一点不用家长操心。无论在大院还是在学校都牛气的很。 总之这一家子在宁远山走后非但没有没落下去,反而有了更加兴旺的感觉。 第一百零二章 娄小娥 星期一一早,科里干事找到杜守义道:“守义,这份材料你帮忙抄一下,下午科长要用。” “行,放桌上吧,中午前我交给您。” “叮。”干事走后杜守义脑中一声轻响,签到时间又到了。 “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吴裕泰’明前龙井x200。” 与此同时空间里出现了两百包茶叶,每包一两,一共二十斤,足够他喝上一段时间了。 ‘昨天来了好水,今天就有好茶。’杜守义想想就觉得美得慌。 京人好花茶那是因为水差,花茶更能盖味儿。可如今有了好水那沏上杯喷香的龙井岂不是更美?毫不夸张的说,好龙井是可以触动灵魂的,这一点花茶很难办到。 美滋滋的关上空间后,杜守义扫了一遍眼前的材料。那是一份后勤工作的介绍总结,看来是要交给‘杨厂长’的。 杨厂长现在还没主动找过他们,不过‘徐伯伯’上礼拜倒是给龚小北打过电话。 除了关心一下她现在的情况外,末了还提示了一下,说‘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新来的杨厂长’。这已经是揭底了。杜守义猜测,捅破窗户纸也就在这几天。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吃饭时,杨厂长端着饭盒来到了他们俩这一桌。就像厂领导关心基层职工一样,意外而自然。 交谈了几句之后杨厂长低声埋怨道:“龚小北,我可等了你们几天了,怎么没去找我?” 龚小北笑了,道:“徐伯伯让我没事儿不要去打搅您,怕影响您的工作。”现在反正什么事儿往大领导头上一推就行了,杨厂长还能去找大领导核实不成?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偶遇’,一桌三个人聊的很愉快。临了,杨厂长还和杜守义龚小北握了握手,亲切勉励了几句。 杨厂长走后杜守义小声道:“我说他要搞我吧,你还不相信。” 龚小北笑着拍了他一下,“他是想提拔你呢,被你说的这么难听。” 杨厂长提出要调杜守义去干行政,被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不过杨厂长看上去一点都没惊讶。杜守义的表现他早打听过了,宣传科保卫科都想要他,他都没去,拒绝去厂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和杨厂长‘接上头’后,有的事就能和邓科长说了。杨厂长刚来,是十分需要像邓科长这样‘坐地户’支持的。 吃过午饭,杜守义拎着两包茶叶晃晃悠悠的进了保卫科办公室。 果然不出他所料,邓科长还不知道自己和杨厂长有这么一层曲里拐弯的关系,还能通过龚小北和宁家连到一块儿,这消息对他而言可就有点意思了。 以后的事杜守义就不掺和了。点到为止,做到这一步,他的工作就结束了。 晚上,杜守义在北屋好好品了回龙井新茶,一起的除了龚小北外还有娄小娥。 娄小娥现在被最终确定为:工具人。 杜守义舍弃了‘收发报技能’后,娄小娥就是他今后十几年中,唯一能将触手伸向海外的途径,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为了让娄小娥能适应自己将来的角色,杜守义现在要开始培养她了。在剧中,刚到香港那会儿她什么都不懂,可作为杜守义的‘工具人’,这怎么可以? 不过,在培养之前得先‘盘’一下。今晚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娄小娥不请自来就正好是个机会。 喝过一泡茶后,杜守义给两个姑娘讲了个笑话:有个有钱人,在新中路那儿匿了套房子,转移了很多财产在那儿,还让个解放前的老佣人在看着。这就像鸵鸟把脑袋藏在沙里,就自以为没有危险了一样可笑。 杜守义说得漫不经心,可在娄小娥的脑中却炸响了一道霹雳,刚刚被茶水打开的全身汗孔,又瞬间紧闭了起来。 “天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接下来的茶已经品不出什么味道了,娄小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北屋,怎么回得娘家。 娄小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全落在龚小北眼里。等娄小娥走后,她轻声问道:“你说的是小娥她们家?” “是她爹,娄董。” 杜守义没有隐瞒,但也没多说。 龚小北已经养成不去刨根问底的习惯了。连便桶这种反人类的黑科技她都没问什么,何况一个不相干的娄董? 娄董听完女儿的叙述后,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他有一种一丝不挂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 新中路的小楼是解放前就买了的,原来是娄家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五二年房产普查时娄董把这栋小楼上交国家,但把里面的主卧留给了自己家的老保姆,宋妈。 这主卧里有个蹊跷。它有扇暗门,背后连着个小小的暗室。 当年这么设计是为了防强盗的。一旦小楼里突然进了强盗,主人能藏到暗室里躲避段时间。如今,这里却成了娄家一个‘藏金密地’。 这件事除了娄家核心的三个人和宋妈以外,连许大茂都不知道。杜守义又是怎么知道的? 娄董一整晚没睡,他一直都在问自己两个问题:杜守义想干什么?杜守义想要什么? 有钱、藏钱都不违法,但这只是表面说说,具体如何大家都懂。如果真这么光明正大,为什么还要藏? 娄董原先还计划把一部分黄金古董分散藏到几个亲戚家,可事情还没开始做就被杜守义‘叫停’了。 杜守义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鸵鸟把脑袋藏在沙里,就自以为没有危险’。这不明摆着说娄家就是那只不知危险将至的鸵鸟吗? 可杜守义这样做是为什么呢?纯粹好心?这么想就太天真了。 为了娄家的钱?钱是好东西,但在新种花,钱没多大用。 为了娄小娥这个人?那就更可笑了。如果杜守义单独和楼小娥说,那倒还有一点可能。可当时龚小北也在场,他敢明目张胆‘搞七拈三’? 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杜守义凭空放出个大杀器,是想干嘛? 直到天蒙蒙亮,娄董都没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早餐时,他看着同样恹恹的女儿说道:“今天你就回去吧,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杜守义,他想要什么。” “只找杜守义,不找龚小北?” “对,既然是杜守义提出来的,那就直接找他谈。你要注意,不要太张扬,最好是两个人私下里谈,看看他开出什么条件。” 娄小娥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您以为他和龚小北想要什么?” 娄董沉默了很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也猜不透,也许是想要我们娄家效忠吧,也许是其他。这些人的心思都很复杂,我们这个层次是看不懂的。” 第一百零三章 夜谈 礼拜二深夜,杜守义半掩着门,一个人在南房练着字。到了深夜十一点左右,娄小娥悄悄的来了,那神情就像偷偷找情人约会一样。杜守义一早猜到了,那门就是专门给她留着的。 “来了?把门关上吧。”杜守义抬头看了看她道。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这一切都让娄小娥有些紧张,但她还是依言关上了门。 杜守义倒了杯茶,递给了她,然后开门见山道:“有三条,你要能做到咱们继续往下聊。你要是做不到,那以后该干嘛干嘛。咱还继续街坊朋友处着,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第一条,以后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能让许大茂知道,行不行?” 娄小娥听了第一条就不答应了,道:“你想干嘛?那是我男人,我怎么能瞒着他?” 杜守义笑了笑,指了指门道:“请便吧。” 娄小娥一听有些傻眼了,还什么正题都没聊呢,怎么一来就把她给撅回去了? “你先说说第二条吧。” 杜守义想了想,道:“第二条是把你家那祖传的玉镯子押我这儿,我来替你家保管着。等我觉得安全了再还你。” “哦,搞了半天你想要我家的传家宝!”娄小娥似乎明白了。 杜守义也不多解释,他去里屋取了几样东西出来,一股脑的放在桌上。翡翠、玛瑙、红宝石、羊脂白玉,应有尽有。 娄小娥看出来了杜守义是在炫耀,但她一点儿都没想到里屋还藏着这么多宝贝。 她不懂文玩,但帝王绿的翡翠,羊脂白玉这些材料她还是认得的。这桌上的东西哪一样比她家的玉镯差了?但杜守义就像在对待一些小玩意一样,往桌上随便一放,一点都不在意。 “你这是...你这是哪儿弄来的?” “条件。”杜守义提醒了她一下。 “你再说说第三条?” 杜守义皱了皱眉头,指指大门,那神情就差一个‘滚’了。 娄小娥知道自己有些唐突,她定了定心神,道:“这两条我都没法马上答应。我还得回家和父亲商量一下,因为这毕竟是我们娄家的传家宝。” 这是人之常情,杜守义想了想,道:“可以,这本身是件合则两利的事,所以不用太着急,反正时间还很充足。” 娄小娥听完有些轻松了,道:“明白了,我会原话告诉父亲的。那...那第三条是?” 杜守义笑了,道:“没第三条,我胡诌的。” “你!....” 杜守义也不在意娄小娥生不生气,他收起了东西问道:“昨天和你爹商量了些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娄小娥一听说到正题马上收起了情绪。这种问题如何应对,娄董今天都已经和她讨论过了,她直言道:“你和龚小北是想收服我们娄家吗?” 杜守义听了有些惊讶,这一家子脑洞开得够大啊?! 他想了想道:“没那么严重,你们娄家还是娄家,是独立的。 说实话,娄家处境有些不太好,甚至有些危险,相信娄董也能觉察到。不过我的善良并不免费,这些都留到以后再说吧。 要说收服,...嗯,收服你就行。你不是问第三条吗?那就现加一条。以后你得听我的,而且你我单线联系,我不和娄家其他人打交道。” 杜守义这话太直接了,已婚妇女娄小娥难免会想偏。她有些羞恼,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想到杜守义还不依不饶,点了点她继续道:“我们以后可能有委托关系、工作关系、伙伴关系、师徒关系,但不要产生感情关系、肉体关系,这些都绝对绝对不要发生,你自己要注意了。” “你!...”娄小娥被气得灵魂差点出窍。 什么叫‘你自己要注意了’?这是认准了我要勾引你? 不过一会儿过后她反应过来了。杜守义话里意思很多:委托、工作、伙伴、师徒...这是准备全方位和她合作吗?她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家庭妇女能干什么? 带着一肚子的问号,娄小娥离开了。经过今晚的接触她摸到了些脉络:杜守义和龚小北是想让自己帮着干点什么,而且这件事还要担些干系,不能随便往外说。 娄家又没犯法,凭什么要接受杜守义的条件,听他的? 道理是这样,可娄家敢吗? 娄小娥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她父亲得了。 可这一晚让她闻到了一点‘危险刺激’的气息。她似乎变得有点用,可以做点事了。在担心之余她不禁对将来有些暗暗期待起来。 娄小娥走后杜守义也思考了很久。 他最开始的想法是拜托娄小娥去渔村时把那几首歌带出去发表了。最关键的就是那首《lovingyou》。这首歌他记得是七十年代歌曲,要是将来在外面传唱起来他在龚小北这里很难解释。 但没想到后来野心有些小膨胀了,他想找个‘工具人’捞一桶金了。 现在他的想法是:为什么不再搞搞大呢? 他有那么多好歌,好电影在脑子里,为什么不搞个娱乐帝国?他研究过渔村房地产业,为什么不搞个房地产帝国? 他学过经济史,知道今后二十年世界经济的大致起伏,为什么不搞个金融帝国?.... 能做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这一切假想都要取决于娄家。娄家会不会把玉镯交给他?这相当于交‘质押’。还有,娄小娥以后会不会‘认账’? 娄小娥以后返京一是为了‘何晓’认祖归宗,二是为了娄家那祖传玉镯。 现在‘何晓’大概率没了,就剩个玉镯了。 可‘不背叛’只是因为利益不够大。要是将来‘帝国’建立,难道娄小娥会为了块‘环形石头’乖乖让‘帝国’易主?亲父子为了点股权都能反目,何况他和娄小娥? 再说,娄家也不是娄小娥一个人的,即使她答应了她哥哥都未必答应。 不要说一只玉镯,再加上个‘何晓’甚至‘杜晓’也换不了几千万甚至几亿港元资产啊?八十年代的几千万就要相当于二十一世纪几个亿了。能买多少镯子? 这件事杜守义完全控制不了,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首先要把娄小娥培养两三年,然后让她带着歌曲和剧本去渔村经营。这些东西可以留下文字证据,将来即使娄小娥反悔也有官司可打。 至于地产和金融领域,只能想想了。全教会了娄小娥也不要期望太多,只能算做一回教育工作者了。 老师们用自己的知识教出的亿万富翁多了,也没见谁因为这个要在学生公司里占股份的.... 一个谎要用十个谎去圆,杜守义当时为了撩龚小北做下的‘孽’,没想到后续连锁反应会越来越大。 让杜守义更没想到的是,就在今晚同一时间,他做下的另一桩‘孽’,也快出结果了。 第一百零四章 风筝 就在杜守义夜会娄小娥的时候,何雨柱和冉秋叶也进行了一次很认真的彻夜长谈。 冉秋叶是个很善良的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许都没法过心里这一关了。可何家不能因为她断后啊?何雨柱年轻力壮,也不能因为她一直维持着一桩无性婚姻吧?这对他太过残忍了,冉秋叶做不出来。 思前想后,她决定要放何雨柱一条‘生路’。今晚,她正式向何雨柱提出了离婚。 夫妻两个平心静气的讨论了一晚后,决定再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要是没什么转机...... 冉秋叶的这个想法很勇敢。这年代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特别是对女人。不过冉秋叶已经决定余生就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干干净净的过了,所以也无所谓。 时间一天天流走,转眼到了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草莓’x5” 看着空间里五篮鲜红水灵的草莓,杜守义忽然有些馋了。他对龚小北说道:“我去拿点水果,后门给我留着。” “哎,去吧。” 等几分钟后杜守义提着一篮草莓进屋的时候,发现娄小娥也在屋里。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小娥姐刚到。”龚小北也觉得巧,两人前后脚,要是走一个门就撞上了。 “坐吧。小北拿个盆,我去洗点草莓。” 龚小北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有事,便道:“交给我吧。” 杜守义知道她想借机避开,笑道:“不用,都干净的很,我去冲一下就行。你先陪小娥姐坐会儿,待会儿也听听。” 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杜守义只对龚小北说了一点点,现在可以让她知道了。 不知道这些草莓是系统从哪儿‘搂’来的,个个又大又甜,还带着股奶油的香气。 二哈好像特别爱吃,吃了两颗后,它主动跳到龚小北肩上蹭啊蹭的撒娇讨好,痒痒的龚小北咯咯直笑。 看着眼前的这二人一鸟,娄小娥直接无语了。 后世中国是世界最大草莓种植国,但现在不是。现在土地都用来种粮食了,只有上海和广州这两个地方有少量种植,那也是供应涉外饭店换外汇的。 现在的京都地界不是草莓难买,而是根本没有。但这么金贵的东西,两个人随手喂鸟了,这让一旁见过世面的娄小娥都看得一阵阵肉痛。 闲聊了一会儿后,娄小娥拿出一只楠木小盒子放到了桌上,道:“杜守义,你的条件我父亲都答应了,现在你想让我做什么?” “许大茂在家呢?” “去他父母家了。” “好,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先说一条,以后那些金条首饰别往床底那个暗格放了,许大茂知道那儿。” ...... 等娄小娥走后,龚小北笑眯眯的问道:“你让人家在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来找你,是什么意思啊?” “是让她上这儿,不还有你在吗?”杜守义连忙解释。 他知道即使伴侣再开明,这种事上也不能打马虎眼的。 龚小北只是跟他开个玩笑,随后她有些担心道:“听你的意思,娄家最好是南下?” “嗯,保命。不过还有三四年准备时间,足够了。” 话题有些沉重,两人都默契的不往下聊了..... 吃了午饭两个人想着去公园踏踏青。刚走到院里,就见何雨柱带着棒梗也要出去,他们手里还拿着一红一蓝两只沙燕风筝,这是杜守义昨儿晚上刚奖给棒梗的。 “一起的吧?!看看我这放风筝的水平。”何雨柱说道。 “不去。”杜守义一口回绝。花花草草多好看,看什么风筝啊?!这风筝还是他送的,要是想看早自己放了。 逗了几句闷子后两拨人在大门口散开了。杜守义看了眼何雨柱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关于何雨柱和冉秋叶到底如何了,他一直都没再过问。总不能当着人面儿:‘嘿,昨晚和你老婆上床了吗?’这种夫妻床帏之事外人实在难插手。不过看冉秋叶今天一个人回娘家,似乎也没好太多。 到了公园才知道,这儿的风筝多,人更多,一拨拨都是带着红领巾来春游的学生。 “礼拜天不上学,戴着红领巾是给谁看啊?不过这红领巾真好看,要不咱们也去找两条来戴戴?” 杜守义倒是真羡慕这些孩子,三五一群,无忧无虑的。他这前身有些孤拐,没什么玩伴,搞得长大了都没个发小可以来往。何雨柱不能算,两人年龄差一大截,打小就没在一块儿玩过。闫解成也算不了,两人不交心... 一般在这时候,龚小北就在一旁看着,往往这是杜守义要闹‘幺蛾子’的前奏了。 不过,今天他倒是很老实,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个熟人:刘岚。 刘岚正和她对象逛公园,那男的他不认识,好像不是轧钢厂的,看神态,两人相处应该有段时间了。 杜守义看到她一下没了兴致,他在心里为那个男人默哀了几秒后说道:“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 龚小北察觉到他忽然没了兴致,问道:“怎么了?” “去看看那棵开花的树,”杜守义指着远处一树盛开的桃花道:“满院桃花,尽是刘郎未见。”不知怎的,偶遇刘岚竟让他想起了这首冷门的‘东坡词’。 见龚小北有些不明白,他索性将全篇的《殢人娇》都念了出来,然后又逐句简单解释了一遍。 自从得了米芾那幅字后,他也渐渐成了苏东坡的小迷弟了。不研究不知道,豪放大佬要是浪起来,‘婉约’的小妹妹们未必兜得住。 《殢人娇》比较冷门,它是苏轼在酒席上为王诜姬妾倩奴即兴而作。后世评价:‘体物绘情,曲尽其妙,又岂皆铜琶铁板之雄豪’。 细想想也对,这词哪里能和‘苏大胡子’联系到一块儿?可人家就是这么有才,就是这么浪。浪到一两千年后,他的小迷弟还能靠着这‘浪词’撩一把姑娘。被赞一句‘国士无双’真不是没道理的。 第一百零五章 镯子 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正兴’响油鳝丝x10。” 杜守义受前世老京都家庭的影响,不吃黄鳝、鳗鱼这些无鳞鱼。 去年刚学会兑换那会儿,他甚至差点把淮扬名菜‘软兜鳝丝’给兑换掉了。可龚小北特别爱吃河海鲜,给她带着,杜守义现在也开始吃鳝鱼鳗鱼了。 ‘乌鱼蛋汤’也是这样,杜守义现在都能接受。这就让他空间里的食物完全没了‘废物’。这几个月以来,除了那些碍眼的‘臭豆腐’,他还没兑出去一样食品。 关上空间后,杜守义到机修车间去了一次。虽然离开了,但老周和丁师傅家的‘麻酱’这类小福利他却一直没断过,过年时年货给的也是双份。 好是双向的,机修和后勤在电工这一块儿从没扯过皮,要是有什么分不清的事,机修也一力把责任都担了,让杜守义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在机修车间,他意外的遇到了李怀德。 “李副厂长好。”他远远的就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受过二十一世纪熏陶的青年,谁还没有一身好演技? “哦,小杜啊。你怎么来了?”李怀德见到他也挺意外,这两人都是厂里‘名人’,今天却是头一回单独照面。 “万能表坏了,我来机修借一个。哦,这风筝在外头电线上挂着,我给顺手解下来了。”杜守义主动解释道。 “很好,对工厂就是要有你这种主人翁的精神,你去忙吧。”杜守义这个主动的态度让李副厂长很满意。 等他走后,杜守义问老周道:“他怎么来了?他也不管机修啊?” 提起这事儿四周的工友都乐了,老周道:“上个月他们家窗户让人砸了五六回,这半个月,他天天在各个车间找凶手呢。” 杜守义一听也笑了,这事在后勤科也早传开了。而且他太清楚了,不是五六回,是九回!每回砸还没个固定时间,有时上半夜,有时下半夜,有时忘了就不去了,让你想等都等不到。 “所以男人要管好裤腰带,别总惦记着搞破鞋。”杜守义不阴不阳的在火上加了一小勺油。 机修都是男人,一听这个大家立马就不困了。 “你知道点什么?” “就是后勤,行政在那里瞎传呗,也没个实际证据。不过空穴不来风不是?” 上回是经济问题,这回最好再给李副厂长引来个作风问题。物质精神,两手都要抓嘛。只是再这样下去,等李副厂长登顶主任之前早已名誉扫地了,到那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不用谁来杜撰,李副厂长的作风确实有问题,而且这样的事情群众们喜闻乐见。 不多久,事情在厂子里就传开了,还有鼻子有眼的。时间,地点,连女方的名姓都有。所以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多事大家早就看在眼里了,只是不说罢了。 可怜那个女人的老公,他是厂里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的人。不过这种事情女人要是死不承认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经过一番闹腾,最后也只能以这对夫妻分别调走收场。 李副厂长又一次涉险过关,但声望却显著下降了一大截。经此一役后,李副厂长也长了个心眼,要是夫妻双方都在轧钢厂的他就不碰了。 ...... 开了春李吉祥的买卖又开张了。猫了一个冬天,李吉祥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杜守义原来想把这件事停了,就让李吉祥专心做个顾问就好,但他自己死活不同意,杜守义也只能由着他。 王桂花有个侄孙是这一带的混混头子,他没和杜守义打过照面,但大家都已经知道有对方这个人了。 知道李吉祥在给杜守义做事后,他很给面子,在各处都放了话。现在李吉祥也算有脸面的人了,至少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杜守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混混的生存方式他不认可,但不代表人情也不认可。这份人情不算太大,但已经被他登记在册了。 午休时杜守义去了趟李吉祥的家,昨天娄小娥送来的玉镯得让他掌掌眼。 李吉祥仔仔细细看了玉镯很久,叹道:“好东西,油润,通透,正经的羊脂白玉,这包浆厚的都泛宝光了。这是哪家传家的宝贝吧?” “对喽,是个资本家朋友放我这儿保管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还回去。”杜守义爽快地答道。这种事对李吉祥没什么可瞒的。 李吉祥笑了,道:“也就搁东家您手里还能拿回去,要是换了其他人,还真难说。唉,等等...”李吉祥说着轻轻拿起了装玉镯的那只木盒细细打量起来,然后还拿出了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着接缝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他肯定地说道:“这是件前明传下来的宫藏。东家您看,这里有处暗记,这就是当时准备运回盛京的物件。以后您要是看到这个就果断点拿下,这都是前朝宫里留下的宝贝。” 杜守义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在盒子内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y”形状的划痕,看着像一株小草一样。要不是李吉祥指点,他还真发现不了。 李吉祥解释道:“当时旗人刚入关,自己都不知道能坐多久的江山。这些前朝宫里的留下宝物都是准备打包运回盛京的。 您看到的这个,叫‘兰草花押’,那就是道暗记,防止有人半路给掉了包了。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又见着这个了。” 李吉祥打开了记忆之门,喝了口茶继续道:“听我师傅讲,那时候流出宫的好东西可不少,有的赏了,有的就直接糟贱了。顺治爷刚入宫那会,多尔衮用金丝楠给他做了套玩意儿,反正木头运不回去,造呗?!” 杜守义听了心里一动,问道:“什么玩意儿?” “木刀,木枪,射靶的假人这些,可惜后来小库房走水,一把火都烧干净了。” “老李,晚上下了班我还来找您,有件东西要您掌掌眼。” 杜守义有些明白空间里那只‘木人桩’的来历了。那不是小玄子康熙的,是小玄子他爹顺治的。 顺治六岁即位,同年入的京都,他是满人入关后的首位皇帝。 当时天下还乱着呢。满人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坐稳这个江山,那些宫里留下的东西可不是能搬就搬,能用就用?拿金丝楠做个木人桩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第一零六章 生日 当天晚上李吉祥没用多久就判定,这木人桩就是多尔衮给顺治做的那些‘玩意儿’中的一个。材料,做工都对,假不了。 两人围着这个稀罕货看了半天,最后讨论出了一个可能:这可能是走水那天有人趁乱把这个假人给匿下了,然后偷偷运出宫藏了起来。至于谁干的,为什么没卖,那早就无从考据了,三百多年前的事,谁还在乎那个? 系统其实也没太大原则性,它从不奖励古玩,但木人桩就是个‘特例’。它一个月只发一次钱,只签到奖励一次技能,这些都已经破例过了。 杜守义觉得这样挺好,这系统陪他的时间肯定比龚小北还长,真要是个古板不知变通的性子那还有什么意思? 为了印证他的想法,系统果然在礼拜三给他来了记‘狠的’。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代数’技能。”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海军六式之‘铁块’。” 两件奖励是一起来到,还没等杜守义反应过来,签到已经结束了。 ‘一天签到两次,一个月签到两个技能,还有一个是‘超科技’的二次元技能?!系统,你这规矩破坏的有些厉害啊?” 杜守义愣了半响,连忙开始下载技能了。要是系统发现发错了再收回去怎么办?还是快点落袋为安的好。 ‘代数’技能让杜守义超级喜欢,无需花时间就能做学霸,这样的好事儿可以多来一些。 ‘铁块’其实也不差。 如果不保持元素化,杜守义在打架时还是会受到物理伤害的。不过也就疼一下,事后能用元素化修复伤口,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可要是连疼都不疼了,岂不是更好? 当然,以上都是借口,是废话。在京都是找不到杜守义一合之敌的,凡人不能和电较劲。 ‘铁块’之所以好,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坚硬如铁’!反正它的妙用单身狗们是无法想像的。这其实又是一项龚小北的‘专属’福利,跟杜守义本身关系也不是太大。 系统之所以如此慷慨大方,在晚上终于找到了答案。 晚上下班时,杜守义意外的发现守桂也在家。 “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儿?” “哥,祝你生日快乐。” “守义,祝你生日快乐。”杜守桂和龚小北相继祝贺道。 杜守义愣了好几秒,这才记起今天四月十一日是自己生日。两世为人,生日都是这一天。 他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连自己都忘了的生日家里人可都还记得呢... 记得这一天的可不止龚小北和杜守桂。聋奶奶和一大妈早早和好了面,何雨柱也提前下班烧好了卤,就等他这个‘寿星公’回来,然后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一顿‘寿面’。 为了今天,龚小北和聋奶奶已经暗暗筹备有一个礼拜了,其间没有露出一点点破绽。女人‘作起妖’来很可怕,任杜守义精似鬼,也要喝这娘俩的....。 这一晚,四合院里每个人都吃到了杜守义的‘寿面’,连许大茂这份也没有落下。这也是杜守义穿越以来唯一一顿没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的晚餐。虽然简单,但他吃的格外香甜... 过了生日,礼拜四上午系统又恢复了正常。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cat’工装鞋x3。”于此同时,空间里出现了三双大头皮鞋。 杜守义现在穿的还是刚来那会儿签到的‘内联升’。‘内联升’的布鞋很舒服,也很牢固,但他的行动方式有些费鞋。 即使这样他也不会考虑更牢固的皮鞋。道理很简单,他讨厌橡胶。有橡胶绝缘体做底的鞋他都不会穿。 ‘cat’是他前世很喜欢的一个牌子,看着空间里那三双‘皮鞋’他微微感到有些可惜。 可忽然他发现那三双鞋似乎是小码的,他这四十多码的大脚应该套不进。 “玛丹,自作多情了。” 杜守义不禁骂出了声,这又是舔狗系统给龚小北的‘礼物’,和他有什么关系? 中午午休时,龚小北和他说道:“守义,下礼拜我要下车间了。” ‘呵呵,果然。’,杜守义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这次又做了回快递员。 不过东西系统出,人情他来拿,受益的是龚小北,这是三赢,似乎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我给你准备点劳保用品,车间环境有些复杂,你要小心些。” “嗯,知道了。” 行政干部每年要下基层劳动一个月,这是规定。龚小北现在是干部了,当然要开始执行这个规定。 不过即使下车间也不可能让她去干什么苦活累活,她现在就是去打下手都未必合格,谁敢用她?进了车间搞搞清洁,端茶递水能干好就行了,这大家都明白的。 到了晚上,当龚小北看到那三双‘憨头憨脑’的新鞋时瞬间就喜欢上了,不单是她,连杜守桂都喜欢,这让杜守义有些没想到。 杜守桂今天有解剖课,今晚又回家蹭饭了。和大体老师相处了大半年,杜守桂的气质产生了蜕变,身上有了一丝医生的‘冷冽’。杜守义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不过他那个马大哈似的傻妹妹确实长大了。 杜守义用了几个礼拜,磕磕巴巴的翻译了一两篇《柳叶刀》论文,然后剩下的翻译工作被范老师接了过去。因为他发现自己实在吃不下这份工作,一定要找外援了。范老师是出身‘协和’的医痴,有关系的人中只有她能搞定。 能看到六一年的《柳叶刀》合刊简直让范老师如获至宝。她也没想到杜守桂在拜年时竟然带来这样一份‘大礼’。 不过想想杜守桂手上的‘宝玑’她也就释然了。关于‘背景’这种事她是不会浪费心神去研究的,她这一辈子只要有医学就够了,连家庭都不需要... 这一晚,四合院中还有一个好消息。闫解娣在市小学生乒乓比赛中拿了第六名,虽然上不了领奖台,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闫解娣才练了几个月,这次比赛对手中年龄比她大,训练时间比她长的比比皆是,这让她在青少训的小圈子里放了颗很漂亮的‘卫星’。 她是天才运动员吗?杜守义不知道,可是他在这件事里也看到了系统的影子。 国内主流是直拍,可系统给出的是横拍,闫解娣就顺势练了横拍。 更有意思的是,三大妈是个左撇子,生了个闺女也是个左撇子。生活里虽然有些小小的不方便,可到了乒乓台前,这就是项秘密武器了。 教练脑子很好使,针对性培养了一下后,竟然让小姑娘打出了些名堂。从这天开始,小透明‘闫解娣’在胡同里,在乒乓的小圈子里渐渐开始出名了。 第一百零七章 虫草 许大茂这一段时间变化挺大,竟然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了!早晨上班看到这一幕时,杜守义下巴都差点吓掉。这还是那个搅动风云的‘四合院小哪吒’许大茂吗? “小北,你帮我看看,前面那个是许大茂吗?” “哪儿呢?”龚小北连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嗯,是他。旁边那个是他亲戚?” “不知道。”杜守义看了一会儿喃喃道:“他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杜守义不知道,许大茂是从他这里受到了启发: 活着怎么才能有滋味儿?那就像一盘菜,有时需要洒点胡椒面。 杜守义偷偷给困难户发年货,那是为了大家日子好过?姥姥!杜守义那就是在玩儿呢!那叫高级,叫范儿! 你们都不明白,可他许大茂看明白了,谁让他和杜守义是一路人呢? 于是许大茂也偷偷的开始干点以前绝不会干的事儿。比如今天机缘巧合,他扶了个老太太过马路,想给生活‘调剂’一下,还碰巧让杜守义和龚小北撞见了。 要是杜守义知道许大茂怎么想的,一定会找机会灭了他。不怕坏蛋有文化,就怕坏蛋要变=态。这混蛋开始有点危险了。 到了上午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正兴’腌笃鲜x10。”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奖励老正兴的菜了,除了‘响油鳝丝’外,系统还奖励过一次老正兴的‘凉拌马兰头’。 ‘马兰头’是一种野菜,那是上海人的春天,就像香椿芽和榆钱对于京都人一样。 这道把马兰头和豆腐干切碎了,搁点香油拌一拌的简单菜式可把聋奶奶和龚小北吃美了。 许是系统察觉到了,这次又给了道‘老正兴’的看家菜:腌笃鲜。 腌笃鲜就是鲜肉,咸肉,春笋搁在一起炖汤,有时还会放上几个‘百叶结’。这道菜在上海几乎家家会做,但原料,火候这些东西就不是每家都会的了。就像在京都,要是能把‘炸酱面’做成大家都认可的看家面点,那一定是有些门道的。 杜守义上辈子没去过‘老正兴’,但没想到这辈子头一次吃就让他挑起大拇哥。不愧是总=理点名进京的名店,就算他这个不太爱吃鳝鱼的人,对那道‘响油鳝丝’都赞不绝口。 ‘凉拌马兰头’更是让人耳目一新。这回的腌笃鲜不知道水准如何,这让吃惯了‘京味’的杜守义心中生出几分期待来。 今天是礼拜六,晚上杜守桂会回来,到时正好用这道汤,让两个姑娘尝尝鲜。 经过从夏到冬再到春,杜守义还发现了系统的一些‘癖好’。这么大个‘同仁堂’开在那里,系统却从没奖励过一次补品,人参、鹿茸、虫草等等都没有。 前两者也就罢了,要知道‘冬虫夏草’在后世被炒成了‘神草’,可现在正宗的‘那曲虫草’才不到四十块钱一公斤,和后世动辄三四十万的价格差了一万倍。 杜守义有些明白了,系统奖励那么多海参,燕窝干什么?那就是补品!系统也许指明了一个方向:好好吃饭,比吃什么补品都强,有买虫草那钱还不如整点海参。 对这样的看法杜守义表示无法苟同。系统不给他就自己买。他走了好几家药铺,花了小二百块钱,买了五公斤虫草放在空间里。这东西不管自己吃不吃,放到后世送人也倍儿有面子! 现在他每隔几天就会取个五六根虫草给聋老太太炖上一小盅,增加一点老人的免疫力。按这个速度,空间里这两三万根虫草能消耗个几百年。不过无所谓,虫草这东西投资自用两相宜,他以后一旦钱太多了就会去买一点,一万倍的投资回报率,可以出手了。 礼拜天早上,杜守义签到了五百人民币,这个数字现在代表没什么大事儿。这就是有了李吉祥这种得力员工的好处。员工太能干,老板的状态其实和‘下岗’差不多,什么都不用干。 关上了空间后,他继续看着宁建国训练起来。 宁建国已经开始学跑酷了,不过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在学校提高身体素质。杜守义严格规定好了他每天的运动量。现在普遍营养不够,太急于求成会影响终身的,他把这个道理和建国讲的很透很彻底。 杜守义本来不必这么早到大院来,可是今天他的任务就是陪建国,因为顾玲和龚小北一早带着宁伟去北影‘试镜’了,这次的机会还是人艺的夏导推荐的。 按着杜守义的意思,这个阶段立足戏剧就够了,电影能不碰就别碰。可宁伟学校的老师倒是百般鼓励,一定要让顾玲带着宁伟去试试。 老师只以为演员如何风光,她还是受目光所限,看不太明白将来,要知道未来的一切可不是按‘逻辑’发展的。 其实宁伟未来最好是去部队,做个文艺兵,能十三四岁时特招,提早进入部队是最好。 无论新种花哪个时期,‘文艺圈很复杂’和‘部队不能乱’这两条是不会变得。 这一切杜守义都开诚布公的和顾玲谈过了,既然是同舟共济的一家人,有些事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 顾玲没有被宁伟暂时的光芒迷花双眼,她十分赞同杜守义的看法。所以今天娘俩也是抱着让宁伟去锻炼一下的想法,连杜守义和宁建国都不用跟着。 杜守义私下里计算过,一九六七年是新种花历史上唯一没有征兵的一年。六八年初恢复征兵时宁伟正好小学毕业,与其进了初中瞎混还不如到部队去锻炼一下。 不过最近几年他要辛苦一点了,杜守义会好好的‘盯着’他。无论将来干什么,没文化可不行。 休息时宁建国随口说道: “我上回遇到周晓白了,她让我谢谢您。” “周晓白?谢我什么?”杜守义听完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上回和‘八一’一块儿看文艺汇演时遇上的,她忽然没头没脑跑来和我说这个。” 杜守义想了想,笑道:“也许是人家看上你了,找你搭话呢?” “姐夫,您...” “别急眼啊?!你要擅长透过表象分析出各种可能性,这也是侦察兵需要的素质。 这样吧,我先教你点简单的逻辑,然后看看能不能找点案例分析一下。这种思维训练比练体能可有意思多了。” “姐夫,我想学射击!” “我也想呢,可哪儿有机会啊?这个等以后再说吧。走,回去做个按摩,再吃点东西,下午补文化课。” “啊?!姐夫....” 第一百零八章 离婚 一转眼,五一节到了,这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信远斋’酸梅汤x200。” ‘天又要热了啊。’ 看到这份奖励,杜守义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然后把‘初级飞机驾驶技能’和一百块钱放进了兑换光圈。这个月的签到奖励每一样都有用,他手头没有可兑换物资了,只能放钱试试。 “叮,宿主可兑换两次抽奖,请问是否抽取奖励。” “都抽了吧。”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力量’+1%。”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人民币90元。” 一百进去,九十出来,中间还扣了十块钱手续费。杜守义又摸到了一条系统规律。钱就是钱,兑不了其他东西,而且还要贬值。这方面是没空子可钻了。 点击了‘力量’的绿色光球后,杜守义稍稍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发现没什么事儿可做了。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龚小北和杜守桂都去参加义务劳动了,就剩他这个‘后进青年’放假在家。 “守义叔,见到杜小乖了吗?”小当在门口问道。 “没有啊?不在北屋吗?你让‘二哈’替你找找。” 小乖现在已经长大了,有时爱往外面跑,可它遇到二哈总是服服贴贴的。从小它就被二哈管着,现在长大了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它想反也反不了,别看二哈没几斤重,可能把十多斤的大野猫打的喊‘救命’。 最有意思的是它还会‘猫’语,‘喵喵’的叫两声小乖都能懂。让走就走,让坐就坐,这‘一鸟驯一猫’在四合院现在也是一景了。 二哈出面,小乖很快被带回来了。不过这时杜守义已经抱着小当在聋奶奶屋里了,三个人闲着没事在想中午吃些什么好吃的。可聊着聊着,就聊到傻柱身上去了。 “就盼着他们快点儿有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子还能好点。” 杜守义知道原委,可什么也不能说,他叹了口气道:“希望吧。” 面对何雨柱,杜守义的心里有些愧疚。要不是他横插这一杠,原来的何雨柱能有个亲儿子,还有两个老婆,可现在呢?看看他办得这叫什么事儿! 看来原剧情真不能乱动,这后面不知道什么坑一个个在等着呢。 五一节这晚也是何雨柱和冉秋叶商定的‘最后一天’。两人晚上关起房门,喝了顿‘散伙酒’。 一开始还是笑的,可喝着喝着,冉秋叶忍不住哭了。她的心里太苦了,可是没法对外说,就这么一直憋着憋着。何雨柱劝了两句,然后一个大老爷们自己也哭了。 两人抱头痛哭,放开了身心,在醉倒之前还打了场酣畅淋漓的‘告别赛’,这是傻柱和冉秋叶从结婚以来最‘疯狂’也是最‘正常’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早早出了门,悄悄的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下午冉秋叶把自己东西搬回了父母家。直到这时,四合院里还没一个人知道。 下午下班前何雨柱来找杜守义了。 “我和秋叶把婚离了,早上的事儿。” “离了?”杜守义听了心里一‘咯噔’。 “你什么时候下班?陪我喝两杯去。” 杜守义估摸了下时间,道:“现在就能走,等我去车间和小北说一声。” 两人没回四合院,找了个没人认识的小酒铺,就着‘毛三’喝了起来。一直喝到酒铺打烊,才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回了家。 安置完何雨柱后,杜守义来到了北屋,屋里龚小北,娄小娥都在等着他。 杜守义没喝多少,但心情十分郁闷,他对娄小娥道:“今儿没课了,休息一天吧。” “知道,我是过来陪小北的,她担心了一晚。” “嗯。” 杜守义答应了一句,没再说什么。他坐到了屋子一角点了根烟,想起了心事。 等到香烟烧到手了他也没吸两口。一抬眼看到娄小娥还在那儿坐着,不由得问道:“你怎么还在呢?” “是为了何雨柱和冉秋叶吧?” 杜守义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冉秋叶下午回来取衣服我都看见了,你又和傻柱喝的这么晚。我一猜就知道他们俩儿有事。” 既然她已经猜到了,杜守义就不打马虎眼了,但话到了嗓子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叹了口气,拉过了不远的手鼓,轻轻的拍了两下道:“你学过钢琴,现在你来听听这歌,然后把谱记下来。以后你就指着这个吃饭了。” “什么意思?” 龚小北知道杜守义的打算,她取来了纸笔放到娄小娥眼前道:“听他的,不会错。” “你们俩...” 杜守义没再管她,他的情绪已经酝酿到了顶点,拍起了手鼓他轻轻唱道: “昨天,今天,过去不再回来 红颜落下色彩变苍白 ..... 痛爱,让人悲哀 在世上命运不能更改 .....” 这是国语版《一生所爱》,杜守义唱着唱着只觉得一阵阵心痛,这份情绪通过他的‘通感’完全在歌声中表达了出来。 等一曲唱罢,龚小北已经红了眼圈。娄小娥更是不堪,她是第一次受到杜守义歌声的‘蹂躏’,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得被击中了。这歌里的无奈和哀伤将她的心狠狠揉搓着,让她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小声抽泣起来。 龚小北拿了条毛巾替她擦了擦,转身问杜守义道:“这是写给何雨柱的?” “写给一个混不吝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造物弄人,让他痛到无法诉说。”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娄小娥喃喃道:“这歌真好,好到我喘不过气了。” 杜守义苦笑了一下,“我倒愿意你们永远都听不懂。....” 过了一会儿他转移话题道:“你南下后,就把这些歌都发表了。我以后会告诉你操作方法,这就作为你的第一桶金。” “你还有其他歌?” “你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作为一个未来娱乐帝国的女王,不但要懂经营,懂市场,还要通些简单乐理,你就先从录谱开始学起。 今天起课程再加一门乐理课。让你爹给你买台电唱机,没事儿时多听听交响乐,提高一下音乐素养。和上流社会打交道,要学会装高雅。” 娄小娥惊得说不出话了,这是杜守义第一次言明要她将来具体干什么。 可是‘女王’?这...真的可以吗? 第一零九章 餐券 天色已晚,简单聊了几句后杜守义就把娄小娥赶走了。等她走后杜守义把离婚的事情和龚小北说了。 龚小北其实早已料到,杜守义回来前她和娄小娥就已经商量了半天,等听到杜守义那首歌,就都明白了。 两人无话可说。纸笔还在桌上,杜守义撕了娄小娥的那张涂鸦后,写了起来。 《一生所爱》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 一面写他一面说道:“这是粤语版的,渔村那里说粤语。” 写完之后,他抱起了吉他弹唱了一遍,龚小北对照着歌词仔细听着。听完她叹了一声道:“更苦了。我想明天中午去看看秋叶,行吗?” “行。这件事谁都没有错。相反,冉秋叶很勇敢。有多少女人遇上这种事,情愿放任丈夫去外面乱来也不离婚的?今天我和何雨柱也说了这个意思。冉秋叶她真是条汉子。” 龚小北笑了,嗔道:“哪有你这么夸女人的?”不过一笑之后,愁绪也缓解了很多。木已成舟,再想也没用了。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北展‘莫斯科西餐厅’订餐券x5。” “老莫的餐券?” 杜守义拿出一张扫了一眼,正面都还正常,标注的是‘西餐份饭’三十元,时间是五月一日发放,没写截止日期。可无意翻到背面时,那枚鲜红的公章吓了他一大跳。 “办公厅?!。吃个老莫,至于吗?” 杜守义实在不明白系统给出这份奖励的意思。可这是‘老莫’的餐券,不好搞,到时候拉着龚小北和杜守桂去开开洋荤就是了。 到了中午,龚小北独自去了趟冉秋叶学校,杜守义没有跟着。按他的价值观,冉秋叶现在只是龚小北的一个朋友,从他杜守义的人生中渐渐淡出了,以后大家不来不往,最多见面点个头的交情。 下班路上,龚小北聊起了中午见面的情景,道:“今天中午,小娥也去了,我们三个还约好了礼拜天去逛街。小娥还说了要请我们吃一顿‘老莫’散散心呢。她下午就去打电话定位了。” ‘老莫’两个字刺进了杜守义的耳朵。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对一个已经退场的冉秋叶,系统动那么大干葛干什么? 想了想他道:“我敢打赌,娄小娥一定订不到位置。” 龚小北笑了,“你可别咒我们啊?!这件事我们商量了很久呢。” 晚饭过后,娄小娥找来了,道:“小北,礼拜天老莫有接待任务,实在订不到位。我明天去订‘大地’吧?还是我请。” 龚小北白了杜守义一眼,心道‘还真给他说着了。’ 杜守义在一旁乐了,系统早给提示了,怎么可能会错?他笑道:“甭改了,还是‘老莫’。你们三个能占多大地儿?这事儿交给我了。” “嗯。那就定了。”龚小北笑着点了点头,只要杜守义说的那就没有问题。 这把娄小娥有些看迷糊了,这两人演双簧吗?上下嘴唇皮一嗑就把这事儿定了?不过许大茂今天在家,她也没空多罗嗦,又敲定了一回礼拜天的时间就走了。 第二天是礼拜六,一大早许大茂就找到了后勤办公室: “守义,傻柱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下乡才两天就出了这么大事儿?” “镇定,走,出去说。”出了办公室杜守义问道:“你着这么大急干嘛?傻柱出事你不应该偷着乐儿吗?” “废话,不是你说的三大蜜吗?” 杜守义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里呢。没想到许大茂还是个挺相信风水的人。 “三大蜜再大那也是蜜,咱爷们是靠女人才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吗?再说,冉秋叶她跑了吗?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 许大茂愣了,道:“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 “呸,想什么呢?红口白牙的别胡说。这里压根没我的事儿。”想了想他取了三张餐券出来,道:“你媳妇和你说了礼拜天她们上‘老莫’的事儿了吧?” “说了?怎么了?” “你瞧瞧这个。” 许大茂将信将疑的接过餐券,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那眼珠子陷在图章里都拔不出来了。 杜守义指着图章道:“不用你操那份闲心,老头子都看着呢。这就是给三大蜜预备的。” “你是说?....”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杜守义说着拿过餐券晃晃悠悠的走了。他才不管许大茂怎么想的,要是蒙混不过去了翻脸就是了,还能怕了他? 回到办公室,忙了一会儿,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清光堂’铁壶x5。” 杜守义看了几眼空间里形形色色的五把‘华丽’的铁壶,终于把它们认出来了:‘rb铁壶’。 系统喜欢老字号出来的东西,奖励的食物中九成以上都出自百年以上传承的老字号。这一点杜守义十分赞同,底蕴这东西也要算进产品附加值的。 现在奖励了‘清光堂’的铁壶。尽管杜守义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堂号,但毫无疑问,一定也是家百年以上的‘老铺’。 这些铁壶只能烧个水沏个茶,其实并不算实用,但杜守义不打算兑换了。他淘到了大大小小好几只漂亮的泥陶小碳炉。原来是准备加热‘折箩’用的,现在正好和这些铁壶配在一起,做个小茶炉。 ‘明前新龙井,陶炉小铁壶’。这可比‘钢精壶’配‘煤油炉’要顺眼多了。 能随意取用炭火,还是托了空间的福。空间对生命体极不友好,‘进必死’。但对炭火这样的能量形态只是冻结时间而已,进去什么样出来还什么样。所以杜守义空间里的几只小碳炉现在还‘燃’着呢,放出来就能用。 这样的特性让杜守义现在‘另辟蹊径’,用来‘消毒’了。 空间里取出来的食品没有细菌,安全绝对有保证,哪怕带着泥的蔬果只要你不怕恶心,吃了也没事。 宫毯这些‘纺织品’也是,什么螨虫、蛀虫、虫卵、细菌,只要往空间里一丢统统‘嗝屁’,拿出来拍打清洗一下就行。而且无论放多长时间也不会老化。 因为这个,杜守义把大部分家务接了过来。现在的龚小北不要说做饭,连归纳、打扫、整理都用不到她了,她平时只能靠洗洗衣服、床单,偶尔缝缝补补找些主妇感觉了。 第一一零章 鬼彻 这个礼拜天是‘立夏’,龚小北一早约着娄小娥,冉秋叶去玩了。‘落单’了的杜守义津津有味的看着妹妹和小当在‘斗蛋’。 今年还好点,前几年鸡蛋可是个金贵玩意儿,去年黑市最疯狂的时候鸡蛋被炒到了七八毛一个,简直是疯了!鸡才多少钱一只啊? 这些鸡蛋还是过年前系统大发年货时他匿下的,按系统的尿性再发这种‘农家乐’土特产至少要等到六三年过年,杜守义可不会眼巴巴等那么久,所以能匿就匿一点。 这些蛋他自己没怎么吃,倒是给了三大爷家不少。现在闫解娣正是要加营养的时候,这种时候不能小气了。 又到了一天的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鬼彻’x1。” 与此同时,空间中出现了一把暗红色的‘太刀’。 ‘等等...’ 提示音一滑就过去了,杜守义一个大意,没听清到底是‘鬼切’还是‘鬼彻’呢?这中间的区别可太大了! ‘鬼切’是把现实中存在的妖刀,就算赫赫有名那也是普通签到奖励。可‘鬼彻’就不同了,那是‘剑豪索隆’的‘白黑红’三把佩剑中的一把,来自‘海贼王世界’。如果是‘鬼彻’那就是件‘超科技’奖励了! “你们先玩着,我去你小北姐那屋看看就回来。”杜守义说着离开了南房。 在小北房里,杜守义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把‘妖刀’。无论现实还是二次元,‘鬼彻’和‘鬼切’都属于妖刀范畴,妖刀‘妨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妖刀’黑身白刃,刀身上还透着点暗红,刚拔出一半时,杜守义仿佛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其实杜守义不会品刀,他对索隆的那把刀也只知其名,不知其详。但他能明显觉察到,这把刀上有人命。 反复上下看了看,他没找到任何文字标识,但刀锋上透出的那股森冷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 “不祥之物。” 杜守义嘟囔了一句,插刀回鞘,赶紧将它丢进了空间。他又不是‘闪电刀客’,留这玩意儿干嘛?下月一号一定要把它兑换掉,近距离看这种‘名刀’感觉真的很瘆人。 上午签到受到的惊吓,靠中午吃了两碗炸酱面才缓了过来。现在他比较偏向于那把刀就是海贼王中的‘鬼彻’了,因为那刀上面有种影响灵魂的力量,连他都在不经意间中了招。 在杜守义吃面喝汤的时候,龚小北三人正享受着超规格的待遇。 她们被安排到了一处僻静的位置,还用屏风隔了一下,制造了一个安静的小空间,远离了大厅中正在举行的招待会。经理为此亲自送上了三杯‘红酒’表达了歉意。 三十块能在老莫吃到什么?老莫的套餐五块钱一份,里面包括一份烤鱼或者罐焖牛肉,一个烤杂拌,一盘浓汤外加份大列巴。 三十块钱让她们三个中午吃撑了,临走一人还拿了两个菜、一大袋列巴。 有了这次老莫的经历后,冉秋叶算是彻底认下了这两个‘患难见真情’的好姐妹。说起来这三个人都不是正儿八经的胡同草根,意外的凑在一起后反而更谈得来。 吃饭的时候,龚小北代表杜守义正式向冉秋叶道了歉,直到今天冉秋叶才知道当年胡同‘遇劫’的真相。 事情早过去了,冉秋叶听了颇有些感慨道:“不怪他,我反而要谢谢他,给我介绍了何雨柱这么个好男人。 我这情况要是遇上其他人,少不得要吵架,挨打骂,甚至.....唉,要不是何雨柱,真不知道要多受多少苦,这都要谢谢杜守义。” 气氛有些沉重,娄小娥笑嘻嘻的转移话题道:“小北,杜守义当时是不是对你也用得这一招?” 龚小北想起去年情景不由得笑了:一场假劫道,冉秋叶信以为真;她当时遇上了真抢匪,却以为是杜守义叫来的托。这两件事放到一起看真的很有意思。不过这种事她可不会对外人说。 她笑着说道:“我们是一个厂的呀,他给广播室拉电线时我们认识的。他那个大高个儿,想看不到他都难。” 她说完三个人都笑了,杜守义又瘦又高像根电线杆一样,那特征太明显了。 但是‘拉电线’三个字触动了娄小娥,笑完她感到有些无语了。 虽然只上了几回课,可她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位‘老师’是何等‘厉害’的一个人物,用‘渊深似海’来形容一点不过分。 杜守义讲的经济知识广而深,让她这个从小听着生意经长大的人,都生出了井蛙面对大海的感觉。 更可贵的是,杜守义并不是在照本宣科。他讲课时连一张纸都没有,完全脱稿,但又说得井井有条,纹丝不乱。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知识都装在他脑子里,已经被他完全吃透了。 娄小娥越来越吃惊,心里早已熄了那点不服气的小心思。 她嫁过来大半年了竟一点没看出来,杜守义竟然是位‘大学问家’?可就是这么个人怎么那么喜欢做‘电工’呢?她想了很久一直没想明白。 ...... 到了当天晚上,何雨柱主动和聋奶奶一大爷两个说了离婚的事儿。院里以后看不到冉秋叶了,这事儿瞒不住。 何雨柱本来没和这两家走得那么近。被杜守义勾搭着,这四家现在像个小联盟一样,有什么事儿都会聚到聋奶奶这儿商量商量,大家内部先沟通取得一致。 聋奶奶听后一声叹息,“唉,秋叶是个好孩子啊。” “我知道,谁让咱没这个福份呢?!”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一大爷问道。 “先一个人过段日子再说吧,现在要说以后的事儿我也没这心思。” “守义知道了吧?” “知道,离婚当天我就告诉他了。他说这不算坏事儿,还说什么一别两宽。 这两天我琢磨琢磨,这四个字挺有味道。做不成夫妻我和秋叶反倒更自在了,昨儿她还给我做了件褂子呢。” 聋奶奶和一大爷面面相觑,现在年轻人的套路他们已经看不太明白了。不过既然杜守义这么说过,他们也就放心了。这件事要是对何雨柱不利,他是绝不会这么太平的。 说完话,何雨柱去把杜守义两口子叫过来喝酒了。今儿刘岚结婚,他去烧了顿喜宴,临走时刘岚硬塞了不少菜给他。 “刘岚对象怎么样?”杜守义给三个杯子倒满了酒问道。 “不怎么样。油头粉面,瞧着不舒服。” “嘿,人家刚结婚,别背后议论。”一大爷在一旁阻止道。 “我实话实说,这里不没外人吗?得,您不让说就不说了。” 何雨柱笑嘻嘻的和一大爷碰了一个。喝完他又举起酒杯对着龚小北道:“小北,我要谢谢你,这两天一直麻烦你照顾着秋叶。你就用守义那杯子吧,今儿我要敬你一个。” 龚小北看了看杜守义,然后拿起杯子道:“我们姐妹交情好着呢,不用你谢。不过我要替秋叶姐谢谢你。”说着她拿杯子和何雨柱轻轻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她这话有些没头没脑,在座的谁都没太听明白。至于为什么要谢何雨柱,只有龚小北自己知道了。 第一百十一章 机票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五月中旬。院里的金鱼都开始下崽了。缸底的水草叶子上你要仔细看,能看到一片片晶莹的小鱼卵。为了这棒梗还得了院里长辈们一顿大大的表扬。 现在胡同里多了大大小小五六个鱼缸,都是四合院里掀起来的这一股风。每天孩子们成群结队去捞鱼虫,也是他们的一种乐趣。 棒梗在养鱼方面是有‘家传’的。贾东旭不仅留下了一整套家伙什,还有两大本养鱼日记。其中最早的一篇写成的时候,秦淮茹还没嫁到四合院呢。 棒梗不认字,秦淮茹每天晚上忙完了就给他念几页,棒梗和小当乖乖听着。渐渐的,贾张氏作妖也越来越少了... 到了五月十三,礼拜天早上。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稻香村’粽子x200。” 杜守义起身查了查日历,下月六号才是端午节,系统这次‘起的’够早的。 老京都人吃粽子喜甜不喜咸。黄米的,江米黄米一比一混合成的二米粽都挺受欢迎。这跟江南纯糯米粽的喜好不太一样。 不过这一切和杜守义关系都不大,能让他感兴趣的甜食不多。 他对俄式西餐也不太感兴趣,太油太糙。不过今天他得去一趟老莫了。龚小北约了顾玲一家三口到‘老莫’开开洋荤,带上杜守义,杜守桂正好六个人。 杜守义前世去过几次‘老莫’,故地重游还是让他感到了一种震撼。老莫里那种威严华丽的‘宫廷’感,几十年如一,让杜守义恍惚之间宛若隔世。 这是第二个和他前世记忆重叠了的地方,第一个是什刹海的冰场。 老莫的经理认出了龚小北,亲自过来领位。 “您好,这次又要麻烦您了。”龚小北客气道。 “您太客气了,请问您今天有预定吗?” “这个行吗?”龚小北取出了两张餐券。上回她们就是这样闯进来的。 “当然。”经理扫了一眼,然后将六个人领到了一张大桌前。 坐定之后,杜守义看宁建国有些紧张,开玩笑道:“建国,你说这刀叉是银的吗?要不咱带回家吧?我数一二三,你就往兜里装。” 龚小北轻轻拍了他一下道:“建国,不许听他的。你们两个都不学好。” 宁建国苦笑道:“我还什么都没答应呢,是姐夫他自己说的。” 杜守义笑了,轻声道:“拿刀叉是开玩笑的,你和你姐换个位置坐我身边。待会你就跟着我做。西餐没什么复杂的,你一看就会。” “哎。”宁建国如释重负的答应着,他第一次来老莫,还真怕露怯。.... 就在一大家人其乐融融享受大餐的时候。一周前刚来过老莫的冉秋叶却感到有些紧张。 她的生理周期在每月上旬,一直都很固定,但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该来的一直没来。 虽然还没有医生诊断,但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无知少女,自己心里早已有了五六分怀疑: “怀孕了?!时间就是劳动节那晚的那场‘告别赛’?!...” 她这辈子原准备就这么一个人过了,可老天偏偏给她送来个孩子。她现在都不知道这该算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时间还早,她还要再等一下,要是到了下旬还没什么动静,她就要开始考虑‘以后’了。毕竟她早已考虑明白,完全没打算再结婚,哪怕复婚也不要。 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美元50000。” 看到这份奖励,杜守义有些傻眼了。 五万美圆?那是什么概念? 人=民币兑美元比价,从五十年代末开始一直到七十年代末,一直维持着1:2.24。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最稳定的货币。五万美圆相当于十一万多人=民币。 杜守义的年工资三百五十块,十一万他不吃不喝要干三百多年,系统到底想要干什么? 金额太大,还是美元。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根本不知道风会从哪个方向吹过来... 到了下午,何雨柱来找他了。 “守义,身边有钱没有?” “要多少?” “秋叶他爸住院了,我也不知道要多少。” “我先给你拿二百,不够再说。” 何雨柱一愣,“这么多?” 他原来只想借个三五十备急就行,没想到杜守义一下拿出了两百块。 杜守义没理他,回办公室一趟,取了个信封出来塞给他道:“有事就言语,我在家等你消息。” “行。知道了。”何雨柱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杜守义有些疑惑起来:这笔美元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吧?... 何雨柱刚过晚饭就回来了,那二百块钱也没用着,他又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 “怎么回事?”杜守义问道。 “唉,老毛病了,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听说国外倒是能治,可现在就只能熬着了。医生说平安活个三五年还是可以的。” 杜守义听完脑子嗡了一下,心道:八成和这事儿沾边了! 他想了想问道:“那没想过送国外试试?” 何雨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能送得了?再说了,钱呢?资本主义的医生心都黑着呢!” 杜守义不说话了,这件事他还要再考虑一下.... 时间到了星期五上午,系统签到了三张从渔村启德机场起飞,降落灯塔国纽约的机票。时间是今年十月十五号。 杜守义很讨厌这种失去控制,被逼着干事的感觉。他想万事不管,把机票兑换了得了。 冉秋叶都已经是个路人了,她爹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等不满平息下来再想想,他又觉得有些奥妙了。 系统绝无可能害他,可现在这样催着他,想要拉扯一把冉家到底为什么呢?目的地是灯塔国,难道灯塔国有什么值得去的理由? 离起飞还有五个月,时间上并不算宽裕。本着对系统的无条件信任,杜守义决定出手了。 下班后他对龚小北道:“我们去找一趟冉秋叶吧,我有点事想和她谈谈。” 龚小北疑惑的看了他五秒,同样本着无条件的信任,点头同意了。 冉秋叶的父亲是高级知识分子,挺文雅的一个人,现在看着气色有些萎靡。 杜守义没有和他多聊,寒暄几句后,他和龚小北到了冉秋叶自己的屋子。 到了小屋他没有废话,直接拿出五沓绿油油的美圆和三张机票放到了桌上。 他已经想明白一条,那就是:想不明白就别想,交给系统去想就完了。连宇宙第四级文明这种东西都拿得出的系统在身边,他还浪费那个脑细胞干嘛?! 第一百十二章 酬功 冉秋叶和龚小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过了好久,龚小北最先苏醒过来,问道:“守义,你这是?...” 杜守义摊了摊手,没说话。事情不是很明显吗?都不用多余解释。 过了一会儿,冉秋叶也醒了。说实话,眼前的就是她这几天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没想到杜守义就这么轻飘飘的拍到桌上了。 “杜守义,你这是?...”她问了和龚小北同样的问题。 “就是你看到的,都归你了。怎么处置,决定权在你,撕了烧了我都没二话。 是留在京都还是南下?怎么去启德?怎么拿签证?我都不管。总之,我能帮的忙就到这儿,以后都是你们自己做决定。对了,你们家有去渔村的路子吗?” 冉秋叶还在震惊之中,甚至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犹豫了很久,道:“不知道,不过父亲有几个故交在那边,不知道能不能联络上。” 杜守义想了想道:“不行的话就找娄小娥吧。”... 现在‘去渔村’有海陆两条路。 陆路有铁丝网和狗,是成功率最低的。海路是下水泅渡。以娄家这些人的身板未必游的过去。可娄家以后是怎么去的渔村呢?那是因为老天对‘幸运儿’总是网开一面的。此时还有两条靠钱能走通的,相对安全的‘暗路’。 一条是找蛇头走海路,靠船运。一条是走铁路。 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大陆每天至少一班发往渔村的货运列车都没停过,否则连淡水都要靠‘天落水’的小岛如何维持下去?你要有钱又能找对人那就都好说了。 至于和渔村的联系,那也不是难事。 现在的‘宝安’流行一句话:玩命干一年,不如八分钱。就是说你种一年地的收入,还不如花八分钱寄封信给渔村的亲戚,让他们给你汇钱。这说明至少在南方那一带,和渔村的书信往来从未断绝过。 杜守义说完话就带着龚小北离开了。他在冉家逗留了前后不到十来分钟。 回家路上看到龚小北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两人就一直这么默默的走着。 过了好久,龚小北问道:“秋叶她一定要走吗?” ‘不走也行,坐以待毙,然后扫大街呗?’不过这话不能说。 杜守义想了想,道:“人生就是选择。我只是给他们看到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这需要赌上性命去搏一搏。最后他们如何选择,选择后的结果如何,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唉...”龚小北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冉秋叶如何选择杜守义压根没想管,他让龚小北也减少接触,少打听少干预。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三天后,礼拜二的晚上。 这一天许大茂没去下乡,但娄小娥还是找上门了。见了面她就问道: “你让冉家去渔村?” 杜守义一愣,想了想笑道:“你别来诈我!还玩小心眼子?” 以冉秋叶的人品怎么可能把他牵扯进来?杜守义脑子一转就明白了。不过听娄小娥的意思,冉家已经做出决定了,这倒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让她来找你确实是我的意思,你倒是没有猜错。”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车厘子道:“智利的,今天刚到。来点消消火?” 他今天签到了五百斤车厘子,估摸着这是系统发给二哈的零食,现在让他这个主人一起享用了。 娄小娥吃了几颗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看着像樱桃。” “就是樱桃,不过是南美樱桃。‘二哈’的故乡那里产的。” “嗯,味道淡了点,不过挺好吃的。小北,秋叶的事儿你也知道吧?” “知道。”龚小北拿来了湿毛巾,给她擦了擦手道:“你能不能帮帮她?” “我爹还在考虑,不过要是你们俩都知道这事儿,那基本没什么问题。秋叶这小妮子还瞒着我,什么都不肯说,回头再找她算账。” 杜守义想了想道:“要是遇上她最好说一声。家里东西能不动就别动。最好三个人再留份‘遗书’,就说‘久病不愈,苦不堪言,一家赴死’什么的,反正就这个意思。” “你是怕追逃?” “差不多这个意思,能少点麻烦最好。” “明白了,我回去了。”娄小娥得到‘指令’,放心的走了。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杜守义心情明朗,看着龚小北笑了起来。 只要冉家肯动,那他这两天的担心就没白费。以后的事系统那只‘命运之手’一定会给安排的妥妥当当,完全不用再操心了。 “你笑什么?”龚小北问道。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 ...... 杜守义这两天还在做着一件很重要的事。 龚小北的生日是六月十一号,和他正好相差两个月,他这两天在秘密准备着礼物。 杜守义原本想着刻一个木雕,可他学的是‘高级木工’不是‘雕刻大师’。在家具上刻些花纹还行,要是雕个美女那只能放在门口辟邪了。 这件事已经让他犯愁了好几天。系统仿佛知道了他的烦恼,礼拜三、礼拜四,连续两天奖励了‘中级绒线编织技巧’和一大瓶‘香奈儿五号香水’。 杜守义没多犹豫,把他们都放进了待兑换的清单。 香水不用说了,不能用。让他给龚小北打毛衣就‘舔’得太过分了。为了准备件礼物去学一样不喜欢的技能,然后干件不喜欢的事?呵呵,‘朕不是这样的汉子!’ 到了礼拜六晚上,许大茂下乡,娄小娥又来上课了。 “事情差不多了,下礼拜三走。”娄小娥进门后就低声说道。 “这么快?”龚小北有些吃惊。 “嗯,考虑到秋叶他爹的身体状况,父亲动用了铁路上的一些关系。一路跟着货车走,到了那里我哥会安排的。” 娄董这次付出的代价不低,说不定是把给自己准备的那条路线提前暴露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行了,今天聊聊房地产,你要好好听,这将来可能是娄家的主业。” “房地产?不是搞娱乐业吗?” “娱乐业是我们玩玩的,房地产娄家自己做。你爹,你哥,还有你,我不掺和。” 娄小娥有些明白了,杜守义这是在酬功。不过现在的她哪里会明白,渔村的地产是多肥的一块肉?! 第一一三章 何晓 星期天,龚小北三个又去逛街了。中午老规矩,老莫走起。 现在是敏感时段,不过杜守义没有拦着,因为这可能是顿‘决别’宴了。路途险阻,一二十年太过漫长,如果事不凑巧....此生未必能再见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冠生园’压缩饼干x100。” 思考了一会儿,杜守义取了个干净的旧帆布袋,将这些饼干装了进去,上面还压上了两本旧书。何雨柱中午出去烧喜宴了,晚上让他到冉家跑一次吧。 想想这一路的颠簸....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帆布袋丢进了空间。然后出门看金鱼散心了。 对小孩子来说,养金鱼是件体力活。在这个季节每两天要换次水,每次换水前还要先晒上两天养水,平时要注意水温水质,要在鱼缸上盖上漏网,防猫和鸟这些小动物,太阳太大还要盖上竹帘防晒等等等等,总之繁琐的很。 自从棒梗接手之后,杜守义每隔段时间会给秦淮茹些鸡蛋,指明了是给棒梗加营养的。也不能光让牛拉车不让牛吃草不是? 每月十几块补贴对贾家这个五口之家还是不太够,秦淮茹的小金库已经见了底了。钱箱就在一大妈那里,她家的情况一大妈最清楚。昨天一大爷就给秦淮茹送了一袋棒子面,让她家能撑到下月开工资。 聋奶奶有了杜守义后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她把每月省下了粮票也悄悄塞给秦淮茹一些,还时不时往她嘴里塞些好吃的,给她添点营养。 这一家家的这么待她,让秦淮茹有时感激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今天中午看到何雨水在那儿洗着一大盆衣服,她二话没说,连忙上去帮忙。 何雨柱没结婚前她常帮着何家洗洗衣服。等他结婚后,秦淮茹知道自己身份,就不再往前凑了。不过很奇怪,冉秋叶已经好几天没见了,何雨柱的脏衣服又积了一大堆。 一边洗她一边问道:“雨水,你嫂子呢?” 提起这个何雨水一肚子怨气,道:“离了!” 秦淮茹吓了一大跳,停下手里的活问道:“离了?” “嗯。他们俩离了。今儿结,明儿离,都当过家家呢?没一个靠谱的。” 没听见吵架干仗,何雨柱就悄悄的把婚离了?秦淮茹立马不敢再问了。 洗完晾好了她道:“雨水,往后洗衣服你来叫我,你哥的衣服都带着油呢,你姑娘家家的力气小,洗不干净。这些事儿别和我客气。” “哎。那我先谢谢秦姐了。”何雨水高兴的答应道。秦淮茹干家务是把好手,今天省了她多少事儿啊?! 秦淮茹也挺高兴。杜家、何家还有聋奶奶和一大爷这四家好得像一家似的,秦淮茹似乎找到了回报他们的方向了。 到了下午,龚小北她们回来了,看着还挺高兴。他把杜守义拉进屋道:“守义,秋叶让我一定要带句话给你,她说大恩不言谢。” 杜守义笑了,道:“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搞的那么严肃!秋叶他们都准备好了?” “嗯,他们听你的,连银行存款都没去动。不过今天去买干粮没买着,小娥说明天她去想想办法。” 杜守义早有准备,“得,帮人帮到底吧。我给他们预备些压缩饼干,晚上让何雨柱送去。你和娄小娥说一声,让她别忙活了。” 龚小北笑了,“真给娄小娥说着了,她说你这个‘及时雨’一定会有办法。” “哦,合着你们是算计我是吧?”杜守义笑着要去挠龚小北的痒痒,两人在屋里闹成了一片。 不多久,何雨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饭盒。见了杜守义他晃了晃手里东西道:“守义,晚上一起喝点?” “今儿算了,你不提着菜上秋叶家看看?你老丈人可病着呢。” 何雨柱一愣:“这怎么话说得?” 杜守义笑道:“主要是小北给秋叶准备了点书,太沉了我没让她送。你去探个病,顺带手的把书也带去。两利的事儿。” 何雨柱听了笑道:“合着是你想偷懒啊?行了,交给我吧。今晚我就过去看看。” “哎,那我把自行车推来,你骑我车去。” “嗨?怎么看着像撵我走啊?得,我跑一次吧。” 何雨柱也无所谓,上哪儿吃饭都一样。不过等他回来时,头顶带着好多问号。 看杜守义南房灯亮着,他过来道:“守义,有个事儿你给我分析分析,有酒没有?咱们边喝边聊。” “等着,我上北屋取去,一会儿回来。” 一杯酒下肚,何雨柱终于问出了口,“今儿秋叶问我,将来有了孩子想叫什么名儿,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这事儿?”杜守义也惊了,问道:“你怎么说得?” “我能怎么说?都是没影的事儿。不过看她要急眼了我就说:咱们俩一个雨一个秋,加一块儿太悲凉了,孩子就给取个亮堂的名字,叫何晓。朝气蓬勃的。” “好名字!”杜守义琢磨了一会儿赞了一句。 他万没想到何雨柱偶尔还能玩一把文化,还把自己儿子名字带出来了。 这个名字一出现,何雨柱就有后了。很大可能是冉秋叶有了,而且准备生下来。否则她硬拉着要何雨柱取名干嘛?怪不得系统.... 这件事虽然何雨柱没弄明白,但前后操弄的杜守义一下子都想通了。 他有点小兴奋,举起酒杯笑道:“先说好,我给何晓做干爹。” “嘿,你裹什么乱啊?我是问你冉秋叶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嗨,这通绕的。” 说完何雨柱自己也笑了,举起杯和杜守义碰了一下。 “没说旁的吧?”杜守义放下杯子问道。 “说不清,没注意,不过今儿他们一家都挺奇怪的。老头儿老太太拉着我的手直抹眼泪。 你是不知道,我和秋叶刚认识那会儿丈母娘是怎么看我的,这一病,都知道我这女婿的好了吧?” 何雨柱越说越高兴,又和杜守义碰了一杯,两人高高兴兴的喝到半夜... 冉秋叶一家,悄无声息的走了。 五月三十日,礼拜三这天晚上。娄小娥来到北屋,朝着杜守义和龚小北竖了根大拇指,什么都没说。不过这两人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 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正兴’干煎带鱼x10。” 杜守义看了眼十盆四指宽的大带鱼,然后默默的清点了一下明天要兑换的物资。 明天是六月一号,又到了可以兑换的时间了。和五月一号的‘寒酸’相比,这次可是有些让人期待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那把‘鬼彻’。 按杜守义的推断,违背人类常识的‘超科技奖励’是系统能提供的最高等级奖品了。如果‘鬼彻’来自海贼王,那能兑换出什么呢?超科技奖励以上还有一级吗? 第一一四章 见闻色 六月一号,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五芳斋’蛋黄肉粽x50。” 听到这奖励杜守义有些愣神。咸蛋黄裹在肉粽里,老京都可没这吃法,但确实好吃。可前两天已经奖励过一回粽子了?是系统知道他不爱甜的,今天来点找补?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当兑换光圈出现时,他将早准备好的的东西一样样移了进去。‘鬼彻’,‘中级绒线编织技能’,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比如高尔夫球杆,风筝什么的。 香水被他留下了,实在找不到生日礼物就拿它充数了。 虽然‘五号’的香味太‘浓烈’。但到了夏天,洒两滴在手帕上,冒充一下花露水还是没问题的。哪个女孩不愿自己身上香香的呢?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五次抽奖奖励,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一喜,看来那套高尔夫用具还挺值钱。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见闻色霸气’。”与此同时空间里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超科技就是顶级了,再之上应该就没有了。’杜守义立即下了判断。 不过想想也对,二次元,宇宙四级文明,玄幻都出现了,还想怎么超越?想通了这点,杜守义点击了那只水晶光球。十几秒过后,他明白‘见闻色’如何使用了。 艾尼路能用雷鸣果实结合见闻色组成‘心网’,能在雷电所及范围内洞彻人心。但他不行,他的雷鸣果实和见闻色都是弱版。 除了‘心网’的覆盖范围只有十几米外,能力也弱很多,只能探查‘心网’范围内的电磁场,却无法窥探人心。 比如,他现在身处电工小工料房里,以工料房为中心的十几米方圆内,一人一物,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以无视砖墙阻隔。但感知范围内的这些人在想什么他就不知道了,这样的‘心网’更像个清晰版的热成像仪。 有了‘心网’杜守义就好比多了个夜视加透视功能。现在他还怕什么‘隔墙有耳’?无论白天夜晚,哪个犄角旮旯躲着什么人,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见闻色本身功能也很妙,能感觉周围风吹草动,预判别人行动轨迹,杜守义觉得,这和脑域开发有很大关系。 传说人类脑域只开发了百分之五,而开发到百分之十的人可能就有‘见闻色’能力了。当然这只是他结合自己生理变化瞎猜的。 好好感受了一番新能力后,他再次在心里默念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听觉+3%。” 杜守义想了一下,点击了这个光球。听觉可比嗅觉要有用太多了。见闻色霸气加持下这百分之三的提升非同小可。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仿膳’艾窝窝x200。” “小当的点心,还不少。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鬼步’技能。” “是套身法?这是给宁建国准备的。”杜守义说着点击了那张金页。 几秒过去,等明白‘鬼步’是什么后他笑了,而且笑得越来越开心,简直停不下来。 “系统,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今天系统实在有些调皮了,‘鬼步’竟然就是‘鬼步舞’?!这谁能想的到? 要是系统多说一个舞字,杜守义会毫不犹豫把它放到下个月兑换清单中去了。开什么玩笑?!正经男人谁学‘广场舞’啊?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技能都下载了没法还原了。 点也点了,笑也笑了,杜守义整个人轻松起来,心道,“爱谁谁吧。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谦祥益’高支埃及长绒棉布x5。” “嗯,这个好。”看到这个奖励,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上回奖励了三匹这种布,他已经用上瘾了,现在他和龚小北的衬衫、睡衣、褂子,只要贴肉的就尽量用这个布做。这样的好东西,来再多都不会嫌多的。 今天的抽奖都结束了,除了‘鬼步舞’都很不错。不过‘鬼步’这个天坑也让他很快乐,他签到到现在,今天是最可乐的一次。真是没想到,系统还能皮成这样。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没在食堂里看到何雨柱,找了一下后,他来到马华的窗口,问道:“马华,你师傅呢?” “哦,被叫走了,好像是冉老师学校的同事。” 杜守义知道了,冉秋叶一家失踪了几天,终于被察觉了。 他还不知道何雨柱看到那三封‘遗书’时会是如何的着急和悲伤,不过为了冉家安全,这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不用太长,等确认冉家安全以后,他会把一些情况告诉何雨柱的,现在嘛,就需要他本色出演了。 下午,公安给龚小北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下冉秋叶最近的言行。 杜守义对此早有准备,龚小北不用说谎,只要将冉秋叶的有些话做一下剪辑拼接,一个婚姻失败,生无可恋的形象就出来了。至于娄小娥,她早躲到娘家了,公安想找都找不到她。 这件事情主角是冉家老两口,冉秋叶只是个配角,公安只给龚小北打了个电话就没后续动作了,这让杜守义的很多准备白费了力气。不过,多说多错,能这样简简单单过去更好。 第二天,当杜守桂和何雨水回家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件事。何雨柱现在在冉家猫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给何雨水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杜守义头上。 看何雨水愁容满面,杜守义给她夹了块带鱼,“吃,使劲吃。” “我没什么胃口,守义哥,你说我嫂子怎么会想不开呢?” “你想不开,她都不会想不开。”杜守义说着又给她夹了块海参。 “啊?”何雨水和杜守桂对视了一眼,似乎听出点什么了。 杜守桂问道:“哥,你是说...?” “我说的是,你们想不开,冉秋叶都不会想不开。” 这两个小姑娘要离家一个礼拜,带着这份心思去学校可不好。 想了想他道:“吃海参。这海参啊挺有意思,它要是遇到危险会把自己肠子喷出来。你觉得它必死无疑了吧?嘿,人家还活得好好的。你说神不神奇?我说的是海参,你们别瞎联想啊?” 桌上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杜守桂试探着问道:“哥,秋叶姐是海参?” “呵呵,你说呢?吃饭,这件事不讨论了,谁犯规谁洗碗。” 两个姑娘打量了好一会儿,杜守义和龚小北轻轻松松的态度,已经把答案都写出来了。 第一一五章 英语 周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utterfly’运动鞋x5。” ‘蝴蝶牌’,上回签到的球拍就是这个牌子。看着空间里的五双鞋杜守义有些疑惑:‘闫解娣的?消耗这么快?’ 上次给闫解娣送鞋是在正月初五以后,因为年里不能送鞋所以拖了好几天,这件事杜守义记得很清楚。算算时间到现在只有四个月,这鞋就要换了? 想到这里,杜守义出了南屋,来到三大爷家屋外,道:“三大爷,解娣在家吗?” “守义哥,你找我?”闫解娣答应着跑了出来。 杜守义看了看她的脚上穿着双布鞋,问道:“你的运动鞋呢?拿来我看看。” “守义哥...”闫解娣有些犹豫,但还是进屋拿了双运动鞋出来。身后还跟着三大妈。 看着鞋底花纹已经磨平了,鞋边还裂了两道小口的球鞋,杜守义不禁有些感慨:怪不得闫解娣能出成绩,把鞋磨成这样,得流多少汗啊?! 他上辈子没搞过运动,对这种事完全没概念。这几双鞋能坚持到现在还是闫解娣小心翼翼,‘省’着穿的结果。 跑步,上下学,她都把鞋换下,只有训练时才穿。就这样,也逃不掉一个多月一双鞋的命运。 “还有一双呢?” “坏,坏了。补不了了。” “嗯,知道了。下午有训练吗?” “有的。” “那你回屋等一会儿,你小北姐去给你准备新鞋了,待会儿就送过来。” “守义,这不合适,要多少钱,我们掏。”三大妈在一旁说道。 “不谈钱。”杜守义指了指鞋上那道裂口笑道:“这比钱可贵重的多了。” “什么意思啊?” 三大妈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闫解娣听明白了,因为每一滴汗都是她自己流的。 杜守义这回一下子把五双鞋都拿了出来,另外还带上了二十多只鸡蛋和两袋奶粉。奶粉原来是给杜守桂预备的,现在也一起给了闫解娣。 经过这件事他有点体会了,穷文富武,运动员的成绩其实都是靠钱堆出来了。 有多少有天赋的孩子,为了双球鞋,为了块球拍离开球台啊?如果今天不是系统奖励了球鞋,未来的某一天闫解娣也会因为这个再也不打乒乓了,以闫家的条件和三大爷的做派,确实养不起一个运动员。 三大妈的脑子不太好使。龚小北走后,她耐不住闫解旷的缠磨,做主给了他一双新鞋。等三大爷钓鱼回来知道这件事后把她好一通臭骂,还对闫解旷动了手。 人家是不忍心看你闺女光着脚练球,可不是让你儿子穿出去显摆的。要是连这点都搞不明白,以后还有什么脸谈为人师表? 闫解放又一次折在了鸡蛋上。因为嘴馋,他吃了妹妹两个鸡蛋,也让三大爷罚跪了。等杜守义从宁家回来时,他们兄弟两个还在门口跪着呢... 经三大爷三大妈这一闹,龚小北帮扶着闫解娣的事在四合院人尽皆知了。 大家的第一个反应是,龚小北真有钱。送鞋,送球拍,还送营养品,这种资助力度得花多少钱? 接着不禁有疑问了,非亲非故的她到底图什么?图闫家丫头出息后拉扯她一把?这不扯淡吗? 对照着杜守义的情况,院里人都不得不叹服一声:仁义。这公母两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做事都这么仁义。 四合院中的是局内人,跳出四合院的娄董看得更明白。因为他还知道冉家,还知道杜守义在社会上做的那些事儿... 杜守义和龚小北对身边人是‘怀柔’,对院外的人可没那么客气了。一旦有所冒犯,必定严酷打击,毫不留情。 经过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可见一斑了:内圣外王!那就是这两口子的做派! 看明白了这个,娄董也放下心来。让娄小娥跟在这样的人后面,他心里才有谱。这种人靠得住。 ...... 杜守义今天去大院得到了一个消息。几次试镜后,宁伟拿下了一部电影的角色,虽然是配角,但戏份也不少。 在生活方面顾玲倒不担心,因为是儿童剧,剧组有专人照顾着小演员。宁伟平时就是住校的,这方面肯定能适应。但似乎这个小家伙走的有点远了....今天她拉着龚小北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商量些什么。 杜守义不管宁伟,他负责的是宁建国。 自从加入了跑酷训练后,对宁建国的培养就从短期变成了中长期。杜守义对宁建国的预期也从原先的‘保命’慢慢调高了。他索性将宁建国的文化课也接了过来,其实这方面才是他真正擅长的。 现在每个月杜守义至少要到大院去两天,临走还要留下课业让宁建国完成。这在宁家已经形成惯例了。 时间到了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英语技能’。” 杜守义考过‘寄托’,过了八级。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现在的英语水平也就在中级左右。那今天的奖励要不要‘下载安装’呢? 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点击了银页,对未来有帮助的技能,哪怕重复也没关系,大不了浪费一张银页。 片刻之后他开始庆幸这次选择了。系统这次奖励让他的英语水平有了质的飞升。 “原来技能还能叠加,中级加中级等于高级?那几个低级可以抵一个中级?两个高级相加之后是什么?是超级?”杜守义好像又发现了系统的一个小‘功能’。 关上空间,杜守义走出了工料间。 从今天开始工料间已经不再是他的‘私人领地’了。厂里从分厂调了个电工过来,又找了个会电工手艺的临时工,这样电工班一下子扩充成三个人,他不再是光杆司令了。 新来的两个人年龄都比杜守义大不少,从今天刚接触的这一两个小时也看不出什么。不过那个临时工看着倒是有点意思。 他原先是个‘板儿爷’,看着有三十多了。黑的跟李逵似的却偏偏姓‘白’。 轧钢厂厂区很大,后勤有好几辆三轮车,平时都是绿化、木工、电工组共用着。这位白爷过来后三两下把几辆车的小毛病都给弄了弄。 大家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汽修那儿派来修车的。等他忙完了,过来报到时才知道,原来这位是个电工。 杜守义没去打听这位怎么来干临时工了,按说会修车的板爷现在是不愁饭辙的。何苦来赚这每月十几二十块的? 那是人家私事他不打听,人家愿意说他还未必愿意听呢。 第一一六章 熊白 还是礼拜一这天,到了下午两三点食堂下班的时候,何雨柱忽然找来了。他把杜守义拖到一边小声问道: “守义,我越想越不对,秋叶家什么都在,但礼拜天我送去那个帆布袋不见了。你实话告诉我,那天你让我送的是什么东西?” 杜守义笑了,隔了这么长时间,何雨柱总算想起这个了。他还和龚小北开玩笑般的打了个小赌,看何雨柱能不能靠自己想起来那个帆布袋。 “晚上你上我家来,我和你说道说道。” “你果然有事儿瞒着我?!” “呵呵,别娘们唧唧,说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现在什么都别说,该干嘛干嘛,咱晚上边喝边聊。” “不行不行,我现在这心跟猫挠似的,等不到晚上了。” 杜守义估摸了下时间,道:“行,那我跟科里说一声去,你等我会儿。” 两人还是来到了上回的那家小酒铺,找了个犄角旮旯。杜守义一顿忽悠,将冉父病情的凶险提高上了十倍,又把冉秋叶的心理问题归结成抑郁症前兆。 总之,这两个病都危及生命,而且国内都治不了。末了,他才将怎么送走冉家的大概跟何雨柱说了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们怎么能瞒我呢?” “跟你说了有屁用,你有钱还是有路子?还是你会开刀配药?” 愣了一会儿何雨柱憋屈道:“那倒是!” “就是!这种事当然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跟你早说了你掩护得了他们? 所以说,别看你不知道,你的作用就在这‘不知道’上了。你表现得越着急,秋叶她们一家就越安全,想明白了吗?” 何雨柱笑了,道:“明白。我掩护,他们撤退。” 听到冉秋叶没事他也放松下来,等安静下来细想了想他才咂摸出滋味:这事儿杜守义是担着多大干系啊?! 他不由举起酒杯感激道:“哥哥谢谢你了,有你这个兄弟,值了。”说着他碰了一下杯,将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又叫了两杯酒后,杜守义给何雨柱简单描述了一下那边的情况,可没提娄小娥半个字。何雨柱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娄董这事儿不能让他太早知道了。 到酒快喝完的时候,何雨柱忽然想起来了,问道:“你说秋叶让我给孩子取名字,会不会是她有了?” “你们的事儿我哪儿知道?”杜守义一推六二五。 何雨柱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他隐隐觉得冉秋叶这么做一定有寓意。 “别想了,你也算仁至义尽,以后该干嘛干嘛。这两年再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 听了这话,何雨柱又把酒杯举了起来示意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这份‘仁至义尽’是杜守义替他做的,他心里明白得很。 酒喝完何雨柱又到冉家转了一圈,但也只是去看了看。就算‘遗书’上委托他善后,可他一个‘前夫’还能做什么? 杜守义讲的很明白,表现自然点,慢慢淡出得了。这套房如果以后有机会,尽力帮冉家的亲戚争取一下,别让其他人占了去,也算给秋叶留个念想。 冉家的事到此全部结束,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和京都的老老少少都没了关系。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便宜坊’烤鸭x10。” 杜守义等了半天,系统还是没什么动静。 ‘看来没有人生成就奖励了。’他在心里感叹道。 他原以为搭救了冉家能记一次人生成就。现在看来,这事儿虽然不小,但也许是系统在背后推动,所以并没给他记上。这也许是系统的另一条规矩:‘人生成就’要靠自己,靠系统出力达成的不算。 想明白后杜守义关上了空间,继续给他的两个搭档介绍起了各处的线路。现在他和分厂调来的熊明坐在一辆板车后面,前面蹬车的就是‘板儿爷’白锦堂。 熊明今年二十三,身上的书卷气挺重,不过他现在拿的是二十二的学徒工资,说明进厂干这行也只有两年。以前干嘛去了杜守义没问,基本没什么好。 白锦堂这名挺响亮,不过他祖上是旗人,和‘侠’没多大关系。据说生他这天他爹正在茶馆听三侠五义,接到口信说他生了的时候,白锦堂这个人物正好出场,所以他也就有了这么个名儿。他家四个孩子,他行三,所以大伙儿都管他叫‘白三儿’。 “班长,我没进厂前就听过你的名号。”白三儿蹬着车,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杜疯子是吧?”杜守义笑了。 “是啊!”白三儿也笑了,他本来没敢提,憋了好久了。 “随他们叫吧,反正我不是混那个圈儿的。对了,白三儿,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了。” “二十一?你比我还小?”一辆车上的熊明惊到了,这白三儿看着有三十左右的样子,没想到才二十一。 “嘿嘿,我从十四岁开始蹬车修车,天天风吹日头晒的就成这样了。” “那怎么不干了?”熊明问道。 “蹬车蹬烦了,就把那车给退了。我进厂来学点其他手艺,没想到碰上了班长。” 他正说着,下一个点到了。熊明想着等空下来一定要问问,这班长到底什么人?怎么在外头还有个杜疯子的名号? 外头如何评论,其实杜守义不太在乎,他只是个小人物,能护住南锣这一亩三分地,给龚小北,杜守桂这些人一个安静的环境就行了。 至于名气?呵呵,西北大漠好风光,还有免费列车免费的饭。几年后这些都是给有‘名气’的人准备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六月十号礼拜天。第二天就是小北的生日了,可为她准备‘特别’礼物这件事已经搁置了下来。 杜守义实在是没辙了。写幅字?人家天天看,不稀奇。电冶金融个戒指?呵呵,算了,这年头没人戴戒指,别没事儿找事儿了。就这样一来二去,杜守义的热情已经折腾没了。 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保加利亚玫瑰’x3000。” 看着空间里的一大堆玫瑰,杜守义暗暗叹了口气:香水,玫瑰,最终还是要用系统的礼物做主打了。 经过这件事他也明白了:两辈子都一样,创意这种东西,自己果然是没有的。 虽然让人有些沮丧,不过他也早习惯了,要是有创意的脑子,上辈子他会到二十四五还是条单身狗吗?有些东西要认命。 第一一七章 玫瑰 礼拜天中午,杜守义准备了些炸酱面。下午杜守桂要回学校,给龚小北庆生的事情就提前了一天。 这次没有像两个月前那样‘操办’,知道这是寿面的只有杜家的三个。大家都不宽裕,不能在院里带起这股过生日就请客的‘歪风’,否则真要让大伙儿为难了。 许大茂去了他父母家,娄小娥不愿跟着,下午又到小北的小院猫了起来。 经过冉秋叶事件后,娄小娥和杜守义龚小北两个走得更近了。 白天四合院里人来人往,要学些什么不是很方便,杜守义索性和她开始了英语会话,渐渐唤醒她脑中那些关于英语的记忆。 杜守义的英语一显露就让娄小娥惊着了。她不知道杜守义这么高的水平,这么标准的发音是怎么学的。要是其他的还能说是天资绝顶,但英语这东西她知道,离了语言环境,单靠自学怎么可能会学好? 终于,她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是怎么学的?我听这发音和教我的洋老师差不多了。” “原版片连着看一百遍,把台词背下来跟着演员一个发音一个发音的练。” 杜守义把他考‘寄托’时的土办法拿出来了,同时还来上了一大段原版电影的台词。这东西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中,再穿越几次都忘不了。 龚小北坐的离他们稍远些,自顾自的在撸着猫。看着娄小娥瞠目结舌的样子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北你别笑。我的英语是童子功,三四岁时我爹就给我请了家教的,可他这水平比我还高,你说气不气人?” 杜守义笑道:“这话说的,我当时练的都吐了你怎么不说?光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了?” 他现在挺高兴的,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发现,他现在能用英语思考问题,在两种语言间自如切换了。 系统奖励的技能还真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只是中级,但这是以英国人,而不是以种花人为标准来衡量的,这一点他前几天都没发现。 娄小娥想了想也对,连着看一百多遍同一部电影,这事儿换了她肯定坚持不下来,不过杜守义是去哪儿看的片子呢?这一点她想了想,还是没敢问。 到了晚上,杜守义用电冶金做了条卡通鲸鱼小挂件,银色的小鲸鱼泛着幽幽蓝光。因为造型相对简单,这回意外的做得很不错。在最后时刻,他终于凑出了自己的小礼物。 六月十一日,礼拜一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室内空气调节仪’。注:本次奖励物品内含四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嘿,可够偏心的。’杜守义说归说,可嘴角却掩饰不住的笑了。龚小北生日,系统虽然没像他生日那样直接奖励两次,却给出了一样超科技物品,这分量实在够重的。 这次奖励物品是件黑色圆柱体,看着像一只冰球,可它的功能之复杂让杜守义耗费了整个午休时间才弄明白。 ‘空气调节仪’具备三项基本功能,空气净化、气温调节和室内外隔绝。 简单讲就是,它将一间屋子打造成了一个‘空气密闭空间’,室内的温度,空气纯净度都可调节。 在屋子范围内,空气的震动传播也受到了控制,打开这项功能,杜守义和龚小北就算开着门窗在屋里闹翻了天,外头都听不到一点动静。 可不要以为这就是简单的空调加空气净化器。北屋想要变成高压氧舱,还是没有一丝空气的闷罐头;是冰箱还是烤箱都在控制人的一念之间,一墙之隔的屋外不受任何影响。而这一切功能都由杜守义的脑电波下达指令控制,所以说是‘一念之间’。 ‘调节仪’已经对他的脑波进行了识别,以后杜守义就是这台仪器唯一的主人了。 杜守义将这只‘小冰球’安放在房梁上,他在房梁上挖了个浅浅的小槽,调节仪正好嵌在里面。为了安全,他还特意和二哈说了一次,让它好好看着,防止小乖不小心爬上爬下时碰到。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心满意足的发现,从此屋外严寒酷暑,屋里四季如春,靠一只小冰球就实现了。 杜守义以前不知道四级文明的人是如何生活的,现在他更加好奇了。事关生活的三件小物件,便桶,净水器,空调就已经先进成这样了,那其他的呢? 在这一晚,龚小北过了她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个生日。昨天吃完寿面,她以为庆生就结束了,可没想到,那才刚刚开始。 一下班回家,她就陷入了鲜花的海洋。三千朵玫瑰将房间塞得满满腾腾的,花香弥漫了整个空间。系统一定提前都算好了,多一些少一些都没这个效果。 被小北抱在手里的小当咧开嘴笑了,拍着手道:“小北姨,真好看,这里就像公园一样。” “呵呵,先进屋。”跟在她们身后的杜守义笑道:“小当,那花有刺,让你小北姨给你挑一朵,把刺绞了你才能玩。” “守义,你这是...?” “我们认识后的第一个生日,当然要隆重些。放心,以后不会这么花费了。” “嗯。”龚小北甜甜的点了点头。她不喜欢铺张,可有哪个女孩不喜欢被宠呢? 到了晚上,娄小娥过来送水果时吓了一大跳。 “这花都是真的?” “你尝尝?” 杜守义调侃了一句,没想到娄小娥还真摘了片花瓣放到嘴里嚼了嚼。 “嗯,是真花。” 杜守义和龚小北面面相觑,心道:这妞是不是被忽悠傻了?玩笑话听不出来吗? 临走时娄小娥要走了好多新鲜玫瑰花瓣,说是要回家让她妈做玫瑰饼去。杜守义这才想起来,娄母姓潭,似乎是‘谭家菜’的那个谭,他怎么没早想起来呢?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说道:“小娥,回家问问你妈,认不认识一个叫何大清的。” “何大清是谁?” “何雨柱他爹,我师傅啊?!” 杜守义说到这儿笑了,“何大清学的是正宗谭家菜,要论起来你和何雨柱还有着一层师门关系呢?你说这不巧了不是?” “啊?还有这事儿?” 娄小娥也被镇住了。她只知道何雨柱是个工厂厨子,没想到和自己家还有份渊源在,这哪里想的到啊? “行,我回家就问问。我妈辈分可高了,说不定下回傻柱见了我得叫师姑。” 听了这话杜守义有些傻眼,他是不是挖了坑把自己埋了啊? 第一一八章 抵达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又一个礼拜天。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荣宝斋’宣纸x2000。” ‘嘿,这可新鲜。’ 杜守义的笔墨纸消耗很大,但一直都是他自己掏钱买的,系统还从来没有奖励过。今天系统这是又想干嘛? 看着眼前的杜守桂,杜守义不免琢磨起来: 难道要教她练字?医生那笔神仙字还用得着用宣纸?那草书,张芝、张旭来了都得跪! 杜守桂已经考完期终了,比过年前提高了一名,全年级第三。在家休息两天后她又要去医院实习了。 正在想着,娄小娥的身影在门前一闪,龚小北看了看杜守义,然后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时面带喜色,低声说道:“安全抵达了。” 杜守义知道她说的是冉秋叶,他们三个这一路跟的是货车,火车走走停停路上需要六七天时间。到了渔村后消息再传回来,已经是六月十七号,距离他们动身的日子将近有二十天。 杜守义松了口气,心道:“真是不容易。” 冉家这一路吃喝拉撒都在车上,经历了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了,但能平安抵达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件事娄小娥要记首功,可惜许大茂今天在家,否则杜守义会把她请来,几个人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娄家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许大茂知道冉家失踪后第一时间找的是杜守义问情况。他压根没想到,送走冉秋叶的人就睡在自己身边。 “你别管。”杜守义简单给了他三个字,然后用报纸包了两瓶虎鞭酒递给他,道:“试试这个,两瓶一个疗程,这是特供的。” 系统当时奖励这个虽然带着调侃的意思,但系统出品必是精品,杜守义说特供倒完全没忽悠他。 许大茂拿着这两瓶酒高兴坏了。他能从杜守义手里接东西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也入了‘那位’法眼了。 知道冉秋叶安全后,何雨柱也松了口气,他这两天牵肠挂肚的就是这件事情。另一个他想知道得就是,冉秋叶到底有没有孩子?不过这件事他问不着杜守义,现在他谁也问不着,只能自己憋着。 杜守义没料到,这件事让何雨柱落下‘心病’了。慢慢的他‘情感转移’,把棒梗当自己儿子看待,对他越来越好。 他带回来的剩菜也逐渐贴补到了贾家,去养棒梗这个‘儿子’了。杜守义费劲巴力,没想到绕了一大圈,事情又回到了原来轨道... 傻柱又有了笑模样,四合院里最高兴的还有聋奶奶和一大爷。傻柱自己把秋叶的下落和这两位说了一下,说的时候杜守义也在场,不过他没拦着。 在四合院住了几个月,叫了半年‘奶奶’的人,忽然留下遗书就消失了,这件事是要给老太太一个交代的。 老太太和一大爷的嘴严实的很,他们知道了问题不大。不过杜守义始终对娄小娥的作用守口如瓶。这是条娄家的‘生命线’,一定要保护的妥妥当当。 聋奶奶住隔壁,娄小娥每回来她都能瞧见,以老太太的精明她也猜出些什么了。不过杜守义只字不提,老太太也就不去问,但是她对娄小娥亲近了许多。她要对谁亲近就是管谁要东西,让人家帮着干活。 一开始娄小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杜守义听完后笑道: “老太太那把骨头可硬得很呢,你见她平时求过谁?她要管你要吃的穿的,那就是把你当自己孩子看待了。在这院里有这尊祖宗罩着,你就偷着乐吧。” 娄小娥恍然大悟,“哎?好像是这么个理。那么说我是入了聋奶奶法眼了?” “呵呵,可别把你们家那口子算上,他的东西老太太得扔出去。”虽然话不好听,但杜守义得说在前头,提个醒。 “唉!”娄小娥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憋屈但话却说不出口。 这小一年她也看明白了,院里愿意搭理他家男人的几乎没有,这人也算给他做绝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转眼到了六月二十八,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imco’打火机x20。” ‘爱酷’打火机,世界上最早的燃油打火机,是奥地利一个商人用一战遗留弹壳制造起家的。 杜守义两世都不抽烟,但偏偏知道这个品牌。这个打火机品牌后来被种花人收购了,杜守义和老师一起还做过这起收购的案例分析。 ‘爱酷’没什么收藏价值,但此时此刻它却是当之无愧的燃油火机大品牌。‘zippo’打火机的创始人一开始是从做‘爱酷’代理起家的,生意做大后另起炉灶,创建了‘zippo’。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两排火机想了一会儿,虽然没用,但因为前世有牵连的缘故,他有些不舍得将它们兑换掉了。‘留着吧’心里念叨一句后,他关上空间。 再过几天就是建党节,后勤的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有了两个帮手后,杜守义的事儿反而变多了,科里很多文字誊写工作名正言顺的落到他头上。 他这样有些不务正业,可是他的两个下属完全没有意见。因为他们发现,偌大个厂区其实没多少活,很多事情组长早就干完了。 杜守义让他们没事就在工料房猫着,别在办公室晃悠。这样见不到人影还能显得电工班忙一些,否则每天一张报纸一杯茶的等下班,让人看着实在不像话。 学徒工熊明的父亲解放前是个大律师,家里很有钱。不过这也耽误了他找工作,一直蹉跎到二十一岁,他才被分配到分厂干了名电工。 临时工白三儿说是会些电工,其实他就是个小白,连基本的接线都不会。他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在厂里做财务,他进来是等着正式招工名额的。 知道他们的背景后,杜守义就让熊明做个老师,教着白三,既然以后想吃这碗饭,什么都不会可不行。这两个都是脑子挺聪明的人,一教一学,相处的挺愉快,中午吃饭也总是凑到一块儿,杜守义就见过好几回。 熊明是真不差钱,就算在厂里吃饭也顿顿要见肉。他家父母双亡,平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人管着。杜守义估计他父母留下的家底挺厚,否则真经不起这样折腾。 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杜守义管不着,他能管好自己就行。 第一一九章 电扇 今天龚小北外出学习,杜守义一个人没什么意思,中午他索性到李吉祥这儿蹭饭来了。 刚一进胡同,就见王桂花的侄孙王远迎面走来。王远绰号‘二麻子’,他就是这一带的‘顽主’,杜守义平时已经遇见好几回了。 “怎么不吃饭就走?”杜守义问道。 “就是来看看二老,送点东西。”王远笑着递上了支烟。 “我不抽,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忘了。今儿来有事?” “来蹭饭的。”杜守义说着他摸出了个‘爱酷’递给了王远,“朋友送的,我又不抽烟搁着浪费了,你拿着玩吧。” 王远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笑道:“呦,还是进口的?谢了。”在顽主中能得杜守义东西,能得他一张笑脸的也就王远了,这打火机收的倍儿有面子。 进了李吉祥家才知道,王远这回送来了两块玉,也没问李吉祥要钱,搁下就走了。 看着这两块玉,杜守义有些为难,这玉不知道什么来路,收的有些烫手。 李吉祥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东家,这玉是给我的,跟您可没关系。刚才二麻子见了您也没提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理却不是这么个理,不过现在再说什么都好像有些不合适。 李吉祥最近在‘遗老遗少’圈里有了些小小名气。新碗换老瓷器只是活动腿脚,他现在坐在家里,那些缺钱的主们会主动找上门来。每个月多的时候十来件,少的也有几件。不过这中间珠宝玉器多,字画却很少,几乎没有。 杜守义把这个月签到奖励的一千全给了他。现在他不太出去浪,有钱也花不了,身边留个五六百已经足够了。 李吉祥家有点热,在他家坐了一会儿后杜守义想起件事。有了空调后,他空间里的那几台电扇和冬天储备的上百吨冰都没用了。仔细算了算后,得,舍善吧。 聋奶奶和杜守桂去年就已经有了电扇,剩下的只有给李吉祥和小当了,让老老少少的这个大热天也能凉快些。 “老李,你坐一会儿,我给你找了台电扇该运到了,我去胡同口看看。” 杜守义说着出了门,回来时手里扛着台电风扇。 李吉祥什么也不说了,这东家冬冷夏热样样考虑好了,还有什么可多说的呢? 杜守义挑了台功率大的给贾家,这一间屋塞五口人,人人像个小火炉一样,到了夏天室内凭白就比别人屋高两度。 同样五口人,杜守义就没去管三大爷家。 闫解娣现在住校,几个大男人热得不行了冲个凉,打个赤膊,院里也能对付一宿。天热对男人可要比对女人客气多了。 贾家的电扇是委托一大爷去送的,杜守义现在和贾张氏没话,他可不愿登堂入室去看贾张氏那张脸。现在四合院里也就一大爷家和聋奶奶能和贾张氏说上几句,她都快混的和许大茂一样了。 看着一大爷古怪的表情,杜守义道:“您别看我,是小北心疼小当和槐花,和他们贾家其余人可没什么关系。我么....您懂的,只能麻烦您辛苦一趟,还要教教他们怎么使。” “呵呵。”这一辩解一大爷和一大妈同时笑了。 一大妈在一旁问道:“守义,我代秦淮茹问你个事儿,你们家今年的野核桃还要吗?” “要啊?哎呦,您要不说我差点给忘了。今年还按去年那个价钱那个量。”想了想他问道:“秦姐家是缺粮了?” “这个你别管了。”一大爷说道:“可不能事情都让你们小的做了,我们老家干看着。” 一大妈有时没事也去逗逗鸟,二哈吃的什么她可是知道一点儿的,反正秦淮茹送来的山核桃她是一颗都没见到过。龚小北花那么多钱买野果干嘛?这目的一清二楚了。 这事儿一大爷也知道,所以才有了今天这话。其实前两天他已经悄悄给贾家送过一回棒子面了。 这就像接力一样,不能就赖在杜守义一个人身上,让他跑完全程。杜守义和龚小北已经把大头都揽了过去,剩下的他们这些老家也要出出力了。 杜守义在一大爷家聊天的时候,何雨柱正带着棒梗满世界找人呢。 何雨柱三四点下班的时候,看着棒梗一个人在路边,委屈的憋着个小脸站着。 “怎么了?棒梗?”何雨柱连忙上前问道。 “傻柱叔。”棒梗看到他眼泪止不住了,哇哇哭道:“他们不许我捞鱼虫,把我瓶子淬了。还把我爹留给我的捞网给抢走了。” 何雨柱一听急眼了,道:“人在哪儿呢?你带我去。” ..... 眼瞧着天要黑了,棒梗还没回来,这可把秦淮茹急坏了。她这一找把四合院的人也都惊动了。可还没等大伙儿出胡同,远远的就瞧见何雨柱和棒梗,一大一小两个回来了。 秦淮茹又气又急,上前对着棒梗身上‘啪’的一巴掌。还没等第二巴掌落下,何雨柱一把把棒梗拽到身后,眼一瞪道: “秦淮茹,你打孩子干嘛?事儿你问清楚了吗就撒筏子?” 秦淮茹气得白了他一眼,“棒梗,你来说,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今天我去捞鱼虫,来了帮大孩子不许我捞,他们把我瓶子淬了,还把我的捞网抢了。是傻柱叔陪我去要回来的。” 一大爷听完,道:“走,都进院里说。” 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儿,那些孩子住在北锣,放了假出来淘气,欺负棒梗一个人。 找人麻烦些,但一找上门说了这事儿,人家长很讲道理的认了错赔了礼。可事情到了何雨柱嘴里那通吹,就好像今天是他带着棒梗闯了趟白虎堂一样。 杜守义听不下去了,赶紧拉着小北回屋吃饭。 “这傻柱是被做饭耽误了的评书艺人。” 回去路上他的这句评价,把龚小北乐的差点一个趔趄。不过有件事情她想了想还是没说。她今天发现,棒梗看何雨柱的眼神,就像宁建国小时候看宁远山一样,带着一股子崇拜,她觉得这应该是件好事儿吧? 晚饭后,一大爷硬拖着杜守义把那台电扇给贾家送去了。棒梗今天有这事儿,也是因为他给聋奶奶和院里养金鱼引起的。这鱼是杜守义搞来的,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得走上这一回。 一大爷顺着养鱼这件事儿把棒梗一顿好夸,就像这电扇是因为他鱼养的好才奖的。 杜守义在一旁笑着冲棒梗点了点头,也跟着夸了一句:“鱼养得不赖,干得好!”这孩子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说,院里的大爷叔叔们都不是外人。”临走时一大爷摸着棒梗的脑袋说道。 “知道了。”棒梗答应着。 今天对他来说印象太深刻了。一出了事,何雨柱二话不说,替他出头,临了还给了他一饭盒的肉菜作为‘奖赏’。晚上,一大爷和守义叔来看他,还送来了电扇。 他年纪小不懂什么,不过能得到别人认可的滋味挺美,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第一二零章 邻舍守望 时间到了七月一号,礼拜天。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levis’牛仔裤x10。” 杜守义扫了一眼,十条牛仔深浅不同,但都是男式的,这显然是为他预备的。杜守义挑了四条窄版的,一顺手丢进了兑换光圈。太紧的裤子太‘潮’,也不利发育,不能要。 再然后是那三千朵玫瑰,有好多已经被娄小娥薅秃了头做成玫瑰饼了。不过杜守义也不管,统统丢到光圈里。 今天的兑换没有‘技能类’,但也只能这样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两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杜守义连忙说道,两次抽奖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了。他原来以为让系统做‘废物回收’,系统最多给一次抽奖,所以他还贴上了四条牛仔裤做个保险,没想到系统这么大方。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三元牛奶’x100。”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西点’战例分析x5。” “西点战例分析?”杜守义看到空间中出现的一张黑页,不由低声念出了声。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点击了黑页。 片刻之后他知道系统的用心了。五套战例分析涉及的是单兵战术,班排小队火力配置,简单阵地设置等等。这是战场上最基础的战术技能,或者说战场生存法则。 “由小兵开始培养?这显然是给宁建国准备的,不过建国现在接触这些会不会早了一些?” 带着一点疑惑,杜守义关上了空间。三千朵‘二手玫瑰’加四条牛仔裤能兑换出一项黑铁技能,这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今天是‘建党节’,龚小北和杜守桂都去参加活动或者义务劳动了,只有杜守义一个人浪荡在家。 在家也不是没活干。今天他要把聋奶奶家的房顶修补一下,前两天下了场小雨,不知怎的屋角出现了一滩水渍,老房子有些漏雨了。 等这活干完杜守义想起来了,自己家还有另两处房呢。 金贝勒的小院他倒是常去,看着没什么问题。不过天桥那儿的那间小房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吴友良死了有半年多了,杜守义还从没到那处小房去过。自从小煤房里翻出特务电台后,他更是对那里有些抵触。虽然系统已经有了‘背书’,可谁知道这哥儿俩是为什么闹翻的? 雨季快要到了,就算再腻味杜守义也得去看看,顺便也把那里好好搜一搜。 下午时候,杜守义带上钥匙,一个人来到天桥。按照房产证上的地址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小院。没想到一进院门,那个帮着发送的街坊张发奎竟然一眼认出了他。 “爷们儿,来了?” “张大爷,您还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杜守义嘛。”张发奎笑着答道。 杜守义不急着看房,递了根烟后在一旁坐下道:“您这是干嘛呢?打家具?” “嗨,我们家老二年底结婚,给他先预备上。” 杜守义听了笑道:“您这可够早的。这是多着急娶儿媳妇啊?” 张发奎的老伴听到院里有动静,出来看看情况,瞧见杜守义后她也一眼认了出来,笑着端了碗茶水过来,道: “你们两口子心可够大的,这大半年了一回没来瞧过,这房是不准备要了是吧?” “瞧您说的,这不是一直忙,没得空吗?”杜守义说着也递了根烟给老太太,这老两口都抽烟,瘾还不小。 “不来也没事儿。”张发奎道:“这房我给你看护着,保管没事儿。退休前我就是干这个的。” 杜守义听了心里一‘咯噔’,小煤房的那个暗坑他看过,手法挺专业。这么潮的地方,四周竟然一点儿没渗水,估计不是专业人员做不出来。 “您是泥瓦匠?” “木工啊?你瞧我这家伙什没看出来吗?” “哦,那挖个坑,再砌上水泥的活儿您会吗?” 杜守义单刀直入,敲山震虎。然后他把目力,心网全部大开,全神盯着张发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那哪会啊?那是泥瓦工的活儿,我是家具厂的,不是造房子的。” 杜守义看了一会儿,老两口眼皮不跳,手不抖,身上汗毛和体内电场一切正常,全无一点说谎征兆。 杜守义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可惜了,我家里想挖个花池子,正找人呢。”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不用,回胡同里找得了,这儿老远也不方便。” 一根烟抽完,张发奎领着杜守义去看了那间小房。 小房坐东朝西,门上只是插销虚搭着,也没落锁。房内空空如也,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墙角连个蜘蛛网都没有,可见一直有人进来打扫。 张发奎打开了窗户,道:“按着老吴的意思,他那些家具都送给了老街坊,这里什么都没剩,你要是想住进来得重新采买了。” 看着这干净屋子和那新修补的窗户,杜守义叹了口气道:“是您和我大妈一直帮着拾掇的吧?谢谢您了。” “嗨,别那么说,一个院住着,还能眼瞅着这房子破败了不成?” “还是要谢谢您二老,这份情谊我记着了。” 张发奎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是有感于杜守义的为人才这么做的,可真不是图他些什么。 杜守义屋前屋后的转了转,又去看了看外头那间自搭建的小厨房。他这一路‘心网’全开,一直没发现任何暗藏的‘机关’,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又回到院里坐下时,门外忽然进来了一男一女。 “是我大儿子他们两口子,就住在北屋。”张发奎介绍到。 杜守义连忙站起来,双手伸了过去道:“张哥,嫂子,我叫杜守义。” “你就是杜守义啊?老听我爸念叨你。”张发奎的儿子也是个爽朗的人,握着杜守义的手一阵猛摇。忽然他笑道:“手劲不小啊?练过?” “庄稼把式。张大哥手劲也不小,您也练过?” 张发奎显然对这个长子很自豪,主动介绍道:“他从小就坐不定,没想到还真给他折腾出些名堂,现在在体校做教练。” 杜守义这才发现,老张家这两口子都是搞体育的身材。他问道:“嫂子也是练体育的吧?一看您二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呵呵,你有眼光。我们俩一个学校的,我练田径,你嫂子教乒乓。” “打乒乓?那嫂子知不知道一个叫闫解娣的孩子?” “知道啊?那是我学生,你认识?” 第一二一章 写歌 一听张大嫂就是闫解娣的教练,杜守义笑了,道:“太认识了!闫解娣是我一个院的街坊。” 张大嫂一愣,“这可真是太巧了,解娣这孩子挺聪明,也刻苦,最近进步的很快....等等,你和她一个院的?” “对啊?” “那你们院有几个姓杜的?” 杜守义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就我和我妹妹两个,怎么了?” 张大嫂叹道:“听解娣提起过他们院的杜大哥,没想到就是你。解娣的球拍和球鞋都是你给买的吧?” “哦,您说这个...”杜守义恍然大悟,道:“那是我对象给她寻摸来的,这房也是我对象的,其实我就是个力巴,跑腿的。” 杜守义万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牵连上,有了闫解娣做桥梁,他聊了好长一会儿才走。要不是需要赶回去做饭,张发奎就留下他吃晚饭了。 等回到家和龚小北一说这事儿,龚小北也觉得挺神奇的。 杜守义道:“我和张大嫂说了,别急着和闫解娣说这事儿。运动员不能有退路,要玩儿命练才能有出息。” 龚小北笑道:“知道了,我也不和解娣说。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吧?!” “唉...”杜守义无奈叹了口气。 闫解娣这挂件虽然早挂在大腿上了,可这样一来挂得更牢,想甩都甩不开了。他仔细数了数,最近大腿上的挂件越来越多,都得拖着带着。 没办法,就是这劳碌操心的命。枉他上辈子还嘲笑何雨柱,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落了个‘粗大腿’的破命。 转过天到了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观赏鱼养殖’技能。” 杜守义想了一会儿,关上了空间。这张银页还是留着兑换吧。一则花鸟鱼虫非他所爱,二则棒梗有‘养鱼师父’了。 昨天何雨柱去给厂里同事烧喜宴。谁曾想,新娘家的大哥是中山公园养金鱼的。 昨天那顿饭何雨柱做得格外卖力,烧完了饭他腆着个脸和对方亲家大舅哥提了棒梗的事儿。 大家都在兴头上,对方一听就同意了。养鱼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艺,小孩儿有兴趣就学学呗? 就这样,喝完了喜酒,何雨柱把人新郎的大舅哥拐带到家里来了。 ‘大舅哥’是行家里手,来到院里后指点了棒梗一番。水该怎么养,一缸鱼多少密度最好,平时加喂点什么辅料,要找点什么水草等等,都跟棒梗草草讲了一回。 养鱼学问太多,他今天只能简单聊聊,但棒梗这半个‘师父’就这么认下了,以后要是再遇上什么难处,也有了请教的人了。 杜守义是今儿早上才知道的这件事。这几个鱼缸连水带草都是系统给的,到了这会儿他才琢磨出些味道,这些东西系统也许原本就是给棒梗的。 不过即使这样,那中级养鱼技能他也不准备要,他可没想把棒梗的教育也接过来。要操心的人太多了,棒梗就让他自个儿自然发育去吧。 杜守义和他的两个新搭档最近挺聊的来。三个人都属于胸无大志的那一类人。 白三儿散漫惯了,这几年做‘板儿爷’私下里也挣了些钱,他只想转正,对进步没要求。 熊明情况更极端。他爹是大律师,外公是个大资本家,以前都是有钱的主也都好古玩。熊明小时候就是拿着战国鼎当尿壶这么长起来的。虽然现在和以前完全没法比,可那份见识都还在。 有时没事三个人就躲在小工房里聊聊天,喝喝茶,讲讲古。每到这时白三儿就自觉坐到门口望风,同时也支楞着耳朵,长长见识。 不过杜守义自己有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明镜似的。和熊明白三儿聊得来,可交情远远没到那份上,说话留五分,不害己也不误人。 熊明和白三儿对杜守义的崇拜倒是与日俱增。一开始他们佩服的是杜守义的技术。你半个小时下不来的活儿,人家嘁哩喀喳几分钟搞定了,手快的跟出了幻影一样。干完了也不说什么,提着包走人,就像是最平常的事。 后来在厂里日子长了,他们也慢慢听了些关于杜守义的故事,两人还结伴到机修车间门口去看了那棵树。那树上的洞现在虽然长弥住了,可那对穿的痕迹还在呢。 龚小北他们也见过,那个漂亮气质就不说了,跟个天上的仙女似的。 关键是这人有本事但脾气更好,平时话不多,也不说脏话重话,骂人更是没见着。你要活干完了他不来找你事儿,你要活儿拿不下,他主动帮你兜着。 私下里两人也议论过,遇到这样的班长,两个字,福气! 在杜守义身边的这些人中,对‘福气’两个字深有体会的首推娄小娥。 从‘空调’来了之后,杜守义逐渐放开了音乐‘创作’,因为内外音场都隔绝了,再也不用担心被谁听了去。 《红豆》、《伤痕》、《阴天》、《勇气》等等。这些和这个时代风气格格不入但缠绵悱恻的歌曲源源不断的问世。 每一回娄小娥来上课都是一场‘音乐盛宴’,让龚小北和娄小娥两个饱足了‘耳福’。 杜守义连着‘创作’了近二十首歌,加上以前的存货,现在记录在案的有三十首整了。他还在不断挖掘自己的记忆,争取在这几年内将这个数字后面加个零。他姨夫的量贩店可不能白亏,得想法找补回来不是? 拿着压箱底的三百首经典,娄小娥到了渔村基本能横蹚。 而且这三百首只是‘药引子’,它们能把国语歌坛的创作热情给‘炸’出来,让这个市场产生一场‘核聚变’。 到那个时候,站在龙头位置上的娄小娥,能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两三百首歌的版权费这么简单的。 影视这一块他却准备缓缓,渔村的电影界从来不是什么干净地界,还是让娄小娥离得远一点吧。 娄小娥上课越来越认真,她珍惜着到小北屋来的每一分钟。现在的杜守义在她心目中已经和‘苏轼柳永’处在同一个级别了。 ‘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杜词’这一幕难道不会在渔村出现吗?难道不会在她娄小娥手里实现? 杜守义当时说要让她成为‘娱乐女王’。看来这真是一点没吹牛,他完全有能力将自己托举到这个位置。至于坐不坐得住,那就要看自己本事了。 所以她现在学习起来越来越认真,越来越带劲。要不是杜守义不许她带片纸出去,她简直要开始‘日夜’苦读了。 越学她越觉得自己懂的少,而杜守义在她面前就像个无底深渊,完全看不出他的极限在哪里,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第一二二章 坏话 七月是个好月份,在七月的头一个礼拜,杜守义就遇到了件想不到的好事儿。他以平均每平尺二十二块钱的价格收了齐白石的十一张画。 白石老人在三四十年代就斐声画坛,可他画作的价格在几十年中一直不高,其实这是白石老人自己压着。 当时画坛主流是‘文人画’,而白石老人自认不是主流。可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价高了没人买怎么办? 白石老人以文人画一半的价格贱卖自己的画作,这过程中的委屈无奈不能一一细表了。 在整个五六十年代,白石老人的作品公价是十五块钱一平方尺。这还是老人拗不过学生苦求,涨了一次价的结果。这个价格从五十年代初开始维持二十多年一直没动过。 从艺术造诣,画坛地位再回过头看这个价格,简直和白菜价一样了。 画不贵,却不缺懂行的。有位老人生前就很喜欢白石老人的画作。等他故去后,他的后人放出风声,要打包处理掉他的遗物。当然,其中除了白石老人外还有其他一些知名的书画家作品。 杜守义得到李吉祥的汇报后立马做了拍板,只要对方敢卖他就敢买,有多少要多少! 他从龚小北这儿借了点,加上自己手头的现金,连夜给李吉祥送了过去。 在李吉祥家他还留下了两根金条,以备不时之需。目的只有一个,全力拿下那批字画。 最后李吉祥竞价成功,这笔交易的总额接近四千块钱,一下子耗光了杜守义百分之九十五的现金,还欠了龚小北几百块。 礼拜五夜里,当杜守义将那些字画一张张看过后,兴奋的开了一瓶香槟。 他对笔墨这东西有种特殊感情。瓷器玉器,黄金翡翠对他而言意义不大,但一闻到墨香他就把持不住了,画还在其次,书法是首位。 “这就是齐白石的画?”龚小北在一旁问道。 “嗯。感觉怎么样?” 龚小北看了半天,说不上门道,她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于这点杜守义毫不在乎,有些人存在的意义不在于她们会什么,而在于她们‘在不在’。只要她们在那儿,那世界的一切才有了意义。 况且,白石老人的艺术风格纯朴童趣,还带着乡土气息,一般人确实很难一下子看懂。但越看会越有味道,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没摸过几天毛笔,上来就嘚不嘚一通,把白石老人吹捧上天的,那一定是冲着那天价来的。没一定的书画基础真说不出齐白石的好来。 书画不分家,这些画中的浓淡疏密,色块对比,对杜守义也很有启发。当晚他练了一夜的字,感觉似乎自己的书法水平又有了一线提升。 七月七号,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2000元。” ‘补蓝了。”杜守义叹道。 这回折腾真把他的子弹都打空了,还好系统及时给了奖励。他算了算,给李吉祥这里备上现金储备,还了龚小北的钱,他自己钱包里还能剩小几百,这又回到买画前的状态了。 杜守义现在已经不是刚穿越来那会儿,口袋里揣着个位数就敢撩姑娘了。摊子越铺越大,口袋里没个几百块他这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其实几百块已经挺多了,现在这年代,大多数普通人的‘幸福’就是临老前有个几百块傍身。 在四合院中若论‘幸福’当数二大爷最高。在厂里地位高,工资高,回到家里老婆伺候的舒舒服服,还有两个儿子传宗接代。四合院中哪一家能比上他?可偏偏越是抓一手好牌的人越容易打得稀巴烂。 二大爷三大爷,一个官迷一个财迷。 财迷还好些,三大爷发现了比钱更有价值的‘闫解娣’后,还是愿意在她身上投精力进去的。官迷这东西就难医了,那是‘出人头地’的执念,谁能管的了? 杜守义对二大爷这样的人不太认同。所以除了上次对他打孩子实在看不过眼,‘诱吓’过一回以外,他和刘家的主动接触并不多。不过,午休时,刘光天还是来找他了。一见面他就直截了当道:“守义哥,这回你要救救我。” 杜守义不太愿和刘家人走得太近,不过人家主动找上门了,他总得问一句:“怎么了?” “苏慧娟她家不许我和她闺女搞对象,说是要找我爹说道说道。我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您这回得救救我。” “苏慧娟?”杜守义想了几秒,这才想起以前他还给刘光天出过个‘歪主意’。 他对刘家印象不好,对苏家印象更差。过年前去街道举报送年货的就是苏慧娟他妈。胡同里这样的事儿根本瞒不住。 出于好奇,他还是问了一句:“那你到底有没有和她搞对象?” 刘光天急得脸有些红了,辩解道:“没有,真没有。我们就是一块儿上夜课。我一直都记着你的话,我们现在太早不合适,所以压根没这念头。” 杜守义察言观色,没发现刘光天在说谎。不过这是家长层面的事儿,他还真不太好掺和。在二大爷眼里,他杜守义也还是个孩子呢。 刘光天说完有些欲言又止,杜守义看在眼里问道:“还有什么事儿,你爽快点一起说了。” 刘光天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道:“还有件事儿。我听苏慧娟说,她妈说我们院风气不正,两个小年青的还没领证就搬到一块儿住,还一块儿进进出出....” 看杜守义脸色都变了他连忙说道:“这都是苏慧娟她妈胡说八道的,您别往心里去。” 杜守义万万没想到,在南锣还有人背后编排自己。而且话说的这么难听,竟然还牵扯到了龚小北身上。这苏慧娟和杜守桂还是同班同学呢! “你没诓我?” “这事儿我哪敢乱说?!借我个胆儿都不敢。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苏慧娟在食堂门口截住我时候说的。” 杜守义顺了几口气,好容易把心里的怒火压下,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刘光天见了他的状态有些不放心,道:“守义哥,你没事儿吧?要不我的事儿就算了,今晚我自己去和我爹说,反正我什么都没干,他要揍就揍吧。”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就不陪你了。今儿这事先谢谢你了。” 第一二三章 问话 杜守义回科里告了假,然后直奔南锣就去了。这时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但不代表有的人胡沁了以后可以没事。 事情的进展跟杜守义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来打算找个由头起些争端。最好让对方先动手,然后找个机会就势一撞,把苏家房给拆了。他的‘铁块’要是用在肩头后背,整个人跟辆‘坦克’一样。就苏家那几十年的破砖墙,哪里经得住他一冲一靠?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进苏家那四合院,还没等开口对方好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苏慧娟的娘一下窜到屋里,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不敢露头。苏慧娟的爹赔着个笑脸上来打招呼道: “守义,吃了吗?您啊?”他一个做长辈的,囧的连谦词儿都用上了。 街坊四邻都看着,杜守义哪里敢拿大?他硬挤出点笑脸道:“苏大叔,您别这么称呼,我当不起。我来想请教点事儿,麻烦您把婶子请出来吧?我问她两句话。” “她...她身子不太舒服,回屋躺一会儿,您有话和我说吧。”说完这话他心里泛起股深深的绝望。 这败家娘们儿他太知道了,这小二十年为她擦过数不清多少回‘屁股’了,这台词太熟了。 杜守义看了看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又看了看四周围上来的街坊。 想了想,他提高嗓门道:“我是什么样的为人大伙都知道,可有件事大伙儿有的知道,有的可能还不清楚。 我们厂的龚小北同志和我在搞对象,为了上班方便她把房换到了我们院北房,住聋奶奶隔壁。 这个姑娘作风正派,工作踏实,待人实诚,心眼也好,平时院里老人孩子都很喜欢她。不是我自夸,关于她的为人,您各位向我们院一打听就知道。 不过,苏家婶子对她似乎有不同看法。苏家婶子说,我们院风气不正,说小年轻还没领证就住一块儿。话很不好听,这儿我就不多说了。 各位大叔大婶街坊四邻,我今儿过来就是想问问,这话她说没说过,说的是谁?!大家评评理,这是能胡乱说的话吗? 我们俩一个五好工人,一个优秀团员,一个住南房一个住北房,中间隔着三个院子。我们合理合法的处对象,这厂里领导,双方家长,包括院里老祖宗和几位大爷都认可。这里面哪一条是风气不正? 再说,胡同里从小青梅竹马一个院住着,长大了结婚扯证的还少吗?怎么到了苏家婶子嘴里就变成‘风气不正’了? 我一大老爷们儿,被说两句闲话无所谓,可人龚小北一大姑娘,凭什么被这么说?这天下还讲不讲公道王法了?! 苏家婶子,您出来给我个说法。今儿我不动手,就是请您和我上街道,派出所走一回。咱们当着街道公安干部的面把话掰扯掰扯清楚,要是我的错,我认罪伏法。 苏家婶子,您出来给我回个话。” 说着他作势要往前走。 “守义,守义,这事儿全是我的错,全是我们家的错。” 这台词苏大叔张嘴就来,早说熟了。不过杜守义看他半点没拦的意思,似乎巴不得自己闯进去把他老婆打一顿似的。 这倒让杜守义犯难了。直接踹门进去太过难看,他原来合计着只要苏大叔一拉,他借势一挣一倒苏家的这小半面墙就算没了。可他不拉,这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大爷来了,紧跟着一大妈扶着聋奶奶也来了。后面还跟着二大妈,三大妈和院里一些街坊。 “您几位怎么全来了?”看到躲在人群后面的刘光天,他顿时明白了,敢情是这位拉来的援军。 一大爷上来瞪了他一眼,道:“还不赶紧回去?在这儿撒什么野?” 杜守义被他训得没话了,一节节提上来气势顿时泄了一大半。 一大爷转头对着苏家大叔道:“老苏啊,是我们没教育好孩子。我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 “唉,您这话是打我脸呢?!”老苏上前握着一大爷的手,道:“我们家这点儿破事儿这胡同里谁不知道啊?哎,我出门都臊得慌啊!...不说了,不说了。”说着说着,他眼圈都要红了。 杜守义一旁看懂了,这男人什么都明白,可就是管不了,确实活得够憋屈的。 “还不赶紧给你苏大叔道个歉?”一大爷说道。 杜守义听了一愣,敢情这援兵不是自己这边儿的?不过今天这一架肯定打不起来了。 一大爷这么一说他就坡下驴道:“对不起了苏大叔,我一时没搂住火,给您赔不是了。” 这时聋奶奶走上前两步,道:“守义这孩子有个坏毛病,你怎么说他都没事儿,可不能碰他身边人。一碰就炸,一炸就要玩儿命。这个确实是我们没教育好。 可有句话我得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明白了。小北这孩子就在我隔壁住着,孩子本本分分,清清白白的,这一点老太太我比谁都清楚,你们老苏家可不能这么败坏人家。” “唉,唉,老太太,都是我家的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家那口子嘴上没把门的,一天天的就知道胡咧咧,这您几位都知道。唉,没法说啊...” 几个大妈也轮番的上来说道几句,把老苏说得恨不得立时就羞死在那儿。 杜守义见了这状况心里莫名软了下来,暗道:罢了,罢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给他留条活路吧。 过了一会儿,一大爷说道:“行了,话都说开了就散了吧。老太太,咱们也回去吧?” 老苏赶紧赔着笑脸再把这帮‘神’送走,这中间他老婆躲在屋里一点动静不敢有,估计已经被吓个半死了。 虽然还有点不痛快,不过出了院门杜守义就嬉皮笑脸的对聋奶奶道:“怎么把您这尊菩萨给惊动了?这么大热的天?” “我要不来,你这小兔崽子能把人房给拆喽。” “嗯,他干得出来。”一大爷随声附和道。 杜守义一听无语了,这回他给人料得准准的了。 回到四合院他才知道,原来一大爷是刘光天叫来的,而聋奶奶是有街坊看苗头不对,去四合院通知了才来的。这两拨人还不是一块儿的。 巧合的是聋奶奶和一大爷听了事情起因,马上不约而同料到他要炸毛,在这一点上,杜守义的脾气已经被他们吃透了。 一大爷和刘光天要赶回去上班,杜守义请了假了,索性在四合院懒一会儿再走。这一懒碰上了来了解情况的居委王大妈。 王大妈一碗酸梅汤喝好,杜守义正好把事情讲完。 “...就是这么个情况。龚小北不刚提干不久嘛,表面看是闲话,我怕有人背后使绊子,所以想找苏家婶子了解下情况。您放心,我真没想报复谁,三两句话的事儿,不值当。” 当着增值动物的面又是另一番说辞,杜守义对这套已经驾轻就熟了。 王大妈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街道这里我也会替你留神注意着,不会出差错。以后这事儿你得先来找我,你自己去问能问出什么?” “不想打草惊蛇不是?不过这一来成了敲山震虎了。唉,我也是没想到。”到了这会儿,杜守义越来越入戏了。 第一二四章 守桂生日 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奶油裱花蛋糕x1。” 杜守义看到奖励有些馋了,他穿越到现在还没吃过正经奶油呢。这些前世碰都不碰了的东西,到现在再次见到,都成了美味。 明天是守桂生日,系统送这蛋糕的目的很明显了。 关上空间杜守义想了想,对着眼前的宁建国道:“你再琢磨琢磨这两个战例,想完了自己去后院吧。我出去一趟,一会儿也过去。” 出了四合院他转悠了一圈,然后在回北房前取出了蛋糕。本来准备明天吃碗面,不过既然今天建国和小伟都来了,索性中午大家一起给守桂庆生,热闹热闹。 对于‘西点’战例,杜守义还是抱着完全相信系统的想法。既然系统奖了那就用,只需要考虑传播范围,其他都不用多想。所以他把宁建国一个人带到南房,连讲带画,花一个多小时只讲完了两个战例,但这里面的东西够小伙子琢磨一阵了。 系统奖的大蛋糕没盒,杜守义就这么举着个大托盘进了屋。娄小娥见了笑道:“呦,奶油蛋糕?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得给我留一块。” “你还缺这个?”杜守义笑着把蛋糕放桌上道:“守桂,祝你生日快乐。” “啊?!可我是明天生日啊?” “哦?那算我记错了,我先拿走,明天再给你吧。”杜守义说着要拿走蛋糕,被一屋子人笑着拦了下来。 ...... 系统还给杜守桂准备了一份礼物。星期一,杜守桂生日的当天早上。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nejm》杂志一九六一年合订本。” ‘nejm?’杜守义听到这名字时感到很陌生,但看到杂志上那行全称时,他才恍然大悟:《nejm》就是《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英文缩写。毫无疑问,这是杜守桂正式的生日礼物了。 杜守桂现在每天按时上班,但下班什么时间就不知道了。她有时会主动留在科室里,帮着整理病例,观察病人反应等等。 杜守桂受她的‘恩师’范老师影响颇深,已经具有了一点‘医学狂人’的雏形了。不过今晚说好要回家吃寿面,她难得的下了班准时回家。 看见桌上的那两本厚厚的英语杂志,她一下子猜到了,道:“哥,那是给我的礼物?” “对头。”杜守义用四川话答到。 “thenewenndjour...nalofmedicine,?” 杜守桂靠自己的储备,竟然连蒙带猜,读全了杂志上的单词。这让杜守义觉得有些讶异了。 “哥,这个单词我不会。” “journal,杂志。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简称nejm。” 杜守桂翻开第一页,看了一会儿笑道:“我觉得这礼物不是给我的,是给范老师的,这里面英语太深了,看不懂。” 杜守义刚想说两句,忽然感应到娄小娥正在向着北屋靠近。他扭过头招呼道:“进来吧。都在呢。” “你真神了。”娄小娥笑着走进屋道:“每回来都能提前发现我。” 说着她把手上的一个银色小盒递给杜守桂道:“祝你生日快乐。” 杜守桂打开一看,里面错落有致的放着小剪子,小镊子,还有酒精棉球缝针和缝线,原来是只小急救盒。东西不贵,但是很有心。 “谢谢小娥姐。”杜守桂一看就喜欢上了,连忙道谢。 “不用客气。” “你费心了。”杜守义笑道:“留下吃碗寿面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娄小娥大大方方答应了。她是看着杜守桂回家才过来的,原来就想着来蹭饭的。 酱牛舌、酒香草头、清炒虾仁再外加一人一碗朝鲜冷面。一顿晚饭简简单单,但吃的每个人都很舒服。 ‘草头’这种蔬菜京都不常见,娄小娥吃完意犹未尽道:“这酒香草头真不错,上回去老正兴他们还说没有,没想到今儿给我吃着了。小北,你这屋比外面凉快,胃口都能好一些。” 龚小北指着屋子一角的大浴桶道:“每天都换冰呢。” 龚小北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屋子里有空调的事,这种没法解释的事杜守义索性瞒着她了,否则以正常人的脑子怎么理解,一只小小‘冰球’能做那么多事? 杜守桂和何雨水都在,今晚没法给娄小娥上课了。吃完了饭,杜守义拿着盆切好的瓜去院里乘凉了。 见他出来,何雨柱是最高兴的了。他起身接过盆,还不忘挤兑道:“呦,不在家坐月子了?” 杜守义平时不是窝在南房就是窝在北房,何雨柱总嘲笑他像在坐月子。杜守义拿他没有办法,越是熟人越是口没遮拦。 一院的人都笑了,二大爷好奇的问道:“守义,你这天天呆在房里不热吗?” 杜守义笑道:“热!怎么不热?” 他找了张凳子坐下开启了吹牛模式,“热也没办法啊。您几位听听,这院里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几个人安静下来听了听:“没什么动静啊?” “蝈蝈。别误会啊,我喜欢蝈蝈叫,自个儿还养了两只。可习武中有一条,讲究听觉敏锐,闻风辨形。做到极致要求听见个细碎声响就能知道是什么兵器。 坐在院里,蝈蝈叫四面八方都有,就像在暗器堆里,嗨,这可要了亲命了。” 众人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呵呵笑了起来。 京都人爱养虫,今年条件好了一些,到了夏天,这院里的蝈蝈也就多起来了。没想到这成了杜守义的克星。 杜守义倒没完全吹牛,他听觉加强后,越发喜欢安静些的环境,你要把他放蝈蝈堆里他能哭死。 坐了一会儿,就见刘光天在院门那儿冲他招手。得亏杜守义眼神好,否则这黑灯瞎火的还发现不了。 等他起身过去,刘光天把他拉到一边道:“守义哥,苏慧娟想向您道个歉,我把她领来了就在院外,您见不见?” “你都领来了还能不见?再说这事儿我还得谢谢她呢。”杜守义说着往院外走去。 苏慧娟和杜守桂,何雨水都是同班同学,小时候有段时间关系还不错,后来许是因为她的那个娘,几个姑娘间走动渐渐少了。真要论起来,杜守义可以说一句‘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小姑娘性子随了他爹。看着老老实实,其实是被生活磋磨的懦弱了。你想想,摊上了这么个嘴烂透了,可摊上事又只知道跑的娘,换了谁能在胡同里抬得起头来? 杜守义一点没为难苏慧娟,好言安慰了几句后就让刘光天送她回去了。这本来不是她的错,何况人家通风报信还有功呢。 不过他在一旁瞧出来了,刘光天对这小姑娘的保护意愿很浓。 这也许是念着她可怜,给予的同情。但两世为人的杜守义知道,以刘光天那简单的脑子,这种‘同情’所带来的保护欲才是最要命的。 苏慧娟性子太‘绵’,并非良配。不过经过何雨柱和冉秋叶的那番折腾后,关于四合院感情问题,杜守义已经不敢再瞎掺和了。所以...刘光天,你爱死不死吧! 第一二五章 许妈 最近一段时间棒梗和何雨柱很亲近,没事就往他屋里跑。何雨柱也乐意和‘儿子’玩,那劲头看着比上班都精神。 何雨水爱干净,不太愿意洗傻柱那些馊了吧唧的衣服。秦淮茹就主动接过了这活儿,有时还顺带手的收拾下屋子。 三两次后何雨柱不好意思了,每次烧喜宴带回来的菜都分了一大半给贾家。也就他现在还没当上厨房大组长,否则,连厨房那点剩菜都跑不了。 事情又慢慢的转回原来的轨迹。杜守义在一旁瞧着,什么都没管。和刘光天一样,何雨柱你也爱死不死吧!反正何晓已经有了。 到了七月下旬,娄小娥送来个和‘何晓’有关的消息。冉家三口都拿到了签证,说话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入境灯塔国了。 “这么快?” 杜守义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他给的机票是十月的,可现在才七月下旬,难道是改签了? 这其实怪娄小娥的误导。她的信息前半段‘拿签证’没错,后半段‘入境’纯粹是靠自己‘臆测’添加的。 冉秋叶的爹并非泛泛之辈,在渔村还是有两个朋友的。有这些‘文化界名流’担保引荐,冉家三口的签证很快就下来了。 不过,冉家拿到签证后并没有急着走,这一路的颠簸让冉父体力透支,病情有些反复,他需要在渔村修养治疗一段时间。冉家真正登机是在十月十五,这一点系统绝不会搞错的。 “我和大茂将来是不是也要假离婚?”娄小娥憋了好久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也?何雨柱和冉秋叶离婚可不是假的。你和许大茂...唉,看以后吧。” 杜守义及时刹住了车。娄小娥是去年中秋结的婚,还没满一年就咒人家离婚,这是要挨打的! 屋里的气氛凝重起来,杜守义也不想再讲什么了。 忽然他想起了《解脱》里的一句歌词: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 客观讲,娄小娥离开许大茂确实是种解脱,只是...... 想了半天他拿起了身边的马丁,画蛇添足的说了一句,“何雨柱的事让我很感慨。” 然后,他慢慢拨弄起了琴弦: “爱是不夜城 回忆像星辰 热泪越沸腾 我越感觉有点冷 ...... 解脱, 是懂擦干泪看以后 找个新方向往前走 ......” 娄小娥驾轻就熟的拿起纸笔记录起来,精神渐渐沉浸到音乐里。 一曲结束,杜守义旋律稍稍一变,很自然的滑到了另一首慢歌上: “那片笑声 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儿 .....” 杜守义唱完,过了好一会儿,娄小娥才气喘吁吁地嚷嚷道:“来不及,完全来不及记。” “你开个头,其他我来补。”杜守义说着拿过稿纸看了看道:“可以了,这是几首了?” 龚小北道:“四十五,四十六。” 杜守义随手在两张纸的上角写下编号,问道:“还行吗?” “好听,水平一如既往,白金潜力。” 娄小娥一记马屁毫不掩饰的拍了上来,好像没被歌曲影响到。 “别想得太美。这两首曲风有些古怪,放到渔村未必有人认账。”杜守义一面补充着曲词,一面说到。 六七十年代的华语曲风...算了,不说也罢。他现在只能把‘炮弹’备的足足的,一发打不开就十发二十发。都是些经过市场验证的好东西,就算提前了难道就都‘馊’了?一盘‘好菜’也留不下? 娄小娥通报完冉家的消息,又听了两首好歌,心满意足的走了。今天许大茂是去他父母家可不是下乡放电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不过娄小娥现在还不知道,许大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他们家这乐子闹的有点儿大。这事儿跟杜守义的那两瓶虎鞭酒还有点关系。 杜守义送完了酒,许大茂当天中午就送回父母家放好了。中午时间紧,他只说了句杜守义送的,其他什么都没提就走了。 许大茂的爹大小是个干部,做事总爱留个心眼子。这杜守义给的酒不能随便喝,万一有点啥玩意儿怎么办? 当天晚饭,许大国自己开了一瓶虎鞭酒,要给儿子‘试试毒’。这一喝可了不得了,真有用!这一晚上...... 许大茂三四天没来,许大国连着把两瓶‘虎鞭酒’都干完了。‘同仁堂’的嘛!标签上都写着呢。喝完了再给补上就是,也不是贵上天的东西。 等虎鞭酒买回来,两厢里一对比,嗨,从瓶子到标签一模一样。 这就行了,齐活儿! 许大国两口子没和儿子说这事,年纪一大把了,还见天的天雷勾地火的有些丢人。 忙完了建党节,许大茂也空下来了,这时许大国主动催起他来,因为这酒真有用。 许大茂什么情况不知道,但他妈开始想吃酸的了。 许大茂的妈才四十六七,本来上个月没来红也算正常,这个年纪停就停了吧。可想吃酸的是怎么个意思? 生了两个孩子,已经有经验了。连着几天的反应让许大茂他妈心惊肉跳的:我的老天爷!这是有喜了吗?! 她吓得连忙算了算日子。从六月头里‘着床’到现在正好四十多天。得,没跑了,八成是又怀上了! 许家一儿一女,虽是儿女双全但子息略微有些单薄。听了这好消息,许大国又惊又喜。 当天晚上他高兴得多喝了两杯,一个没忍住说漏了嘴,让许大茂妹妹知道了。今天许大茂就是被妹妹叫回去,一家人特意商量这事儿的。 老蚌怀珠在这个年代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儿媳妇替婆婆奶小叔子都时有发生。不过这消息落在许大茂耳朵里实在不是滋味,他正盼着有个孩子呢。 许大茂的妈有些不好意思,进里屋了,外屋的气氛有些尴尬。 许大国没话找话道:“大茂,那虎鞭酒你得喝着,真有用......” 许大茂这时脑子有点乱,把这话抓在耳朵里琢磨了好一会儿。等他爹又说了好长一通,他才反应过来,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许大国也糊涂了。 “您怎么知道虎鞭酒有用的?不会是您偷喝过我的酒吧?” “啊?!我喝了啊?!不过我不是上同仁堂买了一模一样的还你了吗?那可是正经同仁堂柜上买的。” 许大茂一听,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 “哎呦,爹啊,您可真是我亲爹!那是杜守义特意给我搞来的,他说清楚了是特供!特供!和您同仁堂柜上买的能一样吗?” 许大国一听傻眼了,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您喝了几瓶?” “两...两瓶吧?!” “得,两瓶一疗程,您是一点没给我剩。” 许大茂听完瘫坐在椅子上。他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那感觉就像刚到手了几万块又飞了一样。 第一二六章 虎鞭酒 七月二十五,礼拜三。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kiwi’x500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那些被称为‘kiwi’的猕猴桃真是百感交集。这又是一个他前世接触过的案例。 猕猴桃原产自种花,在1904年由传=教士带到新=西=兰。 它一开始叫‘种花鹅莓’。在2004年,去国百年之后,又神奇的以毛利语‘kiwi’,中译名‘奇异果’的名字回到了故乡。就在六二年的现在,它已经是新=西兰外贸农产品的大头了。 历史如过眼云烟,但这奇异果是真实的,这显然又是系统给‘二哈’的小点心。 关上空间前,杜守义看到了三瓶虎鞭酒,他又想起了昨晚许大茂来找他的事儿。 昨晚许大茂让娄小娥去北房找他,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他来到前院后,许大茂开口就问道:“守义,那虎鞭酒还有吗?” 杜守义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有事儿,问道:“你替别人求得?那一滴都没有。” 虽然被拒绝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大茂反而觉得舒坦。 “哪里,为我自个儿要的。” 碰上许大茂,不知道为什么,不拿捏一下就不痛快。杜守义上下打量了下他, “你那两瓶的药力应该还在丹田积着没消化呢,着什么急?不过...好像效果不明显啊?” “高,真是高人!” 杜守义也没想到,自己云山雾罩的竟然歪打正着了。 许大茂对着他挑了根大拇哥道:“这都给你看出来了,实话说了吧,那两瓶酒我一滴没喝着,都让我爹糟践了。” “许叔喝了?效果怎么样?算了,算我没问。” 杜守义脱口而出。忽然觉得打听长辈的这些事情不合适,连忙又往回找补。没想到这一问,捅到许大茂痛处了。 “唉,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我也不怕丢人,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妈又有了!” 杜守义听得愣住了。 他当时给两瓶酒只是想打发一下许大茂,让他别在冉家事情上纠缠太深。可万没想到,似乎又改了下剧情?许大国竟然又有儿子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系统虎鞭酒的威力,但眼前的许大茂一定是这么认为的。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有点意思了! 看着他的表情,许大茂竟然笑了,道:“你也不信是吧?呵呵,我一开始也不信。你说这酒怎么这么灵?我竟然特么的要有个弟弟了。” 杜守义瞬间抓住了灵感,十几秒间他忽然有了思路。他冲着许大茂一瞪眼道: “废话,那里面多少天材地宝?那是专程给你预备的,谁想到你竟然拿去孝敬你爹了?!行,你是孝子,大孝子!” “那...那不是虎鞭酒吗?” “屁的虎鞭酒,我跟你说那是虎鞭酒了吗?从头到尾,我跟你提过虎鞭酒一个字吗?我原话是什么?那是一疗程,两瓶,能让枯木逢春。” “你可没说后面那句。” 杜守义想了想道:“好像是没说。得,那是我错了,我向您赔个不是,咱该干嘛干嘛吧,回见。” “别且啊?!”眼看着杜守义要走,许大茂连忙拦住他道:“是我的错,是我嘴欠,您大人有大量。” “唉,你还是没明白。天材地宝是什么?你当是地里韭菜,割完一茬又长一茬? 先别说有多难找,单说这天材地宝本身是有限的吧?那不能就可着我们这些人用。我们多一点,别人就少一点,这意思你能明白吗? 我们是有一份,可用了就没了,再有那也是别人的了,你得换、得偷、得骗、得抢。 你这大嘴一咧咧:我的喝完了,你那儿还有吗?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这事儿弄得,这事儿弄得,....真是!”许大茂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 杜守义看架的差不多了,叹了口气道:“唉,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我不是背后编排长辈啊?!说句不好听的,许叔那把年纪,许婶也不年轻了,就这样都能怀上,这要是让你喝了?!...唉,你啊你! 现在急也没用了,我再去看看吧。原样的肯定是没有了,看看是不是还有药渣子剩下,能给你弄点什么找补一下。唉!...” 许大茂已经后悔的快撞墙了,不过听了杜守义后面那番话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守义,你可千万要尽心,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杜守义笑了,道:“你也别拿这话套我,咱们谁还不清楚谁吗?得了,这事儿我记住了。办不办得成两说,你等我消息吧。” .... 杜守义昨晚忽悠完许大茂,现在自己倒有些为难了。他好像把自己也给忽悠进去了。 空间里这三瓶要真是能生儿子的‘宝药’,他还真不太舍得给许大茂。可要怎么试验呢? 想来想去,他想到一对夫妻,那就是张发奎的大儿子和她媳妇。他们结婚三四年了还没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和张家不算熟,这事儿还要再考虑考虑。 到了午休时间,许大茂有些坐不住了,他又来找到了杜守义。 “再等等,人家还没回话。”杜守义三言两语把他打发回去了。 就算是万分之一可能,杜守义也不会把签到奖励的虎鞭酒给许大茂。他不愿看到许大茂和娄小娥有孩子,那后续变数太大,事态会失控的。反正他妈肚子也大了,许家绝不了后。 许大茂这里也不能什么都不给,他准备买两瓶‘真’虎鞭酒应付一下。 打定主意后,杜守义去了趟‘同仁堂’,又顺带手的买了些虫草。他现在已经把虫草当金条储备着了。 当天晚上开始下雨了,京都又进入了雨季。这时段也是放映员的‘淡季’,一般的下乡任务都不安排了。 往年这时候许大茂会经常往‘娘家’跑跑,可现在他一见到老头老太心里就烦,一个人在家喝起了闷酒。 喝了两杯后,许大茂说道:“娥子,和你说件事儿,我妈可能有了。” 娄小娥吓得筷子差点掉桌上,“有了是什么意思?是有...孩子了?” 许大茂重重叹了口气,道:“是,昨儿他们告诉我的。” 娄小娥消化了好一会儿,小心问道:“那我们该去看看吧?该预备些什么?” 许大茂提起这事儿就一肚子怨气。 “关我们什么事儿?那是他们有喜,又不是我。” “那...几个月了?” “一个来月吧,谁知道?也许是空欢喜一场呢?呵呵。”说起这个许大茂忽然有了些期待。 娄小娥看到他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陌生。 第一二七章 调动 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仁堂’虎鞭酒x20。” 杜守义一看奖励乐了,系统这是在提醒他呢。 系统的‘黑科技’,像‘雷鸣果实’、各种技能、身体素质等等只会作用在他这个宿主身上,其他人是受不到直接作用的。 所以这虎鞭酒和其他吃食一样,是同仁堂历史中最高水准的产品,却没有喝一口就怀孕的神奇功效。 杜守义是被许大国的消息给弄的一惊一乍的。这两天冷静下来,他自己也琢磨过来了。系统今天给了这份奖励更是呼应了他的想法,就好像在说:这东西好归好,没那么稀奇。 到了午休时杜守义把许大茂叫了出来。许大茂看着他手里一个报纸包时一下子兴奋了,他这两天等的就是这东西。 “别激动,那药没了。剩下的药渣毒副作用太强,不能用。这回是真的虎鞭酒,你先拿着凑合吧。” 说着他把网兜递给了许大茂,这里面他一下子装了四瓶酒。 许大茂木木的接过酒,道:“没了?怎么会没了呢?” “是药三分毒,剩下的药渣药效只有一两成,毒性提高了好几倍,不值当的。” 见许大茂有些傻眼了,他继续道:“这回你别再大方了,这几瓶酒你留着自己喝,一滴也别再给外人了。” 许大茂听了眼睛一亮,道:“这里面还有说道?” 杜守义看了看四周,道:“一缸酒,辅药能换,主药虎鞭还能经常换?就算一年泡个三四回,泡了十几年下来那虎鞭还能叫虎鞭?!” “对,是这么个道理!”许大茂恍然大悟。 “还有,壮年老虎和老死的老虎,那虎鞭效果能一样?泡一两个月和泡足三年的酒,效果能一样? 还有君臣佐使的那些辅药,总之,这里面道道太多了。这是虎鞭酒,但也是特供的极品。极品,明白吗?” “明白,明白,完全明白了。谢谢了守义,这份大恩大德,我许大茂记住了。以后但凡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唉,终究是个替代品,可惜了。”杜守义摆摆手走了,临了还不忘再扎许大茂一刀。 杜守义走后,许大茂赶紧回了趟家。他把他爹给买的,和杜守义给的虎鞭酒各倒了一小杯,只喝了一小口他就喝出了区别,这区别太明显了。直到这时他才相信了杜守义刚才的那番话。 幸好杜守义最后时刻打消了念头,没把自己买的拿出来充数,否则以许大茂多疑的性格,这次很大可能就要穿帮了。 也恰恰经过这回试酒,杜守义在许大茂这儿竟落了张‘可信’的标签... 忙完了许大茂,杜守义还有件头疼的事情要解决,那就是关于苏慧娟的。 刘光天最近来求过好几回了,要他帮忙给苏慧娟换个岗。苏慧娟这懦弱的性格,新来的都能欺负欺负她,待在车间里实在不自在。杜守义上回也瞧出来了,这姑娘现在怕是有些‘社恐’。 以杜守义和杨厂长、邓科长的关系,给苏慧娟换个岗倒不是难事。但凭什么啊?!以德报怨吗?杜守义自认没那么高的觉悟。 第一第二回刘光天来的时候杜守义一口拒绝了。可住一个院就这点麻烦:躲不开。特别是当对方不要脸的时候。刘光天现在就是豁出去,不要脸了。 “你对人小姑娘干过什么吧?怎么像欠了人家多少似的?”杜守义感到奇怪时也问过。 “别胡说啊,我什么都没干!” 刘光天一听就炸了,连忙分辨道:“我就是看她可怜。你说这厂里也是,这么个人怎么分车间了?这不要她命吗?” “哦,你爹揍你个半死没关系,人家说两句就要她命了?” “这不一样,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的扛揍,可她...唉,您是真不了解她。” “再了解这事儿我也不想管,她妈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前几天还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就是知道所以找您了。您不是说过,苏婶是苏婶,她是她吗?她也是受了苏婶的连累,现在除了您没人能帮一把手了。 守义哥,看在大家都是一个胡同的街坊,看在她是守桂同学份上,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帮帮她吧?!” “你有个屁面子。”杜守义瞪了他一眼,走了。可刘光天这回真有些说动他了。 刘家两兄弟都是白眼狼,可那是以后。现在刘光天一心想帮别人,低声下气的把自己作践成这样...该不该鼓励一下?该不该把他往正道上引引? 调动不是难事儿,要帮苏慧娟得找好接收的地方,不然才离了虎穴,又进了狼窟。那不是白折腾?不过眼前倒确实有个合适的地方:食堂。 刘岚怀孕了,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休息。这一休息还不是一两个月的事儿,现在调个人进去倒正合适。 而且食堂那里有何雨柱管着,苏慧娟受不了欺负,苏慧娟和何雨水还有同学这一层呢。 从许大茂那儿出来,杜守义直接到食堂找何雨柱去了。这会儿饭点刚过,食堂正是打扫卫生,清闲的时候。 “...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收了她行不行?”杜守义把事情说完,问道。 何雨柱笑了,“这又是刘光天,又是苏慧娟的,你管得可够宽的?!” “你当我爱管呢?可不能瞧着人小姑娘去死吧?!记得我和你说过冉老师那个抑郁症吗?再这样下去,苏慧娟也悬!这病到后来就是一门心思寻死,想拦都拦不住。” “这么严重?”... 冉秋叶就是何雨柱的腰门,不用多废话,一拿住了准没跑。三两句话杜守义就把他说服了。 何雨柱肯接手,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一个学徒工调动能有多大的事儿?有保卫科王队长领着找了人,几包烟就搞定了。下班前苏慧娟接到了通知,礼拜一上班直接到食堂,找何雨柱报到。 下了班,看着刘光天嬉皮笑脸的站在四合院门口等着,杜守义忍不住笑骂道:“你滚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你们俩聊着,我先进去了。”龚小北听他们在打趣,便笑着往里走。 “我和你一块儿,我现在不想见他。”杜守义说归说可还是停下了脚步。 “唉,小北姐,您慢走。”刘光天乐乐呵呵的答应道。 等龚小北进去,他挑起大拇哥道:“守义哥,您是这个。这回真是谢谢您了。” “拦着我就为说这个?” “不是,您先别急啊?!我是说,这事儿您能不能先别跟我爸说?” “这没问题。”杜守义一口答应。 想了想他道:“何雨柱是谭家菜传人,手里活儿那叫一个地道!热炒冷菜全能拿下。你明白我意思吗?” 看着刘光天傻乎乎的样子,杜守义白了他一眼,道:“下面啊,你该去拍他马屁了。他会的可不止热菜,还有冷盆。你还真想看着小苏择一辈子菜?或者让她站灶台?她那细胳膊细腿抡得动锅吗?明白吗?” “哦,您说这个?!明白,明白了!” 第一二八章 伤科 雨时断时续,一直下到了八一节那天,天总算放晴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战例x5。” ‘战例’奖励是张黑铁册页,算在‘技能’奖励类别。也就是说,杜守义一个月一次的签到技能奖励就没了。但这奖励对宁建国确实很有用,也算不错吧。 杜守义看了一眼空间,随后将准备好的东西一样样移入了兑换光圈。‘中级金鱼养殖’,二十付‘雷朋’太阳镜,二十只‘降落伞’。 ‘雷朋’是月中签到奖励来的,三十付各种款式颜色的太阳镜帅气逼人,其中还不乏经典的金丝‘蛤蟆’镜。 杜守义留下了几付‘黑超’和‘兰博’款。其它的只能忍痛丢到兑换光圈里的,省的只能看不能用的闹心。 太阳镜还算正常,可前天签到的那些降落伞就有些莫名奇妙了。杜守义昨天考虑了一天,他应该万万遇不上用降落伞的机会,所以今天一起把它们都兑换了得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四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没猜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兑换的抽奖机会还不少,他定了定神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力量+3%” 杜守义万分满意,这是第三次奖励力量了,5%,1%,3%叠加之后要达到将近一成了。这样不断推高力量上限的奖励方式让杜守义十分满意,就感觉是在成长一样。 加载了力量后,杜守义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谭家菜’酥炸大虾x50。” 又是样对胃口的,杜守义笑着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萨克斯风演奏技巧’。” “嘶!” 杜守义感到一阵牙酸,这玩儿是装叉利器,可他拿了有什么用?想了一想他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石氏’伤科技能。” 杜守义看着这个奖励时的感觉就像过年前一样,那时系统大方的简直要将他砸晕了,今天又是这样。 论伤科正骨,杜守义从小就听说过京都有两家‘祖传名医’。 一位在积水潭医院对面开私人诊所,关公面前舞大刀还能舞到风生水起,可见这手上功夫有多了得。可惜在二十一世纪初,家中子弟依然无人继承这门手艺,后来听说是歇业了。 还有一家是‘双桥老太太’罗有名。在杜守义穿越来的时候,双桥老太太的传人已经开起了私人医院,将老太太的技艺发扬光大了。 但论起国医伤科正骨,有一位绝对绕不过去的人物,沪上的名医‘石筱山’。 这位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呢?直到二十一世纪初,医界依然认同‘石筱山’是伤科第一人。但不可思议的是,石筱山老先生早在一九六=四年就已经故去了。 虎死威犹在,这一威就是整整四五十年。在门派复杂的国医行业中,这是十分罕见的。 知道石筱山的厉害,杜守义在看到这份技能时的激动心情已经无法言表了。在他的价值列表里,这份伤科技能的价值要远远高于那些翡翠白玉,甚至要高于赵孟頫,米芾真迹的。 ‘石氏伤科’的下载整整用了五六分钟,一万多各种病例的问诊治疗经验、各种技法、用药的知识等等,都一一在他脑中呈现。 不单是骨骼,肌肉经络等等的伤痛治疗也在这份知识中。等到下载完成,他已经完全可以脱掉工装裤,换上白大褂,到积水潭门口开个诊所了。 体悟了很久之后,杜守义坐在小工料间中大笑三声,他此时的自信和快乐简直要冲破顶棚,直上九霄。 熊明和白三儿已经被他支走,他抓紧时间,又下载了那五份‘战例’。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他终于完成了今天所有的系统签到,这比以往任何一次花的时间都要长。 技能傍身总想着施展,第一个得济的是聋奶奶。年纪大了的人肩、腰、腿都不利索了,总会有些劳损暗伤留下来。 晚饭后,杜守义给老太太按摩了十来分钟,直接把老太太按睡着了。 退出了聋奶奶家,杜守义对一大妈说道。 “您会了吧?回家给一大爷也按按。” “离会还早呢。我还得多看两回。你这一手哪儿学的?我看着有点门道。” “嘿嘿,我老师姓石,他最擅长的是伤科正骨,这推拿只是小道。” “姓石?不会是石筱山石家的吧?” “呦,您还知道他呢?” “怎么不知道?解放前那位就老大名声了。” “对,就是他。”杜守义大言不惭道... 回到小北屋,龚小北和娄小娥已经等了挺长时间了。 “小师侄回来了?”娄小娥笑眯眯的问道。 自从上回杜守义和她说了何大清以后她就一直记着,这两天她妈曲里拐弯的终于打听到了。谭家徒子徒孙里是有何大清这么号人物,不过已经和师门断了联络很久了。 何大清论起辈分来和娄小娥是一辈,所以娄小娥是何雨柱和杜守义的正经师姑。 听到这消息后娄小娥乐了个半死,这两天没事儿就拿这件事和杜守义打趣。 杜守义拿她没办法,白了她一眼道:“你叫何雨柱一声试试?看他抽不抽你?” “我会怕他?我是他正儿八经的师姑,到哪儿都比他大一辈儿!他敢跟我这个长辈动手?!” 杜守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唉,这话在理。” 何雨柱要是‘认祖归宗’其实好处还是很多的,除了辈份比娄小娥矮一点外,至少得到师门承认了。 别看何雨柱一天到晚把‘谭家菜’传人挂嘴边上,可谁认啊?人‘谭家菜’在燕京饭店里开得好好的,一代代传承有序,哪儿就冒出你这么个‘野生’传人啊? 认了门儿就等于额头敲上图章了,到东到西你就可劲显摆吧,只要一天不被开除,你就是师门认可的弟子。这笔买卖说到底,划算! 而且,别看要叫娄小娥师姑,那是因为娄小娥的妈本身辈分太高。真要进了谭家菜序列,还指不定有多少人管你叫师叔、师爷的呢。 再说了,大家各凭本事吃饭,师叔师侄的有什么关系?谁会在乎这个? 杜守义这两天就在想着这事儿,他是不是该和何雨柱说呢? 现在不是好时机,要是拖到娄母从渔村回来后再认门也行。不过各行各业都有个圈子,何雨柱又正处在职业黄金期,早点找到组织,踏进圈子不好吗? 当然这一切还要何雨柱自己来衡量,杜守义不会替他拿主意,他都打算自己把自己逐出师门算了。娄小娥这天天‘小师侄小师侄’的谁受得了? 第一二九章 绿豆汤 晚上送走了娄小娥后,杜守义看到何雨柱一个人坐在外面乘凉,他走了过去,道:“怎么这么晚没睡?” “天太热。坐会儿?咱们聊聊?” “正好,我也有事儿要和你说。” 杜守义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接了何雨柱递过来的蒲扇,问道:“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嘿,和我逗闷子是吧?”何雨柱笑道:“听好消息,坏消息你就甭说了。” “哈哈,有你的。”杜守义笑了出来,这何雨柱不按套路出牌啊? “好消息就是,恭喜你,你有个师姑了!” “谁?师姑?什么意思?” “师姑啊?就是你师傅的师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好好说话,怎么个意思啊?” “是这么回事。娄小娥不是和我们家小北走得近嘛,我无意间听说她妈是谭家人,就是谭家菜的那个潭。 我让娄小娥回家问问,这一问还真问出来了,还真有人记得师傅当年去学手艺的事儿。不过坏消息就是,娄小娥按辈份和师傅是一辈,是我们俩师姑。” “嘿,我说,你拿我打镲是吧?好好的凭什么娄小娥就是我师姑?” “人家摊上个好娘呗?连炒个白菜都费劲,但就是辈儿大。那有什么办法?!” 看着何雨柱要急眼,杜守义连忙道:“这事儿其实和娄小娥关系不大,重点不在她身上。你不是说咱是正宗谭家菜传人吗?可谭家菜认吗?人可是块金字招牌,哦,你说传人就传人?” 何雨柱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拿起茶缸灌了自己几大口。 杜守义等他消了消气,继续道:“你要不想认也行,就这么吊着,咱就当没这回事。你要继续说你是谭家菜传人也行,保证没人说道。可这不少了好些学习机会吗?咱师傅当年怎么学艺的?....” 何雨柱忽然打断道:“你少跟我提他。” “呵呵,他对不起的是你,可没对不起我。当年我们兄妹俩没饭辙了他还拉扯了我一把,我凭什么不能提?” “你...!” “行行,我不提他,不来刺激你。我的意思是啊,别看厨子是个熟练工,可要做好做精可不容易,你得不停的偷师,不停学。有时为了学一道菜,大厨都得抹扯下脸去给人打杂。 有些东西,一看就会,一点就透,可你没地儿看,没人点啊? 话就说到这儿,认不认随你,我就是给你透露一下。得,我回自己屋睡觉去喽。” “唉,你等等,先别走,我还有话问你呢。” “什么事儿?” “这...”何雨柱向二大爷家方向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刘光天这小子这两天老和我套近乎,是你指使的吧?” “呵呵,你猜对了。不过是指点,不是指使。” “嘿,我说怎么哪儿都有你?你是不是看我太清闲了?” “你别急眼啊?!听我说完。厨房就这几个门类,红案,白案,面案,再顺带一个冷菜。你看看苏慧娟能做哪行?” 何雨柱想了想道:“白案和冷菜倒是能行,灶头和面案...她那细胳膊细腿,我看够呛。” “对啊,切墩和冷菜,这不都打在你手背儿上吗?她既然进了你们食堂这座庙,那就得想着干长远,还得干好。我这不顺手指点下哪位是真菩萨吗? 要我说你们食堂那个刘岚是最蠢的,简直蠢到家了。想学本事放着你这尊大神不来拍马屁,天天就知道叽叽喳喳,真不知道她脑袋里装得是什么。 要换了我,早烧上三柱香,把你供起来了。能少走多少弯路啊?” “哦,你是这么个意思...” 何雨柱被杜守义这一轮无形无色的马屁拍得有点晕。 “唉,说起来我和苏慧娟她娘还有过节。不瞒你说,上回去我是想找个机会把他们家房给拆喽。” 说着杜守义放开心网感受了下方圆十几米,然后压低声音道:“我是看在刘光天的面子上。这小子一天到晚傻不愣登,跟二大爷一样。可谁曾想,为了个苏慧娟,他能低声下气求我好几回,你说新不新鲜? 他难得想做回人,我得支持一把不是?不过该做的都做了,收不收苏慧娟完全看她自己表现,还得看祖师爷赏不赏这碗饭。你放心吧,这件事我绝不再插手。” 何雨柱想了一会儿,道:“那我得先考察考察她。” 其实食堂里想跟着他学手艺的还有不少,苏慧娟根本排不上号。不过有杜守义这么一推,苏慧娟倒是能进入他视线了。 “都随你,这事儿我不掺和。得,我回自己屋了,你也早点睡。” 杜守义说着扔了个打火机给何雨柱。他忽然觉得何雨柱能认识他也够倒霉的,这大半年来来回回被他折腾得够呛。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护国寺’冰镇绿豆汤x20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碧绿的绿豆汤只能苦笑。 老京都外卖的绿豆汤里喜欢放些‘明矾’,这样出来的汤色鲜绿好看,豆粒酥烂。后来知道不健康了才不这么做了。但六二年,这汤色还是这么碧绿。 ‘系统奖励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杜守义想着关上了空间。 想着好久没去看看老周了,他跟熊明他们说了一声,背起了工具包,拿了个空暖瓶就向机修车间走去。 到了僻静地方,他往暖瓶里灌满了绿豆汤。这东西现在聋奶奶隔三岔五地做,他不太稀罕。 老周见了他有些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杜守义晃了晃手里的暖瓶,“从食堂弄了些这个,过来孝敬您。” “什么玩意?嘿,绿豆汤?好东西。” 杜守义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散了圈烟道:“您最近怎么样啊?都挺好的吧?我师傅呢?他也挺好的吧?” “我倒不错,不过你师父家的事儿他没和你说吗?” “什么事儿?我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了。” “唉,前两天晚上下雨,你师傅家房子漏水,他家那大小子就连夜上房补瓦。黑灯瞎火的一个没注意,把腿给摔折了,你师傅这两天正为这事儿闹心呢。” “啊?有这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我以为你知道呢?” 杜守义一听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道:“我现在去看看,这暖瓶您待会找个人送后勤就行。”说着他转身离开了车间。 第一三零章 灵藤 丁师傅的儿子今年二十二。看着他手上脚上都绑着石膏,杜守义知道自己这次白来了,他这一身的本事没地方施展啊? “师哥,怎么弄成这样?”他坐在床边问道。 “嗨,脚一滑,大头冲下栽下来的。不幸中的万幸,还好没伤到脑袋。” 丁师傅给他倒了杯水,看他提来的东西里除了饽饽,鸡蛋,还有条牡丹,不由得抱怨道:“这烟不便宜,怎么这么破费?” “嗨,我对象家顺的。” 杜守义摸出了烟递了根给师傅,又递了根给床上的师哥。然后他拿了个打火机道:“这儿还有个好玩的,原来是想孝敬师傅的,现在给你这个伤员玩吧。” “呦,谢了。”师哥接过火机,眉开眼笑的。 杜守义坐了一会儿,打听了下病情。 他这师哥也够倒霉的,手腕和腿两处骨折。不过那些邻居倒真不错,当晚丁师傅夜班,是他们连夜用了运煤的板车,冒雨往远了送,直接去了积水潭。 听到这一段,杜守义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积水潭正的骨,上的石膏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不由伸出大拇哥道:“仗义!您这儿的街坊真不错。” 说起这个丁师傅也笑了,道:“几十年的老街坊,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正说着,院里传来了阵孩子的哭闹,杜守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要回去了。 “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龚小北打了饭了。” 杜守义说着出了屋门。这时就见一个大嫂抱着个哭闹的孩子急冲冲的要往外走。 “弟妹,上哪儿去?”丁师傅见了连忙问道。 “孩子淘,把胳膊弄折了,我带他上医院去。” 杜守义一听不走了,道:“婶子,你把孩子放下让我瞧瞧。” “守义,你想干嘛?” “师傅,我们家祖传干什么的,您忘了?” “你是说?...你还会这个?” “当然,跌打推拿,那都是学武前必须要会的。要是骨折得上医院打石膏,要是胳膊扭着了、脱臼了就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儿就能给他解决了。” 丁师傅一听笑了,对那大嫂说道:“我这个徒弟人实在,从不说大话。弟妹,你先把山药放下来,让他给瞧瞧。” 杜守义在这院里常来常往,大家都是认识的人。那大嫂一听连忙把孩子放到地上。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只胳膊搂着娘的脖子不肯撒手,哭闹的更狠了。 杜守义一面哄着一面上前摸了几下。几秒过后,孩子哭声忽然停了下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胳膊。 “山药乖,胳膊往前升平了给哥哥看看。” 看孩子照着话做到了,杜守义直起身子道:“行了,十分钟里尽量不要动,让里面消消肿。以后没什么大碍,别太淘就行。” “这就行了?” “行了,您放心吧,我回厂吃饭去了,过两天再来看您。”说着他转身出了院门,一溜烟就没影了。 装完叉就跑,让杜守义爽了一路。他也没想到,等了好几天的第一次问诊治疗就这样实现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次随手而为居然得到了系统认可。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烤乳猪x5.” 杜守义一看空间乐了,‘五只猪啊?大气!而且那托盘好像是银的吧?’还没等他研究完,提示音继续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灵藤’。注:已发放。” 杜守义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是昨天治疗孩子脱臼的举动被系统认可了,那确实是他人生第一次替人‘治病’。 ‘灵藤?还已发放?’ 看到这杜守义没心思上班了,他找了个借口溜回了自己家。可南房北房绕了一大圈,除了几根野草什么都没见着。 “二哈,咱们家哪儿有藤?” 二哈扑棱着翅膀,落到了院里给小当专门预备的小藤椅上。 杜守义一见笑了,道:“聪明孩子,奖励你一个。”说着他摸出了个奇异果喂起了二哈。同时也放出了自己的心网再搜一遍。 忽然心网在小煤房的水池子下面发现了点端倪。那里原来有个藏电台的水泥坑,现在坑上的铁板被顶开了一条大缝。 “怎么跑那儿去了?”杜守义想着来到了小房。 夏天小屋里空空荡荡。杜守义蹲下身子慢慢掀开了铁板。坑里不知道何时填满了黑色的泥土,土上一株绿油油的小苗映入了眼帘。 “你在这儿啊?让我一通好找。” 杜守义小心的把铁板放到了一边笑道。小绿苗摇动起两片小叶子,和他回应着。 “嗯,果然是灵藤,还听得懂我的话吗?” 杜守义说着打量了下环境,“嗯,要给你腾点地方啊?”说着他动手拆起了水池子。三两下后水池子被卸掉了,小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墙壁向上攀爬着。 “这净水器你可不能碰,听到了吗?”杜守义说着撩开了一根缠上‘黑匣子’的枝条,灵藤听话的顺着杜守义指引的方向向外长去。顺着原来留下的烟囱孔,它很快爬到了小煤房的外面。 杜守义到现在还不知道灵藤有什么用,但他看出来了,这藤比人还听话,你让它怎么长它就怎么长。 院里的小乖看到小房里忽然长出一根藤条,有些害怕,二哈却像见到了老朋友一般,左左右右的跳着还唱着歌,显得很兴奋。 “好了这墙里就是我们自个儿家,你别长出去了。这是二哈,这是小乖,你们好好玩吧。” 灵藤没法互动,杜守义玩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他和灵藤,二哈交代了几句就去上班了。家里有二哈看着绝对没什么问题。 灵藤的生长速度很快,两三天后它已经爬满了小煤房和北房的屋顶,还自行在小院上空凌空搭了个绿荫架,底下连支撑都不要,这让龚小北看得啧啧称奇。 “这是什么品种?” 杜守义被问住了。他就是个植物盲,蔬菜水果都认不全,哪里能凭着一片叶子知道那是什么植物? “二哈的故乡,亚马逊雨林来的。”他随口胡诌道。 “会开花吗?” “呃,应该会吧?我不知道哎。” 杜守义有些尴尬的笑了。他转移话题道:“我知道咱京都有棵千年古藤,在十渡那儿。有机会咱们去瞧瞧?” “十渡?那要到河北了吧?你行吗?” 杜守义听了笑道:“前两年就划到京都地界了,现在房山、良乡那儿都是周口店区。” “好像是。那咱们有时间就去看看。”龚小北笑了起来,道:“我还想着等天凉快些去香山看红叶呢。” “好主意。等枫叶红了我们就去,去一回不够就多去几回。” 杜守义忽然有些怀念兑换掉的那辆嘎斯汽车,还有那辆铃木小摩托了。 第一三一章 砸玻璃 八月七号,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灵藤’营养液x1000。” ‘可算来了。’杜守义长长松了口气。他这两天可被‘灵藤’给折腾坏了。 和二哈一样,灵藤和他有一些简单的心灵感应。比如它要是饿了就会发声。 杜守义这两天就像奶孩子一样,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给它去浇趟水。特别是晚上它长个儿的时候,大半个小时就要喊一回‘饿啊’。为了这,原来定好的这礼拜天该去的大院都没去。 这两天,灵藤的作用也显露了一些,那就是:致幻。 一根细细的藤蔓把小院加北房整个‘圈’了起来。未经杜守义认可进入北院的,从跨过月亮门开始就会感到头昏脑胀,耳鸣目眩。 杜守义不知道灵藤是怎么辨别的,是通过气味?磁场?还是其他?但在‘看家护院’这一点上,‘灵藤’比二哈还要有用些。 白天家里没人时二哈还时不时会出去‘浪’。但灵藤绝对尽心尽责,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小院。 这情况还是在何雨柱身上发现的。礼拜天何雨柱知道杜守义一个人在家就来找他喝酒,他大大咧咧的进了北院想叫人,可还没等开口就觉得受不了了。 杜守义在心网里发现了他,再出来看时,就见他脸色苍白的呆呆站在院里。 据何雨柱说: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得了脑梗,可到了院外立即什么症状都没有了,连医院都用不着去。 “邪门儿”,这就是当时他的评价。 通过这件事,杜守义总算发现了一处‘灵藤’的大作用,他笑呵呵奖励了它一大桶水:“干得好,爸爸没白疼你。”灵藤的枝叶无风自动,‘沙沙沙’的做着回应。 得了营养液后杜守义没等灵藤喊饿,主动回了趟四合院给它喂上。只倒了半瓶杜守义就感到了从‘灵藤’传来的那股愉悦的心情。 “好好喝,爸爸这里有的是。”杜守义笑着对那棵已经很粗壮的灵藤说道。 和对二哈的感情不同,灵藤是杜守义看着它由两片小嫩芽长起来的,而且这两天,天天没日没夜的伺候着竟然伺候出了感情,在他眼里的这株灵藤跟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说到底还是因为二哈更独立,而灵藤更依赖他,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 杜守义知道可他不在乎,几个孩子中有个更偏心疼爱的这一点也不奇怪。 出了小院,他被聋奶奶看见了, “你怎么回来了?” “家里两个孩子不太放心,回来看看。” “建国小伟一早走了,还用你惦记?”聋奶奶笑道。 宁建国和小伟这两天也住在四合院,顾玲要出差一礼拜,下周二才能回来,龚小北这礼拜天回大院时索性提前把他们俩接了过来。 两人白天回大院找小伙伴玩,晚饭前回四合院。吃饭睡觉,外带着给杜守义‘折磨’一番。 杜守义在这个暑假已经丧心病狂的给宁建国上起了初二课程,因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知道,超前教育是出学霸的‘秘密法宝’。 题海教育不是,但超前教育确实能出‘天才’。科大天才少年班一年一拨,哪儿来那么多天才?那是靠题海能喂出来的?那都是超前教育的丰硕成果。 大院的孩子从小看红头文件,那也是种超前教育。对增值对官场,他们就是比平民子弟懂得早懂得多。 杜守义尽心尽力的培养着两个孩子。宁远山走了,但两个孩子在教育这方面可不能脱节,否则对不起他当年‘片纸指婿’之恩。 宁建国自己也自觉。从暑假开始他和几个要好的伙伴除了‘游泳’‘疯玩’外还练起了‘跑酷’。 其实就是到部队训练场玩翻越障碍,但大家都比着谁的动作更干净漂亮,速度更快,宁建国自然而然的成了‘教头’。 他的‘转授’得到了杜守义允许。‘马迦’带有攻击性,现在不能流传出去,但和平的跑酷可以。 宁伟也在杜守义的‘淫威’之下开始了基础声乐和书法练习。 总之,两个孩子在这个暑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这让顾玲和龚小北在一旁瞧得‘痛并快乐着’。 宁建国和宁伟住在这儿,每天晚上就在小北的外屋搭两张小床,每到这时杜守义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长夜漫漫的到哪里去呢?于是李副厂长又倒霉了。 李副厂长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上半年那次窗玻璃被砸时他曾经在厂里兴师动众的查过。怀疑对象有上百个,可不能一一把人家拿下拷问吧? 李副厂长的老婆已经来厂里闹过一回了。礼拜三上午,她又来了,往杨厂长办公室里一坐,事情不解决就不起来。 杜守义不去看这热闹,他还要忙着签到呢。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福号’黑皮肘子x20。” ‘今儿立秋,正好贴秋膘。’杜守义想着美滋滋的关上了空间。 到了午休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熊明被保卫科叫去问话。因为出身问题,他也成了这一波的重点怀疑对象。 “这怎么办啊?熊明这小子不抗揍啊?” “要不你去劫个狱?” 杜守义白了白三儿一眼道:“你们俩才来多久?上两回砸玻璃时这小子还没来呢。保卫科问清楚了就会把他放回来的。” 果然,到了下午一两点,熊明有些萎靡的回来了。白三儿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道:“嗯,看着像没挨揍。” “组长,我要去参加个学习班,给了三个小时收拾衣服,四点半就走。” “怎么回事?” “就是把我们这些嫌疑对象都隔离了,二十多个人办个学习班。” “那去多久?” “他们没说。” 杜守义想了想道:“明白了,你收拾衣服去吧,我上保卫科给你打个招呼。” 熊明神态放松了一些,道:“哎,谢谢您了。” 到了保卫科杜守义才知道,这馊主意还是李副厂长强烈要求,厂长同意了的。 “得,你们的工作我支持,有什么困难我们自己克服。”说着他递了根烟给王队长,低声道:“熊明是我们电工班的,平时关系还不错,有机会您多照顾照顾。” 王队长接过了烟,低声道:“放心吧,有你这句话,他吃不了苦。” 杜守义听了笑道:“谢了。”然后两人默契的没再说什么。 嫌疑人都走了,当晚,李副厂长家的玻璃又碎了,这一晚大风大雨的,李家上上下下全被浇透了。 保卫科尽管早有埋伏,但天上下着大雨,什么都看不着。 第一三二章 租车 礼拜四一早,办公室里就传开了。李副厂长家昨晚又让人砸了,一家四口在邻居家挤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当他看到泡满了水的家后,当场犯了心脏病,被送到了医院。 白三儿有些幸灾乐祸,到了小料房后拉着杜守义就想说什么。 “闭嘴。” 杜守义正在谋划件事情,没空搭理他。“你干你的活,其他的和你无关。今天就带着耳朵四处溜达溜达,别带嘴。有什么话回来跟我说。” “唉,知道了。” 杜守义难得板起脸,白三儿立刻不敢再说话,悻悻的背着包干活儿去了。不过当他回来时还是带来了两个有意思的消息:一是李副厂长的老婆要和他闹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二是李副厂长住在市三院。这第二条才是杜守义最想知道的。 当晚,因为暴雨雷电,市三院的电路不是很稳,而李怀德的病情也有了反复,意识恍惚了好一阵就像得了‘脑梗’一样。不过等电路稳定下来,他的病情也稳定下来,第二天经过一番检查,一切都正常。 李怀德的指纹在那一晚,神不知鬼不觉的留在了吴友才的那把撸子和电台上。‘悲惨’命运从那时开始就预定好了... 到了下半夜,李家虽然空无一人,但他家的窗户又碎了一回。这一次虽然依然没有看到人影,但惊动了保卫科进行了一场连夜的搜捕,‘犯案人’应该吓得不敢再露头了吧?!.... 礼拜五一早,杜守义家的灵藤回到了原位,用了一个小时又熟门熟路地爬满了院墙房顶。而他,则像没事人一样去上班了。 “班长,昨儿干部楼那儿热闹了一晚上。” 白三儿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通风报信了。杜守义不愿谈这个,岔开话题道:“白三儿,我要去香山该怎么走?” “呦,那儿路可不近,得坐长途车了。板车可去不了。” 杜守义一直琢磨着带龚小北看红叶的事儿,但让他坐长途那还不如自己骑车呢。 “没别的办法了?”他问道。 “您要提前和我说,我给您找辆车,不过收费不便宜。” 杜守义一听眼睛亮了,道:“你还有这路子?说说?” “嗨,我以前在起重社,干的可不就是载人拉货的事儿?您要去香山是载人还是拉货?” “载人,就是去玩儿,这里面怎么收费的?” 搞运输是白三儿强项,这里面的道道他门清。等他说完杜守义觉得又涨知识了。 这时京都有两家国营出租车公司,他们的收费标准就是整个大行业的一把尺子。 出租车公司是怎么收费的呢?它们把整个京都交通图划成一个个小方格,每个方格长宽相当于0.9公里左右。走一个方格收两毛五,一块钱起步费,四个方格后有一个算一个。 “那你给我算算,去趟香山,来回得花多少?” 白三儿笑道:“那得有地图。不过按我的经验,来回不超过二十块钱。” 杜守义一听心动了,他想了想道:“白三儿,你今天就帮我问问,我礼拜天想拉几个人去八达岭。大清早去,玩一天,下午回来。看看有没有车愿意走一趟。不过车得干净啊?什么拉猪拉羊的车你别往我这儿带。” “得,我现在就去问问,中午就能给您准信。” 白三儿走后,杜守义赶紧找了趟龚小北。 “礼拜天去爬长城?” “哎,我让白三儿去找车了,要是有车咱就带着建国小伟去玩一天,也问问守桂和雨水,我猜她们俩指定愿意。现在就怕那天下雨。” 龚小北笑了,道:“下雨咱也去。” “好嘞,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正说着话,忽然他脑海里传来“叮”的一声,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leica’相机x1。” “你会拍照片吗?” “会一点点。要我借个相机吗?” “不用,晚上我送你台‘徕卡’,咱以后到香山也用得着。” “好。”龚小北笑得眼睛又迷成了一条缝。 没到午休时间,白三儿就回来了。一辆九成新的解放卡车还带顶棚,跑一趟六十块钱。 杜守义中午去看了车,这车宽敞的很,塞十几个人都没问题。杜守义对车况挺满意,当场就把十块钱定金交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杜守义顺手买了两个胶卷,让龚小北练练手。他猜想着按系统的德行,明天签到奖励九成是胶卷,所以不用买太多。 可到了下班回家,把胶卷和相机拿出来后他有些傻眼了。相机是135的,而他买的胶卷是120的,两者不匹配。作为一个只会玩手机摄像头的宅男来说哪懂这些啊?胶卷四块五毛六一卷,这九块多钱算是白费了。 龚小北倒是不在意,那台‘徕卡’已经把她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当杜守义懊恼的时候她正美美的窝在沙发里摆弄相机呢。 建国和小伟听说要去爬长城可把他们高兴坏了。特别是小伟,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去过长城。 到了晚上,知道消息的何雨柱找来了。 “守义,你们礼拜天去长城?” “嗯,雨水和你说了?” “说了。和你商量件事儿,能不能把棒梗也捎带上?他还能和小伟搭个伴。” “秦姐让你来问的?” “没有,这不刚听雨水说了这事,所以来和你商量吗?” 杜守义知道自己有点多心了,道:“礼拜天可能有雨,要是淋着了,嗑着碰着了,都不太妥当....” 没等他说完,何雨柱打断道:“守义,我难得和你开回口,你别忙着回绝。” 杜守义笑了,道:“这话你还真敢说,还难得开回口?我那点汾酒都让谁今儿一瓶明儿一瓶给骗走的?” 何雨柱也笑了,道:“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那是两码事儿,别扯一块儿。” 杜守义递了根烟给他,问道:“我说,你怎么对棒梗的事儿这么上心?真把他当儿子了?” 何雨柱被说得一愣,叹了口气道:“我和你说实话吧,秋叶临走前说的那话我琢磨明白了,十有七八是她...唉,不说了。 现在看到棒梗我就好像看到何晓长大了的样子。棒梗没爹,何晓也见不着爹,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何雨柱默默抽起了烟,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杜守义开口道:“我明白了。你和秦姐说吧,这事儿得她这个亲妈点头。还有,冉老师一家签证下来了,现在在灯塔国。” “啊?这么快?娄小娥和你说的?” 杜守义一惊,道:“你怎么知道得?” “她见天和你和小北在一块儿,我还能猜不着?” “你要说漏了她一家就是个死。特别是许大茂跟前,一星半点儿都不能漏,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轻重。可我是真没想到,娄小娥会这么帮着秋叶,平时真没看出来。” “我早和你说过,她和许大茂不是一路货色,你瞧聋奶奶不都认她了?” 何雨柱重重点了点头,“那倒是,老太太这眼光毒着呢。得,我现在去找棒梗他妈,你可不能反悔?!” “知道了,你难得和我开回口嘛,这可真太难得了!我活这么大头一回瞧见。” “去你的吧。”何雨柱笑骂着走开了。 第一三三章 照片 周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kodak’胶卷x200。” 不用问,那就是配‘徕卡’的135胶卷。 “够大方的。”杜守义嘟囔了一句。 相机胶卷在这个年代是很宝贵的。 比如让宁伟‘一战成名’的六二年春晚。当时由陈述老师担任摄影师,一共拍了两卷120胶卷,二十四张照片。 种花电视史上的第一届直播春晚,只给配发了两个胶卷。而系统今天一发就是两百个。 杜守义现在还在美呢,但到了晚上他就乐不出来了。不但何雨水给他拉来了闫解娣、贾棒梗,娄小娥听说了也吵着要去。原来六个人的一次家庭郊游慢慢的变味儿了。 不患寡患不均。杜守义想来想去实在没法儿了,他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把刘光福,闫解放,闫解旷这三个平时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半大小子都带上。反正是辆卡车,再来几个都挤的下。 到了第二天天公作美,放晴了。清晨五点半出发时,队伍里大大小小的有十三个人。院里没满十六的,除了槐花外被一网打尽,都被装上了车,连小当都被带走了。 大部队这一去,直到下午快四点多了才回来。大家都玩痛快了,也累毗了。 在回胡同的路上不知道是谁兴致一高,唱了起来: “哇呀呀呀呀....头通鼓!” 稀稀落落的队伍立刻一起回应道: “战饭造!” 领头又唱:“二通鼓” “紧战袍。” .... “四通鼓。” “把兵交。杀!” 最后一个字吼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杜守义抱着睡着的小当走在最后,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哑然失笑。 在烽火台时他见到山河壮美,遥想古人,不由得唱了一小段‘定军山’,当时引得现场掌声喝彩一片。 没想到,当大家爬长城觉得累了以后,这唱段里从‘头通鼓’到‘把兵交’的二十四个字竟然成了整支队伍的加油号子。 宁建国不愧是兵头材料,在这段后还加了个‘杀!’显得更有精气神了。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刚才那样,当有人一嗓子‘哇呀呀呀’的架子花脸唱腔起头,大家就做好准备了。 然后领唱三个字,其余人跟三个字一路唱下去,最后大家一起吼个‘杀’!感觉力气好像回来了一样。没参加这次‘长城旅游团’的还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建国。”龚小北在一旁道。 “嗯,我听出来了,这小子将来准有出息,关键时候冲得出来。” 杜守义紧了紧小当,轻声问道道:“你累不累?” “有点儿。” “回家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再给你按摩按摩。” “不要。”龚小北害羞道:“建国小伟他们都在呢。” “唉,小房子平时住着省心,不过这时候就不方便了。对了,今天拍了几卷?” “好多,七卷了,相机里还有半卷没拍完。” “好,喜欢就多拍点,我这儿胶卷有的是。要不明天我送去冲洗胶片的时候买个三脚架吧?”... 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就到了四合院。四合院里现在热闹非凡,这帮孩子的际遇可把大人们都羡慕坏了。这院里住的都算是老京都了,但还真没几个去爬过长城呢。 八达岭所在的延=庆以前属于河=北,五八年时划给京都成了延=庆县。那里是离南锣最远的郊县了,谁没事上那么老远玩去啊?! “守义哥,什么时候带我去玩啊?”刘光天在一旁起哄到。 “等你再上一回小学三年级吧。”何雨柱抢在杜守义头里把话说了,把大家逗得直乐。 杜守义管吃管喝还出车,几个家长不免上来客气一番。杜守义先把怀里的孩子交给秦淮茹,然后道: “各位甭谢我,是建国和小伟他妈安排的。也是谢谢咱们院一直以来对小北,建国和小伟他们姐弟三个的看顾。我也得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大爷大妈,兄弟姐妹了。” 那天他去‘寻=衅=滋=事’想拆人房子的时候,院里可是上上下下都出动为他站台的,这份情谊他一直都记着。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到了礼拜三。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gitzo’摄影三脚架x1。” 杜守义不认识这个牌子,不过今天该是去王府井取照片的时候了,到时候连着照片一起交给龚小北就好。 王府井大街上有家五十年代从沪上迁来的‘种花照相馆’。当杜守义从这里取回两百多张相片和底片后,他发现龚小北真是个实诚孩子。她说只会‘一点点’那就真的只有‘一点点’。 除了装胶卷和卸胶卷,其他的....可怎么办呢?初学者就是这样了。 杜守义在照相馆门口好好翻检了一遍,把几十张‘糊’的太厉害的挑了出来,连着底片一起扔进了垃圾桶。这要让作者看到会丧失信心的。 水平一般,但晚上的‘纳凉赏片会’却开得很成功。对一院没见识过长城的人来说,能看到孩子们出现在城墙上还是件很有趣的事。 “光福这张不错。”一大爷笑着将照片递给了二大爷。 “这傻小子。” 二大爷罕见的没骂儿子还转头夸了三大爷家一句:“解放他们兄妹三个都挺上镜。” “守义哥,我那张学老鹰的怎么没见着?” 杜守义一听问题来了,他道:“怨我,我拿了七个卷去,到了照相馆一看还剩六个了,走半道给丢了一个我自己还不知道。你那张可能就在丢了的那一卷里。我向你赔不是了。” 刘光福听完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唉,没事儿,我就这么一问。” “光福,幸好你那张照片没在这儿,你那动作说是老鹰都没人信,还不如说是断了胳膊给人架树上了,当时我都不稀罕说你,太难看了。” 当时在场的几个都哈哈笑了起来,纷纷起哄道:“就是就是。” 一时间大家的记忆又回到了长城城头,纷纷说起那天有趣的事情来。 龚小北原来没在意照片数量不对,但经过刘光福这一提醒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再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照片,那几张她明白记得自己拍‘糊’了的都不见了。她明白了,杜守义又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了一回‘箭’。 看着一旁笑眯眯的杜守义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就感到一阵阵暖暖的。 到了晚上,她终于提出了‘看片会’时想到的事儿:“守义,明天中午陪我去趟公园吧?我想好好练习下技术。” “你专心一点,现在不是谈那些的时候!”... 第一三四章 骨折 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红双喜’乒乓台x1。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乒乓台有些迷茫。 他就认识两个打乒乓的,闫解娣和张发奎的大儿媳刘玉芬。但她们两个似乎都用不到这个。系统发这奖励是为什么呢? 杜守义觉得该到张发奎家走一趟了,答应过他的虎鞭酒也该送过去了。 张发奎的大儿子结婚好几年,夫妻两个身体都棒棒的可就是肚子不见动静,这让老两口在一旁心里暗暗着急。 杜守义上礼拜去天桥小屋时有意无意间把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然后道:您别急,大爷,我和您说件事儿... 当张发奎知道了许大国两口子和虎鞭酒的故事后乐到不行了,道:这两口子真有福气。守义,这特供虎鞭酒我们能不能也买两瓶?价钱高点也行。 我去帮您问问,过两天给您回音。 这话说了有近十天,今天是该给人个准信儿了。 中午,当张发奎看到两瓶虎鞭酒时立刻亲自进屋收好,唯恐在院里多放一刻就会嗑着碰着。 这老头,就盼着抱孙子了。张大妈在一旁解释道。 杜守义笑了,理解。都闲的没事打家具玩了。 张大妈一听也乐了,道:就是。他呀,就盼着老大老二赶紧给他生一个呢。 大哥大嫂那儿都挺好吧? 好。都好。... 在张家坐了一会儿也没问出什么,杜守义就不再纠结这张球台了,爱谁谁吧。 到了晚上,宁建国和宁伟都来了,他们是来看照片顺带着住一晚,明天和杜守义他们一块儿回大院。 看照片时,宁伟腆着个笑脸问道:姐夫,我那大字作业晚两天交行不? 回去没写? 嗯。 杜守义看向宁建国,‘凡事问老大,只要管好大的就行’,他也抓住了这时代管孩子的精义了。 在海军大院那儿认识几个新朋友,带他去玩了两天水,给耽误了。 宁伟的大字儿根本不是事儿,但宁建国的话让杜守义有了点兴趣,问道:不打不相识? 呵呵,有点这个意思。本来也没仇,游泳池遇见就说开了,然后处着处着觉得他们人还不错,就一起玩了两天。 有个叫张海洋的吧? 有,您怎么知道? 杜守义一猜就有他,都到海军大院了,怎么会漏了张海洋?他转过头对龚小北道:你放心,张海洋是好孩子,和建国一边儿大,和他交往没什么问题。 不许和他们一块儿去打架。龚小北大姐头上线,这是她现在经常唠叨的一句话。 知道了,姐。 宁建国有些无奈,家里有妈,出门有姐,到哪儿都逃不过被唠叨,习惯了。 杜守义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意思。怎么宁建国这么早认识张海洋了?这可比‘主角’钟跃民要早太多了。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遇见过周晓白吗? 见过,今儿早上还遇见过。她还请小伟吃桃呢。 嗯,那桃真甜。... 看着姐弟三个在一旁聊天,杜守义心里灵光一闪:‘莫非...‘血色浪漫’也换男一号了?这回乐子可大了!’ 干爽了一个礼拜,京都从这晚开始又下起雨了,这雨断断续续下到了周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石氏’伤药x10。 杜守义太认得这个了,在传承的一万多病例里没少见到它的身影。可还没等他细看,龚小北找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道:守义,快,守桂来电话了,闫解娣出车祸,送她们医院了,她让你赶紧去一趟。 我去!杜守义顿时知道这伤药为什么来了.... 刚一到医院,杜守桂就迎了出来。 哥,解娣的手出问题了,她非要你来才肯治。 怎么回事? 杜守桂一面领着他朝里走一面说道:公交一个急刹车,她的手臂卡在座椅缝里,被后面的人撞骨折了。 我去,生拗啊?!杜守义想像当时的画面,忽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是,骨折还带有肌腱拉挫伤。大夫想要进行治疗,可解娣非哭着要找你。 三大爷呢? 通知了,还没到。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处置室,闫解娣这时眼睛肿肿的,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当看到杜守义进来时,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守义哥,我以后不能打球了!守义哥! 别哭,别哭,让哥先看看。杜守义小心的检查着闫解娣的伤势。 过了一刻钟左右,他心里有了些底,闫解娣的伤情离他的能力上限还有点距离,完全没有超纲。 守义,情况怎么样? 三大爷,您来了? 杜守义直起身子摸了摸闫解娣的小脑袋说:能治! 这时杜守桂引来了一位大夫,道:荀医生,这位就是我哥。杜守桂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石氏伤科传人。 石氏?石筱山的石? 杜守义连忙上前握手道:您好,荀医生,我叫杜守义,是杜守桂的哥哥,也是石门的一个小学生。 您好您好。荀医生热情的握了握他的手道:我有幸听过石老先生两堂课,老先生身体还好吗? 杜守义一听,这里面有些误会啊? 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含混了一句道:荀医生,这位患者也是我妹妹,我就班门弄斧一回,您给把把关? 我刚刚看了看,左臂桡骨骨折,肘关节韧带撕裂比较严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说着他顺势接手了治疗。 杜守义心网火力全开,靠着见闻色细细观察着闫解娣小臂的情况。双手十指像弹琴一样,慢慢的把骨头推到原位上。 有些轻微脱臼。说着他手下稍稍用劲一拉一扭,闫解娣猝不及防,‘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没事,没事。疼一下就好。守桂,给她擦擦汗。 ... 杜守义一面治一面轻轻松松的讲解着,就像在开一堂公开课。 他也想明白了,系统前天送的乒乓球台就是给闫解娣的,这说明小丫头的运动生命中断不了。有系统托底他还担什么心呢? 这里经络有些受损。杜守义随手取出盒药膏,四下找了一下。荀医生见状连忙递上了块压舌板。 杜守义笑着接过,道:谢谢。 是我该谢您,您这复位手法真称得上神乎其技啊! 哪里,您谬赞了!我这是在班门弄斧呢。 杜守义说着打开药盒,一股扑鼻的药香立刻压过了消毒水味道,弥漫了整间屋子。.... 第一三五章 乒乓台 当闫解娣上完石膏时,她的教练刘玉芬也赶来了。 “嫂子?” “守义?你也来了?” 在他身旁的三大爷和闫解娣有些糊涂了,怎么杜守义连刘指导都认识啊? 因为虎鞭酒的关系,刘玉芬看到杜守义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上前两步问闫解娣道:“情况怎么样?还疼吗?” “还有点,不过已经好多了。”闫解娣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刘玉芬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头问道:“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痊愈?” 杜守义接过话头道:“拆石膏要四十天左右。四十天后可能还会觉得有些不适,也不能马上激烈运动,不过以后都能恢复。完全康复我估计要三个月。” “这么久?”刘玉芬有些遗憾道:“赶不上十月份的比赛了。” 杜守义忽然想起前世有个欧洲选手波尔,他的左右手能力非常均衡,有时打着打着拍子就换了手。 “嫂子,她要是现在改练右手行不行?” “你不是说能恢复吗?” “当然能恢复。有我在保证三个月后没有任何后遗症。只是光养伤有些浪费时间,您能不能针对她这情况安排一些针对性的训练?比如练练右手?毕竟她右手能力也不差,以后还能多一些进攻手段嘛。” “让我想想啊。”刘玉芬有些被说动了。 左撇子选手一般左右手都灵活,闫解娣的体能好,反应速度快,但移动速度不够快,要是加练右手是不是能补上这块短板呢?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烦恼,杜守义一贯的风格就是只管杀不管埋。不过到了晚上他还是扛了半张球台来到三大爷家门外。 “给解娣借来这个,让她闲的没事对着墙打两拍解解闷。” “多少钱?” 这大热天的不来接把手,三大爷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多少钱?!这让杜守义差点晕倒。 “我不是说了吗?借的。一个月后还得还人家。得,我先放这儿了。”杜守义不想和他多说,带着龚小北进屋看闫解娣去了。 闫解娣的手臂需要经常推拿一下,活动活动血脉,促进肌肉骨骼生长。 杜守义将一套按摩手法耐心教给了三大妈。 “您会了吗?每天早午晚三次,每次别低于十分钟,这一个月只能辛苦您了。” “你这话说得,解娣回来都跟我说了,这次真是太麻烦你了。 唉,你说这孩子当时怎么想的?她说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只想找你治,只有你能救得回她这只手。” “我是他哥嘛,她遇到事想起我就对了。再说,我和解成打小一块儿长大,那时解娣才小当那么大吧?整天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们后头。就冲这,我能看着她吃苦不管吗? 其实不瞒您说,上回看到解娣那双鞋我想起我自个儿了。您也知道我是练家子,老话说的好,不疯魔不成活。想要练成哪有那么容易的?得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受别人受不了的罪。有时就得咬着牙,豁出性命去拼! 解娣那鞋我仔仔细细瞧了,这么好的鞋,底都磨平了,皮子也跑裂了,这得下多少功夫?单凭这一条,解娣就和我是一路的人,我就得想尽办法把她这只手给治好。 解娣啊,你别哭,这手我一定给你治好,让你重新握稳球拍。我还把话搁这儿了,就凭你这股精神头,这条路你就走得下去!你守义哥站在你身后做你坚强后盾!记住喽,咱们靠的是什么?拼搏!...” 在这一刻,他化身为传=销导师,把一屋子人忽悠的云山雾罩,热血沸腾的...... 杜守义有个屁的拼搏精神,但是又送鞋,又治手,又借球台,弄到后来恩大就是仇了。 杜守义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被系统一下下的拱到今天这个境地,他也没办法了。只能靠着一张嘴,硬扯出‘投缘’这个因果。把自己的物质作用模糊掉一点,把精神作用突出一点儿吧。 三大爷和两个儿子搬完球台回来,正好听到杜守义那段忽悠。他不由的鼓掌赞道:“好,守义,说得好。” 杜守义都快装不下去了,听到三大爷的话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道: “一时顺嘴,说多了。三大爷三大妈,你们先忙吧,我明天下班再过来给解娣复诊。”说完,他拉着龚小北迅速的撤了出去。 “唉?...”三大爷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已经看不到他人影了。他笑道:“这孩子...” “解娣,过来看看乒乓球台。”闫解成朝里屋招呼道。 杜守义的话也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杜守义都能对这个‘小跟屁虫’这么照顾,他这做亲大哥的也不能拉下。 “你看,我们都合计好了,吃饭的桌子暂时挪到屋外去,白天这球台就靠墙放,你能对着墙练球,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到了晚上吃饭再把它挪出来做饭桌,怎么样?” 闫解成笑眯眯的跟妹妹介绍到。这一刻,他这个做大哥的很有满足感。到了第二天,他甚至自己花钱给闫解娣买了五个乒乓球,这可是他工作以来破天荒第一次。 闫解娣的手骨折了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儿。过了没几天,随着胡同里大妈们的传播,杜守义会正骨推拿这件事被大家伙知道了。 紧接着,时不时会有落枕的、扭着脚、闪着腰的半路截住他,或是求上门来,请他帮着治一治。 每到这时候杜守义总是二话不说,手到病除。医者父母心,这份心是跟着传承一块儿来得。 一天晚上,小当忽然来到他院里。 “守义叔,我奶奶伤了,您能不能去看看?” “行,走吧?!”杜守义二话没说,牵着小当的手向院外走去。 来到院外就见何雨柱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身边还站着秦淮茹和棒梗。 何雨柱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让小当来叫他准没错。” 杜守义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对秦淮茹道:“秦姐,以后这样的事儿您直接找我,别找二道贩子再转把手。二道贩子哪有好人啊?” “嘿,说谁呢你?!” 杜守义懒得理他,抱起小当向贾家走去。 贾张氏晚饭前闪到腰了,这时一点都动弹不得,正趴在床上哼哼呢。 “妈,守义来看您了。” 秦淮茹先进屋说了一声,杜守义后脚跟了进去道:“贾大妈,是我。” “哦,守义啊?!”贾张氏有日子没和杜守义说话了,这时见了他不免有些尴尬。 杜守义倒没那么记仇,就像没事人似的问了些情况。然后他帮着贾张氏俯卧着,还在她肚子下垫了个薄枕头。 “您有点腰椎间盘突出。这病啊...” 杜守义话还没说完手下稍一使劲,只听轻轻的‘咯哒’一声过后,贾张氏的腰好了,不疼了! “别动,经络还没理顺。”杜守义吩咐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在她的后腰上又推拿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好了,您下床试试?” 贾张氏下了床,活动了两下腰,又走了两步。然后笑道:“真好了,神了!” “我说什么来着?上什么医院啊?找我师弟准成。”何雨柱在一旁又活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当然知道找杜守义,可怎么开得了口啊?找何雨柱帮忙送医院,那就是拿他搭梯子呢! 杜守义看着何雨柱得意洋洋的那张脸,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唉,傻死算了,不救了!’ 第一三六章 鼻烟壶 时间到了九月一号,星期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牡丹’香烟x10。” 杜守义不抽烟,但他喜欢‘散’。他的好人缘有一半是香烟给帮着攒来得。 看了眼空间后,他把‘中级萨克斯风技能’和半张乒乓球台移入了光圈。没办法,这个月奖励的东西每样都有用,只能用剩下的乒乓球台来凑数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两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系统还真认可了半张球台,这让他松了口气,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取奖励为,脑域+1%” 今天又出来个新项目:脑域。而且中级技能的兑换度从 3%降到了1%。 杜守义高度怀疑‘脑域’就是脑域开发度。 他带着些疑惑点击了那枚绿色小球。片刻之后他感受了一下,其他变化不太明显,但‘心网’范围扩大了一米多。 ‘‘见闻色’果然和脑域开发程度有关联!’ 提升了百分之一的‘脑域’,他的心网范围就扩大了10%,其他诸如听觉,智力之类的想必也会有相应提高。这么看来1%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因为它是一个全方位的提升。 带着一丝欣喜,他抽了第二次奖。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烧方x5。” 燕京饭店的烧方和烤乳猪杜守义都尝过,以他的口味而言,他更喜欢前者。罗国荣大师的拿手绝活真不是盖得! 完成了今天签到后,杜守义要开始处理眼下的小难题了:‘败家子’熊明和李吉祥牵扯上了。 熊明有一件水晶鼻烟壶,上面配的是红珊瑚盖子,十分别致好看。 杜守义见他把玩过,还曾过手看了看,所以印象十分深刻。可这件东西昨天出现在李吉祥收来的小玩意中了。 “是个老朋友介绍过来的,据说这位少爷家里货还不少。” “是不是个年轻人,二十二三,姓熊?” “对,东家您认识?” 杜守义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我一个班的同事。”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本身也没什么,但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那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上回熊明参加了几天‘嫌疑份子’学习班。在杜守义打了招呼后,他成了学习班炊事员,一点都没遭罪。回来后他和杜守义,白三儿两个走的更近了。 这年头愿意和他这种成份的人交朋友的不多,他运气好,一个班组遇到的两个竟然都是。 也恰恰因为如此,杜守义反而不太好意思‘杀熟’了。这东西到了九十年代末,一件就是一套房,难道到那个时候杜守义还要还给他吗?提供他挥霍的资金,还要免费替他保管家产三四十年?除非杜守义傻了。 可眼瞧着一些好东西流失掉也不是他的性格,现在真是有些左右为难了... “班长,你上回提到过的梅兰芳小型张有消息了,好像就是这个月中旬发行。”熊明指着报纸忽然说道。 “嗯?我看看?”杜守义说着接过报纸。 “班长,你买吗?”白三儿问道。 “买,儿子用不到还有孙子,这是给孙子娶媳妇用的。” 白三儿笑了,“那得等多久?” “呵呵,一个月酒钱换几十年后给孙子体体面面讨房媳妇,换不换?” “邮票真能值那么多?” “这我回答不了你,我也没前后眼。但你吃了喝了这钱也就没了,大不了就拿它当存银行呗。”杜守义不想多聊,他透露的已经太多了。 杜守义陆陆续续买了一百张梅兰芳小型张,日后以均价五六万的价格又陆续抛出了,这笔投资被他笑称为:败笔。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熊明这事儿杜守义最后还是有了决定。午休时他把熊明叫到了个僻静角落,把鼻烟壶递给他道:“上朋友家玩儿,正好看到这个,就给你留了下来。” 熊明愣了半响,问道:“班长,您认识李大爷?” “你说的是李吉祥?认识一点,怎么了?” “嗨,我还想着怎么找人呢。班长,能不能给我引荐引荐?” “找他干嘛?卖东西就算了,那老头儿没那么大实力。” 杜守义考虑半天,决定把熊明和李吉祥之间这条路断了。他家那点东西爱卖谁卖谁,又不是见不得光的,文物商店总能收吧? 他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完了,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熊明同时也托付了中间人,让他给牵线搭桥。当天晚上,熊明和李吉祥又见面了... 九月一号礼拜六是开学的日子。建国升了初中,宁伟上了小学。看着挺大的事儿,其实也就在育英里换个教学区而已,同学也还是那些人。不过两兄弟离得近了很多,建国倒是可以多照看些弟弟了。 四合院里,棒梗也开始上学了。何雨柱送了他个新书包,还连带着新文具盒,他反正有钱也没地方花。 杜守义没买什么,不过他让龚小北早早给了秦淮茹二十块钱,就算今年野山果的订金。有了这钱秦淮茹能宽宽绰绰的给棒梗置办身新衣裳,新学生要有新气象嘛。 下班回了家,杜守义照例先去看了看闫解娣。在回自己家的路上他被何雨柱截住了。 “守义,晚上有没有空?跟我去趟王大人胡同,我把秋叶那张写字台还有台灯给棒梗搬来。那玩儿死沉死沉的,我一个人弄不动。” 杜守义看了他半天,道:“你傻了吧?那是红木的,是我干儿子何晓的东西,你随随便便送人了?” 何雨柱愣住了,过了半响道:“那不是?...” “别废话,冉家那房子可以给人,东西不能送。那是何晓姥爷留给他的念想,我得给他守着。再说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就开始搬东西,这不找抽吗?” 何雨柱一拍额头,懊悔道:“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得亏有你在。” 想着想着他有点高兴了,道:“你说说,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何晓?” “这不好说,我猜往短了说也得二三十年吧。”杜守义得给何雨柱打个预防针,省的他想迷障了。 可何雨柱浑不在意,道:“我等得起。不就二三十年吗?兹要不让我瞧见儿子,我就不闭眼。” 杜守义不想聊这些了,岔开话题道:“那台灯你晚上先给棒梗拿过来。小北有张旧写字台闲着,让我搁外面了,吃完饭我去给搬回来,你也别再费神找了。” “得,这就齐活了。我代棒梗先谢谢您了。”何雨柱又开始乐了。 第一三七章 洗剪吹 第二天一大清早,杜守义到出租车站叫了辆车,想带着龚小北和顾玲去趟香山。 建国和小伟这礼拜天住在学校不回来,去大院也没什么意思。杜守义一提议,龚小北和顾玲电话里一合计,就把三个人秋游这事给定下来了。 出租车从南锣到香山是十块七毛五,杜守义私下给了司机五块钱,定好了时间让他再来接一趟。这一来一回总共花了二十六块五,倒是和‘专业人士’白三儿当时说的差不多。 再晚一个半月来就好看了。顾玲看着满山绿叶有些惋惜道。 今天就当运动吧,这儿空气多好? 那倒是。 看着龚小北在一旁摆弄相机和三脚架,杜守义和顾玲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开了。 好了,姨妈,您站过来。不远的龚小北招呼道。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练手。从长城回来后,杜守义又前后给了她三十个胶卷由着她随便拍,不过杜守义自己不太愿上镜头。 穿越一年多了,乍一看照片上的脸还是让他感觉有些陌生。照镜子也是,有时一不留神会被自己吓一跳。不过最近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就在娘俩商量着摆什么姿势时,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30000元。 ‘李吉祥那儿又有宝了?’ 签到这么多钱,杜守义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李吉祥了,不过现在在山上呢,去不了。 晚上回家后,杜守义又出了趟门,不到李吉祥那儿看看他总有些不放心。 李吉祥没在家,屋里只有王桂花一个人。 王桂花显得有些着急,中午吃完饭就出去了,现在都过了晚饭点儿还没回来呢。 您放心,没事,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 杜守义气定神闲的安慰了两句。刚签到了三万块,李吉祥能有什么事儿?这笔钱还等着他花出去呢。 等了半个多小时,李吉祥慢慢悠悠的回来了。一见面他就笑道:东家您在呢?来了有一会儿了吧? 怎么去了这么久?有麻烦? 没有,是您那个同事熊明请我过去的,他家里那些东西真不错,和他也挺聊得来,看着看着就忘了点儿了。 杜守义没想到是熊明,昨天的事儿他还没来得及跟李吉祥说,可熊明已经抢先找上他了。不过能让李吉祥看大半天,熊明家底得多厚啊? 他是怎么个意思?想都卖了? 嗯,只要我看上的,他都卖。 这是要疯。杜守义嘟囔了一句。 晚上杜守义陪着李吉祥喝了点儿小酒,李吉祥将白天看到的一一向他描述了一番。说起古玩,这老头记性就特别好,不知不觉中,杜守义又瓷实的上了一课。 临走时他把钱交到了李吉祥手里。 得,这三万放您这儿了,您就着这个数自个儿拿主意吧,我就不出面了。最好找个中间人,把您自己个儿给摘出去,安全第一吧。 时间长了杜守义对古玩收购价也有了一点自己的概念,三万块钱能买到什么呢?按他的简单折算,乘个两到三万就可以了。 比如,二十块钱一对花瓶,到了后世就是小五十万。三万在老李手里,能买到后世七八个亿左右的古玩,这就不老少了。当然前世的他不搞收藏,这只是他自己私下大概的换算,做不得准。 这个比值是他根据那张刘墉的中堂推断来的。七二年三块钱收的,后来文物专家估价八万,差不多就是一比三万这个比值。 这当中其实有点误差,真正文物的价值洼地出现在七零年左右,到那时才是字画比白菜贱,六三年还远远算不上。 不过现在社会上玩古董的倒是越来越少了,爱玩的手里也没多少闲钱,人气冷了价格自然会低走。 熊明这件事违背了杜守义的初衷,让他有些不太痛快。不过让他更疑惑的是,熊明要那么多钱想干嘛?他猜想最大的可能是这小子‘想走’,现在正筹备路费呢。那次给‘嫌疑份子’办的学习班也许就是个催化剂。 不过这事儿杜守义不会管,大家交情还没到那个份上。他只能默祝熊明心想事成了。 转过天到了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洗剪吹’技能。 有病吧?!看到洗剪吹这三个字,杜守义脑海里立刻飘过了一群‘杀马特’。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了,在那遥远的记忆里,就算傻叉也是那么可爱。 班长,笑啥呢?白三儿在一旁问道。 哦,想起胡同里那些孩子,傻乎乎,还挺可爱。 可爱?白三儿看着杜守义,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对可爱有什么误解吧? 撒尿去。杜守义没法解释,尿遁了。 在路上他随手点开了刚签到的那张金页,点完后他才意识到:‘我要那玩意儿干嘛?’ 可是来不及了,有关‘洗剪吹’的一系列知识技能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 恍惚了几秒后,他忽然又不后悔了,这技能真的有大用。 ‘洗剪吹’和他原先想的不一样,它包括发型设计,打理,养护。没有化学药剂的介入,没有染发烫发等一系列强行改变发质的手段,纯粹就是靠‘洗剪吹’这三个字塑造天然发型。 要是配合上原先的编辫子手段,杜守义现在走的就是‘自然流’路线。一把剪刀,一把梳子,一只吹风机。仅靠这三样,他能把一头乱草变得像天上的白云般柔顺美丽。 这是给我的吗?这是给龚小北的啊!杜守义一面吐槽,一面喜滋滋的琢磨着该到那儿去买个吹风机,该给龚小北来个什么发型? 杜守义现在还不知道,这是系统又一次作弊了。 五八年沙宣才刚刚发明了‘造型剪’的技巧。系统是以这个为基础,将日后不知凡几的tony老师们一代代不停摸索,积累起来的经验、审美、技巧等等都给压缩到了一起,打造了今天的‘洗剪吹’技能。 就像‘马迦’、‘跑酷’一样,世界只出现个萌芽,而系统就直接把一棵参天大树种到杜守义脑海里了。在发型设计创作领域,他的眼光和审美已经从六十年代一直延申到五六十年后了。 中午去王府井送冲洗胶卷的时候,杜守义顺道去百货大楼逛了逛。剪子梳子都有,电吹风也有,就是价钱死贵。这年代电吹风是‘奢侈品’,一只‘万里’牌的铝制电吹风,价钱都快赶上一台台式电扇了。 杜守义全买了,而且晚上就给龚小北用上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上手他就没停下来。作为龚小北的‘御用发型师’,这一干就是六七十年。 可怜的龚小北,从此再没进过美发院,也再没见识过其他的tony老师... 第一三八章 南走 九月五日,周三。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prell’洗发水x20。” 杜守义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但下面‘p&g’公司的字样很醒目。看来这是海飞丝,飘柔这些耳熟能详的洗发水品牌的老大哥。 空间里还有一堆东西,那就是他昨天晚上刚得到的熊明家的那批古玩。 昨天李吉祥一共花了两万七。他按着杜守义的意思没怎么讲价,如果谈一下,按市场正常行情至少还能下来四分之一。 熊明当时就明白了这是杜守义在背后起作用,否则这买卖哪有那么痛快的?他都已经做好只能到手万把块的最坏准备了。 今儿一早,他把那只水晶鼻烟壶塞到了杜守义手里,轻轻地说了声,“谢了。” 杜守义“嗯”了一声,揣进兜里,两人心照不宣,什么都没多说。 看看时间差不多,杜守义起身去开会了。杨厂长站稳脚跟后开始了工厂扩建,六、七两个车间同时上马。 基建由厅里派专业工程队伍负责,但杜守义作为后勤电工班长,现在的大小动员会,情况碰头会等等渐渐多了起来。 其实绝大部分的事和他并没多大关系,他只要负责照明电路的后期验收就行,但通知了你就得去,去了还得做好记录,有时还要表态,这让他以前那种轻松日子一去不返了。 在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十二,礼拜三。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今天系统果然奖励了许多‘稻香村’月饼。 杜守义现在可没心思管什么月饼了,因为熊明直到这个点儿还没来上班。 “白三儿,知道熊明住哪儿吗?” “知道。” “那你上他家看看,兴许是生病了?” 杜守义猜想熊明可能出发了,可他还得装着,让一切按流程走。 熊明失踪的消息波澜不惊。他刚来总厂没多久,要论熟悉的同事也就杜守义和白三儿两个,还有谁在乎他啊? 杜守义等了几天,到了礼拜六他实在忍不住了,提醒了白三儿一下:现在到了他那个亲戚使把力的时候了。 熊明旷工三天,就算回来,一个开除没跑。后勤科眼瞧着要多个编制空额出来。趁这个时候不抢先把名额拿下来,还等什么呢? “让你亲戚先想办法,他要办不下来你再来找我。” 看着白三儿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杜守义不由得心一软,又多了回嘴。 “哎,我先谢谢您嘞。” 有了杜守义这句话,白三儿当时心里就有了底,屁颠屁颠的找人去了。 看着白三背影,杜守义不禁在心里哀叹了一句,“唉,我也是事儿妈,这特么都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谭家菜’蟹粉扒鱼翅x100。” 看着奖励杜守义不由吓一跳,谭家菜都一百起跳了?再仔细想了想,这些鱼翅似乎也不代表有什么大事儿,这年头谁家请客用鱼翅啊? ‘这算好人有好报吗?’他心里言语了一句继续忙去了。 他忙,家里有一个比她还忙。杜守桂回来吃了顿晚饭,拿了些点心、衣服又要走了。这学期没有解剖课,但是范老师开始给她晚上加小课了。 杜守义看着有些心疼,不过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拿了一包肘子和五十块钱递给妹妹,道“吃上别省,注意营养。” “知道了。”杜守桂接过钱和油纸包道:“哥,范老师托您的事儿您要上点心。” “唉,这难度有些大,我想想办法吧。” 杜守义无奈的叹了口气。 范老师想要的是《jama》,也就是《美国医学学会杂志》,这让他上哪儿找去?只能等着系统开恩了。 杜守桂走了,娄小娥来了,今天又到了上课的日子。 “你爹认识个姓熊的律师吗?以前挺有名的。” “熊律师?你说熊伯伯吗?那是爹以前的好朋友,不过好多年没联系,听说是故去了。” “他儿子熊明这礼拜三走了。” “啊?走了?一家都死了?” “熊明没死,往南走了。” 杜守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过这也怪自己没讲清楚。“行了,我们办正事儿吧,今天该讲什么了?哦,货币构成。” 每次讲课不能太多,多了怕娄小娥记不住。不过这样慢悠悠的上课却能加进去很多案例,让知识更生动,对娄小娥这样基础薄弱的学生来说更适合。 杜守义只是随口提一句熊明,想着以前大家都是在京都工贸圈里混的,娄董应该认识。没想到娄董误会了,以为杜守义给他什么暗示呢。 第二天晚上他刚回家,娄小娥就又找来了。 “守义,我爸想明确一下,是不是真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杜守义听了一愣神,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明白。” “你不是说熊明走了吗?” “是啊?可那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脑子一转他明白了,笑道:“让你爸别太敏感了。熊明和我没牵连,就是个普通同事。他走是他自己的决定,没告诉过我。 你们家不一样,我会提前至少三五个月通知的。估摸着还有两三年吧。” 杜守义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会在六五年六七月前后让娄董动身。那时天气正好,行李不多,还能留出足够时间安排财产和亲戚。不过在那之前还有道坎,一切都得看情况再说吧.... 娄小娥一听暗暗松了口气,她现在越学越上瘾,实在有些舍不得走。 今天要去参加宁伟的‘首映’,本来没安排上课,不过娄小娥既然来了那就顺带手‘录’两首歌吧。 上个月事情多有些耽搁了,不过即使这样杜守义的‘歌单’也编号到66,67了。 宁伟的‘电影’今天上映。一家人谁也没通知,下午一连去看了两场,晚上五个人还到‘大地’西餐厅小小庆祝了一下。 杜守义借着这股高兴劲儿,在晚上录歌的时候激昂了一把,唱了首《最初的梦想》。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 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 “这歌是给解娣写的吗?”等他唱完龚小北问道。 “我听着也是,就是!” 娄小娥在一旁有些泛酸。闫解娣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能有一首专属自己的歌了。 “哦?是这样吗?” 杜守义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好像真的很适合闫解娣。 “那歌名就叫《乒乓女孩》。把闫解娣叫过来听听?” “好。”龚小北笑着起身去三大爷家了。 “不好,这歌里哪有乒乓两个字啊?”娄小娥坚决反对,她现在已经嫉妒成狂了。杜守义理都不理她,继续完善着曲谱。 “守义哥,你找我?”过了不一会儿,闫解娣吊着胳膊进来了。 “坐,喝汽水吗?”杜守义说着从一旁的大冰桶里摸出一瓶‘北冰洋’,打开瓶盖递了过去。 “是这样,小娥姐专门请人给你写了首歌,想给你打打气。”... 闫解娣是红着眼睛离开的,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龚小北,娄小娥一左一右护送着,到了三大爷家好一通解释。这事儿闹的还真是..... 不过,从第二天开始,闫解娣慢慢变自信了,练的也更玩命了。 第一三九章 胃溃疡 九月二十,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mj》一九六一年合订本x1。” ‘英国医学期刊。’杜守义看着英文杂志名字瞬间明白这是什么了。 昨天《jama》就已经到了,没想到今天连着又来了一大本。 守桂是上礼拜六提这事儿的,到今天满打满算才第五天。杜守义想着现在给出去是不是太快了?打飞的到英国去买杂志,来回也得好几天吧? ‘先存着,下礼拜再说。’主意打定他关上空间,继续干活了。 工厂扩建的节骨眼上少了个熊明,这活儿忽然多起来了。最主要的是,白三儿现在还不顶事儿,只能打打下手,电工班现在又恢复成了杜守义一个人管全厂的状态。 白三儿的招工名额下礼拜就能下来,最后还是杜守义找了邓科长给办下来的。厂里聪明人不少,等白三儿和他亲戚傻乎乎的反应过来,人家早开始活动了。 白三儿一直想着要报答下杜守义,杜守义也没让他闲着,他不是认识的板儿爷多吗?杜守义给了他三百块钱,你五张他两张的,没几天工夫就把一百张‘梅兰芳’小型张给收齐了。这省了杜守义不知多少手脚。 白三儿见他动真格的,自己也跟了三十块钱的。他的这十张‘梅兰芳’在八十年代末时以总价六七万块钱全出了,给两个儿子各买了套二环的楼房。 这笔投资‘胜笔’让他吹了一辈子。因为单就这三十块钱的回报率而言,他卡时机的眼光可比杜守义高上太多了... 下了班回到家,就见小当抱着‘泰迪熊’在院门口等着他呢。 “叔,太太又偷吃我的冰激凌呢,您快管管她吧。” 杜守义听了哈哈大笑,抱起小当往里走。 聋奶奶现在活得越来越恣意了。杜守义每天早上会留着块冰淇淋,拿棉被包好了放到冰盒里,搁聋奶奶屋里。 说好了是给小当和槐花午睡起来解解馋的,可老太太总爱偷吃,因为这个小当告了好几回状了。 其实杜守义知道,这是老太太活痛快了,拿小当逗闷子呢。这是好事儿啊?!杜守义每回听到这个都觉得,自己在老太太那儿的心血没白费,值了。 看着杜守义抱着小当进来,聋奶奶笑道:“小丫头,又去告我的状?” “没有,她是看着‘二哈’飞走知道我回来了,上门口迎我呢。” 杜守义放下了小当,又抱起了槐花道:“小丫头又沉了。” “那可不?你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咱槐花快养成一头小牛犊子了,你瞧瞧这小胳膊小腿结实的?” “胖丫头好,柴禾妞不好看,对不对,槐花。”杜守义说着逗起了槐花,把小丫头逗得咯咯直笑。 调解完‘冰激凌’纠纷,杜守义又去看了看闫解娣。闫解娣训练过猛,右肩有些轻微拉伤了。 “明天别这么练了,停一天。”杜守义一边推拿一边道。 “可是...” “别可是了,待会要和你妈说说,让她监督着你。再说,不能动胳膊可以练下肢力量啊?乒乓又不是坐着打的。” “哎。”闫解娣乖巧的答应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只有杜守义能治好自己。现在证明,她当时的咬牙坚持完全正确。每次去医院复查,医生的评价都是:‘奇迹’,‘不可思议’。这一个个词儿说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次受伤也让她有了次机会,可以安静下来,认认真真看看世界和周围的人: 除了眼前的守义哥以外;小北姐一直全力支持她,给她找来球鞋和球台;刘指导没有放弃她,几次三番上门对她一对一的指导,制定训练计划;连以前她觉得离得很远的小娥姐,也送了她首好听的歌,给她加油打气。 她以前完全没料到,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她,心里想着她。这个世界似乎对她格外偏爱....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经过这一劫后的闫解娣慢慢有了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而这正是运动员最需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信念’...... 时间跳过一天,到了礼拜六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鹰金钱’豆豉鲮鱼罐头x100。” 提起罐头,广东以外的绝大部分人,第一反应可能是‘午餐肉’或者‘红焖牛肉’。但种花的第一个国产罐头是1893年开始生产的‘豆豉鲮鱼’。 午餐肉直到1958年才开始国产,晚了整整六十五年。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豆豉鲮鱼’是中国罐头行业的‘鼻祖’。 杜守义稍稍一琢磨,这罐头他也爱吃,但系统可能更偏向给杜守桂。卫校食堂里那些清汤寡味的白菜、茄子,拿鲮鱼里的豆豉拌一拌会变的好吃很多,前世他就经常这么干。 到了晚上,杜家吃的就是这个菜,杜守义亲自示范了如何将‘红烧茄子’变成‘豆豉茄子’。 杜守桂还是第一次吃这罐头,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哥,这个好吃。” “嗯,给你预备了,待会儿上学校别忘了拿着。” “有多少?我得多拿点,范老师这两天胃不好,老是吃不下饭,这罐头她一定爱吃。” “行,先给你二十个?多了你也提不动。” “好咧。”杜守桂笑了。在哥哥这儿她还从没吃到过回票。 “你们范老师什么病?”杜守义随口关心了一下。 “胃溃疡,有年头了。听她说总是好好坏坏,挺折磨人的。” “那你和她一起时要注意了,特别是饮食。这病传染。” 杜守桂听到乐坏了,“呵呵,哥,你开始胡说了...”... 现在的医学理念是:胃酸是强酸,根本没有细菌能存活。胃溃疡是由胃酸分泌过多造成的,怎么可能传染呢? 这哥哥难得土老帽一回,今儿给她遇上了。 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是不是该将计划提前呢?杜守义想了想道:“有统计资料表明,胃溃疡的亲密接触者患病率比普通人群高五倍,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啊?!有这事儿?” 杜守桂已经不是纯外行了,她一下子抓到了什么。想了一会儿她问道:“这统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最近。” 杜守义按照自己的模糊记忆瞎编道:“是位消化科医生根据他几十年的行医经历得出的统计数据。知道为什么医学界不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胃酸中和剂,胃酸抑制剂是个有着几十亿美元的 大市场,制药公司不惜代价也要阻止真相被发现。” 这些话让一旁的龚小北也严肃起来。她问道:“那真相是什么?” “暂时不知道,只做了初步统计就被强行中断了。但根据那份统计来看,我认为很大可能是一种我们还没认识到的细菌,否则怎么解释胃溃疡可以通过亲密接触传染? 守桂,如果有条件就往这个领域探索一下,这是为全人类在造福。拜托你了!” 杜守桂忽然觉得使命在肩,“明白!” ...... 第一四零章 哥哥 龚小北私人有台照相机的事儿宣传科里很多人都知道。礼拜一,科长找龚小北谈过一次,问她能不能拍两张照片贴到宣传栏上,报导下厂里目前的大好形势? 龚小北当场答应了下来,这本来就是宣传科本职工作。 中午,当杜守义知道这消息后不由扶额...还是人领导有眼光,他们俩拿着相机光知道瞎拍浪费胶卷了,怎么把宣传给忘了? “投报刊吧。” “可报刊这一块儿我不熟啊?可以吗?” “你们科不是有通讯员吗?试试呗?挑两张拍得好的,让他配点文字,投《冶金报》试试。” 龚小北眼睛一亮,道:“对啊!” 杜守义想了想,道:“这事儿得你们科长拿主意,还得和厂长书记好好商量一下,定个基调。” “我这就找科长去。”有了工作新思路,龚小北连饭都没心思吃了。 看着她的背影杜守义微微感到有些可惜。其实龚小北的工作热情还是很高的,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能窝在家了。至于以后,那至少要等‘徐伯伯’二次出山再说了。 午休的时候,许大茂找上了他。 “守义,我那酒喝完了。” 杜守义看着他,道:“什么意思?还想要?” 许大茂挤着个笑脸道:“还是你了解我。” “等段时间,先让那部分药力消化了。许大妈身体怎么样了?” 许大茂在他面前也不怕丢人,道:“别提了,现在就开始在家养胎呢,嘿,你说这事儿?!这么大年纪也不嫌丢人!” “呵呵,这个孩子可值老鼻子钱了,天材地宝啊!” “我特么...”许大茂挑的火气大了起来。 看着他那张有些扭曲的脸,杜守义忽然觉得他想干些什么。自从脑域开发后他的第六感一直很灵敏。 他连忙道:“收起你那些危险的想法啊?!” “你...?!”许大茂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坑蒙拐骗,全凭你自由处置,但有一条,不能有人命,肚子里的也算。这是底线。” “哦,...”许大茂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道:“明白了,谢谢提醒。” 杜守义觉得有些装过头了,万一许大茂就此肆无忌惮了怎么办? 想了想他道:“可你也不用整天把坏人两个字写脸上吧?有时我都替你可惜,挺好块材料,看你混成啥样了?人人都防着你,盯着你,等着扯你后腿,要一直这样你还能干点啥?” “我这是悟得晚了!” 许大茂痛心疾首的说出肺腑之言,要是他早看清杜守义的真面目,至于今天这样吗? “也不算太晚,上回你扶老太太过马路就做的很好。” 许大茂想了半天,好容易想起这事。他有些惊诧道:“这你都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装完叉就跑,杜守义转身离开了。剩下许大茂一个人傻在那里。 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奖励为,‘梅林’红焖牛肉罐头x100。” ‘得,中午跑一次卫校吧。’杜守义看了奖励无奈的心道。 他也是自作孽。昨天给龚小北出了个馊主意后,龚小北晚上就通知了他:今天午休没了,要和通讯员一起去工地取材。与其一个人闲着,他索性到卫校去看看守桂了。 中午时,杜守桂见了他还有点惊讶,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杜守义拍了拍车后座的木箱道:“给你送点参考资料,还有些其他东西。” 听到参考资料,杜守桂眼睛一亮,道:“那给我吧,我送范老师家去。” “挺沉的,我来吧。” 范老师家他已经去过两回了,这次是熟门熟路。 到了范老师家她人不在,杜守桂自己拿钥匙打开了门。杜守义在旁边瞧着明白了,妹妹和范老师走的比他想的还要近。 “进来吧?”杜守桂看着站在门口的哥哥道。 “主人不在家,我不进去了,你搬进去得了。” “没事儿。”杜守桂笑道。 “不行。范老师信任的是你可不是我,这可不比在家里。” “哦,知道了。那你等我会儿,待会骑车带我回去。” “就这几步路?...行吧!”妹妹现在难得撒回娇,杜守义笑着答应了。 杜守桂在屋里忙了一会儿才出来,这两本期刊有些见不得光,要好好藏起来。 回去的路上杜守桂问道:“哥,怎么多了几本?” “你说的是《bjm》?范老师没和你讲过?” “没有呢。” “哦,那也是四大医学期刊之一,这次顺带手一起弄来了。” “很费劲吧?” “呵呵,看书才费劲呢,搬书有什么费劲的?” 杜守义实话实说,不过落到杜守桂耳朵里又是一番意味了。通过她的转述,落到范老师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味。 “你哥真是疼你啊!”范老师感叹了一句。 想了想她说道:“我也有个哥哥,小时候也一样疼我,可惜现在见不到了。” 杜守桂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他怎么了?” “可能是战死了,解放后就音讯全无。我考上医学院那年,他也送了我块‘宝玑’呢,你说我们俩像不像?” 范老师笑着说道,可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这是范老师第一次谈起自己,也让杜守桂从她话里听出了很多: 她知道了范老师为什么从医院来到卫校,也知道范老师为什么和她那么投缘了。不过她毕竟太年轻。解放前能送出宝玑的可不是什么炮灰小兵。这个信号她现在还没能力领悟。 从卫校出来后,杜守义浑身轻松,他还顺路到寄卖店买了几张唱片。歌剧听多了,他的兴趣也开始往古典音乐方向发展了,搁在以前那可是他不屑一顾的装叉行为。 说起古典音乐,四合院里造诣最深的是娄小娥。人从娘胎里就开始听交响乐,长大更是练了几年钢琴,虽然没什么特殊天份,可底子在那儿摆着呢?! 亏得杜守义当时还让娄董给她买个电唱机,人家里电唱机已经不知道换了几波了。也幸好杜守义有那些歌压阵,否则教娄小娥音乐?那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娄小娥从小按名嫒培养,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她还有件让人没想到的技能是‘跳舞’,芭蕾舞。小时候她还去上过芭蕾课。 当时杜守义听了差点没笑背过气去,问道:“是不是后来把楼板跳塌了,老师把你开除了?” “你过分了啊?!杜守义!”娄小娥当时就要翻脸。 “得得,我错了。”杜守义连忙笑着道歉。 过了一会儿,他把桌子挪到一边儿,然后去挑了一张唱片,道:“论起跳舞,我也有些心得,让你们瞧瞧什么叫‘鬼步舞’,不对,是‘丰收舞’。” 鬼步舞是系统搞的恶作剧。可放在龚小北,娄小娥眼里又是一番光景了。原地奔跑、侧滑等等一系列的动作看着都是那么匪夷所思。 娄小娥有些激动,“杜守义,你哪儿学的这个?” “自创的,把几种民族舞蹈揉合在一起改编一下就有了这‘丰收舞’,这是给小伟将来考文艺兵准备的。” 第一四一章 借钱 有了系统‘伤药’的辅助,有了杜守义和亲人们的照料,闫解娣的手已经稳稳进入到了骨折愈合的第三期。 杜守义每天都会过来,检查下情况然后给她进行下按摩,让她的手腕手指,韧带肌肉尽可能恢复正常。 礼拜四晚上,刘玉芬指导又来了,她等到杜守义按摩完毕后问道:“情况怎么样?” 杜守义笑了笑,道:“比我想象的好,国庆后能回学校开始恢复性训练了。” 刘玉芬犹豫了一会儿,道:“守义,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儿。” 到了屋外僻静地方,刘玉芬直接了当道:“守义,解娣可能要转学。领导们开了会,也征求了些专家意见,他们认为解娣一段时间内可能跟不上高强度的训练,还是先回到普通学校比较好。” “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个的?” 刘玉芬无奈的点了点头。她是闫解娣的主管教练,虽然很想留下这颗好苗子,但经过很多努力后还是没有办法。闫解娣的价值在左手,左手废了留在体校就不太合适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嫂子,你知道京都哪家学校乒乓球不错?能不能让解娣转去那儿?” 听到这声嫂子,刘玉芬心里安定很多,这说明杜守义没有迁怒于她。 她暗暗松了口气道:“就回她原来的学校吧。那里是我对口,我会带着她继续练的。” “好咧。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转学的消息让闫解娣有些失落,但她的反应没想象中那么大。 她连专属歌曲都有了,还怕这个? 歌里不是唱了吗?‘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对她而言,千钧一发是一个多月前在公交车上,是在医院急诊室里那绝望无助的时刻。自从杜守义抓起她胳膊的那一刻起,她的希望又回来了,转学这种‘小事’怎么打击得了她? 晚上,闫解娣是哼着《乒乓女孩》入睡的,在梦里她举起了只大奖杯....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一保堂’抹茶x20。” 看到抹茶杜守义就没兴趣了,那味道他喝不惯,也不会泡。虽然是好东西但只能送去兑换了。说来可怜,这个月他能拿出来的兑换物品也就这一件了。 杜守义关了空间,继续干活去了。在路过食堂后门时他听到有人喊:“师叔,您等等!” 一扭头,只见马华扔下菜刀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些不好意思。 “师叔,跟您说个事儿您可别怨我,我可能给您找麻烦了。” 杜守义这人最怕麻烦,他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常青大清早的跟我借钱,我没有,他...他中午可能来找您。” “怎么回事?他干嘛不直接来找我?” “是为了他那个发小‘花母鸡’。花大妈昨晚送急诊了要手术。他知道您和花母鸡不对付所以没敢来找您。不过...” “是你撺掇着他来找我的?” “嗯,是我多嘴了,我说找您准没错。” 杜守义想了想道:“你一上班怎么没来告诉我?” “常青说他上单位再想想办法,要是能借到就不来麻烦您了,不过我猜难!” “他要借多少?” “一百。” 杜守义掏出钱点了一百给马华道:“中午你辛苦点,给常青送一趟吧。” “师叔?” “常青他刚参加工作,这时候向人开口借钱不太好。” 杜守义自始至终没问花大妈怎么样了?他压根就不认识人家,何必假惺惺的?他甚至都没提花母鸡一个字。 杜守义现在和花母鸡只是普通认识而已,没什么深交的可能了。可康常青是他朋友,他不能眼看着朋友为难啊? 这时何雨柱出现在后门口,道:“守义,你怎么来了?” “托马华给我办点事儿,待会儿饭口过了你还得放他个假。” “急事儿?那也别待会儿了,马华你先去办吧。” 马华有些犹豫,看向杜守义。 杜守义师叔架子端的十足,“你师傅都开口了,你就去呗?要不我自己走一趟?” “那我去换件衣服。”马华说着跑屋里去了。 杜守义看着他的背影笑道:“还是当长辈过瘾啊?弄得我也想找个徒弟了。” “且,我看你是有病。”何雨柱说着转身进屋,不理他了。 马华来去很快,杜守义中午打饭时又看到他了,他冲杜守义点了点头,挑了个大拇哥,意思都办妥了。 等龚小北急匆匆吃完走人以后,马华过来了,笑道:“常青让我谢谢您,改天他就还您。” “别催着他还,我不缺这些。” “哎,明白了。” 厨房还在忙,马华说了两句闲话就走了。过了一会儿白三儿端着饭盆过来,和他坐了个脸对脸。 他压低了声音道:“班长,我刚刚听说保卫科派人去找熊明了。” 杜守义听到这消息有些诧异,道:“不是开除了吗?他已经不是我们厂的人了,还找个屁啊?” 和冉家故布疑阵不同,熊明这回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钱、证件、户口本都拿走了。 厂里保卫科迅速定性为外逃进行了上报,旷工超过三天后就贴布告把他开除了。这时候去找他是什么意思? 白三儿看看四周,低声道,“钱。” 这个字犹如在杜守义耳边炸响个惊雷。 “会不会和李吉祥牵扯上?”他在心里寻思道。 白三儿继续说道:“听说熊明把家里值钱的都换成金条随身带着,估计不老少呢。” “这个笨蛋,绑那么多金子他游得动吗?” 白三儿想了想道:“那倒是。” 吃完了午饭杜守义马上到李吉祥家去了一趟。 李吉祥听他说完,想了会儿道:“东家,别为这个犯难,没大事儿。 当时我说了只是做个中间人,到时候一推六二五就完了。他们问不出什么最多也就遣返原籍,还能一直养着我这个老糊涂?” 说完他笑了,道:“等回去了我再出来,这可难不倒我。这事儿您别管了。” 杜守义知道李吉祥在故作轻松,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这本来就是李吉祥的本职工作之一,作好一条安全隔离带... 和李吉祥又商量了会儿,两人都觉得杜守义这里确实风险不高。 熊明要是被逮住后攀咬到他身上,他只要死不承认就行。看货取货、谈价付钱的都不是他,单凭一个鼻烟壶能定什么罪过?到时候邓科长杨厂长都会出头。 现在就盼着熊明早到渔村,那大家就都安全了... 第一四二章 茶话会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十月一号国庆节。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稻香村’重阳糕x50.” 杜守义看了下日历,十月七日重阳节,离现在还有一礼拜。 等兑换光圈出现后,他把二十包抹茶移了进去,这个月只有这么点东西了。 “叮,宿主可兑换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西点军校’战例x5。” ‘战例’占据一次技能位置,用抹茶换技能,这买卖可以做。 杜守义点击‘黑铁册页’,过了一会儿他嘴角微微上翘,笑了。因为他发现‘兄弟连’中,温特斯中尉拿下犹他海滩火炮阵地的战例赫然在目。 电视剧太‘省略’了,省略到它无法从军事角度看待这次战斗。而战例分析则不同,从战术,组织,到进攻节奏等等都一一剖析,让看过这部电视剧的杜守义犹如身临其境一般,余味无穷。 这个战例也让他有了些反省:以前的战例给建国讲简单了!就像猪八戒吞人参果一样,三两口下肚,连滋味都没好好琢磨。 怎么办?补课呗?!可惜他没参过军,更没打过仗,论对部队的了解,说实话,他未必能强过小伟。这上哪儿找补去呢? 下午去大院过国庆节的时候,他和宁建国好好的讨论了下这问题。 “您说这些都是西点的战例?!” 宁建国听了有些吃惊。杜守义平时讲课都是以‘甲乙丙丁’指代人名地名,他一直都以为这些战例都是‘国产’的呢。 “还有一些是英=国‘桑赫斯特’的。不要觉得抵触,东西方对抗,或明或暗将长期存在,五十年,一百年。 作为一名军人,研究了解假想敌的战术思想十分重要,把敌人多吃透一分,我们的胜算就高一分,这你能明白吗?” “明白了!”宁建国有些激动了,他已经大约看到了一个模糊,但是宏远的未来。 “隔行如隔山,我没参过军,不了解部队,这注定了我所讲的东西局限性很大。你要好好再做些深加工,精加工,学会结合实际情况自己思考做出判断。” “明白!”宁建国斩钉截铁的答道。 分析判断能力,战术执行能力就像基层指挥员的两条腿。宁建国现在‘文武双修’,坚实的踏上了自己的路。 在杜守义和宁建国谈话的时候,另一间屋子里,顾玲和龚小北也在聊着宁伟的事情。 “这孩子现在....,唉,连首长都注意到他了。” 顾玲有些欣喜也有些无奈。自从宁伟的电影上映以来,她们家受到的关注太多了。大院首长还通过关系从外面把这部片子借了过来,在礼堂里放映过一次。 龚小北说道:“守义为他准备了一首歌和一支舞。让他一年冒一回泡,别让人忘了就行。其他时间还是要抓紧学习。” “还有舞蹈?” 歌,顾玲听过,《爷爷为我打月饼》。杜守义说这是为明年中秋节准备的。可舞蹈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叫‘丰收舞’,他刚编完的。” 龚小北说起这个就想笑。丰收舞是不错,但杜守义跳起来就像‘电线杆成了精’。 这是娄小娥的原话,她是在报复杜守义变相说她胖呢。不过龚小北回想起来....确实像! “守义编的舞?怎么跳的?和我说说?” “我可不会,不过挺好看的。” 龚小北说着看了看隔壁屋门,道:“等他们聊完了让他给您跳一段吧。”说完她又笑了,“您可不许说他电线杆成精了,他要急眼的。” 晚饭前,杜守义即兴来了一段‘歌唱祖国’鬼步舞,不过现在这已经正式命名为‘丰收舞’了。 跳完后宁伟激动了,“姐夫,我要学这个。” “会教你的,但学完了别忙着显摆。好菜不能一下子都端上桌,对不对?” “知道了,姐夫,现在就教吧?” “少废话,吃饭!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舞蹈的事情不用急,吃完饭后杜守义没有耽搁,直接带着龚小北回四合院了。那里还有一场‘国庆茶话会’等着他们呢。 明天就是闫解娣回学校的日子了。她其实早想开了,但杜守桂、何雨水并不知道,还想开导开导她。所以今天在龚小北的小院有一场‘欢送闫解娣踏上新征程’的茶话会,发起人就是杜守桂。 杜守桂,何雨水在家早布置好了,就等他们俩回来了。 看着屋里的人,杜守义问小北道:“要不把棒梗,刘老二,闫解旷一起叫来?他们都是上回爬长城的‘十三太保’,是解娣的亲密战友呢。” 龚小北笑了,“随你,人多了热闹啊。” 外男不许进北院这是杜守义定的规矩,龚小北可从没这么说过。 棒梗他们几个还是第一次来龚小北这屋。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时间看哪儿都新鲜。到后来人太多了,小屋里有些挤得慌。不得不把茶话会搬到了院子里。 “好,现在除了宁伟、建国、娄小娥。咱们长城‘十三太保’都到了。大家举杯。” 杜守义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北冰洋’。众人‘嗷嗷’地兴奋起来。‘长城十三太保’是个很美好的记忆,想起来就让人兴奋。 杜守义继续道:“今天的茶话会是庆祝国庆节,更重要的是,为了祝贺咱们的队员闫解娣同志伤愈复出,再战乒坛。现在先唱队歌,‘哇呀呀呀呀’...” 停了一会儿,他唱道:“头通鼓,” “战饭造!” “二通鼓。” ..... “四通鼓。” “把兵交!杀!” 唱完大家哈哈笑成一片,小院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小院里没有隔音,他们这儿的‘鬼哭狼嚎’把外面几位大爷都惊动了。 “这几个孩子干嘛呢?”一大爷问道。 “解娣明天回学校了,他们给解娣加油鼓劲呢。”三大爷知道情况,望着小院的方向解释了一句。 二大爷啧啧了两声,“这可真新鲜,拿定军山鼓劲?” 三大爷白了他一眼,“你忘了?定军山也叫‘一战得胜’,给解娣鼓劲正合适。” “哦,对对对。”二大爷笑道:“亏他们想得出来,我听着都来劲。”说着他轻轻唱了起来:“这一封书信来的巧...” 杜守义心网开着,‘看’到这一幕顿时玩心大起。 他立刻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然后打着手势示意大家都注意着。 当二大爷唱到‘...大小儿郎听根苗...’杜守义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准备,然后像指挥一样往下一挥。脑子快的人已经跟着他一起吼道:“战饭造。”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二大爷愣住了。一旁的一大爷连忙胳膊肘一捅他,“继续啊?孩子们都等着呢?!” “哦哦。”二大爷这才明白过来,提高音量唱道:“二通鼓。” 后院里这下声音更大了,齐声道:“紧战袍。” “三通鼓。” 后院大家齐喊道:“刀出鞘。” “四通鼓。” “把兵交。杀!” “进退都要听令号....” 等二大爷把这一段唱完,前中后三院叫好声响成一片。 何雨柱早已跑到屋外瞧热闹,他带头起哄道:“再来一个!” ....... 这个国庆节的夜晚,四合院里比去年夏天的‘京剧之夜’都要热闹。 第一四三章 梦 十月二号,礼拜二。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仁堂’野山参x1。” 杜守义朝空间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空间里的那根人参不是卧着,而是像只小章鱼似的趴着,那参须密密麻麻的铺满了一张茶几般大小的盒子。 ‘得有七八两了吧!’杜守义啧啧惊叹。 人参有个说法,七两为精八两为宝。七八两的人参都是精宝,绝大多数人上山挖了一辈子的参都未必得见。 ‘这要是泡酒...?’ 杜守义想到一半忽然脸色大变。 人参最牛的作用是什么?吊命!中医自古就有一剂:独参汤。命悬一线时可以靠‘独参汤’回阳救逆! 可谁要命悬一线了?要吊谁的命?想到这儿他有些坐不住了,和白三儿说了一声便着急慌忙地往家里赶... 看到聋奶奶正和一大妈一起择菜聊天,他的心里不由松了下来。 “孙子,你怎么回来了?” 杜守义笑道:“落了点东西在家,回来取一下。得,我回去了。” 聋奶奶看着他的背影道:“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一大妈笑道:“他一天多少事儿啊?这院里老的小的他都惦记着呢。” “那倒是。”听到这个聋奶奶笑了,她就愿听别人夸杜守义的好。 杜守义出了四合院的门,往李吉祥家里赶去。 “东家,您怎么来了?” “老李,这东西要您掌掌眼。”杜守义说着取出了人参。 “嚯!”李吉祥和王桂花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上门口守着。”李吉祥连忙对王桂花吩咐道。 王桂花答应了一声,到门口坐着望风去了。 “东家,这有多少份量?” “不知道,早上刚得的。不过是‘同仁堂’出来的,保真。” “那您等等我。”李吉祥说着出了门,不一会儿,他拿了杆小秤回来。 “七两六钱。这是宝啊!” 看着李吉祥中气挺足,杜守义放下心来,问道:“老李,这东西要怎么切开?听说不能碰铁器是吗?” “那倒没有,不过要保存药力挺费功夫,要...哎?您要干嘛?” 李吉祥还没说完就见杜守义不知哪里掏出把小刀,正寻思着要向人参动手。他吓的连忙阻止。 “给您和桂花婶子留点,这玩儿关键时候能保命。” “哎呦,东家,这一枝金贵着呢!您可别...” 李吉祥话还没说完,杜守义已经手起刀落切了条‘小胳膊’下来,李吉祥在一旁看得脸皮直抽抽。 “成了,给你们俩留一根。”杜守义说着收起了盒子,出门走了。他是从厂里溜出来,这时候还要赶回去上班呢。 李吉祥和王桂花两个面面相觑,已经说不出话了... 人参大大小小有六个分叉,给了李吉祥一个后杜守义心里稍定。比起聋奶奶,李吉祥家离得有点远,真有事难免照应不到。 午休时,杜守义又到张发奎那儿转悠了一圈。他送了点重阳糕和香烟外什么也没留下,毕竟张发奎还没那么亲近。 不过,在张发奎家他得了个意外的消息:张家的大媳妇似乎怀上了,张发奎两口子这两天正天天寻摸着山楂,酸枣呢。 听了这个消息杜守义不免有些意外,这虎鞭酒挺灵验啊?基本到了谁喝谁老婆怀孕的地步,除了许大茂。 回来的一路上杜守义不由有些浮想联翩了,要是许大茂有儿子了会不会还那么‘作’? 想了一会儿他连忙把这个念头消除了。一个‘改邪归正’的许大茂不是‘剧情’需要的。再说,那些系统‘虎鞭酒’也没那么神奇。它们可能是同仁堂历史上的极品,但也只是药力稍好一些,还没神到把‘无’变成‘有’的程度,更没办法逆天让许大茂凭‘空’有个儿子... 回到厂里后,杜守义竟意外的感到有些心累。坐在椅子上他好好思考了一下自己。他一个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操起了七八份心,这是在干嘛呢? 记得他刚穿越来时的初衷是苟上十几年,然后到象牙塔里去做学问。 钱也不用赚太多,女人也不要找太多,这两样都太闹腾,费心费力的没多大意思。有了系统,他不愁吃不愁穿,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就行了。 可现在呢?领了根人参就让他如惊弓之鸟般窜了小半天。 厂里还好,不是他的地盘可以百事不理。但一回到四合院....嚯!老老小小,大腿上的挂件一大堆。外头还带着个宁家和李吉祥,这样走路怎么会不累? ‘这不图名不图利的,我到底在干嘛?’杜守义不由得有些魔怔了。 整个下午,他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做事情也心不在焉,跟平时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白三儿首先发现了他的异样,忍不住问道:“班长,您怎么了?有事您言语啊?” “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觉得这人生啊,太累,不值得。” 白三儿是‘外人’,杜守义心里有些话倒反而能和他说说。 白三儿咂摸咂摸滋味,心道:‘这是要死啊?!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丧气呢?’他看着杜守义有些不敢说话了。 杜守义也就发了句牢骚,说完后就走了。白三愣在那里琢磨了半天,他在考虑是不是该找龚小北问问?班长这情绪有点不对头,是不是他们小两口吵架了? 杜守义一天都感到恹恹的,回了四合院也没心情找小当玩了。晚饭后,他照例给小北准备好了澡桶,然后坐到小院的躺椅上,望风去了。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在躺椅上睡了过去.... 杜守义做了个很清晰的梦,他看到龚小北安静的站在一张椅子旁,身上穿着件轧钢厂的蓝色工作服。他刚要喊,可突然发现,眼前的姑娘有些陌生。 龚小北二十多岁的摸样,脸上带着青紫色的伤痕,好像被人打了,连嘴角都被打破了。 杜守义勃然大怒,可他忽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甚至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就只能这么干看着。 ‘这是梦!’.... 他安静下来,环顾了下四周。屋里陈设很简单,但墙角有块木牌非常刺眼,上面黑色的龚小北三个大字上,被划了个大大的红色叉叉。 ‘被斗了。’杜守义立刻明白过来。 这时龚小北动了,她踩上了椅子,手里拿着根长绳,眼睛向头顶的房梁看去。 看到这一幕,杜守义的心都要碎了,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小北,不要!不要这样!快停下来!’ 杜守义哽咽了,他想要高声喊,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一四四章 融合 杜守义想要阻止龚小北,可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场景忽然变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杜守桂戴着蓝色的帽子开着机床。 过了一会儿,杜守桂人到中年。在京都清晨的街头,她裹着厚厚的头巾,顶着寒风,做着煎饼果子。在她身边的是个杜守义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满头花白头发。 ‘守桂下岗了。’ 杜守义在心里喃喃道。 ‘不对,九几年守桂应该退休了吧?可能是他男人下岗了。总之,家里日子不太好过...’.... 晚年的杜守桂出现了。脸上布满了岁月风霜,让杜守义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屋子里冷冷清清,一旁的墙上挂着张黑白遗像,显得份外刺眼... 接着是小当,槐花,......一个个身影在眼前闪过。有些要不是联系着童年时的那张脸,他根本都不认得了。 杜守义安静的看着,心里十分明白。 这就是原来的世界,他本该在六一年的那个初夏就离开的。守桂顶替他进了厂,小北继续着她原先的生活轨迹.... 看多了别人的人生,他慢慢意识到,自己的颓丧从何而来了:是压力,是责任带来的压力! 前世的他是个涉世不深的知识精英,前途一片光明,生活富足自在。但几乎一刹那间,他被丢到了四合院,然后要背负起对别人的责任。一个,两个,三个.... 所有的变化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生命天平的另一端在不断加码,他在这里用尽全力,努力想要保持平衡... 他是拥有了海量的财富和‘无法无天’的能力。但能力越大真的就责任越大吗? 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逍遥自在?.... 看着还在不断演化的那一个个人生,杜守义找到了答案。这世界如果没有他,那一个个他爱着的,关心着的人儿将会变得如何? 有些人劳碌一生,孤苦终老;有些人活得很难堪;而他的挚爱,甚至....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梦里,‘人生’还在演绎着,但他已经没兴趣了,他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以了,醒吧。’ 杜守义在心中默念一声。那一个个人影忽然消失了.... 他一睁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那片绿油油的灵藤。 “原来是你在搞鬼。”杜守义笑着轻喃了一句。 这时龚小北从屋里走了出来, “醒了?” 在梦里,杜守义看到的了龚小北原本的人生悲剧。再次见到爱人,他心头堵得发慌。 ‘原来在另一条人生轨迹里,龚小北被人欺负成这样啊?!’.... 看着他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龚小北有些慌了,她走到躺椅旁,蹲下身子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杜守义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脑中已经千万个念头闪过。忽然,他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又见到你了,真好。” 龚小北心头一颤,她甚至能感受到杜守义那股如‘春暖花开’一般的欢喜。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靠着杜守义身旁坐下后,拉了拉他身上的薄毯,道:“再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儿呢。” “我睡多久了?” “有一个小时了。” “哦。”杜守义重新闭上眼,抓过龚小北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 “真舒坦啊!好久没这么舒坦了。” 这时,二哈扑棱棱的飞了过来,落到了躺椅扶手上,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俩。 龚小北伸手抚摸了一下它的羽毛,笑道:“二哈一直在替你站岗,谁都不许进来打扰,连小当都被它挡住了呢。” 二哈听懂了这是在表功,它高兴的左右摇摆,怪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它用古里古怪的声音念道:“长夜将至,我将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这是杜守义闲的没事时教它的‘守夜人’誓词。二哈聪明到匪夷所思,它不但能理解字面意思,还能活学活用了。它滑稽的样子和语调把龚小北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小北开心的笑颜,杜守义心中感慨万千。二哈无意间说出了他心里的话。可还有一条, ‘你们,那些将小北逼上绝路的你们....我一个都不原谅!’ ...... 白三儿思前想后了一晚上,越想他越觉得杜守义的状态有些不对头,他决定一上班就找个机会去和龚小北说说。这事可大可小,一个大意闪失说不定就是人命关天。 可还没等他去找龚小北,第二天一大早,杜守义自己又‘活’过来了。 “班长,新打来的开水,小心。”白三儿拿着暖壶过来泡茶,想就近再观察一下。 杜守义灵觉敏锐,感到白三儿有些不对劲后,问道:“怎么了?遇上难事了?” 白三儿手一哆嗦,心道:‘这话该我问你吧?’不过看着杜守义那明亮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班长已经没事儿了。 “没有。”倒完水他回答道。 杜守义没太在意,他拍了下一旁的木箱子, “给大爷大娘准备了两块重阳糕,你下班时别忘了。” “给我家老头儿老娘的?” “你傻了吧?跟你说这个还能有谁啊?” 白三儿听着笑开了,“那您什么时候上家吃顿饭啊?我老娘都念叨好几回了。” 杜守义一听,头皮顿时一麻:得,又来了! 他给白三儿通了关系转正后,白三儿都说了好几回要请他回家吃饭了。 白三儿的老娘他见过一回,说话像机关枪,嗓门儿大的让人脑袋嗡嗡。杜守义没事可不敢往她身前凑。 “要谢就谢你姑父吧,他都办了九十九,我也就最后那一哆嗦。走了,干活!”杜守义说着背起了工具包,闪了。 当他刚晃悠到一个没人的犄角旮旯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新丰楼’锅塌比目鱼x20。”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霸王色’。” 这一次奖励是杜守义完全没想到的,他站在那里思量了半天。 昨晚那一场梦过后,杜守义偶然发现一件事:他不再对镜子中的自己感到陌生了。 他已经完全认同和接受了现在的身份。两个世界的‘杜守义’交汇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个‘新人’。就好像‘黑加白’不再是‘黑白’,而成了‘灰’。 想来系统判定的‘人生成就’就是指这个。 带着一点小小的复杂他点开了‘霸王色’。这次感觉有点奇妙,头上好像瞬间被戴上了一顶冠冕一般,一股庄严肃穆从心底油然而生... 过了十几秒,杜守义明白了这份‘霸王色’的奥妙。 它和‘见闻色’就像一对。一个名为‘感知’,是被动接受;一个名为‘气势’,需要主动释放。 它们俩作用范围,使用方法都很类似,但‘霸王色’明显要弱很多。 杜守义的这份‘极弱版霸王色’一旦发动估计只能‘轻微震慑’,却无法把对方‘震晕’。 也就是说:王霸之气是有了,但想要虎躯一抖就让对方倒头就拜,那是想都不要想了。说它是‘气势’不如说是种‘气质’来的更贴切一些。 “够用了,气质这方面,必须卡的死死的。” 杜守义想起这个梗,自己都笑了。 “心里的花 我想要带你回家 在那深夜酒吧 哪管他是真是假 .....” 他哼着‘野狼disco’,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笑着从‘无人区’走了出来。 在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认清‘本我’后,他已经被‘情满四合院’的这方‘世界意志’完全接受,‘位面之子’正式‘加冕’了。 如果他久久无法将‘黑和白’混成‘灰’色,那他终究是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在世界意志眼中早晚会成为异端...以生殖隔离为证,世界意志是存在的。 第一四五章 球票 时间到了礼拜四,这一天傍晚,刘指导陪着闫解娣一起回来了。 杜守义替闫解娣做了仔仔细细的检查后,对刘玉芬说道:“没有问题。右手小臂肌肉丛有些拉伤,左手骨头完全没有问题。” 刘指导一听松了口气,她狠狠的戳了一下闫解娣的脑袋,道:“这死丫头疼也不说,我看她技术走型了才发现的。” 闫解娣腆着笑脸,撒娇道:“教练,礼拜天我可以去打比赛了吧?” 刘玉芬看向杜守义,杜守义想了想问道:“什么比赛?激不激烈?” “是市里组织的‘冠军赛’,来参加的都是些业余好手,从六岁到六十岁都有。采用单循环赛制,赢了进下一轮,输了就回家。 解娣错过了今年的中小学生联赛报名,原来准备让她去冠军赛锻炼一下的。” “每天都比?” “从礼拜天开始隔天比,具体要到抽签时才能知道。” “隔天应该没问题。” “好!”闫解娣忍不住在一旁欢呼起来。 杜守义笑着问道:“高不高兴?” “高兴,谢谢守义哥。” “你高兴的太早了。” 杜守义吓唬了她一句,然后对刘玉芬道:“嫂子,咱们建立个联系册吧。我每天给闫解娣检查一下,把情况写一笔。让三大爷签个字。您再签个字说明看过了,让解娣再带回来,怎么样?” 在一旁的三大爷忙摆了摆手:“不用我,你是大夫,你签字就行。” 刘玉芬答应道:“那就这么定了。这样好,我正好能每天做个记录,向领导汇报。” “体校领导?” “是啊,领导一直关心着她呢。”刘玉芬笑着摸了摸闫解娣的小脑袋。 闫解娣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京都市乒乓球冠军赛’入场券x50。” 杜守义看到入场券有些疑惑。他查了下日历,今天是五号,十月十七是下下礼拜三。 ‘礼拜三的入场券?这上下不靠的,什么意思?’ 到了晚上,杜守义给闫解娣按摩的时候知道了赛制。十月十七号礼拜三下午有两场连着的比赛,分别是三十二进十六,十六进八。 “解娣,礼拜三我带人到现场给你加油助威。” “啊?守义哥,你觉得我能打进三十二?” “绝对能!拼一拼,进十六强都有可能。明天一早我就去想办法弄十七号的票,我一定能在现场看到你,我肯定。” “守义哥,....” 闫解娣感动了,她完全没想到杜守义对她的信心这么大。 要是刘玉芬在场,肯定要笑话杜守义信口开河了。要知道冠军赛集中了全市业余选手中的好手,有人浸润在乒乓中已经二三十年了,而闫解娣满打满算只训练了一年。 无论从技术、体能、力量、临场经验哪方面来讲,闫解娣和前五十强的选手相比都有着不小的劣势。但有系统泄题,杜守义就是敢这样打包票。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到了十月十四号,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北冰洋’汽水x500。” 杜守义看了一眼奖励,关上了空间。 “老刘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来?”坐在一旁的三大爷问道。 一大爷说道:“守义,要不你去看看,你二大爷兴许被什么事儿耽搁了。” “好嘞。”杜守义说着刚要起身,门外传来了二大爷的声音。 “来晚了,来晚了,真是对不住啊。” “来了就好,快坐吧,就等你了。”等二大爷坐下,一大爷继续道:“好了,守义你说吧,把我们三位大爷聚在一起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杜守义拿了个信封放桌上道:“这礼拜三是市里乒乓冠军赛三十二进十六,和十六进八的比赛。 我想办法拿了五十张票,想组织一下咱院里的人现场去给闫解娣加油鼓劲。三位大爷是咱们院的领导,这事儿还得领导们做决定。” “解娣进三十二了?”一大爷看向了三大爷。 “还没吧?”三大爷也有些糊涂了,看向杜守义。 杜守义笑道:“今天打完,还要看明天的比赛,明天比赛都拿下就能进三十二强。” 二大爷一听,不满道:“那你这么早就把票弄来,把我们都叫来了?这还没影的事儿呢。” “二大爷您别急,先听我说完。 这第一呢,我和解娣吹了个牛,说她进了三十二强就带人给她到现场加油鼓劲,这事儿怨我。 第二呢,咱们院这么多人,有几个进过体育场,好好看场比赛的? 再说,就算有人给我票,我干嘛去啊?人一个都不认识,你让我给谁加油去? 这回不同了,咱们也有自己人了。闫解娣是咱们院自己的孩子,打一落地就在这儿。这要是去看比赛,为她喊加油得多来劲? 三一个,今天把二位大爷请过来,就是咱们先在私底下好好合计合计。 要是闫解娣输了今天或者明天的比赛,那一切罢休,兹当我拿了五十张废纸回来。可要是赢了呢?全京都市的三十二强,那还了得? 我提议啊,要是解娣赢了明天的比赛,三位大爷,咱能不能明晚开个全院大会?组织一下。能告假得告假,能调休得调休。礼拜三,咱们浩浩荡荡的给闫解娣加油助威去。行不行?” 三位大爷互相看了看,一大爷率先说道:“我觉得可以。” 事关闫解娣,三大爷立马说道:“我附议。” 二大爷白了他一眼,然后抽出球票看了看,道:“这体育馆倒是不远。不过,这第一场在一点,第二场在三点半,等比完了都该过饭点了吧?让大家伙又是请假,又是这么来回折腾,好吗?” 杜守义马上道:“所以我说这第一条就是怨我,我该罚。请假我没辙了,要是给谁钱那就是打谁脸呢。再说我这点工资养个鸟都费劲,哪里贴补的过来?” 三位大爷听到都笑了。大家伙都知道‘二哈’的灵性非同一般,肯定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何况杜守义还补贴着秦淮茹呢,这小两口花销可真不小。 杜守义接着道:“钱是没有,可不能让大家伙为了看球饿肚子。所以这回我特意准备了几十斤清酱肉。 解娣要是能进三十二强那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不管那天她赢没赢,不管那天谁去没去,当天晚上的这顿我来请。 咱们院里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搞个聚餐,一起吃顿酱肉夹馒头。” 二大爷的小咪咪眼瞪的老圆,“你这回是大出血了啊?!” “您这话说得...都怨我这张爱吹牛的嘴,我这也是自作自受。现在谁最盼着闫解娣输球?那就是我。她要输了我这几十斤肉就能省了,您说是不是?” 二大爷笑骂道:“是什么是?我信了你个鬼!”... 第一四六章 加油 礼拜一晚上,全院大会如期召开。结果一统计,报名要去的有六十二个,可票只有四十八张。因为宁伟和宁建国的两张票礼拜天就给出去了,到了礼拜三他们俩自己请假过去。 杜守义不管了,他又不是院里的大爷,这种牵涉到领导决策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十月十六号礼拜二,杜守义把面和肉交给了厂里食堂,还出了笔加工费。 明天厂里有接待,何雨柱走不开。他和马华、苏慧娟三个会把一切都准备好,到饭点儿了自会送到四合院。 十月十七日终于到了。今天就是三十二强比赛的日子,一切都已准备停当,如箭在铉上。 可快近中午的时候,杜守义自己‘掉链子’了。 一个近小二百斤的‘胖子’跳楼,把自己两条腿弄成了粉碎性骨折,荀大夫实在没辙了,把电话打给了杜守义,让他一定要过来帮帮忙。 救人如救火,杜守义接到龚小北的通知就往医院赶去。 等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就算二楼也不能瞎跳。这‘胖子’不但两条腿折了,一只支撑手从手腕,臂骨到手肘断了三处。荀医生直言,这是他从医以来见过最重的伤势了。 这也是杜守义没预料到的严重病例,坦率讲,这已经稍稍超越他的极限了。 花了两个多小时,他竭尽全力也只能恢复到百分之九十左右。在荀医生和患者父母的千恩万谢中,他略带着些遗憾离开了医院。 在路上他还在想,要是患者再瘦一些该多好?重量轻些或许伤害就小一些。不过这家的家庭条件是真不错,这年代能养出这些肉... 想着想着,杜守义来到了体育馆,这里面人声鼎沸就像要炸了一样。 “什么情况?”杜守义挨着宁建国身边坐下。 “精彩!” 宁建国指着闫解娣那一桌说道:“对方是个大学老师,去年进了前八,闫解娣现在和他打成了十二平。” 杜守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闫解娣的对手是一位中年男子,削球非常厉害,而闫解娣仗着反应快,步子灵活死死咬住。双方你来我往,有时一个球就是十几个回合拉锯。 十二平,十三平,十四平比分一直咬到十九平... 杜守义眼力绝佳,他看到闫解娣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汗水湿透了衣服。她已经接近极限了! 闫解娣一个下网,比分来到了二十比十九,对方拿到了赛点。 这时场边的刘玉芬及时喊了暂停,她想让解娣喘口气,好好应对最后一个球。 杜守义看着闫解娣那瘦弱的背影,脑子一时有些热血上涌。他站起身, “哇呀呀呀呀呀。” 现场观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愣住了。可十三太保却仿佛接到了信号。 “头通鼓。” 十三太保瞬间齐声吼出:“战饭造。” “二通鼓。” 这一次,有些街坊也加了进来,“紧战袍。” 闫解娣回头望向亲友团的看台。 “三通鼓。” 闫解娣握紧拳头,下意识地跟着唱道:“刀出鞘。” “四通鼓。” “把兵交。杀!” 一声‘杀’字还未出口,杜守义已经‘霸王色’火力全开。随着‘杀’字落地,震得周围众人汗毛根根竖起,一时间只感到热血沸腾。 杜守义指向闫解娣,大喝道:“再来!哇呀呀呀呀呀...” “头通鼓。” 其他看台也有观众加入进来,一时间体育馆各个角落都有人在吼: “战饭造。” “二通鼓。” “紧战袍。”... 主席台上有几个人笑着看向这里。 “他们好像是小姑娘的拉拉队?” “对,你看她,也跟着一块儿唱了,他们肯定认识!” “有意思,‘一战得胜’,很有意思啊。” 说着他也跟着唱了起来: “四通鼓,把兵交。杀!哈哈哈,有趣!我打了这么多年球,还是头一次遇到体育馆里唱戏的。 看来等比赛结束要把小姑娘叫来问问了,她们是怎么想出这种加油办法的?” 这时,场馆广播里传出了播音员的声音,“请观众同志们文明看球,请观众同志们文明看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傻叉。” 杜守义低声骂了一句,悻悻地坐了下来。赛场如沙场,友谊你个头...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恢复了些体力的闫解娣扳回一分,现在的比分成了二十平。 二十一平,二十二平,比赛异常精彩。场馆其他球台都暂停了比赛,全场的目光注视到了这里。 到了二十四平的时候,杜守义又坐不住了。 罚款,拘留,爱谁谁吧!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霸王色火力全开, “哇呀呀呀呀呀...” 停了两秒后:“头通鼓!” 四合院的街坊们这回也都站起了身,连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都‘疯了’,跟着一起吼道: “战饭造。” “二通鼓。” “紧战袍。” “三通鼓。” 闫解娣的发球局,她停下了发球准备,嘴里小声嘀咕着:“刀出鞘。” “四通鼓。” “把兵交。杀!” 闫解娣把‘杀’字吼的特别大声,体力仿佛又回来几分。 等到全场安静下来,她又大喝了一声:‘杀’。然后用尽浑身力气发出了一球... 接下来的比赛杜守义看不到了,他被球场保卫科客客气气的请走了。 “同志,我真没捣乱,你看现场气氛多好?我还是厂里五好工人呢。” “五好工人和我们没关系,你遵守纪律就行。”说着保卫员自己笑了,“你们想得这办法真不错,...”... 等杜守义再回到看台,比赛已经结束了。闫解娣以二十七比二十五拿下了比赛,战胜了上届第八。十一岁年纪杀入十六强,她无意中创造了这项赛事的一个记录。 “大家辛苦了,来,传过去,一人一瓶,润润喉咙。” 就在杜守义忙着发汽水的时候,刘玉芬带着闫解娣正受到体委领导和市队教练的‘亲切接见’。 他们是来这里观察好苗子的。闫解娣太小,本来不是关注对象,没想到就这样意外地闯进了他们视野。 “小姑娘打的不错,很顽强。”陈指导赞许的看着闫解娣,“资料说你是左手啊?什么时候改练的右手?” “她的左手一个月前受过一次伤,现在还在恢复期间,右手只练了一个月。” “一个月?那就很不错了。” 刘玉芬笑了。陈指导都表扬了,解娣这些日子的辛苦就没白费。 “闫解娣,你的球拍不错,能给我看看吗?” 体委领导说着拿过闫解娣的球拍,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念道: “拼搏。” ...... 闫解娣最后还是止步在十六强。她的冠军赛结束了。但‘一战得胜’的加油方式却保留了下来。在零八奥运年,这种花独有的加油方式响彻了各个赛场... 第一四七章 抄歌 闫解娣的胳膊在比赛后被上了药,又被吊了起来。 这次的使用过度让她的恢复期延缓了一个月,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个以‘拼搏’作为座右铭的女孩,已经被‘大佬们’己住了。日后被rb乒坛惊呼为‘八臂魔女’的闫解娣,迈出了她人生最坚实的一步。 比赛结束后,杜守义去了趟医院,检查了一下胖子的伤势。临走前他教了胖子家属一套按摩活血的手法,中午时间太紧,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做。 等他回到四合院时,一场热闹的‘盛宴’已经开始了。杜守义冰了整整三个浴桶的‘北冰洋’,四合院的人敞开吃敞开喝。 大家的话题离不开下午的比赛,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实在太让人难忘了。 而事件的中心,闫解娣本尊,则早已在家中呼呼大睡了,今天的两场比赛实在太累了。第二场比赛打完她已经晕晕乎乎,无论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完全不知道了。 四合院的这次‘庆功会’比过年还热闹。除了杜守义拿出的清酱肉,白馒头外,每家或者出个蔬菜,或者做个拿手菜。实在没准备的,抓两把花生凑个热闹。每张桌上都堆得满满腾腾的。 大家挤在中院吃着,喝着,热闹着。等杜守义回来时,众人都看向了他。 杜守义明白他们心思,笑道:“怎么?还不过瘾?我可是被体育馆保卫科叫去问话了。” 众人哄堂大笑,杜守义被保卫科带走的样子太滑稽了:体育馆内鸦雀无声,都在向他行着注目礼。 “我提议,二大爷来一个。”杜守义顺势转移目标:“二大爷,来一个,二大爷,来一个。” 他起了头,众人跟着起哄,把二大爷叫的怪不好意思的。 “行,那我就再来一段,一战得胜。”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 .......” 杜守义借机溜到了龚小北身边,低声问道:“解娣怎么样了?” “闫老大背回来的,路上就睡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一旁的聋奶奶有些不满了,打断他们道:“你这孩子,别光顾着别人,自己快吃点,填吧填吧。” “哎,您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奶奶您今儿是没瞧见,一大妈那个疯啊?!” 一大妈愣了一下,接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哈哈,你这孩子,怎么编排起我了?老太太,您别听他的,他今天上蹿下跳的跟个小疯子一样。不信你问小北。” 龚小北笑道:“是,从没见过这么疯的,吓了我一跳。” “您听听,是不是?” 一帮人嘻嘻哈哈,把老太太逗得直乐。 贾张氏远远看到这一幕,心里感觉怪怪的。聋奶奶无儿无女,无钱无势,但身边总像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一群人。她都没搞明白,非亲非故的,你说这些人图个啥? 晚上,把何雨水和杜守桂分别送回学校后,这一天总算清闲下来。回到家发现娄小娥和龚小北正在屋里高高兴兴的聊着。 “聊什么呢?”杜守义说着把挎包挂到门后。 娄小娥问道:“今天发生那么多事儿,你就没点新灵感?” 杜守义看了看时间才八点不到,他到桌边坐下道:“新灵感倒是有,不过是首英文歌,想不想听听?” “想,想!” 娄小娥激动起来。杜守义要是专门针对特定事件写歌,那必定是精品中的精品。 “好,那我先把词曲记下来。”说着他拿过稿纸,写下了标题《iwillsurvive》。 闫解娣当时穿着那身红色球衣,弓下身子全神贯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愤怒的小鸟’。这让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首歌。 不过,当他再要往下写时意外发生了。他能在心里完整哼唱出整首歌曲,但一旦要落笔,清晰的记忆就会变得‘晦涩’起来,写不下去了。 杜守义行使‘抄能力’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怎么回事?!’他不由有些心慌了。 杜守义不知道的是,放到一个月前,他把这首歌拿来也就拿来了。那时他是个‘平民’,还是个‘偷渡客’。抄点偷点拿点,都不算什么。对一个‘平民’还能有什么过高要求? 不过这个月他得到了‘霸王色’。从那时起,他已经被正式‘加冕为王’了,情形自然就变得不同了。 《iwillsurvive》不只是一件‘商品’。女歌手葛洛丽亚家庭发生不幸,接着又摔断椎骨,事业落入低谷。人生几乎进入绝境。 伤愈复出后,她用全身心演绎了这首歌曲。这首歌是她的‘灵魂之音’,私人禁地。 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 现在的杜守义已经不能再‘巧取豪夺’了。象这样具有重大‘生命意义,灵魂特征’的歌曲属于别人的‘私有财富’,他这个‘王’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也就是他抄的早,否则连《rightherewaiting》这种真正有故事的歌他也抄不了。 突变发生,杜守义脑子里飞快思考判断。他看着稿纸,呆滞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娄小娥和龚小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吃不准是不是该去叫醒他。 过了一分多钟,杜守义自己醒了,他依稀猜到了些原因。 他划掉了《iwillsurvive》,然后在下面写下了《sailing》 “iamsailing iamsailing homeagaincrossthesea .....” 词曲写的很顺,一切就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杜守义没有马上停下,他又测试了另一首歌《hero》 “there’sahero ifyoulookinsideyourheart .....” 依然可行。 杜守义松了口气。看来系统对‘灵魂禁区’的认定没那么刻板,那对他抄能力的限制就不是太大。 “刚才怎么了?吓我们一跳。” 杜守义指了指稿纸道:“突然又有了灵感。到几号了?”他看向了龚小北问道。 “正好八十和八十一。” “哦。”杜守义答应了一声,提笔在‘sailing’的右上角上写下了‘80’。 想了想,他在‘hero’的右上角上画了个五角星,递给娄小娥道:“这是你的了。” “给我写的?”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娄小娥有些不知所措。 杜守义点了点头,“嗯,你专属的,非卖品。” 比起娄小娥将来需要独自面对的险风恶浪,一首歌又算得了什么? 可惜娄小娥还有些不太领情,当杜守义唱完两首歌后,她有些疑惑道:“你确定这首歌是给我,不是给闫解娣的?” “确定,百分百确定!” “好吧。”娄小娥有些将信将疑的收下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娄小娥每每经历风雨,都一次次从这首歌里汲取能量,走了出来,这时她才真正明白这首歌的意义。 七十年代,她力排众议亲自‘献声’演唱,她要将这份力量和所有人一起分享。 《hero》一经发布,震撼了全球流行乐坛。来自各国的信件如雪片般飞来。 特别是那些经历过越战创伤的灯塔国老兵,他们想要感谢娄小娥,引导他们走出迷惑和困境,要和娄小娥分享自己的故事... 几个月后,《时代周刊》把娄小娥选为封面人物,称她为‘治愈了一个国家的东方女王’... 第一四八章 劳斯莱斯 时间来到了十月十九号,星期五。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rollsroyce’x1。” ‘劳斯莱斯?’今天的签到奖励让杜守义有些吃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作为屌丝,‘劳斯莱斯’本来是那头猪!可如今,这头猪‘duang’一下就掉在眼前了。 看着空间里的这头‘猪’,杜守义忽然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要不礼拜天就开它去香山?’ 这礼拜天和顾玲约好了去香山看红叶,这是上个月就定好的事。可是,带着宁建国和宁伟,这一行就有五个人,出租车就超载了。到时候少不得和司机要磨一阵嘴皮子,要是碰上个油盐不进的还真有点麻烦。现在‘座驾’一到,似乎麻烦都解决了。 到了晚上,杜守义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放出了‘劳斯莱斯’。车一落地他有些傻眼。 “右舵的?” 不过想想也是,英=国车可不就是右舵的吗? 围着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后杜守义基本明白了:车的型号是‘银云ii’,八缸发动机,四速自动挡,电动车窗,这些和前世都差不太多。 就是目测将近六米的车身对他这个菜鸟来说不太友好,不过这时京都的路况道宽车少,你要不往胡同里钻基本没什么问题。 在夜深人静的街头开了十几公里后,杜守义决定了:就是它了!平稳,安静,动力充沛,内部宽敞,不开它开谁? 至于驾照车牌?不必杞人忧天了,这样的车只要不出车祸,是没人过问得... 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mobil’高标汽油x500。” 杜守义笑了:‘系统兄台,你也支持我把车留下是吧?’ 去年奖励的汽油他只留了五十升。对v8这种‘油老虎’来说也就够跑两三百公里,去趟香山是足够了,但以后用处会少很多。因为目前国内汽油实在太难弄了,标号也不够。 有了这些油杜守义倒不用急着把车兑换掉了,等‘弹尽粮绝’或者车坏了再说吧。 到了午休时,杜守义忍不住和小北说了。 “你拿了台车?” 拿?龚小北这用词也不能算错。 “对,以后出远门方便些。”杜守义点头承认了。 “那带我去看看吧?” “现在啊?那行,你等会儿,我把它开到附近。” 到了车上龚小北有些兴奋,她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个女司机,这点她对谁都没说过。 杜守义看到她的状态有些奇怪,他试探着问道:“想开吗?” “啊?我能开吗?” 杜守义笑了:“当然能了!这是自动挡,d档走天下,容易得很。” 龚小北中午练了半小时,晚上足足练了两个钟头。等到练习结束时,她已经能把车开得像模像样了。 第二天到了无人路段,杜守义问她道:“想不想过过瘾?” 龚小北有些小兴奋,道:“好啊。” 杜守义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下车让出了驾驶座。后座的宁家三口见到这一幕眼珠差点掉在地上。 “姐,你会开车?” “呵呵,昨天刚学的。” 这时杜守义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了车,道:“你姐开得不错,再说,有我一旁看着呢,你们放心吧。” 银云的前排是整体座椅,左右相通。要是有情况,以杜守义的大长腿伸过去,一脚就能踩到刹车了,所以哪怕换宁伟来开车,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龚小北一开始开的很慢,开出一段路熟悉了以后,渐渐把速度提了些上来,杜守义在一旁给她指着路。 过了好一会儿,后座的顾玲赞了一句:“开得不错,真稳当。” 杜守义突发奇想道:“您要不也学学?” “啊?我不行,不行。” “姐夫,我,我,我要学。”一旁的宁建国和宁伟兴奋起来。 “这是自动挡,你们学了没用,不过想过过瘾倒是没问题。” 这一天香山也不爬了,一家人在香山脚下找了个宽敞地方,由杜守义做教练,然后一个个的上车过瘾,连顾玲都没落下。至于红叶,抬头一看遍山都是,在哪儿看红叶不是看啊? 日后宁建国有句很欠揍的话就是打今天这件事引发的:“你这车我不会开啊?我学车用的是自动挡,劳斯莱斯的。” 过了个愉快的周日,时间到了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园林设计’技能。” 看着空间中那张银页,杜守义有些犯难了。 书画不分家,园林设计属于‘立体艺术构造’,其实他还是有些兴趣的。但至多也只是‘有些’,就像对那些老瓷器一样,没有也就没有了,不会日思夜想的念着。 现在这份技能就这样摆在眼前,他该不该下载呢?纠结再三,比起身体素质提高百分之三,杜守义还是选择了后者,就拿它去兑换了吧。 杜守义关上空间,继续抄抄写写起来,周围只有他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霸王色’的影响现在逐步显现了,尽管坐在诺大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他的存在已经让人无法忽视。有他在,办公室里总会安静许多,那些平时的大嗓门会刻意放低音量,喜欢聊天打屁的也会收敛一些。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形杜守义总是感到很无奈。这霸王色好处没瞧见,坏处一大堆。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电工,要那么大威仪干嘛?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当时下载这个能力了。 抄完了稿子,杜守义笑眯眯的在办公室散了圈烟,道:“有一批干黄酱,市价五折。有要的跟我支应一声。” 大家伙一听就来兴趣了,上两回杜守义搞来的麻酱吃了没人说不好的,市面上都是二八酱,杜守义拿来的是五五酱,又香又润,比市面便宜还不要票。这回的黄酱也肯定错不了。 “我来两斤。” “我也来两斤,守义,什么时候还有麻酱?别忘了我。” 杜守义笑了,道:“我就是忘了科长也忘不了您啊?!要是得罪了您,我前脚打完肥皂,您后脚把水一关,好嘛,我上哪儿喊冤去?!” 大家笑了起来,那位管澡堂的笑道:“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你可别冤枉我啊?” “我证明,这事儿你干得出来。” “我也证明。”众人嘻嘻哈哈的打趣,办公室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空间里麻酱自用都有些紧张,可‘六必居’的干黄酱还有三大缸。杜守义没办法,现在只能靠这些小恩小惠弥补下和同事间的‘裂缝’了。 第一四九章 棒梗 时间到了周五,今天是轧钢厂民兵连出发进行秋季拉练的日子,龚小北又要离开九天。 早上送完龚小北后,杜守义赶到了医院,去看了看那个跳楼的胖子,今天要给他做一次复诊。 杜守义检查完后和病人的母亲聊了一会儿。听到胖子跳楼的理由不禁有些讶异。 “就因为没考上大学?” “是啊!这孩子心气高,这次失利对他的打击很大,一时没想开就...,唉!” 杜守义无语了,他来过几回,但不太了解患者私人的情况,这次还是患者母亲主动找他聊的天。 胖子家里住楼房,想来这一家条件不错,但他也没想到,跳楼的理由千千万,胖子竟然玩了个二十一世纪流,高考失利跳楼了。在六二年,高中已经是‘高学历’了,这胖子的心气得有多高? 这时,患者母亲小声说道:“杜医生,我们听说您有种专门活血化瘀的药膏,请问,能不能给我们开点?” “您说的这药膏啊不算稀罕货,但不巧,我这儿正好用完了,您家在上海有亲戚朋友没有?” “有。” “那您让人去华山医院,找石主任配一点,邮寄快得很,不耽误什么功夫。” 开玩笑,杜守义的药膏是系统出品,怎么可能用在这个小胖子身上? “杜大夫,您看...” “我明白您的意思。” 杜守义抬抬手,打断了她道:“我姓杜,学的是石氏伤科,我配的药再好能好过人石家本家去?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是这样!”患者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内幕’。 “我也就看您家条件不错才和您说这个,要是换了个人,想让他们千里求药他们也要有这条件啊?” “对对,是这样的。” “嗯,您明白就好。不是我不愿给您配药,这一切都是为了患者好,咱们之间别有误会。不过您啊自个儿明白就行,可别往外说啊?” “知道,知道。” 杜守义又关照了几个后期康复的要点就离开了医院。对忽悠胖子一家的事他毫无愧疚,骨头都给他好好连上了,还要怎样? 当杜守义回到轧钢厂时,正好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荣宝斋’湖笔x100。” 看着空间里的湖笔杜守义眉开眼笑,这是系统第二次奖励文房四宝了。虽说上回的一大摞宣纸还没用上,但好写字的人哪有嫌纸笔多的? 系统送湖笔的用意在中午似乎就显现了。何雨柱找上了他。 “守义,你有空时教棒梗写写毛笔字行不?” “行。”杜守义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何雨柱没想到他这么爽气,愣了一下后,笑道:“痛快!要不你收他做个徒弟得了。” 杜守义也笑了,“你这是报复我是吧?苏慧娟那一茬还没过去呢?” “呵呵,那倒没有,苏慧娟还在考察期,你别拿这话挤兑我。业不可轻授,得看人品,懂不?” “那你让我收徒弟?” “那是一码事儿吗?棒梗是你看着长大的,再说,秦姐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杜守义白了他一眼,不想多说了。这家伙终于走上被秦淮茹迷得五迷三道的老路了。 不过话要说回来,棒梗的鱼养得不错,对两个妹妹也好,说明这孩子有责任心,底子还是很不错的。 杜守义平时一直观察着,这些他都一一看在眼里,有时也会点拨一下。棒梗还没上学就认识一两百个汉字,这就是他写字时顺带手教的。 上回去长城,后来看闫解娣比赛,棒梗也都有参与,表现得让杜守义很满意,所以今天何雨柱一提教字他就答应了。 但要说收徒弟他还得考虑考虑,对‘徒弟’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杜守义下班刚回到南房,何雨柱就拉着棒梗找来了,后面还跟着秦淮茹。 “守义,我把徒弟给你带来了。” 中午何雨柱讲了以后,杜守义没给他准信,所以他现在直接挤兑上来了。 杜守义越过他去,道:“秦姐来了?坐。” “唉,守义,棒梗的事儿要麻烦你了。” “您别客气,坐下聊。” 杜守义把几个人让了进来,开了几瓶汽水,递了过去,道:“其实不说您也知道,小北和我一直想认小当做个干闺女。只是现在我们觉得自己还太年轻,这件事得稍微往后延延。真要说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 秦淮茹笑了,道:“你们一直宠着小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了。” 杜守义摆了摆手,道:“您或许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也谁都没提过。我这‘伤科接骨’是石门正宗,将来是准备传小当的,要论起来,她该是我内定的开山大弟子。” 秦淮茹还不明白轻重,何雨柱一听被惊到了,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真的,这事儿我早合计好了。小当不单是亲传,还得是开山大师姐,大姐头,谁都不能越过她去。 小当是我干闺女,我不能让她受委屈不是?这大徒弟的位置我给她留着呢。” “哎呦喂,兄弟,你对小当可真是...” 何雨柱想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词,他只能一挑大拇哥道:“没说的了!” 秦淮茹这时才明白过来,忽然有点被馅饼砸晕的幸福感。 杜守义正骨的本事她亲眼见过,要是学会这个,小当这丫头将来的日子还有什么可发愁的啊? 杜守义等他们缓了缓,对着秦淮茹道:“柱子哥中午找我说了这事儿后我就有点犯难。 说句实话吧,棒梗这孩子不错,我也愿意教他点东西,但要像柱子说的那样收他做了徒弟,他和小当这辈分该怎么论啊? 让他做师弟是坏了伦理。让他做大师哥吧?我总感觉是小当的东西被人抢了似的,心里不太得劲,您能明白吗?” “明白。”秦淮茹无奈的笑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棒梗的头,替他感到一点惋惜。 看着神色有些落寞的棒梗,何雨柱忽然觉得心里难受,他脱口而出道:“棒梗,要不你做我儿子吧。” 杜守义一愣神看向了何雨柱,这一刻他仿佛有了‘白胡子’的即视感。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说道:“我越瞧棒梗这小子越顺眼,想让他给我做个干儿子,行吗?” 秦淮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看了看棒梗又看了看杜守义。过了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了, “棒梗,快给你干爹磕头!” 棒梗还有些傻傻的没回过神来,秦淮茹一把拉起了他,就要往下按。 “慢着,慢着。”何雨柱连忙阻止,他看向杜守义道:“这事儿该怎么办啊?” 杜守义有点小郁闷,“上聋奶奶屋里,把一大爷也叫来,让他们做个见证。三个头一磕就完了呗?你还想怎么办啊?办个三天流水席好不好?” 何雨柱正在兴头上,也不和他计较,道:“还是你有主意,我这就去找聋奶奶和一大爷去。”说着他乐颠颠的转身出门了。 第一五零章 幼兽 棒梗拜干爹的事办的挺热闹,当晚四合院就都知道了。 杜守义一开始挺突然,但事后想想倒也还行。至少何雨柱带剩菜的举动能少引来些闲言碎语。 作为师叔,他给棒梗准备了份挺厚的见面礼:笔墨纸砚,一水的高级货。从今儿开始,棒梗也纳入他的‘魔爪’之下了。 当晚,等孩子们都睡了以后,秦淮茹把杜守义的打算对她婆婆说了。 “杜守义真这么说的?这种传儿不传女的本事他能传小当?”贾张氏惊喜之余有些不太敢信。 “真这么说的,当着棒梗和他干爹的面呢。他要收小当做干闺女,还要她做开山大弟子,把正骨疗伤的本事都传给她。” 贾张氏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流出了眼泪。 “东旭啊,你听见了吗?你在天有灵,要好好保佑小当,保佑这个家啊!...” 贾张氏对秦淮茹严防死守般的刻薄,究其原因还在个‘养’字。 秦淮茹三十不到,正当年的时候。爹死娘改嫁,谁都管不着。她要是不管不顾改了嫁,让她这个老太婆拉扯着三个孩子怎么过?所以她就算死也得把秦淮茹给拖住喽。 杜守义、龚小北对小当好,那是不作数的,养只小猫小狗不也得疼几天?等这两口子有了自己孩子,小当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呢!贾张氏说什么也是什刹海的老麻雀了,这些事她还能不知道? 可今天杜守义说这话意义就不一样了。和开玩笑般的收棒梗做徒弟不同。杜守义这么郑重其事,拿着‘石门’出来说事儿,说明他是按着老法儿在收亲徒弟呢。 京都老法儿里亲徒弟的份量可比干儿子干闺女要贵重:我收你为徒了,那就得让你活着。得教你本事,还要给你找饭辙,你要没出息我得负责。这是侯宝林先生的原话。在有些行业里,师徒有时比亲父子关系更近。 有了杜守义的这句话,小当这辈子就算有着落了,而且出息不会小。 她要是有出息,那老贾家其余两个孩子还能错的了?这件事上贾张氏这个从旧社会走来的老人比她媳妇看得还明白。 想明白后贾张氏忽然觉得肩上担子一轻,对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对老贾家她都能有个交待了。她的心结慢慢开始松动了。 就在贾家婆媳两个谈话的时候,杜守义正在外面浪呢,不过这次他刚过十二点就回来了。 有了灵藤后他也没什么压力要释放,玩着玩着就觉得有些无聊了,毕竟他不是那种喜欢刺激夜生活的人。 李副厂长家他不准备去了。李怀德现在就是个厂里的笑话,声望值跌倒了谷底。现在再去砸他家玻璃窗,上级出于安全考虑也许会把他调走,那杜守义以前做的布置就白费了。 回到家里,摇动着香槟,听着交响乐,撸着昏昏欲睡的小乖,杜守义忽然觉得:我是该退休了吧?! 系统不会放过他的,为了唤醒他内心的‘野性’,系统直接给了他只‘幼兽’。 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honda’幼兽x1。” 看到这台弯梁摩托,杜守义不由得想起了关于它的种种传说。从五八年投产以来,‘幼兽’的生命周期长达六十余年,生产了一亿余辆,是全世界销售量最高的摩托车。 也就种花禁摩太早,否则据杜守义保守估计,这个数字还能再翻上一番,光合资厂就能至少再贡献个七八千万辆的产能,看看后世的汽车和电动车保有量就能明白了。 玩了一晚上,杜守义过瘾了,‘突突突’的幼兽比四平八稳的劳斯莱斯可好玩太多了。这一点,宁建国也有同感。 “姐夫,胎瘪了。” 杜守义看了看,道:“好像扎钉子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过瘾不?” “过瘾,太过瘾了,比开车还好玩。” 看到宁建国满意杜守义也满意了,道:“回去千万管住嘴啊?!要是让你妈和你姐知道我带你玩这个,她们能恁死我。” 宁建国笑道:“明白,打死我也不说。” 宁建国这个岁数骑摩托车是有点危险,可谁让他越来越少年老成了呢?因为杜守义的积极干预,宁建国的自我控制力越来越强,老宁家的军人遗传开始显现了。 随着本事见长,他的性格不是往外放,而是往里收。特别是进行了‘战例分析’这门学习科目以后,他已经具备了一点‘职业军人思维’,看着就像一个绷紧的弹弓子,随时待命。 杜守义现在做的就是陪他找点‘乐子’,给他增加点冒险精神,让他青少年成长过程里多些‘作死’的回忆。这一部分其实也挺有意义的,毕竟他是人,不是一台战争机器。 当天晚上,杜守义就把刚补完胎的幼兽撞报废了,这台车到他手里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天。 这次车祸让他挺懊恼,一个疏忽好好一个大玩具就没了。这大晚上的,干些什么呢?想来想去,算了,还是回家撸猫练字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到了十一月一日,礼拜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正阳楼’胜芳螃蟹x100。” ‘又到吃螃蟹季节了?’ 杜守义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都有些糊涂了。他看了眼大螃蟹,然后把准备好的东西一一移入光圈。 ‘中级园林设计技能’、‘报废的幼兽’、‘半张乒乓台’还有‘十条领带’能换的东西就这么多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听觉’+3%。” 有了见闻色听觉没什么用,不过下个月可以兑换来好东西。 杜守义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机动车维修养护技能’。” ‘有用!’杜守义心里大赞一声。 银云他是准备用一段时间的,可他现在连怎么换机油都不会,驾校没教过啊? 点击了那张银页后过了几秒,杜守义对汽车结构、维修、养护已经基本知道了,以他现在的水平去汽修班做个三四级工没什么问题。 他乐呵呵的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笔意+5%。” “我了个大去。” 杜守义猛然坐直了身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王羲之笔意?书圣笔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了有十几秒后,他小心翼翼地点击了那杆金色的小毛笔。过了好几分钟,下载早已结束,可他还是不愿从那种令人如痴如醉的感觉中醒来。 同样是百分之五,但笔法、结字、章法间的那股‘韵致’比赵孟頫要浓郁上许多。 短短几分钟让杜守义受益良多,那感觉就像王羲之手把手地指点了他好几个月,他的书法水平突飞猛进了。 签到结束,杜守义像踩着棉花般,轻飘飘的出了小料房,那种美滋滋的感觉就像刚牵到龚小北的小手一样,已经快要乐上天了。 第一五一章 火炉子 十一月份,又到了要冬储大白菜和安火炉子的季节了。杜守义早早的把自己家、聋奶奶家和李吉祥这三家都安排停当了。年纪大的人怕冷,让他们早点用,费不了多少煤。 到了礼拜六晚上,杜守桂回来吃饭了。 “哥,我能借下小北姐的相机吗?明天我和范老师去爬香山。” 杜守义想了想,家里有台车的事儿不能一直瞒着守桂,他问道:“就你们俩吗?” “就我们俩,怎么了?” “我有台车,你觉得能不能让范老师知道?你要是觉得能那明天我开车送你们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杜守桂有些吃惊,她一个礼拜没回来哥哥连车都有了?杜守桂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杜守义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妹妹很谨慎,这样很好。 “那等吃完饭我带你去兜兜风。顺便送你回学校。” “我今天住范老师家,明儿一早就走。” 杜守义笑道:“行,我送你过去。” 劳斯莱斯的精致可把杜守桂稀罕坏了,她一上车就这儿摸摸那儿弄弄,电动车窗升了放,放了升,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着。 杜守义在一旁看着,不由心里暗叹道:“到底是亲妹妹。”建国和小伟刚上车那会儿就拘谨的不行,生怕把哪儿弄坏了。 到了范老师家附近的马路上,杜守义找了个胡同口靠边停车道:“就这儿吧,车到了里面不好调头。” “哎,那我下去了啊?相机我要下礼拜才能拿回来。” “没事儿,你随便用吧。” 当杜守桂下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杜守义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心悸,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看着杜守桂的身影快要钻进胡同了,他来不及细想,连忙打开车门,大喊了一声:“守桂!” 杜守桂停步转身,道:“怎么了?” “呃。...” 杜守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索性下车打开后备箱,装模做样的取了些水果出来,道:“我觉得来都来了,不进去拜访一下范老师不太好。我送你进去吧。” 杜守桂看了看表,道:“这么晚去拜访?” “我坐一下说两句话就走。” 看着杜守义已经到身边了,杜守桂无奈答应道:“好吧,但愿老师不要骂我。” 杜守义一路走着,心网全开,但是没发现什么危险。到了范家只见灯光大亮,门窗大开着。 杜守桂在门外叫了一声:“老师,我回来了。我哥也来了,说想来看看您。” “是小杜来了?”范老师闻声笑着迎了出来。 “范老师您好,好久没来拜访您了,您最近身体都挺好?” “就那样,来,里边坐。” 杜守义本来就是想进屋看看的,在路上他已经决定了,要是这里没什么问题,他就在范老师家屋外守上一夜,总之绝不能让守桂出问题。 “老师,您点火炉子了?”杜守桂放下东西问道。 “怕你晚上冷,我刚才没事就把火炉子点上了,这一屋子的烟味,正在通风呢。”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杜守义用心网扫了两遍,特别是床底这种能藏人的地方。可是他连家里的暗格都找到了,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范老师拿起炉上刚烧开的水,给杜守义沏了杯茶道:“小杜,喝茶。” “谢谢老师。” 杜守义接过茶忽然发现火炉子的烟筒安的不太对劲,再仔细看去,原来炉子上那弯角接口没插紧,是虚着的。 怪不得屋里烟味儿那么大,这要是晚上关上门窗睡觉可要闯大祸了。 杜守义皱了皱眉,问道:“范老师,您这火炉子是谁给安的?” “我自己,怎么了?” “您看这儿,这烟筒都没塞紧固定好,会漏煤气的,这要是出了事可了不得。” “啊?”范老师听了大惊失色。她前两天刚请人安好了烟筒,后来工人发现炉子坏了就给她重新搪了一个,说好是下礼拜一过来给安烟筒的。 她想着守桂今晚要过来住,怕她晚上冷就自己把烟筒给安上了,可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又会干什么呢?这一下险些闯了大祸。 杜守义把炉子移动了下位置,固定好了烟筒,然后他又里里外外把一路的烟筒包括风斗都检查了一遍。 “好了,以后这活儿您千万别自己干了。您让守桂给我个电话,我一喊准到。” “好,好。” 范老师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看着她自责的样子杜守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已经把范老师打入生活严重不能自理的名册,排名还挺靠前。 杜守义这一晚没消停,离开范家后他每隔半个一个小时,都要再回去转一圈,看看附近是否有鬼祟的人,再用心网探查下屋里的情况,他就担心万一除了烟筒还有二次危机可怎么办? 因为范老师一个女人独居,所以他一直防备的是歹人,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情况。 杜守义一直担心到了第二天早上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jama》一九六零年全年刊。” 看到了这份奖励,杜守义知道:没事儿了。 系统给了六零年的《美国医学会杂志》,那就是在暗示守桂安全无忧,看来问题就是出在昨晚的那段烟筒上。 事情水落石出,杜守义心情大好,继续陪着聋奶奶晒太阳,顺便‘欣赏’一下何雨柱和棒梗用稻草包鱼缸。 “小当,要不要吃合碗酪?” “要。” “好咧,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不一会儿,杜守义乐呵呵地拿了个大托盘出来,上面放着几碗奶酪和汽水。 “孙子,心情好点儿了?” “您看出来了?唉,是昨晚的事儿。我跟您说,昨晚差点闯了大祸,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杜守义把昨晚范老师家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和聋奶奶说了一遍。 聋奶奶听了也差点儿吓出身冷汗,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那老师就一知识分子,根本不会弄这个。” 老太太想起了什么,唏嘘道:“早年间啊,没有蜂窝煤,也没几家装烟囱。一到大冬天,咱这胡同总有几家会出事,每年都有,运气好的还能救回来,运气不好的好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唉。” 杜守义听完心情有些沉重。他也是今年清明才知道,小北的父母和妹妹,当年就是因为‘煤气中毒’走的,留下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在‘火炉子’没普及的年代,这样的悲剧真是不胜枚举。 第一五二章 出事 到了晚饭时,杜守桂又意外的回来了。她给杜守义带来了几本魏碑拓本。 “哥,范老师一定要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当不得谢。” 杜守义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他有些迫不及待翻开拓本看了起来。 杜守桂犹豫片刻问道:“哥,你昨晚是觉察到什么了吧?” 杜守义也没瞒她,说道:“嗯,有些心灵感应,觉得会有事儿。” 杜守桂就知道是这样。事后她回想了一下,昨晚在胡同口哥哥忽然叫住了她,他一定是那时候就觉察到要出事了。 “哦,差点忘了。” 杜守义说着起身进了里屋,拿了一沓杂志出来道:“六零年的。” “啊,《jama》?我正想和你提这事儿呢。”杜守桂又惊又喜。 “怎么了?” “去年的《jama》上有篇重要文章,是延续着前年的论文写下来的,不看原来论文总有些不踏实。哥,你真神了。” ‘草率了。’杜守义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些杂志应该晚些时候拿出来的。不过系统这是在指明方向吗? “是哪篇文章?” 听了这问题杜守桂一愣,她英语不行啊?!不过她还是花了些时间,通过作者名字把那篇论文给找了出来。 杜守义全文通读了一遍,大致意思能看个六七分明白。这是一篇关于心脑血管方面的论文,与‘三高’思路已经有些沾边了。 看完了后,他把杂志还给了守桂,没多说什么。 他没什么可‘指导’的,更不担心守桂会去争个‘学术新秀’的虚名。在出风头方面,杜家都没什么野心。 而且他和杜守桂谈过多次了,这几年要广积粮,缓称王,有什么成果先压一压。相信杜守桂已经牢牢记住了。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了礼拜一。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六必居’麻酱x10。” 望着空间里十大缸的麻酱,杜守义松了一大口气。 给办公室发点福利都是小事,没有就没有了,主要是他空间里自用的麻酱也告急了。眼瞅着冬天了,又到了吃涮肉的季节,要是没了好麻酱可不急人吗? 他和龚小北倒吃的不多,但他要拉扯的人太多了。聋奶奶、李吉祥、杜守桂等等,这些都是‘麻酱蘸一切’的标准京都人,麻酱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他正在傻乐着,干事接了个电话后喊他道:“守义,宣传科让你去一趟。” “又要去丈母娘家干活儿了?” 对面桌的老唐幸灾乐祸,他的声音不大却引来了大家一片怪笑。 杜守义经常会被宣传科叫去写两笔字,这一幕在后勤科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回倒不是让他去写字的,龚小北担任摄影的那篇报导见报了,宣传科长没忘了这个‘女婿’,把他叫过来一起沾沾喜气。 “怎么上日报了?不是说冶金报吗?”杜守义看着眼前的报纸不解的问道。 日报级别之高不言而喻,文章登上日报可比登上行业内的‘冶金报’难度高太多了。 “冶金报觉得报导不错,给转过去的。一拖就拖到了今天才发表。”宣传科长笑着答道。能把轧钢厂送上日报,他这次的功劳可不小。 “张干事,上日报了,要请客啊!”杜守义看着报纸乐呵呵的向一旁的主笔起哄。 “你家小北照片拍得不错,给这篇报导增色不少。”张干事喜滋滋的回了一句,接下来......没了? 杜守义等了老半天,心道:‘得,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话是实话,但实话不能这么说啊?都是领导英明,同志们大力配合,我只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工作。这三板斧很难吗?为什么就是有人学不会呢? 张干事既然这个态度,杜守义也不能做什么动作了。好在龚小北现在还在大兴,他倒不必急着越俎代庖。 在宣传科热闹了一阵后,杜守义退了出来,他转身就进了底楼的保卫科。 在给邓科长汇报了喜讯后,杜守义借着他的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玲。摄影作品被日报刊载,这要是换个人能吹上好一阵子呢。 从科长办公室出来他没急着回去,保卫科就像自己地盘一样,呆在这儿比在后勤还舒服。 聊了一会儿,王队长忽然想起件事儿,道:“你们科那个熊明可能出事了。” 杜守义听了一愣,“抓到他了?” 王队长看了看四周,压低了些声音道:“他被抢了。前些日子江浙那里破了个案子,是个抢=劫=团伙,缴获的赃物里就有熊明的证件,户口本。那边发来协查通告,问问被害人的情况。” “什么时候的案子?” “我查查。”王队长说着站起身,翻了一下文件,道:“国庆前后吧。上礼拜刚来的协查通告,看样子是遇上谋财害命的了。” “快一个月了。” 杜守义忽然觉得情绪有些低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我就跟你提一嘴,你也不用多想。他都开除了,和你和厂里都没关系了,你还惦记着他干嘛?” “不想着是条人命吗?你看外面这乱的,要说还是京都好。” “那是。还是这皇城根儿底下最太平。” 两个京吹聊起这个就来劲了,地图炮一阵阵的猛轰... 日子安静的过了两天。礼拜三快到午休的时候,传达室忽然通知杜守义,说门口有个姓李的找他。 “老李?你怎么在这儿?” 李吉祥将杜守义拉到一边,道:“东家,出事儿了,我遇上熊明了。” 杜守义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李吉祥这是活见鬼了吗? “在哪儿遇上的?您不会认错人了吧?” “肯定是他。早上我出去遛弯,看到一群人围着地上个倒卧。我刚一上前那人认出我了,还让我救他命。我仔细打量才瞧出那人是熊明。” “他现在人呢?” “我送金贝勒的小院了,正等着您拿主意呢。” 金贝勒家离这里有点路程,杜守义想了想道:“老李,你上前面那个路口等我一会儿,我回去请个假,然后开车过来接你。” 李吉祥是自己人,让他知道劳斯莱斯没什么大问题。 第一五三章 独参汤 当杜守义再次见到熊明时差点没认出来。只见眼前门板上躺着个一头乱发满脸胡子的人,那头发胡子都粘连在一块儿了,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味。深秋的天他只穿着件单外套,那衣服都分不清原来颜色了。 杜守义分辨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他,他呼吸急促,已经昏迷不醒了。 “遭了不少罪啊?!”李吉祥在一旁道。 “你怎么把他抬这儿来得?” “正好遇上四五个修马路的,让人搭了把手。” 杜守义听完没再细问,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他握有熊明家的部份古董,熊明也知道他的部份秘密。此时最理智的做法是什么都不做,这样对他对李吉祥都好。这也许就是李吉祥把他带到这里的本意吧?! 可杜守义就算知道也做不到啊?!他眼前的是个人,而且是和他有过交集的人,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老李,我送他去医院吧。”说着他走上前去俯下了身子,抱起浑身发臭的熊明。 “东家,....”.... 杜守义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将熊明送到了急诊室。“医生!快救人!”... 熊明的情况很不好。冻饿外带高烧了几天,全身脏器 已经濒临衰竭,医生当场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你是李雄民家属?” “不是,只是普通同事。” “请尽快通知他的家属,病人情况十分危急。” “他没家属了。” “啊?一个人吗?那这病危通知单谁签字?” 杜守义不想废话了,道:“我来签字吧。” 说着他拿过通知书草草看了一眼,然后签上了自己名 字:赵昊。 反正熊明也没多长时间了。有人签字护士便不再纠缠,继续抢救去了。 这时李吉祥付完钱回来。看到杜守义他没说什么,默默的站到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医生出来道:“病人还在高烧昏迷,刚才还出现了脏器感染衰竭迹象。 我们做了基本的消炎退烧处理。至于能不能摆脱危险,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抵抗力了。不过情况很不乐观,你们家属要有个心里准备。” 杜守义听完后问道:“医生,他这样的情况,能不能用独参汤?”一旁的李吉祥忽然眼睛瞪得老大,看向了他。 医生想了想道:“他的情况很严重,如果年份低药效不够的参,用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年份高一些的呢?” “那当然有用,病人现在就是需要补充元气的时候。” 等医生走后,杜守义道:“老李,你在这儿看着,我上鹤年堂找人熬参汤去。哦,对了,我顺路上家里和婶子说一声,让她别着急。” 李吉祥拽了他一把,凑近了道:“东家,您不会是想动用那个宝贝吧?” “是有这意思,怎么了?” “那您不能上鹤年堂,我怕这宝贝见了光您就难再安生了。” 杜守义脑子一转,觉得李吉祥说的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 李吉祥想了一下,道:“您开车载我去个地方,我替您找个人吧。” 李吉祥找的是个以前在御药房做事的小太监,出了宫后一直做着替人煎药的营生直到现在。 杜守义的这棵是七两宝参。只取一枝分叉,煎成一小碗参汤就足够了。这要是没用那神仙...不用来了,没救了。 李吉祥看着人参的一段分叉被截了下来,他的脸皮又抽抽了。 杜守义在一旁看得笑了,道:“老李,别这样,人命比这参值钱。” “也就您这么说,您问问他吧。老牛,你愿不愿用这一段参救我一条命?” 老牛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条命?你十条命都没这一小段参来的金贵。” 李吉祥一点不生气,转向杜守义道:“您听到了吧?!” 杜守义被问得无语了,‘嘿嘿’一笑敷衍过去算了。 参汤还要些时间,杜守义到李吉祥家和王桂花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几个‘驴肉火烧’又回到了老牛家。 “驴肉火烧?嘿,多少年没吃着了?!” 老牛见了家乡美食喜出望外。他的牙已经掉的七七八八了,但还是拿了把剪子,把火烧一小块一小块的绞下来,放在嘴里抿啊抿,细细品着滋味。到了最后连碗里的一点碎屑都不放过。 李吉祥在一旁看着,没笑话他。他知道自己也就遇到了杜守义,否则现在的处境只会比老牛还差。老牛至少还有门有用的手艺能糊口,他除了捡破烂还能干什么? 一碗参汤灌下肚后,杜守义仔细看了看病床上的熊明。头发胡子已经被剃了,平日里白净的脸上泛着病态的黑红,两颊凹陷几乎瘦脱了型。 杜守义都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看来这家伙的求生意志不是一般的强。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垫付了足够的医药费后,杜守义送李吉祥回了家。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看来晚上我还得来一次看看情况。老李,怎么一直不说话?还在心疼人参呢?” “要不我来吧,您别再出现了。我想来想去他只看到过我没看到您。” “没用的,医生护士一打听就知道了。我这个头儿在这儿摆着,瞒不住的。再说,您怎么肯定独参汤就一定能救得了他?” 李吉祥叹了口气道:“救得了的,老牛说这是根参精,药力不一般,能起死回生。他和药材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杜守义点了点头。这是系统奖励,当然绝非凡品,可系统的这次奖励指向的就是熊明吗? 当杜守义晚上再到医院的时候,熊明刚刚醒来不久,身体十分虚弱。 “班长...” “你先别急着说话,我抓紧时间把情况简单和你说一下。你上江浙游山玩水这段日子,厂里把你开除了。” 熊明一听眼睛睁大了一分。开除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无所谓,可游山玩水...?杜守义想说什么? “江浙那里抓了一个抢劫团伙,在贼赃里找到了你的证件户口本,厂里以为你已经被害了,...”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熊明喃喃了四个字:“就是他们...。”然后又昏昏睡去。 杜守义见状松了口气,他终于把最关键的话说完了。 熊明必须是去饱览祖国大好河山,而不是准备南逃的,这是性质完全不同的问题。咬死了去‘玩’就不会有什么大罪过。他是律师的儿子,想必一点就能通透。 至于那些古玩,杜守义压根没准备还回去。那是真金白银花钱买来的,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再说,帮人也要讲个限度,救急不救穷。 救熊明一命花点钱搭上点参精都无所谓,救穷要救到什么时候啊?这种冤大头他才不做呢。 道理想得很通透,但世界上很多事是不讲道理的。几十年后,当杜守义一把‘输’光了从娄家熊家‘坑’来得那些古玩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今天的想法有多可笑... 第一五四章 氽大甲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第二天,礼拜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reader’sdigest》一九六一年合订本x1。” ‘读者文摘?’杜守义看着眼前的杂志有些诧异,今天是‘立冬’,他原以为系统会签到羊肉或是饺子,没想到系统给的是‘精神食粮’。 一九二二年创立的《读者文摘》是本‘万金油’杂志,它涉及健康、科学、体育、美食、金融、艺术、商业等等等等,包罗万象。在最鼎盛时它有一千七百多万发行量,以二十种语言畅销六十多个国家和地区。 但在杜守义前世上中学时,这个‘庞然大物’就已经申请破产保护,停刊了。当时年轻漂亮的英语女老师还指着新闻一阵唏嘘,并且把她收藏的一些老杂志拿来和同学们分享。也因为这个杜守义才对这本杂志有很深的印象。 这些《读者文摘》对杜守义而言只是看个新鲜,但对其他学习英语的人就不一样了。四合院里就有三个学习者:龚小北,娄小娥和杜守桂。 关上了空间杜守义继续晃悠,一直到中午时他到李吉祥家,陪他们两口子吃了顿涮肉。 吃饭时李吉祥问了些熊明的情况,包括他以前在厂里的为人等等。杜守义敏锐的感觉他似乎有什么事儿。 “老李,您打听他干嘛?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李吉祥想了很久,道:“东家,不瞒您说,我已经是大限快到的人了。我这身子骨要不是您一直照顾着,说不得去年冬天都熬不过去。您别在意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今儿趁着酒劲,我也给您掏掏心窝子。” 李吉祥说着举起杯,和杜守义碰了一下。 “东家,这摊子我最多还能给您再守个两三年,可两三年后呢?所以我一直在想,趁着还没闭眼,要给自己找个接班人,等我老了,他能把这一摊子接过去。 我们这一行说简单也简单,有钱就行。但要说难是真难,得有见识、有眼力、有人缘,否则到东到西人家都拿你当个棒槌。 昨儿您搭救熊明的时候我就在想,他给厂里开了,没个正经营生,他这身板,想做个力巴都不行。可有一样,他从小在古玩堆里长大,这眼力界可不低。 东家,我想正儿八经的问您一句,您觉着能不能试试把他拉入伙儿?我想趁着还能动弹调教他个一两年。” 看着眼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杜守义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里变得热热的。他完全没想到李吉祥能为他考虑到这一步。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殚精竭虑地‘算计’着身边人,算到自己都快抑郁了,可今天他也被人‘算计’了一回。这份‘算计’让他觉得真高兴。 李吉祥是个‘老公’,但却是个真爷们儿,这时候再说什么煽情的话就显得虚了。杜守义收拢了下心情,把李吉祥的话认真考虑了一下。 “老李,他可是养尊处优惯了,能行吗?” 李吉祥一听这话笑了,道:“王爷贝勒养尊处优的多了,还不是得拉洋车、做力本,自己找饭辙?这点没问题。 我和他接触过三回,挺投缘的。有一回还聊了一下午,都过了饭点儿了,您还记得不?” 杜守义笑道:“记得,就是去看货那回。” “东家,您要是放心这件事儿就交给我了。也不是说马上就办,得先让他养好了身子,还得看看他的人品。这时间上我还没法给您个准话。” 李吉祥主动请战,杜守义当然应允。他也知道这事成功概率不小,不然熊明上哪儿找饭辙去?除非他还给自己留了笔金子。真要是这样未虑胜,先虑败,倒要高看他几眼了... 当晚,聋奶奶屋里热热闹闹,大家聚在一块儿包饺子,吃螃蟹,好好过了个立冬。 小当和槐花是杜守义的两条小跟屁虫,当然少不了她们。何雨柱把他的干儿子棒梗也带来了,贾家只留婆媳两个冷冷清清的。聋奶奶一声吆喝,索性将她们一起叫了过来,大家一起高高兴兴过个节。 在杜守义眼里,现在四合院分了四层:核心小团体就是聋奶奶,一大爷这些人。然后外一圈是二大爷三大爷这些人。再外一圈就有些生分了,属于npc。到了第四圈只剩了许大茂和贾张氏两个,属于爱死不死型,连秦淮茹都比他俩好不少。 可托了亲孙子的福,贾张氏莫名其妙的和大伙坐一桌了。 在杜守义看来,事情似乎变的有些‘超前’。那本该是何雨柱和秦淮茹结婚后才有的事啊?不过今天大过节的,他也犯不上为了小气几个螃蟹,坏了大家兴致。 何雨柱瞧着满桌的大螃蟹,兴致一下上来了, “这螃蟹大螯都给我留着,待会儿我给你们做一道‘氽大甲’,有了那道汤,这顿螃蟹才叫吃的地道。” ‘氽大甲’也是道正阳楼的名菜,一般到蟹吃的差不离时才上。 它是把七八只蟹钳剥了壳,放到烧开的鲜汤里氽一下,同时海碗里备上老油条,香菜末,胡椒面等等配料。 等料备齐了滚烫的鲜汤往碗里一冲,齐活儿!整道菜简简单单,用不了两分钟。 螃蟹味儿太鲜,一席蟹宴下来其它东西都会被抢了滋味,也只有这画龙点睛的一碗汤能压得了轴。 看着替她剥蟹腿的杜守义,聋奶奶不由想起龚小北来,嘴里喃喃道:“今天少了小北,不然人就到齐了,也不知道她在大兴过得怎么样了?” “人是领导,女民兵班长,您不用替她操那心。”何雨柱一旁接话道。 杜守义笑了笑没接话茬。越是热闹的地方越容易孤单,此时此刻,他忽然特别思念起龚小北来.... 宴尽人散,他回到北屋拿出小碳炉,自己做了碗氽大甲。出门两秒钟后他又折回来了,非洲鼓忘拿了。 非洲手鼓能传的很远,它原来就是给部落报警用的。它的用法和长城烽火台有些类似,有了敌情后鼓声就一站站的这么传下去.... 当龚小北听到远远传来了熟悉的鼓点,立刻知道谁来了。她悄悄溜出驻地四下寻找。忽然,远处有车灯连闪了三下,杜守义正站在月光之下,朝着她傻笑呢。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龚小北眼里带着星光,“嗯,我也想你了。” “今晚学了道菜,氽大甲。我亲手做了一份,想尝尝吗?” .... 第一五五章 四十九天 就在杜守义夜会小北的时候,熊明完全苏醒了。当礼拜五中午杜守义见到他时,他正坐在病床上,端着碗小米汤在吸溜。尽管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但与前两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杜守义说着放下包着衣裤鞋袜的包袱。“白三儿一直念叨你,我索性把他带过来了。” 白三儿也打听到了熊明死在外面的消息,从昨天开始就难过的不行,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杜守义怕他这样下去会闯祸,索性今天也把他带来了医院。 其实还有个原因:李吉祥对熊明‘所图甚大’,弄得杜守义现在再见熊明反倒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他带着白三儿过来也是为了缓一下。 “熊明,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小子沉长江了。” 熊明听了一点不恼,吃力的笑了笑,道:“我也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了。这回真差一点点儿就折外面了。” 白三儿和熊明两个平时整天待在一块儿,交情很不错。大难之后再相逢,更好象有很多话要讲。 “你们先聊着,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杜守义说着出了病房,给他们二人腾出了空间。 熊明的烧没退尽,也没完全脱离危险期。但既然他醒了,那脸盆毛巾,暖壶茶缸这些就得预备起来。杜守义问完了病情后,又跑了一大圈才把这些置办停当。 见他回来白三儿马上申请道:“班长,我下午请个假,留在这儿陪陪他。” 杜守义想都没想,回绝道:“你消停点吧。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刚刚医生说了,他还没脱离危险期。 熊明,待会儿我就把这个话痨带走,你抓紧时间多休息会儿。我敢打赌,他下了班还得来烦你。”白三儿和熊明听完都笑了。 等杜守义和白三儿走了以后,熊明把整件事情又捋了一遍。他还记得就在自以为快死了的时候看到了李吉祥,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声‘救命’。 当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他记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杜守义。 昨晚他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当时杜守义说的话,其中最关键的‘游山玩水’四个字让他抓到了杜守义的用意。 再就是今天早上,过来查房的主治大夫说了,是个大高个把他抱来医院的。当时医生都觉得他肯定不行了,也是这个大高个带着个老头,及时用了碗‘独参汤’,让他挺过了生死关。 “我的命是老李和杜守义救得啊!”想着想着他的高烧又上来了,闭上眼昏昏睡了过去。 在回去的路上白三儿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他一面踩着板车一面问道:“班长您可真神了,您是怎么找到他的?” “我上医院抓药时偶然碰上的。还有件事儿,今儿见了熊明的事儿谁也不能说,他现在这身体经不起折腾,明白吗?” “明白。您放心吧,我管得住嘴。而且这小子现在贼精,刚才他和我说,他原打算先看看苏杭美景,上海风光,然后坐船顺着长江一路到峨眉山再逛逛。哈哈,我觉得他这个说法也不错,您觉得呢?”两人心照不宣,都笑了起来。 杜守义更是高兴,从他用李雄民这个假名字登记起就在争取着时间,看看能不能把事情性质引向另一个方向,现在看来熊明已经完全吃透他的用意了。 关于熊明,两个人回了厂便只字不提了,当天下班后杜守义也没再去医院,他知道白三儿一定会去的。 盼啊盼,杜守义终于等到了礼拜六,今天民兵连就要回来了。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utterfly’运动鞋x5。” 杜守义心神不定,这五双‘蝴蝶牌’乒乓球鞋,让他浮想联翩。他先想起了闫解娣,接着是她的教练刘指导。 刘指导现在有身孕了,这又让他想起了许大茂的妈,这一连串胡思乱想最后落到了许大茂身上。 许大茂可好久没来找他了。杜守义记得许大茂在国庆节前好像问他要过一回‘虎鞭酒’。这一个多月忙的脚不沾地,让他把这件事给忘干净了。 ‘距离现在多久了?有一个半月了吧?!’ 想起这个杜守义包上四瓶‘虎鞭酒’,去找许大茂了。 许大茂接过酒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杜守义说起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怎么可能?!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呢。离今天正好七七四十九天吧?都给你算着呢!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两个疗程间要留四十九天调理时间。这都是学问,懂吗?” 装完叉杜守义又闪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许大茂心眼子多着呢。他回去后真拿着日历和工作记录往回推了一下: 他是九月二十二号下乡放电影的。因为在那里有个漂亮相好,所以当天他带着最后的半瓶酒下乡,想着能不能..... 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工作记录上也写着具体日子。从那天往后一天天的算,到今天正正好好四十九天! “杜守义没吹牛!大衍五十,其用四十九!不早一天,不晚一天。讲究,真特么讲究!服了!” 能让许大茂服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杜守义并不知道。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他现在的心思都在龚小北身上呢。 今天民兵回厂。前两次小别重逢都有情歌奉上,但现在杜守义写歌如喝水一般,再鼓捣出什么新歌已经没那么大‘魔力’了。 可这事儿能难倒拥有‘抄能力’的杜守义吗?不可能!自从他得了王羲之笔意后还没显摆过呢,今天正好用上。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拿着墨迹未干的这首小诗,龚小北的心都要融化了。 “这是你前天晚上等我时写的吗?” 杜守义沉吟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吧。 “那时一直担心你不出来怎么办?那晚要是见不到你该怎么办?一颗心反反复复的纠结着。 回来后想着把当时那种心情记录下来,就这样一蹴而就写下了这首诗,就像它原本就在那儿一样。” 龚小北眼里噙满了泪花,道:“我不会不出来的。只要你在那儿,就是飞我也要飞出来见你。” ..... 龚小北回家,生活瞬间恢复了正常,四合院里最高兴的要属娄小娥了。 因为龚小北不在家的缘故,杜守义已经停课一个多星期了,娄小娥忽然一下子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日子好像变得有些无聊和漫长。 当礼拜天杜守义龚小北从大院回来后,娄小娥迫不及待的登门了。 杜守义看到她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没课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来看看小北都不行吗?” 这娘儿们说话就是这么冲,杜守义自己说话也有毛病,他翻了个白眼坐到一边去了。 娄小娥见杜守义不理她,转身磨起了龚小北, “小北....”她知道龚小北回来杜守义一定会有‘表示’的。 龚小北耐不过她的缠磨,只能拿出了昨晚杜守义送她的那首小诗来。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娄小娥反复咀嚼了几遍,忽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好奇怪,这明明是首情诗,我怎么感觉到了慈悲?” 杜守义听了悚然一惊,抬起头看向了她, ‘这女人难道会出家?这佛性也太灵了吧!’ 第一五六章 鸟语 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玉华台’朱桥水鱼羹x10。” ‘省钱了。’杜守义看着空间道。 他正想着是不是要去买两只鸡给熊明补补,没想到系统提供王八汤了,这玩儿补身体好像比鸡还好使。 关上了空间他低声问一旁的白三儿道:“熊明怎么样了?”他已经两天没去医院了,这事儿白三儿最清楚。 “已经能正常进食了,就是烧退不干净。我让老娘炖了只鸡,中午给他送去。” 杜守义一听,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他想了想问道:“你老娘不知道是给熊明做的吧?” “不知道,我说是个领导病了,中午我去探探病。” “那就不能长久了。这样吧,以后他补身体的事情交给我,别再麻烦你老娘了,这事儿暂时谁都不能说。” 白三想了想,倒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也没客气一口应了下来,不过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问道:“班长,熊明要是出院了不能马上住回去吧?他这半条命要是进了局子就交代在那儿了,要不要给他赁间房?” 白三说的有道理,可这事儿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居委,派出所,周围街坊,这一个个的都是坎儿。 杜守义其实早想过这个问题,要说金贝勒那处小院就不错,院门一关没人打搅,胡同里也不会有什么熊明的熟人。 可现在加了个白三儿进来,杜守义倒有些犹豫了,这个小‘秘密基地’该不该让白三儿也知道呢? 他想了想道:“这事儿有点风险,我来安排吧。” 中午他和李吉祥一说房子的事儿,李吉祥立刻道:“就让他上我这儿挤挤,他一个没证件的盲流不能单独放外边儿,身边一定要有人。” 李吉祥对盲流的生活状态太清楚了,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见杜守义还在犹豫,李吉祥道:“东家,入不入伙是以后的事,狡兔三窟,金贝勒那处小院你一定得想办法保密,现在连熊明都不能告诉。熊明那儿我去找他说。” 杜守义看了眼李吉祥,心里明白了:他当时果然没准备让熊明活着走出那院子! 不过这是李吉祥的一片忠心,无可挑剔。最关键的是,他没越过自己拿主意,这份分寸感让杜守义很满意。 真要是房门一锁把熊明丢那儿一天,谁也不告诉呢?熊明当时那种状态熬得了多久?这事论迹论心,李吉祥做得都没错。 熊明的事情定下来后杜守义就没什么事儿了。他溜溜达达的绕道琉璃厂想去看看,没想到,碰巧遇见街边有一老头在卖黄雀。 黄雀是老京都人最爱养的鸟之一。《茶馆》里那位‘宁愿自己饿着,也不能让鸟饿着’的松二爷养的就是这个。 京都人养鸟的讲究太多太多了。单一个黄雀的叫口就有三种:红子,喜鹊,油葫芦。其他比如笼子,吃食,毛色高低贵贱等等等等。零零总总要是都写成文字能抵得上一本新华字典。 杜守义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电脑前的宅男怎么会懂这个?这都是平常闲时熊明告诉他的。熊明外祖家是祖传几辈的纨绔子弟,对老京都提笼架鸟这些事情门儿清。 当龚小北下班回家,看到屋檐下挂着个笼子。她带着几分疑惑道:“你买的小鸟?” “嗯,中午出去办事时看到的。过差不多一个礼拜就送人。” 龚小北笑了,道:“两只鸟不能搁一个笼子,会打架的。” “你还懂这个?” “当然了,我父亲以前养了好多年鸟呢,我看都看会了。” 杜守义第一次听说这事,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要不咱留下一只养着玩?” “不用。你再去找个笼子吧,我替你养一个礼拜。小鸟啊,咱们家有二哈一个就够了,对不对?二哈?”说着她挠了挠二哈的小脑袋。 “银河以北,小北最美。银河以北,小北最美。”二哈舒服的闭上眼,拍起了马屁。 这是龚小北刚离开那两天,杜守义穷极无聊时教它的,后来一忙起来他自己都忘了这茬了,可没想到二哈还都记得。 它说第一遍时,小北还没听明白,等重复了第二遍,龚小北被逗得‘咯咯’直乐。 “银河以北,小北最美?是你教它的吧?”她看向了杜守义。 “我只说了句大实话而已,碰巧被它听去了。”杜守义云淡风轻,毫不脸红。 龚小北眼眉弯弯的看着他,甜得都泛出了糖花。 两人站在屋外小院里看鸟,这番话被后脚跟来的秦淮茹都听了进去。 ‘银河以北,小北最美?’琢磨了一下后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这两口子真是....太甜了吧?甜的都发齁了!’ 杜守义的见闻色早已察觉她过来了,否则他这个‘撩魔’哪会这么老实?过了一会儿,他转身道:“秦姐,进来坐吧?!” 秦淮茹见被叫破了索性走了进来,“那个,那个,我找小北有点事儿。” “行,你们聊,我去找小当。”杜守义说着就要走。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就是后天我叔要进城了。那些野果野核桃,你们看...?” 杜守义笑道:“那我更不管了,您跟小北说吧,我可要找小当玩去喽。都一天没见着了,怪想她的。”说着他三两步出了院子。 “他就这脾气。”龚小北笑道:“秦姐,我们进屋说吧?外面怪冷的。” 秦淮茹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野果多了一麻袋。 二三十块钱的事,龚小北当然全收了下来。这本来就是杜守义嘴硬心软在接济贾家,她压根没见二哈吃过那些野果。 出了小院,秦淮茹觉得这脸还烧着呢。 平时她和杜守义,龚小北接触不多,即使碰上多半也是聊小当的事儿。万没想到,这两个斯斯文文的人平日里是这么相处的,说个情话还要让鸟转一手。 而且这情话也跟写诗一样,什么‘银河以北,小北最美’?今天听得这场‘壁脚’可真是让她开了眼了。 她一面走一面想着,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股油烟混杂的男人味扑面而来。 “呦,秦姐,干嘛呢?叫你都听不见?” 秦淮茹被吓了一跳,见是何雨柱她连忙道:“哦,是柱子啊。对不住,刚才在想点事儿,没留神。” “想什么呢?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都办完了。”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何雨柱身上的气味特别好闻。 “那行。哦对了,这饭盒你拿回去,省得我跑一趟了。” 秦淮茹打开饭盒,笑道:“嗬,都是肉菜啊?谢谢啊。” “甭客气。你让棒梗多吃点,别听杜守义瞎白活儿。跟他说,干爹也是他爹,吃干爹的不丢人,让他放心大胆的吃。” 秦淮茹听了笑道:“唉,知道了。你们两兄弟处得真有意思,还带背后拆台的呢?” “什么叫背后拆台?当他面我也这么说!” “是,是,你能耐。”秦淮茹笑着应道。她忽然觉得眼前梗着脖子,瞪着眼吹牛的傻柱有那么几分可爱。 第一五七章 二香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五号,礼拜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参鸡汤x10。” ‘咦,要是‘肚包鸡’多好。’杜守义看到奖励有些小小遗憾。 他穿越来那会儿京都正从南方吹来一小股吃‘肚包鸡’的小风。杜守义也和同学一起去尝了一次,味道很不错。 在六二年市场卖的都是走地鸡,猪肚也没受过瘦肉精这些化学药品摧残,那肚包鸡该是怎样的美味?杜守义有时都想撺掇着何雨柱去试一试了。没办法,京都人的嘴就是馋这些下水,肝、吊子、肚子... ‘参鸡汤’其实也不错,鸡肚子里塞上糯米和高丽参,在补‘元气’这一块儿比甲鱼汤似乎都来得给力。 说起来这参鸡汤还是‘燕京饭店’在‘抗美援朝’后新开发的品种,原来在京都地界上并没有这个。 京都也有不少鲜族,不过都是些小买卖、小门脸,没有参鸡汤这样的‘大菜’。 鼎鼎大名的‘延吉餐厅’就是个朝鲜族老太太开得。刚开那会儿叫‘新生冷面馆’,是西四‘手帕胡同’里的一家只有二十平米的小店,专做‘冰沁冷面’和朝鲜族小菜...这些都是题外话,扯得有点远了。 关上空间后杜守义对一旁的白三儿道:“中午我和你一块儿去送饭,然后带你认认老李家的门。” 熊明的烧完全退了,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医生原想多留他一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件‘医学奇迹’,但被熊明一口拒绝了。 要不是身无分文,熊明说不定晚上自己就溜了。好说歹说,他答应留在医院再观察两天,要是病情没有反复,明天一早就出院。 李吉祥家已经安排妥当,王桂花在‘混混’亲戚王远那里也打了招呼,如果有事他们自然会有照应。总之万事俱备,就等白三儿明天一早把熊明接出院了。 白三儿现在对杜守义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独参汤救命的事儿他知道了,还不是熊明告诉他的。 有些病人家属找不到原主,便求到了熊明病床前。他们只求一点参须可以延长下亲人的生命,价钱随便熊明开... 替熊明挡了几拨人后,白三儿就是再傻也知道杜守义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白三儿和熊明同一时间进的厂,他知道杜守义和熊明处到什么份上了。正因为是普通朋友,杜守义这种不惜代价的举动才更可贵。白三儿对此只有两个字可说:仗义!太仗义了! 白三儿的名字叫白锦堂,对这种‘侠义’有股子天生狂热。可他骑了这么多年板车,也算见识过些人了,真正轻财重义的人物哪儿那么好找啊? 杜守义这样能为了普通朋友不求回报的出手,押上‘压箱底’宝物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难怪人家能成为一号立得起来的人物,这‘爷’的名头真不是白来的。 白三儿的这点小心思杜守义并不知道,他只是每天照常上班下班,日子平平淡淡。白三儿医院跑的勤些他就在厂里顶着,两人虽然没明说但分工配合十分默契。 杜守义买了两只黄雀原准备都送给熊明解闷的,看龚小北喜欢他便决定留下一只。留哪一只呢?这件事的决定权最后交给二哈,由二哈决定谁来做它的伙伴。 礼拜四晚饭后,两只笼子被放在桌上。 “二哈,过来,给你自己挑个小跟班。” 二哈扑棱棱的飞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挑了体态较小的那一只。当杜守义拿走没被挑中的那只鸟笼挂回墙上后,一转身,二哈已经打开了笼子,把黄雀放了出来。 不知道是被人驯养过后逃出来的,还是灵藤在背后起作用,这只小鸟一点不怕人,出来后就在屋里飞来飞去玩了起来,即使房门大开它也不出去。 二哈停在杜守义肩上,叽叽喳喳不知说了些什么鸟语,这只黄雀有样学样,落在龚小北肩上,乖乖的停在那里。 娄小娥过来上课,看到了这番场景后啧啧称奇,惊叹道: “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办到的?怎么养得鸟都这么听话?” “有一种液体叫胶水,你在肩上涂一点也能办到。” 杜守义话音刚落,黄雀很打脸的在屋里飞了一圈,又落到了龚小北的另一边肩上。 娄小娥看着杜守义,意思像在说:你当我傻吗?你再编一个看看? “两边肩膀都要涂。”杜守义浑不在意,随口瞎掰。 “小北,这男人不能要了,满口瞎话,张嘴就来。” 龚小北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轻轻拍了杜守义一下,算是给娄小娥报了仇。 杜守义和娄小娥时不时要这样掐一下,娄小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连龚小北在一旁都看出来了,她这不服输,打不垮的性格正适合做商业,难怪杜守义会挑中她。 “小北,给它取个名字吧。”被打了一下的杜守义笑着道。 龚小北想了下,扭头道:“二哈,你说呢?” 二哈见女主人看向它,立马开始拍起了马屁:“银河以北,小北最美。银河以北,小北最美。”小黄雀听到也跟着一起‘啾啾啾’。 这一幕把娄小娥羡慕坏了,“二哈,二哈,你也夸我一个?嗯,就说,银河以南,小娥最美!” “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杜守义连忙阻止。 “不行。二哈,你快说,银河以南,小娥最美。” 二哈转了转头,道:“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娄小娥一下愣在了那里,那表情把杜守义逗得哈哈直笑。这句话杜守义当时也教了二哈,怕它忘了,刚才又提醒了一下。 娄小娥明白过来了,忿忿地道:“杜守义!是你搞的鬼!” 杜守义双手一摊,道:“我劝过你的吧?” 二哈火上浇油的又来了一句:“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娄小娥被气得笑了,高喊道:“我跟你们俩拼了!” “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 闹腾了好一会儿后,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杜守义做了决定,小黄雀就叫‘小漂亮’,跟小乖凑一对。 当晚,杜守义给灵藤喂了瓶营养液,给它也取了个名字‘二香’。这名字跟二哈正好凑成一对。 夏天,灵藤让满院都充满了草木清香;入冬以后,灵藤的叶子都蜷缩着盘了起来,那墨绿的颜色,螺旋形态都像极了在枝条上挂着一盘盘小蚊香,这名字对它再合适不过了。 灵藤有灵,有了名字的二香十分兴奋,枝叶沙沙摇了好一会儿。那种喜悦的心情让杜守义都有些心疼了。 这名字取得晚了,早该让二香高兴高兴的!可谁能料到一根藤都这么在意自己有没有名字啊? 一夜无话,到了礼拜五中午,杜守义提着鸟笼去了李吉祥家。 端详了熊明一会儿,他说道:“气色不错。” 熊明笑了,“呵呵,我自己都感觉得到,这会儿是活过来了。” 他没去提什么谢不谢,钱不钱的。一旁的白三儿有些暗自着急,道:“班长,熊明这小子一直说要谢您来着。等他好了要好好表示表示。” 杜守义和熊明相视一笑:这是个老实人啊!还有付热心肠。 杜守义把手里的笼子递过去道:“给你寻摸了这个,这段时间正好解解闷。” 熊明撩开笼盖,惊喜道:“黄雀?谢了。” 一只鸟,一根烟,一餐饭都可以轻飘飘一个‘谢’字带过。救命之恩太重,谢字反而有些说不出口了。两个都是聪明人,心里都明白着呢。 第一五八章 全素质 中午在李吉祥这儿设了顿小宴,算是给熊明接风了。熊明没瞒着,在席上将自己一路的经历跟大伙讲了一遍。 他在南方遭劫后,丢了行李、证件。想了一整宿他想明白了:回去,死也要死在京都! 靠着藏在底裤里的一点保命钱,他硬是扒车走了上千公里。在还剩几百公里就能到达时,他倒霉催的又遭了一回劫。这回人被打伤,钱也丢干净了。最后一段路他走了七八天,是靠着翻垃圾堆、捡野果、要饭回来的。 “你怎么不去报案?让公安送你回来啊?”杜守义不解的问道。 熊明一脸的纠结。过了好一会儿,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敢,我还以为被通缉了呢。要是在当地被抓了说不定直接送西北了。当时就想着再看一眼四九城,就是毙了我也愿意。” 杜守义有些无语了。他和保卫科的王队长已经够‘京吹’的了,没想到这儿藏着个更厉害的,爱四九城能爱到连命都不要了。 熊明的事可大可小,他虽然被开除了但厂里的意见还是至关重要的。当天晚上杜守义就上邓科长家去了。 “你说他在峨眉山摔伤了,现在在当地农民家养伤?” “嗯,那个替他传话的长途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邓科长沉吟了一会儿,道:“他去峨眉山干嘛?” “谁知道啊?四川人说了一大堆,我愣是没听懂几句。旅游?出家?” “看我干嘛?我哪儿知道啊?”邓科长笑道。 他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否则杜守义不会巴巴的特意来家里一趟,第二天上班说不行吗? 可谁在乎?表面上能解释得通就行。杜守义和龚小北背后站着尊比厅=长局=长还大的神,有些事已经不用他来操心了。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700元。”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全素质’+3%。” “人生成就?我干什么了?难道是救人一命?” 杜守义好好回想了一下,最近最大的事就是救熊明了,可那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系统今天想起来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杜守义顺手点击了那颗颜色浓郁的小绿球。几分钟过后他明白了‘全素质’奖励的意义。 全素质除了力,智,视,听,嗅,通感这些平日奖励过的项目以外。还包括弹跳,柔韧,协调,速度等等许多从未出现过的科目。因为加载速度太快,杜守义都没来得及一一感受。 其中让他受益最大的还是脑域活跃度。脑域活跃增加了3%,但给各项素质带来的却是呈几何级数的加成。 以杜守义现在的视力,加手眼协调,再加上手速,他能拿把菜刀把空中飞着的苍蝇变成‘太监’。即使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太远。 其他诸如记忆力力、观察力、思维速度这些和脑子原本就密切相关的东西,进步的也很明显。 他拥有的各项技能,虽然没有得到直接提升但也受了益。比如‘通感共情’、‘手眼协调’等等都事关书法。就连‘鬼步舞’都能跳的比‘电线杆成精’稍微好看点了,因为协调性提上来了。 总之,这次全素质提升简直就是另一次身体大改造,给杜守义的感觉就是: “请叫我superman!” “叫您什么?”一旁正在练大字的棒梗没听明白。 “叫我师叔!我就是故意测试一下,你果然分心了!今天再加一张大字!” 杜守义要是不要脸起来,都不能算他是个人! 他对棒梗很严厉,轻易不给笑脸,但用一大爷的说法:“你们俩一个严师,一个慈父,挺好。棒梗这小子有福了。”这话说的就是他和何雨柱。 杜守义严归严,但该给棒梗的东西一样不缺。小屁孩练大字用的都是湖笔宣纸,这要让三大爷看见了能心疼到心肌梗死。 贾家三个孩子现在每天都有牛奶鸡蛋,杜守义每个月的这笔花销实在不小。好在有系统在,这些东西他还没掏钱从外面买过。 这几个将来大概率是何雨柱的继子女,有的还是自己的干闺女,大小徒弟,吃了也就吃了。对其他人杜守义可没这么大方。 四合院里现在能入他法眼的也就一个闫解娣。要说算计这东西也能遗传,不过闫解娣把这份遗传都用到打球上了。 从冠军赛后,市队的教练又来看过一次她的训练,对她打球风格的评价就是:用脑子在打球。 这简简单单六个字评价已经很高了。现在的国家队由京都市队托管着,市乒教头实际上就是国乒教头,身兼着双重身份。能得他一句赞,那是什么样的造化? 杜守义听了这话后,当时就高兴的不行。对闫解娣的未来,他立刻多了个朦朦胧胧的小想法:李宁品牌是如何起家的?运动用品的市场将来能有多大?...当然,这些都是遥远的未来,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如果他是三大爷,现在也许会在闫解成,闫解放,闫解旷三个中选一个,培养一下,将来能往商业上靠一靠。 可他不是。他不是这三兄弟的爹,也不会给闫解娣现在就加负担。闫解娣这棵小苗既然破土了那就让她自由成长去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棒梗的大字终于练完了。今天有些拖堂,小当都来南房门口张望好几回了。 杜守义点评了一番,道:“今天练得不错。”说着他从兜里掏出辆‘matchbox’的小汽车道:“这是给你的奖励,不过记住了,只能在家玩不能带去学校。” 棒梗前一秒还是如释重负,现在已经高兴坏了。 “谢谢师叔!” “唉,去玩吧!” 这小汽车杜守义签到了一整套七十多个,要是一礼拜奖一辆能忽悠棒梗一年半。 送走棒梗收拾了一下后,杜守义来到了北屋,龚小北,杜守桂,何雨水都在呢。 “棒梗字儿写完了?”龚小北一面给他沏茶一面问道。 “嗯,还行。肯听话就能教的出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龚小北笑道:“在听雨水讲她们学校有意思的事呢。” “嗯,还是雨水她们学校有意思,不像守桂她们,一屋子书呆子。” “哥!”杜守桂不满了。“是我们班女生太少,平时都不太爱说话,我们可不是书呆子。” “行行,我说错了。”杜守义笑着道歉。 他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作为家长,看到一屋子书呆子同学高兴都来不及呢。那说明学习气氛好,不惹事啊?! 把守桂和雨水都留在家是想招待她们顿螃蟹,今年奖励的螃蟹个儿特别大,数量又多,紧着吃都还剩了十多个。中午四个人再加个小当,一顿吃完算了。而且杜守桂和何雨水这对小姐妹这一年来聚少离多的,也要找个机会亲近下不是? 中午这顿饭,边剥螃蟹边聊天,吃得十分热闹。聊着聊着就聊到何雨柱了。 何雨水忽然想起件事:这次回来她发现秦淮茹似乎有点不对劲,和何雨柱说话时她的眼神、神态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原本还想和杜守义说说这事的,可看到小当在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何雨水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转头就把这件事儿忘光了,等她再想起来,人早在学校了... 第一五九章 收徒 黑色劳斯莱斯,没有车牌,车头悬挂小红旗,这看着就是礼宾司接送重要外事人员的车辆。按交警纪律不但不能拦查还要优先放行。吃完饭后,杜守义就这样狗仗车势的将龚小北送到了大院。 “你先进去吧,我去办点事儿,晚饭前就回来。” 棒梗练字耽搁了时间,熊明今天的参鸡汤还在空间里放着呢。 当杜守义进了屋,熊明正靠在床上和李吉祥聊的高兴。 “东家,可把您等来了。我收了个徒弟,就等您来做个见证了。” 杜守义看着正在下床的熊明有些诧异:这么快的吗? 杜守义被懵懵懂懂的让到了侧座,李吉祥和王桂花两个坐在主位。然后熊明恭恭敬敬的给李吉祥磕了三个头,又给一旁的王桂花磕了三个头。 “师父师娘,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哎,好徒弟。” “好孩子。”接过他递上的茶,王桂花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杜守义从进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一场拜师仪式就在他眼皮底下完成了。 熊明转向他,笑道:“班长。意外吧?” 杜守义看向李吉祥道:“老李,这肿么回事啊?” 事发太突然,他惊得连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李吉祥笑了,道:“东家,是这么回事。熊明这孩子想要报答我,从昨儿早上开始就非磨着我,要认我做干爹。说要给我和桂花两个养老送终。 您也知道我和桂花两个,那就是无儿无女的天煞孤星命,真要收了他那就是在害他啊?!” 他说话这功夫,王桂花已经乐呵呵的又扶着熊明回床上躺下,还给杜守义倒了碗茶。 杜守义见她脸上的苦相已经好了很多,眉眼都舒展了几分。他笑着道:“那您就收他当徒弟了?” “对,我就想了个折衷的法子,让他拜我为师,跟我学老物件的鉴定。我自作主张把他收了下来,还把咱们的事跟他交代了一些。 东家,这孩子有孝心,心地纯,是个好苗子啊。您要怪就怪我。” 李吉祥说完这话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草率了,而且先斩后奏,有些不合规矩。就好比先拉着人拜了堂才告诉对方自己是谁。这是把东家顶在了杠头上,上下两难啊?! 而且他之前言之凿凿和杜守义说,要考察熊明一段时间,可才两天这事儿就定了?要是杜守义问一句,‘你考察什么了?说给我听听。’这可怎么回答? 可谁让感觉就这么到了呢?孤苦了这么多年,忽然多了个要为他养老送终的‘儿子’,这让他心里怎么受得了?他当时就有个感觉,认准这个熊明了! 杜守义明白李吉祥的心思,也似乎明白那份人生成就从哪里来的了。 李吉祥收到了徒弟,而他收到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弟’,一个经过系统认证的‘小弟’。 想了想,他有些郑重其事道:“我知道您怎么想,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生分。说实话,您能信他到什么程度,我就能信他到什么程度,甚至比您想的还能多信他几分。我能把性命攸关的事,放心地托付到你们两个手里。这些话绝不是虚言。” “东家...” 杜守义摆摆手不让李吉祥和熊明说话。他继续道:“话说回来,也就是您不肯收我,否则我是他大师哥。熊明,以后咱哥俩好好处。” 他这句话就把今后的关系性质定下来了。东家伙计什么的不谈,以后李吉祥是长辈,他们两个就是兄弟平辈。 杜守义一点头,这就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儿,最高兴的是王桂花了。 杜守义是什么人她可明白得很,有他刚才那些话,熊明这孩子指定错不了,她以后的日子可有指望了。 熊明需要充分休息,今天不便久留,坐了一会儿,杜守义便离开了。等他走后熊明回想起他刚才的话,再想想他平日里的为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差,这个‘新老板’很对自己路子。 熊明是个怪人:幼稚,不成熟。 他想一出是一出,说离开就离开,抛家舍业的离开;说回来就回来,豁出性命的回来...这样的事情还有一大堆。 但换个说法,这种性格又叫‘魏晋遗风’。雪夜访戴的故事说的就是这个。 王羲之的儿子王子猷忽然想见一见住在小河上游的戴逵,于是他让人划了一夜的船,冒着雪欣然前往。但到了戴逵家门口时,他忽然又调头返回了。他的理由就是:‘我高高兴兴的来,尽兴了就回去,何必非要见戴逵?’ 幼稚,不成熟,瞎折腾,脑子进水等等等等。你一顶顶帽子往王子猷头上安,没一顶他跑得了。但这就是随性自然的‘魏晋风骨’,熊明也是这样的人。 其他人或许理解不了但杜守义可以,没点魏晋的‘率真’写不好行草,更何况他还有一点东晋‘王羲之’的笔意,更能理解这些。 他骨子里也有点‘任侠’之风。抑强扶弱,重义轻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所以这两个人从骨子里看有些臭味相投,都是活得率真任性,无法完全用常理揣度的人。 离开了李吉祥家,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杜守义想得更明白了:从签到三万块钱开始,到野山参,再到甲鱼汤、参鸡汤等等这一路下来,系统一直都挺‘照顾’熊明。 今天上午的‘人生成就’奖励,无论是因为救命还是收小弟,那也都是针对熊明。系统就差把‘钦点’两个字刻到熊明额头上了。也就他‘迟钝’了些,直到今才把这条线串起来想。 这也难怪,他一直盯着四合院和宁家,熊明这个以前连‘路人甲’都算不上的‘群演’,又怎么能引起他注意呢? 熊明的事情告一段落,日子又平静了下来。就这样一天天的来到了这个月的二十三号,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钢琴演奏’技能。” 看着空间里的那张小金页,杜守义有些为难了。要不要呢? 这技能绝对够‘装叉’,可他要那玩儿干嘛?等到了能自由‘装叉’的年代他都四五十了,那时想装还用靠这个?见过哪个‘大人物’靠这个博眼球的? 再说,到目前为止,他在‘业余爱好’这方面还是独爱书法,搞音乐只是为了‘撩’龚小北,顺道为将来赚些钱的,有弹琴这点时间还不如看看书练练字呢。 杜守义想明白后毅然决然地.....点击了金页。 没办法,装叉是真的香!越装越香!人不装叉枉少年嘛! 还有,他这‘如葱般的玉指’、这手速、这协调不弹琴可惜了; 还有,钢琴是‘乐器之王’,总比‘乐器流氓’唢呐要上点档次吧?还有,...... 总之,人类想要‘堕落’还能找不到理由? 第一六零章 钢琴 过了几天,时间到了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steinway&sons’钢琴x1。” 看着空间里那台漆水黑亮的‘斯坦威’钢琴,杜守义想起了龚小北。 昨天陪小北逛街时,被杜守义装到回叉。在一家寄卖商店里有一台二手进口钢琴,杜守义一时技痒,上去过了把瘾。 一曲终了,四周掌声雷鸣。但这都不重要,因为杜守义一回头,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龚小北的那双眼睛,那眼睛和眼前的斯坦威一样,乌黑透亮,跃动着迷人的光泽。 当时杜守义问了问价格,然后拉着龚小北离开了,他没想到在这年代二手琴还能卖这么贵。 ‘利刃在身,杀心自起’。有了高级技能的他,现在确实挺想要台钢琴的。因为他感受到了和吉他、流行歌曲,和黑胶碟等等完全不同的音乐世界,在这世界里不只有欣赏、有共鸣。还有‘表达’。比语言文字、颜色图形更高妙的‘表达’。 但现在‘斯坦威’就在眼前,他倒反而有些纠结。装叉可以,真要在屋子里放台钢琴会不会有点傻叉?和他‘工人阶级’的人设不太相符啊?! ‘下个月兑换点东西吧。’杜守义想着,稍稍有些惋惜的关上了空间。 中午小北有事,杜守义和白三儿一块儿去给熊明送汤,顺道还蹭了顿饭。到了下班回家,他推开北屋的房门时,看见一架钢琴赫然就立在那里,这不正是他昨天弹过的那台老‘贝希斯坦’吗? 看着身后笑眯眯的龚小北,他问道:“你买的?” “是,喜不喜欢?” 杜守义还能说什么呢?这败家娘们儿中午一定是去干这事儿的!这台琴价格不菲,已经让她‘倾家荡产’了吧?好像还不够,说不定她还问顾玲借了点。 看着杜守义站在那儿不说话,龚小北忽然有些紧张,问道:“你不喜欢?对不起,我昨天看你很喜欢这台钢琴的,所以....” “我只是在想,幸福该怎么表达。” 杜守义捧起龚小北的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坐到了钢琴前。 他轻轻的抚摸着黑白琴键,心里想着:弹些什么呢? 想了一会,他的手指动了起来,前奏过后他低声唱道。 “you''rejusttoogoodtobetrue, canttakemyeyesoffyou ......” 《canttakemyeyesoffyou》‘你亮瞎了我的眼’。这就是杜守义昨天‘惊鸿一瞥’后最想和龚小北说的话,这时他终于自弹自唱的‘表达’了出来。 杜守义可以用英语思考问题,但龚小北不行。不过这都没有关系。语言不通,音乐是相通的,情感也是相通的。杜守义有高级钢琴加高级声乐再加‘通感共情’,能挡住这一波‘攻击’的只有聋子。..... 刚回的家,杜守义还没来得及打开‘隔音’,这琴声传到了隔壁聋奶奶家。 “谁家在弹琴呢?”过来坐会儿的一大爷问道。 “小北家。”聋奶奶笑道:“中午小北给守义买了台琴,她还让我看着点,要是守义突然回来得拦着,说是要给守义一个什么...惊喜。呵呵。” 一大爷听到也笑了,道:“这俩孩子真有意思。这琴要花不少钱吧?” 聋奶奶比划了一下,道“不知道。这么大。三四个人才能抬得动。” “哦,那叫钢琴,不便宜。”一大爷笑着解释了一下,听了一会儿他道:“真好听,没想到守义还能弹这个。” 一说起这个聋奶奶就高兴了,道:“这孩子不知哪儿学的,什么都会!有能耐还不爱臭显摆,真好!” 一大爷没聋奶奶那么‘杜吹’,但听完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雨柱他管得多点,可以说傻柱就是他管教着学得做人。 杜守义性格内向,爱把自己关屋子里,以前他还真没怎么注意。可没想到这孩子好像一夜之间自己就长大了,都能撑起一片天了。看看院里孩子们现在的精神面貌,一大爷就觉得顺心提气。想到这儿他不由叹道: “您说,咱们院的孩子要是都像守义和守桂一样该多好?没爹没妈管着的孩子,偏偏是最出挑的两个。” “别人我可管不了喽。”聋奶奶笑道:“我现在就盼着多活两年,能让我多看两眼重孙子。” 一大爷笑了,没多说什么。 杜守义挑头建‘小核心’,把四家拉到了一块儿。虽然没挑明,但这不就是上头个老太太,下头两个孙子,中间他们老两口的大家庭模样吗? 所以老太太说‘重孙子’,那是一点毛病没有。对他自己而言那就是‘孙子’。一想起这个,他的心头也舒服的不得了,脸上不由自主就笑开了。 当一大爷和聋奶奶聊天的时候,后院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被钢琴声吸引过来看热闹的,这年头钢琴可比电视还稀罕呢。 杜守义全情投入。当一曲终了,他下意识的打开心网扫了一下, ‘糟了,隔音忘开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北中午搬琴一定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事儿瞒不了。 人既然都聚到院外,再弹洋音乐就不行了,杜守义灵机一动,一曲《歌唱祖国》从指尖流淌了出来。 龚小北还沉浸在歌曲的意境中呢,听到曲风突然变化。她猛地一愣神,一下子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杜守义轻声道:“把门打开吧。” “哎。” 后院里来看热闹的都是熟人,刘光天,刘光福,闫家兄弟三个都在。听到熟悉的旋律响起,有人轻声的跟着哼了起来。 “大点声。一起来。”杜守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然后他率先唱了起来。 大家互相打量着。 这是要大家合唱啊?行啊?来吧?一个人唱挺丢脸,大家一块儿丢脸那就变的有意思了。 无论工厂学校,《歌唱祖国》一天至少要放个两三回,歌词儿早已烂熟于胸了。再加上有了体育馆那次大家集体合唱的经验,气氛很快被带动了起来。不过唱歌的都是小年青,几个大爷大妈可不会跟着瞎掺乎。 一连唱了三遍,杜守义甩着手出来道:“不行不行,手抽筋了,弹不了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闫解成走了过来笑道:“行啊,守义,钢琴都买了?” “又不是新的?!部队文工团淘汰的,论年头可能比我俩加起来的岁数都大。” 杜守义随口胡诌,顺带着给几个大爷敬了圈烟,然后给闫解成,刘光天也发了一根。 刘光天拿着烟看了看他爹,他学会抽烟的事情还没告诉二大爷。 “行了,你别跟我装样了,少抽点就行。”二大爷挥了挥手道:“还有,不许给光福,他要是不学好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哎。知道了。”刘光天立马答应。杜守义今天的无心之举倒帮他解决了个小问题。 第一六一章 乌家 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雪,日子来到十二月一日,礼拜六。这天上午,后勤科正全体出动,在外面扫雪。忽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茶汤李’面茶x100。”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杜守义把几套‘derby’骨瓷的餐具茶具送入了光圈,这是他前天刚签到的。 杜守义知道‘royalcrownderby’骨瓷还是因为他前世的‘土豪’导师。 导师去英国交流时曾花了十几万往家搬了一套。据他介绍,‘derby’曾被用在泰坦尼克号的头等舱;也曾被用在女王的妹妹安妮公主的婚礼上。总之就是七个字:高端大气上档次。 但那又如何呢?不合用就是不合用,那又有什么办法?所以杜守义决定留下‘斯坦威’,兑换了它。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不少。’杜守义心里赞了一声。 白三儿就在一边,他也不磨叽了,直接默念道:‘全抽了吧。’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五粮液’x15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中国象棋’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华香烟’x20。” 看着这些奖励杜守义笑了:‘左手一杯酒,右手下着棋,嘴上叼根烟卷,呵呵,再烫个头就齐活儿了。’ 刚下载完‘中国象棋’白三儿就凑了上来,道:“班长,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我打听到了。”... 闫解放大前天在学校被同学打了,对方还挺横,弄得三大爷家几个爷儿们敢怒不敢言。 杜守义心里有些纠结。一开始没想管,但眼看着这事儿要往不了了之方向走,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四合院的人说打就打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三儿做了这么多年板爷,人头熟路子野,杜守义让他帮着先摸摸对方的底,好定个打击力度。现在看来是有消息了。 他看看四周没人,道:“说说。” “老乌家祖上是跤把式出身,他们家兄弟四个都练过,有膀子力气,打人的那个是老四,最小的那个。” “乌家平时为人怎么样?” “挺霸道,平时聚在一块儿玩跤的朋友也挺多,大恶倒是没听说过....” 白三儿打听的挺细,听了一会儿杜守义算是听明白了。这乌家倒还行,横是横了点儿,但和老炮顽主沾不上边儿,平时对街坊也挺照顾。在周围附近算是个‘名门正派’吧。 这事儿有点麻烦,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杜守义合计了一下,道:“行了,你把具体门牌号给我,午休时我去看看。” 白三儿一听兴奋了,道:“班长,带上我呗,我给您带路。” 看着白三儿‘带路党’的样子,杜守义笑了,道:“我是去讲道理,带你干嘛?你好好到老李家送汤去。” “不急不急,前天的王八汤,昨天的鸡汤都没喝完呢,这事儿我知道。您就带上我,让我开开眼吧。” 杜守义琢磨了一下,也成。不过带上白三儿就索性把闫解成一块儿叫上吧。他是闫家老大,让他出面更好说话。 到了中午三个人连饭都没吃,从后勤借了辆板车就往乌家去了。 乌家住的院子原来不知是哪府的后花园,诺大的院子只住了几户人家。院子中间原来还有个鱼池子,填了以后改成了跤场,一大片的空地让杜守义看的直眼馋。 杜守义进门没急着找乌家,他对一边儿的几块太湖石来了兴趣,溜溜达达的看了起来。 这时从一边屋里出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问道:“你谁啊?找谁?” “乌老四在家吗?我们是闫解放的哥哥,想找他聊聊。” 对方打量了一眼干巴瘦的杜守义,忽然笑了,道:“来找茬的是吧?就你?...” 没等他话音落地,杜守义忽然一个闪身过去,干净利落地一个过肩摔,把他放倒在地上,同时笑道:“就算是吧。”不过临了他收了点力还拉了一把,没让对方摔狠。 白三儿在一旁忍不住喝了声彩:“好!” 杜守义看了他一眼道:“把院门关上,许进不许出。”接着他对地上还有些发懵的大汉道:“我姓杜,南锣的。” “你是杜守义?爷爷,老大,老三,都出来。” 乌家不是道上混的,他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闫家和杜守义住一个院子,现在一家人正合计这事儿呢。 这时乌家和其他几户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呼啦啦都涌了出来。 “怎么回事?” “二哥你怎么坐地上了?”一时间院子里叽叽喳喳,闹哄哄的,把杜守义围在了中间。 杜守义忙里偷闲对闫解成说道:“看看人家这院子,心多齐?咱们院也该这样。” 闫解成被几个大汉和彪悍的老娘们盯着,腿肚子都有点哆嗦,心道:你还有闲工夫说这个呢? 杜守义也没想让他回答,等人差不多了,他开腔道:“各位老少爷们,大婶大嫂。我打南锣过来。前两天我一个弟弟让乌家老四给打了。乌家老爷子有句话挺在理:小孩家玩闹的事儿,大人不掺和。这句话我认。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技不如人挨了打,我也认,毕竟只是些皮肉伤。 今儿我也来玩闹一把,咱们以武会友,我找乌家兄弟几个搭把手,要是哪位朋友想下场练练也成。”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下四周,道:“不相干的都退出这个跤场,踏进来的就是对手。” “嗬,够狂的啊?敢在这儿撒野?” 乌家有个大块儿头说着冲了上来,想要抓杜守义的衣襟。杜守义眼明手快,抓着他的腕子一带一抖,一个‘马迦’动作把他压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主动出击,第二个,第三个,....都是一招之间就把人撂倒。 不过杜守义的本意只是让他们到雪后泥地上滚滚,替闫解放出出气。他没动用电击也收着劲,所以即使被他打倒也能一骨碌站起来,毫发无伤,只是这身上就没法看了。 这时忽然有个年轻人打红了眼,抄起屋边一把铁锹对着杜守义后脑勺就抡了过来。 “住手!”,“小心!”...场边的人想要喝止已经来不及了。 杜守义的‘见闻色’早看到背后的动静了,他一转身用胳膊一挡,那把铁锹在‘铁块’前应声而断。 他收着手可对方往死里下手,这就让他有些不爽了。杜守义捡起地上的锹头,电冶金发动,三两下把它拧成了个铁坨。他掂着铁坨看着对方道:“够狠的啊?说吧,想怎么死?” 一院的人看到这儿都傻了,原来人家真是在玩闹呢?!要是这把子手劲力气加上,这院子里还能有几个囫囵的? 杜守义还是不依不饶,居高临下道:“说话!想怎么死?!”他霸王色无声无息的发动,把整个院子镇的鸦雀无声。 对方二十郎当岁的年纪,看着比他还大些,握着半根断锹柄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吓木了。 这时一个大婶忽然冲了上来,想要去抱杜守义的腿,嘴里还喊着:“儿子,快跑!” 杜守义不可能让她碰到,一个闪身,大婶扑空了,重重摔倒在地上。 杜守义看了看大婶,她刚才那一下摔得太厉害,临落地还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从他这个角度看,她似乎把手腕给摔折了。大婶这时也不知道疼,正想着爬起来继续护着儿子。 杜守义只是想吓唬下对方,没想到真出现伤病了。看大婶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他也不敢上前,连忙一指那个偷袭的家伙说道:“还不快把你娘扶起来?不孝的东西。” ...... 第一六二章 跤场 乌家的事儿结束得有些虎头蛇尾。杜守义给大婶接了骨后简单包扎了下,然后让她儿子送医院了。这中间还千赔不是万赔不是,腆着脸说了很多好话。 当杜守义想要掏医药费时,乌家老爷子立马拦住了。这钱要真让杜守义掏他们今后可没脸再做人了。他们家不是坏人只是行事豪横了些,但基本道理还是懂的。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杜守义来这一趟只是想让人知道,四合院的人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任你人多势众也不行。大家平心静气的坐下来,三两句话就把这事说开了。 闫解成是闫家老大,能替家里做这个主,不过杜守义还要在一旁盯着,他要防着这位‘大哥’借着他的名声讹诈一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乌家爷爷玩了一辈子的跤,他看出的东西比其他人要多得多得多。 几个孙子无论怎么摔得四仰八叉,可一个都没伤着,这份力度的把控谁能做得到?就是熟悉的师兄弟间喂招都难免有个闪失伤着的。 不打不相识,聊开了之后,他不免好奇的问道:“敢问您这师门是...?” “家里祖传的,老杜家传承了两千年,到如今就剩我这一根独苗了。” 杜守义客客气气的答了一句。他在心里还在盘算着另一件事:这儿练跤的人不少,是不是能让建国来练练手呢?不过有断手的那位大婶在,他以后还会再来,这事儿倒不急着提。 从乌家出来已经过了饭点了,三个人在路边找了个国营小馆子对付了碗炒疙瘩。这顿饭是闫解成主动提出请的,不吃还不行。 吃了一半闫解成问道:“守义,你今天怎么拦着我不问老乌家拿钱呢?” 杜守义看了看他,道:“你不会怪我吧?” “那倒没有。”闫解成连忙否认,“就是觉得有些看不明白。” “我解释不清,白三儿知道这里面道道。” 杜守义都是凭着本心在做事,哪里说得出什么道道?不过他现在饿坏了,懒得去编,就直接一推六二五的推给了白三儿,自己埋头对付起了疙瘩。 白三儿一愣:“嗯?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 他想了想道:“我猜这是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吧?”他试探着看向杜守义。 “嗯,嗯。”杜守义点了点头,竖了根大拇指,那意思:你怎么说都对。 白三儿一看杜守义认可就来劲了,他对闫解成道:“你想啊,这就是小孩玩闹引起的,咱也用玩闹还回去,既然是玩闹就不要谈钱。 真要拿了钱你就是强压着人低头做小,这事儿就算今天能过去,但日后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人家要是憋了口气还回来,还不是还在你们家身上?” 杜守义听呆了:白三儿,你懂我!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你全替我想到了!他连忙接下去忽悠道:“像乌家这样的江湖人最好面子,玩玩没关系,别打死就行。但拿了钱就是认错赔罪,就是扇他脸了,这事儿就过不去。” “哦,懂了!”闫解成恍然大悟。 他和杜守义一边儿大,说白了现在还未成年,很多人生道理,社会潜规则他都很懵懂,被白三儿加杜守义这么一忽悠,他忽然觉得:社会很复杂啊,他要加强学习了! 闫解成这次是真想好好学习了,今天让他觉得他和杜守义间差距太大。想想都是小时候一块儿上下学的朋友,怎么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就被拉那么远了呢? 再看看家里的弟弟妹妹,哪回有大事不是杜守义出的头? 他也是个要脸的人啊!痛定思痛怎么办?上进吧!争取早日赶上来,至少别被拉的再远!.... 晚上,杜守桂回家了,吃完晚饭几个小姑娘又聚在一块儿听唱片,开‘姐妹会’,杜守义被赶到了聋奶奶屋。 刚坐了一会儿,三大爷带着闫解成登门道谢来了。 等聊了一会儿,把他们送走后,聋奶奶轻轻一巴掌拍在杜守义胳膊上。假装板着脸,道:“又去和人打架?!” “没有。”杜守义狡辩道:“您刚不都听到了?是切磋,是以武会友。” 聋奶奶脸上的笑模样藏不住了,道:“不是打架就好。不过,你三大爷可有年头没上我这屋来了,今儿还真把我吓一跳呢。可你怎么想起帮闫解成了?是他找的你?” ”不是,他要真来求我我就不管了,我又不是谁家打手?这事儿啊...” 杜守义想了想道:“唉,我这么跟您说吧,本来我不想管三大爷家的事。您知道我帮了解娣不少,有些时候要讲个度,不然怕帮着帮着就结了仇不是? 可闫解放再不成器那也是我们自己院里孩子吧?看着孩子受委屈我坐不住啊!明知道可能落不着好,可忍不住还是要插把手。您说我这是不是病啊?” “嗯,是病,还病得不轻。你这就是个傻病,我这两个孙子啊,一个比一个傻。”聋奶奶笑眯眯的道。 聋奶奶睡得早,陪她聊了会儿天后杜守义回了自己的南房。今天签到了‘中国象棋’技能,但从早上忙到现在脚不沾地的,他还没来得及琢磨呢。 中国象棋界有棵赫赫有名的‘常青树’胡荣华。从十五岁拿下第一个冠军开始,直到零六年拿下最后一个冠军正式退役,他一直是象棋圈里最金光闪闪的偶像。 ‘胡司令’现在已经小荷露出尖尖角了,在前两天的报纸上杜守义还见过关于这位上海‘天才少年’的报道。算算岁数,他竟然和杜守义差不多大,今年都是十七八的年纪。 ‘胡司令’胡老竟然和自己一般大?这可真让人有些....杜守义当时就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围棋,中国象棋这些杜守义都会一些,小时候这样那样的兴趣班没少上。不过下棋需要‘算’,以他从前的理科浆糊脑子,在这条路上注定是走不远的。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脑域高度活跃,数学技能,象棋技能等等这一系列的加成过后,杜守义真想找个‘脑子好’的人较量一把,把前世从这些天才学霸们身上受到的‘羞辱’都还回去。 比如到清华里讨论下数学?和胡司令杀一盘?然后云淡风轻的问旁边人一句:‘吾与胡公孰强?’呵呵,多带感?!多装叉?! 想着想着杜守义觉得乐不可支,一个人在那儿傻笑起来。这时,有个怪声怪调不合时宜的在他身边响起:“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第一六三章 记忆宫殿 杜守义花了一晚刻了几付象棋,第二天一早,棒梗的课又加了一门,下棋。 下棋也好练字也罢,最主要是让棒梗坐得住,能专心起来。棒梗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难以长时间集中注意力,这有些象后世的‘多动症’,不过在现在,这是男孩子们的通病。六十年代的孩子都是在胡同里皮疯了的,有几个坐得住的? 下棋不但要定力,还需要有个好记性能背谱,在这一点上,棒梗还不如他的妹妹。 旁听生小当说两遍就记住了,可棒梗就是记不住。气的杜守义当场都想找何雨柱退货,这学生他不要了!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宫殿记忆法’。” 看着眼前有些害怕的棒梗,杜守义不由得眨巴眨巴眼。是系统给这孩子送温暖了? 想了想他道:“带着小当出去转一圈,前中后三个院子,都转一圈再回来。” 等棒梗带着小当离开后,杜守义立刻点击下载了技能,几秒过后他弄懂了,也明白了。这古罗马时期就有的记忆法果然有些说道,很不简单! 不过现在最需要这个的似乎不是棒梗是守桂吧?!想着他起身来到了隔壁屋。 “守桂,待会儿我要教棒梗一套记东西的方法,你想不想听听?” “什么方法?宫殿记忆法?” 杜守义有点惊着了,“你怎么知道这个?” “《读者文摘》上写着呢,我前两天刚看到。” “哦,这样啊。”杜守义松了口气,道:“我会这个,想不想学?” “想啊?!” 杜守桂高兴了,读者文摘把这种记忆法说的神乎其神,但具体方法也就提了个大概,她现在还不得其门而入呢。 杜守桂选择的记忆宫殿是‘人体’,血淋乎差的。杜守义一开始没想到,后来倒觉得合理,这玩意儿多刺激啊?越刺激,越能记得住。 棒梗还算正常,选了四合院。等上完了课,杜守义又奖了他一辆‘matchbox’,孩子今天表现的不错。 除了守桂和棒梗,杜守义还准备教一个宁建国,侦察兵也需要有个好记性。 宫殿记忆法有些‘邪门’,在前世评价好坏不一。不过既然是系统提供那就是好东西,杜守义当然要让身边的人都学上。 宁建国吃午饭的时候就过来了,今天杜守义准备去乌家看看那个摔断手腕的大婶,顺便把建国也带上。 大婶夫家姓陆和乌家住一个大院,平时她两个儿子就跟着乌家学跤。昨天向杜守义挥铁锹的是他的大儿子,小六子。 等杜守义看完陆婶出来,小六子,乌家老四和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孩子,三个正在院子里跪成一排,周围站着些来跤场学跤的年轻人。 小六子是因为昨天动了铁闯了祸,乌老四是因为欺负了闫解放,算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看着一旁提着棍子的乌老四他爹,杜守义有些无奈。乌大叔昨儿中午没在,他也是今天刚认识的。 “乌大叔,这又何必呢?事情都过去了。” “小六不知轻重,得给他好好长长记性,不然这样的徒弟教出来也是给他家里惹祸。 小四和大勇两个昨天在学校逃过一劫,这件事都是他们俩惹出来的,他们也该受受教训。今儿他们都在这儿,任打任罚都随你。” 话说得挺漂亮,可杜守义灵觉敏锐,还是从他的语气神态中觉察出了不满。也难怪,自己昨天来砸了场子,挑战了他的权威嘛。 杜守义想了想,笑了。原来只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可你们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满的,给脸不知道好好接着?好了,我不装了!.... 他扫视了了下跤场四周。太湖石挺好看,毁了怪可惜的,算了,还是选那堆青石板吧。 他向那堆青石板走了过去,对那三个跪着的人道:“你们先起来,过来看看。” 等人群围拢后他说道:“今天不罚你们也不打你们,我和你们讲点浅显的道理。 我杜家传承千年,习武之前总要让子弟先想明白两句话。第一句:人外有人。小六,你看好了。” 说着他拿起块青石板竖在那里,指枪发动,青石板被轻描淡写一指头捅得粉碎。 杜守义又连捅了三四块石板才住手。环视了一下鸦雀无声的现场,他继续道:“小六,你昨天是怎么想的?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我真要砸场子会是那局面吗?呵呵,眼力还要练啊!” 小六还以为真是在说他呢,站在那儿不敢发声。可一旁的乌大叔听出音了,这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吧?! 杜守义没理他,继续道:“小四,还有那谁,你们听好了。老祖宗的第二句话就是:侠以武犯禁。 会了武艺,有膀子力气,就更要学会控制,更要明白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 不要总想着人前斗狠,挣面子这些虚的,要时刻明白咱们的武力其实也是种禁忌,一个不小心就是伤人害己。你们能明白吗? 话说回来,习武就是为了夹着尾巴做人?错!往小了说,习武能强身健体,能护住妻儿老小不受欺负,能护住街坊四邻安居乐业。往大了讲...算了,你们也明白不了什么大道理。 要是有不明白的就多想想乌老爷子。有些话还是他老人家昨天亲口和我说得。 他是喜欢惹事的人吗?他就是想着把街坊四邻护住喽,想着能让孩子们有点儿防身的本事。这才是习武人该有的境界。我们都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道理。”...... 指桑骂槐,打一棒子,又捧了一小把后,杜守义有些意兴阑珊。他带着建国,招呼也不打得走了。 他原来想给建国找个练手的地方,不过今天看来乌家并不太合适。乌家现在话事的有些‘拎不清’,让建国跟他们混一块儿怕是要给勾带‘傻’了。 回到家后宁建国依然很兴奋,“姐,你没看到今天我姐夫有多厉害,这么厚这么大的青石板,轻轻一指头,‘碰’就碎了。...” 杜守义从不和龚小北谈这些动武的事,看宁建国还想往下讲,他忽然问道:“乌家大院当时几个人?穿什么衣服?站什么位置?” 宁建国说的正起劲,听了这问题忽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答道:“这我哪儿知道?” “你去执行任务也这么回答?” “呃...”宁建国说不出话了,姐夫这是在考验他? 杜守义拿了张纸,写写画画道:“我在这个位置,这儿是乌小四穿蓝棉袄,黑裤子......” 杜守义把现场二十三个人的衣着打扮都报了一遍。按宁建国的回忆,他这不是胡说,是真的都记下了。 看着宁建国目瞪口呆的样子,杜守义笑道:“这就是你今天开始要学的东西,下面我们来讲讲‘记忆宫殿’。”... 第一六四章 下棋 礼拜一,杜守义一上班就从报上看到条消息。胡荣华在十一月三十日,也就是上礼拜五获得了全国棋艺锦标赛的冠军。看看比赛举办地点,杜守义立即打消了参加比赛走职业化的念头。比赛是在ah合肥举办的,京都以外都是大海,他这果实能力者去了就得废。 “唉。”,杜守义叹了口气合上了报纸。他倒不是在惋惜自己吃不上职业饭,而是为找不到棋友这件事有些纠结。 院里胡同里几个水平都不太够,下着不过瘾。杨厂长倒是个象棋迷,听说水平也不错,可杨厂长事儿太多,他怕会被‘粘上’。他没想在厂里怎么样,和杨厂长处的也挺愉快,参合那么多事儿有必要吗? 时间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到了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致和’臭豆腐x100。” 杜守义见到这奖励笑了,心里对系统道:‘气都过去了?’ 大年初一签到了次臭豆腐,杜守义一气之下全给兑换了。没想到系统涨脾气了,从那天开始,所有的酱豆腐,臭豆腐一概没有。 京都人吃窝头馒头爱抹个豆腐乳就点雪里蕻,这样一来,杜守义家要吃豆腐乳只能去外面另买。这事儿在他看来也挺有意思的,别看平时一句交流没有,可没想到系统不是冷冰冰的,还有点小脾气。这都小一年了,系统这小脾气总算过去了,挺好。 有了臭豆腐中午自然要到周师傅,丁师傅家跑一趟了。这一趟麻酱,臭豆腐,海子鱼他提了一大堆,反正天气冷了也不怕坏。等这一圈转完到李吉祥家时,白三儿刚走,两人前后脚的正好没碰上面。 “东家,晚上您有没有事?熊明要带我们去看点东西。” “行啊?上哪儿?要用车不?” “墓地,他父母的墓地。” 大晚上的上坟地?杜守义顿时感到有点怵。他最怕这个,清明祭扫都是硬着头皮去的。不过既然李吉祥郑重其事的提出了,而且事关熊明,他也只能跑这一次了。 到了晚上,冷风刺骨。熊明打着手电,带着李吉祥和杜守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阴森森的墓地里,周围时不时有些诡异的黑影或者突然的动静,这感觉真是..... 到了一座墓前,熊明停住脚步道:“就是这儿了。” 杜守义这时已经吓掉了半条命,没心情再听他说什么了。 “你要挖坟?”一旁的李吉祥惊呼道。 “这是空坟,是我爹临死前留的后手。” 熊明一边说着一边清理着墓上的杂物,“我爹留了些东西,我临走时也在这儿藏了些东西。” 说着他扭头看了眼杜守义,笑道:“我不傻,抱着那些金子游不过去。” 杜守义听完也笑了。这两天他和白三儿两个没少拿这件事取笑他。不过他没想到,当时脑子里无意闪过的念头竟然成真了。熊明竟然未虑胜先虑败,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他这小脑瓜子也真够可以的。 这里的安全非同小可,知道坟里埋宝后,杜守义立刻硬着头皮四周警戒起来,时不时还有点肝颤。 熊明拿了十根小黄鱼作为日后花销,接着他在隔壁父母的墓碑前长跪了很久,嘴里时不时说上两句,就像跟父母一起坐在客厅里聊着天,说着话。 他从没详谈过自己的父母家事,但杜守义朝墓碑扫了一眼,那两位都是四十出头,卒于同一天,..... 从墓地回来的一路,熊明明显放松下来了。他把家族藏宝地跟杜守义坦白,就是不准备给自己留后路了。这样反倒让他觉得更自在了。 他自在了可杜守义不自在,回到了家杜守义还是惊魂未定。他也不管夜多深了,赶紧到灵藤‘二香’底下坐一会,抚慰下这颗还在砰砰乱跳的心。这一夜的惊吓,让他至少少活两三年。 二哈感觉到他在外面,从活门里钻了出来。杜守义见了赶紧挥挥手让它回去,这大冷天的要是把小北折腾醒了怎么办?他这一身‘鬼气’现在也不敢进屋去。 二哈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寒夜降至,吾将从今开始守望,....” “闭嘴,滚回去!”杜守义低喝道。这时候这破鸟还在玩呢。 就在杜守义和二哈玩闹的时候,熊明也睁着双大眼想着晚上的事。那车头前的小飞人其他人不认识,可他认识,那是劳斯莱斯啊!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福特,雪佛兰,奔驰,大大小小什么车没见过?可劳斯莱斯还是头一回坐。 “知道班长不简单,可没想到这么不简单。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想着想着,他会心地笑了...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lurpak’黄油x50。” 前天在火炉子上烤馒头片儿时杜守义刚想起黄油,没想到今天就来了。不过一块一磅重,这五十磅黄油似乎有点多了... 中午,他包了两包黄油上杨厂长办公室了。 “邓科长也在?正好,待会不用我多跑一趟了。”说着他拿出两个报纸包在他们一人跟前放了一个。 “什么东西?”杨厂长接过纸包问道。 “黄油,给孩子们烤馒头片儿吃的。” 邓科长一听笑了,道:“这可是稀罕货,谢了。” 见杜守义盯着棋盘在看,杨厂长问道:“有没有兴趣杀一盘?” “行啊,我让您一个车吧。” “等等,我没听错吧,是你让我还是我让你?” “我让您啊?” 杨厂长被气笑了,道:“老邓,咱这盘和局,你让我先和他下一盘。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让我个车?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邓科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连忙起身把位置让开,当中还不忘挑两句事,拱拱火。 杜守义一面摆棋一面认真的道:“南胡北杜听说过吗?那说的就是我和胡荣华!” 杨厂长手里停下了,问道:“真的假的?” 邓科长摸过杜守义的底,他在一旁笑道:“你听他瞎吹,他这是诈你呢!打进厂他就没摸过棋盘,哪来的南胡北杜?” 杜守义也笑了,道:“你看看?说实话都没人信。飞象。” 杜守义仔细研究过胡荣华大师前两天的棋局,以他不太要脸的估计,他现在的棋力和这个同龄人差不了太多。 让了车,又让了车马,杨厂长总算能有来有回多走几招了。到了午休快结束时,他的瘾也被勾上来了。 “晚上,晚上上我家来,我们再好好杀几盘,老邓你也来。” 杜守义晚上没事,便答应了。没想到,晚上他带着小北去厂长家时,厂长从外面请了个高手过来替他‘复仇’了。 “这位是厅里宣传处的张处长,是咱们冶=金=部的象棋冠军,你小子今天就等着哭吧。” 杜守义听明白了,这位是龚小北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杨厂长是在给她拉人脉呢。 象棋下着下着就成了‘交际’手段,这让他有了些许无奈... 第一六五章 烧碟 十二月六号,礼拜四。今天是熊明回厂‘报到’的日子。他对自己被开除的事情很‘震惊’,很‘不理解’。 他只是出去旅游,半路上遭到了意外而已,就算没请假那扣工资不完了吗?怎么还开除了?! 熊明很委屈,还让过来调查的公安给评理。等公安干警听完熊明的叙述,差点没笑出声。 这小子也太倒霉了,去上海让人抢了,去峨眉山让猴子给抢了,还摔下山崖差点死在深山老林里。公安听完都不好意思带他走了,这家伙能活着回来都是奇迹。 熊明有外逃嫌疑,但人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洗白了一大半。真要外逃这几个月早走没影了,还巴巴的回来等着你们来抓? 这件事最后被定性成了一起无组织无纪律的厂内行政事件,公安不管了。临走他们还笑着让熊明早点去补办户口本,粮证,这家伙的笑话能让派出所乐上一个礼拜。 杜守义早在厂里吹过风了。开除的决定虽然没法改变,但也没人为难他。 公安前脚走,邓科长后脚就让杜守义过来把熊明带走。让这家伙再谈会儿祖国的美丽风光,各地漂亮姑娘,保卫科的这些小伙儿都不用工作了。 殊不知,这些都是杜守义对着地图一站站凭空抠出来的,为了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他和熊明耗费了两天时间。 出了保卫科,熊明和杜守义相视一笑:过关了。 以后的办粮证,找工作这些事情就丢给白三儿了。他路子野,在熊明那个街道能找到熟人,杜守义则继续在厂里坐镇好好上班。 当天晚饭时,杜守义对龚小北简单讲了讲熊明如何死里逃生,然后如何拜了李吉祥为师的事。小北见过李吉祥,也认识熊明,以后难免会见面的。 你说熊明没死?还拜了老李做师傅?小北觉的简直像在听说书一样。 对,熊明以后没了正经工作,那就跟着李吉祥学点本事。老李和他老伴孤苦了一辈子,熊明也很早就没爹没妈了,我看这三个人凑在一块儿挺好。他和李吉祥两个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嗯,就好比聋奶奶和何雨柱吧。 龚小北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她没想到熊明能这么得杜守义的信任,已经能和何雨柱并驾齐驱了。要知道在杜守义的信任体系里,何雨柱是独一份的,现在看来又多了个熊明。 晚上,娄小娥来上课的时候杜守义也提了一嘴熊明。 他没去渔村?娄小娥有些吃惊。 嗯,走半道又回来了,说死也要死在四九城。 娄小娥沉默了,她在心里消化着杜守义带来的消息。 杜守义看了她一会儿问道:熊明的父母是怎么回事? 娄小娥压低了声音道:自=杀的,夫妻两个一起。 哦。杜守义猜就是这样。他也没问详细原因,按年月推测无非就是那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娄小娥问道:熊明现在在做什么? 杜守义两手一摊,不知道,我以前是他班长,保卫科通知我去领人。就这么简单,多余的我不问。 杜守义上午刚签到了三千块,要是让娄小娥知道了他和熊明的关系,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今天的课讲了讲越=南。最近报纸广播对越=南形势的报道越来越多,越=南战争离京都很远,但离渔村很近,对渔村经济也有很大影响。杜守义要让娄小娥从现在就开始关注起来。因为,在渔村经济史上,有一个和越=南密切相关的事件。 七三年年初灯塔国宣布停战,随后渔村政=府宣布新建地铁,这两件事把渔村股市推向最高点。 随之而来的就是盛极而衰。股指在不到两年时间里下跌百分之九十五,而差不多同期,道指也跌了百分之四十五左右。名剧《大时代》说的就是这一段历史最大跌幅的‘股=灾’,这也是每一个研读过各大股市历史的人都知道的。 杜守义今晚就要借着讲越南把这个概念深深植入娄小娥的认识中:当渔村市场一致看多,空军绝迹,就是反身做空的开始。 在股=灾前一个月,渔村报纸每一百条股评中还有一两条提示风险的,在股=灾前一个星期,已经一个看空的都没有了... 因为今天开始的反复灌输,日后娄小娥不惜发动了一场‘家庭政变’,剥夺了家族其他人包括她哥哥动用家族公司资金的权力。 她只手擎天,冷血操作。做空之余不断低价收购恐慌抛售的资产....等到风波结束,娄家已经因她一跃而起,跻身豪门...... 第二天,十二月七日,节气是大雪。天上果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砂锅居’六十四烧碟x5 看到这份奖励时杜守义的眼睛都直了。 砂锅居的‘六十四烧碟’是有讲究的,它是砂锅居‘皇冠上的明珠’。论地位甚至能让主打招牌菜‘砂锅白肉’都避开一头。 砂锅居的烹肉手法由乾隆时期礼亲王府的名厨恩禧传授,做的是正宗的满族菜。 真正的满菜烹猪手法只有三种‘烧,燎,白煮’。至于‘溜,扒,烩’这些,都不是满人传统手法。 ‘白煮’顾名思义就是直接清水煮肉,煮好的称为‘白肉’,砂锅白肉中的‘白肉’二字就是由此而来。 ‘燎’就是‘烤’的意思。将肉用炭火烤过,然后入水煮,煮出的肉叫‘糊肉’,与‘白肉’有所区别。 ‘烧’指的是油炸。砂锅丸子,干炸丸子都是此法烹制。 ‘烧,燎,白煮’四个字囊括了砂锅居烹肉的‘奥义’,让清代美食家袁枚都不得不叹服。 他对砂锅居的评价是:‘此是北人擅长之菜,南人效之终不能佳’。这句略带无奈的评论之中,至少有六十四烧碟一大半的功劳。 七寸以下,即直径二十三厘米以下的盘子称为‘碟’。 砂锅居用的是五寸碟,所以六十四烧碟可以直译为:六十四小盘油炸猪肉菜。 它取材自猪的心、肝、肺、肠、头、蹄筋、软骨等等各种部位,可谓把猪身上可食用的部位一网打尽。 因此,‘六十四烧碟’还有个名字,叫‘砂锅全桌’。它的缩略版,十六道烧碟叫‘砂锅一角’。 有说‘砂锅居’全桌应该是一百二十八道菜,这里面有点小小误解。 一百二十八道菜,是‘猪全席’。里面有六十四道不是油炸菜,包括血豆腐、白肉、白煮口条等等,甚至还有豆腐白菜这些。 ‘砂锅全桌’就是指六十四烧碟,一水的油炸。 很可惜的是,‘六十四烧碟’在六七十年代已经部分失传了。 在八三年左右,rb耗时三年出版过一套《中国名菜集锦》。全书共九卷,收录了‘川鲁粤淮’四大菜系中的名菜,四川,广东,上海各占两卷,京都占了三卷。 京都卷收录了十九家餐厅,砂锅居名列其中,有十四道名菜入选。 但该书中对砂锅居皇冠上的那‘六十四颗明珠’却只字未提。这其中的缘由很让人唏嘘,就是因为‘失传’了。 六十四烧碟太过油腻?没关系,杜守义自己会做‘折箩’啊?! 今天下大雪。一份热气腾腾的‘砂锅折箩’,配上几份对胃口的烧碟。品上二两小酒,看看雪景逗逗鸟,这小日子...光想想都觉得美得慌。 第一六六章 尤人凤 熊明从李吉祥家搬出来了,但也没回原来的地儿。他用自己的楼房把王桂花院子里的一处平房给换了下来,和他师傅师娘做了门对门的邻居。 京都楼房可是‘高级’住宅,对方一听这要求立马乐不颠的答应了,生怕慢一拍熊明这个冤大头就反悔。 杜守义对这事没说什么,都随他们了。 礼拜天熊明正式搬家时杜守义没去,他和张处长约好了要杀两盘,地点还是在杨厂长家。 张处长三十来岁,大学生,瘦瘦的个子,还戴着副眼睛,一看就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平时话不多,挺稳重的,这一条很对杜守义的脾气。 杜守义从礼拜一头一回见到他以来,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交手了。 张处长长考之后,推了棋盘笑道:“输了。南胡北杜,果然不简单。” “小杜留这儿吃午饭吧,下午再下两盘。”杨厂长不失时机的挽留道。 杜守义敬了圈烟道:“不了,下午还要去丈母娘家,这事儿比下棋要紧。”两个男人听了都笑了,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检讨了番棋局后杜守义便起身告辞了。和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他和张处长就是纯棋友,除了下棋,个人家庭工作等等一概不谈。这样处着也挺好,轻松又自在。 等回到四合院时,南房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乌老爷子带着他儿子来拜访了,何雨柱正陪着他们聊天呢。 “守义,你可回来了!乌大爷和乌大哥都等你半天了。” 杜守义笑骂道:“我叫乌大叔你叫乌大哥,存心占我便宜不是?” 还没等何雨柱反应过来,他招呼道:“老爷子,乌大叔,这大雪天的您二位怎么过来了?” 乌老爷子一点不提以前的不愉快,笑道:“一个徒弟老家东北的,送了我几只狍子,就给你送了一只过来。这天弄点狍子肉最下酒。” 杜守义笑道:“那敢情好,谢谢您了。您来的也巧,今儿我这儿正好有砂锅居的烧碟,中午咱爷几个好好喝上一杯。” 本来准备中午随便对付点然后去大院的,现在不成了。人家父子两个上门送狍子,又巴巴的等了半天,这顿酒是一定要请的。 给后院安顿好后,杜守义又把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也请了过来,七个人中午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喝的两家四合院差点结了盟,以前有什么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今儿就算认了门了,以后可要常来常往,多走动。”乌老爷子临走时拉着一大爷的手说。 一大爷笑道:“您说的对,以后要常走动。”一旁的两位大爷笑着点头称是。 他们虽然是被莫名其妙拉来陪酒的,但喝着喝着他们三位大爷就成主角了。特别二大爷,他体会到了作为单位领导出席宴会的感觉,还当场表示要把刘光福送到乌家去练跤。 “乌大叔,这些您拿着,回去给孩子们尝个新鲜。”杜守义说着拿出了好几个大油纸包,透着纸缝都能闻到炸物的香味。 “这连吃带拿的怎么好意思?” 杜守义把客套活儿交给了何雨柱,自己上胡同口找人力车去了。既然化干戈为玉帛了,那就做的大气点,反正也就几块钱的事。 送完了乌家父子,接下来要去大院看看,建国的记忆宫殿记忆法还没完全掌握。大院回来,熊明的新屋子也要去转一圈,看看还缺什么东西。 这马不停蹄的一天下来,回到小北屋的他又开始‘心累’了。瘫在沙发上,他‘恶狠狠’的对小北说:“有朝一日,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带着你出家去。咱们找个小庙躲起来,不去找事儿,事儿也别来找我们。” 龚小北知道他在胡闹,笑道:“和尚和尼姑?那可不行,咱们还是找个道观吧。” 龚小北配合,杜守义更来劲了,他装模作样道:“呔,你这秃驴,敢和贫道抢师太?...师太,你不要怕,有老衲在此,量这妖道也不敢造次。.....”杜守义自编自导自演,分饰几角,一通乱七八糟的胡诌让龚小北笑疼了肚子。 就在小北屋欢声笑语,春光满屋的时候,四合院的另一角,许大茂正焦急的等着杜守义回南房。 他碰到了件棘手的大‘喜事’:他乡下的那个相好有身孕了! 杜守义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问道:“你说她来找你了?!” “是,和她妈一块儿进城找的我,幸好去的是我父母家,要是来这儿就麻烦了!” 听完杜守义也觉得棘手了。 许大茂的相好名叫尤人凤,和日后‘情满’里的女骗子尤凤霞只有一字之差。 尤人凤是个望门寡,而且‘望’了两回。她定了两回亲,可男人都在结婚前意外死了。尤人凤自己知道,她这辈子再想嫁出去是不可能了。那怎么办?放下包袱,浪起来呗?!这辈子先图个痛快再说! 许大茂是城里来的放映员,有钱又有‘范儿’,两人一勾一搭,没怎么复杂就滚在了一起。 许大茂原先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可万没想到,今天尤人凤跟她妈两个闹到父母家去了,说是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子。 尤人凤也是个泼辣的,她把许大茂的某些隐私特征说得清清楚楚,清楚到连许大茂的妈听了都觉得臊得慌,但却不得不信了。 尤家母女态度坚决:先要许大茂认账,立完字据再谈其他。要是许大茂不认账就告到厂里告到街道去,让组织给评评理。 许家上上下下顿时傻眼了,这事怎么弄? 娶进门不现实,别说娄小娥家多厉害,就算娄小娥同意离婚许家也不会让尤人凤这样的女人进门的。 但要是不给她们母女个说法许大茂就完了。这年月在外头搞大女人肚子还了得?挂牌子批斗,单位开除是基操。接下来劳改劳教你自己二选一,看运气吧。根本没当事人谅解这一说。 许大茂自己也麻爪了,他找了个招待所安置了母女俩后,立刻来找杜守义,想让他帮着拿个主意。 看着许大茂,杜守义有些糊涂了:‘莫非这虎鞭酒真是‘神药’,谁喝谁怀孕?怎么连许大茂都能有孩子了?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许大茂的啊?’ 想到这儿他脱口而出问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许大茂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能和他搭上的会是干净人?这件事他还真吃不准。两人就在那儿傻坐着,直到娄小娥来催人了都没什么好主意。 杜守义要了招待所的地址,晚上去看了看。折腾了两次假火警,听了一晚壁角后,他有点明白了:这孩子至多只有一半概率是许大茂的。 尤人凤同时有两个相好。除了许大茂外,另一个是同村的有妇之夫。而且那家的母老虎娘家势力挺大,丈人还是村里的村长,尤人凤招惹不起。思来想去,只能进城来找许大茂的晦气。 这事弄成了罗生门,杜守义也没辙了!他也不想再掺和,一切都看许大茂自己的命吧。 第一六七章 多嘴 十二月十一日,礼拜一。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tiptree’果酱x50。” 杜守义想着许大茂和尤人凤的狗血事情,看到果酱那一刻他还以为那是给孕妇补充维生素的呢。再一琢磨他知道想岔了,这是给家里几个小鬼涂馒头片解馋的。前几天他提过一句后,小当一直念着呢。 不过给孕妇补充营养倒是个思路,中午他包了几瓶果酱拿上两块白脱直奔了张发奎家。 “您说乌老爷子和您年轻时是把兄弟?”杜守义刚听到这消息时可被雷的不轻。 张发奎笑了,道:“可不?!年轻时大家还在一个院住过,常来常往的。不过后来他搬得远了,走动起来就不太方便。你张大哥结婚那会儿他还来过,算算我们老哥俩也有五六年没见着了。” 杜守义这时万般庆幸当时没下狠手,否则事情弄僵了他在张发奎这儿还不太好交待。 ‘不对,吃亏了!’ 他突然想起件事,从张发奎这儿论他和乌老爷子是一辈,他不能叫大爷,要叫爷爷。而刘玉芬刘指导和乌大叔是一辈,他不该叫嫂子,该叫婶子。这通乱的让他那高度活动的脑域都有些抽抽了。 和张发奎一起算了半天,他发现确实自己错了,闫解娣是刘玉芬弟子,他和闫解娣论兄妹,可不就该叫刘玉芬婶子? “唉,不和您扯这个就好了,凭空让自己矮了一辈。”杜守义不免哀叹道。 张发奎也觉得有趣,道:“咱各论各的,不管那一套,我还是听你叫声大爷来的舒坦!不过你和乌介钢后来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昨儿中午还一块喝了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两点才散。我们院里有个孩子还准备送他那儿去学跤。” “嗯,那就好。”张发奎听着点头道:“他那身本事可有来头,祖上几辈子都是王府里教头。在天桥老人里没有不知道的。” 两人说到兴起,索性叫了人力车。杜守义陪着张发奎奔乌家大院去了。 老兄弟见面暂且按下不表,杜守义这回是真的凭空矮了一辈。不过这闷亏吃的倒也值得,乌家的可信度上升了一点。 杜守义想着不但让宁建国过来练练手,是不是挑唆着闫解放也过来学学跤,和刘光福搭个伴?他一个初三的让两个初一的给打了,实在太废物了。 按杜守义的意思,四合院里那一个个窝里横的都该拿出来改造一下,让他们见见世面。 说来也奇怪,他原来不准备多管院里闲事,可走着走着,院里孩子他都操上了心,这就是劳碌的命! 晚上和三大爷说了这事儿,他倒是挺赞成,闫解放也挺高兴。不过闫家算计有遗传,一旁才八岁的闫解旷顺势提出,能不能跟着杜守义学学下棋?棒梗这两天的显摆可把他羡慕坏了。 当着三大爷面呢,杜守义想了想就答应了。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给棒梗找个棋友他还能轻松点。 杜守义忙前跑后的,可还是落了埋怨。 “你怎么不让棒梗也去呢?”何雨柱找到了他,不满地道。 “人家那是打熬气力,棒梗去干嘛?你要想让他去我也能安排,要是将来练坏了根本,长不了个儿你别怨我。” “那算了。算我没说。” 何雨柱当场就怂,一秒都不用。接着他贼眉鼠眼道:“天怪冷的,要不咱哥儿俩喝一杯?” 杜守义看看时间还早就答应了,反正他那点好酒何雨柱不惦记干净了不算完。 花生米,肉皮冻,芥末墩,京都人挚爱的下酒菜。杜守义又拿了盘烧碟凑了四个菜,路过一大爷家还招呼了一声。 何雨柱一看下酒菜乐了,“炸鹿尾?好东西。” 炸鹿尾就是炸大肠的别称,配上姜醋香油的蘸料,咬一口焦香扑鼻,滋滋冒油。 喝了两口酒一大爷问道:“你让闫家老二也去学跤?” “对,前几年缺营养,咱院这一拨孩子一个个都长得跟瘦干狼似的,给他们找个地方打熬下力气。” 何雨柱笑道:“就你还敢说别人是瘦干狼?” 一大爷也笑了。杜守义确实瘦的不像话,不过在座两人都知道,他筋骨好,堪称‘神力无敌’。 杜守义跟着笑笑,没说什么。没想到这时候一大爷扔了个炸弹,问道:“柱子,那秦淮茹一直上你屋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愣了好一会儿,道:“她给我收拾屋子洗衣服啊?怎么了?” 一大爷一瞪眼,道:“还怎么了?影响不好,我都听到风言风语了。” “就她?一个寡妇还带着三个孩子?我能看上她?我疯了要么!” 杜守义阴阴地多了一句嘴,道:“你也是个二婚,不是黄花大小伙子了。” 何雨柱有些懵,看了看两人问道:“合着你们俩是想把我和她凑一对?” 杜守义率先否认,道:“别看我,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 一大爷端着酒杯陷入了沉思。他原来只是提醒下傻柱注意影响,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这上面来。 秦淮茹人是不错,也长得漂亮,可上面一个婆婆下面三个孩子太可怕了。他视何雨柱如子,不想看到他负担过重。 何雨柱看着他的样子有点紧张,道:“您不会真想撮合我和她吧?这事儿您趁早别提啊?!” “你急什么?我就是今天在车间听到点风言风语,过来提醒你一下。” “谁说的?看我明天抽不死他?” ..... 杜守义置身事外,在一边默默喝着酒看着爷俩理论。可一大爷冷不丁问了一句:“守义,这事你怎么看?” 杜守义想了想,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这事儿阻碍在贾大娘。” 魔盒一打开他也止不住,现在就索性把问题点透吧。 何雨柱一听急了,道:“嘿,杜守义,合则你是打算把我卖了是吧?你收了秦淮茹多少好处?告诉你,这事儿没门儿!” 杜守义没理他,看向一大爷道:“这种事情一旦有人开始传就止不住,何雨柱早晚名声要臭,在厂里也找不到合适对象。 他是棒梗的干爹,也不可能断了他和秦淮茹来往。趁着年轻能早点生个一男半女也好。” 说着他看向何雨柱,道:“要真让你再找一个,她能眼瞅着你和贾家来往,替别人家养孩子?多半是要你断了那一头的。到那时候,你能不能狠下心?” 话音落地,何雨柱傻了。一大爷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杜守义从孩子们这方面考虑问题,这倒是他从没想到的。 何雨柱安静了下来,三个人各有心思,默默的喝起了闷酒。 第一六八章 烂肉面 十二月十二,礼拜三。 杜守义等了两天,也没见尤人凤母女来厂里闹,看来许大茂已经把这事儿解决了。杜守义没去问,也没和任何人说,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obb’鹅绒**10。” ‘obb’,又是一个杜守义不认识的牌子,不过鹅绒被倒是好东西,又轻又暖和。聋奶奶、李吉祥、王桂花三个老人先一人整上一条再说。 中午到了李吉祥家,发现熊明不在。 “熊明呢?” “说是上他爹的几个老朋友家去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拉上线。” 这些人以后多半要受冲击,杜守义听完立马提醒了一句,道:“您让他小心些,多做些防范,别把自己牵扯进去。” “他去踩个点,剩下的我来,我另外再找中人。” 杜守义笑了,道:“您早想到了就行。” 杜守义在李吉祥这儿放了五千,资金方面没什么问题,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安全。 五千是什么概念?在后世八十年代,成为万元户就相当于实现了小目标,获得财务自由。 六十年代的五千更值钱。在杜守义看来,实际币值不论,单论对古玩的购买力,它在两亿左右。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到熊明,杜守义不等了,回去上班了。 到了晚上娄小娥来了以后他才知道,熊明中午饭是在娄家吃的,怪不得过了饭点都不见人影。 等娄小娥说完,杜守义问道:“你怎么今天过来了?许大茂呢?” “上他妈家去了,他妈身体不舒服。” 娄小娥想起许大茂他妈挺着个大肚子就想笑,“还遮着掩着,以为别人不知道似的。” 杜守义暗叹了一声,‘人家是遮着掩着,你还真就不知道。’ 既然娄小娥来了那就干正事儿了。杜守义‘写’的歌已经破了一百大关了。要再往下发掘还能有不少,不过当务之急是把这一百首歌整理出来。把风格、节奏、情绪、适和的声线等等一个个剖开揉碎了分析探讨。 这个工作很繁琐,用杜守义的话来说就是:集思广益,‘精耕’一遍。 他和娄小娥龚小北三人工作了一晚上也只敲定了两首歌,效率有点慢。不过慢工出细活,这种事急不得,娄小娥必须吃透了才能到渔村去找配器,找资源,否则好好的东西都糟蹋了。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西单二荤铺’烂肉面x100。” 杜守义一看这奖励,乐了。 ‘二荤铺’是个已经不多见了的业态名称,指的是门口放灶台炒菜、下面,越过了灶台才是店堂的小吃店。它不是某家店铺独有的招牌。 能把系统这个‘品牌狂魔’,逼到用‘西单二荤铺’的牌子出碗烂肉面,也许这碗面已经好吃到爆了。 烂肉面寻常到极点,老京都时在二荤铺、茶馆、饭摊都能见到,六二年的京都它还有卖,只是卖的地方少了很多。 它是用猪牛羊的边角料碎肉,配上香菇,木耳,萝卜这些辅料,熬上两三个小时制成的卤。一碗筋道的手擀面出锅,浇上香喷喷的卤拌一拌,那味道... 老舍先生在《茶馆》里几次三番提到过它。剧里有一幕:调解人黄胖子吩咐,让茶馆赶紧准备好烂肉面,这架保证打不起来。 ‘管他驴或马,吃饱了烂肉面再打镲’。这面在京都人眼里就是那么有地位。 看到烂肉面杜守义不禁想起了聋奶奶的癖好:臭豆腐拌面,另一种老京都独有的特色拌面。 一块王致和的臭豆腐,细细碾碎了再拌上面,那味道,满屋芬芳,跟螺蛳粉有一拼。想起这个杜守义浑身一激灵,连忙关上空间。 有了烂肉面,中午张处再来下棋时就不用四个人就着食堂饭菜将就了。 杨厂长‘刷刷刷’一大碗烂肉面下肚还不满足,抱怨道:“你怎么没弄点面汤来,原汤化原食啊?” 杜守义埋头吃面没有理他。人熟了就这点不好,熟不拘礼。请他吃这么好吃的面还那么多说道。 “这面味儿真地道,哪儿买的?”张处长难得一问道。 “一家开在胡同里的二荤铺,没名没号的。”杜守义随口敷衍一句。 吃完面,杜守义收了三家的钱和粮票,战局继续开始。钱粮算清,这朋友才能处长久。再说,这时候党=员干=部纪律严格的很,象何雨柱那种三天两头搞接待,天天带剩菜的现象其实并不寻常。 棋局结束,张处长依然没有带走一场胜利,不过他也输惯了。 复完盘后他问道:“小杜,这礼拜天有没有空,我带你赢赖茅台去?” 杜守义伸了个懒腰,笑道:“去不了啊。礼拜天还有一堆事儿呢。” 赖茅和茅台意义不一样,是上了年份的好酒,很难见到。下棋彩头是赖茅台,显然对方来头不小。 听到杜守义拒绝,杨厂长在一旁道:“你年纪轻轻的哪儿那么多事儿?” “您瞧啊,一早要送我们院里两孩子去学跤,对方跤场就认我,我得去吧?送完回来要教另两个孩子下棋。下午要去丈母娘家,这也推不得。 晚饭回来还要给我院里一徒弟上课,同时看着另一个孩子练字。您说我这一天多少事儿?” 杨厂长一听,奇道:“嚯,你这一天怎么比我还忙?” 杜守义苦笑一下道:“都是些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这一眨眼就要长大,还一个个笨的飞天遁地的。现在不抓紧时间学点能耐在身上怎么行? 走了走了。张处长您再坐会儿,我们杨厂长对宣传工作很不重视,您要好好批评教育他。” “滚蛋!”杨厂长笑骂道:“你小子少给我上眼药。” 等他走了以后,张处长问道:“我怎么听的都是他院里的孩子?这是什么情况?” 杨厂长和邓科长对视了一眼,道:“老邓,你来说吧,情况你更熟悉一点。” “好,我来说说。杜守义他妈死得早,他父亲原来也是我们厂职工,在他十二三岁时也死了。 那时福利制度不健全,这小子和他妹妹两个没福利院可去,家里也没亲属愿意领养,眼看着就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上不了学了。 他们院有个孤老太太,当时带着自己的烈属证找上了厂里评理。最后厂里决定就让他们兄妹俩继续在四合院住着,每月发份生活补助,他们这才能活下来,继续有学上。 杜守义现在把这孤老太太当亲奶奶般供着,就怕她饿着冻着。以前院里帮过他的一个厨子,他当亲大哥般待着。 院里有个寡妇,拉扯着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日子过得挺苦,他就把那两个小姑娘收了干闺女,当成眼珠子般地疼。 这种事情一说一大堆。您刚才也听到了,但凡院里以前哪怕接济过他一碗糊糊的,那家的孩子他都管上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邓科长说到这儿自己先笑了起来,笑容里颇有些自豪。杜守义是他发现后向宁远山力保的,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张处长好奇心上来了,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道:“那他丈母娘家又是什么情况?” 第一六九章 指点 张处长好奇心上来了,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道:“那他丈母娘家又是什么情况?我看他好像年龄还小吧?” 这问题又打到邓科长手背上了,这方面情况他比杨厂长要熟悉多了。... 上班铃打响了三个人也没散去,一直又聊了很久张处长才匆匆离开,赶回了厅里。 张处长的父亲在学生时期就参加革命,从事地下工作,虽说牺牲了二十多年,但给他留下了不少人脉。 这份人脉是财富,也是沉甸甸的责任。它造就了张处长沉稳的性格,和选择朋友时近乎苛刻的眼光。 他虽然受人所托要‘照顾’一下杜守义,但心里还是带着一份谨慎的。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和了解,杜守义这个‘棋友’他可以放心往下交了,这个人的人品过关。 张处长的变化杜守义不知道,回到办公室后他被马华找上了。 “师叔,您中午怎么没上食堂打饭啊?让我这一通好找。” “找我有事?” “还您钱来了。” 马华说着递给杜守义一沓钱,道:“常青让我谢谢您,他这两天排戏太忙,没法自己来了,等闲下来他请您喝酒。” 杜守义笑了道:“他这话也就听听,说请酒都多少回了?哪回不是我们带酒上门堵的他?” 马华也笑了道:“就是。” 两人又在背后说了一会儿康常青的‘坏话’,骂他‘鸡贼’,却默契的没提花母鸡一个字。 等马华要走的时候,杜守义道:“你等我会儿。” 说着他回办公室用报纸包了四瓶果酱和一条中华出来,道:“这烟给常青,让他别光自己糟蹋了,要懂得给老前辈和导演递烟,这样才有前途。你就原话跟他说。这几瓶果酱给刘岚带去。” “啊?我师傅让您弄得?” “算是吧。你师傅看她挺着个大肚子挺不容易的,不过你要是问他他肯定不承认,他就是这么个拧巴人。 你悄悄给刘岚就得了,东西不多,让她别张扬。” 说着他拿了两包牡丹塞到马华口袋里,道:“你就抽次一点的,给你中华也是浪费。” 马华眉开眼笑,道:“哎,谢谢师叔。” 送走了马华后杜守义一声叹息,他就是操不完的心,连傻柱将来的手下也得管。 马华不用说了,刘岚虽然走了段弯路,但人的脾气秉性不错,以后也很得用。 如果可以,杜守义希望她连那段弯路都不要走,因为他给李怀德准备的可不是‘善终’的结局,他不希望看到无辜的刘岚被牵扯到里面。 话说当刘岚收到那四瓶果酱以后感觉有些异样,她问麻花道:“是你师父给我的?” 马华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是我师父托师叔弄来的,师父说你挺着个大肚子挺不容易。不过东西不多,你可别张扬。” 刘岚笑了,道:“替我谢谢你师傅了。” 刘岚的妊娠反应比较奇怪,不酸不辣,却一阵一阵的想吃甜食。有时念头来了她就偷偷到食堂料缸里弄些古巴黄糖来解解馋。 这种事当然瞒不了人,但她没想到何雨柱会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还托杜守义给她搞来了果酱。这果酱可比黄糖好太多了。 要说何雨柱有什么居心?呵呵,她从姑娘开始就在食堂干活,也没见何雨柱正眼瞧过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何雨柱倒反而有居心了?这事儿就算何雨柱亲口承认她都未必信。 况且何雨柱平时一天到晚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嘴还特‘臭’,这种人一看就不像有‘居心’的样子。刘岚生受了何雨柱的这份‘好意’,把果酱的情分记在了心上。 去更衣室放完果酱出来她瞧见苏慧娟正一个人在拖地,路过她身边时刘岚小声道:“要想学本事你就要缠着何雨柱,他这人嘴硬心软不经磨。” 苏慧娟一下愣住了。她到了食堂就是个小透明,刘岚虽然不欺负她可也没主动搭理过她,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和她说这个了? “怎...怎么缠?我不会。”她有点紧张,但还是问出了口。 “笨啊!他休息你给他倒水,他拿起烟了你给他点烟,他平时教别人什么你就在一旁听着,然后拿个小本子记下来,平时在他眼前多晃悠。他这人爱充大爷,懂不懂?别光知道埋头花死力气。” 这时何雨柱正好进来,看到刘岚道:“刘岚,早点下班。待会儿可能有雪,你赶紧回家。” “哎,谢谢了,何雨柱。”刘岚笑着高声答道。 她是在谢刚才的果酱,不过反应这么强烈倒让何雨柱没想到。 “早下班两小时,至于这么高兴吗?”他愣了一下,挥了挥手走开了。 “瞧见没有?他就是这么个人,走了。” “哎,谢谢刘姐,刘姐再见。” 苏慧娟琢磨半天还是没明白,何雨柱是怎么个人啊?刘岚跟她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她好像经常跟何雨柱呛吧? 苏慧娟不明白,去找了趟刘光天,刘光天又找了杜守义,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杜守义手里。 杜守义知道可能是果酱起作用了,食堂都知道苏慧娟是他帮着办进来,想跟着何雨柱学点东西。 想了想,他道:“倒水可以,点烟就不用了,大姑娘干这个不合适。身边带个小本子记东西...这主意挺好,可还是得先把自己的活干好。 你回去跟小苏说,刘岚跟她说这个没坏心,但厨房自古就是‘勤行’,手勤、腿勤、眼勤、脑子还得勤。让她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有空多琢磨琢磨技术。有你我两个在她背后站着,她急什么?” “哎,明白了。”刘光天得到指点,屁颠屁颠的跑了。杜守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声叹息。 苏慧娟她妈前两天又让人堵了一回门,这老娘们可能是有什么心理毛病,就爱无事生非传个闲话。就她家这种名声,二大爷怎么可能同意苏慧娟进门? 杜守义不知道原剧里刘光天的媳妇是谁,他也忘了那演员的脸了,但他记得这门亲事二大爷是坚决反对的。为了这个刘光天还被赶出家门,七八年没回家。按现在情形看来,大差不差可能就是这个苏慧娟了。 晚上下班,何雨柱不出所料又在杜守义南房里猫着了。从礼拜一晚上喝完酒后,他就不太敢在自己屋里待,怕遇见秦淮茹。 杜守义的房门不上锁,他就当自己家一样。下了班东西一搁就上这儿来了,先生火炉子,再沏茶,然后等着杜守义下班回家,这一套都熟门熟路的。 杜守义在他对面坐下,道:“你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跟做贼心虚似的。”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和一大爷害的?现在我见了秦姐浑身就不自在。” 杜守义笑笑没说话。那天捅破窗户纸确实有点草率了,不过也无所谓,这是早晚的事。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道:“你一个人待着吧,我上老太太那儿瞧瞧去。” “等等,我和你一块儿去,晚上正没饭辙呢。” “你那点剩菜呢?” “给棒梗了。” 杜守义一听摇了摇头。先紧着棒梗,自己倒饿着肚子,这命中注定的果然不可逆。 第一七零章 禽兽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礼拜天。杜守义按着原计划,将闫解放和刘光福两个送到了乌家跤场。 现在大冷的天,没法练跤,但乌家大院里还是有不少人。在没什么娱乐的现在,年轻人旺盛的精力无处释放,乌家这个小跤场就成了个好去处。 喝了顿酒,再加上张发奎在当中的撮合,杜守义现在和乌家上下都熟了。 “老爷子,这两个孩子我给您带来了。他们要是调皮捣蛋、偷奸耍滑您就狠狠抽他们,千万别客气。” “放心交给我吧,一定让他们练出来。”乌老爷子笑眯眯的答应了下来。 他早先找人打听,现在消息陆陆续续都传了过来。 好几天前他才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止镇压了‘马大棒子’,他可是一夜之间,单枪匹马‘尿洗’了马街那一片的主。 那晚的故事越传越邪乎,经过一年的发酵,现在整个京都道上都传遍了,在京郊都能听说这位‘南锣杜疯子’。 乌老爷子混了一辈子都没杜守义一晚来得有效,年纪轻轻的人家已经成为道上的‘爷’了。尽管他就守着南锣这一亩三分地,其余万事不管,但那名声、威望是实实在在的。 若只是听传闻乌老爷子还未必全信,可他是亲眼见识过杜守义身手的,还见识了两回。他信,甚至还能站出来作证。 别看年纪辈分都差着,现在杜守义把两孩子托付到他手里,那就是份信重,他得好好教人家,对得起这份信重。 杜守义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交完人,看过陆婶之后他就告辞了,家里棒梗,闫解旷还等着他去讲棋呢。 走在回家路上。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encar’手表x5。” ‘熊明的手表在南方被人抢了,正好给他留一块。’... 杜守义想着来到了四合院门口,杜守桂和何雨水正好推着车从里面出来,要回学校去。 “哥,真巧,我们正要走呢。” “东西都带齐了?路上小心点。” “哎,知道了。” 看到何雨水,他忽然发觉这姑娘手腕上是空空的。 “唉,等等。”他连忙阻止了想推车走人的小姐俩。说着转身进了院里,然后拿着个表盒出来,递给了何雨水。 “我和小北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提前给你了。” “啊?英纳格?真漂亮!”杜守桂在一旁赞叹道。 “师哥,这太贵重了,....” “你不能要是吧?”杜守义拿过了手表,道:“行了,我替你说了,你们走吧。路上小心点,回见。” “哥,你怎么这样?!” 杜守桂说着夺过手表,往何雨水手里一塞,道:“你傻啊?我哥给的你就拿着呗?他又不是外人?!” 杜守义没好气的道:“上了几天学,学的生分了?再假模假式的小心我下回就再也不管你了。” 何雨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知道了。谢谢师哥,也谢谢小北姐。” “哎,这就对了。走吧,路上小心点。唉?我怎么记得这话我说了两三回了?”他这一犯糊涂,让刚才的小尴尬顿时烟消云散了。 这一年多杜守义已经看出来了,何雨水很满足做个普通的老师,没什么企图心。所以他也就督促她练练字,练练马伽,其他并不强求。 何雨水将来婚姻幸福,家庭美满,是‘情满’这部剧里最‘正常’的人生,对她还是不要过多干涉吧。 送走了小姐俩,杜守义分别去找二大爷和三大爷说了下情况。看看时间不早,今天的棋课就取消了,反正都是一个院住着,随时都能抽空下两盘,这事不着急。 下午,他和宁建国两个骑着车到处溜达,想找个合适的场地练习一下‘跑酷’。在路过海军大院时,他远远的瞧见张处长站在传达室门口,似乎在等人。 “张处长,下午好啊。”杜守义停了车打招呼道。 “小杜?真是巧啊,你怎么在这儿?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去丈母娘家了。”说着他和杜守义都笑了起来。 杜守义敬了颗烟,刚点上没多久只听有个女孩的声音喊道:“张大哥。” 杜守义一扭头,只见周晓白站在不远的地方正朝这儿看着,杜守义朝她笑了一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您是?...您是宁建国的姐夫?”周晓白一下认出了他,杜守义这身材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你好,周晓白同志。你记性不错。”杜守义打趣道。 周晓白听自己被称作同志,忍不住腼腆地笑了。 “你们认识?”一旁的张处长问道。 “认识。以前看小伟演戏时认识的,哦,就是建国的弟弟。” “张大哥,你们也认识?”周晓白问道。 张处长笑着指着杜守义道:“他就是我和周副首长提过的那个‘北杜’,我和他下了有十来盘棋,从来没赢过。” 周晓白瞪大眼珠子看着杜守义,“是你?!” 张处长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清华学霸,年轻时给周晓白的两个哥哥补习过功课,和周家非常熟悉。现在周晓白俄语转英语学的很吃力,周副首长就又把这个‘家教’请了过来,给女儿补习英语。 周副首长平时忙的很,但上礼拜天正好在家。在补习结束后他把张处长留了下来,一面下棋一面聊天,这时候就谈起了杜守义。 张处长当时慨叹如今棋坛已是少年人的天下了,‘南胡北杜’双子星,棋力之高都近乎于‘妖’。他当时说的很夸张,所以虽然过了一个星期,但周晓白依然记忆深刻。 周晓白早听父亲提起过张处长,知道他智力高绝,爱棋如痴,要不是碍于‘红=代’烈属的身份,现在也许早已走职业棋手的道路了。 她当时就在想:能让张大哥‘心生绝望’的人那该有多厉害?!可万万没想到刚过一个星期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熟人’。 看她一脸呆萌的样子,杜守义不禁笑道:“你看,我早说过我不是好人吧?这下把你张大哥也欺负了。” 想起杜守义说的那句‘你放心,我不是好人。’周晓白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四个人站在门口又聊了会儿,一根烟抽完便各自散去。周晓白是出来领人的,而杜守义带着宁建国继续转悠。 在路上,杜守义终于还是忍不住八卦,问了宁建国一句,“你觉得周晓白这人怎么样?” “很厉害,张海洋他们都怕她。” 杜守义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不过想想这也正常,宁建国才十三,周晓白也才十一,他还想要什么答案呢?不是人人都如他这般‘禽兽’的。 第一七一章 能源块 十二月十七,礼拜一。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熏鸡x1000。” ‘要过年了啊!’看到这奖励杜守义明白了,就像去年一样,接下来的半个月系统会疯狂奖励,像单位年底突击花钱一样。 看了看日历,今天十七,二十二号是冬至,然后元旦。一九六二年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海量’的物资涌进了杜守义的空间,饽饽、腊鱼、苹果、鲜肉。到了礼拜天,杜守义一次签到了三千个鸡蛋。 不过这些东西还要在空间里放几天,下个月二十五号才是春节,杜守义准备在腊月十五前后找个晚上,把这些年货给胡同里的老弱病残发下去,去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座便器’能源组件x1。注:本次奖励包含四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看着空间里的一个小黑匣子杜守义有些明白了,原来四级宇宙文明的马桶是这么玩的。只要换能源组件就行,不用清理也不要水冲。 ‘那他们用不用草纸,卫生巾呢?’杜守义不禁脑洞大开... 中午杜守义回了次家,更换了能源。而换下来的能源盒他准备用来下个月兑换,也不知道到时候系统认不认。 事情做完看时间还早,杜守义就想着上聋奶奶屋坐会儿。这一年有老人走了,有家里新添丁口的,这些情况变化他都不太清楚,只能从聋奶奶这儿打听。聋奶奶知道他想干嘛,也一直给他留意着。 刚一进屋,小当象只小喜鹊般的扑了过来,笑着叫道:“干爹!” 小闺女看着她哥哥叫何雨柱干爹,非闹着也跟着要叫。杜守义和龚小北一合计:得,不要再拖了,就认下来了吧。 就这样,前几天杜小当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杜守义磕了六个头,三个是认干爹的,三个是拜师的。给龚小北也磕了三个,是认干娘的。 杜守义送了她套新衣裳,一只乾隆朝的小紫金钵。龚小北送了她一只小金碗,算把这个闺女加徒弟给正式确认下来。 仪式简简单单,也没设个拜师宴吃一顿什么的。不过礼物的意思却很明确:‘传你衣钵,还保你个金饭碗’。 当时看到这一幕的贾张氏激动地眼泪都掉了下来,惹得一旁的秦淮茹和一大妈赶紧劝着。 杜守义一手一个抱起小当和槐花,坐到了桌边。聋奶奶看他手没空,给他倒了杯酽茶,问道:“怎么中午不休息会儿,来回瞎跑?” “在厂里也没事儿,就回来看看。”他抽了抽鼻子道:“您中午又吃臭豆腐拌面了吧?!” 聋奶奶笑了,“我啊,就得意那一口。” 杜守义也笑了,道:“成,千金难买您乐意。” 两人正说着话,贾张氏过来了,她是找小当和槐花回去睡午觉的。 经过小当的事情,现在她看到杜守义象见了自己亲人一样。 “守义,你也在啊?” “哎,中午没事回来看看,贾大娘您这肩好点了没有?” “好了,一点都不疼了。”贾张氏说着活动了一下胳膊。 贾张氏这岁数,体内钙质开始大量流失了,加上家里条件就这样,营养跟不上。这几年她身上骨头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这也导致了她以后吃止疼片上了瘾。 杜守义上回给她治腰,看到她床头的止疼片想起了这事儿,不过以他当时和贾张氏的关系,这事他不会管,爱上瘾不上。 小当认了干爹,两家关系自然开始不一样了。认干爹的那晚,杜守义找了个机会和贾张氏说了止疼片的危害,让她以后千万克制着要尽量少吃。 贾张氏没文化,她怎么想得到这东西和解放前抽大烟一样,要上瘾?当时把她吓得脸煞白,一对三角眼‘巴登巴登’的眨着说不出话了。 这回杜守义管杀也管埋。贾张氏全身骨头疼怎么办?杜守义当场‘点将’,找何雨柱啊? 肉难弄,但剃干净肉的大骨头却不难找。让何雨柱搞来熬成汤,天天喝上一两碗。再多晒太阳,补充维生素,慢慢的这骨钙流失就能缓解一点。牛奶也有补钙的效果,但要娶秦淮茹的又不是他杜守义?他可不去充这个‘大头’。 总之,现状和当初的设想已经完全偏离了,贾家现在也挂靠上了杜守义这辆车头,大家伙一起往前走了。杜守义有时想起这事也忍不住一声叹息,感叹一番世事无常了。 在聋奶奶这儿坐了一会儿,杜守义要回去上班了。出了四合院他正好遇见街道的王大妈。 见到杜守义,王大妈乐了:“守义,我正想着怎么找你,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正主了。” “什么事?”杜守义也不来虚的,直接问道。 王大妈将他拖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守义,你能搞到手表票不?” “怎么了?您要?” “对,我家那大小子相中了个对象,女方家条件不错,其他都不要,就想要块手表,结果我和我们家老头子问了一圈哪儿都没票,这不就求到你头上了?” “别说求,我可当不起。” 杜守义笑了,这事儿又砸他手背上了。他签到奖励的‘英纳格’,给了何雨水,熊明,李吉祥,顾玲,一人一块,现在还剩一块就在空间里躺着呢。 他问道:“女方要什么牌子的手表说了吗?” “说‘上海’的就行,可谁曾想现在手表这么难买。” “‘上海’的不行。”杜守义立刻开启装叉模式,道:“人女方就要块手表,咱还不得给人准备块好的?那也能让您在亲家面前挣份体面不是? 这样,晚上我让小北回一趟大院,明天中午给您送块‘英纳格’来,钱比‘上海’的可能贵个十来块,可不要票,里外里算着反而更便宜。您看行不行?” “真的?那可太好了!”王大妈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事比想象的还圆满。 装完叉就跑,杜守义临别挥了挥手,道:“您回去吧,这事儿交给我了。明天差不多这个点,我去办公室找您。” 第二天中午,在杨厂长办公室。 张处长一推棋盘道:“输了输了,二十七负六和了,我一回都没赢。” 杜守义听完笑了,道:“您还记着翻天帐呢?咱可不带这样的啊?” 杨厂长也笑了,道:“你放心,下午我就给他双小鞋穿穿,让他烧锅炉去。” 张处长被逗乐了,他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大冷天让他烧锅炉?你这是包庇啊?”屋里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杜守义对张处长已经熟悉了,别看张处长话不多,平时显得有些木讷,可这是他自穿越以来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不但智商高,情商更高。 要不是靠系统作弊又开发过脑域,杜守义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能小看天下人!’这就是杜守义从张处长身上获得的‘领悟’。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杜守义起身告辞了,今天中午他和街道王大妈还有约呢.... 第一七二章 洗澡 十二月二十六日,周三。杜守义终于等来了他期待已久的‘刺身’。 “叮,宿主今日的签到奖励为‘yamadaya’河豚薄切x40。” 杜守义不懂日语,他按照系统发音又拼读了一遍,琢磨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心道:“‘yamaday---a’。雅蔑蝶?还‘啊’?!这家店不太正经啊?” 这就是土老冒的悲哀了,身在宝山只当脚下的宝贝是土坷拉! ‘yamadaya山田屋’位于东京,是米其林三星中唯一一家河豚料理店。最初的山田屋是家开在‘臼杵(jiu’chu)市’的夫妻老婆店,只经营普通日料。自二代传人开始以经营河豚闻名。三代目接掌后将门店开到了东京西麻布,这里只有二十三个座位,却在日后屡获米其林三星的殊荣,风水之旺难以想象! 大众版河豚店刺身的蘸料是橙醋和萝卜泥,在山田屋会配上鮟鱇鱼肝和芽葱,再配上山田家祖传的酱汁,若觉得酸度不够可再挤点柠檬汁调味。 山田家的酱汁有淡淡桔柚香味,更能衬托出河豚那种微带甘甜的‘无味之味’,非老饕不能尽得其妙。 不过,系统把河豚奖励给长着个‘京都老土胃’的杜守义?呵呵,那完全就是糟蹋了! 晚上,杜守义吃第一口刺身时的感觉是:刀工没话讲,真是薄如蝉翼,透得出灯影,可吃口怎么那么淡?什么味道都没有嘛! 不过他那加强过的味觉还是明显觉察到了河豚毒素对口腔的刺激。听说有些拼死吃河豚的人要的就是这种微带麻木,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感觉,有点点受虐成狂的味道。 “好吃吗?”他有些疑惑的问龚小北。 “一般般。”龚小北的评价很诚实。“这是什么鱼?” “rb河豚。” “啊?”龚小北吓的停下了筷子。“河豚鱼?” “嗯,你放心,这个是验过毒的,没有问题。” 系统出品的,杜守义放一百二十个心。 他按着记忆继续装叉道:“rb每年十一月到来年二三月份这种鱼卖的很好。不过,过了这个时间段就改卖鳗鱼了,再卖河豚那就是土老冒,会被指鼻子骂的。” “哦。”龚小北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好吃,原来是异国风味。 小北不爱吃,杜守义也不勉强。他早准备好了鳗鱼饭,这个是龚小北的心头好了。 这顿晚饭吃的很慢,等娄小娥来上课时,一盘中等分量的‘菊盛’只动了一小半。 “还没吃完呢?你们俩够磨蹭的。”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道:“想死不?小北给她双筷子!” “什么意思啊?你吓唬我?” “呵呵,告诉你,这就是人间至毒‘rb虎河豚’,已经达到了魔兽级别,瞪谁要谁命!” 龚小北笑了,拿了双干净筷子给娄小娥道:“你别信他的,我吃了好几块,没事。不过味道嘛,也就那样。” 娄小娥在桌边坐下,问道:“真是河豚鱼?” 见杜守义点了点头,她夹了片鱼肉在灯下看了看,然后就着龚小北推过来的料碟蘸了点酱汁,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眼睛放光,道:“好吃!” 杜守义不服气了,“好吃在哪儿?你今天说个abcd出来给我听听?!” “嗯,就像鲜海参,淡中带甘,甘中带鲜,我妈说过那就是食材的‘至味’。这鱼比海参还鲜,还带着点麻麻的,真好吃。” 杜守义搁下筷子,长叹一口气。这就是家学渊源,没法比。 “都归你了,不够我这儿还有王致和的臭豆腐,管够。” “不要!”娄小娥最怕那味道,连忙惊呼道。 娄小娥觉得再好吃,杜守义也不会给她第二份。她爹每年至少上万的红利拿着还用他贴补?那剩下的三十九份河豚鱼大不了以后涮火锅,或者汆汤喝。生的享受不了熟的还不行吗? 不过以后他照着娄小娥那几句话的点拨,倒慢慢的真体会到了那种‘甘中带鲜’的至味。 像燕窝、鱼翅、海参这些本身没味道的高端食材其实都带有这种属性。这余下的被称为‘味之王’的河豚生鱼片给他打开了一片饮食新天地。 娄小娥吃的也不快,每吃上几口都要闭上眼‘嗯嗯啊啊’的享受一番,完全感觉不到她是在吃‘剩菜’。 杜守义不去催她,拿了瓶‘黑桃a’和龚小北在一旁享用起来。聊着聊着,聊到了许大茂他妈身上。 “我那个婆婆可真有意思,说是找中医看了可能是双胞胎,....” 杜守义瞬间懂了,许家是准备留下尤人凤的孩子了。 他想了想,这条计策还真可能会成功。两个孩子差了三个月左右,长着长着这岁数差距就能弥补上,至于不像也没关系,谁规定双胞胎就一定要面貌身材都一样的? 杜守义在一旁品着香槟,一声不吭。事关一条生命,不管是不是许大茂的种,这件事上他绝不会放一个屁。 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二十九,礼拜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三元牛奶’x300。” “得,造起来吧。”杜守义看到这奖励嘟囔了一句.说实话,他现在倒盼着能签到些飞机火箭之类大而无用的东西。他清楚记得,去年元旦所有奖励是翻倍的,为了这一天他等了一年呢。要是只有个破‘能源盒’那多寒碜?多亏得慌? 而且还有件事也让他隐隐有些不爽,他认了小当做干闺女和大徒弟,系统竟然没有一点表示!难道这不算人生成就吗?而且还是两个! 不过他再想一想也能理解,系统只认实干的,比如抓坏人的荣誉啊,撩妹子被降伏啊,救人命收小弟啊这类的。像收干闺女这种上下嘴唇皮一碰就完事的,系统不认。 理解归理解,但杜守义还是有些不爽,这就和‘出门没捡到钱就算丢’是一样的心态。 今天签到的牛奶有点小用处,到了中午他把院里的聋奶奶,一大妈等等一块接到了厂里,洗大澡。 后勤就是有这个好处,澡票管够,没澡票刷脸也行。不过杜守义没去占这个便宜,为了一毛多的澡票犯不上。但是和锅炉房和澡堂打个招呼,让他们加个班,把水烧的热热的倒是可以办到。 女人洗澡很麻烦,等一帮子‘妇女们’洗完了午休时间早过了。杜守义让陪着的龚小北和秦淮茹早点去上班,他自己在这儿等着老太太们收收汗。 “舒坦了吧?”他扶聋奶奶坐到椅子上问道。 “舒坦了,腿都软了。”聋奶奶的脸被蒸的红扑扑的,笑着答道。 “来,您先喝两口温豆浆。我给您剥个鸡蛋。” 他给闺女们准备好了牛奶和白煮蛋。聋奶奶喝不得牛奶,就喝点温豆浆补充能量,一大妈她们自然也沾了光。 见大伙都喝上了,他抱着槐花溜溜达达的上看澡堂的那儿打招呼去了,人家午休好好的给他拖来加班,不表示表示实在不好意思。 “老童,您受累了,太谢谢您了。” “嗨,都是自己人,甭客气。我说这都是你们院里的?” “是,我奶奶,还有院里几位大娘,那个大点的是我大干闺女,这个是小的,槐花,叫童大爷?” “童大爷好。”槐花捧着个奶瓶,奶声奶气的叫到。 “哎,乖。” 杜守义趁着说笑的功夫拿了两包烟塞到了老童口袋里,老童刚要说什么杜守义压了压口袋,示意他别声张,这么多人在推来推去的不好看。 锅炉房两包,这儿两包,再给后勤的主管两包,六包烟换来大院里老少娘们干干净净的过个元旦节,值了。 第一七三章 烧饼 十二月三十,礼拜天。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thncet’一九六二年合刊x1。” ‘柳叶刀?为什么不是航母呢?’杜守义嘟囔了一句。现在他想兑换物资都快想疯了。翻倍啊!一年一次的翻倍怎么可以错过?! 关上空间他又一对二的和棒梗,闫解旷下起棋来。要说老闫家这算计的基因就是强大,闫解旷学棋比棒梗晚,可现在棒梗已经下不过他了。要知道闫解旷纯靠算计,而棒梗还有个宫殿记忆法在背后支撑着呢。 杜守义突发奇想,问道:“解旷,你觉得数学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很有意思。”闫解旷抬起头看着他。 杜守义笑了。前世他问过一个学霸同样的问题,得到过相同的答案。当时他的反应是:装叉被雷劈!而现在,他想对闫老四说一句:来,哥带你一起装叉一起飞! 当然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闫解旷才两年级还看不出什么,不过他已经进入杜守义的观察视界了。 时间终于来到了六三年一月一日,星期二。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梅林’清蒸猪肉罐头x50。” 杜守义无话可说了,这个月兑换是没什么指望了。 其实他还有个选择,那就是把空间里那些鸡鸭鱼肉,牛奶罐头什么的统统投到光圈里去。系统兑换从没让他吃过亏,何况今天还是新年伊始,翻倍的日子。要是把空间里那些签到得来的,不管用到用不到的统统兑换掉,那该是什么景象? 但是!今年可以兑食品,明年是不是可以把宫毯,沙发,吉他,席梦思这些小北喜欢的也全兑换掉?那几个黑科技可值老鼻子钱了,能不能兑换?二哈呢?...这种贪念一起便像赌徒一样,以后面临的是无尽深渊,万劫不复。 杜守义守着个系统,钱、好吃得、得用得会源源不断而来,何必起这份贪念? 再者,系统是他最大的依仗了,逮着‘亲人’死命去坑,这种事他万万干不出来。 往死里坑不行,可小‘坑’一下还是可以的。等兑换光圈出现时他把能源块,穿破的鞋,穿破的衬衣等等一大堆的破烂移到了兑换光圈,最后他还把一大摞没洗过的碗碟砂锅,空瓶子空罐头都移了进去。 ‘碗碟砂锅是外包装,系统不回收,可里面剩下的汤汁油水应该算物资吧?系统麻烦你把这些收走吧,正好帮我洗洗碗了。’ 他觉得这逻辑是可以成立的。他也知道系统要是能动手,他现在可能已经扑街了。可谁让系统动不了手呢? 果然,光圈熄灭,那些破烂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些干干净净的碗碟。这个空子被他钻到了。 “叮,宿主可兑换五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杜守义美滋滋的心道。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笔意+1%。” 这一定是能量块换来的,血赚!杜守义还等着翻倍不急着下载,他继续心里念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杜守义感觉不对劲了,‘开了两次烧饼,系统不会是在骂我是个大‘烧饼’吧?’他弱弱的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杜守义确定了,系统果然在骂他。 ‘得,我错了,可这也是因为你给的东西都太好,太有用了,我样样都舍不得,这能怨我吗?抽奖一次。你给烧饼吧,我认了。”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本田’幼兽摩托x1。” “叮,恭喜宿主新年快乐,今日所有奖励翻倍。” 杜守义看着空间愣住了,‘这就过去了?不骂了?’他回想了一下,也许是刚才无意中拍了系统一个大大的马屁,把自己给救了? ‘嘿,这还是个顺毛驴!不对,是一个喜欢摆事实讲道理的系统!’ 看着空间中两根代表着‘王羲之’笔意的金色小毛笔,杜守义忽然觉得这新年第一天不是‘还行’,是‘大发利市’。因为单王羲之笔意这一项,就已经大赚特赚了。想到这儿,被骂‘烧饼’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这个系统还是很贴心的。 杜守义刚下载完‘笔意’。建国和小伟就来了。今天有元旦传统节目:去什刹海‘溜冰’。不过因为上午大家事儿都不少,所以时间改在了下午。 宁伟知道龚小北买了钢琴后一直想过来看看,但直到今天他才达成心愿。 “姐夫,这钢琴真漂亮!”他抚摸着黑白琴键赞道。 “你喜欢就好!” 他身后的杜守义回答了一句,但此刻他心里阴暗的潜台词却是:‘是你自己喜欢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可怜的小伟,这个寒假已经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痛痛快快的玩了一下午,把几个住校的送回学校后,杜守义终于能清闲下来了。今天娄小娥也不会来打搅,因为她要和娄董去津港旅游,今晚不回京都。 至于娄小娥为什么去津港杜守义也多少猜到点。前一段时间熊明刚和娄家做了将近三千块的生意,娄董年年上万的股息拿着,怎么会缺现金?那些钱现在说不定就兑成了黄金,藏在津港的哪条船上呢。 沏上一壶清茶,放上一张唱片,杜守义和龚小北依偎在一起,享受起了恬静时光。 “守义,如果日子一直这么安静该多好?” 杜守义认真的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不可能的。外面风风雨雨,家里老老小小。里里外外都是操不完的心,安静不下来的。” 龚小北换了个姿势,环住了他的腰,道:“前儿洗澡。大伙儿也说起这事儿呢。说你成天操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累,连院里老娘们儿洗澡都放在心上。”说完龚小北自己先笑了。 “这是在骂我吧?”杜守义笑道。 “哪有?大家是夸你呢,我听着心里可高兴了。” 杜守义想了想,揽起了小北的肩,不说话了。 他这么费心巴力的初衷可不是想得句好,也不是想让某些事情‘发生’,他只是想让某些事情‘不发生’而已。但这话说出去没人能明白,连龚小北也不会明白的。 第一七四章 腊八 一月二号礼拜三,杜守义签到了二十份山田屋的‘烤河豚白子’,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杜守义对着这些‘雄鱼精巢’又琢磨开了。 在《入殓师》这部电影中,老入殓师请主人公吃的就是‘烤白子’。当时的影评对这个场景分析的头头是道:‘河豚白子美味而危险,暗喻着入殓师这份职业背后的含义’。 杜守义本身就怵这个,看这电影就像在看恐怖片一样,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他想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入殓师’美丽在哪儿,老头纯粹就是在臭显摆:‘看看干这行多挣钱?来吧,小伙子,我看好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面对这样前世印象深刻的‘名品’,杜守义忍不住晚上喝起了小酒。他今天正好得了张处长送的一瓶‘青梅酒’,那是他自己做得。 张处长今天来厂里是来找他商量事的,冶金系统内部有个象棋队,他是其中的骨干,想着让杜守义也参加。 “要去外地比赛吗?” “当然要,不过算出差,还有餐补。” “那我恐怕不行了,外地我不去,我晕车。” 张处长有些诧异,“火车也晕?” “晕,火车,汽车都晕,飞机没坐过,估计也够呛。” 杨厂长在一旁没说话,心里道:他晕个屁的车!去年还带着人坐车去长城呢!他就是懒,奇懒无比!懒得上外地出差学习,懒得被提拔,总之懒得都出圈了! 不过这么聪明的脑子加他背后站着的人,他要是勤快点那别人还有活路吗?懒就懒点吧,懒点好!所以他在一旁也没说话。 杜守义没有一口回绝,他提了个折衷的办法:陪练。 比赛不参加,但他可以成为象棋队的陪练啊?平时一起下下棋讲讲棋多舒服?何必要打打杀杀呢?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杜守义成了‘冶=金=部象棋队’的替补和陪练。 晚上杜守义就把那瓶酒打开了,就着‘烤白子’小酌起来。青梅酒出人意料的好喝,略带酸甜的口感,酒香中混着淡淡的梅香,让他似乎抓到了一点‘烤白子’中那‘味中之味’的感觉。他赶紧又拿了份‘生鱼片’出来。这一晚,他有些‘开窍’了。 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菊姬’清酒x20。” ‘菊理媛?’杜守义在瓶身上看到了一个带有记忆亮点的名字。这款酒他前世在渔村一家非常高端的日料店里喝过。 ‘菊姬’是日本清酒国宝级品牌,除了三年陈的精品‘黑吟’外,菊姬最有名的就是这款熟成十年以上的‘菊理媛’。据说1.8升装的‘菊理媛’每年年产只有二百瓶左右,非常稀少。 杜守义是前世和导师一起去渔村做项目时才蹭到一杯,当时请客的是位‘渔村’富豪,他对这款酒推崇备至,侃侃而谈,所以留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看着空间中的好酒,杜守义忽然脑洞大开的想到:‘清酒配上腊八蒜是什么感觉?’ 今天就是‘腊八’了,按老京都的习俗从今天起直到正月十五都是过年,而腊八粥,腊八蒜都是应景的食物。实在不行,弄碗炸酱面冒充下腊八面也行。京都的炸酱面就是这么神奇,哪儿都有它。 当杜守义晚上回家时,聋奶奶家挤了一屋子人,一大妈和秦淮茹,贾张氏几个正在包着饺子。 何雨柱见了他道:“你回来的正好,待会儿你们俩上这儿吃饺子,别做饭了。” “今儿不是说了喝腊八粥吗?怎么想起吃饺子了?” “甭提了,老太太嘴馋了说想吃饺子,那就给她做呗?那粥明天再说。” 这时秦淮茹笑着道:“老太太,有人说您坏话,说您馋呢?” 聋奶奶抱着槐花,笑眯眯的道:“你说什么?听不见。” “老太太,您可太偏心了啊?!” ...... 杜守义见了眼前一幕不由有些恍惚,那不是娄小娥和傻柱的桥段吗?怎么秦淮茹抢去了? 他仔细看了看何雨柱,见他面对秦淮茹时也不像前两天那么别扭了。 ‘这是想开了?认命了?’ 杜守义这两天忙,没空注意他们,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两人在前天发生了点事儿。 秦淮茹早觉察到傻柱一直躲着她,趁着大伙儿去溜冰,院里清静的那会儿,她把傻柱堵屋里了。 原来她只想着好好问一问,这人毕竟是棒梗的干爹不是?老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可自打偷听杜守义和龚小北谈情那天,无意中撞到傻柱身上起,这个很有‘男人味’的厨子就闯进她心里了,说着说着她梨花带雨的敞开了心扉。 傻柱是个心软耳根也软的人,秦淮茹一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就是喜欢你。’就把他彻底拿下了,是真的拿下了... 傻柱还牢牢记着杜守义说过的:‘贾张氏是最大的阻碍’。所以两人挑破窗户纸之后也没急着公开,傻柱正等个合适的机会,想让一大爷和杜守义拿拿主意呢。 “你真和棒梗他娘好上了?” 一大爷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他消化了一会儿,趁着杜守义给他倒酒的功夫问道:“守义,你怎么看?” 杜守义扑哧笑了,他真想说一句:‘大人,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问你话呢?你笑什么?”一大爷不知道他笑什么,跟了一句问道。 杜守义笑道:“我还记得前两天有个人打死也不从,弄得跟个贞洁烈妇似的。怎么着?这才几天功夫就把牌坊拆了?!” “我那不是....”何雨柱梗着脖子想强辩一下,说了半句自己说不下去了。 杜守义也不逼他,他拿着杯子和两人碰了一下,说道:“我意见上回就说了。都一个院住着,孤男寡女的,你能往哪儿躲?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辈子?趁着还年轻,生个一男半女的,和和美美过日子得了。” 何雨柱拿着杯子示意了一下,道:“唉,兄弟,还是你懂我。那现在这事儿该怎么弄啊?秦淮茹上头还有个婆婆呢?” “这事儿咱从头捋一遍啊?现在是,你们男女双方同意是吧?” “是,都同意。” “那咱们的老祖宗,男方家长这儿应该也没问题,是吧?一大爷?” 一大爷一愣。老祖宗当然是聋奶奶,可他是男方家长了?杜守义把这层关系挑明了? 等了一会儿,何雨柱着急了, “问您话呢?一大爷。难道您反对?” “你等我想想。” 一大爷说着喝了口酒,压了下情续,他怕再这样下去眼圈要红,这样可就丢脸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没意见,淮茹这人挺好。” “行了,虽然还没和老太太说,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乐意。棒梗、小当、槐花也要说服,应该也没问题,现在就剩棒梗他奶奶了,是不是这样?” “对!” 何雨柱听完忽然觉得事情简单了起来。什么是大势所趋?这就是!贾张氏难道还抵得过大势? 杜守义想了想继续道:“贾大娘当然不想秦淮茹改嫁,她担心什么呢? 名声倒是其次,秦淮茹一改嫁,这家里就断了粮饷了,她这一家子怎么活?谁来给她养老?关键是后一条,要是秦淮茹改了嫁不管她了怎么办?!把她这心结打开了,这事儿也就成了。”..... 第一七五章 媒婆 一月六号礼拜天上午。杜守义正和棒梗闫解旷在南房下棋呢,就听到中院忽然闹起来了。 “你们坐着别动,把这局下完,我去看看就回来。”杜守义说着和一旁的杜守桂使了个眼色,出了屋。 进了中院,就见贾张氏被一大妈她们拦着,在那儿气得直发抖。而她对面远远站着个大娘正在那儿干嚎: “大家伙快瞧啊,这老泼妇心眼太恶毒了,还要动手打人啊!” 贾张氏跳着脚的隔空对骂,“你再敢说?我撕了你那张烂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大爷过来问道。 “您是这院里能做主的吧?行,今天您就来好好评评这个理。 是这么回事,我今儿来是给你们院秦淮茹说媒来了。有个技术员,今年三十五了。他人品好,体格好,关键工资还高,一个月能挣一百多块钱。 您说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可人家偏偏看上你们院秦寡妇了,死乞白赖的让我来给他提媒。说是聘礼给一百,再给秦淮茹婆婆另外两百块养老钱,三个孩子他来养。 您说这是多好的事儿?可这老虔婆一听就要往外轰我,还要拿大棒子打我。您说,这还讲不讲理了?” 一大爷听了往杜守义那边瞪了一眼,这事儿他没掺乎,但他知道这九成九是杜守义搞的鬼。 贾大妈这时忽然坐到地上哭了起来,道:“东旭啊!你快看看吧,有人想要拆散咱们这个家啊?!你快睁开眼瞧瞧吧!”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何雨柱挤了进来,见贾张氏坐地上他连忙上去扶道:“呦,您怎么坐地上了?这大冷天的。” “傻柱啊,有人要把棒梗抢走啊!” “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回事?” 一旁的一大妈二大妈把这事儿简单和他说了一遍。 何雨柱听完对着媒婆说道:“你也瞧见了,这事儿不成,你请回吧。可别等我动手赶你走。” “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我是她孙子棒梗的干爹!” 媒婆听了冷笑道:“呵呵,寡妇再嫁天经地义,可从没听说有孩子干爹出来横插一杠的,你管得着吗?” “你...”何雨柱顿时语塞了。 媒婆这时更来劲了,道:“再说,人家说了拿二百块钱送她婆婆去乡下养老,你这干爹也管人养老?” 何雨柱冲口而出道:“怎么不能管?这事儿我还真就管了!” 说着他冲贾张氏道:“妈,秦淮茹不是一个月给您三块钱吗?从今往后我也每个月给您三块钱。就当孝敬您的养老钱。” 贾张氏愣住了,过了一会儿道“你说什么?” “我说每月给您三块钱啊?” “不是,是上一句。” “秦淮茹每月给您三块钱?” “不是,再上一句!” “哪句啊?!” 何雨柱开始装傻了。一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道:“你叫了贾大娘一声‘妈’。” “哦,您说的是这个。其实吧,我打心眼里一直把您当妈看待,这么着,以后我就管您叫妈得了。妈!” “唉!”贾张氏含着眼泪应道。 这时媒婆又开口了,道“你这儿子也有了,这事儿就不管了吧?这样,我做主了,只要两边相看同意了,这二百块钱还是给你,怎么样?” 何雨柱一瞪眼道:“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 “唉,我说你讲不讲理?!你是贾家的儿子,秦淮茹可姓着秦,她要嫁人你们贾家管得着吗?法律上还写着婚姻自由呢,合着你们比国家王法还大? 再说了,秦淮茹年纪轻轻的,以后日子还长远,你们就这么一直拘着她不让她嫁人了?我...我上派出所,上人=民=政=府告你们去!” 杜守义简直要当众鼓掌了,这二十块钱花的太值了!这火候,这分寸,拿捏的真特么到位! 一大爷看不得他看热闹的样子,忽然道:“守义,你出来说说吧?” “我?...我就不说了吧?”杜守义根本没准备,他怕自己出场打乱那位老戏骨和何雨柱‘飙戏’的节奏。 “你是小当和槐花的干爹,你也得说说意见。二大爷,三大爷,你们说呢?” “对,守义你就说说吧!” “那个,秦姐呢?” 路人甲在一旁接口道:“我看秦淮茹哭着跑出去了。当时我还以为她婆婆又闹她了呢。” 媒婆瞬间抓住灵感,道“你看看?你不让人嫁,又不好好待人家。合着秦淮茹就该给你们老贾家当牛做马?不能过自己的舒坦日子?” ‘加钱!一定得加钱!’杜守义在心里怒吼道,他不知道熊明从哪儿找的人,这完全是被媒婆行业耽误的‘影后’啊?! 何雨柱瞬间又回到剧本里来了。 “谁说我们拦着了?秦姐有婚姻自由,不过也不能你上下嘴唇皮一嗑就把她安排了吧?” “呵呵,这位小兄弟,我看你一直拦着这事儿好像不太对劲啊?一会儿认干儿子,一会儿又做人家儿子,你是不是对秦寡妇有什么企图啊?” “我...我,...我还就对秦淮茹有企图了,怎么着吧?!” 院里围着看热闹的听了这话一片哗然。这时才轮到杜守义上场, “师兄,你冷静点,别犯傻。别脑子一热什么浑话都往外蹦跶。 你年纪轻轻的家里也没拖累,一个月工资加外快挣得不少,你说要找对象,那好姑娘还不是大把?何必为了赌口气把自己搭上?” “守义,你别劝我,今儿这事我算明白了。今天来了这个媒婆,明天就会有别的。能这么一直闹腾下去? 秦淮茹什么样的人,说实话咱院里都清楚。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拉扯着三个孩子和婆婆。天天厂里累成什么样了?回来照样做饭带孩子洗衣服,一点埋怨都没有。说实话,这么好的女人哪儿找? 以前我是没琢磨明白,今儿给这媒婆一提醒我算琢磨过味儿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个好女人要是肯改嫁我就把她收了。家里老的我来供,孩子们我来养。 院里老少爷们给我做个证啊!我何雨柱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妈,您同不同意?!” 贾张氏傻了,这事怎么成这样了?太突然了! 这时小北扶着聋奶奶过来了,聋奶奶站在院子中央道:“孙子,你想好了吗?这事儿以后不会反悔?” “不反悔,这是终生大事,我想的清清楚楚。” “那好,奶奶今儿就给你做回主!秦淮茹呢?谁把她给我找来。二孙子,你把人媒婆客客气气送出去,这儿没她事儿了。” “哎。”杜守义答应了一声,然后冲那个媒婆道:“走吧?咱院里老祖宗出来了,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出了院门,走了老远。杜守义停住了脚步,笑着递了十块钱给媒婆道:“大娘,您受累了,今儿真是太谢谢您了。这是说好的另十块钱,还有...” 说着他又递了二十过去,笑道:“您今儿也算做成了一桩媒,可惜情况特殊,没法请您来喝喜酒。这二十您拿着,就当我师兄请您喝喜酒了。” 媒婆眉开眼笑的收了钱,道:“多谢了,要是这贾张氏不同意,我还来,再来就不收钱了,你们这个忙啊帮的痛快。” 杜守义笑了道:“哎,瞧您这话说的,您可别再来啊?那不是说这事儿今天不成吗?” “嗨,瞧我这张嘴,我说错了。” ....... 第一七六章 舆论 刚送走了媒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nature》杂志一九六二全年刊。” ‘自然杂志,正好两小时。’杜守义更关心的是时间,他计算整场戏耗时一个半小时左右,现在用了近两个小时,差不太多。 几十例战例学习的结果就是:他能从战前部署,火力分配,战斗节奏等等方面来考虑一场连级‘战斗’。刚才的好戏只是牛刀小试,小儿科。 更有趣的的是,他终于忍不住,又全面插手何雨柱的破事了。所以相信男人说话能算数,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他绕了个弯,从后门回到了北屋,何雨水正在这儿看孩子呢。今天的‘战斗’这小姐俩都是后勤,一个负责在这儿看着小当槐花。一个负责在南房管住棒梗,防止孩子们半路出来搅局,至于以后,那都是何雨柱的任务了。 没多一会儿,小北来接俩孩子了。看到杜守义她有些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守义笑道:“我后门进来的。看一大爷那样子好像要揍我,我得先躲躲。” 龚小北也笑了,杜守义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他说:“一大爷太‘正经’,千万不能让他掺乎这事,就让他本色出演。”这就闹得小核心圈里连一大妈都知道个事情大概,以及自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就一大爷和贾张氏蒙在鼓里。不过一大爷在腊八那晚是同意的,这也不算先斩后奏,严重瞒报。 是祸躲不过,最后杜守义还是硬着头皮上老太太屋了。他一进门,一大爷还没说什么,聋奶奶先给了他两拐杖,道:“就你滑头,连奶奶都敢指使。” 杜守义在那儿使劲的‘嗷嗷’直叫, “奶奶,您老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场面把一大爷给逗乐了,道:“得了,你们娘俩别演了。我又没说他什么?!” 一屋子的人被逗得哈哈直笑,小当和槐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傻乐... 贾家那屋,一大妈在安抚着贾张氏,秦淮茹和何雨柱正在和棒梗谈心。而聋奶奶这里已经开始准备涮肉了,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值得好好喝上一杯。 龚小北她们在忙活,这边杜守义和一大爷已经喝上了。 “这什么酒?味道怪怪的。” “小rb的清酒,好东西。这一瓶差不多顶五瓶茅台。” “这么贵?你可真舍得!” “高兴嘛,我走了以后您几位是怎么商量的?” 一大爷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照你的意思?” “这真不是我的意思,是天意。我只是看着他们牛郎织女一样干耗着,心里不落忍,所以小小推了一把。现在看效果还不错吧?这省了多少口角?真要是硬来,把贾大娘气个好歹的可怎么办?您说是吧?” 一大爷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否则还真不知道拿你贾大娘怎么办。” 理解就行,杜守义笑道:“得,您先喝着,我去看看她们白菜洗的怎么样了,一会儿再过来陪您。走了小当,跟干爹干活去了。” 上午在四合院发生的事就像开了新闻发布会一样,不一会儿胡同里就都知道了。 吃完饭后,杜守义把槐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胡同里转悠了一大圈,乐呵呵的和每个遇到的人打着招呼,还抱着槐花去小酒铺买了些糖块解解馋。 小当大了,抱着不像话,让她自己走又太累,还是带槐花出来轻便些。 遇上那些想打听消息的他就一句话,“孩子在不方便说这个,不过那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咱们院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呢。” 有些聪明的已经看明白了,人家那是提醒胡同里那些爱说闲话的:傻柱和秦寡妇都和我杜守义沾着亲带着故,而且这桩姻缘是院里‘祖宗’都点头了的‘明媒正娶’。没事儿别嚼舌根了。 ‘胡同舆论’不能光靠封堵,还要导向。想让一件事没人议论的方法就是:制造件更大的事。 当晚,杜守义就提前把年货发下去了。饽饽、熏鸡、腊鱼...家里有老人孩子的还会多些糖果和苹果。这一回,院里的聋奶奶,贾家,三大爷家都没漏,三大爷家还比其他人多了好多东西。 等到了第二天大清早,胡同一下炸开了。去年有过一回,今年又来了一回! 这次没人举报了,大家都在忙着比对各家都有什么,有谁是发多了,他们家是不是真困难?有谁家遗漏了?等等等等。 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娄小娥,忽然有人想起了许大茂的爹许大国来。 许大国的老婆是不是又怀孕了?听说还是双胞胎?嘿,这老许家还真看不出来,祖坟冒青烟了啊?结了这么一门好亲家,还老来得子了! 一时间,老许家的话题层出不穷,何雨柱和秦淮茹的‘狗血抢亲事件’已经被人放到一边了。 贾张氏睡了一夜后也彻底想通了:她真能拦着秦淮茹不让改嫁?现在讲婚姻自由,人家上派出所街道一告一个准! 既然拦不住,秦淮茹改嫁给何雨柱岂不是最好的结果?以后何雨柱会虐待孩子?会把她送乡下自生自灭?万万不可能! 别说何雨柱不是那样的人,退一万万步来说,就算他是,院里聋奶奶,一大爷这些人都看着呢,会让他这么干? 而且院里还有杜守义,小当和槐花的干爹加师父!所以这门亲上加亲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一夜睡醒,贾张氏忽然觉得眼面前的路变得亮堂起来。 何雨柱的事院里胡同里都搞定了,不过在厂里传开了,为了这,刘光天刚上班没多久就和人干了一场。 保卫科知道杜守义和刘光天住一个院,他们没去通知二大爷,反而派了个人把他先叫过去了。 “怎么回事?”杜守义一进门就问刘光天道。 “他说何雨柱和秦淮茹搞破鞋,还...反正那话难听的没法说,我一个没忍住就把他揍了!” 其实鼻青脸肿的好像是刘光天,但杜守义还是脱口而出道:“揍得好!” 刘光天能为何雨柱挺身而出,这事要表扬。 “守义,注意影响!” “对不住,对不住,一个没忍住。”杜守义连忙道歉,“王队,这事儿怎么定性的?” “互相斗殴,厂里可能要给处分。” “两个都处分?” “嗯,刘光天可能还要重点,他先动的手。” “唉?王队。你看刘光天刚刚眼睛斜了一下,看见没有?” “哪儿呢?” “我去,又来了!刘光天这是伤到脑子了?” 刘队长一听有些紧张了,道:“真的假的?这么严重?那快送医务室,小帽子,快来。” 杜守义在一旁急道:“送医务室有个屁用,他这是伤到脑子了,得送医院。队长,脑子可非同小可,他要是死这儿了,厂里,保卫科可都落不着好。他爹可是二车间的刘师傅,七级工呢。别耽搁了,赶紧找车送他上医院。” 刘光天这时被吓着了,脸抽抽地道“守义哥,我头有点晕。”...... 第一七七章 打架 两个保卫科的人和杜守义一起,七手八脚的把刘光天送到了医院。 去厕所取小便时,杜守义让那两个保卫科的人先在外面守着。他把刘光天拖到个视线死角,然后不知从哪儿拿出根针,对着刘光天手指肚扎了一下。 “哎呦,守义哥,你干嘛?!” “闭嘴!”杜守义挤了滴血在尿杯里,一面晃一面道:“记住,他踢你腰了,记住了吗?” “啊?!”刘光天傻了,然后连忙点了点头。 杜守义看他那样子,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现在原地转十圈,要快。然后遇到医生就说头晕,恶心,想吐,怎么被打的都不记得了。那就是脑震荡,你明白吗?” 刘光天忽然明白了,在原地转起圈来。差点把杜守义手里的尿杯都撞翻了。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脑子的病最难诊断。按照刘光天的描述,他被诊断为脑震荡,尿血四个加,留院观察了。 等二大爷来了以后,杜守义拿着验伤单和保卫科的人回了厂。 “四个加?”刘队长看着验伤单一阵冷汗。 “是,腰子都被打得大出血了,还有脑震荡!这是往死里下手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吗?” “这特么的简直混蛋!” 刘队长气坏了,道:“小帽子,去把孙力军那个混蛋铐起来,押过来。” 杜守义一听这名字,自己还认识!就是机修车间对刘岚有意思的那个木工。杜守义当时还点了他一下,让他少戴了顶绿帽子。 这下杜守义心里有些不平衡了:我救了你,你却来骂我师兄,打我街坊?得,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坑你一次就算咱们恩怨两消,互不相欠了。 孙力军是被铐着押过来的,看到验伤单他都傻眼了。 “守义,这怎么回事?” 杜守义没理他,他看向王队长道:“王队长,刘光天已经构成轻伤,达到上刑条件了,至少是个劳教吧?他还是个孩子啊,就遭到这样的毒手?!这样的事情不严肃处理,简直天理难容! 不过刘光天的父亲也是我厂的老职工了,思想觉悟很高。我在这儿可以代表家属表个态,这件事要看凶手的认罪态度。如果态度良好,我们可以同意放在厂内解决,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要维护厂里的荣誉。” “明白了。孙力军,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谢谢了,守义。” ‘谢你妈头去吧!’杜守义在心里暗骂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保卫科。 午休时,杜守义又来到了医院。这时刘光天的病床前闹成一团,看样子刘海中想揍病床上的儿子,而二大妈这时挡在他们俩中间,何雨柱在一旁抱着刘海中的腰。 “怎么了?”杜守义连忙上前问道。 何雨柱一见他连忙道:“守义,你来的正好,快劝劝刘光天。这小子一醒过来就吵着要出院,好说歹说不听劝,把二大爷急得都要动手了。” 杜守义来到刘光天床前,假模假式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是晕?..还是不晕啊?” 看着刘光天那副傻样,杜守义差点没忍住笑。 二大爷在一旁又火了,道:“你瞧瞧,晕不晕都不知道就吵着要出院,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你先休息会儿,我和你爸说两句。”杜守义拍拍刘光天的肩然后对二大爷道:“二大爷,咱们到外面说会儿话。” 到了病房外面,杜守义将保卫科的意见和自己当时说的话和二大爷重复了一遍。 “您先回厂吧,和保卫科,对方家属都沟通一下。以后这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等等都要和对方谈一谈,少不了。” 二大爷想了一下,道:“守义,你和我说实话,老大这回有没有危险?” “您要是疼儿子,平时打那么狠干嘛?您瞧瞧,一个不小心就是现在这样。” “你别和我说别的,刘光天情况到底怎么样?” 杜守义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您现在给他辆自行车,他能直接给您骑廊坊去。” 二大爷愣了。这话什么意思?能骑到廊坊?那就说明身体没问题啊?不对!能骑自行车,那说明脑子也没问题。 杜守义继续道:“对方是个混蛋,但是光天先动的手。要不是这样医院里走一回,厂里就要处理光天,而且处理的比对方还重! 这事儿您心里有数就行。您是老工人了,有这个思想觉悟,不能让厂里丑事传到外面去,可儿子不能让人白打啊?!” 二大爷想了好一会儿,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怎么办到的?都是医院化验,医生诊断的,谁还敢怀疑科学?” 听到儿子没事,二大爷笑了,道:“行,我不问了,我这就回厂去。” 看着二大爷的背影,杜守义有几分感慨。虎毒不食子,看二大爷刚才急成那样,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儿子的。 刘光天下午就出了院,止血药,消炎药按医嘱配了一大堆,还开了一个月长病假单。 杜守义叫了两辆人力车,到了四合院门口后他慢慢扶着刘光天走进大院。要不是他拉着,这傻冒能一下子窜出去。 二大妈提着个兜跟在他们后面。这一下午她也看出来了,什么腰子出血,脑震荡?都是扯淡!她这儿子根本没病。不过他和杜守义要装那就让他们装吧,反正到了家问一下丈夫就全明白了。 二大爷还没下班,可院里有个人早等着了,那就是苏慧娟。在她面前,刘光天觉得自己这鼻青脸肿的样子挺丢脸,他瓮声瓮气地问道:“你干嘛来了?” 杜守义踢了他一脚,道:“怎么说话的?人家当然是来探病的!别不识好歹啊?!” “没关系,没关系。” 苏慧娟连忙摆手。杜守义在四合院外‘凶名赫赫’,再加上‘霸王色’加成,让她现在看到杜守义还是有点害怕。 劝住杜守义后,她从一旁拿了个钢精锅过来道:“听说你受伤了,我炖了点鸡汤给你补补。” 杜守义见不得他们腻味,他转身对二大妈道:“那这儿交给您了,我先回厂了。” “唉,谢谢你了,等他二大爷回来再好好谢你。” “您甭客气。” 说着他在刘光天耳边小声说了句,“管住嘴。”然后和苏慧娟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他能感觉到苏慧娟在他身后长长出了口气。 回到厂里,白三儿上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脑震荡,大出血四个加,医生开了点药,让回家养着。” “这就出院了?” “不叫出院,叫院外医学观察。”...... 在原来的时空中,刘光天也打了这么一架,不过当时是为了苏慧娟出的手。因为这一架他背了个大过调到了分厂,年纪轻轻的,个人前途就算毁了。 二大爷因此对儿媳妇极度厌恶,七八年都不想认。刘光天对老婆孩子还是可以的,因为他爹的这个态度,他憋着口气更想干点名堂了。‘机遇’到来,他成了分厂反派头头,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缺德。 不过现在么.... 第一七八章 心事 这件事刘光天逆转了局势,占据了完全上风,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二大爷从厂里回来后红光满面,他让刘光福去把杜守义找来,想要和他喝上一杯。 “您啊,得沉住气。这时候来探病的人来人往,咱们能喝酒吗?” “对,对,这酒留到以后喝,反正快过年了嘛,机会有的是。守义啊,这回我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刘光天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杜守义笑道:“是这小子仗义。说实话,刘光天这回真让我刮目相看,这小子行!” 二大爷也笑了,道:“行个屁,让人打得鼻青脸肿,还差点被厂里开除了。说出去都不怕丢人。” 杜守义也不和他争辩,道:“得,您自己儿子,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看着成。 还有件事儿,脑震荡也就那么回事,不过这尿血好的没那么快。光天过一个礼拜最好再去次医院,那化验单都存着,以后万一有事好说话。” “嗯,知道了,还要注意什么?” “您让他这一个月老实呆着,没事别出门。不过这大小伙子在家也呆不住,再说,他这红光满面的看着也不像受了重伤。 要不....您送他到他姥姥家住两天,过年前再回来?反正在外面养伤也说得过去。” “有道理!”他看向二大妈道:“明天就送他去姥姥家住上段日子吧。” “好,那我给他收拾收拾衣服,明天陪他一起回趟娘家。”... 从二大爷家出来,杜守义忽然发现墙角鱼缸前,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好像是棒梗。 “怎么了棒梗?是金鱼有什么不对吗?”杜守义走上前去问道,同时他用心网看了下鱼缸。 大冷天的鱼都在水底趴着,偶然动一下,但都很正常啊? “没有。”棒梗回答了一句,杜守义听出他似乎带着哭音。 “在学校被欺负了?” “没有。” “你妈骂你了?” “没有。” 杜守义明白了,想了想他道:“想你爹了吧?” 棒梗没有回答。但这句话勾起了杜守义自己对前世亲人的思念。 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有时想得心里真难受。” 又过了好一会儿,棒梗低着头,轻声问道:“师叔,我妈会不要我吗?” 这句话让杜守义听着心酸,他想了想道:“棒梗,我不知道跟你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不过既然一直把你当男子汉看待,那就早点告诉你,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回事吧。 曾经有个科学家做过个实验,他让人把自己名字和与他有亲密关系的同学、朋友、父母、夫妻、子女等等都写在纸上。然后让他一个个的划去。每划去一个就意味着那个人被枪毙,死了。 渐渐的名单越来越短,活着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那人的妻子和孩子。 接下来要划去谁?你以为是夫妻?不是。是孩子?也不是。那人最后决定划去自己的名字。他情愿自己去死。 你以为你妈和你干爹在一起后会放弃你吗?不会的,永远不会。 如果非要让她在你和你干爹之间做一个选择,她情愿选择放弃自己,因为你们两个都很重要,是比她性命还重要的两个人。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起我爹娘吗?因为在这人世间啊曾经有那么两个人,他们为了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唉,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棒梗,你比我运气好,至少你还有个妈。所以,好好珍惜她吧,不要让她为难,不要让她伤心,不要让人欺负了她。在这人世间啊,唯一一个可以为你去死的人就是她了。” 过了好一会儿,棒梗道:“还有我老婆。” 杜守义愣了一下,棒梗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他有点高兴,笑道:“你小子?想的还挺复杂啊?是不是在学校看上哪个小姑娘了?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 “肯定有,是不是你同桌?快说!” ...... 杜守义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和棒梗玩闹起来,棒梗收起眼泪笑出了声。 杜守义不能确定棒梗是否完全解开了心结,但他能确定:傻柱他确实傻,连个一年级的孩子都没搞定! 院里的笑闹声把屋里人惊动了,何雨柱和秦淮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杜守义乍一见他们俩还有些纳闷:大冷天的,这公母俩把自己关房里,把孩子赶到外头,这是想干嘛?当看到屋里还有贾张氏的身影时,他哑然失笑了:想龌龊了! 见了杜守义,何雨柱连忙招呼道:“守义,正好要找你,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杜守义放下夹着的棒梗走了过去。 “是这样,中午我不是去看刘光天了吗?发现他这回伤的还挺重。说到底他是为我们俩出头才受的伤。守义,你说我们该怎么表示表示?” 杜守义哪有闲心去管这个?!他道:“这种事儿你们自己个儿拿主意吧。不过刘光天明天要上他姥姥家养伤了,你们要是想探病得趁早。 哦,还有,这事儿现在二大爷在处理,你别想着明天上班去把人家揍一顿啊?!” 杜守义得防着这个,要是明天何雨柱一冲动,一动手,这事的效果就做不到最大化了。 “知道了,那我待会儿上二大爷家坐会儿,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杜守义忽然想起件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下午我送刘光天回来时遇见苏慧娟了,她还给刘光天炖了锅鸡汤。” 何雨柱笑道:“这事儿我知道。她还问我鸡汤怎么炖好喝来着,这姑娘挺有心的。” “你要是顺带手的,就在二大爷跟前夸她两句吧,要是没机会也别强求。” “怎么着?” “唉,我看着刘光天对人小姑娘有点那个意思,可苏家那情况都是明摆着的,二大爷怎么可能同意? 所以能帮就帮一把吧。真要到了后头,父子两个为了门亲事反目成仇的也不好看。” 何雨柱听完笑了,道:“刘光天和苏慧娟才多大?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杜守义也笑了,道:“你懂个屁,这就叫缘份,有人早有人晚,那都是天注定的。我那是到的早了。 行了,不和你扯淡了,我还没吃饭呢。棒梗,加油,早点把你那个同桌拿下!师叔支持你!” “我没有!”棒梗在他身后惨叫... 回到了北屋,龚小北和小当槐花正等着他回来吃饭呢。守桂今天也回来了,她去医学院的图书馆借书,到了饭点正好回来蹭饭。她和刘光天是同班同学,听说他被打伤了也挺关心的。 “哥,刘光天怎么样了?待会儿我去看看他吧?” 杜守义看了看龚小北,小北则微微摇了摇头。刘光天诈伤的事儿她已经知道了,看来还没来得及和守桂说。 杜守义想了想,为了个假伤没必要去折腾妹妹,便道:“刘光天要静养,别去打搅了。槐花的咳嗽怎么样了?” 槐花今天有点咳嗽,守桂又正好要回家,杜守义一下班就把小闺女接了过来让她给看看。 “没事儿,肺部没有浊音,挺健康的。” 杜守义听完放心了,道:“《柳叶刀》到了,你走之前别忘了提醒我一下,我去给你拿。”《柳叶刀》还是去年底签到的,在杜守义手里压了有小十天了,今天正好给守桂。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边吃边聊,等一顿饭刚吃完,就听外面院子又闹起来了。 第一七九章 吵架 昨天的‘作战’娄小娥也有个任务,就是把许大茂早点领走,别让他搅合。娄小娥完成的很出色,礼拜天一大早她就拖着许大茂看婆婆去了。 可今天她发现自己放家里的钱少了许多。等许大茂下班回家一问,许大茂说是他妈问他拿的。 这下事情就蹊跷了:昨儿娄小娥刚问过公公婆婆钱够不够用,许大国夫妻俩都说足够了。可今天许大茂又借着他妈名头从家里拿钱,这事儿圆不上了! 娄小娥是大小姐脾气,刀子般的嘴得理不饶人;许大茂是惧内,可钱这事儿他说不清,也不能说,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两夫妻越说火气越大,说着说着吵了起来,还闹到了院子里。 “我妈前天刚给了三百,今天一看只剩一百六了。许大茂,这钱你拿去干什么了?你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必须讲清楚。你是不是拿去养女人了?” “我拿了,怎么滴吧?!我还就拿去养女人了,怎么滴吧?!” 何雨柱一听起哄道:“许大茂,你可够不要脸的啊?拿老婆的钱出去搞破鞋你还有理了?” 娄小娥可不比前世了,倒了霉还有人落井下石。昨晚刚散完年货,她现在的‘贤名’可谓如日中天。不止四合院,可以说一胡同里都是念她好的人。 傻柱话音落地,还没等许大茂呲牙,大伙的唾沫就汹涌澎湃的淹过来了。 “许大茂你这就不像话了,钱用了就用了,讲清楚就完了,说这话有意思吗?” “就是,拿老婆钱出去养女人?这话你好意思说我们都不好意思听。” “没这么办事儿的。这么大一笔钱呢,是得说说清楚。” ..... 夫妻吵架一般旁人就是说和,可这回是一边倒的指责许大茂,连个站在中间立场说和的都没有。大家伙这还是看在娄小娥面子上,给许大茂留着点口德。 现在正是刚吃完晚饭的时候,胡同里有不少人在溜达消食,听到院里的动静大家也都凑过来看看热闹,可一听是娄小娥受欺负了,也纷纷加入了讨伐许大茂的战团。四合院里的人聚得越来越多.... 千夫所指,无疾而死。许大茂被骂的彻底傻眼,他连分辩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回嘴。这个‘坏种’都开始产生自我怀疑了:我难道真坏到天理难容了?! 娄小娥也傻了。因为家庭成份,她一直觉得挺自卑的,在胡同里总是独来独往,贴着墙根低着头走,生怕听到什么不好听的。 这一年来情况虽然改善了好多,但她万万没想到,四合院里的人,胡同里的人会这么向着她。要知道,这里可是许家‘祖宅’,从许大茂爷爷这一辈开始就住在这条胡同,什么时候这里的街坊都成了她娄小娥的‘娘家人’了? 在许大茂倍受煎熬的时候,杜守义从后门把杜守桂送了出去。院里站满了人,已经挤不过去了。 “呵呵,没想到小娥姐这么厉害,人缘这么好!”杜守桂想着院里发生的热闹就觉得好笑。 “老太太喜欢的人,错不了。行了,绑好了。罐头和书都放一个网兜里,你直接给范老师就行,不用打开。” “好咧,那我走了。哥再见,小北姐再见,小当槐花,和姑姑说再见?再来亲一个!唔...嚒。” 看着杜守桂离开的背影,杜守义不由笑骂了一句:“傻乎乎的。”他这个妹妹在家里和在外面判若两人。 没想到刚回四合院,他立马看到个更傻的。刘光天正腆着个大屁股脸,乐呵呵的站在门口凳子上看着热闹,也不知道他这脑子将来怎么当上反派队长的。见没人注意,杜守义一个闪身到了他身边,把他拉进了屋里。 “守义哥,你就让我再瞧一眼,许大茂倒霉的样子可太有意思了。” “你要再多站一会,你就成了他了,等着全厂批斗吧。到时候我和你爹站你左右手,咱们爷仨这乐子可够瞧得了。傻不傻啊你?” 二大爷二大妈都去调解了,杜守义索性不出去,留在这儿看着刘光天。两个人抽着烟,耳朵支楞着听着院里的动静,时不时幸灾乐祸一把倒也挺有意思的... 四合院的热闹从礼拜天上午开始,一波连一波就没停过。但是从礼拜二开始,杜守义要暂别这种热闹了。 礼拜二,他要到部里的招待所报到,进行为期三天的象棋队脱产训练。 其实部里的这个象棋队成员大部分是半脱产,像张处长,杜守义这样平时还有本职工作的只有三个。棋下的好能当饭吃啊?呵呵,还真的能。 部=队、铁道、公安,还有些大型机关部=委,各大型企事业单位都有些半职业化的运动员。从事足,篮,乒的运动员,在这个时代是不愁好饭碗的。 这次的集训中杜守义不敢再自称‘南胡北杜’了,那只是私下场合吹吹牛,给自己脸上贴贴金的,真要到了公开场合他哪有那个胆子?他也是要脸的人啊! 此时棋坛大师辈出,杨官璘,何顺安,王嘉良,孟立国等等一大批,胡司令也才刚刚开始他‘十四冠,十连霸’的征途伟业。他个‘乳臭未干’的杜守义又算哪根葱?敢叫‘北杜’? 不过从这次集训开始,他慢慢踏入了象棋这个圈子。有位前‘国手’与他对弈了几次后觉得很奇怪:这么年轻,又有这么高的棋力,为什么不进市队,好好下棋呢?杜守义当时的回答是:生是轧钢厂的人,死是轧钢厂的魂。 因为这句玩笑话,他在京都业余棋圈里有了个响亮的外号:‘轧钢杜’。这也是在形容他断钢斩铁般凶悍的棋风。 这外号很合杜守义的胃口,跟‘茶汤李’‘羊头马’这些老字号一样,干净不花俏,听着就是浓浓的‘京范儿’.... 结束集训的当晚,娄小娥到北屋来了。 “许大茂下乡了?” “他?他还敢回胡同?” 杜守义这三天早出晚归,还真没注意那晚吵架的后续发展。他看向龚小北道:“许大茂还正常上班吧?” “正常上下班,不过...” 龚小北说到这儿笑着停下了。人家媳妇还在这儿呢,当面说许大茂的笑话不太好。 “没关系,我也想听听。”娄小娥不知哪里来的兴奋劲,鼓励起了龚小北。 “也没什么,就是科里风评差了很多。你知道,办公室女人多了就这样。” 龚小北这话说的实在太客气了,不过在场的其他二位都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就是批斗会在延续呗?! “该!就他那样还想做科长?做梦去吧。” 杜守义听不下去了,道:“哎哎,君子绝交都不发恶声,何况你们还是夫妻呢?再说,也没到这一步。” 娄小娥冷笑一声道:“呵呵,也差不多了。以前是十块二十块的拿,我都懒得说他。这几个月倒好,几十上百的往外偷钱,一个月还不止一两回。这不是外面养女人了还能有什么?真当我是瞎子傻子呢?” 娄小娥说完这些就停了,没再多说许大茂的坏话,不过聊起礼拜一那晚的‘壮观景象’她依然津津有味。 那晚有谁为她说了话撑了腰,又是谁这两天特意到在胡同里等着她,就为了安慰她两句...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些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个体貌特征。杜守义教的宫殿记忆法她全用在这上面了。 看着她略带幸福的表情,杜守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系统发年货可能不单是为了怜贫惜弱,还是为了娄小娥。 前世的四合院给了娄小娥痛苦的回忆,但她还是带着何晓回来了。 这一世他和龚小北,这四合院,这条胡同都给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将她前世的那份亏欠弥补了吧?只是.... 想到了‘何晓’,杜守义脱口而出道:“娄小娥,将来你做我们孩子的干娘吧?”... 第一八零章 小翠 一月十一日,礼拜五。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2000元整。” 以前签到个几千块杜守义还会一惊一乍的,现在他已经安之若素了。自打熊明来了以后,这都是常规操作,跟以前奖励个三百五百没太大区别。 在李吉祥时代,杜守义对他的要求是安全,安全,再加安全。李吉祥七十多了,本身又是个‘黑户’,所以有的生意情愿不做也不冒险。 而熊明不一样,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和李吉祥慢慢交给他的那些人脉,能收的东西多了不少。不过那些东西的单件成本也同样高了不少,因为那些是正经人家出来的东西,有时需要给对方一个‘难以拒绝’的价格。 人家未必缺钱,缺钱也情愿上文物商店,何必冒风险低价卖给你?所以捡漏的事情现在很少发生了。 午休时候,杜守义去了趟李吉祥家,现在那里也是熊明的家,两人一个院子,门对门的住着。 看着面前的水鱼汤熊明苦着个脸道:“班长,我真喝不下了,我现在放个屁都是王八味。” 杜守义不和他啰嗦,扯着脖子对屋外喊道:“桂花婶?!” “得得,您别喊了,我喝还不成吗?”王桂花现在把他当亲儿子对待,可有一样,这唠叨劲实在受不了。享受着久违了的家庭温暖,熊明现在‘痛并快乐着’。 李吉祥乐呵呵的坐在桌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就仿佛在做梦一般,准确的说,应该是‘梦想成真’了。 忽然他想起件事道:“对了东家,那块表我给白三儿了。” 杜守义送了他块‘英纳格’,可从来没见李吉祥戴过,用他的话说,‘老棺材攮子了,别糟蹋了好东西’。 杜守义原来以为他留着是给熊明将来做聘礼的,没想到怎么一转眼归白三儿了?而且白三儿上午没和他说起这事啊? 熊明在一旁笑道:“是这么回事儿,白三儿有个小学女同学,人长得挺漂亮,家里门楣也高,还是独生闺女。不知怎么这姑娘瞎了眼,看上白三儿了。” 杜守义笑道:“这事儿我知道,那姑娘我还见过两回,挺好的姑娘,可惜眼瘸了。” 背后说好朋友的坏话特别过瘾,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您这几天不在,情况又有新变化了。原来女方家里死活不同意,不过到底拗不过闺女,最近松了口了。过两天就是姑娘她爹的五十大寿,他们让白三儿上家里吃饭。这事儿啊,成了!” 杜守义也为白三儿感到高兴,可嘴里还是蹦出句:“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就是。”熊明附和道:“前天他来问我讨个主意,给老丈人五十大寿该置办些什么。师父就把那块表给他了,这回非得让他老丈人说不出个‘不’字。” 手表是小事,了解一下就行,可白三儿瞒报婚姻情况是大事。 下午,白三儿被杜守义拖到小料房一顿好‘啐’,弄得他那张黑脸都能看出红光了。 白三儿有些无地自容,恨恨的道:“我就知道熊明那小子一定会和你说,你们中午没少说我坏话吧?” “你对组织不老实,还想听好话?”杜守义依然不依不饶的。 “我....我这不是没好意思嘛?” 折腾得他差不多了,杜守义问道:“大娘这回高兴坏了吧?” 没想到白三儿叹了口气,道:“这话我也就和您说。我妈是高兴了,可我们家这这情况你知道,兄弟多,房子不宽敞,小翠要是嫁过来怕是要受些委屈。 她倒是说结婚后住她家去,可那不成上门女婿了?她爹原来就有些看不上我,这一来更要给他看不起了。” 杜守义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他道:“这么说倒也对,不过人家那是独养闺女,将来你们总要住一块儿吧,你还不给那边二老养老了?” “头几年总要我们自己过的,以后有了孩子再说。她爸要是点了头,过了年我就想办法赁间房去。” 杜守义合计了一下,开口道:“你要是过渡几年,龚小北这儿倒有间房,房不大但挺干净,街坊邻居也不错和我常来常往的。 你们小两口新婚,在那儿过过日子挺好,平时生活上也有人帮着照应照应。就有一条,路远了点,在天桥那儿。” “天桥?不算远啊?!”白三听了眼睛都亮了,道:“班长,这房我要了。下了班就带我去看看?” “着什么急啊?下了班你和小翠,我和小北都得先打声招呼,明天午休我再带你过去。” 第二天是礼拜六,午休时杜守义带着白三儿和小翠来到了张发奎这儿。 “就这儿,你们先看着,我去找下对门的张爷爷。”大爷变成了爷爷,杜守义每每想起这个就觉得有点吃亏。 张发奎听到对门的动静已经出来了。 “守义,你怎么来了?快上屋里坐会儿。” 杜守义笑着递了根烟道:“等一会儿吧,我一要好的哥们儿要结婚,想借我这房住段日子。小两口刚学着过日子没什么经验,以后还要您二老多照顾了。” “那没说的。今儿就是来看房的?” “是啊。” 两人正说着,白三儿带着小翠出来了。杜守义连忙招了招手让他俩过来,把他们引见给了张发奎一家。 热热闹闹过了一中午,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下午杜守义放了白三儿半天假,让他俩量尺寸也好,逛公园也好,爱上哪儿上哪儿吧。热恋中的狗男女让人看着就心烦! 晚上下了班回家,发现杜守桂正和小当槐花在玩呢。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他放了东西随口问道。 “今天期中考呀?!考完就回来了。” 听守桂这么一说杜守义才想起来,怪不得刚回来这一路,胡同里疯玩的孩子忽然多了起来。 “这个寒假有实习吗?” “有,下礼拜一回学校,礼拜三一大早就去报道。” 杜守义点了点头。在教学生上范老师还是相当靠谱的,安排的妥妥当当。而他就不行了,单教个娄小娥和棒梗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连个固定上课时间都没有。 想起这个,杜守义问小当道:“小当,你哥这回考得怎么样啊?听他说了吗?” 守桂不乐意了,道:“哥,你怎么不先来问问我?” “你?”杜守义笑了,道:“你要是考差了我能把这桌子吃了,咱家守桂不用问,免检产品,妥妥的学神。” 笑话!这么多顶尖医学杂志喂下去,还能学差了?杜守桂现在在某些医学领域上的知识积累,都能远远超过本科毕业生了! 第一八一章 婴儿潮 礼拜六晚上,娄小娥又来了。昨天晚上杜守义想起他搅和了娄小娥的‘何晓’,所以也没过脑子就让她做了自己孩子干娘。 娄小娥‘喯’都没打一个的同意了。不过接下来她把杜守义好一顿笑话,说他结干亲都上了瘾了,收了两个干闺女不算,还把没出世的儿子许出去了。 杜守义想想还真是这样,这一两个月他身边结了多少干亲了?在灯塔国,他还有个没出生的干儿子何晓都没来得及算上。 他曾笑话何雨柱像白胡子,动不动‘做我儿子吧!’可到了他自己这儿毛病也不小,甚至还严重。 娄小娥今天不是来上课的,几个小姑娘放了假,今天聚在一起又要开姐妹会了。 看着外屋墙角多了张小木床她问道:“这是给谁的?不是给杜守义准备的吧?他还用得着这个?” 龚小北笑着打了她一下,道:“孩子在呢,你可积点口德吧,这是给小伟的。” “你弟弟要来?” “是,寒假上这儿来住段日子。小伟住这屋,建国和守义睡南房。” “那等小伟走了我睡这儿。” 杜守义连忙道:“你想得美,打地铺都没你份。” 开玩笑,龚小北要是心一软,头一点那还了得? 娄小娥也就随口一说,习惯性的和杜守义犟了两句后便不说了。 何雨水来了之后杜守义就退出了北屋,找一大爷喝酒去了,半路上他遇见了闫解娣。 “快去吧,就等你一个了。”杜守义道。 “守义哥,下礼拜刘指导就不带我了,今天我们来了个新教练。” 这事杜守义知道,他道:“她现在身子重,不能剧烈运动,等到了下半年她还回来,还会亲手带你的。 这点她跟我保证过,你就放心吧。等五六月份,我带你去看刘指导的小宝宝去!” 闫解娣笑了,道:“好咧!您可别忘了啊?!” 六十年代种花有一波人口高峰,光六三年上半年,杜守义就知道有四个孩子要相继出生。先是许大国的孩子,接着是刘岚的,刘玉芬的,再然后就是尤人凤的。 前三个都正常,尤人凤的这个就有点小问题了,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这事儿以后怎么发展谁能说得清? 许大茂被骂了以后就没回过四合院,看来他这两个月疯狂‘偷钱’,就是预备着‘东窗事发’这一天呢。 也难怪一大爷和傻柱会评价他:搁以前,他就是‘李莲英’,坏到家的大太监。这‘坏人许公公’还是有一套的,比三大爷都会算计。 杜守义想着许大茂,但他不知道,这事和他还有点关系。 许大茂都带着尤人凤上医院做手术了,但是在最后关头他想起了杜守义说的:‘不出人命是底线,肚子里的孩子也算’。他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按他原来想法,出笔钱让这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流了算了,哪会那么麻烦?那条孩子的命是杜守义一句话救得,而许大茂也结结实实被杜守义坑了一回。 在一大爷家喝酒的时候,何雨柱和秦淮茹也来了。 一大爷问道:“你们俩的事儿准备什么时候办?” “过节前先去单位开介绍信,把证领了。真要办事儿等过完节再说。我们俩商量过了,其实办不办的无所谓,给院里大家伙发点喜糖就得了。” 一大爷想了会儿,道:“还是要办,我出钱给你们办一回。” 杜守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大小子娶媳妇,哪能这么悄没声的就过去了?办!一定要办!反正老头子有钱!”这句话把一旁的一大妈都逗乐了。 一大爷也笑了,道:“就你机灵?!”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感慨良多。 她刚嫁到四合院时,聋奶奶、一大爷、何家、杜家是这院里的四户‘孤苦人家’。不是无儿无女就是缺爹少妈,没有一家是圆满全乎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四家‘结了盟’了,凑在一起,互相拉扯着过日子。这就是她站在圈外看到的。 可真等她踏进这个圈子后才发现:她错了。这四家不是结盟,而是结成了一‘家’人。 更有意思的是,在这‘家’里,当爹的偏爱大儿子,奶奶偏疼小孙子,连这种‘全乎人家’的‘毛病’都长齐全了。这哪里是‘孤苦人联盟’?她有时都觉得奇怪:这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互相又找着了? 更让她奇怪的是:别看何雨柱平时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老爷们儿’样,可他信服杜守义到了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当她和何雨柱好上后,何雨柱曾在私下里和她说过一句话:“杜守义要和你说天上月亮是方的,你都不用抬头看,那月亮指定就是方的。” 那会儿秦淮茹以为何雨柱是在逗她玩呢,再看看何雨柱的表情却是认真的,一点没开玩笑。 当时她心里还在笑:怪不得叫傻柱。可以后的事实却让她慢慢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以为要说服自己婆婆难如登天,可杜守义找了个人,然后拉着她和傻柱排了两天戏,事情就轻松搞定了。现在她婆婆反过来一直劝她,说傻柱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的适合她和孩子,就仿佛怕她再改主意,让傻柱跑了似的。这让秦淮茹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以为胡同里会传闲话,比如说她一个寡妇搞破鞋!说她也就算了,这种话要是传到孩子耳朵里可怎么办?!可第二天一早,娄小娥成了话题,她和傻柱的事刚起了个小浪花就平息了。娄小娥见天往龚小北这里跑,你说这事和杜守义没关系?谁信啊? 刘光天打架这事还是她先听说,然后找的何雨柱。车间里都说当时是刘光天先动的手,这次最少是记大过,严重的可能要开除;后来傻柱中午回来说刘光天这次为了她们俩付出的代价不小,腰和脑子都让人给打坏了。 秦淮茹当时听完后急得六神无主,刘光天还小,又是开除又是重伤的,他这一辈子不是完了吗?最主要这事还是因为自己两口子而起,这该怎么‘赔’人家二大爷啊?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看着是一场‘灭顶之灾’,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当晚他们俩去探病的时候,刘光天活蹦乱跳,哪里有半点‘生命垂危’,‘差点被打死’的样子? 二大爷还笑眯眯的说要约傻柱一起喝酒,一点没怪罪自己两口子的意思。 今天厂里的最新消息是,对方赔钱,记大过,调离总厂,而刘光天需要写一份深刻的检查。 这简直有点...说‘颠倒黑白’似乎不太合适,但就是那种感觉。 是杜守义先去的保卫科,也是杜守义送刘光天去的医院,这件事里到处都有杜守义的影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杜守义找人通关系,压对方低的头?可这青天白日的大家伙都睁大眼睛看着呢。对方为什么一声不吭,还感恩戴德的说杜守义够朋友?这是疯了吗? 秦淮茹看不懂,也想不明白,但她明白何雨柱那话的意思了。杜守义想要月亮方就方,想要月亮圆就圆。信就行了,其他不用问,说了也未必能明白。 看了眼和何雨柱,一大爷聊得正起劲的杜守义,秦淮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那是何雨柱的兄弟,是小当槐花的干爹啊,真好!’ 可她还不知道的是,杜守义已经在背后开始‘运作’,准备把她从车间里捞出来了。 第一八二章 摔伤 一月十五日,礼拜二。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素描技能’。” ‘书画不分家,可素描是西方绘画技能吧?和书法有关系吗?’ 杜守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了那张金页。 在前世,不断有美术生的艺考作品出现在网上,好的坏的都有。大部份纯属搞笑,而有些却能直摄心灵,让人隔着屏幕都能觉得震撼。 让人震撼就是让人觉得牛叉,让人觉得牛叉就是装叉。对待装叉,杜守义从来都是认真的。 隔行如隔山,他一开始并没有太重视这项技能,但素描下载的时间却比他预料的要长。当下载完成后,他理解了安格尔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除了色彩就是素描。” 素描不起眼,却是西画技能中最最基础的东西。就像书法的八笔笔画,要是写不好根本不入流,更别提成为大家。 先笔画再结构,先素描再色彩。前者靠苦功,后者靠天分。艺术中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关上了空间杜守义稍微想了一下,素描这项技能守桂和建国都能用得上。守桂画内脏血管,建国画地型地貌,这些都需要一些素描基础。 昨晚他已经把建国和小伟接到家里来了。小伟这只小猴子白天由建国看着才能放心,而晚上杜守义会对他进行特训:钢琴。小伟要抓紧今年的寒暑假完成钢琴启蒙,至于进不进阶?那就算了,这年代不流行考级,会就行了。 为什么这么急呢?这又是出于杜守义对时代的一个误解了。他以为这个时代的文艺兵就是万金油,吹拉弹唱最好样样都会一点。其实.... 杜守义现在能教小伟的至少有五六样了,谁知道以后系统还会奖励什么技能?比如今天奖励的素描,小伟学不学?所以不能拖,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建国走的路线是军事专精,而小伟的风格是先驳杂再专精,这一点几个家长早就沟通过了。 至于孩子的意见?那根本不重要!独生子女时代的坏毛病可影响不了六十年代家长。让你学你就得学,不好好学就一顿毒打,有什么可商量的? 建国这个寒假是来学接骨的。正骨疗伤这门课杜守义有所保留,除了守桂,建国这两个‘自己人’学点皮毛外,目前他准备认认真真教的只有杜小当一个。这是杜守义给大徒弟留的金饭碗,这碗饭谁都不能动。 前一世小当到三十多了还没有男朋友,那时槐花都已经怀孕了。想想电视里小当那灰头土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杜守义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真那样他就白混了! 等小当捧稳了‘伤科接骨’这只金饭碗,就轮到她真正的‘婚姻自由’了。爱嫁人也行,没看上眼的也不着急,慢慢挑。自己有本事,有事业,怎么着都不怕。 当然,槐花现在还小,没磕头拜师,等以后杜守义也会把她列到授业名单上。两个干闺女,他尽量做到不偏不倚,不过也只能是尽量。 ...... 日子就这样忙碌但有条不紊的过着。一转眼就到了一月二十号,礼拜天。 下礼拜五就是新年了,这时的四合院里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傻柱和秦淮茹亲亲热热的在水池边一起洗东西,他们俩昨天领证了,只是还没办席所以没搬到一块儿。 一大爷把日子安排在了正月初十,下下个礼拜天,想赶在年里热热闹闹的办上一场。到时候在院里摆上几桌,吃完喝得,两人把铺盖卷往傻柱屋里一搬就开始过日子了。 看着杜守义一路摇晃过来,何雨柱远远招呼道:“守义,干嘛呢?” “看小伟和棒梗他们放炮。” 今年过年,杜守义买了三大箱的爆竹烟花,随孩子们去折腾,放完再买。可有一条:院子里不能放。一大妈心脏不好,她和聋奶奶都受不得惊吓。 何雨柱一听来劲了,“你要说现在这孩子真是幸福,咱小时候可没这条件。” 杜守义一听这台词觉得特别耳熟,一代代的好像都是这调调,他问道:“你猜棒梗和他儿子会怎么说?” 何雨柱没听明白:“什么怎么说?” “你小子现在可真幸福,你爹小时候可没这条件。” 何雨柱一愣,笑道:“学我是吧?来,淮茹,给我拿着,看我今天不抽他。” 杜守义哈哈笑着跑开了,人家郎情妾意,他就别在旁边做电灯泡了。不过还没等他走多远,就见苏慧娟着急慌忙的跑了进来。 苏慧娟没想到能在院里见到杜守义,她一个前冲,人僵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更可笑的是这个古怪的姿势还保持了一两秒,也许是觉得太突然,太尴尬,不知怎么收场了。 杜守义笑了,一旁的何雨柱和秦淮茹也笑了。苏慧娟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不过她还是结结巴巴的开了口道:“杜...杜师傅,我们院的郭大娘摔了...摔了一跤,您能不能帮忙给瞧瞧?” 就在这时,今天的签到奖励来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石氏’伤科秘药x20。” 这次签到就像下发系统任务一样,杜守义瞄了眼空间,对苏慧娟道:“我拿个药包就来,你等着。” 在路上杜守义问了下郭大娘是怎么受的伤。 “是和我妈吵架,被推了一下,...” 杜守义没去看苏慧娟的神色,但从她的语气里杜守义听到了一股绝望。他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疏不间亲吧。 苏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杜守义用心网扫了一下,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苏大叔赔着笑脸任由大伙指责,而肇事者则躲到了屋里,反锁房门。 郭大娘已经被抬到了块门板上躺着,大冷的天她疼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杜守义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街道王大妈已经来了,听到喊声连忙扭头道:“都让一让,给小杜让条道。” 杜守义来不及客套,他三两步到了郭大娘身前,蹲下了身子。 郭大娘今年五十出头,早年守了寡后独自个儿拉扯着一儿一女长大,给婆婆送了终。她的情况和秦淮茹有些类似,不过她平时比秦淮茹可厉害多了。这回摔到直冒冷汗,但也只有被捏到痛处时才稍微哼哼两声,人非常硬气。 过了一会儿杜守义向一旁的王大妈说道:“隔着棉裤看不出究竟,但初步判断是髋骨骨折,得送医院了。”其实他已经用心网看了,是股骨颈骨折,非常麻烦。 王大妈抬头向人群找去,问道:“她闺女来了没有?” 人群中有个人回答道:“她闺女坐月子呢,来不了。” 郭大娘的儿子在sjz工作,闺女正在坐月子,这种时候只能街道拿主意了。 王大妈当机立断道:“那就送。二子,借你家车使使。” “好哩,我这就去推。”人群中一个年轻人答道。 杜守义握了握郭大娘的手道:“别担心,我陪您一起去。” “我不开刀!”.... 第一八三章 照顾 杜守义一直折腾到下午三四点才回的家。郭大娘说不开刀,可她这情况想开也开不了。这年代也没合适的股骨颈内置固定件,只能做保守治疗。 老年人的髋骨骨折又被称为‘人生最后一次骨折’,因为长期卧床容易引发各种感染和血栓,这些并发症能直接威胁生命。 郭大娘虽然才五十出头,但因为长年操劳和营养不良,身体素质比同龄人要弱很多,这一关的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从医院回来,杜守义先去了聋奶奶屋。聋奶奶一直悬着颗心,见了面她就问道:“她郭大娘怎么样了?” 杜守义拍了拍髋部道:“大跨骨摔断了,没法做手术。现在只能先住几天院消消炎,然后等她儿子从sjz回来再说。” “唉,作孽啊!”聋奶奶叹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孙子,你也没办法?” 虽然系统奖励了‘石氏秘药’但郭大娘的情况真不是秘药能控制的。 杜守义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如实跟老太太说说,他道:“伤得地方太寸了,我只能给她敷些药膏,疗效怎么样还不好说。但是躺床上不能动弹容易得褥疮这些的,这才是最要命的,是真的能要人命! 她亲家倒是不错,今晚让闺女来陪夜,可这不是服侍一天两天就行的,至少要三四个月。以她的情况,唉....” 杜守义说不下去了,情况确实有些悲观。 老太太也沉默了,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杜守义到白三儿家借了辆板车,顺便让他给自己请上半天假。一大妈想去医院看看,老太太不知怎地也非得去,杜守义没办法,只能借辆板车把她们娘俩都拉上。 刚进了医院,就见走廊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对着苏慧娟正在那儿骂呢,手指都快杵到她鼻子上了。苏慧娟低着头一声不吭,手里还提着那只钢筋锅。 杜守义猜那就是昨晚陪夜的亲家姑娘,大过年的让人拉来陪个病人,一晚上端屎端尿的,换了谁都有火气。可火气不该这么撒啊? 他三两步过去卡到了苏慧娟身前道:“差不多得了啊?!这是医院,不是你家。” “你谁啊?!” 杜守义眼睛一瞪,霸王色全开:“我是你爹,你信吗?” 杜守义的霸王色吓唬吓唬女人,小猫小狗之类还是很有用的。姑娘一下子被他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嘟囔了句:“什么素质?!”然后头也不回的逃了。 一旁的聋奶奶和一大妈相视一笑,在家里那个能在地毯上打滚耍赖的痞懒孩子,出门在外原来是这个霸道样子,怪不得胡同里把他传得那么邪乎呢。 昨天苏慧娟也来医院了,可郭大娘不想见到苏家人,进了病房就把她赶回去了。今天郭大娘依然没给她好脸色,不理不睬地,就当她不存在。 苏慧娟知道是这个结果,放下鸡汤也没多辩解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拉了拉杜守义的衣袖,好像有话要说。 杜守义见聋奶奶和郭大娘正聊的起劲,便起身随着苏慧娟来到病房外。站定后苏慧娟开口问道:“杜师傅,郭大娘的伤到底怎么样?” 杜守义看了她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推给医生,就让自己来给她解释吧。 他把股骨颈的位置,骨折的情况,后期恢复的难度等等,一一向苏慧娟做了说明。 末了他实在没忍住,叹了口气道:“你妈这脾气啊,这么多年没给她惹大祸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想了想他觉得这么比喻好像不太对,祖坟冒青烟保佑子孙长了张烂嘴?那是冒黑烟吧? 就在杜守义琢磨是青烟还是黑烟的时候,苏慧娟黄豆大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杜守义一看忙劝道:“你别哭啊?我就这么一说,谁家里还没点糟心事儿呢?” “不是的。您不明白,郭大娘对我可好了,每回我妈要打我骂我的时候,总是郭大娘护着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平时....” 苏慧娟说了一半哽咽起来,伤心的说不下去了。杜守义这才回想起来,怪不得昨天苏慧娟来搬救兵的时候会急成那个样子,原来她们之间还有这份渊源。 坐了一会儿聋奶奶要回去了,可苏慧娟还想要留下来。杜守义想了想,掏出盒药膏对她道: “这是我师门秘药,我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给大娘上药,就交给你吧。这药你要负责保管好,不能流出去,明白吗?” 苏慧娟点了点头:“明白。” “好,那你过来,我给你说说要涂在哪几个部位。” ...... 刚把聋奶奶和一大妈送回四合院,就听到: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dettol’消毒液x20。” ‘滴露’消毒液,杜守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用于郭大娘的临床护理。 对床单,贴身衣物经常消毒杀菌,也是卧床病人护理中的一件重要事项。可这消毒液要交给谁呢?难道是苏慧娟? 这答案没拖多久,到了晚上苏慧娟又找到四合院来了,不过这回她是来找守桂的。她想借两本关于卧床病人和骨折病人护理的书。 “你想护理郭大娘?”杜守义直接了当的问道。 “是,等郭大哥回来我想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他能同意,我想由我来照顾郭大娘。” 杜守义想了下,道“这活儿不轻松啊?!白天上班,晚上照顾病人,你能行吗?” 苏慧娟低头想了一下道:“晚上我能行,就是白天怎么办?” 杜守义想了想,道:“找王大妈商量吧,看看胡同里有谁愿意搭把手的。或者多找几家,一人轮一天也行。” 杜守义一点都没提找苏慧娟她妈,要是让她妈上手,估计郭大娘死得快了。 其实还有一条他也没提,这治疗费、营养费、护理费等等是笔不小的开支,苏家身上这回的血窟窿可捅得有点大,不把这几年积下的血放干净了不能算完。 等苏慧娟走了以后杜守义去找了趟何雨柱,他正在一大爷那儿商量办喜酒的事呢。 “....郭大娘那儿就是这么个情况,刚才苏慧娟找了守桂借书,说是想照顾郭大娘养病,这件事没三四个月下不来。” “她是想请假?三四个月的假怎么请得下来?” “晚上她下了班来照顾,白天就让街道帮着从胡同里找人,多找几个人大家轮换一下都别太辛苦了。反正这钱本来就该苏家出。” 何雨柱琢磨了一下,咧了咧嘴道:“真要那样可不是掉一层皮,那得掉几层皮了。” “谁说不是呢?!”对这事杜守义也颇为感慨。 一大爷听了感叹道:“她这是想给她娘赎罪啊!” “好像也不完全是为这个,我看着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和郭大娘之间......” 就在杜守义刚把事情原委讲出来之后,没想到苏慧娟去而复返了。原来在回去的半路上她遇上了街道王大妈和郭家刚赶回来的大儿子,三个人又一起结伴来找杜守义了。 ‘郭大哥’上门是来感谢一下杜守义,同时也问一下自己母亲的病情。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sjz工作,离京已经好几年了。 在杜守义的印象里根本没这个人,可一大爷和傻柱都认识他。傻柱和他的关系看着还挺不错,也许是同龄人,小时候一起玩过吧。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大家见面打了招呼后杜守义便直奔主题。他把郭大娘的情况讲了一遍,特别是后续护理难度,和并发症的危险也一一陈列出来。 本来他今晚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可看着一旁的苏慧娟欲言又止,一付窘迫的样子,杜守义决定还是加把小小的辅助吧。 他道:“我这儿倒有些‘石氏伤科’的秘药,可以促进一下骨折部位的血液循环和肌骨再生。但这药事关师门机密,我只能交到苏慧娟手上,不能让它流传出去,这件事情还希望郭大哥能够理解。” ..... 第一八四章 戴环 一月二十三号,礼拜三。 今天是小年夜,按照原计划今晚顾玲会来北屋,两家六口人一起吃个‘年夜饭’,然后再把建国和小伟接回家去。不过礼拜一刚举行过‘**班’的命名大会,顾玲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看来今晚这顿饭能在八点开席就算早的了。 小伟学琴很快,这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杜守义猜测这大数是拜灵藤‘二香’所赐,因为在‘二香’覆盖范围下学东西特别快。 小北屋房顶上,院子周围一圈爬满了枯藤,藤上长着‘刺’,蜷成一盘盘的小‘蚊香’。那些小刺是‘二香’的叶子,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它们会重新焕发出绿色,像花儿一样再次绽开。 ‘二香’有影响生物脑电波的神奇功能,负面功效能让入侵者‘晕眩’,正面功效可以让人‘灵醒’,学东西特别快。 杜守义猜测这可能和脑域活跃度有些关系。因为他的脑域活跃度太高,可能已经超出了二香的影响阀值了,所以那些助益功能他完全感觉不到。按理说他这个主人该是收益最大的人啊? 现在收益最大的是龚小北和杜小当。龚小北常年生活在灵藤之下就不用说了,小当把小北屋当成第二个家,而且她正好在‘长脑子’的时候,所以杜守义发现小当越来越聪明。 她的聪明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将来一个‘小天才’的头衔没跑。 外人可能以为小当的聪明是天生的,可杜守义是知道小当前世什么样的。一个傻乎乎的老姑娘,天才个屁啊?!这种变化除了灵藤影响没其他解释了。 除了娄小娥,宁建国这些来北屋上课的人以外,还有两个受益者有些让人出乎意料,那就是‘小乖’和‘小漂亮’。 这两只普普通通的黑猫和黄雀,现在赞它们一句‘善解人意’毫不为过。 不过也许是杜守义身上气息有些‘骇兽’,小乖和小漂亮平时更喜欢和龚小北在一起,她一回家这一猫一鸟就腻了过来,各种花式马屁和撒娇,每天把龚小北哄到开心的不行。 就在等待顾玲的时候娄小娥来了。前两天许大茂由他父亲押着,上娄家来赔礼认错。夫妻俩现在‘重修旧好’,但娄小娥心里这根刺已经深深扎下了。 见她进来杜守义问道:“你怎么来了?吃了吗?” “吃了,刚从我父亲家回来,还给你带了瓶好酒。” 娄小娥说着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来。看着盒子上那熟悉的人头马商标杜守义笑道:“路易,十三的。” 娄小娥听不懂这句暴发户的验证暗语,她笑道:“正是,我就知道你认识。” “谢谢了,我也送你两瓶好酒,我们这就算互相拜过早年了。” 杜守义说着出门,然后拿了两瓶‘菊理媛’回来,年礼送双,这规矩让他多搭上了一瓶好酒。 娄小娥没多坐,说了两句话后就提着酒走了。杜家正等着人到齐了开席呢,她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杜守义轻声对龚小北说道:“这瓶酒我先收着吧,等和她重逢的时候再打开。”... 过了小年夜就是除夕。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白兔’奶糖x50” 杜守义一看空间‘嚯,这可不是五十颗,是五十斤。这要吃到猴年马月去啊?’ 再看看在办公室另一角忙活的秦淮茹他寻思开了,‘这是给傻柱在发喜糖呢?也忒多了吧?’ 今天后勤科全体动员,大家一起大扫除,这里面也包括秦淮茹。 孙力军自己要求给他个痛快的。应他的要求,厂里节前给了他个‘留厂查看’的处分,然后把他调到了分厂,木工组也因此少了个人。 在刘光天打架后不久,杜守义就找到了一个绿化组的青工,两人闲聊时他有意无意的说道:“你这天天锯树有什么意思啊?爱锯木头学木工去啊?那好歹还能算门手艺。” “我也想啊,可谁愿意教啊?” “来来来,我跟你说...” 小年青被忽悠得要调走,都是一个科的调动起来相应简单很多。可这样一来,绿化养护班就缺了个人。 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秦淮茹已经悄没声的成了后勤绿化组的一员了。 她今天来报到,节后就正式上班。至于那两块钱的‘重体力补助’,谁爱要谁要吧。 昨天下班,杜守义刚说这事的时候何雨柱还不太满意。 “守义,你怎么把淮茹弄那儿去了?这风吹日晒的。” “嗯,车间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活儿也不错,一个个大铁坨子正好锻炼身体。 而且那儿男人也多,个个血气旺盛,像没套缰绳的牲口。哦,还有个郭大拐子,人品不错.....” 何雨柱听了立马投降,“得,得,我明白了,谢谢您嘞,哥哥这回又错了。成吗?” 两人在斗嘴的时候,秦淮茹看着手里的调岗单简直不敢相信。这调动对她而言是场天大的惊喜,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傻柱抢着发言了。 秦淮茹自小在京郊长大,见过的人还没树多。嫁人之后更是这样了,在家服侍婆婆,带孩子做家务,连胡同都没怎么出去过。一下子被扔进了车间这样的‘虎狼窝’里...说实话,这两年可真够煎熬的,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 今天告别车间到后勤报到后,她有了一种‘脱离苦海,获得新生’的感觉。 杜守义现在还不知道,车间这环境正是秦淮茹一年后去戴环的原因之一:周围觊觎的人太多,已经让她不胜其扰了。 如果真要发生些什么违背意志的事呢?难道要她这个拖家带口的寡妇去以死相拼? 她能做的只有小心提防,提前给自己做好保护。寡妇戴环,未必心怀不轨。秦淮茹的心眼也许没那么龌龊。 大扫除很快结束了,大伙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儿聊起了天。 杜守义见秦淮茹一个人坐在一边,便拉着白三儿过去道:“大嫂,这是白三儿,我兄弟。以后有事找不着我找他也一样。” 然后他对白三儿介绍道:“秦淮茹,何雨柱的老婆,也是我大嫂。” 白三儿一听连忙笑道:“早听说了。嫂子好,我叫白三儿,以后要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杜守义笑着对秦淮茹道:“您别小瞧了这声‘嫂子’,咱们白三爷现在可是个人物,头一回登门就让老丈人搂着他肩喊兄弟,指着丈母娘叫大嫂的。” 周围众人听了这话哄堂大笑起来。这确确实实是白三爷的一次‘神奇经历’。 白三儿前几天去小翠家喝寿酒,他不但送了块‘英纳格’手表,而且还送上了另一份‘大礼’。 他当着老丈人和众位亲戚朋友的面,掷地有声的承诺:他和小翠的第二个孩子跟着他妈姓。 这两件礼物真是让小翠一家挣足了面子。 据白三儿事后描述,老丈人当时没说什么,可当晚没几杯过后就喝高了,搂着他的肩直喊兄弟。更妙的是,老丈人还指着丈母娘非让白三儿叫‘大嫂子’,在那一晚,他老丈人这点人设算是彻底垮了。 这段趣闻办公室里都知道,今天杜守义一提大伙儿又想起来了,嘻嘻哈哈的笑闹成一片。过节了嘛,图的就是个高兴劲。 杜守义趁着这劲头在人群中散了圈烟,然后把秦淮茹介绍给了大伙儿。何雨柱也是后勤的人,都是自己人。一来二去没多一会儿,秦淮茹就算融进了后勤这个大家庭。 有何雨柱和杜守义在后面撑腰,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会受欺负,而那个环....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第一八五章 大年夜 午休时,杜守义上李吉祥家走了一趟,今天他要在这儿吃顿‘年午饭’。 在吃饭的时候李吉祥说了个不大不小的消息:上内蒙投女儿的金贝勒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杜守义问道。 “说是年头的事,她女儿过完年要过来办销户,写信找那老亲问问手续问题。” 杜守义是在六一年夏末遇到的金贝勒。那时他刚穿越不久,活得处处小心,不敢拥有私产,所以当时他和金贝勒签了张租房的契约。现在看来,那时的举动简直就是掩耳盗铃,十分幼稚可笑。 杜守义想了想道:“跟那老亲再联系一下吧,这套房就按契约办,我们要拿下。” 熊明听李吉祥说过这事,也知道杜守义在顾虑些什么,他道:“就挂我名下吧,我名下挂两套房没什么问题。” “算了,契约我立的,就别节外生枝了。那套房真要有人查,我借口都已经想好了。我不是有个师父在河=北吗?就说这套房是留着给他回来养老的,他们父子俩要住一块儿得出人命。” 熊明想了下,笑道:“也行,逻辑成立。” 一套房不是什么大事,说白了还没块手表值钱,三言两语间这件事情就定下来了。等杜守义下回来把契约和委托书都交给熊明,这件事就交给他全权处理了,杜守义继续做他的甩手大掌柜。 从李吉祥家出来,杜守义没马上回厂,他上四合院弯了一下。虽然午休时间早过了,但在吃饭时他‘听’到‘二香’在喊饿,现在要赶紧回去喂它点灵植培养液。 没想到进门不久他就被刘光天给堵上了,这家伙今早才从姥姥家回来,刚听说了苏家的事。 “坦率讲,苏慧娟这回有点傻,不过她是在做对的事。”杜守义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完,末了加了句自己的结论。 刘光天坐在那儿抽着烟想了很久,道:“守义哥,我想帮帮她,该怎么做?” “这个?...” 杜守义真没料到刘光天会这么一问,他想了好一会儿,道:“以你现在身份也做不了什么。这样吧,从今儿起我每天给你一瓶奶两个煮鸡蛋。你给苏慧娟带去,然后要监督着她吃完了。累归累,营养要跟上,身体不能垮。” 刘光天惊讶的抬眼看过来,问道:“每天一瓶奶,两个鸡蛋?” “嗯,每天都有。苏家接下来手头可能要紧巴了,有一大笔钱要赔。 我估计苏慧娟的工资大部分要上交,身边肯定剩不下多少,只能从自己牙齿缝里边省。这休息不好,吃的又差,身体怎么吃得消?...唉,我能帮的就这些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光天轻声道:“谢谢你,守义哥,你是好人。” 杜守义没想到会被刘光天发张好人卡,这真有点莫名其妙了。 他不知道的是,刘光天一开始对苏慧娟只有同情,两世都一样。 前一世因为看到苏慧娟经常在车间受欺负,刘光天才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到后来甚至出面为她打了一架,让自己背了个处分; 这一世他早早把苏慧娟送进了食堂,这种‘情愫’未必会如前世那样发生。但经过杜守义刚才一剖析,苏慧娟那有些‘奋不顾身’的行为,又阴差阳错地激发起了他的‘保护欲’.... 两人聊完时间已经太晚了,杜守义赶紧喂完灵藤回了厂。 白三儿见了他急道:“你可回来了,科长都找你好几回了。” 怕什么来什么,偶然迟到一次还遇上了科长找。杜守义听完这话,连忙来到科长办公室。 “科长,您找我?”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杜守义递了根烟,道:“我一街坊大娘不是摔断了髋骨吗?礼拜一我还为这事儿请假来着? 中午我闲着没事就到医院看看,没想到遇上他儿子正好从外地回来,给他介绍情况,商量以后的事情就多耽误了些时间。待会儿我补个假条?” 科长挥挥手,道:“假条倒不用,下回注意就行。其实找你也是为了件私事,你不是给我写了副春联吗?昨晚让人给偷了,我就想着趁午休时让你给我再写一对,这大过年的门框空着不好看。” 有人偷自己的字?杜守义一听这话乐了, “巧了,我那儿正好还有几副现成的,我都拿来给您挑挑?” 科长的这个消息让杜守义得意了一下午,他自打穿越以来天天晚上临帖练字,等的就是这一天呢! 别人夸两句字写得好没用,真正花钱买了,下手偷了那才是真认可! 甚至偷比买更有‘味道’!说明这东西已经好到让人忍不住想犯罪!反正杜守义是这么理解的。 带着这份好心情杜守义下班回家,再看到自家门框上贴着的三大爷写的春联,也不觉得那么碍眼了。 说起这春联那也是今年四合院的一件新鲜事。往年请三大爷写春联要准备点瓜子花生什么的。今年不用了。三大爷免费给大家写,笔墨还是他自己拿的。 闫老西难得转回性,杜守义得给人家面子。他也跟着大伙去求了一副贴在南房屋外。不过这字嘛....就当贴哪儿辟邪吧。 今年的大年夜,还是几家凑一块儿在聋奶奶这儿吃年夜饭。孩子们早早吃完去胡同里玩了,留下大人们慢慢喝着酒说着闲话,话题自然离不开何雨柱的婚事。 “喜糖我来。先来个二十斤大白兔,不够还有。”杜守义看完采购单道。 一大爷道:“用不了那么多。厂里发一点,院里再发一点,有个七八斤就足够了。” “先备着吧。秦姐老家那儿不还得发点?” 听完这话一大爷想了想,然后看向何雨柱道:“年初三淮茹她叔不是要上来吗?就让他带点糖回去热闹热闹,毕竟淮茹打小在那儿长大的。” “成啊,我听您的。” 说起秦淮茹的叔叔,杜守义想起了一个人:秦京茹。 秦京茹这人有点‘诡异’。虽然看着傻不拉几,早年还跟在许大茂身后张牙舞爪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人感到几分‘亲切’。 怎么说呢?就好像秦淮茹、娄小娥这些人你搁哪儿都行,津冀鲁豫...随便。就一个秦京茹是吃着京都饭,土生土长的。连身上冒的傻气都有股子京都的烟火味。 很难说明白,不是大妞,是那股娘们儿味。往少了说,至少三四成的胡同‘娘们’能从她身上看到自己影子。 想想京都老爷们儿的做派就能明白,治得了他们的娘们儿能‘高大上’到哪儿去?都厉害着呢! 当然,这都是网文胡说,完全不涉及地域歧视。 第一八六章 化蝶 时间转眼到了一月二十七号,大年初三。 杜守义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秦京茹,一个十四五岁,还没长开的乡下丫头。她爹带着她搭公社的大车,从早上五六点就开始往城里走,到了四合院时小丫头两个脸蛋被冻的通红,还没来得及叫人自己先‘扑哧’冒了个大鼻涕泡。 杜守义见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刚才那样子幸好没被拍下来,否则将来秦京茹自己能把自己给剐了,太丢人了。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zwilling’刀具x50。” ‘双立人?’杜守义看了眼秦京茹,心道:‘这女人有点邪门啊!带着刀来的?!’ 秦家这次只是正常亲戚走动,来拜年的,秦淮茹已经不是秦家人了,再嫁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四合院里还是给了他很高规格的接待。聋奶奶,一大爷一大妈,贾张氏一个没拉地陪着他聊天。 杜守义没在秦家父女身上多浪费时间,陪着说了会儿话后就离开了。 他主要是对秦京茹有些好奇,要说有什么想法那还真谈不上。如今的情况和前世不同,傻柱不再是老光棍了,许大茂的情况也变的复杂了一些,所以秦京茹能不能嫁进四合院还是两说,就当看个新鲜吧。 小北屋又被几个姑娘占了,杜守义突然闲了下来,无处可去无事可干了,他只能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看看金鱼。 就在这时,郭大娘的儿子郭大哥找上门来。 “小杜,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聊聊?” “行啊?”杜守义答应着,把郭大哥请到了南房。 “小杜,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我想确切了解一下我妈这次康复的几率有多大?” 这种事杜守义怎么给得出准信?他问道:“医生怎么说?” 郭大哥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通过做医生的同学,先后请了两个专家对我妈做了会诊,他们的结论都不是太乐观。” 杜守义点了点头,‘人生最后一次骨折’、‘死亡骨折’这名头不是白来的。不过他有系统签到的伤药,这时他的信心比专家要大得多,系统是不会做无用功的。 他想了一下道:“这个病护理是首要的,治疗倒还在其次。石氏秘药能治伤,但治不了褥疮这些并发症不是?要是护理得当,康复把握会在五成左右,这还要看病人的具体情况。” 杜守义毫不夸张。一个女性患者卧床,单一个排泄问题怎么解决?排泄物引发的感染呢? 以后世的医疗条件,各种抗生素的应用下,老年人的髋骨骨折生存率只有五成。现在呢?他报五成已经是基于对系统的高度信任了。 “五成?”郭大哥有些不太敢相信。因为他同学说过,这病风险太大,治愈概率不超过两成,可能还要低。 “嗯,五成左右。”杜守义点了点头,肯定了一下。 想了一会儿,郭大哥问道:“小杜,我看你十分信任苏慧娟,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杜守义只能硬起头皮尬吹了。 他去里屋拿来了两瓶汽水,顺便组织了下语言。道: “我妹妹和苏慧娟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这个小姑娘可以说我是看着长大的。对了,您和她住一个院的,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我上大学,然后参加工作,说起来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在家好好待过了。我离家那会儿苏慧娟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说实话,对她我没太多了解。” ‘你不了解就好办了。’杜守义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和苏慧娟她妈有些不愉快您听说了吗?” “听我妈说过,那女人就是个讨人嫌的长舌妇!以前也那样。” “对,一点都没错!当时把我气得,差点把她家房给拆了,不过后来还是看在苏慧娟的面子上作罢了,这事儿郭大娘也知道。 事后不久,我帮这小姑娘换了个工作岗位,从轧钢车间换到了食堂,让她到我师兄手底下工作,好学点本事。 我说这个不是想夸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想说,在我看来,苏慧娟和她妈是两种人。 她妈就是个神经病,关起来都不嫌多,不过苏慧娟是不一样的,要区分开来看。 其他无关的不说,‘知恩图报’四个字我认为她做的就不差。 她跟我说过,郭大娘对她的好,每一分每一厘她都记在心上。若遇上个陌生人说这话我未必信,可她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说这话我信。 其实回过头想想,她妈上回得罪了我,她一个人到我这儿来赔罪,差点就跪下磕头了。小姑娘家家正是面皮最薄的时候,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为什么啊?得罪人的又不是她?这还不是为了报她爹妈的养育之恩?! 这次也是。她把责任背到了自己身上。白天上班累死累活,晚上回家还要照顾病人,图啥? 这事说白了她不管也成。每个月工资只留了点吃饭的钱,其余全交给家里了。单凭这一条,外人还能再多余要求她做什么?她这么拼命,是替她妈在赎罪。但我觉得,她更是真心想回报郭大娘! 您问我为什么十分信任苏慧娟?说实话,十分没有,因为得分什么事。在这件事上我信得过她。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孩子在努力挣扎着想做个好人,想活得和她妈不一样。对这样的孩子我没办法不伸手拉扯一把。”.... 杜守义一开始只想着忽悠,但说着说着他把自己给说服了,是真的说服了。 他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几次三番地帮苏慧娟。 那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爱做圣母。是因为: ‘不是所有的虫子都是特么的蛆,有的也可能变成蝴蝶’!他在下意识里期待着这一天! 再推及到四合院里的刘光天、闫解娣、闫解旷、棒梗等等这些人身上也一样。 退一步讲,他们变美丽的蝴蝶或是普普通通的扑棱蛾子都没关系,杜守义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最后变成围着粪堆‘嗡嗡’叫的苍蝇... 南房里安静下来,郭大哥和杜守义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郭大哥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杜守义也明白了。他心里通透,心情大好。递了根烟给郭大哥后问道:“您什么时候回sjz?时间定了吗?” “初六下午就得走,我的探亲假就到那天,延长不了。这两天我想着把家里收拾下,年初五把我妈接出院,再以后只能靠胡同里的街坊....”郭大哥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和苏慧娟照顾了。”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对了,我这儿有张行军床,您那儿用得上吗?” “是吗?”郭大哥笑道:“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正好想买张小床,晚上支在大床旁边,白天收起来也不占地方。” 杜守义也笑了,道:“那不巧了不是?我这就给您取来。” 当杜守义和郭大哥拎着小折叠床来到他家院门前的时候,只听里面传出了一阵叫骂声:“你个赔钱货,自己家事情不做,天天往死老太婆那儿跑.....” 杜守义看了郭大哥一眼,这才明白,原来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之一。 杜守义早想收拾那‘泼妇’了,这不机会来了? 他放下了小床,然后几步闪到院内,笑道:“苏家婶子,我来给您拜年了。这大过年的您动这么大肝火干嘛?肝火太旺对身体不好! 唉?您怎么翻白眼了?是犯病了?瞧我说什么来着?肝火大了就是伤身。 您可别吓唬我啊?快来人啊!苏家婶子发羊癫疯了,快来帮把手啊!”.... 恶人就要恶人磨,这道理亘古不破。 第一八七章 得房 等杜守义忙完了回到四合院,款待秦家叔叔的这顿酒已经喝上了。杜守义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挤到小北身边坐下。 “二孙子,干嘛去了?到处找不着你?” “郭大娘要出院了,我上她那院送了张行军床,正好赶上苏家婶子犯了病了。”说到这里杜守义自己先乐了。 “什么病?严不严重?” “可能是羊癫疯吧?我刚去就瞧见她在骂苏慧娟,那时人还好好的,中气挺足。 我想一个胡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上去拜个年吧?没想到刚一拜完年她就犯了病了,直翻白眼浑身还抽抽。 要说那些街坊还真不错,看她犯了羊癫疯大家就一起给治治吧?!嘴里给塞了些烂菜皮,破鞋什么的,防着她咬着自己舌头。就这么七手八脚的总算把人给救回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秦家叔叔不明所以,听完对着秦淮茹赞叹道:“你们这儿的街坊真不错,都是热心人。” 一旁的何雨柱听了一口酒差点没笑喷出来。在场这么多人,也许就他一个明白这病是怎么来的,他亲眼见过的就有小二十人犯这种‘羊癫疯’了。 苏家那个已经不是母老虎,是万人嫌了,大过年的谁都不愿提她败兴。大伙儿感叹了两句苏慧娟可怜后就又说起了其他事。 酒喝到一半时杜守义听秦家叔叔提起了村子附近的知青农场。他忽然来了兴趣,问了好多。 一大爷把这些都瞧在眼里,他感觉杜守义肯定有什么用意,等送完了秦家叔叔和秦京茹后他问道:“你怎么对农场感兴趣了?” “随便问问,想着有空带孩子们去劳动劳动,省的到时候五谷不分的。” 一大爷信了,笑道:“就你事儿多。”不过这是好事,他支持。 杜守义笑笑没再多说什么,他今天这一问其实是替棒梗在谋划。后世棒梗当过几年知青,要是能运作下,往秦淮茹的老家一扔那不挺好? 至于刘光福,闫解旷这两个,在电视剧里杜守义看到他们在四合院里晃悠.... 尽管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办到的,但想来这两人另有机缘,杜守义就不瞎操心了。 建国、小伟、闫解娣这三个是‘蝴蝶种子’,那需要重点看护。不过万一事不顺遂,近郊农场倒也是条退路。 总之,现在能拉起农场这条线绝对没坏处。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公历二月一日,礼拜五,农历的大年初八。再过两天就是何雨柱办喜事的日子了。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三元牛奶’x500。”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杜守义把‘双立人’菜刀,一套水晶大吊灯都移进了兑换光圈。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庆云楼’三不沾x5。” 签到了这么久,杜守义还是第一次看到庆云楼的名菜。别看庆云楼在老京都八大楼里排名偏中后,可它却是八大楼里资格最老,规模最大的一位,是‘老大哥’级别的存在。 庆云楼早在道光年间就开张了,是京都城最早的高端鲁菜酒楼。后来老板改行关张了段日子,庆云楼的骨干精英流散到了各处,才渐渐有了后来的其余七大楼。 所以论管理东兴楼是八大楼的‘状元’,但要论起渊源,庆云楼是八大楼的‘大师兄’。 有意思的是,庆云楼原址现在成了住家,里面住着位祝姓的裱画大师。杜守义的那幅破烂‘赵孟頫’,就是经李吉祥介绍,由他妙手回春修复了的。所以看到庆云楼三个字,杜守义感到格外‘熟悉’。 ‘三不沾’严格来讲不是道鲁菜,它起源于河南,以‘不沾盘,不沾筷,不沾牙’这三个不沾而得名。但要说起味道也就那么回事,杜守义对甜食不是太喜欢。 他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签到奖励为‘王致和’腐乳x20。” 看到奖励杜守义咧了咧嘴,心道:“系统你虎啊?大年初一是臭豆腐,大年初八是酱豆腐,你和王致和没完了是吧?继续吧,抽奖一次。’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粤语’技能。’ 这最后一个奖励有些不上不下。杜守义不出京,能用得上粤语的地方也就唱两首破歌了,为了这个放弃3%的体质提升?... 不过,现在的渔村英语是唯一官方语言,在民间,粤语和国语都是主流语言。在七四年后,粤语更是成为了与英语具有同等地位的官方语言。 杜守义想了半天:算了,为了娄小娥早点融入社会,下载了吧。 完成了今天的签到功课,杜守义又窝在小料房里喝着茶,看起了书。他现在真爱死电工了,换了其他任何一个行当,时间上绝没那么自由。 过了一会儿,白三儿背着个包,丁零当啷的进来了,进门后他先抬抬手,看了下手表。 看到这一幕杜守义笑道:“我就是不问你几点了,我憋死你。” 过年里白三儿的老丈人回赠了‘爱婿’一块‘上海’牌手表,这两天他动不动要看一下,都快作了病了。 “你不问我也要主动告诉你,十点二十二了。”说完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白三儿坐下喝了口水道:“你不中午有事吗?怎么还在这儿?” “不着急,约了中午十一点,我就去签个字。” 金贝勒的女儿年初六进了京,一听熊明说要继续履行那份契约她立马同意,然后约在今天办手续。 她身在内蒙,京都一套破房对她完全没用,但六千块却是实打实的巨款,哪那么舍得吐出来?现在急着履行合约的反倒是她了。 就这样,杜守义绕了个圈子,最后还是买下了那座小院,整个过程就像在脱裤子放屁。 事情到这儿还没完全结束。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红双喜’牌香烟x20。” ‘公私合营南洋兄弟....’杜守义刚把烟盒底下那行小字念到一半,忽然: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室内空气调节仪’x1。注:本次奖励为宇宙四级文明产品,可移动不可拆卸。” 看着空间里出现的那只熟悉的‘冰球’,杜守义只用了两秒钟就明白了。 昨天买下的那套小院是他真正拥有的第一块‘土地’,是他的私人产业。从昨天起,他是个‘有产阶级’了。 想明白后他很得瑟的笑道:“矮油,只是买了间房啦,又不是什么别墅豪宅,系统大哥你实在太客气了啦。哈哈哈!”.... 关于这次的奖励他还没想好用在哪里,但像这样的黑科技只能自己来掌控,不可能送人的。 第一八八章 结婚 二月三号,周日,年初十。 今天终于到了何雨柱办喜事的日子。杜守义这回只负责喜烟,喜糖这两样,其他诸如酒菜,衣服,家具被褥等等都一概不管。这钱、这力都必须让一大爷出,否则他要不痛快。 一大早,几张大圆桌就在中院、后院里摆上了。影壁后的一张小方桌上也摆满了一盘盘的瓜子、花生、糖果。那是给早来的客人和院里的孩子们预备的,谁想吃自己去拿,吃完了再添,尽够。 这次喜宴,一大爷一大妈是男方家长,贾张氏是女方家长。院里其他两位大爷中,二大爷主婚并负责接待,三大爷负责写喜帖和物资调配。总之,四合院‘领导’们各司其职,大家精诚合作一回。 大家都有活儿,杜守义当然也没闲着。他今天负责查漏补缺,其实就是抱着槐花到处溜达一下,打打下手。 正在他晃荡的时候,苏慧娟前来报到了。 自打苏慧娟她妈‘犯病’后的第二天,何雨柱就当着食堂大伙儿的面,把她收下作了正式徒弟。这样一来杜守义就成了她正经师叔,能名正言顺地过问一下她的事了。 “师叔,我来抱槐花吧?” 开玩笑,杜守义怎么肯把这个‘道具’交给她?否则还怎么名正言顺的偷懒? “你把碗筷盘子清点一遍吧,记在纸上,等大师傅来了就给他过过目,看看还缺什么。” “好咧。”苏慧娟答应着,麻利的去干活了。 这次做菜请的是食堂的前大师傅。能坐稳何雨柱这种‘二愣子’的领导,手里没点真功夫可不行。据说这位解放前曾是八大堂里一位掌勺,有一回娄董吃了他做的菜后赞不绝口,然后花了大价钱把他挖到了轧钢厂烧小灶,这一干就是小二十年。 老头还有一两个月退休,去年底把食堂交给何雨柱后,就舒舒服服的在后勤养老,等着到点退休。何雨柱这回办喜事,又把他请出了山。 里里外外地晃了几圈后,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lego’积木x10。” 看到十大盒‘乐高’积木杜守义笑了,道:“走喽,槐花,咱们找姐姐去,干爹给你们样好东西。” 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在大洋的彼岸,有个男孩降生了。他的英文名字叫‘leo’,和‘lego’一字之差。而孩子的母亲更喜欢叫他的中文名字:“何晓”。 ...... 中午的喜宴热热闹闹,直到下午一点多了才结束。 杜守义招呼着康常国,康常青,马华这几个相熟的哥们儿上自己的南屋喝茶去了。 “我还是去帮着收拾吧?”马华坐在那儿有些不安。 “不用你忙活,安生坐着吧。” 杜守义发了圈烟道:“就是洗个碗擦个桌子,圆桌都不用撤,晚上还要用呢。” 康常国问道:“晚上还有一拨客人?” “你没瞧见中午我们院的街坊忙里忙外的没上桌吗?何雨柱和他媳妇想着答谢一下大家这么多年的照顾,所以准备晚上把院门一关,咱们自己院里的再热闹一场。”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你们街坊关系真不错。”康常青笑道。 在座几个人中属他变化最大,这一年多艺术熏陶,整个人从气质到形象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杜守义打量了他半天,笑着和马华打趣道:“我说什么来着?你想等他请酒?连根兔子毛都见不着啊?!一听哪儿有局了他跑的飞快!” 马华笑道:“就是,属他最鸡贼。” 康常青争辩了几句,也不真的着恼。其实他早想着要请客,只是大家各忙各的,直到今天才凑到了一块儿,这情况大家都知道。 四个人正说说笑笑的时候,何雨柱过来了。 “哥几个聊什么呢?” “批斗康常青呢。”杜守义笑道。 “小北正找你呢,建国和小伟好像要动身回去了。” “得...”杜守义说着起身去里屋拿了一条中华两条红双喜出来,道:“中华是给常青的,其他的哥几个看着分了吧。这是喜烟,都沾沾喜气。我先送小舅子回家,让新郎官陪你们再坐会儿。” “好咧,谢谢师叔。”马华接过烟答应到。 杜守义转身出门,心里不免叹了口气。以往康常青是最跳脱的,‘叔,叔’的叫个不停,这回来他一声没叫过。许是因为身份变化,觉得这声叔叫不出口了? 不过拿他逗闷子时他倒都还正常,也许心态刚发生变化,自己还没觉察到吧。 对这样的变化杜守义虽然有些不快,但也只能先做到仁至义尽,然后静观其变吧。人的身份地位发生改变,彼此间走着走着就远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上纲上线大惊小怪的。 晚上这一顿是杜守义提出来的,否则院里小一百号人,请谁不请谁的都得罪人。索性中午请外客,晚上自己院里再来热闹一回。 既然是杜守义提出来的,酒菜自然他来负责,不可能用中午剩菜。 到了晚上,院门一关。六个‘一品锅’分别摆上了台面。 ‘一品锅’是泰丰楼的一道名菜,也是道绝对的大菜。锅中有整鸡,整鸭,整个的肘子,论斤的海参和去了爪去了骨的火腿,期间点缀着几十个鸡蛋鸽子蛋,底下垫着两三斤玉兰片,还见缝插针的间杂着各色菌菇等等配菜。 这一大锅有荤有素,上来就把圆桌中间占得满满腾腾,都不用再配其他菜了。晚上这一顿竟比中午正式喜宴吃的还好。 这时也不分家庭坐了,喝酒的几个大老爷们儿坐在一个大圆桌上,七八瓶二锅头放在一边。 “这一大锅得多少钱啊?”三大爷看着一品锅啧啧叹道。 二大爷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是傻柱和秦淮茹的一份心意。这时候不谈钱。” 一大爷笑了,道“对,二大爷这话在理。这是傻柱两口子的一份心意,这么多年他和秦淮茹没少给院里大伙添麻烦。 二位大爷,咱们今天就吃好喝好,其他不用管。要不咱们仨先走一个?” “好,先走一个。”二大爷三大爷笑着举起了杯。 另一边桌上,闫解成看着大锅子,对着身边的刘光天小声道:“这可把中午那顿都给盖过去了啊?!” “守义哥说了,有能耐要朝外使,胳膊肘得向里拐。我瞧着就是那个意思。” 闫解成朝着刘光天直看,心道:什么意思啊?我还没明白你就明白了?你比我还小着两岁呢?! 刘光天看他懵懂的样子,解释道:“中午来的是谁?同事、领导、朋友,那是人情往来,说到底是外人。 到了晚上,咱们这大院门一关,吃饭、睡觉,连放屁都在一个院里,那才是过日子,是自家人。我猜今天这菜也是这么个意思。” “这都是杜守义和你说的?” “没专门和我说,是他说给棒梗,我在一旁听到的。” ...... 要是他俩的谈话给杜守义听到了,他一定会有一种作品入选了语文课本的感觉: “老师,您的解释让我这个作者都感到惭愧。说实话,我只是因为晚上不在家,图省事,当时真没想那么深。” 第一八九章 陈永祥 初十晚上四合院的聚会,杜守义只提供了酒菜自己并没有参加。中午何雨柱的婚礼结束后他就带着小北,建国,小伟回到了大院。 宁家前段日子住的是宁远山在世时分到的房子,是按高级干部标准配发的。宁远山去世后有m首长出面打了招呼,这套大房子就给宁家留了下来,并没有收回去。 杜守义一开始也没觉得什么,这是领导的关心爱护嘛。可这半年来读书看报,分析形势后让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这时候‘多吃多占’可不是占什么便宜,是在给自己挖坑呢。 在去年国庆前杜守义郑重其事的和顾玲聊了聊这个问题。参加一辈子革命工作了,顾玲的思想工作很容易做通。 去年底,顾玲正式向上级领导提出,要求交回现有住房然后按自己现有级别重新分配。 临近春节时,顾玲分到了一处两室的住房,今天就是搬家的日子了。 搬完新房后顾玲有些遗憾道:“说好给小北留一间房,现在办不到了。” 杜守义笑道:“娘家留间房,那是对我很不放心啊?看来我还要多多努力。” 两人说的是两个意思,他的这番故意歪解把顾玲给逗笑了,心里一点小小的失落也随之烟消云散.... 今日因,明日果。其实现在的顾玲还不知道,宁家原来能把房留下来是首长特批的,那收回去自然也要首长批准。 这次顾玲主动提出换房的举动得到了首长的肯定,这份‘肯定’对日后宁家的助益,已经不是用房可以计算得了。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二月四号礼拜一,魔兽们重返学校的日子。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为‘rivoire’咖啡x200。” 杜守义没听说过这个牌子,上回系统奖励了‘gilli’的卡布奇诺,他也没听说过。按他的推测那可能是位于意大利的哪家百年老咖啡馆。跟京都的‘茶汤李’一样,出了京都未必有人知道。 当娄小娥晚上来上课时,杜守义就用新到的‘卡布奇诺’招待了她。 “这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咖啡!” 杜守义整理着手头资料,轻轻用粤语怼了她一句。 “你说什么?是粤语?” 杜守义道:“是!意思就是说:这话我听过七八回了,到底靠不靠谱啊?” “你还会粤语?” “多新鲜啊?否则那些粤语歌怎么写?” 娄小娥早就麻木了,杜守义三五不时的漏点新本事,好像除了生孩子就没有他不会的。 事关日后生活,她对学粤语的兴趣还是很浓厚的。当小屋里两个人‘几里哇啦’学的起劲的时候,小当忽然来找干爹了。 “干爹,傻爸叫您呢,您快去一次吧。” 杜守义一愣,道:“闺女,你怎么叫傻爸啊?” “是傻爸让我们这么叫的啊?傻爸说‘傻’代表有福气,他爱听。” 杜守义顿时无语了。他一直纠正着周围人对何雨柱的称呼,好不容易让小当和槐花把‘傻叔’改成了‘柱子叔’。 可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傻柱又把这个‘傻’字自己要回去了。 不过傻爸就傻爸吧,人现在是一家人了,怎么叫还不由着他们家自己? 当杜守义抱着小当到了何家,他屋里已经坐着一位客人了,是住在后院的陈永祥。 四合院一共住了二十多户人家,聋奶奶,三位大爷,何杜贾许加一块儿才八家,只占了小半,其余大半都是‘npc’。而‘陈永祥’就是诸多npc’之一。 何雨柱一见他便对陈永祥说道:“得,正主来了,你和他说吧。” 陈永祥见了杜守义笑道:“守义来了?哥哥今天有件事要求到你头上了。” 杜守义笑道:“您这可比骂我还难听呢,大过年的,咱别这样行吗?” 何雨柱指着陈永祥笑道:“他刚刚跟我也来这一套,差点把我吓一跟头。” 陈永祥家就在聋奶奶隔壁,平时虽没什么多的交往,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开些玩笑无伤大雅。 这次陈永祥找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弟弟月底结婚,想找何雨柱帮忙买点‘大白兔’奶糖做喜糖。 杜守义空间里还有小三十斤呢,听说他只要三五斤就当场答应了下来,小事一桩。 正事说完,接下来就是两个京都老爷们的‘海侃时间’了。杜守义觉得刚坐下就走有些不太好看,便坐在一旁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了起来,可慢慢的他有些警觉了。 陈永祥是京都本地人,退伍后他分到了电缆厂。 要说不熟,杜守义一天要和他打上好几回照面,但要说了解,那还真谈不上。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陈永祥,杜守义已经有了个基本判断:这位真有本事。 日防夜防。杜守义一直盯着许大茂和二大爷两个人,可没想到就在后院还藏着一个“人物”。 趁着两人说话,杜守义把四合院里的其余几家npc又过了一遍。 万幸的是,所有人里和轧钢厂有关系的是八家,在电缆厂上班的只有陈永祥一个,在胡同里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比例。这也许是陈永祥没加入四合院日后‘乱战’的原因? 这终究是个新情况,需要好好重视一下。毕竟杜守义的‘老窝’就在四合院,甚至就在后院呢,那可一点都轻忽不得。 第一九零章 元宵节 二月五号,礼拜二。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文盛斋’年灯x30。” ‘又到元宵节了啊。’ 这次春节因为夹着何雨柱的婚事,让他这日子过得有点稀里糊涂的。 去年元宵,系统奖励了二十盏宫灯,里面有一多半是不能用的。今年好了,三十盏年灯都是些兔子,金鱼,莲花之类,件件符合国情,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临近元宵还有件重要的事。去年正月十四的时候杜守义和小北做过约定:每年这一天两个人要一起渡过个纯粹的二人世界。今年的正月十四是周四,这件事要策划起来了。 中午龚小北听到提议时笑了,道:“你还记得这事呢?我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每年就数这天最重要了,咱们今天下午就分别请假,晚上合计一下后天怎么过?” “好的。” 龚小北愉快的应承了下来。忙碌了一年,她脑子里每天都装着工作,家里老老小小这些的,能拥有完全只属于两个人的一天,也是她所期待的。 吃完了午饭杜守义回了趟四合院,有了这么多漂亮的年灯当然要让两个闺女早点乐呵起来。 刚一进聋奶奶屋就觉得气氛不太一样,贾张氏一见他就埋怨道:“你就宠着吧,现在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自打傻柱和秦淮茹在一块儿后,她说话也随便了很多。 “哪一个?”杜守义问道。 “还有谁?小当呗?” 提起这个杜守义也有些头疼,上次他把大白兔兑换了也是因为这个。这姑娘爱吃大白兔,吃起来没够!糖容易吃坏牙不说,还让她不爱吃饭了。 这回杜守义把二十斤大白兔一下子交给了何雨柱,这闺女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光从小北屋的角落里找出的糖纸就有十多张了,更别说没瞧见的地方了。 杜守义刚想板起脸来训一下,可看到小当那紧张兮兮的小脸时,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到最后他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 “不吃就饿着,记得勤刷牙。” 听了这话聋奶奶‘噗嗤’一声笑了。贾张氏也乐了,对聋奶奶笑道:“哎呦,还真给您老猜着了!” “那是,我自己孙子我还能不知道?一个他,一个傻柱,就是孩子要星星月亮他们都能想办法弄来,你能指望着他们说两句重话?” 杜守义也笑了,他从一边挑出了两只星星月亮灯,道:“走喽,大闺女,二闺女,咱们给老祖宗摘星星月亮去喽。” 小当也就过瘾这几天,等何雨柱那儿喜糖发完了杜守义再也不会这么论斤的给了,隔三岔五的给小姑娘两粒解解馋就行。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正月十四。这一天杜守义和龚小北一大早就出了门,看电影,逛动物园,逛灯市,最后还到小汤山舒舒服服泡了回温泉才回来。 这时的京都周边可是有天然温泉的,而且还不止一处。除了小汤山以外,温泉镇和松山这两个地方都有。 最好的当然是小汤山。这时段八角琉璃池里的水位还高高的呢。等到了八十年代钻井热过后,..... 二月八号,星期五,正月十五。 过完今天这个年就算结束了,上午时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koseba’越前蟹刺身x20。” 越前蟹是雪蟹的一种,产于日本福井,福井古称‘越前’,故而由此得名。 吃越前蟹很讲究季节,从十一月到来年的三月是捕捞季。刚开始时螃蟹口味清淡,进入二月后,经过一个冬天的储备,螃蟹肉里饱含脂肪,是最肥美的时间。 越前蟹被称为‘rb第一贵蟹’。它分有很多等级,重量超过1.3公斤,蟹壳超过14.5厘米,蟹钳宽度大于3厘米的被称为‘极’。 达到‘极’的螃蟹需要至少十年以上的生长期,一年捕获量不会超过五百只。杜守义看着空间中那一只只剥了壳的雪白大蟹钳,估计这二十只螃蟹都已经达到那个级别了。 ‘蟹黄和身子去哪儿了呢?’他嘟囔了一句关上了空间。 答案在第二天浮出水面。第二天是星期六,杜守义又签到了二十份koseba的‘开高盖饭’,系统把那二十只螃蟹的身子和蟹黄也给送来了。 ‘koseba’的‘开高盖饭’被称作‘名物’。它是用蒸好的蟹黄和蟹肉,满满腾腾的盖在饭上,再淋上螃蟹熬成的汁水。整碗饭份量十足,鲜美无比。 因为雌蟹的产卵期非常短暂,比雄蟹要短很多,所以一年中能吃到‘开高盖饭’的也就二月中的这十几二十天。今天是杜守桂回家的日子,这‘开高盖饭’正好用来犒劳她了。 到了晚上下班后,守桂还没回来倒先把陈永祥等来了。那天晚上说好后第二天陈永祥就出差了,杜守义把糖给了他媳妇没要钱,今天陈永祥就是送钱来的。 大白兔现在属于奢侈品,市价两块五一斤,还要凭票,这比最贵的本地奶糖贵了一倍还多。但就算这样每次‘大白兔’一上货还是会被抢购一空,要不是靠运气很难买到。 杜守义的这五斤糖只收五块五,还不要票。听到这个报价,陈永祥自己都难以置信了。 “怎么才这么点?”他问道。 杜守义递了根烟给他,道:“人家要的就是出厂价,我也不能多收。否则不成投机倒把了?” ‘腐蚀拉拢’有多难?谁还不会吗? 陈永祥看了看他,笑道:“守义,够朋友,这份情哥哥记下了。” 他们夫妻工作忙,俩孩子都让姥姥帮忙看着。每个月孩子生活费加上给两家老人的孝敬钱都是笔不小的开支。省下了这六七块钱,这个月手头能宽松不少。 陈永祥此时感觉松了一大口气,他有些没话找话地指了指后院的年灯道:“这都是你给小当布置的吧?” “哈哈,昨儿不是元宵节吗?我还让嫂子把孩子们接回来玩灯来着,可惜你出差了,她一个人管不动两个。” “那是。那两孩子现在给他们姥姥宠的都不像话了,你嫂子一个人管不了俩孩子。” 聊起孩子两个人之间总算找到了点共同话题,不用再尬聊了。不知不觉两人间的气氛融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杜守桂进了后院,杜守义正好结束谈话,笑着和陈永祥做了别,经过这一回他们俩算是连上线了。 对他而言,能摆上台面的风险都不是太可怕,要是悄没声的背后被捅一刀,那多麻烦?对大势他绝对没有逆流而动的意思,只想顺势而为保全自己。 纵观历史,包括各行各业。能逆流而动,最后还能成功的也就后世的‘桃儿’了。那是个能单枪匹马挑翻整个行业,最后自己还能越活越滋润的‘英雄小哪吒’。杜守义自认可没那份能耐,所以还是乖乖做好他的‘老苟’吧。 第一九一章 寒铁 晚饭很简单,每人一碗盖饭,一份蟹腿刺身,再加个蔬菜汤。 吃饭的时候杜守义道:“守桂,吃完饭陪我到郭大娘家去看看。等回来我给你和雨水点年灯瞧瞧。” “郭大娘怎么了?” “这事儿不适合吃饭的时候提,等去的路上再和你说。” 郭大娘臀部发了一小片红疹,杜守义的空间里倒是还有几盒红霉素软膏,那还是何雨柱和冉秋叶那会儿留下的。今天守桂回来,正好让她先来做个判断。 兄妹二人来到郭大娘家的时候,正好遇上郭大娘的闺女也来了。杜守义曾经把她小姑子怼了一次,这没让两人结仇,反而关系更好了。 见了她杜守义笑道:“郭姐,你怎么过来了?姐夫呢?” “在家看孩子呢。这是?....守桂吧?” “哎,就是她,现在正学医呢。我这儿有些药膏是专治皮炎的,用之前让她这小半拉大夫先给看看。” 郭姐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道:“刚还在和慧娟说这事呢。这躺床上一动不能动可真遭罪。” 看着那张木床杜守义忽然有了些想法,他说道:“你们三个先忙吧,我出去抽根烟,等换完了药再叫我。” 杜守义没什么烟瘾,但还是点了根烟坐到了郭家门前。 他刚才突然想起了空间里的那台‘空气调节仪’来。 如果想要保持病床的干燥,通风,无菌,还有什么比调节仪更适合的呢?控制局部范围内的湿度,温度和杀菌,不正是它的长项吗? 不过要是给郭大娘用的话,调节仪就脱离视线了,这样好吗? 这念头一起就挡不住了,杜守义坐在那里锁紧了眉头,心里为难的要死。 “杜...杜守义?” 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杜守义抬头看去。只见苏大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面前。 “哦,苏大叔,什么事?” 苏大叔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就是想过来谢谢你,替娟儿谢谢你。” 杜守义从他短短的一句话里,仿佛听懂了很多:生活待这个老实人很苛,他已经无力反抗了,但所幸还有着一丝希望尚存。 杜守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他还是起身递了根烟道:“慧娟是个好姑娘,现在她在何雨柱手下学本事,学做人。您放心吧,我们都会帮着她,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呵呵,活着吧。” 苏大叔下意识的蹦出了这么一句。这让杜守义忽然想起了《活着》中的徐福贵。 ‘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本身’。这得经历多少生活磋磨才能有这样的感叹?娶了那样要命的婆娘就等于过上了‘徐福贵’的人生了? 氛围有些沉重了,杜守义连忙岔开话题道:“您是电缆厂的吧,我们院陈永祥也是。” “哦,我知道。她媳妇也是我们厂的。” 杜守义顺着话题,了解了一下电缆厂的情况。两人聊了将近有十多分钟后杜守桂出来了,见了苏大叔她连忙道:“苏大叔新年好,给您拜个晚年了。” “哎,你也新年好。你们忙正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杜守义笑着和苏大叔做了别。不接触不知道,这个‘苏福贵’真让人讨厌不起来。怪不得他婆娘傻叉成那样,苏家还能在胡同里安稳住下来,没被人给赶走。这里面百分之一百二十是这位苏大叔的‘功劳’。 和苏大叔聊了一会儿后他也不再纠结了,怎么活着不是活着啊?先求个心安理得再说吧。更何况这‘小冰球’由他控制,到了别人手里也就是个废铁疙瘩,就算被拿了也不至于泄露秘密。 想明白后他对杜守桂说道:“你先进屋等我一会儿,我去取点东西就来。” 杜守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楠木盒,娄小娥要是在这儿一定会一眼认出来,那就是他们家装祖传玉镯的那只盒子。 “这是件我们杜家的传家宝,是块产自昆仑山顶的万年寒冰神铁,它能舒经理气,活血化瘀,总之神妙无比。 只可惜他的功效用一次就会少一次,所以轻易不示于人前。现在郭大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背后血脉不通畅,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拿出来了。 郭大娘、郭姐、苏慧娟,拜托大家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就只限于我们房里这几个人知道,行吗?因为这东西对我杜家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要是有人发现了你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要是有人拿走了你们也别管,只管记住他是谁,然后来和我说,能做到吗?” “行。”“行。” 几个人被这神秘小盒震住了,纷纷答应道。 杜守义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了小冰球,然后钻进床底,将它牢牢固定在木质床板下。 他把工作区域设定在床的范围内,高度就设定在三四十厘米。在这个扁扁的长方型空间中,吸潮,控温,杀菌三位一体,其他诸如隔音之类的功能都不去启动了。 当他从床底出来时,郭大娘已经有了感觉。 “后背凉丝丝的,好舒坦。” 郭姐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妈,是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自己伸手进来摸摸。” 她们母女俩在互动,杜守义默默的从守桂手里接过木盒,看了她一眼后轻声叹了口气。 他在感叹自己又一次打破了原则设定,将‘宝物’示于人前。他给自己的设定就像立旗一样,立一次倒一次,这也让人挺无奈的。 而这声无奈的叹息落在苏慧娟眼里却别有意味。等到屋里只剩下苏慧娟和郭大娘的时候,苏慧娟还在想着这件事。 “怎么了娟儿?发什么愣啊?”郭大娘问道。 “师叔拿出那块万年神铁后,好舍不得的。” “他和你这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他就是叹了口气,那样子好像很对不起守桂似的。” 屋里的娘俩陷入沉默了。一晚上光顾着高兴了,杜守义话里还有个很重要的信息差点被忽视:这寒铁的功效用一次少一次了。 杜守义也许想的不是对不起杜守桂,是想着对不起列祖列宗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没让子孙享受,却用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身上,这要站在旁观者角度来看,不是傻是什么? 可现在屋里两个人,一个是受益者本人,一个一心想把事情做好,能对得住自己良心。她们哪有资格说杜守义傻? 苏慧娟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道:“现在每天早晨,刘光天会给我送牛奶鸡蛋。” 郭大娘想了想,问道:“刘光天是谁?” “就是和师叔他们一个院的,是院里二大爷的儿子。” “哦,是那个傻小子,我想起来了。” “嗯,师叔让他每天给我送一瓶奶和两个鸡蛋,说怕我累垮了您这儿没人照顾。” 郭大娘听完无语了,这杜守义想的太周到了。想起前前后后的事情,她感到有些内疚起来。 其实她也有个小秘密:她摔伤后没多久闺女就提前出了月子。过来之后从她身上刮了点药膏,然后悄悄找人验证去了。 杜守义一个‘胡同医生’,他说石氏传人就石氏传人了?事关亲娘身体的大事,做儿女的怎么能不多加一份小心? 据她闺女回来讲,她找的那个老郎中,先是看,再是闻,最后还不嫌脏的把从身上刮下来的那些药膏放进嘴里尝了尝。 最后老郎中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这确实就是石家秘药,而且是最好的那种。那神态就像偷到了秘方一样。 郭大娘把这事死死埋在心里,谁也不敢说,她觉得会不会就这样把秘药给泄露出去了?这可是杜守义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外泄的。 有了秘药的事郭大娘觉得不能再对不起杜守义了,她对苏慧娟道:“娟儿,这块寒铁咱们可一定要守住秘密,就连你郭大哥也不能说。 不行,娟儿,你现在得赶紧到丫头家里去一趟,跟她说一声。这事儿连她婆家人都不能告诉,我们可不能再干对不起杜守义的事了。快去,趁着现在还不晚。” 苏慧娟有些懵了,这郭大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而且这‘再’字是什么意思啊?她哪儿对不起师叔了? 第一九二章 轧钢杜 二月十日,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足球技能’。” ‘我可去你姥姥个腿吧。’ 杜守义骂了一句关上了空间,继续看孩子们临摹起素描来。‘足球’二字带给他的怨念有点深,让他直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这时在南房学素描的有五个孩子,除了棒梗,闫解旷外,建国和小伟也一早就来了,还有一个是前院钱家送来学棋的孩子,也被杜守义一屁股按在小凳子上,先学起了画。 孩子自己有些懵,可杜守义不管那些。多教你点本事还不乐意了?又不收你钱。 钱家住的也是倒座房,和杜家一左一右,正好占着大门的两边。杜守义他爹活着的时候两家关系不睦,并不来往。不过随着这几年的变化事情早过去了,都一个院住着,又没什么解不开的仇怨。 钱家情况和许大国家有点类似,老两口带着个待嫁的姑娘在四合院过日子,儿子媳妇住在外面。不过那小两口都在铁路,上的是轮休的班,不固定休息,所以老钱家的孙子总会隔三岔五的上爷爷奶奶家住几天。 老钱头已经来门口张望两三回了,到了下课的时候杜守义出去和他解释了几句。 “现在上午给孩子们安排了两堂课,前一个小时学画画,休息一会再下棋,然后回家吃午饭。” “那这画纸和铅笔的钱?....” 杜守义见他要掏钱连忙一把拦住道:“什么钱不钱的?就当我送小虎了,他不还叫我一声叔吗?不过我瞧着这孩子好像有基础啊?” 一听这个钱大爷笑了,道:“他姑教过他两天,不过那丫头自己都是个三脚猫,教不成样。” “哦,是这样。”杜守义这才想起来,钱家那闺女好像在工艺美术品厂上班,可能会有一套。 想了想他道:“我这儿两三个月里都打算教素描,想着让孩子们学一点皮毛就行。这事儿您还要和钱姐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和她的安排有冲突。不过素描是画画的基础,小虎学这个只有好处没坏处。” “她哪有什么安排?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这事儿我就能定,就让小虎在你这儿学那个什么描?” “素描。”杜守义笑道。 “对,就学学那个素描。” 说着钱大爷自己笑了,道:“守义啊,大爷以前是真没瞧出来,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啊,你那笔字连我姑娘的师父都夸好,说是有书法家的范儿。还说等得空了要让我家姑娘引见一下,和你认识认识呢。”.... 尽管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字是怎么流出去的,但有人夸他字好就挠到了杜守义的痒处了,连接下来的棋课他都多尽心尽力了几分。 上午教棋,下午斗棋。下午杜守义随着张处长一起去‘砸场子’了。 没进象棋圈不知道,其实现在的京都能下棋的地方不少。业余棋界里也是有一个个小圈子的,有按行业分,有按地域分,就像一个个小象棋社。 大家平时各有固定活动的地方,各个棋社间也会互相走动,棋友聚会,较量棋艺高低。 不过张处长这人比较‘挑嘴’,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去,乱七八糟的人不交,所以像今天这种‘棋社’间的斗棋,杜守义也只跟着他参加了两回。 今天要‘斗’的是园林局的几个棋友,为首的人叫‘老梁’。‘老梁’年纪不大,抽的是牡丹,杜守义一看他打扮就明白了,这位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不过不管什么身份,该怎么下就这么下。杜守义脑域大开,一盘棋杀了七八分钟后他将死了对方。 “梁大哥,承让了。”杜守义看着还在苦苦思索的老梁,一面散烟,一面笑道。 张处长接过烟挤兑道:“老梁,别撑着了,都将死了。” 老梁看了半天把手里的棋往棋盘上一扔,道:“老张,你这是从京都队找的人,专门来下我面子的吧?我说你这么玩儿有意思吗?” “我是那样的人吗?”张处长不屑道:“这位是我们冶=金=部红星轧钢厂的杜守义。” 老梁盯着杜守义看了半天问道:“真的?” 杜守义笑了,道:“如假包换。张处没说全,我还是后勤科电工班班长呢。”他这话把屋里七八个人都说乐了。 老梁笑道:“你们冶金真糟蹋人才啊!要不你来我们园林吧?我保管你才尽其用。” 杜守义笑着摇了摇头。还没等他说话,张科长对着老梁道:“你别拖时间,快下来换人。他要想靠下棋吃饭,还用得着你?以这棋力京都队会不要?” 这句话反而引起老梁兴趣了,他边起身边问冶金这边的老胡道:“怎么回事?” 老胡笑了,“人家说了,生是轧钢厂的人,死是轧钢厂的魂。就愿意扎根在轧钢厂,哪儿也不去。我们都管他叫‘轧钢杜’呢。” 老梁呆呆地看着杜守义,愣了好几秒.... 杜守义的棋风悍勇中带着霸道,和大国手‘东北虎’王嘉良有几分相似。这次交流过后,杜守义坐实了‘轧钢杜’的名号。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早藏起来了的‘南胡北杜’这四个字,又被人重新开始叫上了。 这十几年是中国象棋天才辈出的时代。先是解放前就成名的杨官璘。东=莞的杨官璘没有师承,自学成才,打遍天下无敌手。 他还正值壮年时,上=海又出了个胡荣华,十五岁的全国冠军。 一个广东,一个上海,...那京都的天才呢?四九城的爷们懒是懒,可心气都旺着呢! 如今和胡荣华差不多同龄的杜守义横空出世了!年纪轻,棋力高,再加上就爱待在工厂做普通工人的‘怪毛病’。 这一件件的都成了杜守义的‘天才轶闻’,在京都棋圈慢慢发酵着,就像当年他‘杜疯子’的赫赫凶名在混混圈发酵一样,不过性质由‘怕’变成了‘捧’.... 下了一下午的棋,当杜守义回到四合院时已是四五点钟光景了。杜守桂没回学校,正在南房里等着他。 “郭大娘怎么样了?”杜守义进屋后问道。 “算上昨晚一共上了三次药,红疹基本都退了,今晚让慧娟再上一次药就行。不过....”杜守桂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杜守义问道。 杜守桂想了想,说道:“我今天给范老师打电话时说了郭大娘的情况。范老师说如果有需要,她可以帮忙联系家条件好的医院。这病对家庭护理而言强度、难度都太高了。” 杜守义想了一会儿,道:“这事儿我没法马上答复你。住院护理条件是好,但对郭大娘心理影响太大了。至少一条,每天没那么多街坊陪着聊天解闷了,换成是我在医院住上一个月都受不了。 我个人是偏向在家护理的,不过这还要郭大娘自己和她的儿女来决定,我来问问他们吧。” “行,我也偏向家庭护理,苏慧娟干得挺不错。” 说着杜守桂笑了,道:“其实我倒觉得她该考卫校,比我还耐心仔细呢。” 第一九三章 包裹 二月十一日,周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dole’香蕉x2000。” 如果在平时这肯定是系统给二哈添的零嘴,不过现在有个卧床的郭大娘,这香蕉就多一重含义了。 卧床病人肠蠕动减少,便秘是很常见的事情,这时候系统给出了香蕉,一定是把郭大娘这份也算上了。 仔细算算,从‘秘药’到‘滴露’再到现在的‘香蕉’。系统似乎对郭大娘的伤情特别上心。这也推着杜守义不断提高着重视度,甚至连‘小冰球’这种高级别机密都贡献出来了。 可系统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郭大娘在剧里可是个连‘npc’都算不上的人物啊?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杜守义在下班后到郭大娘的院子弯了一下。正巧,郭大娘的闺女在那儿。 “郭姐,您也在啊?”说着他把一网兜香蕉搁在桌上道:“大娘,我拿了点香蕉,有营养又能通便,您可记得要多吃一点啊?!每天至少两根,吃完了让慧娟来和我说一声,我那里还有。” 郭姐有点见识,看着香蕉惊奇道:“这么大?是进口的吧?” 杜守义随口胡诌道:“古=巴的,和糖一块儿运来的。” 他本来还想把这事推到谁身上,别让自己太显眼,后来想想实在没合适的人选,也就作罢了。 这年头京都热带水果都少见,何况还是在这个季节? 等他走后屋里的母女俩面面相觑。特别是郭姐,她不太理解的是,杜守义跑前跑后,不惜费心费钱又费力的,到底图什么?她妈一个破老婆子有什么可图的?连人带这个破家一起卖了可能都没几串香蕉值钱。 想了半天,终于她还是问出了口:“妈,你说杜守义这么待咱们家到底为什么啊?是不是爹活着的时候和杜家有什么交情啊?” 郭大娘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你爹走的时候他们家好像才搬来?不记得了。不过要说以前有交情,那肯定没有。你还记得他们院有个聋奶奶吧?” “记得,那老太太可好了,奶奶活着的时候常和她走动,我结婚那会儿她还送了床被面呢。” “对,要说和杜家论交情,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聋奶奶了,你嫁了好几年,她们院里这两年的事你都不知道了,.....” ....... 从郭家出来后,杜守义又上街道的王大妈家转了一圈。王大妈的儿子三月一号结婚,杜守义前两天答应了她十斤大白兔,今天就顺道送过去了。这一回他是按两块五一斤收的钱。市场紧俏货,还不要票,这份人情到这儿就足够了。 等他把该办的事都办完,晃晃悠悠回到家时,龚小北正在给小乖洗澡。 “守义,有两张包裹领取通知单我搁桌上了,你待会看一看。” “哎,知道了。”杜守义答应着进了屋。 两份包裹,一件是徐伯伯的,一件来自他那个上海的女同学,黄芸。 杜守义每年会给他们两个各寄上一份京味年货,他们也同样会回赠一份当地的土特产。今年不知怎么,过了正月十五包裹才来,而且还是两个一起到的。 “徐伯伯,还有我那个在上海的女同学黄芸寄来的,明天午休时我去把它们领了。” “哎,徐伯伯上礼拜打电话还问起这事,我还以为包裹丢了呢。” 杜守义看了看日期笑道:“上个月十五号寄得,路上走了小一个月,那邮递员说不定是骑三轮运来的。” 说起三轮车他想起件事来,道:“对了,熊明今天开始在起重社上班了。” “起重社?他那身体能行吗?” “就是挂个名,过两天找人开张长病假条就行。那名额本来是白三空出来给他弟弟的,他弟弟当兵这名额就没用上,正好拿来给熊明落个脚,省的一天到晚无业游民的太难看。” 两个人正说话时,娄小娥来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她问道:“你们俩这是吃完了,还是还没吃呢?” “还没吃呢,小北这不正在做嘛。”杜守义开玩笑道。 看着湿漉漉的两个小家伙,娄小娥笑着上去帮忙,道:“你是存心不让我蹭饭啊?!” 龚小北笑道:“再等一会儿,这三个家伙洗完了澡爱抖毛呢。今天许大茂没做饭?” 娄小娥一翻白眼,没好气地道:“送我婆婆去医院了,我也刚从那儿回来。高龄产妇,要提前一个月养胎!” 杜守义留了个心眼,问道:“哪家医院啊?” “京医三院,都快到郊区了。可我公公说他在那儿有熟人,就住那儿。” 杜守义把医院记下了,想着是不是事后把两份病历拿出来?出生证能造假,可接生医疗记录造不了,到时候是毁是留就取决于许大茂的表现了。 杜家今天晚饭是‘开高盖饭’和‘蟹腿刺身’,这对娄小娥而言可是‘致命诱惑’。 看着娄小娥一副享受的样子,杜守义笑道:“你这胃,到渔村可是享福了。” 说起渔村娄小娥有些认真了,道:“你准备安排我什么时候走?” 杜守义决定实话实说,他道:“我和小北准备六五年四五月份成亲,你参加完我们的婚礼就动身,行不行?” “那许大茂呢?” 杜守义想了想问道:“你准备带上他吗?” 这件事还要娄小娥来决定。如果娄小娥非要拖上许大茂,那杜守义也不会反对,大不了让许大茂身败名裂,不得不走。 娄小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想离婚了。”说完她又默默的对付起了眼前的蟹腿。 杜守义和龚小北对视了一眼,过了一会儿他出去拿了瓶香槟回来。 “我离婚你要庆祝啊?” “没那个意思,只是喝点酒好说话。”杜守义一面倒酒一面说。 娄小娥接过了酒杯道:“许大茂在外面有女人了,那女人还怀了孩子,这些我父亲都查出来了。” 杜守义叹了口气。 女儿女婿之间僵了那么多天,娄董怎么会无动于衷?查一查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只要让人盯着许大国,许大茂,和许大茂的妹妹这三个人就行,没有任何难度。 “这些你早知道了吧?”娄小娥看向杜守义,忽然问道。 杜守义点了点头,喝了口酒道:“你今天就是特意来问这个的吧?那女人叫尤人凤,是西山大队的。还想往下听吗?” 娄小娥坚定的点了点头。 杜守义叹了口气,接着道:“她连着做了两回望门寡,嫁不出去,就破罐子破摔了。其实那个孩子爹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还有一个相好的,姓田。 还有件事,你婆婆肚子里怀的是一个,不是两个,尤人凤的孩子准备记在她名下。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关于许家‘双生子’的消息太惊人,把龚小北和楼小娥同时炸晕了。 第一九四章 卤炸豆腐 娄小娥是十分重要的盟友,既然她猜到一些,杜守义就不再隐瞒了。他对许大茂没什么义务,可对娄小娥有。 听完他的话,娄小娥沉默了很久,问道:“你怎么没阻止呢?” 杜守义又叹了口气,道:“不管谁的种,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想了想,他又说道:“许大茂是坏到骨子里的,你们娄家未必制得住,反而要受他的祸害。这样的人只有不离开我的视线才能放心。 你要带他走我不会拦着,他要是不同意你来和我说,他不走也得走。 不过你要是不想带他走,那就别把事情闹太大,给他在厂里留点名声。这个人我日后还用得着。 总之,决定权都在你手里,我不主动参与。” 娄小娥好奇地问道:“你要他有什么用?” 杜守义没正面回答,他呷了一小口酒,道:“毒蛇会咬死人,可对付老鼠却是一把好手。”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很沉闷,吃完饭娄小娥就告辞了。今晚获得的信息很多,她要回去和父亲一起捋一下,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她走后杜守义笑着对龚小北道:“等我过完二十岁生日我们就去领证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龚小北明白他在说什么,红着脸道:“嗯,都听你的。” 对于刚才的谈话她一个字都没多问。现在的她越来越聪明,当杜守义说出那个比喻时她已经明白许大茂能干什么了,杜守义是在为他一直所说的动荡做准备呢。明白了这个还有其他什么好问的呢?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二月十二日,礼拜二。 一大清早,杜守义就被钱姐在院里给堵上了,她就是钱大爷那个在工艺美术品厂工作的闺女。 “杜老师,早。” 听到这声称呼好亲切啊,杜守义笑着回道:“钱老师,您也早。” 钱姐笑了,道:“您别取笑我了,我这水平哪里称得上老师?” “哪里,您把小虎教的很好呢,小小年纪已经画得有模有样了。名师出高徒啊。”杜守义瞬间化身前世校园里的那个‘杜小嘴’了。 钱姐和他接触不多,没想到杜守义的小嘴这么甜,她顿时笑得像朵花一样,道:“您的水平才叫高呢,您借给小虎的素描我拿给我们厂的美工师看了,他说没有十年的苦功画不成这样。” “过奖了,我没什么天分,只能买把子笨力气,让钱姐看笑话了。” 一顿商业互吹后,钱姐说出了她专门堵杜守义的意思,钱姐是高中毕业后直接进厂的,在基础这一块儿很薄弱,她想让杜守义帮着补补课。 杜守义想了想问道:“就是素描吗?” “对,透视结构这一块儿我一直掌握不好,画出来的东西容易变形还没味道。我师傅是画国画的工艺美术大师,从厂里再找其他老师就不太合适了,您能理解吧?” “明白,明白。”杜守义连忙点头。 “杜老师,请您一定要教教我,拜托您了。” 杜守义想了一下道:“您是专业的,我是二把刀,说什么教不教的就不合适了。咱们也别学生老师了,就一起研究,共同提高一下怎么样?” 这就算答应了,两人约定了第一堂课的时间后,钱姐兴冲冲的走了,而杜守义则莫名其妙的又给自己揽了个活。 刚送走了钱姐没多久,刘光天来取饭盒了。杜守义每天会在南房窗台上放个饭盒,里面装着一瓶奶和两个煮鸡蛋。刘光天就像送奶工一样,每天来取一次,然后回家时再把空瓶放窗台上。 “哥,您在呢?”刘光天现在见到杜守义直接叫哥,连守义两个字都省了。 “怎么起这么早?”杜守义把饭盒递给他,问道。 没想到这问题让刘光天的脸‘腾’就红了,他故作镇静道:“做了个梦,睡不着了。” 杜守义脑子多快啊,一看就明白了。这个岁数,这个季节还能有什么?贫僧法号梦遗呗? 这倒霉催的,大清早的遇上这么个玩意。 他想了想道:“苏慧娟是何雨柱正经徒弟,马华的亲师妹,我的小师侄,你要有什么歪心思也给我摆正了。想想看这三个你能对付得了哪个?” 装完叉就跑。杜守义说完就往后院走去,留下一脸惊骇的刘光天呆立在原地:‘我说什么了?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怎么办是好?...’ 此时此刻杜守义心里舒坦了。刘光天刚才恶心了他一回,让他立马报复了回来,这怎一个爽字了得?!至于刘光天会如何他才不会去管,小屁孩不吓唬吓唬还真当娘家没人了?让你再乱做梦?! 到了后院,聋老太太早起来了,正在后院遛弯活动腿脚呢。 杜守义心情大好,笑着问道:“老太太,今儿早点弄点‘卤炸豆腐’怎么样?配烧饼还是猪肉大葱包子?” “烧饼吧,这个年吃的太油腻了。” “得嘞,我这就给您买去。”杜守义答应着,进屋拿了个大钢筋锅,乐颠颠的出门了。 ‘卤炸豆腐’不是系统奖励,是杜守义临时起意。因为他前两天刚在周边发现了这道‘美食’。 豆腐切成三角片,放油里炸过,然后放热汤里煨上十来分钟,出锅后浇上卤虾油,芝麻酱,豆腐乳等等佐料。 简简单单的一道早餐‘豆腐汤’,却比京都早餐的招牌‘豆汁’要‘正常’太多了。 杜守义挺喜欢豆汁,但不代表京都人人都爱喝。 豆汁其实在好肉食的旗人中颇受欢迎,可以祛毒排油。其他的...在解放前后的老京都,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喝豆汁的。 有些是受不了那股‘酸馊’味。而有些‘家教严’的家庭从小不喝豆汁,因为街边上的食物极不卫生。卤煮、爆肚、炒肝等等路边摊食物他们也不碰,这个群体相当不小。 有说梅兰芳先生爱喝豆汁,那也只是他让人买了一锅回来,让家人尝尝味道而已。 可到了后世不知怎么,汪曾祺老先生说了一句,‘没喝过豆汁,就算没来过京都’。然后全天下都以为京都男女老少都好这口,不每天喝上一碗‘泔水’就没法活似的。 这纯属是个误解,就不往下说了。 杜守义去的这个地方是个公私合营的早点铺子,原先的一些流动摊贩都被归拢到了一起,有卖油条的,炸糕的,烧饼的,豆泡的等等,品种繁多。 买卤炸豆腐的是个回民,姓马,杜守义自打记事起就爱吃他做的东西,不过打几年前开始不知他人到哪儿去了。也是最近听郭大娘她们说起才知道,原来他搬这儿来了。 到了卤炸豆腐摊前,看到了那个已经有点佝偻的摊主,杜守义尘封的前身记忆被翻了出来。 他记起了父亲曾经说过,这位马师傅曾在名店‘一条龙’里学过艺,调的一手好小料,所以他家的卤炸豆腐味儿最地道。 别小看了小料,京都人吃羊肉看中的是它,吃爆肚靠的更是它。要是哪家涮肉馆里调小料的师傅换了人,那老客一准知道,因为吃的就是那个味儿。 后世打着‘祖传’旗号的爆肚、涮肉馆不少,这里面十家里至少有八家是蒙事儿的,剩下最多一两家正经祖传。 传的是什么?有一多半就是这小料的秘方。所以在京都地界,你要有一手调小料的本事就饿不死,眼前的白师傅就是个明证。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就关不住了,杜守义记起了前身似乎还有个亲姑姑。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姑姑的形象很模糊,似乎四五岁以后就没再来往过,他爹死的时候更是没见过她。 守桂这礼拜回来后,杜守义打算问问她,看看爹有没有和她提过这事儿,毕竟这也是一门亲戚啊。 第一九五章 留房 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dole’红提x200。” 看到这份奖励杜守义不厚道的笑了。 系统神通广大,算天算地算空气,竟然没算准一只鸟!二哈根本不爱吃香蕉! 昨天杜守义把一根香蕉切成五六段好方便二哈进食,可二哈只吃了一小段就走开了,再招呼它时它就在那儿装傻,那些香蕉连碰都不碰。 系统也许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今天赶紧送来了弥补:两百串红提子。也不知道这个季节它是从哪儿搞来的。 就在杜守义偷乐的时候,白三儿进了办公室,凑到他身边悄悄问道:“班长,中午到熊明那儿喝酒,去不去?” “大中午的喝酒?” “他开到长病假条了嘛。中午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杜守义一听无语了。礼拜一报到正式上班,礼拜三开始请长病假,这起重社是他们俩开的吗? 而且他们俩当时说过‘过两天就请长病假’,原来这‘两天’不是个虚数,说两天就是两天。 杜守义摇了摇头,道:“你们就作吧。中午我有事,不去了,晚上过去。” “去吧,少你一个没意思。” “中午我要上师傅家送大白兔,你那份我顺道送你家去得了。” 白三儿一听眉开眼笑,道:“谢谢喽,您受累了。那我下午请一小时假?” “滚!” 这个三月不知怎么回事,结婚扎堆。除了陈永祥的弟弟,王大妈的儿子外,丁师傅的儿子就是摔断手的那个也把婚期放在了三月,还有一对就是白三儿和小翠了。 杜守义当初签到五十斤大白兔时还嫌太多,现在这几家一分后只剩了一斤都不到,这还是他硬扣下来给小当做零嘴的。 中午,他到两家转了一圈后看看还有时间,便上邮局去了。那两张包裹单还在他空间里躺着呢。 领取了包裹后,杜守义下意识的用心网扫了一眼。 有意思的是,两人的年货似乎都是蚕豆。徐伯伯的包裹收件人是小北,要等她来拆。黄芸的包裹是寄给他的,所以在邮局时他就打开了。 他上次寄年货时附上了一封信,委婉的跟黄芸说过让她安心学习,她现在还没有收入,不要想着回礼。黄芸挺听话,只寄了两包上海城隍庙的五香豆,还同样附上了一封信。信里介绍了一下她的近况,最重要的是她今年要参加高考了,学习任务如何繁重等等。 杜守义看完信稍稍算了一下,六三年考上大学,等毕业时是六七年了,那几年的分配可都是.....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祝你落榜吧。有时落榜倒未必是件坏事。 杜守义一路浮想联翩地回了办公室,离下午上班还有五分钟,没想到白三儿已经在那儿了。 “你怎么回来了?” “唉,才喝了一杯老爷子就把我赶回来了。” “该!”杜守义幸灾乐祸的笑了。李吉祥就是李吉祥,真贴心!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一直到了二月十六号,星期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nem’一九六二年合订本。x1。” ‘新英格兰医学’,杜守义猜它们这两天就会到。上礼拜守桂已经问过一回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杜守桂的时候,因为许大茂找来了。 杜守义关上了空间继续翻看起了相片。 昨晚娄董带着娄小娥突然找到了许家,在许大国父子面前放上了一大摞照片。 有许大茂搂着尤人凤逛街说笑的,有许大茂陪着尤人凤做产检的。最致命的是,尤人凤产检时丈夫这一栏填的都是‘许大茂’,这些单据的照片也夹在其中。这下直接间接证据齐全,许大茂一家彻底傻眼了。 “他们提什么要求?”杜守义看完照片问道。 “离婚,我搬走。” “你搬走?”杜守义有些不太明白了。 “对,房子归娄小娥做为补偿。守义,你能不能帮着说和说和?” 杜守义看着他道:“怎么说和?你不想离?” “当然不想离!不是,离婚也就算了,房子能不能给我留下?那是我们家祖产。” 杜守义看着手里照片想了好一会儿,许大茂最好留在四合院,可这要怎么去说呢? 娄家已经听从了他的请求,没有下死手。要不然哪有那么多废话? 把照片材料往厂里一递,再加上娄董资方董事的身份。许大茂能囫囵从轧钢厂出来就算他祖坟冒青烟了。搞破鞋还把对方肚子搞大了,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小错,是罪。 娄家已经退了一步,杜守义就不能想着得寸进尺了,总得让娄董把心里那股子邪火发出来吧?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竟然嫁了这么个货色,换成杜守义恐怕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杜守义灵觉敏锐,在递还照片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了许大茂身上的戒备和敌意,这是来求人帮着说和的态度吗? 他心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些猜出许大茂找他的用意了:许大茂是真的舍不得这套‘祖传’的房子?他现在面临的可不是几个钱的问题,是人生‘危急’关头,要是一套房就能把这场危机给摆平了,他不该求之不得吗? 许大茂这是来试探自己的,肯定是!他就是想看看自己更愿意留谁在四合院,是他许大茂还是娄小娥。 想到这儿,杜守义很肯定地说道:“别提祖不祖产,跟我没一毛钱关系,可房子得归你,你的根得留在四合院,这点很重要。” 说完这话,他明显感到许大茂浑身放松下来,身上的敌意也渐渐消退了下去。他知道又被他猜着了,和这坏怂打交道还真得多几个心眼! 不怪许大茂怀疑他,杜守义早就知道尤人凤,和娄小娥走的又近,他身上的问号确实不小。许大茂甚至怀疑这背后是杜守义的推手,想和娄家联一块儿把他许大茂赶走。要真是这样那杜守义以前不是一直拿他当猴在耍? 离婚倒没什么,大不了再找,可被人当猴耍怎么行?这个念头昨晚折磨得许大茂一宿没睡。 杜守义刚才的表态,让许大茂的心结顿时去了大半,现在他倒反而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杜守义让他留在四合院,可他办不到啊?娄董给的期限很紧,他都准备答应下来,拿离婚换‘平安’了。至于房子?笑话,有钱还怕没地方住?一套破房子,有什么啊? 纠结了半天他问道:“守义,中午能不能陪我去趟娄家,找我那个岳父谈谈?” 杜守义哪会理他那一套?。 “去不了。”他当即回绝道:“我和娄董不认识,和你充其量一个街坊,拿什么身份掺乎这事?你自己去谈吧。你真想好要离婚了?” 许大茂苦笑道:“不离不成啊,胶卷都在人家手里攥着,不离还能有我活路吗?” 杜守义想了想道:“成吧。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无非就是这八个字。 我也让小北找娄小娥说说。其他的我们管不了,不过夫妻一场,别做得太绝,争取把那间房给你留下。” “得,有你这句话就成。” 许大茂笑了。杜守义能这么说就是答应帮忙了,而且似乎是偏向他这一头的。 至于杜守义是不是真的会去找娄小娥说和?呵呵,会去个屁!他在忽悠鬼呢! 他早答应娄小娥不主动参与,娄小娥没来找他前他什么都不会做的。 第一九六章 离婚 礼拜六中午。午休的时候杜守义和龚小北去了趟冉秋叶家。 “小北,这儿也拍下来,这是何晓他姥姥,姥爷的卧室,等他长大了给他看看。” “哎,你把窗打开,让光多透点进来。” 龚小北拿着相机一通拍,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冉秋叶家的原貌用相机记录下来,尽管还不知道小家伙是男是女,但这两口子已经开始准备见面礼了。 说起来这还要拜许大茂所赐。要不是许大茂提了一嘴‘三大蜜’,杜守义还想不起冉秋叶来。 午饭时他和龚小北聊起冉秋叶,聊着聊着两人发现,她的预产期应该就在这两天。小两口一合计:得,中午闲着也是闲着,趁着光线正好,到冉秋叶家拍几张照片,当作给小宝宝的贺礼吧。 回厂的路上龚小北道:“何雨柱是个重情意的人呢,我原来以为秋叶姐家里会积满了灰,可刚才一看挺干净的,他一定是常来打扫了。” “嗯,钥匙都随身带着,可能想何晓的时候就会来坐坐吧。” 说起何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娄小娥提前离了,要是何雨柱现在还单着,那他们俩能不能凑一对?是不是真是他把‘正版’何晓给弄没的啊? 不对!何雨柱和秦淮茹是自己个儿干柴烈火没忍住,可不是他撮合的。他们俩成亲在前,娄小娥离婚在后,这事怪不到他头上。 想到这儿他暗暗叹了口气,心里蹦出八个字来:天意弄人,造化无常。 何雨柱和娄小娥之间就是没缘份!甚至老天为了不让他俩在一块儿,提前把秦淮茹给安排了。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杜守义和龚小北两个一起出去回来,许大茂都看在眼里。这回他放心了: 这两个人一定是去找娄小娥谈了。杜守义还真是个信人,说帮忙就帮忙,一点不含糊。 他的想法要是让杜守义知道一定会笑死:对对对,我们是去找娄小娥谈了,谈你姥姥个腿去了!能让你保住工作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滴?! 杜守义一点没去说情的意思,不过下班后他还是在聋奶奶屋里见到了娄小娥。 “你怎么在这儿?”他愣在门口有些意外地问道。 “来和院里的老祖宗说说话,你管得着吗?” 杜守义看了看她的神色,一点没要离婚的沮丧,不过聋奶奶的神色倒有些复杂。 杜守义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老太太,她都和您说什么了?” 聋奶奶看了看娄小娥,道:“小娥子说她要和许大茂离婚了。” “哦,就这事儿?许大茂上午找过我了。” 这时龚小北端着一盘水果进来,看到娄小娥也是一愣,道:“你怎么在这儿?” “哈哈哈。”娄小娥笑了,道:“你们俩问的话一模一样,连表情都一样,是不是?老太太?” 聋奶奶也笑了,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娄小娥道:“我要和许大茂离婚了,以后就在这院里常住,今儿过来和老祖宗报备一下。” “哦。那待会上我那儿吃饭去。”龚小北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果盘。 聋奶奶看她的神色没什么变化,问道:“你也早知道了?” 杜守义在一旁答道:“我不是说了吗?许大茂白天为了这事儿找过我,我都和小北说了。”说完他转向娄小娥道:“许大茂让我找你说和说和,那间房他想留下。” 娄小娥看着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说和?” 杜守义笑了,道:“跟我有毛关系?!你的事情你自己定。” 看了看一旁的龚小北他又道:“你们先去摆碗筷吧,等守桂回来我们就开饭,我在这儿陪老太太说说话。” 老太太的嘴很严实,所以他准备把尤人凤的事情和老太太说道说道。看老太太的眼神还以为他和娄小娥有一腿呢,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就是这情况,我猜娄小娥她爹也不是真要这房,就是心里那股邪火发不出来。” 事情有些离奇,老太太听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过神来。过了好半天她才叹息一声:“造孽啊,许大茂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孙子,你和奶奶说实话,你和娄小娥真没什么?” “您老这是乱猜了,我和娄小娥要是有什么,小北会这么干看着?会让我们继续来往?” “这倒也是。”聋奶奶点着头道:“娄小娥刚说要离婚时还真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她冲你来的呢。”老太太说完自己先乐了。 杜守义倒没笑,他叹了口气道:“外头风声越来越紧,估计着再过几年娄家也待不住了,要和秋叶她们家一样往南边挪挪。不过这事您暂时和谁都别提。” “知道了。”老太太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说了会儿子话,杜守义起身回北屋了,那儿还有一屋子人等着他开饭呢。 晚饭桌上因为有守桂在,所以也不聊离婚话题了。聊着聊着大家谈起了冉秋叶,讲起了她的孩子何晓。 娄小娥莫名有些激动,“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我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秋叶领着个小男孩。那孩子别提多漂亮了,见了我直叫妈咪。那梦到现在我都记得真真的呢。” 娄小娥就象条电鳗,她的话让杜守义心里猛地一抽抽:这是母子梦中相认吗?要知道娄小娥可从没说过要做何晓干娘,这声妈咪从何而来?! 想到这儿,他身上的霸王色不由自主的爆发出来。那股气势让桌边的三个姑娘顿时小脸煞白,娄小娥手里的筷子都被吓的掉在了地上。 叮当的坠地之声唤醒了杜守义,他连忙收敛起霸气,嘴里一个劲的给大家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运功出了岔子,一个没收住。怪我,怪我。” 龚小北受得影响最小,她抓着杜守义的胳膊,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杜守义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不用,忽然有了些小进步,现在一切都正常,好得不能再好了。” 刚才他被娄小娥的梦刺激了一下,霸王色好像小突破了,在这一点上他有十分清晰的感受。 就在这时娄小娥醒过神来,她忽然忍不住拍起手来。 “哇,好厉害!这是什么功夫?我跟你讲,刚才我好像被一只大老虎给盯上了,就像它就在我跟前,拿着那对老虎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一样。吓得我一动都不敢动,连气都不敢喘,哎呦,你瞧我这鸡皮疙瘩还没退呢。” 杜守桂连连点头,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不止像老虎,还像一座山迎面压过来一样,让人觉得没地方逃。哥,你真厉害!” “快瞧它们?”娄小娥忽然指着里屋的卧床招呼道。 众人应声看了过去,只见龚小北搁在床头的围巾底下露出了三只小脑袋,二哈,小乖和小漂亮三个正怯生生地向外看呢。 二哈是老大,见众人看过来,它连忙钻了出来,叫道:“银河以北,小北最美。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卫,蒋沈韩杨。...” 这是杜守义平时教小当的百家姓,不知什么时候被它听去了,这一吓一股脑的都念了出来。一通乱七八糟的把众人逗得哈哈直笑。 二哈的一通搅局让饭桌的气氛又正常起来,娄小娥看着床上那条围巾忽然道:“我知道给小何晓什么见面礼了。秋叶临走前把她最喜欢的围巾给我了,等到和小何晓见面时,我要亲手给他系上。” 杜守义的心又抽抽了,霸王色差点再一次没忍住。今晚是怎么了?这刺激一波连一波的?! 他问道:“哪条围巾?就是那条嫩绿的?” “对,就是那条,我一直好好藏着呢。” 杜守义暗自叹息了一声。‘果然是它!就是聋奶奶在饭店门外给冉秋叶系上的那条围巾!’ 那简直是一条带着‘诅咒’的围巾,给谁谁离婚! 冉秋叶拿了围巾,结婚不到半年,离了。娄小娥拿到围巾,也离了!要知道原本剧情里,娄小娥和许大茂还有三四年的夫妻缘呢,现在就活生生地被这条‘绿围巾’给打散了。 这条‘诅咒围巾’必须要收回来了,更不能让它落到何晓手里! 他想了想道:“冉家的家具,一些旧衣服我都替何晓收着,那条围巾也交给我保管吧,冬天的东西你拿着不方便。” “那我的见面礼怎么办?” 杜守义开始忽悠了,道:“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这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给他也糟蹋了。你随便弄点金银珠宝就行,这条围巾就做他的成人礼,那时他已经懂事了,会更有意义。” 话音刚落地,娄小娥和龚小北同时眼睛睁大看向了他,他的这番话里蕴含的信息太重要了。 首先,杜守义肯定娄小娥和冉秋叶最多四年后能相逢,那就是一九六七年,六八年。 这还罢了,杜守义同时还确信在十八年后何晓能拿到这条围巾。也就是说娄小娥,冉秋叶,何晓在八一年前都能重新回到京都。 以现在的局势看,这是天方夜潭吗? 第一九七章 交底 二月二十日,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perrierjouet’香槟x100。” ‘庆祝吗?系统,要厚道点。’说完杜守义自己不厚道地笑了。 娄董一记左勾拳连着一记右勾拳,一点没给许大茂喘息的机会。礼拜天晚上谈完,礼拜一草签离婚协议,昨天两人已到民政局办手续,正式离婚了。 昨晚许大茂特意来告诉了他这件事,杜守义也籍此看到了离婚协议的内容: 娄小娥迁走户口,但以每年一百元的价格把许大茂家的这处‘祖产’租了下来,租期是二十年,两千元的租金一次性给付。以后二十年,这处房产的使用权归娄小娥,许大茂不得进入,使用。如有违约,许大茂将按总租金的十倍予以赔偿,即人民币两万元。 “你拿到钱了?”杜守义看完协议问许大茂到。 “拿个屁!就签了个收据,然后拿了些胶卷底片回来。” “想开点,房至少保住了。二十年也不长,一晃眼就过去了,到时候你儿子的婚房不解决了?” “这倒也是。守义,这回要多谢你了。我知道,这回要不是你,我老许家这间房多半就没了。” “客气什么?!” 杜守义强忍着笑挥了挥手。娄家这协议的背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一个大坑。 他说八一年娄家能回大陆,娄家采信了,租房协议就签到了八三年。 娄董已经算好了,等娄家南下后,许大茂一定会忍不住回来,再把这房占了。到娄家再回来时就有他好瞧的了。 租约上写明了,许大茂别说‘住’,就是‘进入’这房都得赔两万。 以现在工资水准来看两万可是笔巨款!得不吃不喝干四五十年,许大茂就算把自己卖了能赔得起?这就是给他留着的一个‘天坑’。 从这份协议可以看出,娄董心头这口恶气远远没有消散,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他是等着十七八年后砸许大茂一锤子呢。谁说要债就非要通过法院的? 娄董不是个长寿人,这仇他怕是亲手报不成了。不过没关系,不还有杜守义吗?有了这份协议在就不用怕许大茂翻脸。还是那句话,谁说要债就非要通过法院的? 许大茂不知不觉中给自己脖子套上了根绳子,踢不踢翻他脚下的那张凳子全在于杜守义一念之间。 当晚,四合院又召开全院大会了,一大爷宣布了许大茂离婚,娄小娥在四合院单过的消息;二大爷,三大爷分别做了发言,代表四合院再次欢迎全新的娄小娥。 有何雨柱不时带头鼓掌吆喝,烘托气氛,让这次的会开得有点怪怪的。能看着许大茂倒霉他最高兴了,也不管当着娄小娥的面喝彩合不合适。 街坊们当然也没意见。这座四合院里几乎没人搭理许大茂,但喜欢娄小娥的却一大把。现在讨厌的走了,顺眼的留了下来,那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散了会后,娄小娥身边立刻围上了好几个大妈在安慰她,龚小北扶着聋奶奶也去了。 何雨柱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他拦着想回屋的杜守义道:“上我那儿喝一盅?” 杜守义也正好想找他聊聊,便道:“晚饭不行,娄小娥今儿过来蹭饭,我得先和她聊聊。你先填巴点,等晚些时候上我那屋,咱们俩喝点儿?” “行,我在家等你。” 到了稍晚些的时候,何雨柱和杜守义聚在了南房。 两人坐定后何雨柱兴冲冲地问道:“我正想找你问问呢,许大茂和娄小娥怎么突然离了?这背后有什么内幕?” 杜守义给他倒上了酒,道:“以前和你提过,娄家将来肯定是要走冉家这条路的。” 何雨柱听完重重点了点头,在冉秋叶走后杜守义和他提过一嘴,这事他一直搁在心里,连秦淮茹都没敢告诉。 “你猜,许大茂要是知道了娄家想要往南走,他会有什么反应?” 何雨柱想了想道:“跟着一块儿走?” 杜守义摇了摇头,道:“渔村适不适应先不去说,这一路凶险就不少。他在京都混得好好的,凭什么和娄家去冒那个险,受那份罪? 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知道消息后,转手把娄家给卖喽。然后踩着娄家上上下下的尸首,自己立功捞好处。如果能趁机会把娄家的钱再匿下一部分,那就更完美了。” 何雨柱想都没想,道:“没错,这事儿他干得出来!” 杜守义点了点桌子,强调道:“不管娄小娥这回离婚是因为什么,这才是背后最主要的原因。 其实娄家一直在犹豫,本来是倾向于把他带上的。不过最近许大茂犯了个大错,寒了娄小娥的心,还自己把把柄送上门了,这才逼着娄家下了决心。前两天他们不是因为丢钱的事儿闹过一回?” 何雨柱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许大茂这孙子一定是偷了钱在外面养女人了,当时我就猜到了这个。” 杜守义没再纠缠这事儿,他等何雨柱点了根烟,然后说道:“还有件怪事儿你得帮着分析分析,上礼拜六我问你借了冉家钥匙,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才几天啊?” “差不多那个日子前后一两天吧,娄小娥做了个梦,梦见冉秋叶领着个漂亮的小男孩,那男孩还管娄小娥叫‘妈咪’。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有些糊涂了,“这里面怎么还有秋叶的事儿?...”忽然他反应过来,惊喜道:“你说那是我儿子?” 杜守义笑道:“对喽!我们猜那就是何晓。没跑!” 何雨柱一下子激动了,道:“怪不得我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想着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原来是这事?!我何雨柱有儿子了?!唉?不对。怎么把梦托到娄小娥那儿去了?” “说明那娘俩有缘份啊?!而且缘份还不浅!先不管这些。恭喜你了,何雨柱同志,你九成九已经有个大胖儿子了!” 何雨柱高兴坏了,端着酒杯在那儿‘呵呵’傻笑了半天。这七八个月里最让他牵肠挂肚的是什么?就是冉秋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杜守义和他碰了碰杯,祝贺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先吃两口菜,稳一稳,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道说道。” 看着何雨柱平静了一些,他继续道:“许大茂这回的把柄能让他不死也要蜕几层皮,不过我劝娄小娥下手时留了几分余地。为什么呢?你又不可能真弄死他,以后总不能千日防贼吧? 同样的道理,我寻思着许大茂这个人,不能让他离开我们视线太远,也不能把他逼成一条无所顾忌的疯狗,见谁都想咬一口。 而且,许大茂就算是一堆臭鱼烂虾,还能留着沤肥呢,是吧?就这么丢了怪可惜的。....” 这一晚杜守义和何雨柱聊了很多,包括他对许大茂将来的想法也透露了一些。 这一世少了‘夺妻之恨’,许大茂和何雨柱的关系走向有了些微调。八字不合,彼此厌恶是改不了的,但‘仇恨’二字也谈不上。 娄小娥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之后。作为四合院里最紧密,彼此最信赖的伙伴,何雨柱对有些情况该有一些了解了。至于他和许大茂以后还会发生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一九八章 廖家洼 二月二十四,周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镛记’烧鹅x20。” 这是杜守义第一次签到渔村的美食,他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件事。细想了下,这也许和渔村的历史与营商环境有关系吧。 系统喜欢有年头的老字号,而渔村恰恰缺的就是这个。比如这次签到的‘镛记’,堪称渔村烧鹅界泰斗级的字号,但它只是始于街边烧腊大排档,直到四十年代初才刚开始入室经营。在六三年的今天还远远称不上历史悠久。 而其他诸如‘翠华’之类,直到六十年代末才开张,现在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渔村人对烧腊情有独钟,其中尤以烧鹅为最。 在渔村烧鹅有两大流派:一为‘脆皮烧鹅’。这是广式烧鹅的传统做法。用干料腌制后,再用密闭的焖炉烤制,出炉后再将事先配好的酱汁浇于鹅肉上,‘深井烧鹅’就是其中代表; 还有一派为‘酥皮烧鹅’,这是‘镛记’创始人甘橞辉对广式烧鹅进行的改良。即用湿料腌制,切盘后淋上鹅油,再佐以酸甜的梅子酱。 出炉后的烧鹅在十分钟内改刀,每只鹅切成不多不少七十二块斩件,大小适中,皮肉一体。鹅肉里油汁饱满,食后唇齿留香,十分美味。 美食家蔡澜曾说过:“不到镛记,死不瞑目”。 但对京都人杜守义而言,烧鹅确实美味,但也就那么回事。对坐拥着‘便宜坊’和‘全聚德’的京都人,还真没办法把烧鹅当作能让人‘死不瞑目’的无上美味来看待。所以杜守义也就瞭了一眼,看看梅子酱有没有跟来,然后随手关上空间,继续忙活他自己的事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身边还真有一个‘爱煞’了烧鹅的人,那就是熊明。 晚上,杜守义眼睁睁看着熊明,一块块的把大半盘烧鹅消灭了干净。 “你小时候被鹅咬过吧?怎么这么大仇?”杜守义笑着打趣道。 “我妈是广东人,小时候家里常让粤菜馆子送这个,这都多少年没吃着了。”熊明又夹了块烧鹅,很平淡的说到。 杜守义无语了,过了一会儿他道:“想吃了就支应一声,我再去给你弄来。” “行。”熊明笑着抹了抹嘴,道:“吃饱喝足,聊正事了。你那个姑妈我去查了一下,当年确实嫁到了廖家洼村,不过五零年左右难产死了。 他的丈夫叫廖承贵,五二年又娶了个寡妇,还生了个闺女。大炼钢铁的时候,廖承贵一不小心掉炼钢炉里,死了。没多长日子那寡妇改嫁了外地,留下个闺女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日子。” “我姑妈没留下一儿半女?” “好像没有,廖家现在就两个老的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过日子。另有一个儿子住隔壁,家里都没十三四岁大的孩子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杜守义已经从守桂那儿了解过,知道为什么打记事以后就和姑妈失去了联系。 按守桂的说法,父亲在世时就很反对这门亲事,他还私下里拿姑妈的遭遇教育过守桂,让她以后千万别找农村婆家,所以守桂对姑妈的了解反倒比杜守义要多些。 这次他让熊明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最主要是看看姑妈有没有留下骨血,毕竟那是杜家流出去的血。 杜守义想了想道:“你把廖家地址给我吧,过两天我抽空去一趟,问问我姑妈坟头在哪儿。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清明节了,我这做晚辈的总要去祭扫一下。” “就在我衣兜里搁着呢,我这就给你取去。” 看着熊明起身去拿地址,杜守义思考起了他刚才的话。两个老的,带着七八岁的小姑娘过日子,家里没一个能挣工分的壮劳力,这日子可有些难啊! 二月二十五,礼拜一,今天是二月初二,俗称龙抬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鸿兴楼’饺子x100。” 鸿兴楼是老京都的八大楼之一。建国初,总=理曾多次在这儿宴请外国友人。它也是一家以清真饺子出名的老字号。 鸿兴楼的花色饺子,一两面可捏二十余个,皮薄馅大,饺子馅里荤素甜咸,鸡鸭鱼肉等等应有尽有,花样百出。 他家的饺子还有种吃法。由客人自己动手,放在高汤火锅里煮熟,吃的时候别具一番风味。不过可惜,杜守义今天签到的只是煮熟的饺子,暂时无法领略到那道‘名菜’的风采了。 杜守义看着这份签到有了些小小的疑惑:今天龙抬头,按说吃饺子也行,可家里今天已经安排好了呀,晚上要吃春饼咬春。这时候来些饺子是什么意思?是提醒自己今天往廖家洼走一趟?可这已经十几年没来往,关系都远到没边儿了,有那么着急吗? 过了不多一会儿,何雨柱和秦淮茹忽然来找他了。 “守义,淮茹她奶奶快不行了,我们得马上赶回去一趟,家里三个孩子你帮忙照应着点。” 杜守义一听连忙答应了下来,“知道了,你们路上也小心点,有什么事儿打个电话回来。” 说完他拿了一沓钱,也没数多少就往何雨柱手里一塞道:“这点留在身边应急。” 何雨柱也没和他客气,把钱往兜里一塞,道:“走了,今晚我们可能赶不回来。” “知道了。” 看着何雨柱和秦淮茹的背影,杜守义忽然想起来,这廖家洼的情况和秦淮茹还有几分类似。都是一个孤女由祖父母拉扯着长大。只是秦淮茹是父母双亡,而廖家洼那里好像是爹死娘改嫁了吧?... 这么胡思乱想一通,他想到廖家洼看看的念头更强烈了。午休时他和小北说了一声就往廖家洼去了。 杜守义是故意在饭点去的,从餐桌上更能直观的了解情况。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廖家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廖家三个儿子,老大廖承贵就是杜守义的姑父;老二廖承德早年当过兵,退伍后成了村里的支书;老三不知道叫什么,现在是公社的会计。 这一大家子虽然不富裕,但每一两个月也能吃上一回肉,这在村里妥妥的是中上水平了。 杜守义提着两盒‘稻香村’的饽饽敲开了廖家的门,廖家对这门‘老亲’的到来十分意外,但还是进行了热情的接待。 知道他的来意后,廖家二叔立马撂下饭碗,带着杜守义到他姑妈的坟头转了一圈。 姑妈和姑父两座坟紧紧挨着,杜守义见到这一幕时松了一大口气。很显然,虽然过了十多年,但廖家没把这个‘大儿媳’给冷落了。这就很好,杜守义很满意。 如果他今天看到的是一座破败的孤坟,那就要考虑把姑妈迁走,和她亲哥哥埋得近些了。至于续弦的那位为什么改嫁,他连问都没问,那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第一九九章 秦家 从廖家洼回来后杜守义心情愉快,关于饺子的事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可下午两三点时,何雨柱打到办公室的一个电话又让他把这茬想了起来。 “守义,能不能顺便送点肉过来?淮茹她奶奶想吃顿饺子,可这儿一时买不着肉。哦,顺便把棒梗也带来吧,让他太姥姥再看一眼。” “妈他的。” 杜守义挂了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 ‘顺便’送点肉,‘顺便’送棒梗,到底哪个顺哪个的便?还是他杜守义原本就住在那个村,下班顺路走一趟?傻柱现在本事见长,指使起人都一套一套的了。 骂归骂,可事儿还得办。接下来科里请假、小北这儿报备、去学校接棒梗、四合院接小当和槐花....好一顿忙活后,杜守义开着车载着三个孩子上路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这车暴露就暴露了吧。 一路很顺利,到了秦家村时,天色还亮亮的。 “这么快?”何雨柱见他出现在面前感到有些惊奇。 “小北问人借了辆车。”杜守义指了指外面的劳斯莱斯道。“饺子也让人安排了,一回儿就送来。” “现成的?得嘞,省得我费功夫了,你是不知道...” 杜守义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啰嗦,转身出门看车去了。他停在门外的车正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呢。村里离公路不算太远,卡车吉普这类的倒是偶尔能见着,可这种大干部坐的轿子车,什么时候进过村啊? 何雨柱和三叔跟了出来,道:“停大队部吧,离这儿十来分钟的路,我电话就在那儿打的。” 杜守义递上了两根烟,道:“算了,我待会还要开车去取饺子。三叔,麻烦和乡亲们说一声,看随便看,想摸摸也行,可别留下手印,要是首长怪罪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哎,交给我了。”三叔说完,到人群中打招呼去了。 何雨柱笑眯眯的凑上来,小声说道:“行,你这回可真给哥哥露脸。” “那是!严肃点,别往那儿看,架子得端稳喽。”论起装叉,谁能有他专业? ... 拿来饺子后杜守义进屋看了眼秦家老奶奶,老奶奶精神头还行,可那属于回光返照,听说也就今晚明早的事了。 杜守义最怵这个,打了声招呼后就坐在了院里,没敢再进屋。 “杜...杜大哥。” 杜守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道:“京茹,你好啊?” “您还记得我?太好了!” “怎么不记得?”杜守义笑了,道:“这才一个月都不到,我记性有那么差吗?” 秦京茹一下子脸都红了,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杜守义见她一直在瞄着车,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虽然时机不太合适,但他还是小声道:“我在这儿休息会,要不麻烦你帮我擦擦车?” 秦京茹就是想进车里看看,她连忙答应道:“好,我一定给您擦干净了。” 杜守义站起身,打开车门和小灯,从后备箱拿了块抹布道:“那就麻烦你了,稍微擦擦就行。” 这次杜守义下乡,论触动最大的就是秦京茹了。她从小就知道城乡有别,能嫁到城里,吃上商品粮是她这个年龄段姑娘们的普遍梦想。 她大姐不就是个好例子?哪怕死了丈夫,一个人拖拉着一家五口过日子,可这日子还是比农村要强得多,前两年她们这儿可是连白薯都不够吃得。 如今看到姐姐的街坊开着车来送孩子,她这份决心更大了:一定要嫁到城里,只有嫁进了城才能过上吃穿不用愁,出门有小车的日子。你看看,城里一个普通工人过的都比农民强上百倍! 杜守义没功夫去琢磨秦京茹怎么想的,上回见过一次后新鲜劲早过了。在他的观念里,现在这就是个路人甲,三观正不正跟他都没关系。 到了晚上七八点左右,秦老奶奶那儿没什么变化,他拉着何雨柱和三个孩子往城里走了。 “我还以为今晚回不来了,明天的假都请好了。对了,你借这车麻不麻烦?”在路上何雨柱问道。 “不麻烦,小北姨妈想的办法。”说完他故意把话题引偏道:“你饿不饿?” 何雨柱揉了揉肚子道:“晚上没吃什么,要不回去再一起对付点?” 想起没吃着的合菜春饼,杜守义有点馋了,道:“家里肯定给咱们留了,我先去还个车,要是有春饼你得给我留着。” “没问题。” 等他在外面清洁完车回院的时候,何雨柱已经和一大爷在屋里喝上了,桌上的合菜和酱肘子分外诱人。 一大爷见了他说道:“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小北那儿也给你留了一份。” “哎,我这就去端来,咱爷仨喝两口。” 当杜守义从小北屋回来时,看到一大妈也来了,他说道:“老太太也没睡呢,我刚一进后院她那屋灯就亮了。我怕秦家老奶奶这事儿跟她说了她要瞎想,就假装没看见,您明儿再和她说吧。” “哎,好。”一大妈就是过来问问秦淮茹那边情况的,等何雨柱说完她就回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三个人,一大爷说道:“厂里下午找我谈话,想让我接个车间副主任,我说要考虑一下。” 何雨柱一听高兴了,道:“那就是干部了?好事儿啊?!” 一大爷是八级工,要是平行推过去在行政十七级左右,以工代干做车间副主任算是‘平调’,只是身份从此不同了。 不过杜守义知道,这个岗位他不会干的,在原剧里他就是与世无争,平平凡凡直到退休。 看着他只顾埋头吃,一大爷点将道:“守义,你什么意见?” 杜守义看着答案答题道:“换我就不干,工人挺好,凭手艺吃饭心里踏实。咱又没那个官瘾?” 一大爷笑着喝了口酒没说话,杜守义这话正好说到他心坎上了。工资从九十九涨到一百零一,只涨了两块钱,可多操的那份心简直就是受罪。要不是看到杜守义和何雨柱需要在厂里有个倚仗,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就拒绝了。 何雨柱在一旁不服气了,道:“那照你这么说我更是手艺人了,将来别做官了?” 杜守义白了他一眼,开始忽悠道: “你怎么能一样?在车间大家是分工合作,是线性的,每个环节都有标准。 你上游活儿没出来,我就干不了。交不到下面去,那责任不在我。主任说白了就是个调度员加计划员,是要担责任的。 再说,厂里就一个八级工,咱家老头儿已经是最顶尖儿的人物了,何必再去争那些名,受那份累? 食堂不同,是金字塔型的,需要顶上有一个把总,控制着方方面面。 打个比方,有人菜择不干净,或者进了烂菜臭肉,要是顶上的人睁一眼闭一眼,到头来还不是骂你们底下这些干活的厨子? 所以食堂主任,副主任这种缺,你该拿还得拿下,别客气。 不过你刚做了大组长没多久,这种事别多想,想了也没用,再好好熬几年吧。” 一大爷点了点头,对着何雨柱道:“有道理,你好好听听。” “他刚说您老头儿呢?您没听见呐?!”..... 第二天上午上午八九点的时候,秦淮茹的电话来了,秦家老奶奶清晨四点多走了,准备下午发丧。杜守义去食堂通知了下何雨柱,接下来的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零零章 小狗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六三年的三月一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utterfly’乒乓球拍x2。” ‘进阶了?’ 今天签到的是两块高级别球拍,很明显,这是系统对闫解娣的一种肯定,这说明在系统的评价里,她已经跨过‘初学者’这道门槛了。 杜守义想明白奖励的含义后不免有些欣喜。他希望四合院的每一个孩子,最后都能变成为‘蝴蝶’。而闫解娣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空间中的两块球拍就像一对漂亮的蝴蝶翅膀一般,显得如此光彩而美丽,它们似乎在宣告着四合院里第一只‘小蝴蝶’的诞生。 带着愉快的心情杜守义将那条嫩绿色山羊绒围巾丢进了光圈,这东西太邪门了,得赶紧脱手。随后是‘高级足球技能’,用过的‘年灯’等等。最后,是一大堆的锅碗瓢盆,一个春节下来,这东西积累了好多。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四次抽奖奖励,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力量’+5%”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说饼不说烧,文明你我他。” 杜守义嘟囔了一句,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桑赫斯特’军事学院战例x5。”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笛箫吹奏’技能。” “又是技能?” 杜守义感到有些意外,想了一下他觉得问题还是出在那条‘诅咒’围巾上,否则凭那些年灯兑换一次抽奖就差不多了,哪里兑换得到两门技能? 也就是杜守义仗着有系统可以挑挑拣拣,换个普通人,这样醍醐灌顶般的得到一门技能都足以彻底改变人生了。杜守义不要的‘唢呐’,‘养鱼’,‘养花’,‘足球’等等都是。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未必是给他的,有些是让他学会后传授别人。不过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比如足球,他自己都不愿去碰,能传给谁?把自己讨厌的东西教给别人,那不是坑人吗? 还有‘流氓乐器’唢呐,杜守义一听那声音就想到了‘吃席’,可有多远离多远吧! 不过‘唢呐’,‘萨克斯’可以不要,这回的笛箫得要了。吃文艺饭的‘吹拉弹唱’最好都会一点,小伟还等着这份‘养料’呢。 下载完‘力量’和技能不久,白三儿回来了,手里还提溜着着个破篮子,里面趴着个黑乎乎东西,像只大耗子。 杜守义吓了一跳,道:“你捡那玩儿干嘛?” “小翠一亲戚的。她刚送来,我准备中午给熊明送过去。”白三儿走近了些,举了举手里的篮子。杜守义这才看清,原来篮子里装着只黑色的小奶狗。 “班长,你要不要?那一窝下了三个,小翠她亲戚正犯愁呢。” “我家里两只鸟一只猫,你觉得能养这个?再说了....”杜守义忽然停下不说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只小奶狗正趴在篮子边,忽闪着一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那小眼神实在太可爱了。 杜守义把它抱了过来,抚摸了两下,道:“小翠那亲戚挺有钱啊?” 猫能自己抓耗子,实在不行海子里钓些小毛鱼也能喂饱,可狗不行。所以这年头养狗是件犯忌的事,前两年城里乡下还组织过打狗队,挨家挨户的去搜狗,闹腾了好一阵子。 这两年食物供给宽松了些,可养狗的人家还是很少,几乎没有。因为狗这东西纯粹是个‘奢侈品’,它要跟人争窝头啊?! 白三儿喝了口水道:“没钱,就是个看大门的,谁曾想一个没留神,单位里两条狗就好上了。他们领导说,狗爹狗妈有编制,可狗儿子没编制啊?所以让他自行处理,单位不管。” 说到这里杜守义和白三儿都笑了,这领导挺损。不过小翠家这位亲戚也是个善心人,在帮小狗找下家,换了个心狠点的一锅炖了得了,桌上还能添道肉菜。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们院里有个人兴许能养,这条我先留下,你再给熊明另找一条吧。” 他想到的是娄小娥,可熊明想到了娄小娥她爹,这样一来等到下班的时候三条小狗都找到了新家,一条归熊明,另两条归了娄家。 杜守义一开始没料到熊明的这份‘神操作’。他只听白三儿回来提了一嘴:‘熊明把剩下的两条狗都要去了’,然后就没去管,直到晚上娄小娥来找他时他才知道这事。 “这小子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杜守义笑道。 “你别打马虎眼。说,你和熊明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你送了我条狗,他也正好送了一条?还有,他怎么知道我离婚的?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杜守义给她倒了杯茶道:“你先别着急,要是狗太多了你就把那条黑的还给我,我瞧那小家伙挺顺眼的。”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看着娄小娥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杜守义想了想道:“人生无常,要是有哪天我不在了,那我的孩子会托付给何雨柱照顾,财产会托付给熊明。我和他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关系。” 屋子里忽然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娄小娥问道:“那小北的呢?” 杜守义和龚小北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底读到了三个字:不独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愿望。‘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是承诺,没有任何因素可以改变的承诺! 娄小娥当然没明白,她有些着急了,道:“小北,你怎么不说两句?你的孩子,你的钱可都给别人了啊?” 龚小北笑着看向她道:“有什么关系呢?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呀?再说,不还有你这个干妈吗?” “你还能笑得...”说了一半她忽然有点明白过来,张大了嘴一会儿看看龚小北,一会儿又看了看杜守义。 杜守义实在看不下去了,发声道:“喂喂,都能看到你扁桃体了。淑女一点,行吗?” 娄小娥连忙闭上嘴,咽了口唾沫。过了一会儿她故作镇定道:“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好的。那就聊聊正事儿吧。以前有许大茂在中间,有些话不好和你说。现在熊明在帮我做事。说实话,我不太愿意他和你们家有联系,因为这里面的事情不太好说。比方说那些老东西,等你们回来后我是还,还是不还你们呢? 还?那是我当年真金白银买的,凭什么还?要是不还吧,大家这么要好,我霸着这点东西也不太好看。你能理解吧?” “你什么意思?”娄小娥问道。 杜守义决定摊牌了,道:“我的意思是,要是资金方面没缺口,你们家这点东西也别再往外出了,现在时机不对,好东西只能换个仨瓜俩枣的实在可惜。 你们临走前列个清单,那些东西我来替你们保管着,等再回来时,我按着清单,一样不少的还给你们。而熊明之前从你家收的那些我就不还了,就当保管费了。” 要是换个人娄小娥一定以为他在骗产,可偏偏杜守义不会,她想了一下道:“那我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 第二零一章 熊宇楠 三月二日,周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mj》一九六二年合订本。” 《英国医学期刊》,这是守桂的菜,杜守义看了一眼后关上了空间。 说起守桂,昨晚娄小娥有一个颇让人心动的提议:等娄家走的时候可以把守桂带上。 杜守义考虑了一下拒绝了。因为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到了渔村还能继续做医生吗?大陆学历渔村是不承认的。 杜守义不用去问守桂什么意见。系统一直在为守桂输送着‘养份’,说明这是条适合她的道路,杜守义不会轻易去改变方向。今天签到的这份期刊,就是系统给他的一点小小印证。 昨晚和娄小娥谈完后,中午还要和熊明再聊一聊,对娄家的策略要有所调整了。 “你说娄家的东西不收了?” 看着熊明吃惊的态度,杜守义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说道:“不买了,等过两年给他们做一下保管得了。” “哦。”熊明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下连李吉祥都看出有些不对了,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怪可惜的。还有,我还想着让娄董介绍几个熟人呢。” “那不矛盾啊?”杜守义道:“娄家是自己人,你直接和他提出来就行....” 话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禁大呼一声:‘我了个大去!’ 想了一下,他看了熊明一眼,道:“娄小娥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是我孩子干妈。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可以先找她。” 看着熊明脸上的动静变化,杜守义什么都明白了:熊明这货看上娄小娥了! 楼小娥比熊明大了两岁,还刚离了婚。这该叫什么?姐弟恋?御姐真香? 娄小娥在渔村不还有个儿子叫‘陈宇楠’吗?那为什么不能叫‘熊宇楠’呢?...... 不到一会儿杜守义连熊明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等反应过来时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熊明问道。 “在想你儿子名字,叫熊宇楠不错。” 熊明一愣,问道:“有什么讲究?” 经过何雨柱的教训,杜守义已经不敢再瞎掺和了,他随口胡诌道:“谐音宇宙第一男,牛不牛?”... 到了晚上,杜守义没忍住,将熊明‘暗恋’的事当个笑话讲给龚小北听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龚小北听完后问道:“为什么要叫熊宇楠呢?” 注意点怎么转到那儿了?这杜守义哪儿知道去? 他想了想,道:“小娥这名字有些不好,飞蛾扑火,奋不顾身...”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住了。 编剧好坏啊?! 他给娄小娥取这个名字,不就暗喻了她的结局像‘飞蛾扑火’一般?儿子也养了,钱也给了,可到了最后... 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但这时他忽然对娄小娥感觉很复杂。 他就见不得这样被人暗中算计,‘不公道’的事。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娄小娥现在是自己孩子的干妈。 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他继续说道:“楠是参天大树,当然希望孩子成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遮天蔽日,能好好护佑着这只小飞蛾吧。” 龚小北想了一会儿道:“那你还是希望他们俩能成?” 杜守点了点头,说出了心里话,道:“他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能成当然最好,不过一切要看缘份的。 何雨柱和冉秋叶的事给了我很大教训,所以熊明和娄小娥的事我不会再掺和了。” 龚小北听完点了点头。她知道,尽管事后已经尽力去补救了,但杜守义的心中还是很自责的。 因为他的鲁莽和想当然,给男女双方都造成了不必要的痛苦,其中一个还是被他视作亲人的师哥。这一点也只有她这个身边人才能看得出来。 龚小北正想着怎么安慰他的时候,娄小娥来了,怀里还抱着那只小黑狗。 “怎么这么晚过来?姐妹会都散场了。” “刚从我爹那儿回来,带着我们家小黑来认认门。” “哦,你有名字了,恭喜你了,小黑。”杜守义说着逗弄着小狗爪。 小奶狗好像认识他,伸出舌头舔起了他的手指。 这时娄小娥说道:“杜守义,你说的事,我爹同意了。除了熊明买走的那些,再另付三成作为保管费,东西你自己挑。” “不用。”杜守义索性把小黑抱了过来,道:“就按我说的办吧。” 看着娄小娥有些犹豫,杜守义道:“熊明前后从你爹这儿收了四千五百块钱东西吧?到时候我也不还了。这些东西据我的估计价值一到两个亿左右,你家不要跳脚才好。” “会有这么高?” “只会高不会低。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你爹现在最想要什么?黄金。 可以后呢?物极必反,大乱必治。所以现在是逢低吸纳期,只有足够的耐心和眼光才能换取未来。 当然,古玩本身还有它的人文价值,你爹要是觉得哪些藏品不值得保留,倒是可以让熊明去看看。 你也知道,他是很有点本事的。而且为人正派,做事公道,心眼也好。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以倒买倒卖,赚快钱为目的。在这件事上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嘛。” 娄小娥心动了,龚小北偷笑了。杜守义刚才说好不掺和,现在却又不失时机的给熊明抬轿子了... 杜守义回到南房时见到守桂屋里灯还亮着,他用心网扫了一下,看到守桂还在看书便上前敲了敲门。 “哥,你怎么来了?” “看你屋灯还亮着就过来坐会儿。” 杜守桂一听连忙将他让进了屋。杜守义坐定后说道:“这礼拜一我去了趟廖家洼,就是姑妈嫁过去的地方。 姑妈五零年难产死了,他嫁的是老大,大炼钢铁的时候也死了,....” 杜守义将熊明和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一告诉了杜守桂。 杜守桂听完叹了口气,道:“跟我们家有点像啊?妈死了以后两亲家就不来往了。” 杜守义的亲姥姥很早就没了,两个舅舅和杜母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关系有点微妙。对方自丧礼上露过一面后,两边就再也没有来往,杜守义父亲走后对方也没来吊唁。 为了两兄妹的领养问题一大爷曾经找过他们,回来他只说杜守义的姥爷前几年就走了,对方也不富裕,其他情况不愿多说。不过两天后他就带着聋奶奶去闹了厂长室,可见当时的谈话让他有多失望了。 前身的杜守义有些怨恨,但现在的他谁都不怨。母亲缠绵病榻几年,家里的境况可想而知。他能清楚记得,为母亲治病拉下的饥荒,直到父亲走后拿到了抚恤金才还干净。 他们家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的典型。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可埋怨的? 话又说回来,有了这些亲戚的比照,当时四合院里那些伸出手,拉扯了他们兄妹一把的人才显得那么可贵。 杜守义怕妹妹有心结,劝道:“人情如锯,来往的都是钱!你也别怨恨别人,有些亲戚朋友都是爹自己主动断的,负担不起啊!说到底,都是穷闹得! 咱们俩啊,也别去记这些,在这世上咱们只有恩人,没有仇人。” “知道了。”杜守桂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哥,咱们家有钱吗?” “有,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杜守桂忽然笑了。这对话就像两个人吵架,哥哥以前和她说过这个段子。这一笑心里那片小小阴霾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第二零二章 李奎勇 礼拜天一早,杜守义陪着闫解放,刘光福去了趟乌家跤场。 对他们能学成什么样杜守义不是太关心。不过像乌家这样的民间武术团体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杜守义得时常关注着他们和谁交往,免得这两个小子被拐带坏了。 说来也有意思,自打练了跤后,闫老二,刘老二,这俩‘老二’成了哥们儿,整天一块儿进进出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顺带着二大爷,三大爷之间关系也热乎了不少。 一路上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解放,今年要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杜守义随口问道。 “考高中。以后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去参军。” “想的挺远啊?”杜守笑了,不过笑容中带着点玩味。 六六到六八这三届初高中生被称为‘老三届’。这批人后来几乎全部上山下乡去了。 闫解放如果考上高中,正好赶上。不过看到他在剧里不时出现就能知道,这高中他肯定没上成。还是那句话:福祸相依。坏事未必不能成为好事。 三人刚到乌家院门口,只见乌大叔正着急慌忙的往外 走。 “大叔,上哪儿去?” “哦,守义啊,你先上屋坐会儿。老四和李奎勇这两个混账东西又和人打架了,我得上大派去一趟。” 李奎勇这个名字让杜守义心里一紧,他连忙问道:“谁是李奎勇?” “就是大勇。” “哦,是他?!”杜守义终于把脸和人名对上了号。 原来和乌小四一起揍了闫解放,然后一起罚跪的那个大勇就是李奎勇! 李奎勇在‘血色浪漫’里这是个份量挺重的人物,和钟跃民一起打过架,后来一起插队到了陕西,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才回的京。 当钟跃民刚出狱的时候,也是他要把养家糊口的开出租的工作分钟跃民一半。虽然爱打架,但底子还算干净,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物。 杜守义稍微想了一下,原著里说李奎勇学过几年跤,会不会就在这乌家跤场?年龄,名字,经历都能对上,看来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已经很大了。 虽然不想管闲事,但有了钟跃民这层关系在,他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打架的都是未成年人,也没什么严重后果,既然家长来领人,派出所教育了一下就放人了。 趁着乌大叔教训乌小四的时候,杜守义小声问李奎勇道:“你认识钟跃民吗?” “认识!您知道跃民?” 杜守义还想确认一下,问道:“你和他做过同学?” “对,三四年级那会儿,他来了半年就走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哦,对了,跃民是大院的,宁建国也是大院的,该不会他们俩认识吧?嗨,您瞧我这脑子,怎么早没想到?” 看着眼前这张还带着点天真烂漫的笑脸,你怎么能把他和后来那个经历过腥风血雨,尝遍人生苦难的男人联在一块儿?李奎勇可是原剧里排在宁伟之后的第二号悲催人物。 杜守义看着他忽然产生了疑惑。钟跃民和建国都是六八届,育英学校是十二年制,六八届指的是高中。 李奎勇打架有天份,但一读书就犯困,他是不可能读高中的。 如果这样,他六五年就该初中毕业去工作了,那后来到陕北插队这一段是怎么来的呢?从六五年到六六年,整整一年没找到正经工作?以李奎勇这样的家庭情况,街道是要优先安排得呀?...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问道:“大勇,听说你爹...?” 没想到杜守义会这么问,李奎勇一下有些难过,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去年六月走了。” 两个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杜守义道:“和我差不多,我刚进初中那年我爹突然走了,那时候我和你现在一边儿大,和妹妹两个靠着厂里的补助勉强活着。” “啊?!”李奎勇瞠目结舌,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杜疯子还有和他差不多的经历。 “你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吧?将来有什么打算?” 杜守义自然而然的问出这个问题,问完后他才发现,这已经是今天问的第二个人了。 说起这个,李奎勇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没什么打算,就希望毕业后能快点工作。” 杜守义觉得他有些心思,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困难?” 李奎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家的出身...” 杜守义静静听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李奎勇的命运和原剧相比有了些微调: 原来的李奎勇出身是工人,这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眼前的大勇是小业主出身,比工人就要差上很多了。 原来李奎勇的父亲在他十四岁时侯走的,现在也提早了一些。更要命的是,原剧中父亲走后,李奎勇一家靠抚恤金生活,抚恤金按人头发放,每人每月都有。按李奎勇的说法,‘那是他家最有钱的时候’。 而这一世抚恤金没了,李家现在拿的是补助,按家庭发放,平均到每个人头上还不到六七块钱。 杜守义真想帮他也简单。即使年龄不够,也可以先到厂里做个临时工,等找机会再转正。这么做也能避开去陕北了。 可李奎勇和‘小混蛋’是发小,这层关系让杜守义犹豫了。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针灸’技能。” ‘针灸?’杜守义看了看空间里的金页,又看了看眼前爱打架的李奎勇。他也有些糊涂了: 系统这是在给我暗示?要是让个小混混学了针灸,是不是打人更疼一些? “杜...杜大哥,您怎么了?”李奎勇被他盯得有些毛了。 杜守义看到一旁的乌大叔已经训完儿子了,便道:“大叔,您带小四先回去,我和大勇聊点事。” “哎,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惹事。” 杜守义笑着应道:“知道了。” 等乌大叔走远,杜守义说道:“看见了吗?那是你师父。他都说你整天打架惹事,别人会怎么看? 大勇,你别怪我管得宽。你家什么背景?要是有当官的我就不说了。否则以你这样三天两头进大派,等两年后指定没好单位肯要你的。” 说到这儿他似乎明白了李奎勇为什么找不到工作,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自己作得! 他随口问道:“你在学校有没有被记过?” “有。” 杜守义叹了口气,道:“果然了。那就算送你去当兵,政审这关你也过不去。” 杜守义这句话接近自言自语,但李奎勇福至心灵,一下咬到了‘送你去当兵’这几个字。 他猛地抬起头道:“杜大哥,您能帮我?” 杜守义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突然面临三个选择:一是否认了,不管;二是让李奎勇进厂做个临时工;三就是教他点能谋生的东西。 想了一会儿杜守义决定还是先搞明白,签到的这个针灸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就是针对李奎勇的呢? 不过既然沾惹上了那总要吐点东西出来才好。他看了眼空间中那些堆积成山的锅碗瓢盆,道: “咱们这些家里做大哥的,一切还要靠自己。这样,当年我落难的时候,有个长辈送了我千把个饭馆用不着的锅碗瓢盆。后来院里街坊拉扯了一把,这些东西就没用上。 你要是不嫌寒碜,我想转送给你,好歹也能让家里人吃上几顿饱饭,怎么样?” “千把个锅碗瓢盆?让我去卖吗?” 杜守义笑了,道:“不能卖钱,那是投机倒把。当年我拿了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个人指点,说卖碗不行那就换。以新换旧,学**总可以吧? 换下来的老瓷器上文物商店卖了就能得钱。那是条合法的路子,也算是个营生,总比刷佛爷,打架抢地盘要体面些。你考虑考虑,要是觉得行就找闫解放,...” “我干,谢谢杜大哥,我干!” 杜守义话还没说完,李奎勇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晚上,从大院回来后,杜守义去了趟李吉祥家。 “你打算让他接手这一摊?”听完了他的安排李吉祥问道。 “没有。是想先观察他段日子,也顺便磨磨他身上那股戾气。虽然具体的还没想好,但将来我可能会教他点别的东西。 这件事上您和熊明还要费费心,替我好好把把关。对了,熊明呢?” “上娄家看东西去了,这小子,这么晚还不回来!” 第二零三章 家具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三月六日,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宏音斋’横笛x5。” ‘世上没有两根一模一样的竹子,所以,也没两根一模一样的笛子。竹子的厚薄,管径,内在质地等等,注定了每根竹笛都有略微不同。’ 当时杜守义听到老营业员这样忽悠时,还差点以为自己在对角巷里买‘魔杖’。 笛箫制作大师多在苏杭,闽粤一带,杜守义当时精挑细选了几根‘公私合营苏州民族乐器厂’出品的笛和箫。据说苏州的制笛大师现在就在这家厂坐镇,所以它家的笛箫很受欢迎,精品价格更是不便宜。 ‘宏音斋’的名字他也听营业员提起过。那是由一位前清的贝勒爷创建,因为东家身份特殊,所以自打创立之始那里就是笛箫这些民乐爱好者的小聚之地,在京都小圈子内颇有些雅名。 公私合营之后,‘宏音斋’并入了‘京都民族乐器厂’,老名号已经不用了。杜守义看着空间中的笛子,估计那几根是解放前的产物了,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弄来的。 这次签到的竹笛有两根尺径偏小,估计是给小当和槐花预备的,让她们的小手能握的住。 提起这两个干闺女,杜守义又想起李奎勇来。要是李奎勇跟着他学针灸那必定是要拜师的,到时候小当就是他的大师姐。让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管一个六岁的小黄毛丫头叫师姐?这场面想想就有些滑稽。 李奎勇在昨天已经正式‘上岗’了,这两天他上午去学校点个卯,到了下午暖和的时候就拉着板车,载着李吉祥走街串巷。 换碗的工作去年秋冬就停了下来。李吉祥现在有中人会上门送信息,想收点老东西不用再窜胡同。不过这次为了李奎勇,他又把老本行捡了起来,杜守义交托的事情他总是费心尽力的去完成,劝都劝不住。 杜守义没办法。只能交待李奎勇,一定要把老爷子保护好。而且每天只能出去转悠两小时,就当活动活动腿脚,晒晒太阳吧。 到了午休时,龚小北姗姗来迟,但是脸上笑眯眯的。 “怎么了?这么开心?”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杜守义笑了,道:“你也会这套了!先听好的吧。” “好消息是,这个礼拜六的民兵集训我不参加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这一个月我可能会很忙,要辛苦你了。 今天科长正式接到任务,要大力组织对**同志的宣传,我可能会经常加班。” “你安心工作,我来保障后勤。”他当即表态到。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昨天是三月五号,日报头条刊载了‘向**同志学习’的题词。 学**活动一直在轰轰烈烈的开展着,去年八月**同志牺牲时正是学习的高潮。 当时杜守义看到报纸时还觉的心里有些异样,他的反应和那些老太太一样: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没了?不过这就是历史,他既是参与者,也是见证者。 ‘**精神’在他牺牲后更是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学习高潮。它对国人的影响力一直延续到六十年后,在祖国建设的任一时间段,‘**精神’总是熠熠生辉,所以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小北刚吃完饭就去忙了,杜守义一个人闲来无事,逛到了后厨。 “你怎么来了?”何雨柱见了他问道。 “小北今儿要加班,我们俩可能晚点回家,你回去后替我和老太太说一声,哦,和我俩闺女也说一声。” “得,知道了。” 何雨柱很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即他想起件事来,道:“走,上后门口抽根烟,有件事要找你拿拿主意。” 到了后门口,何雨柱说道:“秋叶的堂弟,就是她二叔家那孩子要结婚了,家里缺房子。你说冉家那房子现在能不能动了?” “他们跟你提了?” “没有,他二叔多老实一人啊?怎么会想起这个?我是打算把房给他们得了,不过这事儿该怎么弄啊?” 杜守义想了想道:“这房子长久没人住容易坏,说侄子替大伯照看房子就行。 先住进去,造成既成事实,这几年再和街道多打打交道,混个脸熟,到时候看能不能迁个户口进去。都是姓冉的一家子,应该能说的通。 总之,先住着,找机会解决户口。真要是不成,就找一万个理由不搬。 冉家三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侄子替大伯守住家,怕大伯一家突然回来没地方落脚。这理由总说得过去吧?” 何雨柱笑了,道:“听着跟耍无赖似的。得,我这两天就找他们一趟,说说去。” “那你把钥匙给我,今晚我先去把家具挪个地方。 冉家有两件家具是红木的,我怕他二叔心里会有想法。你要给他讲清楚了,他得房,我们拿走家具。 他要是点头,你再说以后的。要是还不明白,家具我们照拿,房他也别想了。” “那能值几个钱?不至于。再说她二叔不是那样的人,你想哪儿去了?!” 杜守义当然不了解冉家二叔,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他是明白的,对陌生人他当然要有所准备。 晚上小北加班,杜守义就先去了趟冉家,把看好的家具收进空间,然后又去了趟李吉祥家。 “这小子看着还行。” 只接触了两天,李吉祥给了李奎勇一个偏正面的评价,其他没多说。 不过杜守义听出来了,老李对这小子不算很满意,当时他对熊明的那份吹捧可是言犹在耳的。 杜守义和他不用客套,直接问道:“您看他哪儿有毛病?” 李吉祥皱了皱眉头,道:“毛病倒不至于,就是遇到事爱上头,这要是改不了将来难免不做棒槌。” 杜守义听完这话笑了。李吉祥这眉头多半是为他皱的,因为他自己也有爱冲动,做事凭个人喜好的毛病。远的不去说,收李奎勇本身就是件很‘上头’的事。 “这两天东西卖出去了吗?” “卖了九毛七,其中两毛钱是我给的,他收了个磕了嘴的茶壶,要是完整些上文物商店能卖个块八毛的。可惜,破了相就没人要了,我两毛钱给拿了下来。” 杜守义算了算,九毛七,要是能保持这样的收入,那一个月也能有十几块,跟厂里临时工差不了多少。不过要是赶上刮风下雨那就两说了。 两人正说着话,熊明回来吃饭了。 杜守义见了他打趣道:“娄董没留饭啊?” “留了,我没答应。”熊明擦了把脸道:“今儿说好了陪师傅师娘吃晚饭的。师娘,我饿了。” 王桂花在一旁听到这话,笑的眉眼都瞧不见了... 第二零四章 小买卖 当杜守义陪着龚小北加完班回到家都快九点了,一进四合院他忽然发现自己屋灯亮着。何雨柱正陪着乌大叔在里面聊天。 “哎呦喂,可算把你等回来了。乌大叔都来一个多小时了。”何雨柱一见他就抱怨道。 看着乌大叔神色有些凝重,杜守义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大勇的事想找你聊聊。”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行,您先等会儿,我去后院泡壶好茶过来。” 何雨柱见事情和自己无关便起身告辞,他结婚还没满一个月,现在正是‘恋房’的时候。 等两人再次坐定后,乌大叔问道:“守义,听说大勇在给你做事?” “我能问一下,您和大勇除了师徒还什么关系吗?”杜守义客客气气地问道。 “我和他爹是发小,把兄弟。” “哦,太好了。您是正经家长了,那我就把想法和您说道说道。” 杜守义给乌大叔倒了杯茶,想了一想,道:“是这么回事。我大舅子宁建国和大勇有个共同的好朋友,叫钟跃民。据我了解跃民以前还来过几回跤场,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跃民知道了建国也来跤场后专门找了我,把大勇家的情况和我说了一下。他还拜托我,如果可以,帮大勇一把。 您可能不知道,我爹工伤走的时候我就大勇现在这个岁数。那时家里就剩我们兄妹两个。两个半大孩子,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那日子有多难就不用多说了。所以跃民这么一说我就想起自己个儿了,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上回从派出所出来后我不是和大勇聊过一回吗?我发觉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些....?怎么说呢?应该说看不清未来吧。 我问他:你这么三天两头打架惹事,那以后好单位能要你吗? 他没作声,可我知道他自己心里都明白。无论招工还是参=军,政=审这关都是他的硬伤,而且今后几年这硬伤还会越来越大。 您想想他的家?小四回家有您和老爷子管教着,提领着,捅不了大篓子。可大勇回到家呢? 他住那地儿您也知道,咱就不多说了。家里困难,有点身手,喜欢讲义气,身边还没有能管得住的亲人。您觉得这样的孩子‘混混’们喜不喜欢?碰上个傻的一个白面馒头就能给拐带到歪道上去。 我想做的就是抢在流氓混混前面把大勇给抢过来,给他指条正道。” 乌大叔一直在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他这才明白杜守义为什么会对大勇忽然产生兴趣。 杜守义喝了口茶,继续道:“接下来的话我不希望您同大勇说,最好一个字都别提。 大勇这孩子您知道,在那种环境呆久了身上难免有些戾气。我手里正好有不少饭馆多余的碗碟,就全送给了他,还给他找了两个可靠的人带教着。一来磨磨他的戾气,二来也能给他家添上些米面。 这些碗都是送他的,我不收一分钱,所以他现在谈不上为谁做事,他就是为自己个儿。 这两天下午,他得了九毛七分钱,您别看着不多,可照这样干一个月,也能有个十五六块,和上我们厂做临时工差不太多了。” 乌大叔皱了皱眉头,问道:“可碗总要卖完吧?难道以后还让他这么卖东西?” “您别急,上面只说了一半,接下来就要和您说正事儿了。 既然帮人就要帮到底,不能教他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也得让他捧个饭碗。 我打算先磨一下大勇的性子,接下来把他介绍进厂。 先在我手下做个临时工,这样也方便看到他的人品天份。当然,大勇有您一直教导着,有跃民这样的朋友,人品应该问题不大。但我和他不熟,还是要自己看看才能放心,这点您能理解吧?” 见乌大叔点了点头,杜守义继续说道:“我还想看看他适合学些什么。前面不是提到安身立命的本事吗?说实话,这方面我会的不少。 您知道我懂伤科吧?伤针不分家,其实我还懂点针灸。可是您也知道,针灸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是不能随便传人的。如果大勇天赋不达标,那不单是害人也是害了他自己。” 乌大叔有些愣住了,道:“你打算把这门手艺教给大勇?” 杜守义点了点头,道:“只是有这个打算,还没最后决定。如果他不适合学这个,以后我会安排他在我们厂转正,也算捧个饭碗了。如果他想学其他也可以,木匠,厨子,都行,我都能安排。您看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大勇这孩子的前程总算有着落了!” 杜守义笑道:“您要不来我还有点为难,这毕竟决定了一个孩子的前途,我总要和人家长先沟通一下吧?可大勇他妈我不认识,更说不上了解,有些想法还不能过早让她知道。我想要看到大勇的真性情,您明白吗? 为了这事,我犯了好几天愁。您这一来可正好,您既是他师父,又是他家长,和您说了也一样。” “一样,大勇这孩子的事我能做主,你就好好的历练他。该磨磨,该打打,我一百个支持。” “得,有您这话,我心里这石头也落了地了,否则让人孩子不上学,出去做小买卖,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啊?” 乌大叔笑了,道:“我不正为这来的吗?我寻思你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啊?现在我才明白,你想的可真够周到的,我代大勇他爹,他妈先谢谢你了。” “那还要烦您费费心,学校,大勇他妈那儿都得稳住喽。” “没问题,都交给我了,那两头儿我都熟。大勇下午没上课的事还是他班主任找的我。” 杜守义笑道:“还有件事要事先和您打个招呼。如果大勇合格,那开始学医前我要先收他入门,这毕竟是门传承。应该和您这儿不冲突吧?” “不冲突,没有任何冲突。我那儿你也知道,来的都叫师父,没那么多规矩。你要是想让他单做你徒弟都行,我不还是他大爷吗?” “那不至于,各论各的吧。”杜守义笑道:“咱们这儿说的热闹,可到了还要看大勇自己,看他有没有这个缘份。” 乌大叔叹了口气,道:“唉,希望这小子能抓住这次机会吧!” 这声叹息中也带着些许无奈。他知道杜守义今天能和他说这番话,说明他家小子没什么机会了,否则杜守义不会坦率的把‘试徒弟’的话说给他听。 他也不知道李奎勇是怎么交了大运,入了杜守义的法眼,不过这终归是件好事。 送走了乌大叔后杜守义才真的安下心来,这件事最大的一块短板补上了! 卖小碗也好,换小碗也好,上=纲=上=线地说都是投机倒把,并不完全合法。如果这件事被学校或是李母检=举揭=发,那他将很难全须全尾的脱身,首先那些锅碗瓢盆的来路就解释不了。 可谁让他当时‘热血上头’了呢?明知道风险可还是要去赌一把。 杜守义原准备去找一趟李奎勇的班主任和校长,看看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谅解和支持,可这终归不太靠谱。老师能同意学生不上课了去做‘小买卖’?如今好了,瞌睡遇上枕头,乌大叔自己送上门了。 不过事情有利有弊。和乌大叔谈完后,杜守义把自己也给顶到了杠头上。 如果这一年半载李奎勇不犯什么大错,那就至少得为他解决一份工作。因为既然在乌大叔跟前明盘了就不能食言。杜守义莫名其妙的,给自己的大腿又栓上了个‘丁零当啷’的挂件。 第二零五章 双胞胎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三月九日,礼拜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回力’运动鞋x5。” 杜守义看着空间中五双高腰白球鞋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次签到多半是给李奎勇的,最近需要球鞋的好像就是他了。 午休时,他提溜着两双球鞋到李吉祥家去了一趟,顺便蹭了顿饭。 饭刚吃完,大伙喝着茶聊天的时候,李奎勇掐着点来了。屋里四人齐刷刷看向他脚上的鞋。果然,左脚的鞋破了个洞,两只鞋细一看还有点不太一样,应该是两双破鞋拼凑出一双对付着穿。 熊明一挑大拇哥,对着杜守义道:“服了。” 李吉祥在一旁笑道:“你要有这份细心和眼力,我就让你出师。”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王桂花,李吉祥现在把熊明当儿子一般养着,早没了出师这一说。 杜守义道:“大勇,大爷刚才夸你了,说你这两天干的不错,很踏实,这两双鞋是奖励。” 说完他起身从一旁取过球鞋,塞到了李奎勇手里,接着道:“我先上班去了,记得好好照看着大爷,千万别让他累着了。” “明白了,我会的。谢谢了,杜大哥,您放心吧。”李奎勇乱七八糟答了一通,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杜守义笑着出了小院,不过一转念他就有些怀疑起来:这李奎勇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系统难道真打算让他学‘针灸’?是不是自己想得有点多了? ‘针灸’技能还是很有用的,当杜守桂晚上回来后,杜守义带着她上了趟郭大娘家,他现在最多隔一天要去一次,给郭大娘的两条腿扎上几针,防止肌肉萎缩。 杜守桂这次借来了听诊器和血压仪,要给郭大娘做一个粗略的检查。等她直起身子后,站在床头的郭姐连忙问道:“怎么样?” “心跳,血压都好。大娘,您这身体棒棒的,等腿好了,至少还能活个五六十年。” 郭大娘听了笑道:“活不了那么长了,只要这腿好了,哪怕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愿意。” 她闺女不愿听了,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一定要好好活着,否则对不起守义和守桂,对不起那些照顾您的街坊,也对不起慧娟这样没白天没黑夜的辛苦。....” “对对对,我错了。” 郭大娘连忙认错,这闺女不知跟谁学的唠叨,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不过她的脸上却一直笑眯眯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她现在除了不能动弹以外,吃的也好,睡的也好,还有人照顾着什么活都不用干,这身体好像比摔跤前更爽利了。 等从郭大娘家出来后,守桂问道:“哥,你什么时候学的针灸?” “和正骨一起学得,你也想学啊?” “嗯,想学。” 杜守义听了这话觉得一懵,他忽然有种装叉不成反成傻叉的感觉。 守桂是学西医的,再加上签到的时间点太寸,正赶上李奎勇就在眼面前,所以杜守义一直没把针灸和妹妹联在一块儿想。 也许这技能原本是为了守桂而来的呢?李奎勇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守桂想学不是什么大事,她根本不用考察期。当晚,杜守义就拿出了经络图,给妹妹上了第一课。 当晚,还发生了件事,许大茂的妈经过几个月的住院保胎,终于平安生下了对‘双胞胎’。礼拜天一早,许大国就带着一篮子的红蛋,到四合院报喜了。 自打许大国搬走后,几年里也没来过四合院几回。不过这里毕竟是他的老宅,住的都是十几年的老街坊,所以他的到来还是受到了大伙的....尴尬! 许家已经不住这儿了啊?他还来干嘛? 许大国也是聪明人,他先去找了一大爷,然后由一大爷陪着每家送了些红蛋。 杜守义出去参加象棋比赛了,等下午回来后他才知道这件事。 “双胞胎?” 听完一大爷的话,杜守义和聋奶奶对视了一眼:他们还真这么干了! “对,双胞胎。”一大爷继续道:“早产了两礼拜,两个孩子都有点弱,特别是老二,可能要在医院住一阵子。” “那该是老三了,许大茂才是老大。”杜守义纠正道。 一大爷听完愣了一下,稍微想了想他笑道:“对,该是老二和老三,许大茂才是老大。” 许大茂都结婚离婚了,他妈居然还给他生了俩弟弟,这事确实有些滑稽。 说着一大爷问聋奶奶道:“您说许大国都来送红蛋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点东西去看看他孩子?” 聋奶奶朝杜守义努了努嘴,道:“听我二孙子说说,这院里就他和许大茂还有点联系。” 杜守义点了点头,对一大爷道:“许大国跟您说了是在郊区医院,母子平安,不用费心了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呵呵,您还是没看明白。这送红蛋啊,是怕大家伙儿不知道他生了双胞胎。而送那么老远去生产,就是不想让大伙去探病。可能是面子上挂不住,到那儿躲清静的吧。老太太,您说我说的对吧?” “对,我孙子说的都对!” 一大爷领悟了,笑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想呢?住那么老远,跑来跑去的多不方便?”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何雨柱的声音。今天是陈永祥弟弟结婚,他们兄弟俩虽然不在轧钢厂,但胡同里谁不知道傻柱烧得一手好菜啊?所以这回陈永祥专程请他去烧的喜宴。 槐花听到动静有些坐不住了,杜守义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放到了地上,整理了下她的衣服道:“你们俩去吧,看看傻爸又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哎。”小姐俩答应着,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等她们走后,一大爷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道:“秋叶那儿也该生了吧?” 冉家的事情何雨柱没瞒着聋奶奶和一大爷,包括冉秋叶可能有孕的事。今天看到许大国的喜蛋,一大爷把这件事想起来了。 杜守义用心网扫了一下屋外,然后低声道:“应该是上个月的事儿。上个月娄小娥做了个梦,梦见冉秋叶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这孩子管娄小娥叫‘妈’。” “还有这事?”聋奶奶和一大爷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杜守义笑着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么神奇,我们猜八成是秋叶生了个儿子。在认干妈呢。” “娄小娥梦得?可靠吗?”一大爷一直不太相信这个,不过出自杜守义的嘴那又不同了。 “宁可信其有吧。”杜守义打了句马虎眼。这事要细说下去就牵扯到娄家的计划了,说到这一步就够了。 聋奶奶笑着问道:“和柱子说了吗?他得高兴坏了吧?” “可不?高兴老半天呢。” 何晓属于傻柱的海=外=关系,这事万万不可让外人知道,但这毫不妨碍屋里的三人替何雨柱真心高兴。聋奶奶为了这个,晚上还问杜守义讨了杯酒喝。..... 第二零六章 诊所 时间依然是三月十日,礼拜天。 当杜守义刚把加完班的龚小北接回家,王大妈带着街道的同志找他来了。 原来随着郭大娘事情的发展,王大妈和街道干部们不约而同的发现:杜守义不正是个‘学**’典型吗?你瞧瞧他已经不声不响的做了多少好事了? 胡同里哪家有个扭伤挫伤,腰酸背疼,找他准没错。他总是尽心治疗,体贴周到,临了还分文不取,连苹果鸡蛋这类的小心意都不肯收。 这一个多月更是帮着非亲非故的郭大娘做康复,送医送药还送水果,这些不是**精神是什么? “想要宣传我?那绝对不行!”杜守义一听她们的来意,连忙拒绝。 “怎么不行?”王大妈有些郁闷了,她是真心想要推一把杜守义,没想到对方还不领情! “**同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做好事从不留名,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街道同志们一听:嘿,还行,觉悟还挺高?! 于是几个大妈纷纷劝了起来。一方要给,一个拼命想往外推,场面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这一幕让陪坐的三位大爷有些看糊涂了。二大爷更是不明白:这事儿要是答应下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不答应呢? 他忍不住发话道:“守义,这是大好事啊?你怎么这么轴呢?” 这话不中听,但说出了场内大多数人的心声,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看向了杜守义。 杜守义没去和二大爷计较,他说道:“二大爷,诸位,不是我犯轴。**日记我看了好几遍,对照一下才发现,我是真配不上这份荣誉。 我和大家说实话吧,我打小在咱们胡同长大,对胡同里的人感情很深。看到那些大叔大妈有个腰酸背疼的总觉得心里不落忍,想着要帮一把。 但这也就局限在咱们胡同,您瞧我什么时候对胡同外不相干的人伸过手吗?北锣那么近我都不去。 说到底,我这还是私心,格局太小了。和**同志走到哪儿把好事做到哪儿根本没法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点我自己太明白了。 现在您几位要把我当先进宣传,我能有这个脸答应吗?要真答应了,自己就得把自己给臊死!” 众人一听无语了。杜守义的话说明了他对南锣的感情很深,这让大家都觉得有些动情。只是他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不知道该说他一根筋,太单纯了,还是该说他思想觉悟确实高。 也就是南房来往的人太多,杜守义在年前就把墙上的‘苟’字拿了下来。否则大伙儿看到那个字,多多少少能明白点。 劝到最后,杜守义才勉强同意,在胡同里设个学**的点,但要挂靠在街道名义下,绝不以个人名义行事。 这对街道而言无疑是天上掉下大馅饼了。原来的个人荣誉忽然变成集体荣誉,大家都能雨露均沾。这样的好事儿哪里去找? 杜守义上道,街道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一场简单的现场办公会后,街道决定将四合院里一间空置的小房归杜守义使用,‘学**义务诊所’就设在了那儿。 这间空置房是院里原先的净房,就在中院的东南角,和杜家一道院墙之隔。 说到这里要扯点题外话了。净房和茅房不太一样,没有‘坑位’。但无论哪样一般都会落在院子的东南角。而厨房会落在西南角,这是老京都四合院的风水。 具体在哪儿呢?二道门也就是垂花门进来不是有影壁吗?净房一般就在影壁右手边,东南角的那个犄角旮旯里。 四合院里的这间净房虽然早就清理过了,但因为那段‘黑历史’,而且只有东西两道门没有窗,不能算间正经房子。所以一直空着没人要。街道这次做了个顺水人情,拿出来给杜守义得了。 杜守义拿下这里开‘诊所’也有自己的考虑:一是这里本来就有扇对外的边门。那原是留着让人进出倒便桶、运垃圾用的,现在正好供外人进出。 否则来问诊的人总是从四合院正门进进出出的实在不方便,要影响了院里正常生活秩序。 二来是随着守桂和建国两个理论学习结束后,杜守义发觉少了个名正言顺,让他们实习练手的地方。 以后还跟着小当和槐花呢,说不定还有李奎勇。 上人家里练手不太合适,但自己家里就这么一间房,一直让人到家里看病实在不方便。 院里的三位大爷一商量也没什么意见。小净房就六七个平米,原先一直没人住就被许大茂占着堆了些杂物,现在许大茂搬了,把他的东西归置出来,让他找时间搬走就行。 三方都同意,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石氏’伤药x500。” 杜守义看到这份奖励忍不住叹了口气。 伤药根据成分、药力不同也分高低好几种,今天奖励的虽然是‘中低端’产品,但系统的推动之心已经显而易见了,它是乐于见到杜守义开家小诊所的。 可这件事太麻烦了,杜守义现在都觉得要操心的事太多,再加个小诊所可怎么了得?他都有些后悔当时心一软答应了。 杜守义的叹息惊动了一旁的白三儿。 “班长,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着学**做好事呢。你那儿都准备齐了吗?还缺什么?” 白三儿这礼拜天就要结婚了,已经说好了要请何雨柱来做菜。 “都是我妈和丈母娘在张罗,我们也插不上手。” “好福气。”杜守义笑着赞了一句。 “她们俩比我们还来劲呢,由她们折腾去吧。对了,你和小北那天会来吧?” “肯定到。我和熊明都说好了,一个躲床底下,一个藏大衣柜,好好闹闹你的洞房。到时候你别后悔请我们就行。” 白三儿听完大笑,道:“太缺德了,你们俩。都别得意,等你们结婚我会加倍捞回来。” “随便,先痛快了再说。”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巡着线,不一会儿就见前面绿化班在干活,里面就有秦淮茹。 杜守义走上前,问道:“嫂子,干嘛呢?” “剪枝呢,这不春天要到了吗?” 杜守义走向不远处的工友,散了圈烟道:“可别让我嫂子爬上爬下啊?她恐高。” 绿化班长接过烟道:“这还用你说?放心吧。” 两个人闲聊了会儿,班长问道:“守义,听说你懂医?” “谈不上懂,只能治治伤筋动骨这些外伤,有事?” “唉,我爹和小小子都有哮喘,每年都要犯好几回,原来还想找你问问有什么偏方没有。” 杜守义想了想道:“偏方没有,不过他们要是犯了病,您跟我说,我能给他们扎两针缓解一下。” “真的?” “当然真的,这事儿能瞎说吗?不过我也只能缓解一下,断不了根。” “缓解就行,唉,你是不知道,这病犯起来就喘不上气,太难受了!” “我知道,我妈就有这病。” 杜守义说的是他前世的母亲。他母亲有很严重的过敏性哮喘,一犯起病来不靠激素根本压不下去。但在六十年代,你让哮喘病人上哪儿找激素去?只能度日如年的硬挺着。 午休时间,绿化班长迫不及待的把杜守义请回了家。杜守义三根银针下去,老头不到两分钟就慢慢恢复了正常。 班长在一旁看着,赞叹道:“神了,比医院大夫都神!” 杜守义一面细心观察一面道:“正经看病还得找大夫,不过止喘这样的小事叫我就行,不用去花那冤枉钱。” 他最近在尝试着让银针带上点微弱电流,以眼前这位病人的情形看,效果似乎....不是太明显。 第二零七章 升级 诊所的创建让南锣街道又拔份了。相关材料报上去后才知道,这是京都自去年响应‘学**’号召以来,开设的第一家全义务诊所,很有典型意义。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马虎了,通过区里协调,街道找到了房管局,火速对小净房进行了一次修缮。 先是把墙皮铲了重新糊上一层,地上铺上一层水泥,房顶烂了的房梁瓦片,该修修,该换换,里外两道门也重新加固了一番,刷了遍漆。只用了三天功夫,原来的小破房已经华丽蜕变,成了间颇象样的小诊所。现在就等地坪干透,证照下来了。 杜守义自己也没闲着。他在诊所门外安了个电铃,还在正对大门的墙上做了块小布告栏,上面画了南锣的俯瞰图。标着各家门牌号还钉着一根根小钉子。这样即使他不在家,需要他帮助的人只要在自家门牌号上挂块小牌子,他一回家就能看见。 关于小诊所,事情并没有街道原先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想要挂牌坐诊,即使再小的诊所也需要得到卫生局的认可,在他们那儿备案,负责人还需要相关资质认定。 但当卫生局得知这是间纯义务的**诊所后,一路特事特办,绿灯大开,连带着杜守义的医师资格认证也一并着手开始办理了。 有较真的会问了,医师执业证不是九八年才开始的吗?五六十年代就有了?当然有。建国后一直有的。 医师证不是个硬本本,是张奖状大小的证书。许多祖传中医诊所是私立的,中药行业也有些坐堂大夫。他们要把这张证书挂墙上,就像营业执照一样。这些都是题外话,就不讨论了。 礼拜六,杜守义早早来到了卫生局。在接受完三名骨科伤科老专家的严格考核后,他当场拿到了一张奖状大小的证书,那就是他的医师证。 出了卫生局大门后他还有些恍惚,不是说好‘医士’的吗?怎么是正式的‘医师’?自己怎么忽然就成‘杜医师’了? 这件事情的原由很简单,但没人指点他永远也想不到。 去年十月间,他全力救治了个跳楼的高考失利学生,还‘指点’着孩子母亲去上海求好药。 因为治疗得当,孩子身体恢复得很好。孩子的母亲通过荀医生,几次转达了想感谢一下杜守义的意思,但都被他婉拒了,转送的礼物也都推辞了。 当卫生局做病例求证时,荀医生重点推荐了三个杜守义出手解决的疑难病例,其中有一个就是他们。 孩子父亲的背景有些强大,当得知杜守义想考证后,他当晚就把电话打给了卫生局领导,适当‘关心’了一下。一来二去,杜守义的‘医士’证就升格成了‘医师’证。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东边栽花西边香,未来会发生什么,你永远都猜不到。 傍晚,杜守桂回到家,看到桌上的医师证后兴奋不已。 “哥,你成医师了?” 杜守义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们家第一个‘杜医师’竟然是我。” 杜守桂笑了,道:“那你准备去哪家医院?” “哪儿都不去,还是在轧钢厂上班,和以前没两样。和咱们家一墙之隔的那个净房?现在街道给我了,我有空就会在那儿接诊。” “啊?那儿啊?那房都快塌了!” “都修好了,等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诊所的条件不用说了,放上张治疗床和药柜后已经留不下多少空间。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里是‘学**义务诊所’,但杜守桂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还是皱了皱眉头道:“好小。” “没关系,平时我还是以上门给人治病为主,这里就是给街道做个样子,或者给找上门的病人治病,那样我们自己屋能清净些。” 杜守桂明白哥哥的意思了,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龚小北今晚有学习任务,等杜守义接她回家时已经快九点了。她拿着杜守义的证件看了一会儿道:“照片没你本人好看。” 杜守义笑了。 龚小北就是这么个人,无论你是工人还是医生,是什么样的身份,她的眼睛永远只关注你本人,无视其他。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三月十八日,礼拜一。 昨儿是白三儿大婚的日子,他有三天婚假,电工班又只剩下杜守义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就在他背着个包,瞎转悠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都一处’马莲肉x10。”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注:本卡可指定任一系统奖励技能提升一级。” 杜守义看到空间中那张透明的水晶卡牌有些愣神,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升级卡这回事。 人生成就奖励很逆天,就是认定的标准有些难猜,简直可以用‘神鬼莫测’来形容。杜守义回想了片刻明白了,今早街道办事人员会去局里领诊所证照,看来系统认定的‘人生成就’应该对应在这件事上。 选任一技能升级,当然是找高级技能更合算。杜守义现在签到掌握的高级技能有很多:木匠、钢琴、马迦、象棋等等等等,会得太多,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以他的喜好出发当然想选书法,王羲之,赵孟頫笔意都是系统奖励的,要是能再上一个台阶,那会有什么样的局面?但小诊所开业在即,似乎选择医学技能更合适一些? 在回小料房的一路上,杜守义反复盘算,最终做出了决定:选医!取之于医,用之于医,这张水晶卡就用在医疗技能上了。 与医有关的有两项技能,‘伤科正骨’和‘针灸’。这次的选择容易一些,杜守义选了针灸。虽然他的医师执业范围是‘伤科’,但针灸的使用范围明显更广一些,更适合他这种‘游医’。 在小料房坐定后,杜守义点击了水晶卡牌,心中默念道:“升级针灸技能。” 水晶卡消失,系统提示音很意外的又响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将获得‘大师级’伤科针灸技能。” 系统声音刚落,杜守义脑中涌入了一阵清凉的信息流,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 ‘原来这就是大师,博采众长,专精一项。有了自己的风格才能称作大师。’ 这次的下载也让杜守义印证了他以前的一些想法。通过数学技能的量化,他大致猜出了低,中,高级技能之间的区别。 低级技能相当于本科水平。以此类推,中级是研究生水平,高级技能则是博士和博士后水平。再之后呢?他以前推测应该还有两级,分别是‘教授’和‘学科带头人’。 今天的升级从侧面印证了这个想法,如今把他称为‘伤科针灸学’方面的教授也不为过。 第二零八章 见娄董 礼拜一下班回家,杜守义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学**义务诊所’的证照果然下来了。 当时考虑名字时,街道还考虑加个‘南锣鼓巷’之类的前缀。 杜守义当场使坏了,道:“别,千万别!就用‘学**’这三个字注册。 您各位想想,以后能单单用‘学**’这三个字就咱们一家,再跟着的只能是‘北锣学**’,‘西锣学**’‘东锣学**’。别人一瞧就明白:哦,你们是跟着南锣学得,正牌的‘学**’在人南锣呢。各位好好琢磨琢磨,这领头羊地位谁能抢走?” 杜守义这招挺损,让兄弟单位跟在屁股后面吃风,但街道的人都太喜欢了。 王大妈把证照这些交给杜守义时还一脸兴奋,道:“守义,好好干,街道党组织会全力支持你。另外,私下里和你说一声,你现在在区里甚至市里都挂了号了,这件事一定要干好。” “王大妈,咱可是事先说好的,一切都是街道和党委的组织安排,就算有荣誉也是集体荣誉,绝不牵扯到我个人。您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王大妈笑了,道:“说实话,我还是头一回遇见你这样的。只见着拼命揽功,还没见把荣誉当烫手山芋,拼命往外让的。” 杜守义和王大妈已经很熟了,他笑道:“这不您是主任吗?要是换个人,这诊所我指定不会开,打死我都不开。都是做一样的事情,何必去担这个名,受这份累?” 王大妈听完频频点头,她心里认定了杜守义说的是实话。因为整个街道里只有她这个‘坐地户’和杜守义最熟,其他人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杜守义要不是看她的面子还能为什么?名?利?人家统统都不要! “明白的,你对大妈怎么样,大妈都....” 杜守义连忙抬手阻止她道:“王大妈,怪我多嘴,这话题咱不聊了,再聊就生分了。您刚才说街道会全力支持我?” “对啊?你有什么要求?” “是这样,咱们这‘诊所’的事还得让街坊都知道吧,这得麻烦街道了。” 王大妈笑道:“街道布告栏你没去看吧?那上面通知都贴出来了。明天胡同里的每个院子都会有人去通知,包括你这个预约板怎么用,也会让大伙儿知道。” 杜守义笑了,道:“我才刚想到,您都开始做了。得,我得好好谢谢街道,谢谢组织的支持。” 事情是他在做,这谁都夺不走。但不能让街道的人觉得欠了他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多余,真要这样彼此倒反而会疏远了。以后杜守义还会时不时请街道帮点小忙,这样彼此反而能更近些。 送走王大妈后,杜守义拿着证照往后院走,一路上心中颇不平静。 他从后世而来,一开始先想着把自己安顿下来,后来他关心起守桂这个妹妹,直到遇见小北后,这个家开始慢慢和美了。 后来他开始管院里大大小小的闲事,现在都开始把‘魔爪’伸向整条胡同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四合院是我的国?南锣胡同是我的天下?妈蛋,我这格局也太小点了吧?!”想着想着杜守义把自己给逗乐了。 回到小北房时,娄小娥也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没瞧见你?” “刚从我爹那儿来。” 杜守义听了笑道:“这是掐着饭点来的吧?你可真行!” 娄小娥没理他,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几张纸瞧了半天,道“你怎么想起开家诊所了?” “街道要政绩,被硬推上来的。”杜守义也没瞒她,直言不讳道。 “我瞧着你是管闲事上瘾。” 娄小娥直中要害,杜守义万分同意,道:“可不是?想想我也不是那么事儿妈的人啊?可事实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我就是个事儿爹!” 这话把娄小娥和龚小北都逗乐了。杜守义奇懒无比,不爱动弹。可偏偏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这也算朵奇葩了。 “我给诊所捐点钱吧?”娄小娥道。 杜守义想了想,道:“算了,诊所以针灸推拿为主,最多就是买点纱布、酒精棉什么的,也用不了多少。你有这份心就成了。” “你会针灸?” “怎么了?这都是伤科基本功,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妈老是偏头疼,你能不能帮着看看?” 娄母在剧里看着很健康,也没听说有心脑血管方面疾病。 杜守义想了想:头疼可能真有点,每天提心吊胆的,压力太大。但这多半这是娄小娥用来约自己的借口。没见那条和她形影不离的小黑狗今天没带回来吗? 这说明不论自己今天去不去,娄小娥都是准备再回娄家的,她会带着杜守义,或者带着杜守义的态度回去。娄董他就是条老狐狸,长了八个心眼子! 既然娄小娥提出来了,他点头答应道:“等吃完饭,我跟你去看看,估计你爹也想见我很久了吧?” 娄小娥:“呃...” 杜守义和娄董的见面很平淡,聊了聊娄母的偏头疼,平时该如何放松一下情绪,又稍稍聊了些古董字画,关于敏感问题一个没谈。 这第一次正式会面很有意义,它表明了自从许大茂这个隐患消除后,杜守义对娄家已经放下了大部分戒备,可以直接出现在娄家客厅了,他对娄家的信任度显著提升。 杜守义逗留的时间并不长,目送着他的劳斯莱斯离开后,娄董会心的笑了。 “爸,您笑什么?” “娥子,你还没看明白吗?我娄家无忧了。” 现在可着全京都,全种花去找,最了解杜守义‘价值’的非娄董莫属,在这一点上连龚小北都未必比得上。 抛开神秘背景不谈,杜守义讲的那些东西在娄小娥,龚小北耳朵里是知识,是神秘新世界。但落到商海老将的娄董耳朵里,却是能练成天外飞仙的那篇‘仙经’。娄董早已从当年被裹挟上了船,到现在赶也赶不走了。 他让娄小娥特意跑一趟,原是想借邀请杜守义过来鉴赏古玩,看看他的态度,但小娥子很聪明,临时改成了母亲头疼,这样两个人的见面就更自然了。 杜守义收到信号,应邀登门。他释放的善意信号娄董也已经全部接收。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宣之于口。 杜守义回家时并不太晚,他搬了把椅子坐到灵藤‘二香’底下,闭目养起了神。这两天事情太多,他又觉得有些累了,心累。现在的他需要一点‘灵魂按摩’。 过了不知多久,他被稀稀落落的雨滴声音吵醒了,一九六三年的第一场春雨就这样落了下来,比以往年份晚了将近一个礼拜。 第二零九章 刀鱼 三月二十一日,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梅陇镇’清蒸刀鱼x10。” 刀鱼是杜守义两辈子都没吃过的鱼,身为长江三鲜之一的刀鱼在后世已经被捕的濒临灭种了。但物以稀为贵,鱼贩子们竟然籍此将刀鱼炒到了天价,巴掌长两指宽的刀鱼动辄五六千一斤,这是杜守义万万消费不起的。 六十年代刀鱼大约五六毛一斤。过了清明更便宜。那时的刀鱼叫‘猫刀’,刀鱼骨头发硬没人吃了,买了是用来喂猫的。 系统奖励的刀鱼按盘算,每盘四条鱼,条条都有一尺以上,至少三四指宽,这才是‘江刀’正常尺寸。放到后世会不会弄场拍卖会,炒到几万块? 杜守义欣赏了一会儿‘珍稀物种’,然后关上了空间,他眼前还有件更烦心的事儿。 这两天下雨,卖小碗的活儿就停了下来,不过李奎勇每天还是会到李吉祥这儿,听老头给他讲一些古玩知识,老头也会跟他聊些其他的,摸摸他的性情。 昨天晚上,杜守义从李吉祥这儿听到件事:李奎勇带一个叫康常利的发小过来玩过,康常利坐了一会儿,客客气气的说了会儿话就走了,他可能是怕朋友吃亏,过来探探虚实的。 听到这个杜守义有些懵逼了:康常利就是‘小混蛋’。在他的记忆里,李奎勇和康常利虽然是发小,但现在应该没那么亲近。后来小混蛋抢黎援朝芭蕾舞票时,李奎勇也只是远远看着,跟钟跃民介绍情况。可现在他们俩怎么走一块儿了呢? 杜守义脑子飞快,想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找到了些原因。这事可能还真跟他有点关系。 康常利现在已经开始在外面瞎混了,按原先的轨迹,李奎勇老老实实待在学校的话,和他是没什么交集,可谁让杜守义让他半脱课卖碗了呢?这样一来,两个本来就认识的‘失学少年’,很容易就勾搭到了一起,也许就在哪个卖碗的胡同里遇上了。 杜守义有些自责,尽管他还想再观察李奎勇段日子,可这件事时不时会跳出来,困扰他一下。 今天是白三儿休完婚假,回来上班的第一天,也是杜守义的‘诊所’正式开张的日子,据说还会有记者来进行相关报道。 因为杜守义不配合,街道请来了位专业护士坐镇在‘小诊所’,开展了第一次的诊所义诊。那是个从南锣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学lf’倒也不算弄虚作假。 尽管有了安排,午休时杜守义还是回四合院看了看。一进院子只见里面坐了一圈人,王大妈怀里抱着槐花,稀罕的不得了。 “这是怎么了?都还顺利吗?”杜守义上前问道。 “顺利,顺利。小当和槐花这两个小丫头今天立了大功了!”王大妈笑道。 听见是好事杜守义也不着急了,他对着一旁代班护士道:“魏姐,辛苦了。” 魏姐笑道:“就是量量血压,有什么辛苦的?不过你把这两个孩子教的真好,今天我算长见识了。” “您夸得太过了,就是两个毛丫头。”... 众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散去,杜守义也从大家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真相’。 今天来了几拨记者,小当和槐花一开始只是站在门口看热闹,忽然有个年轻记者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她问小当道:“小妹妹,知道什么是lf精神吗?” “知道呀?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记者一愣神,暗道这个孩子好聪明啊?!她转向槐花问道:“小妹妹你知道吗?”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只有两三岁的槐花竟然奶声奶气地回答出来了。 孩子们的回答虽然不完整,但已经是‘超纲’发挥了。这让在场的成年人都觉得有趣,有几个嗅到新闻价值的记者围了上来,对这两个小丫头进行了采访。 从小诊所筹建伊始,杜守义就让两个闺女全程参与,门铃,指示红灯如何使用、门口的告示牌有什么用、诊所如何运作等等,他都对姑娘们说得很清楚。这些有意无意的教育现在都发挥了作用,她们的介绍甚至比街道干部还详细。 听她们俩左一个干爹,右一个干爹,有位记者问道:“小妹妹你干爹呢?他是哪一位?” “他去上班了。干爹说,要学习**精神,就要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干爹还说,学习lf叔叔是一辈子的事,不是一阵子的事。” 记者中发出了一阵小小的喧哗。这两句话说得太实在了,而且是出自两个稚龄孩子之口,说明南锣街道的这位‘干爹’不但自己在学习lf,还言传身教的把它传给了下一代。.... 杜守义的心情很复杂,这事情有些‘弄大了’的感觉。他站在诊所里细细品了品两个丫头的话。幸好,除了‘干爹’有些非主流外,其他倒都还中规中矩。 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有两个记者从诊所离开后就找到了厂里,当杜守义再回厂时,立刻被请到了宣传科。 “这都是厂里平时宣传教育的结果。”杜守义面对记者提问先把宣传科抬了出来,这让一旁的宣传科长心肝一颤:太上道了! 而杜守义此时此刻心里却在念叨着:我日子难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了!都来给我分摊火力吧! 在接下来近一个小时的采访中,杜守义把厂领导从下到上,从上又到下的夸了好几遍,从书记厂长如何把lf精神掰开了,揉碎了跟青工们讲解;到宣传科的同志们如何夜以继日,不辞辛劳的进行宣传;后勤科长如何脚踏实地,把学习lf精神融入到日常工作中等等。总之,和他走得近的他一个没漏过,大家雨露均沾,连厅里的张处长也‘躺枪’了。 记者同志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街道诊所背后竟然牵扯出这么个瓜,轧钢厂从上到下整个一先进集体啊?采访告一段落后他们急匆匆的告辞了,这条新闻线索要赶紧找主编请示汇报去。 送走了他们,宣传科长笑呵呵的看着杜守义道:“走吧?咱们抓紧时间,找书记厂长汇报一下。” “这里没我什么事儿了吧?” “少废话,快走!”科长笑骂道。这个‘女婿’实在太给力了! 杨厂长听完他们的汇报后打了个电话给张处长,把事情始末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电话快结束时听筒转到了杜守义手里。 “你怎么想起弄这个了?”电话里传出了张处长的声音。 “这个最安全。”杜守义稍微背过身,轻声答道。这是他第一次和张处长谈与工作相关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处长道:“晚上到老杨家里杀两盘?” “行。”杜守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厂长室出来杜守义又去找了回许大茂,苦头吃得太多,是该让他尝尝甜头了。.... 时间转眼来到礼拜六晚上。按杜守义的统计,这三天里他出诊了九次。四例陈旧性损伤,一例新伤,其余的是些哮喘之类的慢性病,这样的频率倒是可以接受。 他现在出诊,只要不是时间太晚都会带上小当,给大徒弟的启蒙教育就这样开始了。现在他们俩就在胡同里的秦家,给秦奶奶治脚。 “你瞧,太太是这里扭到了,只要这样....”杜守义和小当说话间,猝不及防的将老太太的小脚一扭,随着一声轻微的骨头‘咔巴’声传来,秦奶奶发出了声惊呼。 “疼吗?”杜守义抬脸问道。 老太太活动了下脚腕,又在鞋上用力的踩了几下,笑道:“好了,不疼了。” “您坐着别动,我给您再上点药膏,化化淤血。” “哎,谢谢你了,守义,要不是你,我这脚还不知道几天能落地。” 杜守义从小当手里接过药膏道:“您客气什么?街里街坊这么多年了,不应该的吗?” 老人爱怀古,听杜守义这么说,秦奶奶感慨道:“我记得你们家刚搬来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转眼就长这么高了。” 杜守义笑了,道:“是啊,那会儿守桂还在吃奶呢。您老后院那棵桑树还在吗?我记得小时候没少偷您家的桑葚吃。” “呵呵,在呢。”回忆起以往,秦奶奶开心的笑了。.... 第二一零章 进京 三月二十四日,礼拜天。 杜守义一早来到了乌家跤场,他今天约了李奎勇,要在这儿碰个头。想了几天后杜守义还是决定要和他把话挑明一些,让他有个盼头。毕竟那是系统奖励过五双球鞋的人。 在和乌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后,杜守义将李奎勇叫到了一旁,道:“大勇,这十来天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都挺好,谢谢您了,杜大哥。” 杜守义想听的不是这个,他摆了摆手道:“大勇,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让你去卖碗?” “想过,您是好心想帮我。” 杜守义忽然对他的‘悟性’没什么指望了,李吉祥费心巴力教那么长日子,他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他直说道:“大勇,你们那儿的环境我多少了解点。你周围那些人,大部分能安份守己,而有些却是混混。 你知道,我瞧不上那些混混,你要是走这条路,和他们在一起,那咱们之间就没以后了。你明白吗?” 李奎勇看着他,懵懂的点了点头。 杜守义暗指小混蛋,他希望李奎勇能听得懂。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 “这样吧,你要是这段时间里能让我满意,我就教你门木匠手艺,以后靠这手艺养家糊口没有问题。接下来两年你要是还能保持住,等你初中毕业,我负责安排你进我们厂,半年里转正,怎么样?” “什么叫...让您满意?” “自己想去!”杜守义已经懒得和他多说了,肝疼。他正式收回以前的想法,这货就是个大傻子! 杜守义转过屋角就听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心网一扫,就见李奎勇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心里对李奎勇的失望之情却更甚了一分。因为从这个举动可以知道,这孙子不老实。表面装傻,可他心里都明白。 李奎勇现在已经懊悔死了。乌大叔曾和他母亲聊过,他母亲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手就把乌大叔卖了个干净,杜守义的那番心思早就泄题了。 李奎勇的母亲怕孩子太老实,不知道轻重,还专门提点了一番,比如要怎么讨杜守义喜欢等等。但这样一来倒反而把李奎勇搅和糊涂了。 他是个鲁直的孩子,怎么会懂演戏?他又怎么敢在杜疯子面前演?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能插到人心里! 在不知道答案合不合对方心意时,他只能翻着那两片厚嘴唇,本色装傻。还别说,他装的挺成功,杜守义一度真认为他傻!而现在更麻烦。 因为小混蛋的关系,杜守义对李奎勇是有成见的,在有色眼镜下看人,怎么看怎么不对,这一点杜守义现在都还没意识到。 刚一回到四合院。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宫保鸡丁x10。” 看到这份奖励,杜守义猛的停下脚步。 ‘徐伯伯进京了?!’ 这件事其实早有提示,一个多月前,徐伯伯寄来的春节回礼是两包‘茴香豆’。 徐伯伯主政一方但不是绍=兴,那这两包蚕豆的暗示就非常明显了。‘茴香’,‘回乡’。徐伯伯是在告诉龚小北:他可能近期就要返京了。 这是高=级=干部的组织调动,猜到也只能埋在心底,谁都不能说。不过今天签到了宫保鸡丁,表明这个日子近在眼前了。 想着龚小北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关上空间后他连忙来到北屋,道:“徐伯伯回来了。” “真的?!”小北听到后有些喜出望外。 杜守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今天可以和姨妈说了。我们说话的功夫,他们说不定正下火车呢。” 杜守义这次没有蒙对,徐伯伯一家是礼拜一进的京。刚进京事情千头万绪,直到礼拜五,他才和徐伯母一起抽空来到四合院。 “刀鱼?马兰头?老柳,你有口福了。” 徐伯伯看到桌上布的菜赞叹了一句。他对一旁的杜守义和龚小北道:“你伯母是上=海人,习惯了南方口味,这两天刚来京都,饮食上很不适应,让你们费心了。” 徐伯母也在一旁笑道:“谢谢你们了。” 刀鱼不贵,却是江浙以外难见的‘春天第一鲜’。在京都餐桌上能见到新鲜刀鱼,证明主人家确实很有诚意了。 “这是我们晚辈的一点心意,您千万不要客气。”杜守义很不要脸的马上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在吃饭的时候徐伯伯问起了‘诊所’的事情。杜守义没有隐瞒,将诊所成立的前因后果,和他如何‘引流’到轧钢厂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现在大靠山来了,他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徐伯伯边听边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杜守义灵觉敏锐,他能感觉到徐伯伯是相当满意的。 轧钢厂在徐伯伯的直管范围内,杨厂长又是他的老部下。新官上任就收到了这么份‘见面礼’,徐伯伯心里怎么会不满意? 他甚至以为这是杜守义收到茴香豆这个‘信号’后,特意为他准备的。否则号召学习lf都快两年了,他怎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机发动呢? 这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等送走了徐伯伯两口子后,龚小北问道:“守义,刀鱼还有吗?我看徐伯母挺爱吃的。” 杜守义笑道:“有,你明儿打电话让她派人来取吧,不方便的话我跑一趟,中午晚上都行。哦,上=海的‘腌笃鲜’也有,二选一。” 徐伯母也是可怜,一盘四条大刀鱼被她一个人消灭了三条多,可见这两天她被饿成什么样了?就连龚小北都看不下去了。 前世傻柱和大领导的关系不错,他的那台唱机就是大领导送的。这一世杜守义不会去主动拉拢两人,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傻柱还是有些‘主角’光环的,他的缘份拆都拆不散。总有一天,他和大领导之间的这段‘缘份’会被捡起来,而杜守义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过了一会儿,龚小北忽然想起件事来,道:“下午姨妈来了个电话,我一忙差点给忘了。后天给姨父扫墓,姨妈不去了,让我们和建国小伟先去,她那儿自己再找时间。” 杜守义想了想,道:“行,正好让建国好好过过车瘾,省的姨妈见了又要抢方向盘。” 龚小北笑了,道:“不许背后说坏话。” 顾玲的车瘾比谁都大,一坐到驾驶座就不肯下来,这都成了宁家一个笑话了。不过杜守义觉得这是她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成天一个人忙,身边也没个人说说话,压力确实挺大的。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屋里的红灯忽然亮了。 杜守义起身拿了背包道:“我去看看吧,这准是谁又把自己给磕着了。” “我陪你一块儿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次来‘急诊’的是个两岁大的孩子,和父亲两个玩耍时不小心胳膊脱臼了,他父亲还是杜守义厂里的同事。 看着杜守义两三下就把孩子医好了,孩子爹笑道:“守义,这家诊所开的真方便,不然这大晚上的还得抱孩子上医院。” 杜守义白了他一眼道:“开诊所可不是为了方便你祸祸孩子的,瞧把咱小宝折腾成啥样了?” 说着他从包里摸出把木头刻的小手枪道:“小宝,你表现的很勇敢,是叔叔见过的最勇敢的孩子。这把小手枪奖励给你,不过咱们还得做个小游戏。 这胳膊叔叔先给你吊着,半个小时不能动,听明白了吗?要是你能坚持半个小时,这枪就归你了,让小北阿姨和你妈做裁判好吗?”孩子已经哭的没了力气,可一见玩具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点着头。 杜守义把小木枪递给龚小北道:“十分钟就行,你看着办吧。”说完他拉着孩子爸到门口抽烟去了。 两人坐在门口侃了会儿大山,龚小北则陪着孩子妈在屋里说着话。杜守义事先也没想到,他的这家小诊所竟然还有社交功能。 第二一一章 工具 三月三十日,礼拜六。 自从上回被杜守义点破了春=梦,刘光天见了他都是绕着走,可今天他不得不敲杜守义家的门了。因为昨晚一忙,杜守义把放牛奶的事儿给忘了。 杜守义一见是刘光天后就想起了这事。 “怪我,我搁屋里,忘了拿出来了。”说着他转身去了里屋。 在拿牛奶鸡蛋的时候他顺手取了两包‘牡丹’。 “藏好喽,要是让你爸知道我给你的,他能连我一块收拾。” 刘光天笑道:“不会,他好长日子没打人了,不信你问光福去。” “二大爷最近脾气是好很多啊?上礼拜见他和三大爷一起去钓鱼,可把我吓了一跳。” “可不是?不知道吃什么药了,说好了明天还要去呢。” ... 两个人嘀嘀咕咕编排起了二大爷,关系一下又恢复正常了。 “哥,没事我先撤了。” “去吧,跟慧娟说一声,晚上我和守桂要过去。” “哎,知道了。” 刘光天原来是上了黑名单的人,可几件事下来,现在和杜守义走得越来越近。看到了他杜守义不由想起同样傻头傻脑的李奎勇来。 前世里,在刘光天吃香的喝辣的,带着人到处行凶时,李奎勇正在陕=北忍饥挨饿啃泥巴呢,这两个人哪一个更可恶? 为什么做过恶的刘光天能从黑名单里拿出来,而吃尽了苦的李奎勇反而要上黑名单?这样公平吗? 杜守义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慢慢发现了问题...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ranger tugs’拖网渔船x1。” 杜守义呆滞了。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但不代表他能对一艘漂亮到极点的小‘渔船’无动于衷。十米船长,深蓝的船身,甲板和船舱外是干净的白色。尽管还没看到内部但杜守义已经喜欢上了它。 ‘月底了,按理要为后天兑换储备些粮草。可小北的生日快到了,是不是该为她准备份礼物呢?....’ 想了一会儿,他哑然失笑。这是自己的东西,想要留下还要找什么借口? 深夜,他来到了圆明园福海,这里水位深,应该可以容得下他的这艘小‘渔船’。 等杜守义在船上逛完一圈后彻底无语了,这艘船有大小两间卧室,卫浴,灶具,沙发椅样样具备,简直比他家还舒服。这哪里是渔船?简直就是游艇!留下!一定要留下! 至于行船的地方他都想好了。市内肯定不行,可京郊不还有好几个水库吗?怀=柔那儿开车过去不过一两个小时,这条船往水库里一放谁会来管? 要是再远点,往官厅,密=云去也行,不过就是吃不准那里算不算出京了。总之,这条船留下了!他杜守义要做个真正的‘海贼王’! 过完了忙忙碌碌的周日后,时间终于来到了四月一号,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明前龙井’x100。” 关于龙井茶还有一点说道,并非在清明前采摘的都叫‘明前龙井’,清明前七天采摘的才是‘明前’。再早一些的叫‘早春茶’,味道太淡,卖不出价。这回一百包二两装的茶叶,杜守义估计自己能消耗一半左右,其他用来走礼正好。 当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将一些杂物和一大堆锅碗瓢盆移入光圈,然后....就没了。这又是寒酸的一个月。 “叮,宿主可兑换两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wurth’木匠工具x30。” 中国木匠工具讲究二十八件,与国外略有不同,但基本的锯,凿,刨,锉等等都是相通的。 看着空间里各色各样的三十件工具,杜守义终于能百分百确认:系统对李奎勇确实有些‘青眼有加’。因为在不久前,他刚刚和李奎勇谈过‘学木工’的问题。 杜守义对‘血色浪漫’不是太熟,但他还记得前世网上的一句话‘我们都想成为钟跃民,但最后百分之九十的人成了李奎勇。’ 刚看到这句话时杜守义的感触并不深,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希望四合院的孩子们多学点本事,希望他们别在今后岁月里浑浑噩噩,沉沦下去。这一切,不正是不想看到他们陷入到这个‘魔咒’中吗? 他个人精力有限,不可能拖带上太多的人,但既然命运让正版‘李奎勇’撞了上来,系统又点了头,那就顺带手把他捎上吧... 主意打定,他心中顿时‘阴云’散去。 他想通了,但跤场里的乌大叔却陷入了纠结之中。李奎勇惴惴不安了一个礼拜,终于在昨天向乌大叔坦白了。 “你妈都对你说了?!” 李奎勇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好像在出卖亲妈。 “唉!” 乌大叔重重地跺了下脚。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爱自作聪明,可当着她儿子的面他又不能说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道:“杜守义不是在生你的气,是在生我的气,是我把他托付的事给办砸了。这样吧,明天我再去找他谈谈,赔个不是。你就先照他要求的办。” “可是师傅,怎么能让他满意?” “唉!你可真够笨的,他不是都说明白了吗?踏踏实实上学、干活,别和混混来往!其他有的没的你少想。” “哦,知道了。” 当杜守义下班时,看到乌大叔正等在四合院外。 “乌大叔,找我有事?” 看到龚小北在一旁,乌大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杜守义见状道:“那咱屋里说吧。” 听了一半,杜守义已经明白了,那天李奎勇果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因为早就泄了题了。 “守义,我那兄弟刚走不到一年,家里也没个主心骨。大勇他妈心疼儿子,但女人见识浅,难免不知道轻重。归根结底,这件事是我办差了,你要怨就怨我。” 杜守义心里早有了决定。他给乌大叔点上支烟,顺着他的话说道:“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挺生气,这把我原来的计划都打乱了。不过您放心,大人的锅我不会让孩子去背,他又没犯什么错?所以当时和您说的,和大勇说的都还有效。我给您看点东西吧。” 说着他进屋取了十几样工具出来,道:“这就是我给大勇准备的。” 看着乌大叔在一样样的在看着工具,杜守义道:“木匠是份好手艺,平时给人打打家具,一个月外快不少。” 这番话落在乌大叔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杜守义连工具都准备好了,这说明大勇学伤科是没指望了。 木匠固然不错,可毕竟是个‘苦活’,是手艺人。和‘伤科’大夫的地位更是不一样。 杜守义看着他的神色,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但他这么快摊牌,已经是对让李奎勇脱课的补救了,其他的他不想多谈。 过了好一会儿,乌大叔问道:“这上面怎么都是洋文?是进口的?” “那是。东=德支援的,伍尔特。我杜守义打算手把手教的孩子,用得东西能次了?得配得上他的身份。” 想了一会儿,乌大叔笑了。‘手把手教’,‘身份’,杜守义还是留了条门缝的... 第二一二章 拉面 四月三日,礼拜三。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小绍兴’白斩鸡x20。” ‘又是上海菜?’杜守义对上海菜没成见,但这个时候签到白斩鸡,显然是考虑到徐伯母的。可走得这么近,真的好吗? 上海人对‘小绍兴’是情有独钟的。四十年代初,有一对绍兴的章氏兄妹到上海来讨生活,借住在了十六铺码头旁的棚户区里。 兄妹两个在自家门口,用一块门板两条长凳支起了个小摊。专卖些便宜的鸡脚,下水,豆腐干之类的下酒菜。因为这儿码头工人聚集,生意渐渐被他们做出了些名气。 生意兴旺后,章家把产品升级,添加了‘白斩鸡’这个产品。没想到一次普通的决策,让这对兄妹籍此走上人生巅峰。 据传,有一次哥哥失手将一盘刚出锅的鸡,掉在了冰冷的井水里,他捞出来后也没作处理,闭着眼瞎卖,没想到那批次的鸡反而倍受好评。 章润牛很聪明,他迅速抓住上帝递来的橄榄枝,从此,皮脆肉嫩的‘小绍兴’白斩鸡诞生了。与普通白切鸡不同的是,它的加工工序中多了最后一道用冰水‘冷淬’的过程,这在当时是重大工艺改良了。 由一块门板起步,到一家‘鸡粥铺’,再到蜚声上海滩的名店,这条路章家兄妹只走了短短四年。这其中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由不让人慨叹气运的离奇和强大了。 收起空间后,杜守义找到了龚小北。 “有上海‘小绍兴’的白斩鸡,徐伯母那儿要不要送一份?” “我打电话问问,你等我一会儿。”过了一会儿,龚小北乐呵呵的跑回来,道:“徐伯母说,晚上她和姨妈一起过来吃晚饭,不带徐伯伯,也不带你。” 杜守义笑道:“那正好,晚上你们娘仨聚吧,我找一大爷喝酒去。” 现在晚上时间很宝贵,要见缝插针的教孩子们下棋和画画,杜守义真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聊天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大爷问道:“我瞧着怎么厂里宣传‘学**’的时候还有小诊所的事儿?” 杜守义指了指桌上的白斩鸡道:“一鸡两吃呗?街道里吃肉,厂里跟着喝点汤。” 一大爷听明白了,道:“就数你滑头,两边好处都要占。” “那您可冤枉我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种事我往后躲还来不及呢。您没瞧报上没提我,厂里宣传也没怎么提我吗?这都是事先和他们说好了的。” 忽然他想起件事,说道:“这次许大茂倒可能要露露头了,他现在正不知道在哪个村里忙着做好事呢。” 屋里只有四个人,一大爷看看一大妈和聋奶奶后问道:“你安排得?” 杜守义也没隐瞒,道:“提点了一下,他自己悟得。他想走捷径也好,想真心帮别人也好,不总有人能得益吗?” 一大爷想了一下道:“是这么个理。” 这时一大妈道:“想让许大茂学好?我看难。” 杜守义笑了:“没指望他一两天就能学好。这就像在驴头前吊根胡萝卜一样,他不是想做领导吗?那就得先学着做好人。” 把许大茂比作了驴,这说法把屋子里的人都给逗笑了。 许大茂他妈已经出院了,可院里还没人去看过,这事一大爷家要是不张罗没人会去做。 这时一大妈想起这事了,她看向一大爷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许大茂他妈啊?岁数这么大,还生了双胞胎,她可真不容易。” 要是搁以前孩子是她心头一根刺,别人不会提,她更不会。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正养精蓄锐,等着给何雨柱两口子带孩子呢。 看一大爷看了过来,杜守义稍稍琢磨了一下。这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不过既然许大国送了鸡蛋,那还是回一下礼比较好。 他对一大妈说道:“那我准备点水果饽饽,您看着再添点什么,受累跑一趟得了。老太太,您瞧行吗?”...... 当晚,等给孩子们上完课之后,杜守义拿了一大兜苹果和两盒稻香村的饽饽交给了一大妈,许大国这里的事就和他没关系了。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四月四号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一籣’豚骨拉面x200。” 前世的杜守义就是日式拉面的爱好者,他们那一代人小时后基本都被‘味千’...不能说骗,说启蒙更合适。味千确实在这个‘领域’起到了推广作用,没有味千,杜守义还不知道要晚多少年才能了解‘日式拉面’。 ‘叉烧,溏心蛋,...’看着看着杜守义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连忙关上空间,认真开起会来。 这次的会议是关于‘学lf’工作的安排和总结,张处长也特意来到了轧钢厂,坐上了主席台。 会前看到张处长熟稔的和杜守义打着招呼,那些并不知情的厂领导都有些诧异:这杜守义的背景很不简单嘛?! 邓科长对一旁的车间主任介绍道:“杜守义和张处都是部里象棋队的,张处还是他队长呢。” “哦,是这样!”听到的人恍然大悟。 关系就是关系,棋友、队友更是正儿八经的关系。想得深一些后有些人不禁哑然失笑了:这孩子太傻了! 琴棋书画,只要有一样能拿得起来的,谁不混个脱产半脱产的干部当当?就他还在基层老老实实的做工人。 听说前段日子厂长提拔他去厂办他都不去,看来还真是棵踏实肯干的好苗子。 当会议进行下去后,众人对杜守义又更新了认识:原来厂里近来宣传的那个‘义务诊所’是杜守义办的?义务给街坊治病?不说医术如何,单有这份心就很了不起! 厂里青工不少,可能拔尖的就那么几个。能拔尖又那么踏实低调的就是凤毛麟角了。 这年代能做领导的,大多是些真正德才兼备的人,遇上这样的年轻人谁会不喜欢?一场工作会结束后,杜守义哪怕不想出名也‘出名’了。 中午,张处长拒绝了厂里设宴接待,他和几个领导躲到了书记办公室吃起了拉面。 杨厂长边吃边问道:“这是什么面?怪好吃的。” “就是大骨头汤面。我们街坊不是有个大娘把大胯摔坏了吗?食堂的何雨柱经常给她熬些大骨头汤补补,今天我让他多熬了点。” 书记听完赞道:“何雨柱的手艺真不错,这汤熬的够火候。” 杜守义笑道:“那是。他是正经谭家菜传人,川菜鲁菜样样拿得起来。别说在我们厂食堂了,就是上大饭店做个掌勺也绝对没问题。” 杨厂长一听心动了,道:“是吗?他做川菜也行?” 杜守义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了想,道:“下回有四川兄弟单位来人,您让他试试呗?有四川人做裁判,一试就能知道。” 原来的何雨柱就是顺着这个‘路线’认识大领导的,现在轻轻推上一把,应该不会有问题。 第二一三章 自行车 时间来到了四月六号,星期六。 中午,杜守义由乌大叔陪着和李奎勇的妈见了一面。 看着眼前这个急得快抹眼泪的中年妇人,杜守义安慰道:“您别着急,这事儿我真不怪您。这天下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大家说开了就没事儿了。” 乌大叔在一旁帮腔道:“弟妹,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守义不是个小气的人,你还非得让人家跑一趟!” 杜守义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是我早该来和婶子说清楚的。婶子,既然我今天来了就当面和您说说。 这个暑假我打算让大勇跟着我学段时间的木匠,另外,文化课也要给他补补,他那作业我看了,实在太不像话!其他的等出了暑假再说。您看怎么样?” “都由您做主,大勇这孩子就托付给您了。” 杜守义又连忙摆手道:“当不得您,我是您晚辈呢。” 说归说,李母的这份‘托付’他倒是没客气的收下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没有他妈这句话,李奎勇的事他都会管。 想了想,他转向李奎勇道:“大勇,去年是你和乌小四一块儿打的闫解放吧?” 李奎勇一愣,他不知道杜守义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杜守义接着道:“当初为了这事我上乌家跤场闹了两回,可就算这样,乌大叔他也从没跟我说过一句软话。不过为了你,他特意来找了我三四回,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有些人的脊梁骨,为了自己个儿你怎么打他都不会弯,但为了朋友和孩子,他能找到你门上,给你鞠大躬。遇到了这样的长辈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啊。 你以前问我怎么能满意?现在我告诉你,像你乌大爷这样明是非,懂取舍,有情又有义的为人,你能学到十分之一我就能满意!” 好话又不要钱,杜守义大方一点往外扔呗?再说他也没虚构事实,只是适度的归纳总结,拔高到一个高度而已,基操。 乌大叔一开始还觉得奇怪:我什么时候鞠大躬了?可听到后来他开始飘了,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对,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装完叉就跑,杜守义说完这些就托辞有事,起身告辞了。看看时间还早,他又去天桥弯了一圈。听白三儿说,刘指导这礼拜开始回家养胎了。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张发奎见了他嗔怪道。 “给婶子弄了点香蕉。我问医生了,说香蕉对妈妈宝宝都好。这玩儿不好放,我就没多拿,等过几天我让白三儿再带些回来。” 对刘指导他是心怀感激的。尽管已经不在一线带小运动员了,可听闫解娣说,她一直偷偷的给小姑娘开着小灶,做了好多记录和技术分析工作。对这样的人杜守义不惦记着还能惦记谁?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天下午,乌大叔从李家出来后,也来看张发奎了。 “您说守义他中午来过?” 张发奎道:“来过,给你弟妹送了点水果,这孩子。” 乌大叔咂摸咂摸嘴,笑道:“他中午还和我在一块儿呢,没想到脚程这么快!” “他和你一起?” “对,我托他办了点事。是这么回事,....” 乌大叔将李奎勇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现在这已经是他的一份‘业绩’,要是放话本里能成为一段‘忍辱负重,义气千秋的传奇’,要是没人了解那该多难受?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张发奎的兴趣点不在这儿。听完,他问道:“守义还会木匠?那和我是同行啊?” 乌大叔有点憋屈,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道:“我见过他打的桌子椅子,说实话,真心不错。” 杜守义受到家具名作‘the chair’的启发,他现在走的是一条‘反清复明’的道路,追求明代家具的线条简洁优雅。与晚清的‘繁复’,现代的‘傻直’风格有很大差别。 说起木匠就打到张发奎手背上了,他笑道:“既然是澡堂李家的孩子,守义又想帮上一把,那我也得出点力。过两天你把那孩子带来给我看看,等他学成了我给他介绍几个徒弟。有这些人照应着,将来的活儿不会少。” 这就是‘圈子’的优势了,有机会大家都能互相想着。 乌大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当即喜道:“大勇这孩子可真是鸿运当头了,怎么能受到这么些贵人扶持?得嘞,有您这句话,过两天我就带他过来,让他好好给您磕几个头。” ..... 当天晚上,杜守桂回来了,在吃晚饭前兄妹俩按惯例又到郭大娘家去了一趟。一进门只见郭大哥正在屋里。 “郭大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到的。”郭大哥说着上前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道:“守义,一直麻烦你照顾我妈,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好了。” “您别这么客气,白天是街坊们在照顾,晚上是苏慧娟值夜。要论辛苦,她们才是最辛苦的。” 杜守义倒真没客气,郭大娘的病三分靠医,七分靠养。要不是身边不离人的伺候着,现在情形如何还真是难说。 不过这‘身边不离人’,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 白天大家轮班,晚上却只有苏慧娟一个人盯着,没见苏慧娟已经明显瘦了一圈吗? 杜守义甚至想过,是不是要给她炖点虫草,鸡汤什么的滋补一下?要再这么下去真怕她顶不住。 晚饭时,娄小娥又来蹭饭了,她已经摸出了规律,礼拜六晚上杜家饭桌上必有好菜。 饭桌上几个人聊起了苏慧娟,娄小娥道:“许大茂的那辆自行车给苏慧娟骑吧,放我那儿也没什么用。” 自行车是娄小娥的陪嫁,两人离婚娄家自然要拿回来,那车现在正停在小诊所旁的回廊里积灰呢。 杜守义想了想,道:“你要是愿意,能不能借给刘光天骑两天?” “给他干嘛?我和他根本没说过两句话,再说,二大爷家我也看不上。” 杜守义笑道:“让他驮着苏慧娟上下班呗?” 众人一起看向杜守义,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其实杜守义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虑。苏慧娟这次的表现十分惊人,整整两个半月,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就一头扎进郭大娘屋里,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一点怨言都没有。 郭大娘原来和胡同里关系都不错,通过她的嘴大家也逐渐了解了苏慧娟贤惠的为人。 不过杜守义知道,苏慧娟她妈原来的影响太恶劣了,想要把苏慧娟彻底洗干净,这张‘苦情牌’还得再打一段时间,要牢牢巩固大家的印象。 这也是他迟迟不给苏慧娟提供更多营养品的原因。保持基本能量,别垮了就行,要是整天红光满面的还怎么‘赚同情’? 自行车也是这样。现在的自行车是‘奢侈品’,要是因为照顾郭大娘得了一辆车,苏慧娟身上光环就会弱上几分,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直接给。现在郭大娘已经快康复了,九十九拜都忍下来了,还在乎那一哆嗦吗? 当然,这个理由太‘卑鄙’,他没敢说,他只是把刘光天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 娄小娥难以置信地道:“他们还都是孩子,你就开始撮合了?” 杜守义老脸红都不红,理直气壮道:“兹要是好的,我都想扒拉到我们院,这有什么错?!” 屋里三个姑娘都笑了,杜守义的这个理由太强大了。 不过自行车的提议最后还是给大家否决了,因为刘光天他不配,他就是坨牛屎,许大茂那辆车就算搁烂了,也不能让它成为刘光天的‘作案工具’。 第二一四章 上锁 四月八日,礼拜一。 雨停了两天后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对于电力、绿化、环卫这些户外后勤部门来说,下雨天就意味着只能窝在办公室里,什么都干不了。 杜守义看着窗外的小雨,盘算起了今年七八月份的事。后世一二年,一六年,京都经历过两次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洗礼。 当时网上有过一番争论,说六三年那场大雨才是真正的百年不遇。按当时网上资料说,从六三年的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京都包括周边地区暴雨不绝。八月初,那天就像漏了一样,大雨连下几天几夜,造成了海河泛滥,保=定洪=灾。 好巧,今年正好是六三年! 洪水,地震杜守义都无法去阻止或是警示。胡乱发声,后患无穷。他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命运,这样的险他可不敢冒。 不能公开,但私下做些防范是必须的。可是,该如何做呢?囤积粮食和蔬菜?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mobil’柴油x500。” 看着空间里多出的五百桶‘美孚’柴油,杜守义笑了。 ‘系统,你是在提示我到船上避雨吗?’ 签到打断了思路,杜守义索性站起身,拍了拍身边昏昏欲睡的白三儿。 “去小料房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白三儿新婚刚二十来天,白天上班时常会犯困。按杜守义的目测,他已经快接近:‘师太,你就饶了老衲吧!’... 杜守义在厂区里四下巡视了一番,这样的天气就怕哪儿漏电,发生安全事故。 在经过后勤一个物资仓库时,他下意识的心网一扫,好家伙!居然有人在里面圈圈叉叉?!这光天化日的,胆子太大了吧?!等再仔细一分辨后,他乐了,男主角他认识:李怀德! 看看四周无人,杜守义摸出了小诊所的挂锁,‘卡吧’一声就把大门给反锁上了。这对男女主人公太辣眼睛,必须得到惩罚! 等李怀德听到动静,扒着门缝往外看时,他早已回到了小料房。接下来,泡茶,看书,听白三儿打呼噜,然后....爱谁谁。 仓库地处偏僻,只有一扇门,气窗还装上了铁栅栏。李怀德直到午休过了一半才被放出来。 在二三十人的围观下,他向书记解释道:“我们是在谈工作。”这纯洁的说法引得哄笑声一片。.... 事后,保卫科倒是调查了一下,看是谁把仓库大门给反锁上的。问了一圈下来也没什么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番闹腾过后,李副厂长颜面扫地,在厂里已经没什么威信了,而许大茂则在杜守义的指点下,烧起了冷灶,提前和‘李主任’搭上了关系... 搭救李副厂长时杜守义没在场,他去找李吉祥商量事情了。既然收下李奎勇学木匠,那就要事先安排好合适的场地,这块地方还要能应付得了今夏那场雨灾。 金贝勒的小院就挺合适,地势也高,院中还有一口小机井可以及时排水。 “您说,金贝勒当年是不是为了考虑排水,才特意挖的那口井?”熊明问他师父道。 “难讲,听说他当年受过高人指点。你看那处小院,地势多好?京都无论发多大的水,那一块从来没淹到过。估计就是当年高人特意点的地儿。” 听他们这么说杜守义放下心来,小院里一共三间房,一间做‘木工车间’。真要是发了水,李吉祥和熊明三口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对熊明说道:“那就找几个人,好好把那儿修一下。特别是原先的那间耳房,烟熏火燎的,脏得不能住了。 这院里两间房也要加固一下。还有你在墓地那个秘密小基地,要留神别出岔子。 据专家说,今年夏天雨不会小,可能是百年一遇。” 熊明想了一下道:“那我就全取出来吧,搁那么老远我也不太放心。”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就先放我这儿,你要用了问我拿。” 熊明当即点头答应了。换了其他人这种事绝无可能,但是杜守义就可以。 正事谈完熊明笑道:“给我准备份烧鹅吧?” 杜守义一听就明白了,道:“是替娄小娥要的吧?” 前天娄小娥就提出过这要求,被杜守义给否了,转过天她就找到熊明这儿了。 熊明笑着点了点头没否认。 杜守义也笑了,道:“行,下班我给你送来。” 能开口要吃的,说明这两人的关系有进展啊?!一定要满足了! 杜守义踩着下午上班铃声进了办公室,这时李怀德已经被搭救出来了,办公室里挤成一堆,正在谈着这事。 杜守义早把这事丢在了脑后,他问一旁的白三儿道“怎么了这是?” 说起这个白三儿可就不困了,他絮絮叨叨、添油加醋的讲了起来,一旁的人还时不时补充两句。 他们一提李副厂长杜守义就想起来了。耐心听他们讲完后,他说道:“可别再传了,要是厂里问李副厂长是怎么拿到库房钥匙的,那怎么办?那不是给咱们后勤找事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杜守义这么有意无意的一撩拨,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屋角的仓库管理员老王。 对啊?李副厂长怎么进的库房? 这时不知谁嘟囔了一句:“这老小子,天天库房重地,库房重地,感情自己在那儿开窑子啊?!” 这话太损,大家再也憋不住了,嗤嗤笑了起来。 杜守义好像意识到多嘴了,跟着干笑两声就退出了办公室。老王是李怀德的人,估计日后会是那几个副主任之一,这时候不顺脚踩乎一下还等什么? 下午雨还没停,杜守义打发白三儿早点滚了,有这么个瞌睡猫在身边看着就碍眼。不过临走前杜守义将那两瓶花钱买的虎鞭酒塞给了他。 白三儿接过报纸包还问呢:“什么东西?” “汽油,男人的汽油。” 等白三儿看清包里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了,道:“班长,这个....” “先补补吧,我这儿七八月份还指望你顶上呢。你这天天手软脚软的可怎么敢用你啊!” “七八月?你有事?” “就是那个李奎勇,说好了暑假里教他点木匠活。” “那你放心,到时候厂里这一摊就交给我了。” 杜守义忽然想起白三儿父母家的房子有年头了,当初第一眼看到这房子时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他想了想道:“三儿,我正让熊明找几个人修房呢,要不顺带手把你妈家那房子也捯饬捯饬?那老屋子看着就危险。” “不用了吧?我爹说那房子先将就着,等我弟弟从部队回来就推倒了再建。” “修一下,费不了多大功夫,人工材料都现成的。得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爹要是不同意,我找你老娘说去。” 白三儿笑了,道:“可别,您行行好,让我家消停两天吧。” 杜守义也跟着笑了。白三儿母亲的那张嘴,一旦惹急了她就跟机关炮一样,谁能受得了? 第二一五章 组织修房 四月十一日,星期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几何学’。” 今天是杜守义的生日,等了一会儿后他没有等来一天中的第二次签到。记得去年生日系统给他一天签到了两次,看来那只是配合着龚小北和聋奶奶给他送上份生日惊喜,并不是系统惯例。 去年生日,杜守义签到了‘代数’技能,而今年是‘几何’,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两份生日礼物。 杜守义是一个摆脱了低级趣味的人。不过下载技能后他还是唱了起来:“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这是每次得到数学技能后的必唱曲目。 中级技能相当于研究生水平,虽然说无敌还为时过早,但对于老牌学渣杜守义来说,那就是‘无敌’、就是‘膨胀’。在数学上能有这水平,让他有了种‘我能打十个’的飘飘感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前世的高中时代,和那些学霸同学们愉快的聊聊天,然后再轻描淡写地来上一句:我也是学霸,代几双霸,你们可以叫我‘霸霸’! 杜守义的这次生日没有大操大办,一大‘家’子人安安静静地挤在聋奶奶屋里,吃了碗‘一兰’拉面,配菜是‘马莲肉’。 龚小北原本想请假回去亲手做,但被杜守义阻止了。她一提前回家那全院的人都得知道,到时候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 吃完面,杜守义凑到一大爷和何雨柱旁边,道:“有件事我不太拿的准,您二位帮我分析分析。 是这样,这两天出诊,我不是去了胡同里不少院子吗?我发现咱们胡同大多是造了几十上百年的老房子了,有的房还行,可有的就太破了。 这眼瞧着天渐渐热了,要是来几场大雨出了问题可怎么得了?我琢磨着能不能撺掇着街道和厂里组织一下学lf,把这些破房给修一修,补一补?您二位帮我参谋参谋,这闲事该不该管?” 何雨柱第一个点头道:“管啊?这是好事儿!” 一大爷更了解杜守义,他直接问到:“你想怎么管?” 杜守义笑了,道:“我准备和街道提一提,接下来不是五一节和青年节吗?街道事先统计好有几处房子需要修补,各是什么项目,需要多少材料,人工等等。 然后和厂里申请一下,按照项目在青工里组织上几个‘小组’,趁着五一,五四这几天突击一下,把这些活儿利落干完了。至于材料,我想找娄小娥化下缘。” 何雨柱听了,奇道:“娄小娥她能干吗?” “问题应该不大。就是些木头、水泥、瓦片什么的,数量也不是很多,我估摸着几百块钱左右吧。上回诊所她就说要出钱,我没要,这回要算上她了。” 趁着一大爷还在思考的时候,杜守义道:“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风头太盛。您瞧,刚开个诊所,现在又要张罗着给街坊修房子,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要干嘛呢。” “所以你就想着我们俩帮你出这个头?” 杜守义图穷匕现,道:“让二大爷去张罗这事怎么样?街道,厂里他都能说上话,正好也让他过过官瘾。” 何雨柱第一个有意见了,道:“他能行吗?二大爷也就耍耍嘴皮子行。” 一大爷不高兴了,“不许这么说你二大爷。” “得得,我错了。” 杜守义乘势说道:“再给他配几个助手,刘光天、闫解成、秦淮茹都算上。三个臭皮匠不还顶个诸葛亮吗?” 秦淮茹在一旁笑道:“啊?这里还有我的事呢?” 一大爷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你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就是这个意思!”杜守义笑道:“嫂子您负责后勤,刘光福,闫解旷,闫解放,棒梗都别闲着,您到时候指派他们端茶递水。”..... 当晚,一大爷带着杜守义去找了二大爷,三大爷也被叫来旁听了会议。杜守义的计划中没三大爷的份,臭=老=九要低调些,千万别想着冒头。 三大爷一开始还老大不高兴,不过看到一大爷和杜守义本人都不参与,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完全领会了精神后,二大爷立马去找了街道王大妈。 接下来的事杜守义依然脱不了身,他还有两件事要去做。一是要负责到娄小娥那儿募捐。这件事简单,就是一句话的事。二是等明天他还要找杨厂长谈一谈,给二大爷争取个‘名分’。 二大爷是个官迷,为了‘做官’,几年后他不惜腆着脸向李主任毛遂自荐。可他的实际水平如何呢?呵呵,不说许大茂,他连何雨柱,聋奶奶都玩不过。官品呢?那就更‘呵呵呵’了。 有些人以为自己是个天生骑手,所缺的只是一匹马。对这样的人你劝、拦都没用,最好是给他一匹马让他自己试试,不颠两下摔两下他是不知道屁股疼的。换个角度,你给他找匹马,总比他自个儿去找头猪骑要强吧? 二大爷为了做官投靠李主任,这是他的一个历史污点,想想都让人觉得寒碜。这要是搁一年多前,杜守义不会去管,原来世界里也没出现什么‘悲剧’结果。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呢?二大爷的两个儿子和杜守义走得越来越近。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刘光天的份上,杜守义也不能坐视那些事再发生了。趁着现在杨厂长,邓科长都在,就算捅了篓子也不至于太大。这也是他反复考虑了好几天才下的决定。 忙活了一晚后杜守义回到了小北屋,龚小北和娄小娥已经等了他挺长时间了。 娄小娥见了他就嘲笑道:“事儿爹?你回来了?” 杜守义一摊手,无奈道:“事儿爹就事儿爹吧,这回又没忍住,还把你拖进来了。” 娄小娥笑道:“没事儿,需要我拿多少?” “现在还不好说,要等过两天街道和房管所出预估单,不过你这儿上限定在三百,要是不够我来,怎么样?” 娄小娥大气的很,道:“我拿一千。” 杜守义刚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道:“那就拿一千,要是有剩下的我换成米面干粮,到了七八月份再以你的名义拿出来。” 娄小娥一愣神,问道:“七八月份怎么了?” 对‘金主’没什么可隐瞒的,杜守义推说有权威气象学家预测,然后把今年可能会发生大暴雨的情况说了一下。 “怪不得你要组织修房呢,刚才小北和我说了我都觉得纳闷,你怎么真开始爱管闲事了?” “唉,有时候‘知道’还真不如‘不知道’,知道了不做,良心上过不去啊!” “那我再多拿点吧?” “不用,市面上物资供应还是能保证的,我准备点干粮是给那些家里实在有困难的救救急,也就局限在南锣。好了,闲话说完,开始上课。” 杜守义强行终止了话题,这件事他不想多讨论了。 与此同时在一大爷屋里,一大爷正和三大爷一起喝着小酒,他在替杜守义善后。 三大爷确实有些怨气,他说道:“老易,你说这回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好歹我也是这院里的三大爷吧?” “我、守义、小北、傻柱,不都没参加吗?我们还是轧钢厂的人呢?” 三大爷一愣,道:“你是说...这是给老刘挖的坑?” “别瞎说,守义不是那样的人。” 一大爷白了三大爷一眼继续道:“跟你说件事儿吧,年头里厂里要提我做车间副主任,可守义劝我别接。厂里好几次要给他提干,他也都拒绝了。你琢磨琢磨,那是什么意思?” 三大爷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明白。” 一大爷压低了声音道:“那就是说别蹦跶,老老实实待着就行。” 三大爷想了一下道:“不对,那怎么让老刘挑头呢?” “老刘他就是个官迷,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是吗?” 这么一说三大爷乐了,道:“我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一大爷给三大爷倒上了酒,接着道:“守义虽然还是个孩子,可他太聪明了,我们看不透的事他都能看透,这一点你和他接触的少,可能还不太清楚。 有一条,他对你们老闫家怎么样,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们老闫家,还有老刘家他都会照顾着,不会去坑害。有想不明白的,你只要瞧瞧他是怎么对待你们两家孩子的就行。” “那是!” 听到这里,三大爷也不由得重重点了点头。不说其他人,单他家里的老三,得杜守义的恩惠可谓大了去了,说都说不清。 一大爷叹了口气,继续道:“还有件事也和你说道说道吧,让你看看守义是什么样的为人。 你知道吗?今天是守义十八岁的生日。十八岁啊?哪家孩子不好好办一办的?可他呢?只吃了碗面,面碗刚撂下就开始操心胡同里的事。别说他还是个孩子,你瞧见有几个领导能做到这样的?唉,不容易啊!” ..... 第二一六章 草莓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四月十六日,礼拜二。 经过杜守义的‘游说’,二大爷现在是‘协调小组’组长,负责联络、统筹、协调这次‘厂民共建’的学lf活动。 街道,房管所迅速对南锣的老旧危房进行了一次调查,列出了简单的施工方案。杜守义昨天按照清单,以娄小娥的名义付了四百八十块钱,委托房管所采购材料。 四百八十块钱购买材料就能把整条胡同的危房修一遍,这在后世不可想象,但在六十年代就是这样。据记录,北锣胡同在五六十年代的一次整体修缮中,材料耗费这一栏只有七百九十多,八百都不到。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草莓’x500。” ‘这才像话嘛!’看着草莓杜守义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 二哈特别爱吃草莓,可去年系统只奖励了区区五篮,都不够它塞牙缝的。今年好了,这五百篮草莓足够二哈吃上一段日子,而且还有一大帮人帮着它一起吃。 午休时,杜守义回了趟四合院。这两天天气变化大,让老太太的身体有些不爽利,虽然知道她阳寿还很长,但杜守义还是不太放心。 老太太见了杜守义没说几句话便道:“孙子,我馋饺子了。” 杜守义一听心定了,有胃口说明身体基本好了。 “行,下了班我就给您送来。” 这时一大妈洗好了一碗草莓端了进来,道:“今年这天不太正常,胡同里得病的不少。” 说起这个杜守义有些自责道:“流行性感冒!老太太这病说不定就是我一个没注意,带回来的病气。” 老太太一听不高兴了,道:“胡说,你那是给人去治病,怎么能怪你?” “哎,您说的对,我错了。晚上您让我多吃五个饺子,算是罚我了。” 聋奶奶和一大妈都笑了。杜守义只要一遇上老太太就无拘无束的,跟‘小无赖’没两样,而聋奶奶就喜欢他这劲头。 三个人坐在屋里说了会儿话,聊着聊着就说起胡同里修房子来。 一大妈道:“这两天胡同里有几家找到了我和老太太,说是他们家房子都有些小毛病,但房管所没给登记上,他们托我和二大爷去说说。你说这事能说吗?” 杜守义想了想道:“二大爷那儿是按照清单安排人手,临时加进去恐怕要打乱了。这样吧,找上门的您都给登记下来,娄小娥在我这儿留了不少钱,等二大爷他们忙完了我自己再找人给他们看看,咱不能做了好事再落人埋怨不是?” “娄小娥这回拿了多少?”一大妈好奇的问道。 “有一千呢。不过我跟房管所可不敢报这数,否则他们可着劲的花,这一千都打不住。” 老太太听了笑骂道:“小狐狸。” “没法子,花别人的钱特痛快,可不能惯他们这毛病。” 聋奶奶病体初愈,需要休息,杜守义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因为刚才答应的事情,他又去了趟金贝勒的小院。 小院已经开始施工了,熊明见了他心有余悸的道:“上午我领人去了趟白三儿家,幸好去看了看,他家那柱子外头看着好好的,里面都蛀空了就剩了张木头皮。半边屋顶就那么悬着,一个不注意就能塌喽。” “那怎么处理的?” “先给垫了垫凑合一下,等这两天找根合适的柱子再给换上。” 杜守义心道:果然是有隐患,当时的感觉没有错! 听到有解决方案,他也放下心来,道:“白三儿当时还不愿意,这要出什么事能把他后悔死!” “可不是?那柱子底烂的跟泥一样,一碰就散了,根本吃不住力,师傅们一看就说幸好发现了,否则绝对要出大问题。” 杜守义点了点头,道:“等这两边忙完了还有点小活,不过可能要拖到五月四号以后。”接着,他把胡同里的事跟熊明说了一下。 “没问题。这些都是师父找来的人,一句话的事。” “那就更不能亏待了,两边的钱分开结,结钱的时候就高不就低吧。” “明白。” 看了一圈后,杜守义往院子一角比划了一下道:“这儿再搭个煤棚吧。冬天放放煤啊,大白菜什么的。” 大前天见到守桂,让他忽然想起了范老师,她和守桂还专门聊了聊。 随着对范老师的了解,杜守义暗自心惊。她这成份背景有些‘黑又亮’,将来的日子已经不是好不好过,而是过不过得下去的问题了。 其实,也有解决办法,让范老师随着娄家一块儿走是上上策。可娄家自己是‘逃难’,多带个人就多份累赘,这事不太好开口。 而且范老师和杜守桂问题有些类似,她的学历资历无法得到渔村认可,让她这个‘医痴’到了渔村改行洗碗?单这一条恐怕她就不会走,至少这几年她肯定还抱有幻想,下不了这个决心。这件事只能看形势发展再说吧。 他现在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找个‘避难所’。万一情况紧急能让范老师暂时避避风头。 天桥那儿不够隐秘,小渔船上不能长住,想来想去,只有这处小院最合适了。小院门一关自成天地,金贝勒在这儿住了几十年都没事。.... 接下来的日子杜守义难得清闲了两天。时间一溜到了四月十九,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四川饭店’口水鸡x20。” ‘四川饭店’在五九年开业,现在京都的老百姓中很多人只知道‘峨眉酒家’,还不知道在西绒线胡同里也有家专营正宗川菜的馆子。 不过,从后世而来的杜守义,对四川饭店可太熟悉了。他前世的导师是四川人,四川饭店的忠实拥趸。师兄师姐们要是请客,一般都会投其所好定在这家饭店。短短两三年间,杜守义上这儿来吃饭不下二十余次了。 看着空间里熟悉的菜式,杜守义又想起了以往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他竟有些淡忘那是种什么滋味了。 “守义?” 一声熟悉的呼唤把他从思绪万千中拉了回来。他抬眼一看,只见龚小北正站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 “徐伯母来电话了,让我们今晚去吃饭。” “徐伯伯有空了?” 大领导不是那么好当的,据徐伯母说,自打他们进京以来,徐伯伯就没在晚上八点前回过家。这样的日子杜守义想想就受不了。 “嗯。”龚小北点点头道:“说他今晚没会,还让我把姨妈也约上,两家人聚一聚。” 杜守义笑了,道:“他们家炊事员不会做川菜,晚上我们就带两个川菜去吧,连上门礼都省了。”.... 当晚是家宴,话题免不了扯到了杜守义和龚小北身上,当听到小北津津有味的谈论着杜守义如何教孩子们时,一旁的大领导越来越感到惊讶。虽然有些情况他已经私下找杨厂长了解过,但远没有龚小北今天说的那么详细生动,也远没有那么震撼。 等龚小北说完,他好奇的问杜守义道:“你到底会多少东西?” 杜守义没想到大领导能这么问,细想了下后他如实回答道:“太多了,数不过来了。” 大领导想了想,道:“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好像你都会啊?” “嗯,都会一点。” “还有针灸推拿,木匠电工。乖乖,我也算不过来了。” 顾玲在一旁笑道:“他连梳辫子,剪头发都会,小北这头发就是他给剪的。” “你没事学那些干嘛?”徐伯母好奇的问道。 “这些简单的看一遍就会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 第二一七章 生子 四月二十,周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致美楼’鳜鱼四吃x10。” ‘鳜鱼四吃’是致美楼的看家名菜。讲究用一斤八两左右的鳜鱼做成四道菜:糟熘鱼片,松鼠鳜鱼骨,红烧鱼头,炸鱼条。鱼不会太大或太小,一斤八两上下的鳜鱼恰到好处,正是最美味的份量。 不止这道菜,致美楼当时还有件了不起的‘创举’,恐怕后世知道的人不多了。它是京都大小饭馆中第一个引入‘鱼缸’概念的。 致美楼开在煤市街,是一座‘u’型的二层红楼。它的院内有一只硕大的鱼盆,里面水草翩翩,鱼儿悠游。来吃饭的顾客可以欣赏,也可以当场指定一条鱼,然后送到后厨活杀现烹。这种操作模式和后世海鲜酒店的大鱼缸一模一样。 ‘致美’的东西未必长久,名噪一时的致美楼在三十年代关门歇业,小红楼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再想吃鱼,要等许多年以后去陶然亭了。 杜守义慨叹了一番历史兴衰后关上了空间,继续各处晃荡起来。 今天的电工班只有他一个人。白三家的房子今天换梁柱,他早早请了假,回父母家帮忙了。 为了房子的事,白三这两天没少感谢杜守义,当时要不是他的坚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闯大祸了。可杜守义知道,白三儿感激的日子还在后面呢,等到七八月份大雨下来,白三儿能给他磕一个.... 这两天一大妈统计了七户人家,杜守义一早去各家查看了一下,都是些诸如门窗变形的小活,也怨不得房管所不予登记。加上杜守义自己发现的两处隐患,现在他一共收集了九家名单。 午休时,他去白三儿家看了看,顺手把名单交给了熊明。 “放到五月四号以后吧,别抢了人家风头。” “知道了,低调。”熊明笑着把名单收了起来。 出风头是要付代价的。就像二大爷,还没做几天领导,现在脑子已经‘嗡嗡’的了。 街道、房管、厂里的各级团=委都想要话语权,几乎一人一个主意,夹在当中的二大爷只能受夹板气。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一个德高望重的七级工,而且还占着‘大义’,却能让几个不起眼的基层办事员给弄得团团转。 现在想想杜守义当时说过:当官是件高难度技术活。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实在没辙,他只能找杜守义取经来了。 杜守义从白三家回来的时候,二大爷刘海中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听完他的诉苦,杜守义劝道:“可不就这样?你以为官那么好当呢?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这句老话是谁说的?就是当官的说的! 以前的官手里权多大?说打就打,说关就关,就那样也拿基层的人一点办法没有,更何况现在的干部呢? 和您说实话吧,当官要从年轻时就开始历炼,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的上去,把门门道道都摸清喽。您现在啊,早错过学习的好时候了。见过有您这岁数上高中,上大学的吗?道理一样,学不进了。 我也不是吓唬您,官场深似海,像您这样的二把刀进官场,能囫囵出来都是万幸。” 二大爷没取到经,带着一肚子失望走了。杜守义只希望自己的这番话,能让他稍稍清醒一些吧。 对院里其余人,杜守义的策略是不同的。他放了几条牡丹烟在秦淮茹这儿,另外嘱咐闫解成和刘光天,和人谈事前都先到秦淮茹这儿去领包烟。话未说烟先行,情愿事办不成也别得罪人。事儿是‘公家’的,办不办得成无所谓,私人能混个交情也是收获嘛。 他也不怕这话传到二大爷耳朵里,二大爷要是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弄不明白,那早点病休回家算了,脑子出问题了。 送走二大爷,杜守义回办公室露个脸,这时秦淮茹找了过来。 “刘岚昨儿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那恭喜她了。你说我要不要也随份礼?” “食堂下午有人去看她,你去问问他们吧,其实你也不是食堂的人,随不随的都没人说理去。”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先去食堂问问,也不缺这几毛钱。” 在去食堂的路上杜守义想到了件有意思的事。 上半年他身边有四个宝宝落地。许大国生的是儿子,刘岚的也是儿子,按照男女五五概率,接下来两个是闺女的概率略大一些。 可问题是,许大国不知哪来的信心,对外说生了对双胞胎儿子,连许大茂的妈也这么说。要是尤人凤生了个姑娘怎么办?做‘爹妈’的连男女都分不清了吗?这件事想想就有趣,让杜守义不禁生出几分期待来。 在食堂交了两毛份子钱后,他遇到了苏慧娟。 “你下午也去刘岚那儿?” “嗯,刘姐一直对我挺照顾的,我想去看看她,师傅已经给假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你等我一会儿,给刘岚预备了点东西,你给一起捎去吧。” 杜守义出去晃荡了一圈,带着袋苹果和一只风铃回来交给了苏慧娟。 “苹果是你师傅送的,风铃是我和小北给孩子预备的,麻烦你一块儿带过去吧。” “不麻烦。” 苏慧娟说着接过东西,犹豫了片刻,她道:“师叔,您别让刘光天给我送牛奶鸡蛋了吧?” 杜守义的第一反应就是:“刘光天欺负你了?” 苏慧娟吓得连忙道:“不是不是,他没欺负我。就是郭大娘现在能下床拄着拐慢慢活动了,晚上没那么累,这牛奶...” 杜守义松了口气,打断了她道:“先喝着吧,等到了月底再说。我好歹是你师叔,你不用跟我外道。刘光天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来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哎。”苏慧娟无奈的答应了。 她和郭大娘没事的时候算过,这师叔在她们俩身上花的钱已经海了去了。水果、药膏、消毒水等等,都是杜守义自己掏的钱。单每天一两根香蕉就是什么代价?这货在市面上根本连影子都见不着,听说还是杜守义通过部=队关系弄来的。这么多都生受了,也不差牛奶鸡蛋这一星半点了。 晚上杜守义在郭大娘家,又见到了苏慧娟。听她说完后杜守义对郭大娘笑道:“您说今年是什么好年份?怎么孩子都扎堆出来了?” “可不是?光我听说都已经七八个了。” “郭姐家的该算这群孩子大班长了吧?” 一提外孙郭大娘高兴了,道:“算不上。他生在一月份,正赶上老虎尾巴,没赶上兔子头。” 杜守义笑了,道:“咱按公历算,他就是班长了。再说了,小老虎不正好管着那群小兔子吗?” “哈哈哈...”.... 一面听着郭大娘絮叨着外孙,杜守义一面指导着杜守桂施针。以前她都在自己和杜守义身上练手,今天是她第一次治疗真实病患,需要有个轻松些的氛围.... 第二一八章 二徒弟 过了个忙碌的礼拜天,时间来到了四月二十二,礼拜一早上。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边’三鲜饺子x2000。” 看到空间里多出的两千盘饺子,杜守义糊涂了。 ‘老边?似乎听说过,那是家老字号?而且一下子给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啊?’ 也怨不得杜守义,前世他妈是包饺子的好手,那手艺是在做姑娘时候就从‘大清花饺子’胡家学来的,是最正宗的满人饺子。 胡家打多尔衮那时起就有,先是往宫里提供酒水,后来更是以‘大清花饺子’名誉京城。到了慈禧办满汉全席时,菜单里的‘三鲜饺子’,‘蒸饺’,就是由胡家提供的。 家里有这么份手艺,杜守义哪用得着上外头吃饺子去?所以他对京都内外的饺子界真是两眼一抹黑,就只知道个‘胡家’。 边家饺子落足沈阳,现在还未进京。但它在东北地区可是一家‘名声显赫’的百年老馆。 同治年间,边家小饺子馆传到了它的二代继承人边得贵手中。这位‘二世祖’可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他把传统饺子的生肉馅改成了熟肉馅。 就是不用生肉直接入馅,改用先把肉糜煸透,再加高汤煨干入味,拌入料油,然后再加各色蔬菜拌成馅料。 这种独树一帜的‘煸肉馅’一下把边家饺子的招牌给打响了。秘方一代代传承下去,直到一百多年后,边家七八代的后人都能享受到这位二世祖的遗泽。 边家饺子的故事杜守义并不清楚。关上了空间后,他继续躲在小料房看起了报纸。 这一个多月来,各种大大小小的报纸上,关于小诊所的报导有三篇,关于厂里的报导有两篇。在这个时代能以正面形象上报纸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报导还会有,街道和轧钢厂各项荣誉能拿到手软。 这种‘欣欣向荣’的局面背后似乎有大领导的影子,这是杜守义事先没预料到的。 几番权衡之后,他把自己又‘藏’了起来。上班就在小料房里一猫,回家后往后院一躲,要不是出诊基本不露头。这个状态和后世明星有些相似,除了工作以外,狗仔粉丝都找不到他。 午休时,他提着满满一网兜的饭盒来到了金贝勒小院,工人师傅这两天很辛苦,需要好好犒劳一下。 一进院门他发现李奎勇也在。 “你怎么没去上课?” “刚放学,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李奎勇恭恭敬敬的答道。 “那正好,你帮着张罗下,中午和师傅们一块儿吃饺子。”说着他把手里的网兜递给了李奎勇。 和李奎勇没什么好客气的,他已经是自己徒弟了。 昨天送建国他们去跤场的时候,正好张发奎也在。在他和乌老爷子两个撮合下,杜守义受了李奎勇三个头,收他做了二徒弟。 当时他还笑着说:“你可想清楚喽,你这一个头磕下去可平白矮了一辈!而且我大徒弟今年才六岁,以后你得管她叫师姐。” 李奎勇二话没说,‘嘣嘣嘣’三个响头磕在地上,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事后他才知道,李奎勇的爷爷,张发奎,乌老爷子三个人年轻时都在天桥一个胡同住过,彼此关系很不错。 李奎勇的爷爷当年开了个小澡堂,烟熏火燎的死得早。老头死后李家卖了澡堂,兄弟几个分了家,然后各自搬走,另谋生路去了,张家李家这才淡了来往。 知道李奎勇是老街坊的孙子后,张发奎也想着再帮上一帮。这老头儿使了点坏,拉着乌老爷子一起‘算计’了杜守义一把。 讲开了就是哈哈一笑的事,杜守义没什么可不高兴的。这是两个老头儿的一份善心,得成全了。再说,李奎勇和刘光天这种劣迹斑斑的‘坏怂’比起来,品性堪称良善。 在陕北时,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月工资寄回一半供养弟弟妹妹,拉扯一大家子;八十年代好不容易从陕北回京,后来开起了出租。困难成那样还好好的给家里重病的老娘养老送终... 对父母孝,对朋友义,对弟妹仁,有这三条已经把原先一整个四合院的孩子都比下去了。再要百般推脱,杜守义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临走时杜守义道:“大勇,晚上我去李爷爷家蹭饭,你也一块儿来吧。” 李奎勇傻呵呵的乐道:“知道了,师父。” 熊明送杜守义出去时问道:“这么快就定了?” 杜守义知道他在问李奎勇拜师的事,他点了点头道:“赶巧了,几个长辈给撮合了一下。” “这孩子不坏。”想了想,熊明继续道:“那卖碗就先停下来?” “停吧。” 杜守义有些无奈。他的这些碗上好像被施了‘魔咒’,就是不能消停的都卖出去。每回卖碗都是才开始就得停下,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下午还让他上我家来,我给他补补课。” 杜守义一愣,道“你怎么想起这个了?” “既然要和我们一起走得长远,那他现在这文化水平远远不够。我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就先教教他。” 杜守义笑了,道:“咱们俩想一块儿去了。我原打算暑假给他补补课,你愿意接过去正好。” 今天龚小北要学习,下班后杜守义直奔了李吉祥家。 进了屋就见李吉祥正在穿衣服扣扣子,见了杜守义他笑道:“大勇刚才给我捏了捏,真是舒坦。按得我都快睡着了。” “你还会这个?”杜守义奇道。 “我爹是澡堂子搓澡的,打小我就会了。” 杜守义这才想起来,李家原来是开澡堂的,搓澡按摩应该是祖传手艺了。 按说搓澡来钱更快,更轻松,怎么李奎勇后来开上出租了呢? 忽然间,他有些明白了。原世里,李奎勇的一生都是在和命运抗争,他要摆脱‘老子干什么儿子就得干什么’的宿命。 他很可能主动放弃了顶替的机会,以至于六八年还是个待业青年。一般像他这样困难家庭的长子,想要进澡堂子承父业是没什么问题的。最起码能做个临时工吧? 回京后也是这样,宁愿起早贪黑的开出租挣份子钱,也不愿踏入澡堂,向命运低头.... 想着想着,这份小人物的倔强把杜守义打动了。 这就是:‘向命运的左右,不自量力的还手,直至死方休’吧。 杜守义忽然发现,这个被‘强塞’过来的徒弟,竟然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傻子’! 他看着李奎勇低声说道:“放心吧,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去搓澡的。我保证。” “师父!”..... 少年人就是这样,可以为了一句话生、可以为了一句话死。 如果说李奎勇拜师时,还有些被长辈们牵着走的迷茫,但从这天开始,他认准这个师父了.... 晚上接龚小北回家的路上,杜守义聊起了李奎勇。 “哪天等你有空了就让这孩子来认认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该准备什么见面礼呢?”龚小北问道。 “小金碗吧,和小当一样。”说到这儿他笑了,道:“这么大的个头得管小当叫师姐,这可上哪儿说理去?” 龚小北也笑了,道:“昨天建国回来也乐半天,说是从李奎勇这儿论,他是钟跃民的长辈了,希望今天他们俩别掐起来。” “不会。建国现在能打跃民三个,掐不起来。” 龚小北犹豫了一下,问道:“李奎勇这样凭空矮了一辈,不会有意见吧?” “矮了一辈能做我徒弟,上哪儿找这好事去?他偷着乐都来不及呢。不会有意见的,你就放心吧。” 杜守义口气有点大,但说的却是事实。原先的李奎勇日子会多惨,只有他知道,现在这小子是真正的‘逆天改命’了!可这世上有什么是能白得的?要是不吃点亏,这番因果他能压得住吗? 第二一九章 子痫 四月二十五,周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凤凰’自行车x5。” 这看着是次正经签到,其实是给杜守义送兑换物资来了。因为没有发票,这些车根本上不了牌。 杜守义看了眼自行车,随后关上了空间。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脑子里想的全是尤人凤的事。 许大茂今早找到他,告诉了他件事:尤人凤前天抽搐昏迷被送到了医院,医院判断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子痫。 医生建议马上接受治疗或者停止妊娠,否则对大人孩子都相当危险。但尤人凤犯轴了,就是不肯拿走孩子,连药她都不肯多吃怕影响到孩子。 许大茂看上去很着急,但杜守义灵觉敏锐,他知道许大茂有一多半在演。以他的了解,许大茂只是想来事先做个报备,提前撇开责任而已。 “知道了,我会去了解一下。”杜守义当时淡淡说了一句打发他走了。 可该上哪儿了解?他连尤人凤在哪儿看病都不知道。更何况,他怎么可能懂产科? 午休时,他去卫校找了杜守桂。 “守桂,能不能找一下范老师?有点情况我想问问她。” “哦,她在办公室午休呢,我带你去。”... 听完他的介绍,范老师神色有些凝重道:“虽然我不擅长产科,可子痫还是知道的,非常危险的产科疾病,致死率很高。病人叫什么名字?在哪家医院?我可以帮你问问情况。” 杜守义摇了摇头,道:“医院,病人姓名都不能确定,他只是托我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觉得尤人凤会用许大茂他妈的名字就诊,这样将来开出生证明方便一些,但他想先听听范老师的专业建议,再决定怎么说。 范老师一听也没辙了,想了一下她说道:“这病很危险,致病诱因也多种多样,所以一定要了解病人的实际情况,我不能胡乱出主意。” 杜守义想了想道:“范老师,您在市六院产科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个叫‘吕引娣’或者‘尤人凤’的病人?单问这一条就够了,其他都不用问。” “好的,你把名字写下来,我现在去打个电话。 等范老师走后,杜守桂有些疑惑的问道:“哥,吕引娣是谁?这名字我好像听过。” 杜守义没想瞒她,轻声道:“许大茂他妈,具体情况等私下里我再告诉你。” 过了一会儿,范老师回来了。 “六院前天收了个前期子痫,名字就叫吕引娣,不过病人拒绝治疗,当晚就出院了。” “哦,谢谢您了。那您继续休息,我不打搅您了。” 和杜守桂退出来后,杜守义将许家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杜守桂惊呆了,道:“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现在麻烦了,搞不好要一尸两命。” “那现在怎么办?要找到那个孕妇吗?”杜守桂问道。 “尊重个人选择吧。希望能母女平安。” “女孩?” 杜守义笑了,道:“我瞎猜的。许大国一直说他养了对双胞胎儿子,可能老天偏要他难堪呢?这件事让范老师也别跟了,跟我们没关系。真要捅出去,医院那儿不好收场,范老师也难做人。” “知道了。对了,哥,你怎么知道是六院。” “许大茂房子借那儿附近,人不往那儿送往哪儿送啊?”.... 杜守义现在真的有些佩服尤人凤了。不肯结束妊娠可以理解为想进城,想要钱,想博一下。可害怕伤及胎儿,拒绝治疗那就纯粹是母爱了,在这点上他是必须尊重尤人凤个人选择的。 不过许家还有个漏洞要去补一下。回到厂里后,他找到了许大茂。 “说句不太吉利的话你别见怪,你们用吕引娣的名字就诊,万一有个意外,那死亡证怎么开?” 许大茂一激灵:对啊?!光想出生证了,怎么没想到死亡证呢?死亡证控制的很严,比出生证难办太多了! “谢了,我是真没想到。” 杜守义什么都不想再说,摆了摆手走开了。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恐怕尤人凤难逃此劫了。一想到这个心里就觉得有点发堵。 有人即将赴死,有人却死里逃生。经过近三个月的治疗调养,郭大娘已经初期康复。这天晚上,杜守义施完针后把床下的空气调节仪收了回来,直到这时他才松了一大口气。 “你瞧我妈这脸色,比生病前还好呢。”一旁的郭姐笑道。 杜守义看了看,道:“嗯,像小老虎他大姨。” “去!少拿你大妈逗闷子!” 郭大娘笑骂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道:“守义,慧娟这礼拜天就要住回去了,你看...?” 杜守义知道她怕苏慧娟回家受气,说道:“正想和您说这事呢。我和苏大叔聊过两次,慧娟现在是个大姑娘了,老和父母弟弟挤在一个屋里,实在不方便。 我准备找些人,紧贴着苏家边上搭个小屋,就是利用他们家山墙和院墙间的那道夹缝,不占院里的地,也不用多少料。 人手,材料要是都预备好,两三天就能盖得。您看这样行不行?” 想起那条长方形的夹缝,郭大娘问道:“那里能住人吗?” “地坪垫高点,再放张床,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再说了,又不是让慧娟她分出来单过?就在隔壁,平时他们家还是在一块儿过日子。” 少接触就少些是非,杜守义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看了看自己的妈,郭姐问道:“慧娟她妈能出这钱?要不我给拿点?” “不用,我都预备好了。谁让我是她师叔呢?” 郭大娘听了这话笑道:“那就让慧娟慢点搬,什么时候小房盖得了,直接搬进去就行。现在晚上没她在身边,我还真睡不着。慧娟你说呢?” 苏慧娟还能说什么呢?她站在一边又开始抹眼泪了..... 这年代私搭乱建的不少,但大多是些厨房,菜窖,小煤棚之类。只要不是太过分,街道房管基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但搭个住人的小屋却是要街道点头的。 街道房管在这回‘学lf’中欠了杜守义老大人情,杜守义想来想去,得,早点用在苏慧娟身上得了,老让别人欠着也不是个事。 关于苏慧娟的小屋杜守义也有点打算,那条夹缝一米来宽,长却有三四米。杜守义打算做个一层半的小阁楼,底下放书桌柜子,上面睡人。 郭姐一听乐了,道:“你要弄好了我来取取经,过两年给我们家小老虎也弄一个,床、柜、写字台放在一块,可太省地方了。” 杜守义听完自己愣了一会儿。 床、柜、写字台放一块儿?这样的组合可不就是后世大学宿舍的模样吗?那种改良版的‘高低’铺,他可太熟悉了。 现在京都的人均居住面积只有四点几平米,像这样‘省地方’的组合床应该有需求吧?... 就这样,李奎勇有了第一份‘拳头产品’:组合床。 说到这儿要扯些题外话了。现在的木工也算少有的‘活泛’些的行业。家里的桌椅板凳,嫁妆什么的未必都是买的,很多还要请人来做。 怎么结算价钱呢?说来很有意思,和后世装修几乎一样。 价钱有两种,一种是‘清包工’,木料什么的都由主人自己准备,木匠上家打家具。六十年代京都木匠的工钱在一块二左右一天,有时还要包两顿饭。 二一个就是谈好价钱款式,主人什么都不用管了,到时候木匠做好了送上门。 因为工作都是靠口碑,靠别人介绍的,所以木匠得进那个圈,还得有个好人缘。 以后当李奎勇踏进张发奎那个小圈子时,他已经不是纯粹来‘分一杯羹’的了。他带着‘新产品’而来,给圈子内的每个人都多带去了一份收益。... 第二二零章 伙食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四月二十八日,礼拜天。 一早,杜守义就把宁建国和小伟接到了金贝勒小屋,和李奎勇一起在这儿吃早饭,今天他要开始对建国和大勇进行木匠启蒙。 所有孩子中,杜守义对宁建国抱有的期望最大,教起来也最上心,简直恨不得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他。 而宁建国完全没有让他失望。就比如木匠,虽然看着和军事不搭边,但宁建国不会问:我为什么要学?他会思考怎么才能学得更好。这就是一个优秀军人必备的素质。 “我先教你们俩一些木匠基础,你学会就行,不用多练。等我走了你把宫毯铺上,替我把马伽教给大勇,以后你们俩结对子练。” “明白。”宁建国答道。 杜守义发现李奎勇有些‘散’,这是很多京都人骨子里的毛病,和他生长的环境也有很大关系。 打个比方,你看李奎勇说话那劲以为是正宗京腔?其实不是,那是南城胡同串子味儿。棒梗要敢学这么说话,得被聋奶奶,贾张氏这些老京都给唠叨死。 当然,几十年的时间让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很多京都人后来也开始习惯这么说话了,可在六十年代的现在,那是上不了台面的调调。 诸如此类还有一些,无法一一例举了。总之,杜守义准备让李奎勇和宁建国多接触,改改身上的习气。近朱者赤,和优秀的人一起待得久了,多少会有改变。 而宁伟能从李奎勇身上学到什么呢?社会的复杂性。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但五六十年代的大院是个简单至极的圈子。大家都是军=人家庭,一切都按照一套规章制度行事。 待遇有规定,不用争。衣食住行也都在大院内部解决,供应相对充足,不用抢。 这就造成了大院子弟出奇的单纯,单纯到能分为两极。要么特别优秀,像宁建国,钟跃民一样,积极求上进。要么就特别坏。当然,坏人不多。像李奎勇身上那种非黑非白的灰色市侩,他们是没有的。 宁建国要从李奎勇身上了解的就是这个,不了解真正的人性,带不好兵。 当然这说得是五六十年代,七十年代以后的不算。到了八十年代,大院里鸡零狗碎、勾心斗角的事也渐渐多起来了.... “姐夫,我干嘛?”一旁被放养的宁伟问道。 “你想学木匠也行,不想学就随便玩玩,等我回四合院带上你。” .....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naruto’鲷鱼烧x500。” 这次的单词杜守义太认识了,‘naruto’,漩涡鸣人嘛! 不过这也给他带来了一点困扰:‘鸣人’鲷鱼烧?这是次普通的签到奖励?还是超科技奖励呢?难道吃完鲷鱼烧还能凝聚查克拉? 杜守义这时正在南房,他看了看屋子里的孩子,忍住了发零食的冲动。 小伟、棒梗、解旷、小虎,让他们凝聚查克拉干嘛?组个四小强,去打大蛇丸吗? “我去去就回,你们好好下棋,每一步都要记住。”说完他闪身出了屋子。 在细细品味了两个鲷鱼烧后,杜守义得出了很中肯的评价:好吃!至于其他功能嘛,那是一点都没有。这就是普通鲷鱼烧,跟漩涡鸣人没一点关系! 就在他准备回四合院的时候,看到刘老二从胡同外回来。见了他远远招呼道:“守义哥。”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闫解放不在,我一个人待在跤场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闫解放正在家复习准备中考,还在读初二的刘光福今天落了单了。不过杜守义也奇怪了,问道:“你在跤场没处下朋友?” “哪能呢?大家关系好着呢。就是想着家里都在忙,我一个人在外边玩不太好意思。” 杜守义笑了,道:“行,能想到你爹你大哥了,不错。” 刘光福的这番话让杜守义颇感欣慰。一个冷漠自私的孩子开始慢慢转变了,他的心血没有白费。 刘老二忽然回来帮忙也让二大爷颇感欣慰,看着两个原先瞧不上眼的儿子忙里忙外的,他又一次找回了孩子们还小的时候,那种父慈子孝的感觉。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杜守义回了四合院,先给后院的老老小小们送了点鲷鱼烧,然后给象棋小班的孩子们一人发了一个。他才不管孩子们吃不吃得下午饭,少吃一个窝头死不了人。 象棋小班现在有‘住读生’两个,棒梗和闫解旷,他们两个随叫随到,随时开课。‘走读生’也有两个,小伟和钱家的小虎。 学生就这四个,杜守义不准备在胡同里扩招了。因为这里不单是象棋班,同时还训练着‘宫殿记忆法’。 脑子是先进生产力,要尽量让四合院的孩子先一步‘先进’起来。说到底人人都有私心,他喜欢胳膊肘朝里拐,肥水先灌自家田。 杜守义在四合院里忙忙碌碌的时候,胡同里的第一批危房修缮已经开始了。 锣鼓巷胡同打元代时候就有,那时叫‘罗锅巷’。到了清朝改名为‘锣鼓巷’,还分成了‘南锣’和‘北锣’。 胡同历史久远,里面最‘年轻’的房子都有几十岁年纪,有些甚至是一两百年的老古董,这样的房子很多都‘酥’了。 四合院的建筑算是上好的了,七六年地=震时,三大爷家不也塌墙了?岁月不饶人,对房子也一样。 这些老房子,真要认真起来工作量实在太大,这次只能先考虑那些濒危的。 修房的目的就是不在今年的雨灾和六六年的邢=台地=震中出现伤亡。这是杜守义勉强能记住的两次最近的自然灾害。至于其他?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杜守义自己想给胡同做些事,却借着‘学lf’的由头把大家招来,这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中午饭时候他带着四合院的孩子们给志愿者们送饺子去了。 三鲜馅的‘老边饺子’,韭菜、鸡蛋的馅心,每只里面还有个大虾仁,外面再配上加了猪油的烫面皮。这顿午饭可把志愿者们吃舒坦了。 一个工友赞叹道:“守义,你们街道可真有钱啊?!这么好的饺子过年都吃不到。” 杜守义笑道:“街道有个屁钱。公家的钱,有钱也不敢这么花啊?!这都是娄董他闺女私人拿的钱。” “娄董?我们厂那个娄董?” “对,他闺女娄小娥不是住我们院吗?听说大伙学lf,她也想跟着学,就从馆子里定了些饺子送过来。大家伙放开了吃,管饱。” ..... “这姑娘要说起来可真不错,每年过年都给胡同里孤寡老弱送年货。” “她是许大茂老婆?” “离了,过年刚离得。” “听说今天这料钱也是她出的?” ...... 听着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杜守义也没去搭茬,娄小娥反正要走的人,黑锅背就背吧。 有了美食鼓劲,今天的项目全部圆满完成。 二大爷一圈转悠下来收获了赞美无数,让他笑的简直有些合不拢嘴了: ‘做官虽然辛苦,但确实是个能名利双收的活啊!接下来还有两拨,五月一号和五月四号。这两波可千万不能掉链子。’想到这儿他去找了杜守义。 “守义,礼拜三的伙食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娄小娥今天都订好了,人家饭店回去就准备,保证耽误不了。” 二大爷笑了,道:“我也没想到,娄小娥会这么支持我工作。” “她被许大茂欺负的时候二大妈不也站在头里,给她撑腰?人家表面不说都记在心里呢,不过这里面好像没您什么事儿吧?” 二大爷笑得更欢实了,“一样,都一样。” 两人正说着话,一大爷过来了。二大爷心情愉快,主动招呼道:“老易,晚上去我那儿喝两杯?守义也一块儿去。” “待会儿吧,我找守义有点事。” “那我回屋等你们啊?”二大爷听了这话,主动离开了。 等他走了杜守义问道:“什么事儿?” 一大爷犹豫了一下,道:“今天我上药房抓药,远远的看见许大茂了,他身边还有个大肚子女人。” “他们也去抓药?” 一大爷点了点头道:“等他们走了,我问了下伙计,抓了些保胎的药。守义,那女人怎么回事?” 杜守义有些犯难了,一大爷嫉恶如仇,他吃不准该不该和一大爷说,该说多少。 想了一会儿他道:“那女人叫尤人凤,前几天犯了子痫,昏迷进了医院,可刚救醒就吵着要出院。也不肯打胎,也不肯吃药,估计是想尽量让肚子里的孩子怀足月吧。 可这样一来她就很危险了,我看着她有点一命换一命的意思。” “你知道这事?” “不多,就知道这么点。这还是守桂的老师告诉我的。” “那她和许大茂什么关系?” “娄小娥干嘛离得?” 一大爷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她。” 第二二一章 炒肝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五月一日,星期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牡丹’牌香烟x20。” 杜守义看了眼香烟,接着把早已准备好的物资一样样移入了兑换光圈。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抽奖机会三次,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被骂得多了,杜守义已经无所谓了。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wolfcraft’木工工作台。” 杜守义看着空间中的那张电锯,卡钳等等俱备的金属工作台,不禁感叹道:“德=国人真会玩!” 他没听说过这个品牌,也没看铭牌,但‘wolf’打头,那大概率是德=国货了。 电锯没什么用,李奎勇正在练基本功,现在还不是贪方便的时候。但工作台本身太实用了。稍稍看了一会儿后,他继续道: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船员技能’。” 这技能很有用,杜守义立刻点击了那张银色册页进行了下载。 十几秒过后,他睁开眼睛笑了,心里赞道:“上路!” 船员工作一般分为甲板以上和甲板以下两类。 一是驾驶类,要熟悉水文,航道,信号,旗语等等各种知识。除此之外还有水手的各种工作,比如各种绳结系法,如何抛缆解缆,下锚起锚等等。从水手开始晋升到船长,和一级工升到八级工有些类似。 而甲板下就是机舱类,要熟悉船用柴油机,发电机这些设备的运作,保养和维修。 杜守义的小船吨位很小,而且就在水库区域活动,他所需要的技能并不用太高深。所以系统这次很贴心的将这三项技能各挑出了一部分,打包一起给了他。三次签到合成了一次,在这一点上,系统做的很人性。 签到完毕,杜守义心情大好。他拿了个小篮子,包了几个‘鲷鱼烧’,去苏慧娟的小屋逛了一圈。 小屋今天就能竣工,再等晾个几天,打扫一下,苏慧娟就能住进去了。至于四合院的孩子们?今天是劳动节,孩子们都去学农了,他不用管。 进了郭大娘的小院,只见工人正在房顶铺瓦,苏大叔也在一旁帮忙。而郭大娘和两个街坊,正站在小屋门口向里张望着。 杜守义没去打扰她们,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房顶工人忙碌,这时苏慧娟从屋里出来,道:“师叔,您来了?” “嗯,过来看看进度,下午要是有空,我来把电线拉上。” “哎,谢谢师叔。” “别客气,那才是我本行。你也别着急住进去,门窗开着通通风,点个炉子多烤烤,新房子太潮。” 正说着话,郭大娘她们过来了,苏慧娟见了连忙上去搀扶。 “不用,就这几步路。”郭大娘笑道。 “路上有石子,让您别往这儿来。”苏慧娟随口抱怨道。两人的互动就像母女一般的自然。 杜守义刚向郭大娘问了安,忽然二哈‘扑棱棱’的飞了过来,停在他胳膊上叫道:“有病人,有病人。” 杜守义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对郭大娘道:“得,还没来得及和您说两句话,就又来催我了。” 郭大娘笑道:“你忙去吧,病人要紧,我这儿没事。” 杜守义把小篮子放在窗台上,道:“慧娟,这点零嘴我放这儿了。等到饭点,你上我那儿取饺子吧,我就不过来了。” “哎,知道了。” 苏慧娟这儿按说时间不对。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搭房不该选在胡同学lf,大修缮的时候。可谁让赶上了呢? 杜守义为此也防备了一手,哪怕是半斤水泥,几根钉子他都做进账本,留下了票据,而且在街道也做了报备。万一日后有个不开眼的告他贪=污呢?不患寡,患不均,哪条胡同没两个红眼病? 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留下的这些证据不久之后还真起到了作用... 忙碌的白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杜守义带着龚小北看着此起彼伏的烟花,享受起了片刻的宁静。他有预感,这样无忧无虑看烟花的日子不会太多了....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日,星期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二友居’大葱猪肉包子x1000。” ‘二友居’在五六年时已经改名为‘西四包子铺’,但杜守义对它的本名并不陌生。因为聋奶奶有时会馋那儿的包子,念叨起来总是二友居二友居的。 ‘二友居’由晚清御厨常二友创立,出宫后他在西四开设的一家小小的包子铺,专营天津风味的猪肉大葱包子。 老头无儿无女,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擅长做炒肝,一个负责跑堂。 他把自己的包子铺取名为‘二友居’,一是取自本名,二也是希望两个徒弟能一直和睦下去。 ‘二友居’的包子口味地道,而名字背后的故事更是满满的正能量,这让这家小小的包子铺很快在京都打出了诺大的名气。 说起包子炒肝,索性多聊些有意思的事。 炒肝是京都‘土著’,而包子俨然就是它的‘小媳妇’,被认为是‘绝配’。那么这两样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前文提过一嘴,其实一开始炒肝的‘原配’是烧饼。 炒肝的前身是路边摊的‘白水杂碎’,进化以后的2.0版开始勾芡,但没有酱。说白了就是从‘杂碎汤’变成了‘杂碎羹’。 到了清末,‘会仙居’将‘白水杂碎’做了改进。拿去了猪心猪肺,再用炒过的黄酱提味,就成了现在的‘炒肝’。所以炒肝中这个‘炒’字指得不是肝,炒得是黄酱。 ‘会仙居’是卖包子的,炒肝自然蹬了原配的烧饼,搭上了包子这个‘新媳妇’。这里面是有段‘小三上位’的狗血剧情在的。 您琢磨一下,烧饼和炒肝,一个干一个稀,一个淡一个咸,一个荤一个素,还都出自路边摊,这两个是不是良配? 而包子配炒肝呢?咸配咸,荤配荤。这两样还都是‘重口’,其实是不怎么搭的。 再说,‘杂碎’解放前是谁在吃?穷人。穷人家一顿饭能有两个荤食?.... 当然,这些都是网文戏说,不负法律责任。 就像包子配炒肝一样,京都很多饮食‘规矩’也是这么‘生造’出来的,有时连讲究的人自己都说不出个门道。 比如喝炒肝要贴着碗边吸溜,不能用勺就是一例。 炒肝从‘白水杂碎’起就是路边摊食物。 路边摊没那么多桌椅板凳,劳动人民也不会穷讲究。蹲在马路牙子上、墙根底下,一手端碗杂碎,一手拿两烧饼或是窝头,一顿饭就对付了。 所以‘白水杂碎’原先是汤,为什么后来勾芡成了羹?那就是为了端着的时候汤水不会轻易晃荡出来,杂碎也不会都沉底,没法捞。勾芡一多半是为了‘蹲食’方便。 您想,蹲在马路牙子上,一手端碗,一手主食,哪来的空手拿勺?可不就只能靠吸溜吗? 日后‘会仙居’改进了‘白水杂碎’,可那样的吃法却保留了下来。即使有了桌椅,能稳稳当当坐着,可喝炒肝照样吸溜。 吸溜当初是‘将就’。可就是这样的‘将就’日后竟成了‘讲究’,你要拿勺还要让人笑话,这可上哪儿说理去?... 看了眼包子,杜守义关上了空间。这么多包子肯定是为礼拜天预备的。礼拜天正赶上青年节,这一天是整个活动的高潮,来的人也最多。这些包子正好款待那些早早过来,还来不及吃早点的‘志愿者’们。 说起‘志愿者’,这次除了‘饺子’、‘包子’以外,杜守义还为他们准备了份小小的‘礼物’。 龚小北在各个施工现场间忙活了两天,拍摄了十来卷胶卷,她要争取把每个参与者都拉进镜头。 以后不管照片会不会被宣传科选中,杜守义都会出钱冲洗出一张,送给照片上的本人作为纪念。 这时代胶卷金贵,证件照、结婚照等等正儿八经的照片有,但能留下生活工作影像的机会很少很少。 第一届春晚这么重要,不也才拍了两卷胶卷,二十多张照片?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后世人一生中拍多少‘核磁共振’片子,六十年代的工人就拍多少生活工作照,大部分人也许连一张都没有。 杜守义为他们准备了这份小小的‘时间胶囊’,里面藏着他们的青春和汗水。这是他十分难得的一次‘创意’了。 第二二二章 调查 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五月八号,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谭家菜’酥炸大虾x20。” 过了‘五四’后,系统签到又恢复了正常,二十份酥炸大虾已经是偏多的数量了。 也许是在‘情满’主世界的缘故,系统对‘谭家菜’和‘燕京饭店’情有独钟。吃着吃着,把杜守义和龚小北喂成了两个‘美食家’。 杜守义甚至觉得,他们对谭家菜的理解可能在傻柱之上。何雨柱只是会做菜,他有吃过这么多鲍参翅肚吗?实践出真知,对味道而言这实践就是‘吃’。 关上空间后,杜守义来到党委办公室。 “唐书记,您找我?” 意料之外,唐书记的表情很严肃,道:“小杜,你先坐。”随后他打了几个电话。书记办公室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位厂领导。一位是杨厂长,另一位他不太熟悉,是主管纪律监察的副书记。杜守义看到这架势觉得有点不对头了。 等领导到齐后,唐书记开口道:“小杜,听说你为厂食堂的苏慧娟同志造了间房?” 杜守义一听明白了,遭人举报了!不过唐书记这架势很明显,是想把事情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保他一下。这房间里除了厂长书记连他就四个人,连个记录的人都没有。 他看了下眼前的厂长书记道:“各位领导,在说这件事前能不能请一位同志,把我办公桌上的那只帆布包拿来?整个包拿来就行。” 几位领导互相看了一眼,监察书记起身道:“我来找人。”说着他到门口叫了个人过来嘱咐了几句,然后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等他坐定,杜守义娓娓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今年过年前,苏慧娟的母亲和同院的一位街坊发生了口角,她失手把人家推倒在地上,造成了对方髋骨骨颈部骨折。这种骨折非常危险.....” 杜守义比划着,先从骨折的致命性谈起,接着说到苏慧娟如何照顾郭大娘,也如何因此和自己母亲产生了隔阂。 等他说完造房的起因,没想到监察书记率先表态了:“这个做妈的太不像话了。” 杜守义一愣,不应该杨厂长开口帮腔的吗?不过他顺着书记的话茬道:“不是我背后说坏话。觉悟很低,素质很差。这八个字就是我对苏慧娟母亲的评价。” 这时取包的同志回来了,杜守义从包里取出了街道房管开具的造房证明,购料单据,和一本账本放到监察书记面前。 “郭大娘受了苏慧娟的照顾,对她今后可能有家难回这件事一直很担心。她拜托我,想让我帮着苏慧娟在厂里申请一间单人宿舍。可我自己就是后勤的,这种涉嫌走后门的事情怎么能做?” 监察书记看着各种材料,听了这话立刻点了点头。 杜守义接着道:“街道同志对这件事也很关心。他们觉得如果让苏慧娟搬出来自己单过,对缓和他们家庭内部矛盾起不到任何积极作用。 于是大家商量下来,就想出了这么个折衷的办法。给苏慧娟起间小房,让她在家旁边另住,这样平时一家人还是生活在一起的。 说是小房,其实就是在屋子旁的过道上盖个屋顶,一米多宽,四米多长,勉强能睡个觉而已。 这次我们街道学lf活动,娄董的女儿娄小娥也很想出把力。她放了一千块钱在我这里,让我帮着购买材料。这笔钱前后用了五百十六块六毛。每一笔都有街道的收条,清单也附在后面。” 杜守义把街道项目的清单和收条指了出来后笑道:“接下来就是打土豪,分田地了。还余下的四百八十三块四毛,在征得娄小娥同意后,就作为了给苏慧娟同志造房的资金。” “胡说八道。”杨厂长看着单据,笑骂了一句。 唐书记和监察书记也都笑了。打娄董的土豪?这词实在太赤果果了。 过了一会儿,监察书记问道:“那给志愿者吃饺子是怎么回事?” “呵呵,您说这个?...” 杜守义打了个马虎眼,不过他有点疑惑了,到底举报标的是什么?是苏慧娟的小房还是那些饺子? 他想了想道:“您也知道,我们是去学lf,做好事,可对接受帮助的人家就不一样了,那是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咱们胡同的街坊有知恩图报的秉性,私下竟然在商量怎么好好款待志愿者们。 您几位想想,这家要是炖肉,那家就会煮鸡汤,谁都怕被比下去。要是这样下去,我们学lf活动成什么了?这不是给群众们添负担吗?所以最后就让娄小娥来统一提供饮食。 我们的志愿者们务求做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吃群众一粒粮食,不给组织添一点的麻烦,这就是饺子的由来。 这笔花费我不知道,都是在那一千块以外,娄小娥单拿的。” “哦,原来是这样!”三位领导同时点了点头。 这件事确实考虑的很周到,既不给群众添麻烦,也不给组织添负担。 证据链完美到无懈可击,一条条看过来,杜守义完全没什么问题,相反,他表现出了过人的素质。 过了一会儿,三位领导脸上都挂上了笑模样,监察书记问道:“小杜,这次活动中,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我?这次我是落后了。您知道,我还负责了个小诊所,实在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所以这次活动我只负责拉赞助,没有深入参与。” 说到这儿他忽然明白过来,学lf活动的问题?可能二大爷被人告了! 事情谈完,监察书记匆匆走了。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对刘海中的问询正在进行中。 等他走后,唐书记和杨厂长这才告诉了杜守义事情起因。 原来昨天厂里监察科收到封举报信,举报刘海中利用学lf活动大吃大喝,投机倒把,私下把修房子的材料卖给了杜守义和苏慧娟用来盖房子。 说完大致情况,唐书记由衷赞叹了一句。 “小杜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工作作风也很扎实啊。” 他最近和杜守义的接触也渐渐多了起来,对杜守义本身的表现非常满意。但这孩子有一条不好:不求上进。 不过这样埋头做事,不想当官的‘怪咖’是不是更纯粹,更难得? 虽然还不知道杜守义和大领导的关系,可当一早监察书记来找他时,他还是主动提出了暂缓正常程序,由几个厂领导先找杜守义私下核实下情况。这样的年轻同志还是要保护一下的。 可让他没想到是,杜守义做事如此认真,连三分钱的钉子都能出具发票,这种滴水不漏的工作作风就很让人叹服了。 怕杜守义觉得委屈,厂长书记百忙之中留他聊了一会儿。可让这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二大爷刘海中撂了! 第二二三章 六指 杜守义从书记办公室出来后,又被请到了监察委。不过这次监察书记没把他当被举报人,因为他的嫌疑已经彻底洗干净了。 和监察书记谈了一会儿后他才知道,刘海中他还真敢。 据他自己交代,他把修房的材料倒卖了一些给自己亲戚,一共收了二十二块钱。 ‘蠢货!’杜守义在心里已经骂开了。 那封检举明摆着是捕风捉影,怎么一问就都主动说了呢?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还整天想着做官?坐棺材板去吧! 刘海中的事情严格说是贪污加投机倒把,这两项都是重罪。二十二块的金额说多不多,但足够送他法办了。 到了这时候杜守义也有些着急了。他是想让二大爷受点教训,可没想着把人送进去啊? 想来想去,他说道:“书记,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不过,那些修房材料应该不算公物吧?那是人娄小娥出钱买的。” 书记想了想道:“可那是通过房管所渠道买的吧?他转手倒卖了算怎么回事?” “是啊?问题就在这儿。物资归属权在谁?按理说没用之前还是归娄小娥,用完之后才归房管。街道房管只是代买代管,没资格动用啊?那些其实还是娄小娥的东西。” 说着他给书记敬了支烟,点着了火,让彼此都缓一缓。 他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不过谁让现在法制不健全呢?这中间的物权问题掰扯起来,一班二班的人都说不清楚。 捋了下思路,他继续‘诡辩’道: “刘海中是厂里的七级工,老工人了,我想这点轻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您听说过他有爱占小便宜,爱小偷小摸,把公家东西顺回家的毛病吗?没有吧? 我觉得他就是一时糊涂。他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平时在我们院里做惯了长辈,认为街坊小辈的东西用点就用点,事后打个招呼就行。一点都没意识到那是犯错误了。” 监察书记眯着眼抽着烟。杜守义开脱的意思他已经听出来了,而采不采纳都在一念之间。 想了好一会儿他道:“你先回去上班吧,这件事我们还要再核实一下。” 杜守义出了行政楼赶紧去找了趟一大爷,这时候也用不着想着避嫌了。 “他怎么这么糊涂?!” “柱子说他不适合当官您还不高兴。他确实就是不适合当官,做个鸡毛小组长都能把自己送进去。” “你少说两句吧,现在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这不找您来拿主意吗?” 一大爷想了好一会儿道:“我去找厂长书记说说,总不能看着他因为一时糊涂,被厂里开除了。” “嗯,这话您说了好使。还有,让厂里别放得这么痛快,关他一晚上让他清醒清醒。您和杨厂长说一声,就说我说的。” “人这么大厂长能听你的?” 一大爷白了杜守义一眼。不过他这话也有道理,刘海中是该好好受点教训了。 二大爷没被关一晚,他是晚上七点过了被一大爷接回来的。 一回来他就躺在床上,谁都不想见,这次实在太丢脸了。 在交代问题时,他听到外面走廊里有杜守义说话的声音。当时他还有点担心,是不是杜守义也被抓进来了?然后,杨厂长和易中海来了,易中海还进来看过他,但有监察同志在场,两个人也没多说什么。 在回来路上,易中海将大概情况说了一下。到了这时二大爷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得救的。是杜守义硬生生的把贪污和投机倒把,掰扯成了占邻居小便宜。这里面区别可大了去了! 加上刘光天挨打那件事,杜守义已经玩过两次神转折,把黑的说成白的了,而收益的又偏偏都是他们父子。 躺在床上二大爷想了半天,他暗骂了一句:有这份能耐都不去当官,我还瞎折腾个什么劲?!.... 杜守义打死都想不到,二大爷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官=场渊深似海的智慧,竟然对官=路有些心灰意冷了!.... 一大爷回屋后,就把杜守义找来了。 “二大爷的事情后来由杨厂长拍板,定性为‘邻里经济纠纷’。他给厂里交份深刻检查,然后退赔娄小娥二十二块钱就行了,厂里不再往深里追究。” “轻了,我怕他记不住这个教训。”杜守义听完后咂摸咂摸嘴道。 “他会记住的,又不是个笨人?我和他认识几十年了,能看得出他这回真受教训了。” “但愿吧。” 杜守义还是觉得轻了,不过一大爷这么说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大爷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和杨厂长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怎么他一听是你说的马上就办了?” 杜守义想了想,坦白道:“是小北那儿的关系。部里新来的大领导,是小北父亲的老朋友,也是小北姨妈的入=党=介绍人。 他来过我们院好几回了,他爱人也来过。不过每次他们都是从北门来北门走,所以大伙都不知道。杨厂长是他的老部下了。” “哦,是这样。”一大爷点了点头。小北的大院背景不是秘密,认识一两个高官不稀奇。 “大领导爱吃川菜,我和杨厂长提过柱子。” “你想把傻柱介绍给大领导?” 杜守义笑了,道:“您当我也是大领导呢?说介绍就介绍了?我是和杨厂长提的,他经常会到大领导那儿走动。至于大领导和柱子有没有缘分就看他们自己了,这事我不掺乎。”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忽然,杜守桂进来了。 “哥,市六院那儿出事了。” 杜守义看了看一大爷,问道:“是尤人凤?” 杜守桂看这架势,知道对一大爷不必瞒着了。她道:“尤人凤子痫发作昏迷,医院把电话打给范老师了。”... 当杜守义和一大爷赶到医院时,尤人凤已经被送入了太平间。而许家和尤家两家人被控制在了六院的保卫室里。 许大茂蹲在墙角,一看到门口的杜守义就嚷嚷道: “守义,那不是我孩子,是那个姓田的野种,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怎么回事?”杜守义问向一旁的大夫。 “三十四周早产儿,是个女婴,六指...母亲手指正常。”医生很谨慎的透露了一点信息。 杜守义一开始还有点懵圈,但细细一琢磨想明白了。‘妈蛋,这是给我出高考题呢?!’ “怎么回事?”一大爷问道。 杜守义想了想道:“这么说吧,六指是遗传的。爹是六指,娘正常,那生下的儿子正常,而女儿肯定是六指。如果尤人凤不是六指,这孩子爹应该是个六指。” 医生在一旁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答案。 许大茂一听激动了,伸出手对着警察道:“听见没有,公安同志?您瞧我是不是六指?这孩子和我没一点关系。” ...... 杜守义和一大爷在晚上十点多才离开的医院。 一路上一大爷一言不发,快到胡同口时他说道:“守义,我想收养那个孩子。” “这么大的事,您得和一大妈商量一下。”杜守义平平淡淡的说道,丝毫不感到奇怪。 这孩子许家肯定不会要,给了尤家、田家,单这私生子的身份就注定她悲惨一生,能活到长大成人都是奇迹了。 杜守义和警察也私下聊过,像这种情况找个好人家收养是上上策。 当时杜守义就觉得一旁的一大爷心动了,而后他隔着保温箱看孩子时的眼神更说明了一切。 只是,收养孩子当然离原生家庭越远越好。可如今彼此跟脚这么清楚,而且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姥姥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日后麻烦注定不会少。这样做真的好吗? 两人回到四合院时大家都还没睡,连杜守桂都留在院里等着消息。 一大爷找一大妈商量去了,杜守义则到聋奶奶屋里把情况说了一遍。 众人坐在聋奶奶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注意力却都放在了后院的门口,他们都在等着一大爷和一大妈的决定。 没让大家等多久,一大爷和一大妈双双过来了,一大妈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才哭过。 “大伙都在呢?”一大爷笑着说道:“妈,我和淑芬说好了,我们俩领养这个孩子,明天我就找派出所和尤家说去。” “好,好。”聋奶奶脸上笑开了花。 第二二四章 领养 五月九日,星期四。 杜守义上了班才知道,刘指导在昨天中午生了个男孩,和尤人凤的孩子一天生日。 “三儿,你要抓紧了,祖国人民可都看着你呢!” “保证完成任务!”白三儿很不要脸的回应了一句。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继续在厂里溜起弯来。昨天事情一件连一件,可今天又突然风平浪静了。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cow&gate’奶粉x100。” 看到奶粉,杜守义知道一大爷的事情办成了,院里要多个宝宝了。而一大妈一直给何雨柱孩子攒着的尿布,竟然给自己孩子先用上了。 想起尿布,让杜守义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李吉祥的一次性尿片已经消耗了七八成,可还是迟迟不见系统有什么动静....这件事就像根刺扎在那儿,让他想都不愿去想。 午休时,杜守义去了趟王府井,把龚小北冲洗的照片取了出来,五百多张照片装满了整整两个大纸箱。 在一一核对的时候杜守义忽然有些恍惚:自己家好像诞生了位人像摄影大师? 为了客观一些,他把店里的老师傅请了出来。 “师傅,您帮个忙,能不能给这些照片打个分,看看它们还缺什么?” 老师傅戴上老花镜,认认真真的看了半天道:“这是哪个摄影记者拍的吧?技术非常不错。光线焦距都很好,抓拍时机也掌握得很好。你要我打分,我就给一百分。” 不管老头是不是在吹捧,反正杜守义信了。 原先他还想着回趟四合院听听一大爷的消息,现在他直接回厂,向龚小北道喜了。 “人老师傅说了,最好你明天就到照相馆上班,你这水平在那儿能独挡一面了。” 杜守义吹起牛来一点都不脸红,倒把龚小北夸得不好意思了。 “瞎说,哪有那么好?!” “老师傅快退休了,正找接班人呢。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种花照相馆呢,四九城的扛把子啊?!” 眼见着杜守义要疯,龚小北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回过家没有?一大爷那儿情况怎么样?” “照片太多,时间耽搁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吧。对了,许大茂今天上班了吗?” “上午来开了个会就走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估摸着他心里这口恶气难消,要找尤家或者田家报仇。” “不会吧?” “他就是那样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早早晚晚。” 这事还真让杜守义猜着了,许大茂正筹划着怎么报复呢。不过他的报复手段有些特殊,很有些许氏风格。 “昨天打人是我不对,我给您道个歉,赔个不是。您要不解气,打回来也行。 可您闺女的肚子是给姓田的那个王八蛋搞大的,人也是因为他死的,这口气您就这么忍了?就这么放过他了?” 尤老娘似乎闻到了钱的味道, “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说.....” 先联吴抗曹,再反过手把东吴给灭了,许大茂现在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三国... 而在离医院不远的派出所里,在民警见证下,一大爷和尤老爹把领养协议给签了。从此这个六指姑娘有了自己的名字:易小安。一大爷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杜守义下班回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名字。 “易小安?易安居士?这孩子还是个大才女胚子呢?!” 一大爷笑了,道:“我也不指望她成为大才女,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你和傻柱两个有出息了还能短她一口嚼裹?” 何雨柱笑道:“那是!易小安是我妹妹,能短得了她的?” 聋奶奶一旁问道:“孩子什么时候能抱回来?” “在暖箱里还要住上几天,不急。正好我这两天抓紧时间,上民政局办手续,等手续下来才能上户口。” “不是签协议了吗?” “是,拿着协议,派出所,医院的证明材料,还有我们街道的证明材料,才能上民政局办手续,麻烦着呢。” 说是麻烦,可一大爷一脸的神清气爽。 杜守义正在盘算着孩子来了还缺点什么,忽然耳朵里飘来个‘奶’字,他想起奶粉了, “哦,有件事说一下。我问了医生,说第一年大概要四十罐奶粉。我已经定下了,您几位就别张罗了。” 一旁的槐花馋了,道:“干爹,我也要喝奶粉。” “都有,干爹订了好多呢。” 一大妈对聋奶奶笑道:“我还一直担心,孩子来了该给她喝什么,没想到守义悄没声的给办妥了。” “那是,你也不瞧瞧那是谁的孙子?”老太太吹的是杜守义,手却自然而然的挽起了身旁的龚小北。 ....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五月十日,礼拜五。 从一早上班开始,杜守义就一个个车间的窜着,发放着志愿者的照片。 这些其实是第一批‘淘汰者’。昨天龚小北和宣传科的同事们,费了一下午时间才完成了第一次筛选。 正在他发照片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christy’毛巾x200。” ‘克里斯蒂’不是女人的名字,恰恰相反,他是一对英国兄弟的姓氏。 1850年前后,克里斯蒂哥哥从土耳其带回了一条柔软的手工宫廷羊毛织品,不久以后,弟弟按照这条织品发明了现代意义的毛巾。 如果要列举百年来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插电的当属空调,不插电的也许就是这不起眼的毛巾了。想想看?现代社会中,有谁的生活离开过毛巾?那真是从人类出生开始一直陪伴到离开... 杜守义签到过几十条‘钟牌414’,但这次签到有些不同。二百条毛巾涵盖了洗脸巾,浴巾,床上用品等等大大小小各种规格。他正想着要给刘指导准备什么贺礼呢,这下好了,系统把礼物给备齐了。 午休时,他到张发奎家去了一趟。张发奎见了他笑道:“孩子要明天才回来呢?” “知道,我就是送点火腿和浴巾过来。火腿给婶子补补身子,浴巾给宝宝洗澡正好。这烟是孝敬您二老的。” 杜守义说着把礼物交给了老太太。张发奎和他老伴的烟瘾都大,杜守义每过段时间就会给他们带条好烟。 给老两口敬了根烟后他继续道:“月子里我就不过来了。等出了月子,我想带着我们院的小姑娘来看看小宝宝行不行?我这都答应她了。” “尽管来,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抱上了孙子,让张发奎老两口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真要说起来这里面还有虎鞭酒一份功劳,老两口现在看杜守义怎么看怎么顺眼。 正说着话,杜守义忽然发现对面屋有动静,他问道:“小翠今天没上班呢?” 张发奎的老伴笑道:“说是身子骨不舒服,回来歇歇。明天啊,你给白三儿准一天假吧。” 看着老太太的笑模样,杜守义脑子一转明白了,这是又有一个怀上了? 昨天上午他刚和白三儿调侃过这事,没想到隔了一天中午就能听到喜讯,莫非自己真是送子灵童转世? 想着白三儿肯定还不知道这事,他提高了些音量,道:“不用等明天,我现在回去就立马让白三儿回来,下午就陪他老婆上医院去。” 白三儿中午去了熊明那儿,两人背着他媳妇喝小酒。听杜守义说完他连酒都不喝了,着急慌忙的往回赶。 等他走后熊明说道:“你来得正好,正想让白三儿给你带话呢。 院子昨晚被人撬了,不过东西看着都在,具体丢没丢东西要等大勇下午过去再说。” 杜守义听完笑了,防盗措施起作用了。 杜守义在小院正房安装了个‘空气调节仪’,为此他还在小煤房旁一个隐蔽的地方安了个开关,连了盏门灯。 无论谁进门,第一件事必须先打开门灯,最后一个走的要关上。因为当门灯熄灭后,屋内的空气调节仪会感应到,房间内会被设置成无氧状态。就是说,空气还在,氧气没了。 这招其实挺阴的。与有意识的屏气潜水不同,进入房间后呼吸状态还在正常保持,但忽然喘不上气了。 这种状况任谁来了都搞不明白,还以为是被‘鬼’掐住喉咙了呢。杜守义亲自试过,这样的状态他都保持不了几十秒钟,更何况那些小蟊贼? 杜守义就是要他们来过一回后下次都要绕着走。防盗的最高境界不是‘坚不可摧’,是让小偷们从骨子怕到不敢靠近。 第二二五章 易小安 小院万无一失,即使被撬了也完全没必要去看。杜守义和熊明聊起了天,等着李奎勇过来。 见熊明床头放的一本大部头他问道:“怎么想起看了?哪儿找的?” 熊明叹了口气,道:“都是我爹以前留下的,那时候不知道珍惜,祸祸了不少。” 说起这个话题就有些沉重了。杜守义想了想道:“等娄家走了,让他们把你捎上。到了那边咬紧牙关,吃个几年苦,争取把律师证给拿下来,也算给你爹一个交待了。” 熊明笑了,道:“我可发过誓,再也不离开京都了。再说,我现在就能给他个交待。跟着你干将来成就肯定不比他小,而且结局能好过他不知道多少了。” 杜守义看了他一眼,心中万分感慨:这就是系统给认证的拍档,现在都学会自己给自己画饼了! 在杜守义的介绍下,熊明现在跟着娄小娥上课,两人眼瞧着越走越近。真到了好上的那一天,不用熊明说,杜守义也会赶他走。管他什么发不发誓,留在这儿晃荡个十几年干嘛?又没什么大事能做。 没等多久李奎勇过来了,短短半个多月,他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上那股吊着膀子的胡同串子味儿褪下去不少。 “大勇,下午你白叔有事,我就不去木工房了,记得,进去前先开门灯。” 见着他脸色一变,杜守义心里暗笑,这小子肯定吃过亏了!这样也好,不吃一堑不长一智,让你小子再把师父的话当耳旁风? 李奎勇不属于心灵手巧类型,但他的优点也很明显:勤快,能吃苦,肯下功夫琢磨。 和他接触了段日子后,杜守义渐渐放下心来。徒弟笨一点没关系,别懒。一个聪明的懒人和一个勤快的笨人,杜守义情愿选择后者,他前世就是这类人。 当然,这是说教徒弟,论起交朋友,像白三儿这种又笨又馋又懒的货,交往起来还是很舒服的,没一点压力还经常有乐子。 没白三儿在,上班更清静。晃荡了一下午后,杜守义带着龚小北去了趟六院。 “好可爱,真想抱一抱。”看着保温箱里的易小安,小北竟然有些感动了。 杜守义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这姑娘长大了肯定是‘祸国殃民’级别的。一大爷就是看第一眼就迷上了,现在你也是。” “那是眼缘。”龚小北说着,眼睛没离开过宝宝。 暖箱里的宝宝这时也睁开了眼睛,好奇的看着玻璃外的两个大人。她现在肯定不知道,这一男一女随意的交谈,已经无意间揭示了她的未来。.... 杜守义这两天尽围着孩子转了。昨天晚上刚看过易小安,第二天一早白三儿又来报喜了,小翠果然怀上了。 “你行啊?!没白折腾。” “那是。今晚上熊明那儿聚聚?小翠今天回娘家,放了我一天假。” “你不回自己家报个喜?” “放心吧,昨天两头儿都通知到了。就是因为这个我丈母娘才让小翠回去住一天,说是要关照她些保胎的事情。” “好吧,是该给你庆祝庆祝!”杜守义想了想,答应道:“你们先喝着,我晚点到。守桂今天回来。” 两个人晃荡晃荡,时间很快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力力豆花庄’豆花x50。” 杜守义看着空间无奈叹道:“桂花酱?可我是咸党啊!”叹息声中还带着几分伤感。 广渠门的‘力力’豆花在京都家喻户晓,前世杜守义的姥姥家就在广渠门附近,他可说是从小吃到大了。 在二十一世纪‘力力’是老字号,可在六三年,它却是家很‘年轻’的馆子。‘力力’五四年在京都开的店,五八年搬到广渠门后就一直在那儿扎下根来,所以满打满算至今不过九年时间。 说起这个店名也挺有意思。原本开店定名的时候,准备叫‘劳动豆花庄’。但当时劳动人民识字率不高,怕劳动两个字他们不认识,所以就在‘劳动’中各取个‘力’字,改为‘力力豆花庄’。 力力?这名字怎么琢磨都有点味道怪怪的。是谁那么有才?从那时候起就知道走卖萌路线了? 玩笑归玩笑,从这个命名过程中就可以看出来,‘力力’从一开始就定位在普罗大众,而他们也成功做到了。 据杜守义的姥姥讲,八十年代托人办事时会说:“请你上老莫搓一顿”。因为那儿贵气,有面儿,上档次。而家里人自己想打牙祭则是去‘力力’,那里口味好,更实惠。 看到这些豆花,杜守义又想起了前世的亲人来,他去广渠门找过,却再也见不到熟悉的姥姥姥爷了.... 杜守义轻轻道了声‘谢谢’,然后关上了空间。穿越整整两年,对前世亲人的思念之情已经淡了很多。系统直到他伤感平复后才签到了‘力力’,这份拳拳爱护之心他能感受得到... 因为思念起了亲人,午休时他回了趟四合院,给老老少少们人手送上一碗豆花。聋奶奶和小当、槐花她们可都是他现在的‘亲人’,也是不折不扣的‘甜党’。 贾张氏看着他忙里忙外的样子有些不解, “你就为了这个特意回来一趟?” “啊?!可不嘛?我掐指一算老太太馋这口了,是不是?” “是!”聋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贾张氏也无语了。聋奶奶上午刚念叨过这个,没想到中午杜守义还真就给送过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也实在太‘灵’了吧?! 杜守义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后,忽然感到灵藤二香喊‘饿’了。 开春以来,灵藤上那一盘盘蜷着的小‘蚊香’开始泛绿,然后慢慢的舒展开来,现在小北屋顶上又是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十分漂亮。 二香就乖乖的守着小北院,并不往外长。可只要杜守义愿意,二香能爬过聋奶奶家屋顶,然后长到另一头的陈永祥家去。 这还是因为它现在只是幼年期,再长两年让它覆盖整个四合院都不在话下,只要有杜守义的指令和足够的营养液。 这些都是二香自己告诉杜守义的,杜守义也把这话记下了。有朝一日他会买下座大院子,给二香一个宽敞的空间,到那时才是二香真正舒展的时候。 说实话,杜守义已经开始考虑地方了。南锣后世成了旅游打卡地,太过喧嚣,实在不适合居住。谁愿自家门前天天人来人往的?住在里面就像供人参观一样。 那么一街之隔的北锣呢?破是破了点可清静啊? 最重要的是,住在北锣不用担心动迁挪窝,因为直到二零二零年,南锣北锣还在搞置换呢,大部分的老房子都还在。 至于二零二零以后,杜守义都已经七十五了,在不在都不知道了,爱谁谁吧! 第二二六章 顶梁柱 时间转眼到了五月十五,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hasbro’玩具x30。” “这也太偏心了吧!”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孩之宝’玩具,嘴上不禁嘟囔出了声。 今天是易小安出院回家的日子,可在这之前系统的奖励就没停过。短短几天里,从奶粉到浴巾,从婴儿服到今天的玩具,这份偏爱让杜守义都忍不住嫉妒了。 说起来这个小闺女真是福运深厚。收养落户需要盖七八个公章,涉及到市县好几个衙门,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疼。 杜守义原来还打算在哪儿卡壳的话去求助一下杨厂长。可没想到是,一大爷每每都是跑一次就搞定。在昨天,易小安的户口已经顺利报上了,顺利到让人措手不及。 午休时,杜守义和龚小北,秦淮茹三个结伴回了四合院,看孩子可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一大爷见了他们问道:“这点儿,你们三个没吃饭吧?” “昨儿就和老太太说好了,待会儿我去拿饺子,今天这日子就该吃饺子。” 说话的时候他看到槐花盯着易小安的小手在看,脸上的神色看着想说又不敢说。 槐花抬眼看向他,杜守义索性把她抱了过来道:“小姑姑有六根手指头,一二三四五六,很漂亮是吧?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啊?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和姐姐一样吗?” 槐花摇了摇头道:“不一样。” “对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要允许别人和你不一样,明白吗?” 槐花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哎,真乖。”杜守义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把她轻轻放到了地上。 一大爷在一旁听了直点头,道:“是该这么教孩子。” 而杜守义看着易小安,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到了晚上,杜守义将这首歌写了出来。 “最荣幸是,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这是写给易小安的?”娄小娥问道。 “是的,歌名就叫《我》。” 写着写着他忽然停下笔道:“娄小娥、龚小北、贾小当、易小安。这名字取得!美女是不是名字里都要有个小字?明天得给槐花改个名,叫贾小花。” 娄小娥哈哈笑道:“好,你要和何雨柱说他肯定同意。” 杜守义也笑了,“算了,算了,刚说过要允许别人不一样,一会儿又要人改名字了。这样出尔反尔,槐花要怀疑人生的。” 词曲写完,杜守义坐到了钢琴边。一曲《我》唱罢后,曲调不知怎么拐到了《can’ttakemyeyesoffyou》上去了。 “you''rejusttoogoodtobetrue, can’ttakemyeyesoffyou .....” 这两句话用在易小安身上很合适。 “要不,这首歌后半段改了吧。”等他唱完许久,娄小娥才醒过神来,建议道。 “不改了,这歌本来就是给我们家小北的。只是借用两句歌词而已。”想了想他道:“就安排这首歌当首发吧?要是能传进来我们也能早点听到。” ...... 就在易小安受到万千宠爱时,她的母亲却无法入土为安。就在几天前,尤老娘带着一大家子人抬棺上公社告状去了。 这件事是许大茂挑唆的,不过他和尤家都低估了田家的势力,或者说低估了田家老丈人的势力。在任何年代,都不能不把村长当干部。 白天,尤家屈辱地写下了悔过书和不再招惹老田的保证书。 晚上,在杜守义弹唱的那一刻,尤人凤草草落葬了,送行的除了父母兄弟,再没有一个亲人... 事情的转折让许大茂没主意了。三国才刚开始,东吴就被曹操给灭了?这可怎么办?第二天一早他急忙来找杜守义求援了。 “挺欺负人啊?”杜守义听完喃喃道。 “就是!那姓田的还有他老丈人家太欺负人了。” “悔过书和保证书呢?你拿来我看看。” “你要那东西干嘛?” “你买也好,偷也好,或者让尤家一模一样再写一份也好。总之,我要看到这两样东西。” 许大茂眼睛顿时亮了,道:“公社里应该留了一份,我去试试看。” “嗯,这两天请个假去办吧,要快。” 这事已经无关许大茂了。尤人凤拼上自己的性命生下孩子,对易小安有天大的恩情。这件事于情于理于义,都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杜守义看了看日历,五月十六号。 再等等,再等等....社教已经开始,**还会远吗?姓田的,准备好面对疾风了吗?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johnson&johnson’婴儿爽身粉x50。” “我不是宿主,我只是宿主的搬运工。”杜守义情不自禁地抱怨了一句。 不过强生爽身粉还是很有用的,杜守义关上空间,溜溜达达来到食堂。 “今天谁去刘岚家?”他在厨房里问了一句。 “怎么了?”还没开始做菜的何雨柱问道。 “给小安拿了些爽身粉,想着刘岚孩子也能用就多拿了两罐,看看让谁顺道带过去。” 这时一个择菜的大姐道:“给我吧,我和她家隔一条胡同,下班顺手给她捎过去。” “哎,那麻烦您了。”杜守义说着把手里的报纸包递给了她。 “走,抽根烟去。”何雨柱说着拉了杜守义一把。 等两人来到后门洞,点上了烟,何雨柱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给刘岚送这送那的?” “厨房里传闲话了?” “那怎么可能,你会看上她?” “刘岚的老公不着调,爱野在外头。” “这倒是,当初结婚那会儿我就看那家伙油头粉面,不像个过日子的人。” 杜守义想了想,这公母俩即使将来各玩各的,但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脑子一转,换了个说法道:“我觉得刘岚有点糊涂,可人还不错,性格也挺爽利。 近了就不说了。往远了说,你来把总,麻花一个、苏慧娟一个,那厨房冷热就算全拿下了,可不还缺个大堂里迎来送往的吗?刘岚这性格脾气倒挺合适。” 何雨柱笑了,道:“你想得够远的?还真准备让我开饭馆啊?” “你这手艺不开饭馆还想干啥?开澡堂啊?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的。咱们现在就管着孩子们吃饱穿暖,学好本事就行。可我估摸着,等冉秋叶和娄小娥回来,政策就能允许了。 到那时候咱们这些做老家的就得考虑发光发热,给孩子们攒份家业了。 你算算这都多少孩子了?你家三个,再加小安和何晓这就五个了。以后还有你的我的,还有雨水和守桂的,一家少说再来两个那就八个。我估摸着凑一个加强班都够。” “你准备都管上?...呵呵,好咧,那到时候哥哥就陪你受受累,疯一把!” “你这话别说反了。是我受你牵连,在陪你受累!你说你叫什么不好,非叫柱子。那可不得上顶着老的,下管着小的?”.... 杜守义自己做了很多,但绝不能让何雨柱边缘化了,他要不失时机的强化何雨柱的顶梁柱作用。 第二二七章 菜系 时间转过一天,到了五月十八,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麻辣海参x10。” ‘麻辣海参’是道老牌川菜,不用说,这一定又是罗国荣大师的招牌菜。 前文提到过罗国荣大师,还有粤菜的国宝级人物陈胜大师。 说起来这两位大师擅长的都是鱼翅,海参和鲍鱼。更有意思的是,在六十年代的种花餐饮界,只要有些名气的大厨,他们的拿手菜里基本都有这三样,无论东西南北。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巧合’其实和种花餐饮界内部的精细分工,以及一段‘大一统’历史有关系。 从清初开始到八十年代以前,四大菜系已经基本成型。但这是从从菜品、地域出发,横向划分。 从纵向或者从厨师的角度看,餐饮界并不以菜系来区分,而是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类:一类叫‘燕蒸菜’,而另一类是‘家常菜’。 所谓‘燕蒸菜’其实就是‘席面菜’,指的是从清朝开始,达官贵人们用得‘燕翅席’、‘海参席’之类。 但从清中晚期开始,不管哪里的有钱人请客一律都是‘燕翅席’。这就像是‘大一统’,‘燕翅席’开始一统高端餐饮的天下。 无论是京都,上=海,广=州,成=都等等无一例外。据史料记载,连清朝的驻藏大臣,在ls请客时用的也是‘燕翅席’。 渐渐的,次一等的‘海参席’之类没人点了,家常菜更不用说。 ‘燕翅席’完成宴会餐饮界‘大一统’之前,厨师这个行业早已清晰的分开了层次。 会做‘席面菜’的自然是高档次的‘白领’甚至‘金领’,而只会做家常菜的厨师则上不了台面。不说大馆子,甚至成不了大户人家的主厨。 五二年东渡rb,后来成为‘rb川菜始祖’的陈建民,以前就在张大千家做过私厨。他因为不会做席面菜差点被张大千炒了鱿鱼,后来还是罗国荣大师说情留下的。 张大千抱怨:炒来炒去就是个麻婆豆腐。 还别说,人家后来就凭这手麻婆豆腐在日本封神了,真是很‘打脸’! 又扯远了,往回收收吧。 ‘大一统’造成了五六十年代,从事高端餐饮的大师们底子都是相同的。地不分南北,他们用的都是同一本,叫作‘燕翅席’的教材。 这本教材里汇聚了鲁、粤、淮、川四家所长,最高级别的毕业证书就是燕窝、鱼翅、海参、鲍鱼这几样。 川菜罗国荣大师的亲传弟子后来成了鲁菜的领军人物,这结果就是这么出来的。北大教授转职清华有什么可奇怪的?反正教的是一样的东西。 ‘燕翅席’大一统这件事很多人难以接受。种花地域辽阔,各地口味都不相同,靠一百来个席面菜真的能统一高端餐饮?是的,匪夷所思,但确是事实。 拿罗大师所在的四川为例,一九一二年出版过一份《成都通览》就专门介绍过四川名菜。 一百多道菜品里,辣味菜肴只有三道,麻辣海参、麻辣鸡片和辣子醋鱼。 没有水煮鱼,辣子鸡,回锅肉等等现在耳熟能详的川菜名菜。有意思的是连‘宫保鸡丁’都没有。 当时能称作‘四川名菜’的是什么呢?红烧鱼翅、冰糖燕窝、酱爆鸡丁、清蒸鲈鱼、翡翠虾仁、蟹粉狮子头等等等等。这样的名菜是不是很眼熟?好像鲁、粤、淮扬菜系都有吧? 随着宣统退位,民间餐饮开始繁荣,各大菜系纷纷登场。这时席面菜依然是主流,但更多时候是‘化整为零’,回归到各自原来所属的菜系中,与‘家常菜’融合到了一起。 到了八十年代百业复苏的时候,四大菜系或者八大菜系被着重提及。 而‘席面菜’经过之前三四十年早已濒临消亡,以至于后来连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不多了。 八十年代末,各菜系登场‘打擂台’,竞争一度白热化。彼时藏在民间,上不了宴会台面的家常菜,此时却成了各个菜系的招牌菜、杀手锏,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鱼香肉丝、回锅肉、辣子鸡...... 提到川菜又要说些题外话了。前文提到重庆上河帮、下河帮时说过,它们是地域行会,不是烹饪手法的门派之分。 那解放前川菜分不分门派呢?是分的。 就和后世一样,热炒、冷菜、面条、火锅等等。但彼此间的界限非常严格。 以成都为例,在解放前成都厨师分成四个门派:燕蒸帮、饭食帮、面食帮、腌卤帮。四大门派各司其职、泾渭分明。 燕蒸帮的只承接宴席,不做家常小炒。而做小炒家常菜的饭食帮不兼做担担面,这就是彼时大家默守的‘江湖规矩’。 燕蒸帮做的是‘席面菜’,是高端料理,出大师的地方。罗国荣大师就出自这一派。 再琢磨下其余几个门派名字,饭食、面食、腌卤。其分工已经跃然纸上了。 其他地域菜系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只是四川袍哥江湖气浓一点,比较有代表性罢了。 还有个情况。燕蒸帮会家常菜吗?当然会,罗大师不是炒了‘宫保鸡丁’了吗?这属于降维操作。 但你要给‘饭食帮’大厨一盆鱼翅,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弄。所以这行业里也是有‘阶级’的,这里就不再扩展说了。 从川菜可以看出,八十年代后的行业重新细分,一潭死水被彻底搞活了。门派之限被打破,菜系的潜力被深挖了出来。 这对种花饮食文化是件大大的好事,却让京都菜系吃了个大大的闷亏。 都说京都饮食不好,没文化。京都菜别说四大,连八大菜系、十大菜系都挤不进去。这可真是...... 好吧,您还真说对了! 京都是没有菜系的。至少解放前是这样,没有‘京帮菜’一说。 那些说京都没有饮食文化的,是不是能理解这个说法?越是远离权力中心,或者越是小地方,就越能保持地方特色,饮食文化也更纯粹? 而京都从元开始,元明清,连续三朝帝都,政治文化的中心。海纳百川,想纯粹也纯粹不了了。 说京都没有饮食文化的,是把京都放在一个单一城市角度考虑,而不是帝都。京都其实是菜系中的帝王,而不是一路诸侯。对解放前的京帮菜而言:朕即天下,天下即朕。 京都是席面菜大本营,搞饮食文化输出都搞到xz去了,还要怎样才算有文化呢?不过后来席面菜消亡,老窝被人兜底翻了。胜者王侯败者寇,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吧!京都这个闷亏算是吃定了。 这话要招骂,就不再往下说了。 有人亏就有人赚。菜系分化之后一开始势头最猛的是‘厚积薄发’的粤菜。从八十年代开始,伴随着渔村文化散播,粤菜全国开花。但日后,得益最大的当属川菜。 川菜一路走来并不一帆风顺。在经历过八十年代差点被粤菜绞杀的至暗时刻后,川菜向死而生,变得无比强壮起来。 九十年代以后,重麻重辣口味像流行文化般迅速蔓延全国,在各地牢牢扎下了脚跟。连带着湘菜、黔菜这些辣口‘小兄弟’也火了一把。 当然了,这说的都是九十年代以后的事了,六十年代席面菜刚开始走向没落。这时的京都人爱吃麻辣的并不是那么广泛。好巧,大领导正好在这些人中。 杜守义签到了麻辣海参后就预料到和徐伯伯有关。果然,午休时龚小北告诉他:徐伯母来电话了,让他俩明天中午去吃饭。 不过这次他们只是陪客,徐伯伯真正‘邀请’的是宁建国和小伟。进京这么久,他还一直没见着这小兄弟俩呢。 “明天姨妈不是说来看小安吗?” “嗯,照常来,看完小安后我们一块儿过去。” “哦,那我得和大勇说一声,让他明天别等建国了。一身汗的去人家里做客不礼貌。” 李奎勇拜师后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白天上学,中午回家吃完饭就去熊明这里补课,或者来木工房干活。晚上还有一大堆作业,包括练毛笔字等着他。 杜守义就是要把他的时间塞得满满的,让他和小混蛋之流没时间接触。 中午见到李奎勇时,他正趴在木工房的工作台上,对着高架床的图纸进行研究。 这也是杜守义交给他的学习任务,要学着把一件整体的家具解构出来,做到每一个配件都心里有数。 “师父,您来了?”李奎勇回头看见他连忙过来招呼道。 “建国明天上午不能来了。”杜守义说着走向工作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马上等到李奎勇的回答,他回头看了看,只见徒弟的脸上挂着一丝失望的神色。 “怎么了?”他问道。 “哦,没什么。建国还说这礼拜来教我跑酷的。” 李奎勇的爷爷开过小澡堂,以他的家庭出身参=军是没什么指望了,跑酷这些学了没用。 道理如此,话却不能这么说。杜守义想了想,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跑酷这东西你就当锻炼身体练着,别太着迷喽。现在我就你师姐和你两个徒弟,等槐花再大些我也准备收她当徒弟,然后这辈子就你们三个,不再收徒了。 你们三个将来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吧,爬高窜低的这些学了用处不大。你们跟建国,小伟这些要离开家,走南闯北的孩子学的东西不太一样。”... 杜守义说这番话也是经过考虑的。收徒弟就像养了个孩子,太累了。不但要管吃喝拉撒,还要教他们本事。教完了本事还要给他们谋个饭辙,负责到底。实在太麻烦了! 看看后世的桃儿?徒弟一堆,小剧场弄了好几个,哪儿有事都得算他头上,累不累啊? 再看看抽烟喝酒烫头的那位。徒弟没收几个,留下大把的时间,小动物养着,小酒喝着,没事还玩玩摇滚,那日子才叫舒坦呢! 他上回和何雨柱算过账后也才刚刚明白过来,自己脚边的孩子就一个加强班了,还用得着往外找什么徒弟啊?这些孩子都教好了,这辈子也就值了。 至于徒弟,就收三个吧。唐僧不也才收了仨徒弟?他的本事还能大过唐僧去? 以后就收点门生,学生什么的,不用再去费那心神了。 杜守义的话信息量有点大,李奎勇的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等师父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就三个徒弟?! 小当槐花他都见过了,那是师父当眼珠子般疼的干闺女,这么说来真正的‘外姓人’就他一个?那他岂不成了师父对外的一块门脸了?!... 李奎勇心里想着这事,回家的时候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他妈见了问道:“怎么了,大勇?被你师父骂了?” “没有,师父不骂人。”李奎勇想了想,还是说道:“师父今天和我说,他就准备收三个徒弟。师姐一个我一个,还有槐花小师妹。以后他不打算再收徒弟了,让我们老老实实在他跟前待着。” “啊?什么意思啊?”李奎勇的妈一下子也没明白过来。 “三个徒弟都是师父的门脸,师姐师妹还是师父干闺女,就我是外人,而且就我一个男的。”..... 这时候‘外人’已经不是一个坏字眼了,它代表着一份造化,一份深厚的福缘。也许这是命运想要补偿一下李奎勇前世的亏空吧。 第二二八章 有孕 五月十九,周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面包烘焙’技能。” 杜守义看了眼金页,毫不犹豫地将它打入‘冷宫’。节俭的最佳方案是‘没钱’,偷懒的最好托辞是‘不会’。 看了眼还在屋内抱着小安不肯放手的顾玲,杜守义转身对一大爷说道:“要不要控制下来看小安的人数啊?小丫头身子骨弱,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容易带来病菌啊?” “怎么控制?都是来看孩子的,总不能把人家挡在外头?” 杜守义要是有三个空气调节仪,这时就毫不犹疑给易小安安上了。湿度温度调节,外带杀菌,保证把小丫头照顾的妥妥贴贴的。可他只有两个,还都在派大用场,这可怎么办? 没有空气调节仪就只能靠人力消毒了,杜守义回南房拿了瓶‘滴露’过来交给了一大妈,让她稀释以后各处擦拭一下,洒一点。 这东西他原本是不准备拿出来的,因为腐蚀性太强了。在大陆这边流行喝‘敌敌畏’了断时,渔村那边的传统是喝‘滴露’,可见有多厉害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稀释到浓度低一点,聊胜于无吧。 一家人的中午饭是在大领导家吃得。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下午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携着妻儿,登门拜访的张处长。 直到这一天杜守义才知道,原来张处长的父亲是大领导的入党介绍人,而大领导又是顾玲的入党介绍人。 怪不得当时杨厂长会把他介绍给张处长认识,这背后肯定有大领导的影子在,至少这件事是他点过头的。 离开大领导家时间还早,杜守义索性叫了辆出租,带着大家到圆明园划船了,那儿离大院近,回家也方便一些。 “建国,你瞧那条船上的是不是钟跃民?”杜守义目力惊人,他一眼就在圆明园湖面上找到了个熟人。 “太远了,看不太清。” “那我们划过去看看。” 这边有顾玲在,所以两条船只是靠近打了个招呼便散开了,不过等还船上岸时,钟跃民他们五个已经在码头等着了。 “姐..姐夫。”钟跃民见了杜守义打招呼道。 杜守义笑道:“怎么了?被建国挤兑的舌头都不利索了?” 孩子们都听懂了,一起笑了起来。自从李奎勇拜师后大伙儿没少拿辈份和钟跃民开玩笑。 钟跃民是个很聪明而且挺大度的人,他顺着话题道:“姐夫,谢谢您,帮了大勇一个大忙。” “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没怎么注意他。” 听完这话钟跃民笑了。他已经和李奎勇见过面,了解了些事情经过。尽管他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对杜守义或者宁建国提过李奎勇,但这对师徒都说是因为他搭上的线。他觉得自己在无意中促成了件大好事,很有几分成就感。 几个人聊了会儿后就分开了,建国和小伟跟着钟跃民这伙人玩去了,而顾玲带着小北她们两个直接回了家。 当三个人在家闲聊时,杜守义把尤人凤的事情简单讲了讲,还把尤家立得两张字据给顾玲和龚小北看了一下。 “太不像话了,这不是地主老财吗?” 顾玲虽然有了些年纪,但军=人嫉恶如仇的本色一点没变,见识了老田和他岳家的所作所为后当场怒了。 “您先别动怒,个别农=村干=部确实已经变色了。” 杜守义顺着话题稍稍展开了一下,把他对后面形势的‘推测’简单分析了一下。 龚小北一直有他耳提面命,不会有问题,但顾玲离得有些远,有些事情她最好事先做到心里有数。 聊完沉重的,就该聊些轻松的话题了。等建国两个回来后,杜守义征求了下他们想去哪儿玩的意见。去年‘十三太保’去了回长城,今年想着是不是换个地方再去闹腾一回。 六十年代的孩子们一点都不缺户外运动。不要说春秋游,学工、学农、学军,每年都得安排上十好几回。倒是有一个地方,虽然近在咫尺,但有一半以上的京都人没去过:故宫。 后世也是这样,少说点,至少几百万京都人没去过故宫。这跟很多上海人不去‘东方明珠’,广州人不去‘小蛮腰’是一个道理。人类对抬头就能见到的东西生不出好奇。 可惜,杜守义刚一提出‘故宫’就被大家给否决了,倒不是没兴趣,主要是太近了,‘不够刺激’。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决定再去趟八达岭。其他后世比较好玩的地方现在名声都不显,想来连像样的路都未必有,有棒梗小当这些孩子在,安全性都无法保证。 今年游玩的时间要延后,去年的十三太保里有个闫解放要中考,这件事是耽误不得的。出游的时间就被定在了六月中下旬。到哪儿去玩杜守义其实是无所谓的,他的空间里还停着条小渔船呢。.... 小北明天就要下车间劳动了,所以他们在顾玲这儿没有多待,吃完晚饭便一起回了四合院。 他们俩出去晃荡了一整天,没想到院子里发生了件大‘喜事’:秦淮茹怀孕了。 作为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的母亲,秦淮茹早就有所预料,只是今天确诊后,当众宣布而已。 “恭喜恭喜,你们两口子瞒得够严实的啊?”杜守义对着一旁的何雨柱打趣道。 秦淮茹是三月底怀上的,预产期在今年底,这夫妻两个整整瞒了大伙儿至少半个月。 “怨我,怨我。待会聚一聚,我先罚酒三杯。” 一大爷立即发话了:“今天不能喝了,晚上你就喝了不少,要我说到年底前你都得少喝点。” “今儿不高兴吗?!行,听您的,不喝。对了,守义,你那儿奶粉还有吗?我想给淮茹加点营养。” 杜守义这才想起来,怪不得系统当时给了一百罐奶粉,原来还有秦淮茹一份呢。 “有。明天我就给你弄回来。还要点什么?弄点鸡,火腿什么的?” 何雨柱想了想,道“那我得问淮茹去,听说大着肚子补的太过不好,胎儿太大生起来不容易。” “哟,行家啊?”杜守义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何雨柱一点没不好意思,道:“这不这两天现学的嘛。” 喜事说完大伙儿就从聋奶奶屋里出来了,时间太晚要影响老太太休息了。 “抽根烟再回屋吧。以后你那屋就是禁烟区。” 杜守义说着留下了一大爷和何雨柱,给每人递了根烟,然后轻声问道:“棒梗他奶奶情绪怎么样?” “就为了她才瞒那么久的,你放心,这两天我早把她思想工作做通了。为了这个我还把咱们的计划跟她说了说。” “什么计划?开饭店?” “对啊?” 一大爷在一旁听糊涂了,问道:“你们要开饭店?” 何雨柱笑了,道:“不是说立马就开,还早着呢。我们兄弟俩合计着从棒梗开始往下数,咱们家的孩子不老少.....” ..... 第二二九章 白药 五月二十日,礼拜一。 今天开始龚小北又要下车间了。在这个年代,干部每年至少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要参加基层劳动。平时的学习任务重,各项要求也非常严格。如果只想混混日子的话,做干部真没做一个普通工人来的自在。 杜守义对小北下车间一点不担心,她要去的四车间可有不少青年志愿者。以前或许难说,但现在谁不认识她‘摄影师’龚小北啊? 吊儿郎当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金生隆’五香炖牛肉x50。” 金生隆就是赫赫有名的‘爆肚冯’,系统以前已经签到过一次这家的爆肚了。杜守义没明白为什么系统用两个不同字号签到了同一家的东西,而且这数量不少。 ‘是给秦淮茹预备的?她哪吃得了这么多?’想到这个他关上空间,继续看起了报纸。下雨天,大家都在各自地盘猫着,组织学习呢。 从五九年大暴雨后,京都整整‘旱’了三年。今年虽说春雨来得晚了一些,但雨水似乎恢复了正常。 看着窗外的大雨白三儿不禁感叹起来,道:“班长,幸好你英明,否则这么大雨,我们家那房指不定就塌了。” 杜守义不想多聊这个,他岔开话题道:“小翠这两天怎么样?家里缺什么尽管吱声。秦淮茹也有了,等会儿我去给她弄点奶粉,要不给小翠也捎上两罐?” “那敢情好,先谢谢您了!” 白三儿心里对杜守义的感激不止这两罐奶粉,他要谢的事情有很多,尤其是那两瓶‘送子虎鞭酒’。 杜守义给了他两瓶酒,他一喝小翠就怀上了。事后他才知道,对门的张爷爷家也是这个情况,大儿媳五六年没什么动静,一喝这酒也怀上了。张爷爷知道些许大国的事,虽然没和白三明说,但言语间已经把这酒吹捧到天上去了。 这情况被白三儿他妈知道后又嚷嚷着要请杜守义来家吃饭了,不过这回被白三儿自己劝住了。 认识杜守义这么久,他还从没见过他到除了熊明以外的其他人家吃过饭,喝过酒。这份操守就像个严于律己的‘大领导干部’。 其实他把杜守义想的太美好了,杜守义可不是不受吃请的‘正人君子’,他反而更爱上酒桌解决问题。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他太清楚了,京都人就没一次饭局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 只是现在大家都困难,吃别人的太让人破费。而让他来请客,条件、环境、大局都不允许这样‘奢侈铺张’。要是碰上大领导,乌家这样的情况呢?真遇到该‘铺张’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会手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来到了五月二十四号,星期五。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云南白药’x10。” 看到这个奖励杜守义有些紧张起来。系统奖励杂物总会有些暗示,难道这些云南白药是在暗示有人会受伤? 在杜守义身边,受伤概率最大的是建国,他在学校会自觉做一些基础训练,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其次是他的徒弟李奎勇。每天要和钻凿斧刨打交道的人,一个不小心就是一道血口。 不过针对这两个人杜守义早有预备,他们身边云南白药,纱布这些是不缺的,守桂也早就教了他们些止血急救包扎的简单方法。 要是再勉强一点,何雨柱也能算一个,毕竟他是和每天和刀打交道的人。 想到这里杜守义赶紧到食堂和四车间去转悠了一圈,给何雨柱和龚小北各留下了一瓶白药。 礼拜六,礼拜天,礼拜一,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天后,‘流血事件’一直没有出现。就在杜守义稍稍放松了些警惕的时候,礼拜二晚上,何雨柱忽然来北院外叫他了。 “守义,淮茹见红了,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杜守义一时还没听明白,‘见红’是个什么东西?这时龚小北和娄小娥坐不住了,两人一起从屋里跑了出来,脸色十分紧张。 她们俩简单一说,杜守义立刻明白过来了,是秦淮茹下体流血了,这是流产征兆! 还没等他开口,龚小北已经开始现场调度起来了:“快,先给她喂一粒云南白药的‘红子’止血。守义,你送淮茹姐去医院。” 何雨柱一听忙道:“对对,云南白药,可我拉工作服里!” “我有。”杜守义说着从兜里摸出瓶白药塞到了他的手上.... 尽管路上一点没有耽搁,可秦淮茹的孩子还是没能保住,怀孕近五十多天后,她流产了。 “医生,麻烦您看一下,这些奶粉有没有问题。” 就在众人赶到医院后,杜守义又回了趟四合院,取来了已经开封的大半罐奶粉。他想弄明白流产原因。 产科医生看了看配方,打开盖子闻了闻后道:“流产原因有很多,但应该不是因为这奶粉,至少我从没听说过。”说完她把奶粉递还给杜守义又去忙了。 听完医生解答他还是不太放心,挑了些奶粉自己尝了尝。以他进化过的味觉,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至少奶粉里一点点苦味异味都没有。 前世宫斗剧看得太多,他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些阴暗了。 “怎么了?”小北看他奇奇怪怪的不免问道。 “没什么,就怕这些奶粉好心办了坏事,现在医生说没问题我也放心了。”... 折腾了一晚,杜守义第二天一早老老实实上班去了。他现在只盼着五月快过去吧,这一个月都发生了多少事了? 从五月一号开始他就马不停蹄的没有清闲过,从学lf到尤人凤的死,从易小安的到来再到秦淮茹流产。好事坏事就像商量好一般,夹着花的过来,这其中还不包括他和二大爷被调查。要是日子一直这么刺激,谁能受得了?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又一顺’独面筋x20。” ‘又一顺’是京都四大顺之一,他和东来顺的创始人是同一个人:丁德山。 当年西来顺歇业后,东来顺的老板丁德山就拉来了它的堂、柜、灶原班人马,在西单开了处‘又一顺’。 这名字取的很有人情味,它表示西来顺的这些伙计掌柜不是‘投敌’,而是另起炉灶,又开了一处买卖,给足了西来顺这些老员工们足够的尊重。 又一顺是家清真馆子,拿手菜无非是‘它似蜜’‘扒口条’这些牛羊菜,但它里面有一道津味家常菜‘独面筋’却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又一顺所用的面筋是自己洗的,手法十分独到。面筋油炸定型后,再用浓汤煨靠二十分钟左右。它的名字既是说这道菜只用一味面筋做主料,又取自于小火慢煨时那种‘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所以叫‘独面筋’。 看到奖励杜守义长长松了口气,哪怕现在只奖励他块臭豆腐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因为那就代表着平安无事。他现在最怕看到的就是那些莫名奇妙的‘杂物’了。 第二三零章 儿童节 熬过两天后,时间终于来到了六月一日,礼拜六。这是杜守义最期盼的一个月份了,他空间里十三米长的小渔船早就‘饥渴难耐’了。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力力’豆花庄,鸡丝冷面x200。” ‘用来做长寿面也不错。’杜守义看了眼空间后把早就预备好的东西移入光圈。 “面包烘培技能”是唯一一件正经东西,接下来的都是些破衣烂衫,破烂风筝之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全抽了吧。”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手眼协调’+5%。”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福联升’布鞋x300。” 杜守义一看第三项就知道这是为今年大雨做的储备,因为再好的千层底也是用面粉熬的浆糊粘起来的,经不起水泡。 说起福联升,京外的人未必会知道,有人甚至会以为它是内联升的山寨版。其实福联升创立比内联升都要早上一百年左右。据说福联升的招牌还是乾隆年间的大学士纪晓岚题的。 河间府出太监,但也出过名臣,纪晓岚就是河间府人。有书友说过,冯国璋也是。有些跑题太远了... 下载完身体素质后,杜守义拿出双布鞋试了试,还行,就是底似乎比内联升的薄了一些,有些不太习惯。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内联升走的是精品路线,做的是‘官鞋’。福联升走的是大众路线,是两种市场取向的东西。 有部戏里有个叫‘郑老屁’的穷人,得了双一块大洋的鞋子,那指定就是内联升无疑。它的东西就是这个身价,一般人还真穿不起。 但就像前面所说,内联升也好,福联升也好,步瀛斋也好,都是布鞋都怕水。所以只要下雨杜守义一天要几十上百次元素化,否则这脚和鞋一直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说来也有趣,杜守义上辈子虽然是个京都土鳖,但却是个扁平足,打记事起没穿过一天布鞋。他这一世恐怕要穿一辈子布鞋了。 今天是六一节,轧钢厂里来了好几拨参观的学生,这也是‘学lf活动’登报后带来的变化。 杜守义的诊所也受到了一系列报导的影响,人气渐渐旺了。有些是来参观的人,这些人由街道出面接待,介绍情况,杜守义基本不受影响。 原来在杜守义的计划中,闫解放,刘光天都能从学lf活动中得一波收益。一大爷当时不是说了吗?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但经过二大爷出了回幺蛾子后,协调组的工作算是白干了,估计以后评先进什么的也沾不到什么光了。 杜守义准备忙完这一段后,看看能不能给这几个人找一下贴补,毕竟当时他们那么卖力的样子他可都看在眼里了... 除了参观的人以外,南锣以外来看病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些是周边胡同的街坊,还有些是街坊带来的农村穷亲戚,希望得到免费医疗的。 针对这些人杜守义一概来者不拒,只要力所能及的一律不做推辞。但有一条,南锣以外他不上门,不出诊,这是留给南锣街坊们的独家福利。 午休时,杜守义回家给小当和槐花送儿童节大餐,碰巧就遇上了这么个病人。 杜守义进院门前习惯性的往‘信息板’上瞥了一眼,看到有块红牌子挂在那儿晃荡着。 “雨衣胡同六号?” 中午挂上了牌子说明不是急诊,要断胳膊断腿这类的家属早送医院了。 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后,杜守义晃晃悠悠的往雨衣胡同去了。赶巧了,在胡同口他遇上了骑人力车的胡师傅。 “胡师傅,出车呢?” “杜守义?怎么这个点儿来了?吃了吗?” “您客气。跟您打听一下,六号里有谁身体不舒服?” “那就是我挂的牌。”胡师傅笑着把杜守义引入了院内。 这次的病人是胡师傅在农村的一个堂弟,大炼钢铁时用力太猛,把腰椎间盘给弄出毛病了。这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很影响生活。 杜守义推拿了一番后,对他进行了针灸。 “您这病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最好一个礼拜来扎一次针,要治个三四回才能好利索。”杜守义一面轻捻着针尾一面道。 胡师傅见堂弟满头大汗的显然很有疗效,他连忙接口道:“那就让他来,这年纪轻轻的干不了力气活可怎么办?” “也是,都是靠工分活命呢。” 杜守义随口一句没想到触及堂弟的伤心事了。农村的工分就是粮食,是最最要紧的东西,他这腰可把一家老少给拖累惨了。 看着趴在那儿泪流满面的大汉杜守义有些紧张了,他立即停下了手里的针道:“哪儿不妥当了?您言语啊?” 大汉抹了把眼泪,道:“没事,就是有些酸麻,都挺好。” 杜守义和胡师傅对视了一眼,心里明白了几分,两个人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等治疗完成出了门后,杜守义连忙给胡师傅打招呼道:“怨我,怨我,怪我多嘴了。” “没你的事,是他自己心里太憋屈,哭哭也好。”胡师傅摆了摆手,递上了根烟道:“守义,他这腰能治好吗?” “能,再来个两三回就行。我给他用最好的药。其实他这病本来不重,是给耽搁了。” 听完这话胡师傅放心了,道:“我瞧他那满头的汗就知道有疗效。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前两年可是把干活的好手。” “看得出来,我是医生嘛,一瞧他那手就能明白。”又聊了两句后杜守义想起件事,问道:“他是哪儿人啊?上来方不方便?” “廖家洼的,远了点。不过不方便也得来啊?” 杜守义听完一愣,道:“廖家洼的?清明前我还去过呢。我亲姑就嫁那儿了,不过五零年难产走了。” “嫁哪家了?” “廖承贵廖家啊?您听说过没有?” 杜守义是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病人还能勾连上关系。两人顿时烟也不抽了,进屋了解起了情况.... 当晚上杜守桂和何雨水回家时听到的是秦淮茹流产的坏消息。两个姑娘都觉得有点头晕。上礼拜还好好的,怎么过了六七天就小产了? 何家气氛现在有点压抑,杜守义索性把何雨水拉来一块儿吃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杜守义为了调节气氛,把中午遇到的趣事说了出来。 “告诉你们个有意思的事。....” 娄小娥听完,道:“这也太巧了吧?” “所以不是有人说,你找个认识的人,顺着他的社会关系往外扩散,最多转六个弯,肯定能碰上另一个认识的人。” 何雨水不太相信,脱口而出道:“师哥你胡说的吧?”可等她一回头,屋子里的姑娘都低头不说话,开始琢磨起社会关系了。 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是杜守义的‘有限信仰派’,其余人都是‘盲信派’,杜守义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句话杜守义已经改动过了,范围大大缩小,所以在座的几个姑娘一一对照后竟然都得到了证明。 京城才多大地界?两个不相干的人饶了三四个至多七八个弯后还真能连上,这实在有些神奇了。 种花有句古话形容关系很远叫:八竿子打不着。这句话里是有科学的。 第二三一章 丰泽园 时间到了六月二日,礼拜天。 今天建国被安排去学打靶了,李奎勇家的房子也开始维修加固,不去木工房。杜守义清闲下来,安安静静的教起了孩子下棋。 棋课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下棋的四个孩子个个都是班里学习尖子,特别是闫解旷。据三大爷讲,二年级的闫解旷到了九月一号以后可能直接去上四年级,他跳级了。 杜守义一直觉得这小子是个学霸胚子,可没想到他这么能耐。这样的话到了七七年恢复高考时他才二十三四岁,绝对属于未来可期,前程远大型。杜守义有些忍不住,又想管管‘闲事’了....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丰泽园’油爆双脆x10。” ‘丰泽园’不属于八大堂,八大楼之列,但它和八大楼有扯不清的联系。 一九三零年,新丰楼的名堂头辞职,带走了名厨陈焕章和几十个厨师伙计,在一名银行家的资助下开起了‘丰泽园’。而新丰楼被釜底抽薪后,从此一蹶不振,没过几年就关门了事。 说起丰泽园不得不说一个人:王义均。他就是前文提过,那位师从罗国荣大师,后来成了鲁菜领军人物的弟子。 八三年,首届中国名厨烹饪大赛中,丰泽园的王义均被评定为中国十大名厨之一。 两千年,内贸局主导的一次官方权威机构评定中,王义均又列在五十五位中国烹饪大师的头一位。 丰泽园是被‘厨神’眷顾的地方。它以名厨李焕章起家,在五六十年代有国宝级大师,牟常勋,王世珍,再以后是王义均等等,一代代厨星闪耀。 正因为有大师云集,再加上一些另外的机缘,丰泽园在七二年恢复了老字号,由‘春风饭店’又改回了‘丰泽园’的本名。 在六七年以后,砂锅居、全聚德这些老字号都改名了,能用本名的老字号餐厅不多。 老莫为什么牛?那些年里它不改名,不停业,而且照样做西餐。看看全京都,有几家能做到的?到七二年时,丰泽园也成了这些‘牛叉大蔓’中的一员。 这次不同寻常的‘回归本名’,让丰泽园跳出了八大楼八大堂这个圈子。一跃成为了官方间接认定,民间直接认可的京都鲁菜第一馆。此后几十年间,其地位无人能撼动。 说起丰泽园的油爆双脆,其实是道非常非常普通的鲁菜,普通到每家鲁菜馆子里都会有这道菜。但这却是道‘暗藏’着考题的菜。 油爆双脆选用羊肚尖和鸭肫。因为非常见火候,这道菜上桌后必须趁热快吃,若多拖延一会儿,鸭胗肚尖都会见老,风味就要大打折扣。 梁实秋先生曾在《雅舍谈吃》里说起过这道菜,大意是:会吃的人若去了一家北方的鲁菜馆,点个油爆双脆就能验出这个馆子合不合格。这就是这道菜暗藏的玄机所在。 说起‘油爆双脆’不得不提一句京都的‘爆肚’。这两样东西同属于一类,吃得都是一个脆生劲。 那么怎么算好?怎么算会吃呢?这里有个小小窍门。 您若是听到邻座把‘爆肚’或是‘双脆’嚼出了‘咯吱咯吱’的嚼生黄瓜音,这时千万别鄙视人家不懂餐桌礼仪。因为您身边这位是个会吃的主。 就像吃日式拉面要‘吸溜’出声一样,这几声‘黄瓜声’是对厨师的赞赏,夸奖手艺了得,火候到位。 每每马连良去‘爆肚冯’吃肚仁的时候,老板必是亲自上菜,然后伺立在一边,直到听到这几声‘黄瓜声’才能放心离开。 说到鲁菜经典就又要扯开讲一点了。以前提到过‘燕翅席’统一了宴席餐饮的事。那是官面,是在高端餐饮领域。 但在京都民间,四大菜系一直是泾渭分明的。比如你要是到专营鲁菜的东兴楼是吃不着淮扬帮的‘软兜鳝鱼’或者‘扬州干丝’的。到淮阳春也一样,吃不到鲁菜‘爆双脆’。 鲁粤淮川四大菜系,在纯商业领域彼此不过界,这是彼时京都餐饮界的一条潜规则,这也是京都人爱讲究得‘地道’。 当然,后世餐饮大大发展,就不再强调这个了。一本饭店菜谱上,中西混合,南北相融,你已经说不清哪道菜是哪家菜系了。这些就不再往下扩展讨论了。 杜守义想了会儿后关上了空间。油爆双脆他暂时不准备拿出来。这道菜要找懂行的人来吃才是对它最大的尊重,就等晚上找何雨柱来喝小酒时再说吧。 这几天秦淮茹总体还算平稳,身体情况在恢复。 难过总会有,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也不是谁的过错。所以渐渐的,她的脸上又出现了些笑模样。毕竟两个人还不到三十,以后的日子还有大把。 中午时分,李奎勇骑着车来取工人师傅们的午饭了,娄小娥将原先许大茂的那辆自行车送给了他。 “你那儿情况怎么样啊?”杜守义一面帮着打包饺子一面问道。 “都挺好,熊叔说材料足够富裕,还能起个小阁楼。” 杜守义回忆了一下,李奎勇家净空不高,要起阁楼就要动房顶了。他问道:“那今天能完工吗?” “完不了,要是不下雨得四天。下雨就不好说了。” “嗯。”杜守义听完点了点头没再多管。这事熊明在操持就没什么问题。 等到快走的时候李奎勇腆着个笑脸问道:“师父,我那作业能不能宽容两天?” “行。”杜守义一口答应了,“其他先停一停,毛笔字要写完。” “哎,谢谢师父。” 李奎勇正式拜师以后,杜守义每月给他发十块零花钱,时不时还会让他带些熏鸡酱肉回去,给弟弟妹妹们打打牙祭。现在他连李家也捎带着管上了。 一个只能围着什刹海打圈圈的人,却操着太平洋的心。没办法,就是这个毛病。 礼拜天午饭过后,院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刘岚。她是专程过来探望秦淮茹的。何雨柱烧喜宴去了,杜守义陪着刘岚聊了一会儿。 “明天就上班了?怎么不多休息两天?孩子怎么办?”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 “假用完了就上班呗,反正孩子有我婆婆看着,没事。” 六十年代女同志的产假是五十六天,直到八十年代末才调整为九十天。刘岚从生孩子前一个月就开始请假,产假早用完了。不过这时候请病假没人会说什么,请两三个月病假都照准。反正扣工资呗,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奶孩子吧? 说起这个,杜守义又想起刘岚的另一桩好来。刘岚的丈夫爱玩,甚至玩到住在了外头,常年不回家。可后世刘岚还是拉扯着两个孩子,照顾着公公婆婆,这事儿要换了杜守义绝对干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起身拿了两罐奶粉回来,道:“这原来是给秦淮茹预备着的,你别嫌弃。” “这太贵重了。” “听我说完。这不是给孩子的,是给你的。孩子最好母乳喂养,长的结实还不容易得病。我是医生,这方面我懂一点。 还有一条,女人生完孩子体内激素变动很大,这时最好适当补充点钙质。...” 他话还没说完刘岚就笑了,道:“没想到你一个大小伙子,还懂生孩子?” “我去....” 第二三二章 妇科 古语说,技多不压身。其实这句话有点谬误,技多了也压身,至少会多很多事。 就拿杜守义来说,自从厂里知道他开了个小诊所后他就成了个编外厂医。 头疼脑热,看病开药找不上他,可一有个伤筋动骨的一个电话就把他找去了。礼拜一上班没多久他就接到了这么通电话。一个工人抬钢件时不小心压到脚了。 “骨折了,是在厂里治还是送医院?”杜守义检查完问一旁的老厂医道。 第三轧钢厂配了两个厂医,老厂医是个国军老军医,水平一般般,但人还不错。 六一年,厂里又来了个姓任的女医生倒是卫校科班毕业,正经的‘医士’。不过现在医务室还是老厂医在把总。 老厂医看向那个受伤的工友道:“你自己决定吧,消炎药石膏这些厂里倒是都有。” 工友哪会相信眼前这两个二把刀?特别是一个背着电工包就来了,想想都吓人。 “还是上医院吧。” “也行。”老厂医很爽快,道:“那小任你就辛苦一趟,准备准备?” “没事。”任医生眉头皱了皱,但还是答应了一声,出去准备了。 人家不信任,对杜守义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他给老厂医和一旁的工友发了圈烟道:“要我说,我们厂这医务室得扩建一下了。都五六千人的大厂了,建个小医院都行,可咱们还是这一间破房,哪够啊?” 工友们点上烟,附和道:“就是,蒋医生,你得向厂里提提啊?” 老蒋是国军里出来的,他敢说个屁啊?支吾了两句后他走开了。 杜守义看他上屋外抽烟,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医务室啊?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抽起烟了?这要搁前世还不得被喷得狗血淋头? 这也怪不了他,见过医生桌上放烟缸,一手夹着烟一手写病历的吗?这年代这是常态,没人知道香烟危害有多大。 等把工友抬上板车目送着离开后,签到时间也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妇科’针灸技能。” “有病!” 看到这份奖励杜守义脑子里自然而然地飘出这两个字。 的针灸大师技能局限在伤科,但不代表他想做妇女之友啊? 后世倒是有个才情惊艳,聪明绝顶的人。他为了多看女人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妇科博士,妇女之友。 愿望很美好,可现实又如何呢?看女人看到吐了吧?可吐了还得看吧?到最后干不下去了吧?上帝很调皮的,他有几百万种捉弄人的法子。 杜守义可不想让自己变成他那样,不过想了想后他还是下载了技能。有没有是一回事,用不用是另一回事。 杜守义前世不信中医,但现在他可以对灯发誓,经络穴位真的存在,针灸真的有效。至于如何证明,那是公元二五零零年的事了,他操不着这份心。 杜守义的内科针灸以前只能用在止喘之类的小毛病上,但现在他也是半个妇科病行家了。开药不行,但针灸可以解决的他全能拿下。 中医针灸对两种妇科疾病的治疗是有独到疗效的,那就是‘痛经’和‘乳腺增生’。 接受完下载后杜守义又转身返回了诊所,他的见闻色感知很敏锐,察觉到了厂医任医生可能正在痛经,他想拿她试试刀。 “你要帮我治这个?” 任医生听完一下涨红了脸。她还是个刚二十的大姑娘,可突然有个男人过来说要给她治痛经?这怎么受得了?! “小点声,是针灸不是耍流氓。手足穴位用针,五分钟见效。” “那...那好吧。”到底是学医的,听了这番解释后,小厂医想了一下,期期艾艾地伸出了手。 五分钟都不用,两手四个穴位施针,不到一分多钟,针到病除。 “看清了没?下回自己就能治。”杜守义一面拔针一面说到。 “我,我不会。” 杜守义没理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根本没搭话茬。他是有对象的人了,要懂得自重。 从医务室晃荡回去的一路上,杜守义想到了一件事情:贾张氏的嫌疑洗干净了。 不了解妇科前容易胡思乱想,现在了解之后他知道了,秦淮茹流产这件事完全属于‘不可抗力’,是人为做不到。 怀着一点小小愧疚,下班后杜守义主动找到了贾张氏,问道:“您这腰这两天怎么样啊?要不要我给您看看?” 贾张氏听完愣住了。这两天忙里忙外的带孩子,伺候秦淮茹,她这老腰确实有些不对劲,可没想到这些都被杜守义发现了,这还是个人吗?或者说,他确实是‘神医’,一眼就能看出毛病? “这...方便吗?” 听她这么一说杜守义高兴了,道:“方便,自己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样,劳您驾上小诊所等我会儿,那儿床高用得上劲,我去拿些秘药来,这回咱们好好治治这个腰。小当,陪你奶奶先过去,给准备个枕头。”.... 晚饭过后,娄小娥来了,一进屋她就兴奋地说道: “秋叶二月二号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孩子她梦见过,如今梦想照进现实,简直太神奇了。 “二月二号?”杜守义听完也高兴,不过这日子... “怎么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不会是二月二号晚上吧?那边晚上,咱们这儿就是二月三号白天,那天何雨柱办喜酒。” 娄小娥听完惊道:“还真是!这可太巧了吧?!我再去问问,是不是晚上。” “别。” 杜守义连忙阻止她,这么宝贵的信息渠道她竟然想到用在这种事上面,这也太让人无语了。 “那你给何晓写首歌吧?”娄小娥顺竿爬着笑道。 杜守义原想准备个三百首歌交给娄小娥,可谁知道完整的他只写出了一百出头,剩下的几十首都是‘残版’。三百首的目标看来肯定实现不了了。不过何雨柱的这份巧合倒让他想起一首歌来《爱情转移》。 “..... 把一个人的温暖 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 爱情不停站, 想开往地老天荒 需要多勇敢。 ....” 等他唱完,屋子里沉默了下来,这首歌显然不是给何晓,是给所有受过情伤的人的。 “有点伤感了。”想了好久娄小娥喃喃道。 “那就再来首高兴的。”杜守义重新摸上琴键唱道: “小小的人儿啊 风生水起呀 天天就爱穷开心那 ......” 《穷开心》这首歌不适合到渔村发表,所以杜守义一直压着,既然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那就让它现世好了。 第二三三章 女兵 时间来到了六月五号,礼拜三。离小北的生日一天天近了。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楼外楼’呛河虾x10。” 这又是次十分古怪的奖励,少见度堪比河豚了。 说起呛虾一定要提一提潮汕的‘生腌’海鲜。这东西简直有毒,吃了就上瘾。 沿海不少地方也有‘呛虾蟹’,不过那个‘呛’其实是‘生腌’。 ‘呛、腌、醉’,这三样往往会放在一起讲,真要认真地说,还是有些不同的。 ‘呛’是种很短促的烹饪过程,比‘醉’,‘生腌’所用的时间要短得多。比如宁波那儿的‘呛毛蚶’、‘呛银蚶’,那都是滚烫开水一浇了事,一分钟都用不了。 ‘生腌’要在酒料里腌上半小时。醉蟹之类需要的时间更长,需要在酒料里浸渍至少几小时以上。 而‘呛虾’的整个烹饪过程只要几分钟时间。它是用白酒先将活河虾呛晕,泌干白酒后倒入腐乳汁姜丝等等佐料拌匀,直接生食。这时很多虾都还是活得。 所以这也是道很捉弄人的菜,呛晕的虾经调料一激醒了,又‘活’了过来。上桌时如果急着打开盖碗它们会满桌乱蹦,一桌人手忙脚乱地捉虾也挺有意思的。 很多虾蟹都顶着‘酒呛’的名头。但这样的烹饪手法似乎只见江南用在河虾上。这也是这道菜稀奇的地方,种花料理中能独占一种烹饪手法的,河虾算独一份了吧。 杜守义两辈子只听说没见过这道菜,有点犯怵。不过他倒真想尝试一下。因为娄小娥曾经说过,天下之虾论肉质细腻,味道鲜美,无出太湖河虾之右。而河虾的最佳烹饪方法就是‘呛虾’。 杜守义相信她说的。说实话,和河虾比起来,龙虾和它的身价不太能匹配,肉质那叫一个糙啊! 北美当年和黑奴签订卖身契时曾经有一条:奴隶主不能用龙虾作为奴隶食物,否则就算虐待。 听听,失去人身自由都没关系,但给他吃龙虾就是一种虐待。这是真事。 签完到后又混了一会儿,转眼就到了午休时间。本来这两天小北是和车间同事一块吃饭,不和杜守义碰头的,但午休时,她意外地带了个病人过来。 前文提过,炼钢厂的麻子,轧钢厂的瘸子。在轧钢厂伤筋动骨是家常便饭。 “您这是拉伤了,没伤到骨头,不过最好还是休息两天。”杜守义一边按摩一边道。 病假是要扣工资的,很多人舍不得。杜守义看着病人还在犹豫,继续道:“我也就不是厂医,否则我直接找你们车间主任,让人押着你回家了。一点小伤因为没保养好弄成老毛病了,值得吗?” “行,那我待会儿去趟医务室开假单。” “我陪您一块儿去,具体情况我会向他们说明的。” 杜守义有资格说这话,他和蒋医生平级,都是医师。他的执业范围是伤科,更专业。而任医生虽然是专职厂医,但她是医士,反而要低半格。 果然,蒋医生听了二话没说,问清姓名车间后果断开出了病假条。杜守义又借了医务室的纱布给那位工友扎了个三角巾,道:“手先吊着,您这肩膀这两天就不要动了,也别沾水。后天一早这吊带就不用了。”... 没想到这个病人只是开始,一下午,杜守义又往医务室跑了三次,最后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从医务室出来后直奔杨厂长办公室。 安全生产就是这样,有时得看运气。像今天这样密集受伤情况出现,让他觉得心里不安。他要立刻向杨厂长报告了。 “你说四个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四个轻伤,治完就走了,不过加上前天一个砸伤脚的有七个了。三天七个轻伤,这数量也太多了。我问了问厂医老蒋,这差不多是以前两三个礼拜的量了。” 和杨厂长聊完他没多待,反正尽到提醒义务就行。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晚轧钢厂就出了安全事故,他的师父丁师傅死了... 在丁师傅的遗体前,杜守义看着那张冰冷雪白的脸,脑中忽然一阵空白。 他有一个小秘密。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睁眼瞧见的第一个人。 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压力,劳累,混合着伤心难过爆发了出来。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在灵堂里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当晚坐在二香的藤蔓之下他想起来了,二香和系统联手演示未来的那晚,好像并没出现丁师傅的身影。而那晚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还记得很清楚,特别是小北当时那张平静中带着决然的脸... 礼拜三晚上出的事故,礼拜五开了追悼会。杜守义经过二香一晚上的调理,礼拜六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他没时间留给自己自艾自怜。 中午的时候,杨厂长来食堂找到了他。杜守义礼拜三下午找过他,但没引起足够的重视,这起事故他感到自己有责任。 “我没怨您,真的。这就是我师傅的命,谁都不怨。不信你问小北,跟她我也是这么说的。” 杨厂长看向龚小北,龚小北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杜守义昨晚醒来确实这么说过。 杨厂长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厂里还是有责任的。这样吧,你代我问一下他们的家属,有什么要求厂里尽量满足。” 杜守义想了想道:“能不能在厂里的参军指标上考虑一下?” 看到杨厂长有些不解,杜守义解释道:“我是这样考虑的,丁师傅家上有老下有小,挺困难的。 他大小子刚结婚,好像还拉了些饥荒。家里还有一个闺女两个小子,都还在读书。 现在老二可能要顶替进厂了,可这姑娘在高中成绩不错,说实话,要是辍学进厂挺可惜的。您看厂里是不是能给安排一下,让她进部队接受锻炼?” 这事要是杨厂长不来找他,他都准备供那姑娘高中毕业了。顶替的名额就拖延一下,留给老三或老四,看看谁用得上。 不过既然杨厂长主动提出那就顺水推舟一把,不管三六九,先把好处拿到手。至于损失的那个顶替名额以后再说吧,轧钢厂也不是什么非进不可的香饽饽单位。 “女兵?”杨厂长想了一会儿道:“可以考虑,不过要等到明年,最早明年春天。” 有了厂里一把手点头,杜守义立刻去了趟丁师傅家。 “让我参军?”大丫头听了还是没明白过来。 “两个方案,一是先进厂,明年厂里推荐参军。二是好好念书,学费生活费都由我来,钱上面不用担心。师娘,师妹,你们自己选吧。” 这年代参军和考大学一样,都是好前程,但这是针对男性而言,女性在这方面的选择机会很少。 我国从六八年开始少量征召女义务兵,在这之前并没有女性征兵史的。五五年公布的兵役法明确规定,只征男兵不征女兵。 这时女性入伍必是特招,没有例外。特招才能有几个人?在这样的稀有性面前,女性军人的含金量高了不止三四成,所以还用再犹豫吗?当然是选一。 可事情偏偏有意外,大丫头低着头,很久没有答复。 杜守义有些明白了,这师妹和他一样,也是个不愿离京的‘没出息’的人。 他安慰道:“那我去回了厂里。你也不用急着考虑上班,就先安心把书读完。还是那句话,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学费生活费我全包了,家里还有你哥和我在,你不用操心。” 兜了一圈,事情又回到了杜守义原来的设想:他出钱供师妹读书,顶替的名额就先那么空着。 杜守义没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做人不就是这样?既要允许别人和你不一样,也要允许别人和你一样。 大丫头和他一样‘懒’,这有什么可指责的呢?再说,本来就是趁着杨厂长内疚敲一下竹杠,没敲着就算,总不能出门没捡着钱就算丢吧? 第二三四章 游水库 过了个忙碌的礼拜天,时间来到了六月十号,礼拜一。 这礼拜是考试周,除了中小学期末考,还有京都的中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明天是龚小北的生日,这才是整个六月里的头等大事。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正阳楼’氽大甲x10。” ‘生的?’杜守义看着空间里一碗碗氽大甲的原料,瞬间明白了... 晚上杜守义开着车行驶在去水库的路上。 “咱们去哪儿?”一旁的龚小北问道。 “带你去看礼物。”神秘到现在,杜守义忍不住透露了一点点。 龚小北笑了。她其实早猜到了,只是心里的小兴奋、小好奇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杜守义握了握她的手,道:“今天咱们俩好好过个二人世界,我要陪你度过午夜十二点,成为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我在船上还准备了点夜宵,你猜是什么?” “有艘船吗?” 杜守义一下子傻了。他这张破嘴!怎么说漏了?! 龚小北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高兴了。 两人一路说笑来到了水库边,当龚小北见到泊在岸边的小渔船时,她的表情没比刚才的杜守义好多少。她原以为杜守义会划艘小船,带着她月下泛舟,然后送给她一份惊喜。但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惊喜就是眼前这艘漂亮帅气的小‘汽轮’。 “小北号?这是给我的?” 杜守义笑着开玩笑道:“是的,是陛下您的生日礼物,请女王陛下登船御览。” 解缆,发动,小北号缓缓离开泊位。直到这时龚小北才从梦幻中醒来。她竟然有了艘自己的船? “咱们去哪儿?”杜守义问道。 “哦,那儿吧。”龚小北随手指向了有灯光的方向。 “那儿不行,靠近大坝了,有部队守卫的。我带你先转一圈吧?” “好的,都随你。”龚小北早已幸福的晕眩了,这时杜守义就说带她上天都无所谓了。 夜晚的水库还是有些微冷的,但一碗热气腾腾的氽大甲和彼此的依偎陪伴,让这两个人很温暖..... 六月十一,星期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小北号’船舶证照x1。” 看着空间中的那只牛皮纸文件袋,杜守义有种想掐自己一把的冲动,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空气调节仪’x1。” “人生成就?开趟船就人生成就?” 杜守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昨晚。但他可以对灯发誓,昨晚他什么都没干。或者说,尽管他已经是块破抹布了,可龚小北还是那块‘完璧’呢! 他细细回顾了下最近的日子,脑袋想破,却还是找不到有什么可称作人生成就的。结合小北号的证照,他只能暂时归因于第一次航船了,但心里总还是隐隐觉得不太对头。 其实,在原来世界的轨迹中,白家的老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在昨晚坍塌了,但现在这场悲剧得到了避免。 昨晚一过,今天系统就给他发放了人生成就。就像医师执照背后的故事一样,这件事也成了他的一个盲点,伴随了他一生。 杜守义将注意力重新投到了空间中。‘空气调节仪’是好东西,但已经不新鲜了,系统这次连‘宇宙四级文明’这些巴拉巴拉的废话都省略了。 可‘小北号’的证照就有些非同小可了。 杜守义取出了牛皮纸袋,打开一一细览,登记机关来头大到吓人,和那五张‘老莫’餐券背后的印章是同一个单位。特别是那张‘车船通行证’,没有特别指定是哪一艘船,似乎...... 尽管不知道如何办到的,但杜守义知道,系统不会干没谱的事,这些证照保真无疑。 这代表着‘小北号’过了明路了,从此它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航行在京都的任一水面,谁来查都不怕!这只牛皮纸袋就是系统送给小北最好的生日礼物。 龚小北的生日办得比杜守义更低调,三个人坐到一起,吃了碗鸡丝冷面。第三个人当然是来蹭饭的娄小娥。 也许是太简单了,娄小娥抱怨道:“你也太敷衍了事了,小北生日就一碗面?今年连玫瑰都没有了?小北,他不会连生日礼物都没准备吧?” 龚小北笑道:“有的,可不能说。” 杜守义适时的取出了文件袋递了过去,道:“有限范围内是可以的。暑假我还准备教建国开船,打水手结呢。” 这句话显然把娄小娥拉到‘有限范围’内了,她也不客气,在龚小北打开纸袋时把头凑了过去。 “这是什么?一条船?他送了你一条船?” “嗯,叫小北号呢。” 龚小北喜滋滋地翻看着证照,一旁的娄小娥被惊呆了。过了一会儿她咬牙切齿地对杜守义道:“我要去看看,不看到这艘船我死不瞑目。” 杜守义狠狠瞪了她一眼。人家过生日你说‘死不瞑目’?这也太没溜儿了吧?! 娄小娥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忙不迭的向龚小北赔罪。 “没事。”龚小北安慰了她一下,看向杜守义道:“守义,要不再去一次吧。方便吗?” “没问题,我去安排一下车。娄小娥不许去,留在家里好好反省。”.... 三个人玩到晚上一点才回来,当路过中院时,杜守义看到一大爷屋里的灯和门都开着,他犹豫了一下,上前敲了敲门。 “哦,守义啊,进来吧。” “您这么晚还没睡?...小安呢?” “小丫头晚上病了,你一大妈在医院陪着,我回来拿些尿布。” “什么病?” “有点感冒发烧,唉,这小丫头身子骨弱。” 杜守义有些后悔了,要是他昨天中午不偷懒,回来把空气调节仪安上,易小安也许就能少吃些苦头。 幸好这次的病情不严重,当一大爷回来时,她的烧已经退了,观察一下,明天一早就能出院。 当一大爷走后,杜守义立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安上了‘小冰球’。其他功能可以不要,灭菌这一项必须马力开的足足的。真要算起来,易小安直到今天还应该在娘胎里呢,这小丫头确实需要特别保护。 易小安是五月八号出生,和张发奎的孙子是同一天的生日。在上个礼拜天,杜守义已经带着闫解娣去看过那个小宝宝了。 在刘指导家杜守义得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的消息:闫解娣有望进入市队跟训,但也有人提出希望她改打直板快攻,目前领导还在考虑之中。 在六十年代,直板近台快攻和直板削球是中国队领先世界的先进打法,而闫解娣的特点却是左手横板,这就和主流有些不太匹配了。 杜守义不懂乒乓,不便发表意见,但他知道闫解娣这横板改不了。为什么呢?因为系统奖励的就是横板,两次都是。你可以不信命,但必须相信系统。 第二三五章 冰淇淋 时间转眼来到了六月十四日,礼拜五。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新侨饭店’樱桃冰淇淋x500。” 一个玻璃盏,里面盛着颗冰淇淋球,边上配了四颗罐头红樱桃。这就是现在京都普通市民可望不可及的‘新侨樱桃冰淇淋’。 新侨建于五四年前后,因为有部分华侨捐资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当年的京都酒店业中,燕京饭店、钓鱼台,新侨。这几家都是最顶级的了。 五八年,东郊机场开始运营,一条跑道直接铺到了一号楼机场餐厅门口。 这家餐厅就由市区的新侨负责经应,但名字微调为‘新桥’,意为‘新种花对外友谊的桥梁’。 所以看到当年文献时可能会有疑惑。‘新桥’?写错了吧? 其实就是一家人,有段时间大家不爱用‘侨’,更多写作‘桥。原因嘛,也就那么回事。 新侨开业伊始从天津起士林调来全班人马,经营俄式西餐。店内还有鲁菜大师刘文候,粤菜大师陈树勋,樊良等坐镇。实力十分雄厚。 这声‘大师’不是随便叫叫的。在六十年代‘国家级大师’的前二十人里,这几位都在列。 说到这里又要扯些题外话了。 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京都,西餐分两类:俄式和英法式。 新侨、老莫、友谊、前门饭店、民族饭店,都有俄式西餐大师坐镇。 而燕京饭店、和平宾馆,有主营英法西餐的西餐厅,不用说,自然也有好几位西餐大师坐镇。 这些大师不是江湖封号,是国家认定的。 五九年底六零年初,由政=务=院主导,从全国六千多位大师中选出五十四人。 燕京饭店的四大名厨范俊康、罗国荣、陈胜、王兰。上文提到的新侨的刘文候、陈树勋、樊良这三位,都在这一批中。这些人的排名都在前二十以内。 有意思的是,‘大地’西餐馆无人入选五十四人名单。而老莫有两人入选,其中名厨李邦庆排在第四,排位甚至在王兰之前。 紧随王兰之后的第六位就是新侨饭店的俄式西餐大师梁书增。杜守义今天签到的冰淇淋说不定就是出自他之手,因为系统选取的都是这些老字号中的历史巅峰作品。 忘了说了,这时的燕京饭店和新桥的冰淇淋都是手工打制的,产量很小,味道却是超一流的。 有了冰淇淋当然先要让小当过过瘾,杜守义趁着午休时又回到了四合院。刚进了中院就见刘光福站在那儿发呆。 “光福,干嘛呢?” “守义哥?您怎么回来了?是来听解放考试消息的?” 杜守义顺水推舟问道:“他考的怎么样啊?” 刘光福一皱眉头,道:“一回来就躲屋里了,谁都不见,看样子是没考好。” “第一门就没考好?” 杜守义想着看了看闫家的方向。虽然闫解放不是他的关注对象,但现在这情形确实挺折磨人的。 这时小当听到他的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喊道:“干爹。” “哎。乖!”杜守义答应了一声,继续问刘光福道:“他下午还有一门?” “嗯,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杜守义想了想,对小当道:“你哥和槐花呢?把他们叫来,咱们去太太屋。光福,你也一起来吧。” 杜守义准备了一大盘饺子和两碗樱桃冰淇淋。按说他现在空间里‘力力’的冷面最多,可上马饺子下马面,考试前还是别送面了吧。 两碗冰淇淋中有一碗是奖励刘光福的。他现在知道为朋友着急了,这是又一次进步。 刘光福和他哥哥刘光天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经过杜守义这两年观察下来,院里这一拨大大小小的孩子中,垫底的就应该是他了。 脑子不太灵,性格有点怂,耳朵又特别软,没什么主见。总之,你要说缺点,也没什么大毛病;但你要说优点,还真没有。一个字:庸。 对这样的孩子最好是丢到部队大熔炉里锻炼一下,当个五六年兵出来保证脱胎换骨,许三多不就是这么炼成的? 不过十八以后才能征兵,刘光福十八的时候正好六六,六七年,到时候的情况真的难讲,有资源也不可能用在他身上了。 想到这里杜守义不免心里叹息一声,很多时候讲得就是个‘命’... 从四合院出来后杜守义去了趟‘金贝勒的小院’,这个点李奎勇应该在那儿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 “考试成绩下来了吗?” “没呢,要到下礼拜一。” 杜守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他现在挺好奇,熊明能把李奎勇‘拎’到什么程度? 李奎勇的行医资格一直是他心头的毛病,不过狗逼急了会跳墙,他被逼急了倒想起前世老人们给他讲过的‘古’来。 等六八年底农村出现了‘赤脚医生’,而工厂也有类似的‘红医’。 ‘红医’是指在每一个车间坐镇的,脱产或是半脱产的工厂‘赤脚医生’。红医们有处方权,手握病假条,还是很吃香的。 大治开始,这些赤脚医生,红医中真正有本事的很多转正,拿到执业执照,成为正式医师。这是‘历史的红利’,李奎勇为什么不能咬上一口呢? 李奎勇还面临另一个问题:厂里工资低。可他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怎么办?做木匠赚外快啊?‘流动木匠’可是一直没绝迹过。白天打石膏,晚上打家具,多完美? 李奎勇的培养路线渐渐清晰了,这让他心里一块石头也稍稍落了地。他要做的就是趁着六五年杨厂长没下台前,把李奎勇弄到厂里来。 李奎勇的成份有些小问题,所以最好能一步到位,让他进医务室。先把位置占好,然后等风来。 为了这个,他已经有意无意的开始造舆论了。上回和工友们聊厂医务室太小就是因为这个,否则医务室小不小关他屁事啊?!他又不在那儿上班。 李奎勇和刘光福差不多大,资质也差不多,可为什么后来李奎勇苦成那样?这就是那个年代东西城孩子和南城孩子的一个缩影。 其他不说,和东西两城遍地的百年老校比起来,南城孩子的人生从起步就要艰难一些。所以渔村首富老李不是说过嘛:买房看什么?地段,地段,还是地段。 他说的也许是保值,但从孩子成长角度来看,也是有道理的。这话说的是六七十年代,而且太招骂了,就不往下讨论了。 指点完李奎勇后杜守义忽然发觉这孩子绷得有些紧,压力有点大了。 他想了想道:“大勇,学门乐器吧?嗯,就学笛子。” “师父...” “别紧张,不是任务,是让你学着玩的。觉得累了,觉得心烦了,就坐下来歇歇。给自己吹上一曲,把心静一静。呵呵,我试过,挺有效果的。” 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他今天送给李奎勇的一萧一笛,日后竟然伴随了他一生.... 1秒记住猎文网网:。 第二三六章 生日面 六月十五,周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无锡‘阳山’水蜜桃x300。” 桃子是水果中隐藏着的‘大神’。 大家都知道王母娘娘开蟠桃会,可你听说过开苹果会,葡萄会的吗?你有见过南极仙翁手里捧个西瓜吗?都没有吧?! 桃子是‘仙果’,是古往今来各类神话传说中,唯一得到‘官方认证’的仙果。 最好的蟠桃哪里产的?无锡。要论起地球之大,桃种之多,无锡水蜜桃毫无疑问是世界第一,没有并列。那是人间能找到的最接近‘仙果’的桃子。 白天得了桃子,晚上杜守义就在老太太屋里开了个‘小蟠桃会’。没办法,这东西太稀奇,季节性太强,过了这段时间就只能自己在家偷偷享用了。 聋奶奶吸溜着桃,乐呵呵的道:“二孙子,带奶奶出去玩一圈呗?” “行啊?您想上哪儿?” “去个又能看景,又热闹的地方。”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咱们明儿去景山吧?那儿风景最好。” “万岁山啊?爬不动喽。” “不用您爬,我背您上去背您下来。对了,待会儿我把街道那辆轮椅也借过来,明天带您好好上景山玩玩。” “你背得动?” “哈哈,老太太,也就您晕车,否则去年就想背您上香山看红叶了。” 第二天一早,四合院里呼啦啦的就热闹开了。老太太爱热闹,杜守义就把院里的孩子们,还有建国,李奎勇这些能叫的都叫上了。 闫解放没考好,心情正郁闷呢,也被杜守义和刘光福硬拉了出来散散心。这样一来等出发的时候队伍长长拖了一串,足足有十多人。 南锣离景山大约十多分钟路,孩子们没事常去,可就这么点路老太太硬是没去过,她是小脚,爬不了山。 等站到山顶的万春亭前老太太稀罕坏了。 “这就是紫禁城啊,在城边住了一辈子我还是第一次瞧见。” “我也是第一次呢。” 一旁的龚小北笑道,没想到她也没爬过景山。 龚小北陪着老太太聊天看景,杜守义抱着槐花牵着小当四处转悠,他按照记忆指着万春亭前的一块地面道:“这儿就是京都中心点了。” “那王府井呢?” “那是商业中心,是最热闹的地儿。这儿是地理中心...”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北冰洋’汽水x500。” 杜守义想了想,笑了。 ‘系统,你挖坑!我才不上当呢!’ 让老太太吹着小风,看着美景,喝着北冰洋,挺舒服吧?呵呵,等下山时候就热闹了。厕所呢?这时候的景山上是没厕所的。别说对游客不友好,这儿原本就不是给你们建的。 说个冷知识,你要是去了‘原版’故宫也找不着厕所,一间都没有。厕所去哪儿了呢? 在每座宫殿的配房后会有间小屋,叫‘净房’,那就是存放便盆的地方。宣统退位出宫后,那里的便盆都被清理了出去,留下一间间看不出原来用处的空房间。 杜守义现在的小诊所原本就是间‘净房’。规格高的四合院一般都设有净房,那都是上行下效,仿着故宫规矩建的。 老太太看够了景,杜守义又背着她不紧不慢的下了山。孩子们在前面嬉笑打闹着。 杜守义看到建国和刘光福玩的不错,不由心里多了个念头,他把建国和刘光福叫了过来道:“建国,暑假里玩跑酷的时候把光福带上吧。” 建国看了看刘光福道:“行啊。多一个人更有意思。” 刘光福问道:“什么是跑酷?” “我来告诉你。”宁建国说着拉着他走开了。 看聋奶奶没问,杜守义慢慢的走着,解释道:“跑酷是种侦察兵技术,我让建国教给刘光福点。您瞧咱们眼前这些孩子,最没出息的就是他了,吃嘛嘛香,干嘛嘛不行。” 聋奶奶笑了,这评价有些扎心,但基本是对的。她问道:“你打算送他去部队锻炼?” 杜守义叹了口气道:“难,时机不太对。不过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呢?现在先练着总没坏处。” 聋奶奶叹了口气,道:“你啊,就是操不完的心。我现在就盼着能多活两年,能抱一抱我的重孙子,能看着你把想办的事一件件都办成喽...” 听着老太太趴在他背上唠叨,杜守义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了。老太太不是爱唠叨的人啊? 老太太爱热闹,有时会自己一个人跑到百货市场玩去。可提出来要杜守义带她出来玩,这还是第一次。 现在回想起来,昨天老太太吃桃时候的那个乐呵劲也不太对头,老太太管那桃叫‘寿桃’,莫非....? 杜守义留了个心眼,中午野餐时,他把鸡丝冷面临时换成了烧饼配牛肉。 等回了家去街道还轮椅的时候,杜守义悄悄去了趟派出所,碰巧,今天值班的是老熟人丁公安。 “丁公安,想麻烦您件事。能不能帮我看看咱们院的聋奶奶生日是几月几号?” “这....?” “您不用给我看原件,就告诉我生日几月几号就行,这不违反政策吧?” 丁公安想了一下答应了,查了一会儿他对杜守义道:“五月二十五。” “公历农历?” “登记上都是按公历写着的,不过老人一般都记农历。” 杜守义看向一旁的月份牌,六月十六,周日。底下还有行小字,农历五月二十五。 今天果然是老太太的生日! 到了晚饭时间,一大家又聚到了聋奶奶屋里,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今儿怎么这么多好菜?”一大爷进屋问道。 何雨柱道:“守义说您和一大妈照顾孩子太辛苦,要给您二位好好补补。” 一大妈笑了,“不前两天做满月的时候刚补过吗?守义呢?” “在我屋里和面呢,待会我做卤子,他下面,咱们今儿吃打卤面。” “守义下面?这可真稀罕。”一大爷笑着坐下了。 何雨柱看着聋奶奶呵呵的傻乐,要不是杜守义提醒他,他也不知道老太太今天生日。 不过杜守义早关照好了,既然老太太想保密,那大家就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别捅破了。两个孙子一个擀面,一个制卤,这份心意老太太肯定能明白。 等面端上桌时,老太太那一小碗面是一整根连着的,就那么一圈圈地盘在碗底。 这下一大爷看出点名堂了,问道:“您这是寿面吧?今儿是您生日?” 老太太乐坏了,道:“你才知道啊?我说还是孙子亲吧?” 一大爷也笑了,“这俩小兔崽子...” 1秒记住猎文网网:。 第二三七章 选择 许大茂这两天是兴奋的。五月十六号他找杜守义求助,杜守义要走了字据后就给他留了一句话:“注意报纸。” 五月二十号,许大茂终于从报上看到了点东西。随着形势发展,结合着杜守义要去的东西,他终于有点明白杜守义想干什么了。 这实在太牛了!报纸上还没登他已经开始做准备了,这家伙的手眼肯定通了天了。而且这点踩得...简直比诸葛亮还准。 这两天许大茂一面研究报纸,一面注意着尤家那里的动向,他已经悄悄的让尤家收集起了田家和他老丈人的材料,就等着杜守义一声令下了。 他自己也在不断学习,怎么做个真正的‘诸葛亮’:要么不出手,出手‘曹操’必死。 礼拜一一上班,许大茂就找到了杜守义,给了他张薄薄的报告纸。 “这是什么?” “姓田的和他老丈人这两年搞过的女人。” 杜守义明白许大茂的意思了。 看看那张名单,又看了看许大茂,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再讨厌也必须要干。 想了想他说道:“这些没用,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一个工分,一个公粮,从经济着眼。” “明白。”许大茂接收了明确指令后迅速离开。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百鸟归凤巢x5。” 杜守义看了眼空间,不禁又叹了口气,他又一次面临了‘选择’。 ‘百鸟归巢’是道粤菜名款,是用禾花雀烹制而成。禾花雀确实非常美味,美味到后世快被吃灭种了。 这道菜不用问,一定是大师陈胜烹制的。陈胜大师除了海参、燕窝、鲍鱼外,还擅长用鸟、蛇、猫等等烹制菜肴。所以,...再见。 等到下个月兑换了吧,有些底线还是要守得。 鸟、猫杜守义自己在养,所以不吃。熊掌不吃,狗肉不吃。其他诸如蛇、鱼翅、燕窝之类的就无所谓了。他的底线很随意的,完全凭自己喜好调整。 当然,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是不碰的。比如傣家人爱吃的‘苦肠’,就是把牛胃里没消化的草汁倒出来沾肉吃;还有东北的蚕蛹、蝎子,广东的龙虱,云南各色古怪虫子等等。 不过这些东西想来也不会出现在系统奖励里,有哪家老字号会经营它们? 过一过二不过三。在下午时,杜守义迎来了他今天的第三次‘考验’,李奎勇来找他了。 “师父,我一发小被流氓打伤了,您能不能给看看?” “发小?康常利?” “对,就是他,您都知道了?” 杜守义看着李奎勇好一会儿。 ‘你发小自己就是流氓,怎么还给流氓打伤了?’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无奈道:“走吧。”.... 在去康家的路上,李奎勇讲述了事情大致经过。 康常利家挺困难,也没人管他。所以进了初中后他基本处于自生自灭状态,时不时会找些中小学生‘刷钱’。 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抢着抢着,康常利终于踢到铁板了,他刷了个不该刷的人。 对方的哥哥昨晚找人把他‘请’了过去。今天白天浑身是伤的康常利被放了回来,这其间经历了什么他只字不说。 从六十年代末,一直到八十年代,京都男孩们最崇拜的就是康常利这样能打的‘老炮’。 从后世很多文学和影视作品中你也能看出这种情结。什么《阳光灿烂的日子》、《老炮》等等。创作这些作品的人你去看,都是从这个年代成长起来的老男人,无一例外。 京=局=七=处就在‘炮局胡同’,专门处理流=氓=小偷,简称‘炮局’。老进炮局的被称为‘老炮’。换个官方说法就是‘屡教不改的流=氓’,没什么光彩的。 混混们其实更喜欢自称为‘玩主’,也有记作‘顽主’。这个词没什么高深的说道,它发源于清末的那群公子王孙,他们以玩为主业,所以叫‘玩主’。 ‘顽主’,可能还加了一层‘顽劣’的意思在里面。这是顽主们给自己贴上的一道‘不羁’、‘叛逆’、‘桀骜不驯’的标签。 在汉朝有个类似的群体,他们有个很浪漫主义的名字:‘游侠儿’。这么一说你大概能明白了吧?流氓都爱浪,祖上传下的毛病。 后世有人把‘小混蛋’康常利作为‘老炮’的代表人物,这差不多勉强够格。有人吹捧‘小混蛋’一统了京都地=下江湖,这就纯粹是胡说八道了。 前文提过一回小混蛋,这里扯远点再多讲讲。 ‘小混蛋’的成长大致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初入江湖’。他从初中开始打架刷钱,成了个小混混。 这个阶段中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康常利的一生。就是杜守义现在去处理的事,这个后文再说。 第二阶段是从初中毕业一直到六=六年‘杨=国=庆事件’。在这个阶段里康常利名声初显,但还远远算不上一方势力。 当时他的诨号是‘康疤瘌眼’,很普通,也没几个人知道。说白了,这时候他还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小混混。 这个阶段是以‘杨某某事件’告终的。杨某某也是个老炮,在六=六年四月他在街上抢夺一名马=里外=交人员的提包,对方反抗后他抽出菜刀砍了人家屁股。 这看似有些戏剧性的事件,却是新种花发生的第一起对外=交人员的袭击,性质十分十分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严重到京都因此刮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清=除社=会=渣=子’的风暴。 在很短时间里,接近五万名的大小混混、有劣迹的无业游民,被送到了宁=夏、甘=肃等地的农场,接受改=造。 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刚到宁=夏不久,风=暴席卷全国,混混们纷纷趁乱又溜回了京都。小混蛋就在其中,直到这时他还没自己的‘队伍’。 接下来就是小混蛋的第三阶段。回京后的‘顽主’们面临着一座‘真空’的城市,他们各自拉起队伍,重新洗牌,划分势力。 这是段非常混乱的时期,小混蛋真正成名立万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他干翻了‘老混蛋’团伙,获得了‘小混蛋’的江=湖=浑=号,可谓一战成名。不过他的崛起很短暂,从六=七年开始,到六=八年就戛然而止了。 回京后还发生了一件事,被后世吹得神乎其神。 在平安里一家小酒馆,康常利和其他几个回京的混混们聚在一起开了个会,检讨顽主们被一锅端的经验教训。 在会上拟定了四条‘顽主规则’,被写在了一张包‘排叉’的包装纸上。 后世吹捧康常利一统南北城江=湖就是因为这次会议,就仿佛他在这次会上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一样。可当你看完当时订立的四条顽主规则时,就知道这个说法有多可笑了。 第一条,不欺负好学生。 看完这一条就知道参加‘平安里会议’的是些什么人了吧? 六六年底的小酒馆会议时,康常利还是个顽主中的‘青年军’,并没有正式加入当时的‘军阀混战’。 会后,他从德胜门起家,收编队伍,然后打出了一片自己的地盘。包括干翻‘老混蛋’一伙,得到‘小混蛋’的混号也是在这一时期。这已经是六=七年的事了。 当然,年代久远,很多事情已经不可考了。说着玩玩,听着乐乐就罢了,没必要太较真。 不管怎么说,说康常利‘一统江湖’那纯粹是瞎扯淡。他至死只是德胜门这一片的顽主,是当时京都大大小小‘势力’中比较出名的一个。 以他的嚣张劲,被灭也是早晚的事。在那个年代你想做武林盟主?没睡醒吧? 再说,吕布够勇了吧?什么下场?能打天下的从来都不是靠个人武力。很多‘神话’不经琢磨,一琢磨就能明白。 ‘顽主规则’里的其他几条是:第二条,茬架不许追到 家里,不报复家人;第三条,佛爷跳槽必须经过玩主;第四条,不抬人。 只有这最后一条还像点样子,那就是全世界普遍适用的‘缄默原则’。 从这几条规则也可以看出当时顽主们的生活状态和经济来源。 打架是常态,主要经济来源靠勒索手下的小偷,还时不时会受法律打击。 这就是后来被捧得高高在上的‘老炮’、‘顽主’们的原始面貌。 他们没有产业,没有商贩‘孝敬’,没有富豪‘馈赠’,什么都没有...他们纯粹是靠扒手、小偷养活,没有其他经济来源。 这一条不太体面,总是被刻意回避着,但它恰恰是杜守义看不起‘老炮’的原因。 在去康家的路上,杜守义把他的想法和李奎勇好好聊了一下。 这年代的年轻人最讲究‘义气’,这没什么错,但义气之下要有原则底线,跟下三滥讲义气那就是作践自己了。 换句话说,要是小混蛋自己能养活自己,哪怕他是个捡破烂的那都是条汉子,杜守义都不会这么防着他。李吉祥出身更有问题,但杜守义就一直很敬重他。 聊了一路,来到了德胜门附近一处低矮的平房,这里就是小混蛋的家了。 小混蛋这次被折磨的不轻。浑身是伤,三处骨裂,连生=殖=器上都有烟头烫伤的痕迹,这副惨状连杜守义都看不下去了。 “谁干的?这事儿我接了。”这是他进门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我自己来。”康常利显然受了刺激,他身上的‘冷’肉眼可见。 杜守义没有再勉强,但他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注意安全,多想想你老娘。”... 被挟持折磨事件对小混蛋的影响是深远的。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康常利显然走向了后一个方向。 日后他打起架来喜欢下狠手、下死手,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更不把别人的命当命。这一点很像他的人生偶像,康小八。 康小八是什么人?前文提到过,他是清末的一个悍匪,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被明正典刑,凌迟处死的人。 这家伙原来判得是斩立决,但临刑前他用脏话把慈禧骂得连‘老佛爷’都不想做了,最后给自己换来了三千七百八十四刀活剐。 康小八被割了三千多刀,但全程没有呼痛,倒反而时不时哈哈大笑。这种‘汉子气概’让此时躺在病榻上,刚遭受过一番折磨的康常利感同身受起来。 康常利本来就自称‘小九’,想附上了康小八的骥尾,这下连两人所受的‘酷刑’都相仿了.... 当然,小混蛋想叫什么和杜守义都没关系。宁建国成长以后,他变成了个微不足道的人物。杜守义倒是对那几个折=磨小混蛋的变=态有些兴趣...... 1秒记住猎文网网:。 第二三八章 周晓白 平安无事的过了一个礼拜,转眼就到了六月二十三日,礼拜天。这一天是早就定好爬长城的日子。 人还是那几个人,‘十三太保’,没有扩编也没有减少,不过这天在长城上意外遇到了个熟人:周晓白。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哥和同学在前面呢?喏,就在那儿。我跟他们出来玩的。” 杜守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的地方三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正在相互拍着照。 就在这时,宁建国那几个又开始闹腾了。 “一通鼓, 战饭造。 ....” “他们是在唱京戏?” 杜守义笑了,道:“算是加油鼓劲的号子吧。这几个猴子,从来的车上就没消停过,真是头大啊。 哦,这是我干闺女,小当。你还没见过吧?这是个乖孩子。” 周晓白听到他的说法先是一愣,接着也笑开了。 这时,周淮海,龚小北分别靠拢了过来,两拨人在烽火台下见了面。 聊了一会儿要分开的时候,杜守义问周晓白道:“要不你加入我们这边吧,你哥那儿也没个女同学,你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和解娣同岁,过来正好搭个伴。” 这提议让周晓白有些动心了,“这样好吗?”说着她看向了周淮海。... 杜守义成功拐带跑了周晓白,到了午饭过后,周晓白已经和阎解娣很要好了,一听到‘头通鼓’,她也会叽叽呀呀的和大家闹成一片。 好巧不巧,在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周淮海的吉普车抛锚了,这些高干子弟只会开,哪会修啊?杜守义和司机两个帮他们修完车后,顺手把周晓白还给了他们。 “杜大哥,小北姐,我今天玩得很高兴,谢谢你们。” “别客气。下回解娣要有比赛,我们一起去给她加油。” “好,一言为定。” 等她走后杜守义看了看空间,里面躺着二十张‘京都中小学乒乓联赛’的球票,时间是七月十三日礼拜六。这是他今天的签到奖励。 经过今天,他开始真的相信宁建国和周晓白是有可能的,他的灵觉一向很准。 一九六三年的暑假对闫解放来说是人生最后一个暑假了,他的作文偏题太厉害,基本与高中无缘了。 严格来讲中专二年级生明年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今年也是最后一个暑假。但何雨水是做老师的,有一辈子的暑假可以放。而杜守桂走的是另一个极端,她从进了卫校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是寒暑假了。 从长城回来后,看着收拾行李的守桂,小北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去那么老远实习?” “没办法,范老师借调到那儿去了,让我今年跟着她实习。明年分配工作也是,也许我会分那儿。” 两人在谈得是海淀那儿新建的一家医院。前几年刚刚造好,除了楼漂亮一点以外,什么都缺,离家还远。守桂要去实习的话就得住那儿了。 不过这是个有利有弊的事。一个中专三年级生,真要让你去了友谊协和,你能出门诊吗?到海淀就能。 今天报到明天上门诊,而且科室还能兼着来,妇科,儿科,内科,到处都缺人。 到了毕业后也是这样,大医院名医院的水太深,倒是像这样的近郊新建医院、职工医院。医士有处方权,能独立问诊,这对医生的经验累积实在太重要了。 守桂明年毕业,现在考虑这些为时过早了,杜守义眼面前还有件实际的事情要解决,他道:“帮我问问范老师,我想把大勇安排过去学一段日子行不行,就是量血压打针什么的。” “你让他学那个干嘛?” “他后年毕业,我想安排他进医务室。主攻当然是伤科,不过这些基础的东西最好也会一点。” “哦,那简单,我去问问。到时候我亲自教他,谁让我是他师姑呢?” 看着杜守桂得意洋洋的样子,杜守义和龚小北相视一笑,守桂一回家就是副小孩子心性,这样挺好。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六月二十四日礼拜一。 杜守义一早起床,开着车把妹妹送到了医院门口。 “有事就给小北姐打电话,要是事情紧急,打顾阿姨电话也行,她离你近,赶过来很方便的。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一个电话我就来接你,半个小时准到,一点都不麻烦.....” “知道了,你都唠叨八百回了。”杜守桂提着大包小包乐呵呵的进去了。这哥哥原来不爱说话,现在越来越像大妈靠拢了。 杜守义也知道自己话太多了,但他是真的不太放心。守桂这回和上学还不一样,是真正的去面对病人,面对社会了。不过小鸟总要离巢的,他又能怎么办呢? 带着点小惆怅,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上海‘德兴馆’油爆虾x20。” 上海油爆虾做得最好的餐馆是哪家?在八十年代前是德兴馆,八十年代后是上海老饭店。 为什么呢?因为李伯荣大师在八十年代从‘德兴馆’调到了‘上海老饭店’。这道菜‘菜随人走’,成了‘上海老饭店’的金字招牌。 李伯荣大师的油爆虾选用每斤八十只左右的河虾,尺寸,大小基本一样。接下来就是不传之密了,简单讲就是两个八秒。 第一个八秒:高油温,下锅,虾用油爆八秒。 第二个八秒:锅里加酱油、糖、味精、料酒、胡椒粉,收好汁,将虾倒入翻炒八秒,出锅。 两个八秒,这就是李大师油爆虾的‘究极奥义’。 说到这里又要扯些题外话了。 上海的菜系称作‘本帮菜’,既本地菜的意思。 其他菜系皆用地名简称取名,比如:鲁、粤、川、徽、豫等等。唯独上海别处心裁,不叫‘沪菜’非要叫‘本帮’。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清末民初,上海刚开埠的时候,进入上海的各地菜系很多,多达几十个。而‘本帮’,指的是川沙南汇一带的农家菜,充其量是上海各菜系中的一个小小分支,不太上台面。这个名字被官方认可的时间也很晚很晚。 据说在八十年代末,上海举办了一次市内各大饭店的美食评奖,但在邀请的时候疏漏了一家专营上海本地风味的饭店。 这家饭店在业内处在中流偏上的位置,按说是绝对有资格参加的。所以没收到邀请函后,店里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邮递的时候弄丢了。 在比赛当天饭店主厨早早的做好了菜,兴冲冲的赶到会场。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选手席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 这种尴尬要换个京都厨子早开骂了: “爷特么还不伺候了!太欺负人了!” 但上海厨子就是不一样,脑子不是一般的灵。 他找到评委游说道:“我这是‘本帮菜’。不是那些杂七杂八,挂着上海菜牌子的外地菜,是正宗的本地菜。你们既然评选上海美食,就不能不让我参加。” 这时上海刚流行强调‘海派文化’,突出地方特色。评委一听,琢磨出味儿了:‘这名字好,太有味道了!来来来,小兄弟你不要走,你们‘本帮菜’一定要参加!’.... 从此,‘本帮菜’的名字就这么叫开了。时间上可能有出入,但这是真事! 所以你看九零年以前出版的菜谱也好,厨师介绍、饭店介绍等等,都没有‘本帮菜’这三个字,有的只是‘上海菜’。 官方认定特级烹饪大师李伯荣时,用的也是‘上海菜’这个名字。 而到了九十年代以后倒了个个儿,‘本帮菜’成了权威叫法,上海菜三个字反而没人提了... 有了上海‘名菜’,那多少和徐伯母会有些关系。 果然,午休时龚小北说了件事:徐家两个在外地读书的孩子放暑假进京了。徐伯伯让明晚去家里吃饭,几个年轻人互相认识认识。 杜守义听完佯怒道:“情敌来了?这回定让他有来无回。” 小北笑了,嗔道:“你别胡说!” 徐伯母前两天开玩笑时说漏了件事,原先龚徐两家还准备结娃娃亲的,..... 第二三九章 故宫 六月二十六,礼拜三。 杜守义今天请了一天假,陪徐为民,徐为亮游故宫。龚小北刚结束车间劳动回到宣传科,手里还有一大堆的工作,实在走不开。 在故宫门口售票处,杜守义又遇到了周淮海三个,他遥遥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周淮海和他两个朋友见到都笑了起来。 “这几天都遇到三回了,怎么回事啊?”周淮海走过来笑道。 “要不说京都就是个村呢?村里溜达溜达就又见着了。” 徐为民和周淮海三个都是大二的,徐为亮刚结束高考。互相介绍认识后六个年轻人就走到了一块儿。 故宫没人带着玩也就那么回事,就是座空荡荡的大四合院。但有了杜守义就不一样了。 他不但是个博览群书的木匠,身后还站着李吉祥呢?这座大‘四合院’里的道道,典故经他一解说,立刻鲜活了起来。 走了一半徐为亮开玩笑道:“你在里面住过吧?怎么知道这么多?” 杜守义白了他一眼,道:“你骂我呢,是吧?!行,骂人都不带脏字了。” 众人一琢磨,谁住故宫啊?除了皇上就是太监。想明白后大家哈哈乐了起来。 “没有,没有。”徐为亮笑着解释道:“我是说你太熟悉了。”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们几位给评评理,他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骂了,骂了。”几个人开始起哄了。 “哈哈哈。这句话有意思,我得拿小本子记下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说的好。”周淮海在一旁笑道。 当时在长城上,周淮海只知道杜守义是宁远山的亲戚。宁远山职衔不高,可在军中口碑人缘都不错,所以他才放心让妹妹和他们一块儿玩。 可今天看下来,杜守义这家伙实在不是个简单人。从建筑到历史,从政治制度到后宫传闻,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而且信手拈来,妙语连珠,说的一点都不乏味。可见学问之广之深。 不过听说他在厂里只是个普通工人,这就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痛快玩了一天后,几个人又相约明天再聚。这次杜守义就不参合了,他们几个是高干子弟,那才是一个圈子的。 周淮海的人品是有保证的,但杜守义只能给他一个人做背书,其他两个人就不熟悉了,而且... 晚上,杜守义又去了趟徐家,等徐伯伯下班后把这个情况和他说明了一下,谁家孩子和谁家孩子在一块儿,这里面可不是玩这么简单的。 与此同时,在大院周家,一场关于他的谈话也在发生着。 周淮海觉得杜守义挺神秘的,于是去请教了他的父亲。他把今天的所见所闻描述了一遍后,问道: “爸,你说这杜守义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是个工人呢?” “他啊?!”周副首长想了一下,反问道:“你见过宁老虎的两个孩子了?觉得他们怎么样?” “接触时间不长,但给我的印象非常好。特别是那个哥哥,...”周淮海迟疑了一下,道:“说句实话您别不高兴,我觉得他身上有股气势和您很像。” 周副首长听完笑了起来,道:“你对他评价不低啊?!听说宁老虎走后,这两个孩子就是那个杜守义在教着。你张大哥和他是棋友,对他有些了解,这礼拜六他来给你妹妹上课时你可以问问他。”... 六月二十七日,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五芳斋’平湖糟蛋x100。” 杜守义看到糟蛋有些疑惑。也许是概率问题,系统这个月签到的江浙风味小众菜有些多,从呛虾到糟蛋都是。 不过糟蛋对京都而言倒不是陌生东西,市面上还是能见到的。平湖糟蛋还曾作为贡品上贡到宫里。 糟蛋做的比较好的就是河南陕州,浙江平湖和四川宜宾这三个地方。陕州糟蛋不了解,没法评判,这里只说后两地。 平湖和宜宾两地的糟蛋很不一样。平湖用的是酿黄酒的‘黄糟’;而宜宾叙府糟蛋用的是酿白酒之后残余的‘白糟’,这和两地的酿酒文化是有直接关联的。 不过‘糟’倒不是决定性因素,两者的不同主要在制作工艺上。 平湖糟蛋糟制时间约五个月左右,而宜宾的就要长很多了,至少一年以上,充分发酵两三年左右的糟蛋味道更好。 至于说两地糟蛋哪家更好?呵呵,这么小众的食品,提这种问题不是为难人吗? 糟蛋不太显眼,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守义就取了两只出来让小北尝尝鲜。 “糟蛋啊?”小北看着明显有些惊喜。“小时候爹常买呢。” “那你不早说?早说早给你弄来了。”杜守义又开始大言不惭的吹牛了。 龚小北笑眯眯的用筷子挑开了软乎乎的蛋壳,道:“这都多少年了,今天要不是看到它我都想不起来了。” “岳父大人怎么会爱吃糟蛋的?” 小北白了他一眼,不过她还是回答道:“是受大先生影响的,爹做过他一段时间的学生。” “哦,是这样。”杜守义明白了。 大先生就是对鲁迅先生的尊称。鲁迅先生不愿提及自己是绍兴人,但对故乡糟醉食品的味觉记忆却伴随了他一生,糟鸡、糟鹅时不时会出现在他的笔端。 杜守义不由得想起了同样来自江南的呛虾来,那些虾里也许有着一份龚小北的味觉记忆呢? 他试探着问道:“你会吃‘呛虾’吗?”... 当晚杜守义才知道,‘呛虾’对龚小北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 龚小北小时候,他们一家去杭州旅游,在楼外楼里点了一道呛虾。 当盖碗被打开时,那些虾蹦跳了一桌,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捉虾成了她记忆里最美好的东西。 一家人当时说好第二年还要来西湖吃呛虾,但到了说好的时间,世上就只剩下龚小北一个人了。 杜守义沉默了许久,道:“那天吃油爆虾的时候你就想到了吧。” “你发现了?所以拿来了呛虾?” 杜守义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点头承认了。他想了想道:“这礼拜天我们去扫趟墓吧?” “告诉他们我又吃到呛虾了?”龚小北笑了,一脸幸福地说道:“不用,他们肯定能知道。能遇上你就是爹妈在保佑着我呢。”... 到了晚上杜守义坐在自己屋里好好想了一会儿。他记起了呛虾似乎是小北生日前一个星期左右签到的,因为当天晚上丁师傅就故去了,所以这个时间他记得很清楚。 如今想来这份呛虾的意义真是有些不寻常,它好像在提醒着杜守义:多多珍惜身边人吧,有些人你以为会陪伴很久,但也许只是一个转身,他们便消失不见了... 第二四零章 球赛 六月二十八日,礼拜五。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俊王’烧饼x2000。” 杜守义知道系统这次不是骂人,它已经开始为那场雨灾做储备了。可是... ‘你也不能可着‘俊王’一家薅羊毛啊?他们家都给你祸祸多少回了?’ 杜守义逗了系统一句关上了空间。老天仿佛要回应系统似的,五分钟后天上下起了雨,雨势还不小。 中午的时候杜守义冒雨去了趟丁师傅家,他要趁着下雨看看房子怎么样了,去年他师兄就是因为房子漏水从屋顶上摔下来过。 “等天晴了我让人把西头的屋顶再补一下。”杜守义对师母说道。 “去年刚补过。” 杜守义又看了看道:“再补一下吧,这么点雨就开始渗水了,去年肯定没补好。” “那倒是。” 师母心里是知道的。去年大儿子就是因为补瓦从房顶上摔下来了,谁还有心思再去好好弄啊?丁师傅当时糊弄了一下,不漏水就行了。想起丁师傅,她又开始难过了。 杜守义岔开话题道:“大丫头呢?这次期末考的怎么样?” “唉,听她哥的意思好像没考好。”师母犹豫了一下,道“守义,你上回说参军的事,还能办吗?” “怎么了?丫头改主意了?” “她嫂子去问了,说是只有干部家的闺女才能去部队呢,所以这事...” “师母,这事得听师妹的。她想把学上完咱就一百个支持,砸锅卖铁也得供她上,要是师傅在这儿肯定也是这句话。” “师哥!”这时大丫头哭着从里屋跑出来了。 杜守义早知道她躲在里屋不出来见人,他还以为丫头考试没考好自己在那儿生闷气呢,看了这架势他全明白了。 “没事的,不用你娘你哥砸锅卖铁,你的事师兄一力全包了,不用他们花钱。 将来你要是出嫁,师兄还会给你准备上一份大大的嫁妆,你放心吧。可有一条,不管书读得多高,要好好孝敬你娘,否则我可不答应。” “嗯,一定。” 杜守义想了想问道:“家里拉了多少饥荒?” “二百多,等你师傅的抚恤金下来就能还上一部分。” “嗯,我知道了。”杜守义答应了一句不再问了。 他准备自己把这部分钱垫上。不过金额偏大,不好直接给。丁师傅的抚恤金事宜是老周在办,这件事还得通过他... “你哪来那么多钱?”老周听完他的意思,看着手里两百块钱问道。 “小北给的,我软饭硬吃,您管得着吗?” “嘿,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 杜守义哈哈笑过,瞎话随口就来,道:“我不是部里象棋队的吗?下棋有奖金补助。所以您尽管放心,这钱都是过了明路的。” “下棋还有钱拿?” “您以为呢?一个这么大的部,象棋队就七八个人,到了这水平可比考大学都难好几倍呢。大学生工资多少?我多少?这要不给我添补点谁干啊?” “这倒也是。” 周师傅被忽悠到了。不过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想了想道:“要不你拿一百吧,你攒俩钱不容易,以后花钱地方还多着呢。” “您都拿走吧,我可存不下什么钱。这钱要搁我身边说不定又要糟践了。跟您说好了啊?这钱别提我,就说厂里给的补助。” “行了,我知道了。” 从机修车间出来,杜守义感到一阵轻松。看看午休还有点时间,他又去找了趟闫解成。 七月十三号的球票只有二十张,到时候他准备组织个小队伍,突然出现在现场加油,给闫解娣一个惊喜。不过这事最好和闫解成联起手来办,毕竟人家才是正经大哥啊? “你肯定我妹能打到七月十三号?” “她进不进我不知道,我只能搞到那天的球票。” 闫解成想了想,道:“要我做什么?” “你做地下工作啊?通报赛程、安抚情绪、统筹调度,你要做的事多了。 要是解娣能打到十三号,我们就把十三太保都拉上,再叫上三大爷三大妈,还有解娣的小学班主任,一起到现场给她加油。 我最大限度能拿二十张票,这名单到时候再说。不过,暂时只能我们俩知道这事,否则就没惊喜了。” 闫解成笑道:“明白了。瞧我的吧。” 闫解成在人性上和刘光福有得一拼,不过他脑子活,还是有点能力的,这种事托付完他之后就不用再管了。 至于闫解娣这儿,杜守义一点都不担心,系统都给出球票了,解娣还撑不到十三号吗? 闫解成对这事还是挺上心的,晚上他又来找杜守义了。 “我问了一下,下个月十三号是决赛了,解娣她能行吗?” “决赛?”杜守义也有点惊讶了。中小学的冠军,这含金量可有点高了,说明你是同龄人中最强的那批。 想了想他道:“我相信解娣,咱们做哥哥的得先有信心。私下和你说件事,据她教练透露,解娣还有可能进市队呢。” “真的?懂了。”闫解成答应了一句,兴冲冲地回家了。 看着他的背影杜守义忽然发觉他特别好忽悠,几乎每次都是一说就信,怪不得前世会被于莉牵着鼻子团团转呢。 看着杜守义笑眯眯的进了屋,娄小娥问道:“又在算计什么呢?笑得这么阴险?” “算计闫解娣呢。”杜守义没和她纠缠,直接承认了,然后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娄小娥一听兴奋了,道:“好咧,就像去年那样再来一回!” “来不了喽,今年票特别难搞,只能我们十二个再另外添几个人。上回长城上遇到的小姑娘我也准备叫上,那是解娣的新朋友。” 娄小娥想了想,道:“那比完赛聚不聚餐?” 杜守义一愣,道:“这我还真没想过。”他想了一会儿道:“就怕那天有雨啊。七月份的天谁说的清?” 娄小娥很豪气的说:“这回我来请客,上老莫。” 杜守义算了下,每人一个老莫的五元套餐那就一百块钱左右,金额还可以。 他点了点头道:“也行。我先代大伙儿谢谢您嘞。” 娄小娥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试探着问道:“这么好玩的事你就没什么灵感?” 这句话她最近常挂在嘴边,杜守义刚想习惯性地回绝, 忽然他想起了昨晚记起的一首歌。 犹豫了一下他道:“昨晚倒是写了首歌,但是有些伤感。 我师傅三礼拜前走了,参加追悼会时我想起自己爹了,有了些灵感,昨晚又有了些感觉,总算把那首歌补全了。” 龚小北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他,两人目光对接时,她点了点头: “唱吧,我想听。” 杜守义没再说什么,起身坐到了钢琴边。 “空着手, 犹如你来的时候。 紧皱的额头, 终于再没有苦痛 ... 这一次挥手 恐怕再没机会问候 ......” 《末班车》是首讲分手的情歌,但杜守义现在把它演绎成了和至亲最后的决别。 听着听着,龚小北默默流下了两行眼泪... 第二四一章 救猫 六月二十九日,周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八天堂’奶油面包x2000。” 看到奖励杜守义笑了,系统从谏如流,找了个rb人祸祸。 八天堂是日本一家老牌面包店。老板原来有点‘追求’,要做‘世界上最好吃的奶油面包’,放在嘴里就能化了。 在快破产的时候老板悟了:追个屁的求啊?!不做世界上最好吃的面包了,要做世界上最好卖的面包。 什么意思呢?很简单,放凉了却依然好吃,这种面包最好卖。 杜守义也不知道空间里的面包是最好吃的还是最好卖的,不过看这架势,似乎今年的事儿不会小。 时间很充沛,干粮可以慢慢攒,眼前最要紧的是把建国和小伟安顿好。 育英礼拜三开始放暑假了,杜守义让他们和小伙伴玩上三天,随后就住到四合院来。今年夏天比较特殊,七月前半段这段时间还是挺宝贵的。 午休时杜守义和龚小北回了趟家,建国小伟却没了踪影,南房里只有他们俩的行李。 “和光福,棒梗他们出去玩了。”杜守义打听了一圈回来道。 “到饭点了都不知道回来。”龚小北埋怨了一句继续收拾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几个小家伙回来了,小伟手里还托着一只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奶猫,看着好像断气了。 “姐夫,你快救救它吧,它快不行了。” “哪儿捡的?” “就在去捞鱼虫的那条路边上,一窝三个,就它还活着。”小伟看了看手中的小猫补充了一句:“刚才还是活着的。” 杜守义接过小猫,还好,生物电还在,只是心跳很微弱了。杜守义把它放在掌心,手指不停的给小猫按摩着心脏,过了好一会儿,小猫微弱的叫了一声,显然活过来了,周围的孩子们一阵欢呼。 杜守义松了口气,他看了会儿小猫对一旁的小北道:“才刚出生没多久,眼还没完全睁开呢。这该怎么养?要不问问老太太去?” 养小奶猫没什么复杂的,就是注意保暖,拿滴管给它喂点温牛奶就行,接下来就看它自己的命了。小猫下午就养在聋奶奶这儿,晚上杜守义下班才把它接回了家。 ‘杜小乖’似乎对这个小家伙不太欢迎,刚见面的时候对着小北手里的猫窝‘喵喵’直叫,毛都竖起来了。 “这可是你自己亲儿子啊?你不认识了?” 杜守义在一旁胡说八道,可没想到杜小乖好像听懂了,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它开始守卫在小猫窝旁边,要是有人靠近小猫它还要吱唔两声,警告人家。 一屋子人都看傻眼了,建国不可置信的轻声问道:“它不会真信了吧?” 杜守义稍稍一琢磨,猜到了些什么。他来到小煤房,低声问道:“二香,是不是你干的?” 过了一会儿他明白了,这果然是二香的手笔。二香成长了,竟然有了‘完全催眠’的本领。这本领让杜守义第一时间想起了蓝染的斩魂刀,‘镜花水月’就具有完全催眠的能力。 杜守义蹲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催眠看着是挺可怕的,但二香是系统奖励的灵藤,完全服从于他。再可怕的东西能为自己掌控就没什么了。蓝染会害怕镜花水月吗?他和二香的关系,就像蓝染和斩魂刀的关系是一样的。 想到这儿他掏出瓶营养液,一面喂一面说道:“下次没我的指令不许胡乱催眠,你看好这个院子,别让陌生人进来就行。”一直等到二香肯定的回答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出了小煤房,二哈扑棱棱的落到了他的肩上,亲热的蹭起了他的脸颊,杜守义也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和它互动了起来。 在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干多错多,努力干活的永远比不上会耍宝卖萌的。 在杜守义‘悟道’的时候,张处长正在向周淮海兄妹两个介绍着杜守义的情况。 “....我了解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很奇怪的一个人吧?” 张处长说完自己都笑了,他自己也常被称作‘怪人’,谁曾想如今竟然有机会说别人了。 周淮海听完颇为感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难得啊!”他年纪不大,但出身在这样的家庭里,形形色色的事光听就不知道听了多少。 想了想他又问道:“可他那些本事是哪儿来的?他父母不是走的很早吗?” “我只能说天才无所不能。除了他本身家传的以外,据徐副领导的爱人说,他学什么都是看一遍就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编辫子剪头发都会。他对象的头发就是他剪得,晓白应该见过吧?你觉得怎么样?” “您是说小北姐吗?她头发很好看。”... 张处长万万没想到,他今天的一番话无意中影响了异性价值观初立的周晓白。能力,责任这两样悄悄排到了最前面。 这样一来,同龄人中除了宁建国,还有谁能入得了她的芳眼?命运的红线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动了....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七月一日,礼拜一。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稻香村’醉鸡x20。” 这份奖励是给李吉祥准备的。糟蛋软糯,牙口不好的老年人也能吃,杜守义分别给老太太和李吉祥送去了一些,那时候李吉祥就提起了醉鸡,被系统听进去了。 看完醉鸡,杜守义把早已准备好的‘禾花雀’、‘破衣破鞋破碗’推入了兑换光圈。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两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全抽了。”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大顺斋’糖火烧x1000。” ‘换了种烧饼?’还没等杜守义反应过来。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高尔夫’技能。” 高尔夫技能肯定要兑换掉的,而糖火烧显然是系统高抬贵手了。可能今天是小北入党的大日子吧,系统卖了她几分面子。 杜守义想了想后从空间里拿了两只醉鸡找到了白三儿。 “三儿,你受趟累,待会儿把这只醉鸡给李大爷送去,另一只给小翠。” “哎,真香。”白三乐呵呵的接过鸡,闻了一下。他媳妇这两天反应强烈,吃什么吐什么,有了这只醉鸡正好开开胃。 “你现在就去吧,下午准点回来,我下午可能要晚点到。”... 杜守义中午有正事要办,他想好了要到廖家洼去一趟。自从知道胡师傅的表弟是廖家洼人后,杜守义让他不用来南锣了,他亲自送医上门,顺手也给那儿的乡亲们看看病。廖家洼和他稍稍沾着亲带着故,他也算尽尽心意吧。 杜守义每次来都把诊堂设在了廖承德家,廖承德是廖家二儿子,也是这儿的大队支书,这份村民福利得记到他头上。见过五六回后他和廖承德已经很熟了,看完诊后两个人坐在院里抽起了烟。 “二叔,下礼拜我就不过来了,再来可能要到八月底。还有件要紧事,今年七八月间可能要发大水,比四年前那回还大,你这儿要早做些准备。” 廖承德一听紧张了,问道:“真的?” 杜守义压低声音忽悠道:“已经通知了发电厂这些重点单位了。我对象家是部队的,所以知道点。高度军事机密,您这儿千万千万别给我往外声张,悄悄地做预备。” 廖承德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就是部队出来的,知道‘军事机密’意味着什么。如果七八月真有大水,那杜守义今天就是冒着坐牢甚至杀头的风险了。 廖家洼之所以叫‘洼’,是因为这里地势偏低,周围水系丰沛。五九年大水时这里就是一片泽国,不但公粮没保住,连当年的收成也十成去了九成。那一年冬天,家家户户的日子真是惨不忍睹。 但当今年大水过后,廖家洼却没损失一颗粮食。生产队里家家户户不富裕,但整个冬天也没见有谁家断过顿。直到那时廖承德和廖家洼才真正体会到杜守义的好来。 到了六八年以后,只要杜守义知会一声,廖承德会亲自赶着大车到城里知青集合点,报上几个名字后,把他们行李往大车上一扔,走人。 在廖家洼做知青也挺艰苦,但周期短。一开始的时候待上半年一年就能回城,后来延长到了两三年,比起去京外的那可是太舒服了。而且日后还有一个大机缘等着他们。 七十年代早期,京都劳动力十分短缺,当时临时决定从京郊四十五万知青中招工二十九万人。也就是说,只要成份没问题,运气不是太差,京郊知青三分之二都回城了,而且回来就有一份正式工作。南锣出去的孩子们基本都趁着这股东风回家了。 李奎勇是哪一年回得京?八六年左右。回来前还得给单位写保证,赌咒发誓不要单位分房。 去廖家洼的孩子们比他要早了至少十多年,这里面的差距已经不可以用里来计算了。 第二四二章 演习 时间到了七月三日,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尾花’鳗鱼饭x1000。” 杜守义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多?” 这次如果给胡同里断了炊的街坊筹备干粮的话,就不能借着夜色偷偷行动了。所以干粮里最好不带荤腥,烧饼、面包都行,你要一家一个肘子那就不是解不解释的问题了。 鳗鱼饭显然是只能在小圈子里露面的食物,但系统一挥手就是一千,那也太大方了。 今天才七月三号,离八八大雨还有一个多月呢?这样一千两千的发东西,也太早点了吧? 鳗鱼饭是小北的心头好,既然奖励了,那晚上当然要大快朵颐了。 系统上一次奖励的鳗鱼饭是‘竹叶亭’的,那是关西流派的名店,曾经出现在大文豪夏目漱石的中。而今天的‘尾花’是关东流派的百年老店。两家鳗鱼的味道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关东流派,鳗鱼从背部剖开,烤制后送去蒸三十分钟左右让其充分吸收水份,然后再进行烤制,简单讲就是烤,蒸,烤。 关西鳗鱼从腹部剖开,烤制后涂上鳗鱼汁,直接上桌,没有再蒸,再烤的步骤。 哪一家更好吃呢? “这个好吃,入口即化。”杜守义尝了两口后立刻成了‘关东党’。在场的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 这其实无关关东关西高下之争,主要是京都人独特的饮食习惯在作怪。京都人对某些鱼类,比如红烧带鱼的做法偏爱煨至‘沤烂’。标准统一,几乎家家如此。所以更‘烂’的关东鳗鱼当然更迎合京都人的口味。 “守桂这孩子怎么放了暑假反而瞧不见人影了?”老太太吃着好东西又想起杜守桂了。 “跟着她老师在医院实习呢,医院太远就住宿舍了,我把大勇也送她那儿去了。” “这孩子,一个人在外边吃不好住不好的。” “您放心吧,我中午刚去过她们医院,给她送了点罐头。她喜欢医生这行当,老师水平又高,现在吃点苦还是值当的。” “师弟也在医院吗?” 小当的话把大家逗乐了,李奎勇这身份确实挺滑稽的。 就在大家伙说起他的时候,李奎勇正在医院后面的小树林里吹笛子呢。 笛箫差不太多,手法也大多重合,那么先学笛还是先学箫? 先学笛,等学箫时只要稍稍摸索一下就能上手;先学箫,等再接触笛子时就像碰到了件新乐器。 杜守义得到的是笛箫高级技能,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所以他让李奎勇从笛子入门。 俗话说:年箫月笛半日笙。笛子入门也相对容易些,自学都成。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李奎勇和竹笛这样乐器很契合,只学了一天,基本就能完整吹上调了,他的隐藏天赋,无意间被打开了。 李奎勇小小年纪,第一次离家外宿。经过前两天的兴奋劲后,他开始有点想家了,笛声成了此时此刻他心头的那抹‘白月光’。而杜守义教他的第一支曲子恰恰就是《白月光》。在笛声中他忽然特别想念起师父来... 吃完鳗鱼饭,杜家几个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这时宁建国郑重其事的说道:“姐夫,明天我能不能把跃民他们几个叫过来玩?” “什么意思?” “我想让他们过来练练跑酷,在学校咱们几个就经常在一块儿训练,现在...我在河边找了个地儿,是座没盖完的小楼,那儿练跑酷正合适。” 杜守义知道那块地方,那里有个苏援的烂尾楼,离棒梗捞鱼虫的地方很近。 忽然,一些散乱的事情牵连到了一起。 建国为什么一来就跟着棒梗去捞鱼虫?那就是给小兄弟们踩点去了。这孩子,也开始藏心眼了。另外,系统为什么提早发了那么多烧饼面包?也许也是应在这件事上。 既然是‘也许’,那就要验证一下。他问道:“你是怎么安排的?跟我说说。” 宁建国听完松了口气,姐夫能说这话就是同意一半了。他道:“他们上午过来,我和他们一块儿训练两小时,中午就解散。” “午饭呢?饿着肚子回去?” “啊?” “别光‘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保障你一点不考虑吗?他们这个点儿回去食堂早关门了。” 说到这儿杜守义忽然灵光一闪,他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些‘抗灾’物资来源了。 前后捋了一下,他接着道: “午饭我来解决吧。出门在外也别太讲究,大鱼大肉更是别想了。不过烧饼、面包管饱。大概会来几个?” 宁建国愣住了,姐夫这已经不是同意,而是大力支持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看着他的样子,杜守义扭头对龚小北笑道:“看来咱们的宁军长对烧饼面包不是太满意啊?” “没有没有,挺好的。”宁建国回过神来,连忙说道:“现在还吃不准,少的话三四个,多的七八个。” “嗯,我知道了。把刘光福也捎带上。” “好嘞。” 龚小北有点担心,道:“你们要注意安全,那儿不是学校,要是有点事叫人都来不及。” “知道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不用单练跑酷,也可以结合那儿的地形,玩玩打仗游戏嘛,或者说演习更严肃一点。你肚子里那么多班排案例正好拿出来消化一下。” “能跟他们讲吗?” “当然,除了格斗技巧,其他的你自己掌握就行。哦,别提西点,桑赫斯特。” ...... 时间转眼到了七月六日,礼拜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兴堂’烩三丁x10。” 这道菜肯定是系统从历史长河里捞来的,因为同兴堂现在早就不在了。 老京都一直有着八大堂,八大楼,八大居的传说,这中间有什么说道呢?其实是按经营面积来区分的。 堂最大,能办堂会的才叫堂。台上戏班子唱戏,台下宾客吃饭,气不气派?所以老京都的‘堂’主要集中在皇城根下,各大王候府第所在地。按后世说法,就是‘市中心地段’。 说到‘堂’,还要再扯一扯京都冷饭庄和热饭庄的事。冷饭庄只接一些预定的大生意。比如宴会堂会,红白喜事等等,这些饭店一般谢绝散客。 京都以‘堂’命名的最开始基本都是冷饭庄,以后顺应潮流‘堂’也开始接散客。不过台上有名角唱戏,台下推杯换盏,看着就不是老百姓该去的地儿,这和后世高档会所有些类似。 老京都人亲友小聚吃个饭,也不会选择‘某某堂’,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事。 三十年代,堂大量关张。国难了,没心思歌舞升平了,也没心思办堂会了。到了解放时,八大堂只剩下‘惠丰堂’一家硕果仅存。 ‘堂’下来是‘楼’。楼是标准热饭庄,每天营业,宴席散客生意都接。楼之下是‘居’,再之后就是‘馆’,总之等级森严,你一看招牌就能知道它是什么规格档次,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说句实在话,‘堂’贵就贵在地段、排面、氛围,菜谱以‘席面菜’为主。但要论起‘食不厌精’的话,它们真没什么好说的。上会所的讲究一个身价,有几个真正在意酒菜好坏的?这是一个道理。 同兴堂在八大堂里有点特殊,它背后倚靠的是整个梨园行。梨园行里诸如祭祀拜祖,焚香收徒之类事务都会放在这儿,这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烩三丁’是同兴堂的招牌菜。 ‘三丁’指的是火腿丁,海参丁和鸡丁。鸡丁必须是带皮活肉,不能用鸡胸脯肉糊弄,勾芡要用藕粉和茯苓粉混合而成。三丁入口,不柴不木,齿颊留芳,是道非常适合在夏秋食用但不太下饭的菜肴。 杜守义对这样的菜兴趣不是太大,他关上空间,继续处理起眼前的病人来。 这个病人不是厂里工人,而是工友家没劳保的老母亲,来工厂医务室‘蹭医’了。遇上这样的情况要是想开药肯定不行,但要是不费耗材,又不是太忙的话,厂医们往往顺手就帮这个忙了。都是一个厂的,没必要太较真。 今天的情况还有点不同,这位工友是专程冲着杜守义来的。 以前厂里如果出现伤筋动骨的情况厂里处理不了,都是直接送医院。但现在有了杜守义,再大的伤哪怕断了条腿,治疗基本不用出厂门。 杜守义的伤科针灸是大师级的,伤科是高级,也就是博士级别。见闻色加成后就更厉害,直接‘x’光机下操作。有了几次神操作后,名声怎么可能不显?今天这位病友就是特地慕名而来。 治疗完病人后杜守义没急着走,他和厂医老蒋在医务室聊起了天。 “这样太影响你们正常工作了。要不写个告示?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让他们下班后到义务诊所去?” 老蒋没弄懂杜守义的意思,道:“都是一个厂的,不太方便吧?我这儿倒是没什么。” 杜守义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他就是要不方便,就是要大家有意见。都舒服了李奎勇怎么进来?不过现在为时过早,先做做前戏预演吧。 抽完一根烟杜守义就走了,没再多聊,在医务室这儿说话要特别小心。 老蒋也是‘黑又亮’的主,三年后指定要倒霉。医务室里要只有他一个人那还罢了,聊聊天说说病例挺有意思。可还有小任和吕护士在呢,谁知道她们会不会一转身就拿小本子记下来? 第二四三章 三跳 杜守义是上礼拜三把李奎勇送到医院的,截止到七月六号礼拜六已经整整十一天了。当天下班后,他开车把李奎勇,范老师和杜守桂三个从医院接了出来。劳斯莱斯在范老师眼前第一次露面了。 “谢谢您了范老师,大勇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这孩子还行,人挺勤快,就是笨了点。” 杜守义听完差点笑出声。这评价和李吉祥一模一样,可范老师这样直言不讳就有点打脸了。这可真是......医痴,没办法。 杜守桂怕李奎勇脸上挂不住,探身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老师也说我笨呢,呵呵,咱俩半斤八两。” 李奎勇笑了,道:“老师说的对,我是挺笨的。不过师父说过,这世上聪明的人多,成功的人少。智力不是决定性因素,态度才能决定命运。” 杜守义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奎勇,这小子十来天里变化不小,变得会说话了。 后座的范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师父说得是对的。当年我在医学院的时候每年要淘汰好几个,淘汰的都是些很聪明的人。” 杜守义想了一下,道:“态度决定命运,还有下半句:活着才有以后。这还是我听一个说相声的说得。 他出身不好,被整个圈子欺负。可这小子每天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不往心里去。 有人问他:你怎么心这么大啊?心里不委屈吗?他回答说:当然委屈,可我打不过他们怎么办?我只能忍着,好好活着。他们活七十我就努力活到八十,等他们都死了我就是大师。” “后来呢?”杜守桂问到。 “相声泰斗,业界传奇。” 杜守义这话是故意说给范老师听得。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等到云开日现的那一天。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等闫解娣出去打比赛了以后,杜守义将十三太保里几个年长的叫到了南房,开了个‘战前动员会’。刘光天虽然不是十三太保,也被叫来列席了会议。 等闫解成介绍完情况,娄小娥叹服道:“行啊,闫老大,这工作真够细致的。” 这话杜守义也赞同。赛况,对手分析等等,闫解成都做了,杜守义觉得就凭他这素质能做体育评论员去。 “解成说完了,接下来我发言。这次确定能拿到二十张球票,十三太保里除了解娣那就是十二个,光天,你去不去?” “去,一定要算上我。” “行,算你一个。再加上三大爷三大妈,解成,光天,周晓白,那就十七个,还剩下三个名额,大家议一议,该邀请谁?我提议,把解娣的小学班主任算上。” 杜守桂问道:“槐花呢?” “槐花太小,这种场合不适合。” 闫解成想了一下,举手道:“解娣还有两个发小,都是咱们胡同的。” “行,那就正好二十个。” “等一下,能不能把苏慧娟叫上?” 杜守义想了一下,道:“那就只能把班主任拿下了,大家什么意见?哦,还有件事,比赛完老莫聚餐,娄小娥请客。” 刘光天几个听完兴奋地嗷嗷直叫: “小娥姐,局气!” “小娥姐万岁!” 娄小娥被这顿马屁拍得,笑的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中国工笔画’技能。” 杜守义等国画技能等了两年了,看到空间里的金页不禁笑出了声。 “你有意见?”娄小娥看了过来。 “没有,没有。”杜守义连忙指了指刘光天几个,泼脏水道:“这几个货,平时能躺着绝不坐着。一听有老莫,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我担心他们那天能把老莫给拆喽。” 他话音落地屋子里立刻笑成一片。在京都你要说个男人懒有时还真不是句难听话。 京都的《三字经》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头一句就是:‘人之初,性本懒’。人从呱呱坠地开始,就是能躺着绝不坐着。油瓶倒了都不扶,那才是大爷的范儿! 中午的时候杜守义又去了趟烂尾楼,今天来得孩子多了好几个,郑桐,袁军,李奎勇都在其中,不过他们多数是来起哄架秧子的。 杜守义一直对郑桐挺有好感,便单独和他聊了一会儿。杜守义的青眼有加让一众小伙伴都看在眼里,等他走后大家围了上来。 “姐夫和你聊什么呢?” 郑桐严肃地看着他们,心里却在哈哈大笑。 杜守义刚才就是随便聊聊,不过临走时他说道: “你信吗?等我一走这帮孙子肯定要来问,你就告诉他们我在烧饼里下了药了,名字叫‘三跳离魂散’,跳三跳就完蛋。你看看有哪个傻子真信了。” 等郑桐说完下药的事,建国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这个姐夫又开始没溜儿了。他朝钟跃民看了一眼,两个人心领神会的开始演了起来。 这时候,大院子弟之间的默契就体现出来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是这样,大家平时整天在一块,谁不知道谁啊?根本没人信。但这个玩笑把刘光福给装进去了。他还真信了,好长时间他都不敢蹦跶。 李奎勇是建国和跃民共同的朋友,又是‘姐夫’的徒弟,和大家相处没什么隔阂。但刘光福有点不一样,他是建国强行‘加塞儿’进来的,和大伙儿都不熟。 这样一来也好,闹了个笑话以后刘光福多了个‘三跳’的外号。有外号的就是自己人,大家相处起来倒反而融洽了,这逻辑就是这么奇怪。 到了下午,孩子们要去游泳了,杜守义把李奎勇留了下来,昨晚太匆忙,他还没来得及问李奎勇在医院学习的情况。 等谈完了李奎勇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道:“昨晚我去了了趟康常利家。” 他知道师父十分不喜欢康常利,那天治完伤留下药后一个字都没再过问过。 “他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还不能出门。” 杜守义想了想,道:“开学前你别去他家了,他来找你你也别搭理。回家和你妈,你弟弟妹妹都说一声。” 李奎勇有些惊讶,这是师父第一次明确要求他和康常利别来往,而且是全方位不接触。不过既然是师父说的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混蛋不肯说,但杜守义还是从王远这儿拿到了三个施暴者的名单。他准备做件事,让自己这个徒弟和小混蛋有个‘隔阂’。 人最怕什么?欠人情。人情欠的太大,你自个儿都不好意思往对方跟前凑了。 七月九号是杜守桂的生日,如今只能提前到礼拜天给她小规模庆祝一下了,杜家三口人今年的生日都是自家人吃碗面了事。 晚餐后在回医院的路上,杜守桂说道:“哥,你给我弄台显微镜吧?” “你们医院不是有吗?” “那是公家的,用起来不方便。再说,倍数也太低了。” “你要多少倍的?” “至少八百以上吧。” 杜守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这东西如果系统觉得必要一定会给,他不用操这心。 第二四四章 显微镜 七月八号,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ricoh’便携式显微镜x1。” ‘理光,一千五百倍。’杜守义看到空间里的显微镜笑了,系统怎么会忘了杜守桂呢? 关上空间后杜守义背着包,溜溜达达的来到了保卫科。和王队长闲扯了一会儿后他问道:“王队,最近科里还招人吗?” 王队长笑了,道:“我就知道你没事想不起我。说吧,是谁?” “就我院里一街坊,今年没考上高中要进厂了。这小子学了段时间摔跤,脑子也还算活泛。这不想送到您这儿捶打捶打?” 王队长脸上有点难色,道:“不是复转军人啊?你也知道新招来的工人至少得下车间锻炼一年,马上进科里不太现实啊?” “知道,这不先在你这里挂个号吗?我也是被他爹妈缠磨不过了,才来找的你。” 王队长笑道:“那行,叫什么名字?我盯着点。” “闫解放。” 县官不如现管,这事找邓科长说行不行?也行。可要那样就太不给王队面子了。他倒是不会说什么,可那又何必呢? 要说起来现在的保卫科是个不错的部门,是由工厂和公安系统双重管理。虽然不是正经公安,但入得是‘经济警察编制’。这编制六八年取消,八十年代又恢复了。情况复杂,这里就不赘述了 刚解放那会儿全国有七十万警察,到了七十年代,数量不增反减,只有六十万了。为什么呢? 一是治安情况好,一年也没几件大案。 二一个,大量的治安案件,邻里纠纷等等在基层就解决了,保卫科起到的就是这个职能。 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警力出现了严重不足,大量的保卫干部,复转军人补充到了公安队伍中。闫解放如果好好干,这就是他的一个机缘。 他现在十六,到了八零年左右是三十二三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等到零七零八年,六十岁退休时,那时警察是个什么待遇?他又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当然,机会杜守义给他寻觅了,至于以后活成什么样那只能看他自己了。 在考虑闫解放的时候,杜守义也在着手把刘光天弄进汽车队。 司机这职业还能风光个二三十年,至于以后,...不用考虑以后,不做反派头头就是他给自己积德铺路了。 闫家老大闫解成的事杜守义也会找机会插把手。 倒不是他爱管闲事,这几个小子在四五月里跑前跑后得表现都不错,但受了二大爷‘贪=污事件’的拖累,没达到预期效果。有功就要赏,杜守义会一一给他们份应有的‘公道’的。 算计完这个照顾那个,中午还得给一帮混小子送饭,杜守义这一天就像陀螺一样的过去了。 “真想快点老去啊!”杜守义在晚饭桌上由衷感叹道。这句话忽然让他想起了一首歌:《董小姐》。 ‘董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最后一句歌词他以前不太理解,但现在有点明白了。老了好,该知道的、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命运对你而言已经无‘秘密’可言了...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地西餐馆’奶油栗子粉x100。” 今天是七月九日,守桂的生日,不过这个生日她只能在医院过了。还好有系统送上的生日礼物,和眼前的这些奶油栗子粉。 午休时,杜守义给建国他们送完饭,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不巧,守桂下乡送医去了,等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还没回来。杜守义只能把显微镜和栗子粉留在了她的宿舍,然后悻悻的回了厂。 “没见到守桂?”龚小北问到。 “嗯,她下乡了,等了一中午都没回来。下午她看到东西可能会打电话给你,要是没接到电话,你下班前给她打个问问吧。”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件事,姨妈来电话问了,说那些孩子家长都去问她了,这几天的午饭怎么结算?” “跃民他们中午也和我提了。他们姐姐、姐夫的叫着,到姐姐家吃两顿饭还要交饭钱?没这个道理。这事儿你让姨妈看着办吧,我也头疼着呢。” 龚小北笑了,道:“好,那我原话和姨妈说。” 杜守义和龚小北都没想到,今天立下的这道‘规矩’日后会给他们俩带来多少‘麻烦’。 六六年以后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被打倒,他们也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当他们饥肠辘辘的时候就会来到‘姐姐’家。而姐姐姐夫总是二话不说,准备上一锅‘折罗’来喂饱他们...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龚小北笑眯眯的来找他了。 “守桂哭鼻子了,不过我听着那是高兴的。” 杜守义笑道:“这丫头就是没出息,六岁还尿床呢。” 龚小北拍了他一下,嗔怪道:“说好这事不许再提了。” ...... 杜守桂确实有理由激动。她前天晚上和哥哥提了一嘴,没想到今天中午哥哥就把显微镜送来了。原来哥哥嫂子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就等着今天给她一份惊喜呢。 而这台显微镜也实在太合用了。倍数高不说,收起来就一个手提工具箱大小,用完往床底一塞一点都不惹眼。 哥哥嫂子为了选这份礼物一定煞费苦心,什么都为她想到了..... 不过要是让她知道杜守义在背后议论她的‘黑历史’,那可能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杜守桂今天收到了哥哥的礼物,小当也收到了一份她从未见过面的‘奶奶’的礼物。 徐伯母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辆‘红花牌’三轮童车,他让杜守义下了班去取来,送给小当玩。 “我代小当谢谢您了。” 徐伯母笑道:“你跟我还客气?” 一旁作陪的徐为民道:“守义,什么时候有空出来玩啊?淮海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要是小北点头我就出来,一切行动听指挥。” 两兄弟异口同声道:“切,没劲。” 等笑闹完了杜守义道:“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们,你们这两天遇得到周淮海吗?” “约好了明天见面,怎么了?” “是这么回事。...” 杜守义把闫解娣比赛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道:“周晓白当时说会去看闫解娣比赛,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随口说说。 这事直接问本人挺尴尬的,万一她不愿去呢? 最好能让周淮海帮着问问。如果周晓白愿意去,就打个电话给小北,时间电话里约。要是不愿意那也没什么,接不到她电话我们就知道了。” 说着他转向徐伯母道:“原来准备明天麻烦一下张处长的,今天正好抓了为民为亮的壮丁了。” 徐伯母摇了摇头道:“顾玲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真是爱管闲事。” 徐为亮道:“可惜是小学生比赛,否则我也想去看看了。” “这小学生可不简单。她的手去年断了一回,...” 杜守义将闫解娣的过去和现在好好说了一下。闫解娣本身的故事确实挺励志的,说得在场三个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礼拜六也能去现场看看闫解娣。 第二四五章 万年青 七月十号,周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防雨帆布’x200。” 系统不常签到没品牌的东西,不过这次又破例了。杜守义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帆布是屋里漏雨后,铺在房顶上应急的,和日常用的防雨毡还有点点不一样,材质有些不同。 ‘两百张?看来情况不是太严重。’ 南锣是一条南北向的大胡同,两边共有对称的十六条小胡同。要是算下来,平均每条胡同最多十来处漏雨,那倒也应付的过来。不过,这事是不是该让街道和房管所来做呢? 在他思考的时候,周晓白正和龚小北愉快的通着电话,那天爬长城时候结交的新朋友她还一直惦记着呢。 午休时,龚小北把这通电话告诉了杜守义。 杜守义听完道:“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这姑娘和你有点像,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挺实在。” “嗯,我也觉得和她挺谈得来。集合时间地点我都和她说了,现在就希望解娣能顺利打进决赛。” “不管了,她进不进决赛我们都去看比赛,千万别给娄小娥省钱。” 杜守义早想好了,闫解娣要是进不了决赛活动照旧,大不了他的那张票让给闫解娣,然后自己找机会溜进去。大家都已经兴奋到这个份上,停不下来了。 还有件事也停不下来了,那就是钟跃民那帮兔崽子又来了,今天可是下着大雨呢。 送完了饭杜守义去了趟街道,找到了王大妈。 “大妈,现在部队里能借我们点防雨布,要不要?” “借?什么意思?” “就是今年雨季借我们用,等雨季过完再还给人家。” “要是弄丢了还得赔人家?怪麻烦的。” “行,那我去回绝他们。” 王大妈说的也对,部队的来头太大,把她吓着了。不过无所谓,过两天王大妈自然会找上门来。 “守义,在河边那栋破楼里的孩子你都认识吧?” “认识,都是建国同学,一个大院的。那些雨布就是他们弄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什么了。” “有人反应他们胡闹了?” “胡闹倒没有,就是有人跟我说老有一群孩子在那儿窜上窜下的,怕有问题。我远远看了一眼好像瞧见建国了,所以先找你问问。” “哦,他们没什么问题。父辈都是开=国=将=军,厅=长局=长什么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要是扰民了您马上跟我说,我教训他们。” “首长?那孩子们来我们这儿干嘛?” 杜守义笑了,道:“还能干嘛?老子英雄儿好汉呗。一个两个都憋着做侦察兵。这不要训练什么城市战,街道战,正好借破楼那地儿使使,要是不方便我让他们走人?” “那倒不用,那儿平时又没人去,就让他们在那儿呆着呗?知道是部队孩子我就放心了。”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军民关系挺重要,谁知道咱们什么时候用得上?” “那是。” 没有等太久。一个多月以后,王大妈就知道自己此刻的宽容有多英明了。在雨灾中,‘部队’的抗灾物资,干粮等等源源不断的运到,这都是‘托’了那些孩子们的福... 杜守义去李吉祥家绕了一圈回厂的时候,雨势渐渐大了。夏天的雨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没人会在意,但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起来,这情况和前世的描述似乎有些出入。 杜守义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前世和今生毕竟是两个世界,大势不会改变,但有很多细节是不同的。 京都将要面临的不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雨,而是‘千年难遇’、‘史上最强’。一场超重量级的考验正在逐渐逼近... 七月十一日,星期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泰康’万年青饼干x500。” 上海‘泰康’是家老字号,可万年青饼干很‘年轻’。五九年的时候泰康食品厂研发了一款口味独特的葱油饼干,当时正值国庆十周年,所以取名‘万年青’,作为向祖国的献礼。 截止到六三年,万年青的问世只有短短四年,对老百姓而言是件新鲜事物,但对杜守义而言却是种从小吃到大东西。说实话,没食欲了。 徐伯母和范老师两个是万年青的最佳客户了,一个上海人,一个老胃病。 送完饭,再到这两处跑一圈,午休时间就过去了。 这个中午让杜守义的歌单上又多了首歌《时间去哪儿了》,他是纯粹取这歌题字面的意思。 晚上当听完杜守义自弹自唱后,宁建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对宁伟说道:“你这两天就练这歌吧,等妈星期天来了你唱给她听。行吗,姐夫?” “行,不过小伟弹钢琴,你来唱吧,你们两兄弟合作一把。你唱歌还是不错的。” 大院里出来的孩子和父母不是太‘亲近’,这点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你想想,从四五岁开始就住校,一个礼拜,有时两三个礼拜才回一次家。 回家就能和父母呆一块儿了?未必。 这时代大家工作热情高的吓人,要是忙起来,007工作是常态。所以即使礼拜天,即使寒暑假,很多父母也是早出晚归忙于工作。这样一年到头下来,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能有多长? 大院的孩子们绝不是不爱父母,只是难于开口,不会表达。所以宁建国能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很难得,必须要成全。 说到这儿要扯句题外话了。你看《血色浪漫》里钟跃民父子间的互动,有一个渐进的过程。似乎挺正常? 呵呵,那是因为原作者都梁是复原后进入的部队大院,不是土生土长京都大院子弟,他很难理解大院里这种‘别扭’的亲情。 真正大院里成长起来的创作者是王朔、姜文这类人,他们描述的大院父母子女之间关系就很真实。 王朔不谈了,就说姜文吧。 姜文拍过一部关于‘父亲’题材的微电影,《看球记》。讲述了一位离异的父亲带着一年中难得见面几次的儿子去看球的经历。 片子表面看有点浅,有点燥,但要是结合了大院里那种‘特殊’的亲情,还是能看出点真东西的。 那位父亲很早开始筹划,不计代价的扔钱,让儿子踩着肩膀坐升降机等等... ‘你暴躁的像头野猪,可你是个好爹。’姜文拍了整部电影,也许就只为了这一句话。 ....... 刚把两兄弟安排好,就有人按动了诊所的门铃。 三长两短,那是杜守义和闫解成早就约好的接头暗号。两人来到前院悄悄碰了次头。 “这丫头挺争气,今天打进四强了。明天半决赛,不管怎么说,后天都有比赛,或者争三四名,或者争冠亚军。”说到这里,闫解成脸上的笑容也柔和了起来。 “她情绪怎么样?” “嗯...好像有点不开心,大家这两天都故意不理她...我们这次不会玩过头了吧?” “运动员嘛,一辈子起起伏伏很正常。成绩好了大家都捧着你,成绩不好了没人理你。所以得学会控制情绪,要宠辱不惊。 这次不单要给她份惊喜,也算是对她的一次历练吧。” 杜守义又一次随口胡诌,不过对面是闫解成,好忽悠。 两人正在前院说着话,何雨柱和秦淮茹从外面回来了。 “两人聊什么呢?” “乘凉,瞎聊呗。你们两口子怎么这么晚回来?” “嗨,我们也是瞎逛,消消食。” 秦淮茹流产以后,何雨柱更疼她了,这两口子,现在进进出出都在一块儿,看着跟谈恋爱一样。 等秦淮茹和闫解成走了以后,何雨柱坐了下来,低声道:“秋叶他堂哥的户口办下来了。” “这么快办完了?” “我也没想到。好像那儿街道谁家孩子要入学,然后他三叔帮着解决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问。” 这里面有内幕,杜守义就不再问了。但提起上学他叹了口气道:“小当九月要去幼儿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已经耽误一年了,你可别不舍得。” “我明白,就这么一说。” 小当没去上中班,那时候贾家没钱,上不起。棒梗就是他奶奶带大的,上学之前一天幼儿园没去过。 可现在有何雨柱在,小当的大班得去上了,这样贾张氏在家也能轻松点。不过想到自由自在的小丫头要被立规矩了,杜守义心里总有些不对付。 第二四六章 冠军 时间终于来到了七月十三号,礼拜六的上午。 闫解娣这两天挺难受的,虽然她咬紧牙关一场场地拿下了比赛,可家里的亲人和四合院里的街坊们好像不太关心这事。她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小透明,一个人来一个人往。 昨天她赢下了半决赛,今天是来争夺冠军的,可那又怎么样呢?院里包括父母没一个人关心过... 就在她跟着刘指导进入赛场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哇呀呀呀呀 头通鼓” “战饭造。” .... 闫解娣吃惊的向看台看去,只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站在那儿,完全说不出话了。 刘指导笑着搂了搂她的肩道:“你守义哥昨晚找的我,他们在联赛开始前就筹划这件事了,我也是昨天刚知道的。” “他们...他们都来了?”闫解娣喃喃道。 她的父母兄弟,她的发小,十三太保,还有新认识不久的朋友周晓白,那一个个她最在乎的人都出现在看台上... 这时候,主席台上两个教练笑开了花。 “是闫解娣的加油团?” “肯定是,你看见那个高个子了吗?上次就是他带的头,今天他不会再被请出去吧?” “哈哈哈...”... 今天的比赛分上下半场,上半场是决出三四名的比赛,南锣的加油团们还算正常,乖乖坐在场边,为双方运动员加油故掌。可等决赛开始时,那一块看台区域开始热闹了。 加油团已经经过了足够时间的热身,憋着一股劲呢。每当死球的时候,‘闫解娣,加油’的声音就没断过。 双方交换场地或是短暂休息时,场边立刻响起了“哇呀呀呀,”的怪调门,然后跟着便是一段闫解娣独有的‘加油号子’。这独特的加油声,把场内气氛烘托到了高潮。今天这个场馆就是闫解娣的主场。 这年代讲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像拉拉队这样单边加油的行为是很没‘素质’的。 可杜守义才不管那个,用他的逻辑就是:球场如战场,球台对面的就是敌人。 “不起哄就不错了,为他们鼓劲?那是对自己同志的背叛。打死都不能干啊?!” 爱憎分明的拉拉队成了球场一道独特的风景。不出所料,当比赛进行到第二局时,杜守义又被请出了看台,这下连主席台上的几个教练都忍不住了,纷纷大笑起来。 ‘敢死队’名单早定好了,杜守义一走,宁建国接过大旗。 当看到建国跳出来时,周晓白都惊呆了,这完全颠覆了她平时对好学生的印象。 ‘这不是带头闹事吗?’ 宁建国‘牺牲’后,拉拉队出损招了,现在领头的是龚小北。 安保对这个漂亮姑娘实在下不了手,甚至都拉不下脸来训斥。 最后他们甚至受场外杜守义所托,给啦啦队送来了汽水,让他们润润喉咙。而杜守义则‘嘻嘻哈哈’地陪着几个保卫干事,看着一名挺能打的退伍兵和建国在过招。 “这小子真厉害!” “当然,他老子是三六年参加的革=命,军中赫赫有名的悍将,身上还留着三块弹片呢。” 这句话,也成了保卫人员后来帮忙送汽水的原因。 闫解娣不负众望的拿下冠军,二十多天的谋划和等待终于有了个完美的结局。 颁奖仪式结束后,三大爷三大妈高高兴兴的离队回家了,因为接下来是另一场重要活动:属于年轻人的‘老莫时间’! 体育馆离北展的路不近,杜守义早早租好了卡车,等在了出口。 在去‘老莫’的车上,杜守义关心起他今天的签到奖励来。防汛沙袋两万个,这是要多大的水才用得着两万个沙袋?要堵护城河吗? 这时车厢里忽然又响起了:“头通鼓,战饭造...” 杜守义关上空间,笑着对龚小北道:“这帮猴子疯了,待会儿该轮到老莫头疼了。” 周晓白也有点担心,她隔着龚小北探身问道:“要是被人赶出来怎么办?” “那我们就在老莫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排一排,大家捧着份烤杂拌蹲着吃,看看谁比谁更丢脸。” 龚小北知道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笑着拍了他一下。实诚的傻妞周晓白有些被惊到了。 “杜大哥,不会真那样吧?” “别怕,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别胡说。”龚小北连忙阻止了他,对周晓白解释道:“你杜大哥开玩笑呢。他们好些人第一回去老莫,待会被那儿的气氛一震慑就没闹腾心思了。杜大哥他考虑过这些,你就放心吧。” 周晓白想了想,确实有点道理,想起杜守义的那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不禁笑了起来。 今天对周晓白而言是颠覆性的一天,她见到了杜守义的钢琴独奏;见到了小伟如何伴着‘喀秋莎’,跳了一段前所未见的丰收舞;见到了邻座的外宾如何即兴在金碧辉煌的老莫大厅里跳起了民族舞蹈,她也跟着大家一起用力地鼓掌应和着,欢笑着。 总之,全场气氛都被带动了起来。今天的老莫不再只是气氛严肃的‘高大上’了,这里举办着一场真正的欢宴。 其实这只是杜守义被迫无奈在救场,他低估了闫解成、刘光天这些混蛋的破坏力了。 在熬过一开始的紧张后,‘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喧哗’这条规矩,早被他们丢到了脑后。要是不大声嚷嚷,谁知道他们今天也来老莫了啊? 杜守义要再不挺身而出,强行带一把节奏,恐怕这二十多人真要被赶出去,然后蹲马路牙子上吃‘盒饭’了。 今天对周晓白而言是‘颠覆’,对闫解娣就是‘梦幻’了。 不仅拿下了冠军,更重要的是她没有被家人和伙伴们‘无视’。大家‘齐心协力’给她开了个非常‘暖心’的玩笑,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好几次感动的想哭。 当午宴快结束时,杜守义把她单独叫了出来,他理直气壮地告诉那些中外宾朋:她是冠军,是中国未来最强的乒乓球手。 当时闫解娣脑子一下子木了,可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杜守义话音落地,餐厅里掌声雷动,‘定军山’的唱段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京戏和这座金碧辉煌的大饭店已经再无违和感... 今天还深深影响了一个人的心境,那就是苏慧娟。尽管今天苏慧娟一直不声不响和守桂,雨水待在一块儿,可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打七八岁懂事起,苏慧娟就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用她自己的话说:活得就像个‘游魂’。 和她父亲一样,她害怕冲突,即使有人欺负到头上她也不敢发声。因为她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和你妈一样?’。 苏慧娟自我隔离,自我逃避,但在内心深处,她也在渴 望着能得到别人的接纳。 今天这个团队有点奇怪,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孩子,有普通老百姓,也有大院子弟。 当她和大家一起呐喊,欢笑,在做一些‘出格’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笑话她,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自由’。 活在泥尘中的人会自我套上枷锁,不敢乱说乱动,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一个动作就会触碰到‘高压线’。 这就像‘穷人’开车上路,遇到劳斯莱斯会自动躲开一样。因为开车的心里明白,有些东西就算砸锅卖铁,搭上一切都赔不起。 但当你加入了一只车队,从劳斯莱斯旁呼啸而过时却又是另一番心情了。前前后后都是你的伙伴,一点都不用担心。 苏慧娟今天经历的就是这些。杜守义向她挥了挥手,‘我们这些人要去闹腾一把,你来不来?’ 然后她就好像加入了一支呼啸而过的车队.... 第二四七章 生煎 七月十四日,礼拜天。 今天顾玲要来四合院看儿子。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徐伯母和为民,为亮两兄弟。 杜守义看到他们哥俩后一阵怪笑,“两位哥哥,今天可是你们自己个儿撞上来的,到时候可别怪做弟弟的心狠手辣。” “怎么茬?今天还给我们预备了大菜?” “呦,京都话学得够可以啊?行,待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 杜守义从不妄言,当建国和小伟为母亲献上一曲后,两个做母亲的都开始哭了,顾玲更是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杜守义觉得有点尴尬,他拉了拉徐为民,小声说道:“走,上我屋里喝茶去,再慢一步你们就走不了了。” 杜守义拖着徐家两兄弟避到了南房。坐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徐为民琢磨过味儿了,抱怨道:“守义,你这招够损啊?有建国他们一对比,我们俩还不得让妈给唠叨死?” “能怨我吗?我早说了你们俩运气好,自己个儿撞枪口了。” “那歌倒挺好听的,谁写的?” “不知道。好听就行,你管那些干嘛?” 徐为民听出些什么了,他看着杜守义道:“不会是你写的吧?” 杜守义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歌肯定不能算靡靡之音,承认了也没什么。但凡歌词里出现‘爱’字的,那是打死都不能认得。 “你还会写歌呢?” “瞧不起谁呢?我打会啃窝头那年起就会写歌。” ...... 三个人笑闹了一会儿,聊起了昨天的乒乓比赛,这两兄弟有一半是因为好奇这个才来得。聊了不一会儿,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壶春’生煎馒头x500。” ‘大壶春’是上海的一家生煎名馆,在上海无人不知。 从名字上看它不像小吃店,倒更像是座茶楼。其实一点没错,它原本就是座茶楼。 旧社会,上海滩的‘上等人’讲究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 上午喝喝茶,听听评弹,那是皮包水。然后下午上澡堂子泡一把,舒坦舒坦,那叫水包皮。你还别说,这种享受的方式和京都人几乎一样。 喝茶人一般都是晚晚地起床,梳洗完毕后就直奔茶楼。大壶春的楼下有一家生煎小摊,由一对夫妻经营着,来大壶春的茶客们往往会让伙计叫上二两生煎做早点。 生煎味道不错,加上大壶春地处热闹地界,离‘大世界’不远。一来二去,这里的生煎出名了。 茶馆老板是个精明人,他把做生煎的夫妻俩请入店中,索性改行做起点心餐饮来,这一步妙棋成就了一家百年老字号。 说起生煎还有个关于上=海的故事。事先声明,一切都是网文游戏之言,绝对无关地域歧视。 在二十一世纪,有个江=苏人来上=海开了家小吃店,名字叫作‘小杨生煎’。 ‘小杨生煎’日后生意做的很火爆,名扬上海滩,成了上海名点。殊不知,这是活生生在打上海人脸了。为什么呢?这里面还有点事关生煎‘正统’的问题。 上海生煎全名叫‘生煎馒头’。用的是半发酵面,讲究个表皮松软,底壳酥脆,所以叫‘馒头’。 ‘小杨生煎’用的是未发酵面,俗称‘死面’。死面在上海滩是做‘锅贴’、‘小笼’用的。在九十年代之前从没哪家店用死面做生煎,不论大小,连路边摊一起算上,没有。可以很肯定地说,百分百,一家都没有。 上海生煎也不讲究一咬一包汤。大壶春’的生煎馅里就没多少汤汁,但肉馅必须搅拌上劲,要有弹性。 肉馅质地的好坏就看它能不能成‘团’,有弹性。若用多了肉皮、淋巴这些下脚料,肉馅是松散的。 但小杨生煎反着来,用的是汤包馅料的做法。肉馅里拌上大量肉皮冻,在加热的时候肉皮冻融化,咬一口生煎汁水能装满一汤匙。 世间难有两全事,汁水一多,肉馅难免松垮,口感没有弹性。这是又一次‘离经叛道’了。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从里到外都有点‘不伦不类’的生煎汤包,却让上海人彻底淡忘了一直在强调的‘正宗’二字。 小杨生煎开在市中心地段的云南路,鼎盛时食客趋之若鹜,市面上跟风者如云。 到了后来,sh市面上做生煎的十家有九家半在模仿‘小杨’,做的是改版的‘生煎汤包’。还在苦苦坚守着‘馒头’传统做法的大概也就大壶春、丰裕这些老字号了。这要是让生煎馒头祖师爷知道,恐怕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京都人爱讲‘地道’,上海人喜欢‘正宗’。但在时间长河中,很多事物都敌不过时过境迁。生煎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朵小浪花而已。 有了生煎后午饭就有着落了,当生煎和鸡鸭血汤端上餐桌时,徐伯母有些惊喜了。 “这是生煎?” “是的,从大壶春请来的老师傅做的,是叫‘大壶春’吧?” 杜守义有些吃不太准,扭头看向了徐为民,他就在上海读大学,这种事应该很清楚。 “没错,要是配上咖喱牛肉汤就完美了,不过鸡鸭血汤也不错。” ...... 徐为民‘一语成谶’。七月十五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壶春’咖喱牛肉汤x500。” 杜守义看着空间,有些无语了。这破汤根本用不着大壶春,他自己都会做。就是白水煮大块牛肉,最后牛肉捞出切片,汤里倒点咖喱粉调味,简单到接近糊弄了。 不过看在碗底有那么七八片薄牛肉的份上,杜守义也不骂徐为亮多嘴了。这些汤至少可以让钟跃民他们打打牙祭。 午休时候,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这雨一直下到三四点才停。 前世杜守义是见过几回号称‘百年不遇’的大雨的,据他目测,今天这种降水量也差不太多了,那雨就跟天漏了一样。 杜守义看着屋外的大雨问白三儿道:“你媳妇还上班吗?” “上啊?” “让她小心点,别淋着冻着,今年这天有点不对劲。实在不行告两天假吧,这时候就别心疼钱了。” “嗯,我回去和她说说。” 晚饭后杜守义来到李吉祥家,按这两天雨况来看,要考虑提前搬家了。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李家搬家的阻力在王桂花身上。破家值万贯,老太太有些不舍得她的那些家当。 “这么严重?”熊明问道。 “嗯,看来比原先估计的还要严重些,好好劝劝你师娘吧,反正也就一个月不到的事。” 李吉祥问道:“东家,今年这雨能大到什么程度?” 杜守义想了想,道:“保守估计,两百年一遇吧。” 他还是太保守,说少了.... 金贝勒家的小院有一大两小三间房,今年已经全部整修一新。拔开两道隔墙上的活砖后,空气调节仪能把三间屋子都管上,那不止是调节温度湿度,还能形成个空气房,从内部把整栋房牢牢顶住,简直就是万无一失。 杜守义打算让熊明和李吉祥两口子住东西两间耳房,中间那间大屋留给李奎勇一家。他家地势低洼,五九年发大水时,水都快漫上饭桌了,今年看来肯定难以幸免。至于其他人,真管不了了。 当杜守义回家时,街道王大妈已经等他好一会儿了。见了他王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守义,你说的那些防雨布还有吗?” “有,我留了十张,在守桂那屋放着呢。够不够?” “够了,够了。两张就够了。” “您都拿去吧,搁我这儿也没什么用。到时候注意回收就行。其实您也别太紧张,少个几张也没什么。” “哎,我知道了。” 听了杜守义这话,王大妈一颗心放了下来。 “防汛沙袋要不要?要不也问部队借一点?” 这话让王大妈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防汛沙袋?什么意思啊?南锣可是东城地势最高的地段啊?... 第二四八章 猴子 七月十八日,周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本田’z-100摩托车x10。” 等杜守义看清空间里的摩托车后不禁嘲笑道:‘系统,你不要脸啊,连游乐园里孩子的车都偷?’ 本田z-100就是‘猴子’。本田公司六一年接受委托进行设计,六三年生产后投放到了游乐场。 本来是供孩子们玩耍,可好象孩子们的爸爸玩的更快乐。由于太受年轻男性欢迎了,‘猴子’在六七年正式量产投放市场,所以系统要是现在奖励‘猴子’,那只能到游乐场去‘偷’了。 猴子来得正是时候,杜守义正想着怎么给小伟找个好玩的东西呢。 建国的小伙伴几乎每天来找他玩,可小伟的小伙伴都留在大院了。四合院里的伙伴,闫老四和棒梗又是两个不太会玩的家伙,这让杜守义总觉得得补偿他些什么。 晚上,杜守义带着全家来到一块空地,这里就是建国平时晚上骑幼兽的地方,可现在,空地中心多了堆帆布盖着的东西。 隔着五六米,杜守义让大家停下了。 “小伟,去把布拉开看看。” 帆布拉开,一辆漂亮的小摩托赫然出现了。 小伟难以置信的回过头问道:“姐夫,这是给我的?” 杜守义笑了,道:“喜不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 “这么小的摩托车?”龚小北也有些难以置信了。 “就是个大玩具,不过挺有意思的,你要有兴趣也能骑着玩。” 小伟太小,平时建国骑摩托,开车的时候他只能干看着,龚小北绝不允许他碰。可猴子很低,小伟两只脚能踏实踩到地上,这样一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摩托重心低,自带动力,其实只要学会控制油门,摩托比自行车更简单。花了半个小时,小伟已经能自己稳稳的驾驶了。 “这一身的汗啊。你先休息一下,让你姐也试试。” 龚小北一愣,道:“我吗?” “试试呗?就是个大玩具。你要喜欢明天我也给你弄一辆。” 小伟乖乖地下了车,差一点没站稳。此时他已经有点脱力了。可刚才驾役机械的那种快感却让他深深着了迷。 日后,赛车、快艇、直升机、小活塞飞机等等这些宁伟都早早尝试,他成了京都二代里的一根标杆,被誉为‘最会玩的人’,重摩更是成了他一生的伙伴。 他对机械和冒险的热爱还感染了他的外甥,杜守义的儿子。这舅甥两个一天到晚让人提心吊胆,为此,杜守义可没少受顾玲和龚小北两个的埋怨...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七月十九日,星期五。系统今天签到了十顶‘arai’摩托车头盔。 罗西,汉密尔顿等等等等,一大票顶尖f1车手,摩托车手用的都是arai头盔。 也正因为如此,当空间里出现几顶‘安全帽’时杜守义是十分惊讶的。 ‘arai是靠生产劳防用品起家的?好像没听说啊?’ 稍微想了想他反应过来了,这也是摩托头盔。 现在是一九六三年,他还能要求如何呢?虽然arai奉行的是‘鸡蛋’式设计,但不代表它不能生产安全帽式头盔啊? 再说,就现在这天气,不要说全盔,你就是来个半盔,谁会戴啊?闷都闷死了。 说起天气,如果从先知先觉的角度来看,今年京都的天气是不太正常的。 第一场春雨就比以往晚了至少一礼拜,然后一年中所有的雨水,就像集中到了七八月份一样。这不,刚晴了两天,这时的天上又下起雨来。 时阴时晴的天容易让人生病,院里一大妈,槐花,闫解旷三个都感冒了,而体质本该最差的两个,聋奶奶和易小安倒反而安然无恙。 中午送饭时,杜守义看到聋奶奶正在屋里逗弄着易小安,他不禁问道:“小丫头怎么在您这儿?” “她妈病了,我把她接过来,和棒梗奶奶两个一起看着。省得咱们宝贝丫头过了病气,对不对?小安?”说完她又逗弄起床上的小安来。 “要不晚上让她睡小北那屋吧,让一大妈也好好修养修养。” “不行。你那儿又是猫又是鸟的,万一挠了怎么办?我和棒梗奶奶说好了,晚上你一大妈要是感冒还没好,就让丫头去秦淮茹那屋。” 老太太不知道空气调节仪,真要说起来,小安在自己家反而更安全,可这话没办法说。 留下了冰淇淋后,杜守义又到郭大娘家看了看,郭大娘处在漫长的自我恢复期,腿脚还有些不利索。 “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 “替我们家老太太跑腿的。” 杜守义放下东西笑道:“也没多少,就是点糖火烧和水果。老太太说了,让您闲了在屋里溜达溜达就行了,下雨天别老想着往外跑。 面啊菜啊让您闺女女婿多跑跑腿,别总想着不要麻烦她们,该用时候还得用。” 郭大娘笑道:“哎,知道了。一直劳烦老太太她惦记着。” “那是,您几位在她眼里可都是小丫头,疼着呢。棒梗他奶奶,孙子孙女都三个了,老太太时不时还喊她:小妮子,小妮子。”杜守义说的绘声绘色,把郭大娘逗得直乐。 逗了会儿闷子杜守义说出来意了。 “大娘,五九年那会儿,您这房进水了吗?” “进了,”说着她往自己小腿处比划了一下,道:“都涨到这儿了。” “今年的雨看着不比那年的小,怕是还要发水。 要是发水您上我们院避两天怎么样?我们那儿地势高,轻易淹不着,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这还是老太太让你来说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也不是说肯定发水,兴许就是老太太一个没看准呢?我今儿来就是让您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到时候别慌别忙,咱有退路。还有,郭姐那儿也得提前知会一声,省得她到时候担心。” 等杜守义从郭大娘家出来时,她的眼圈是红红的..... 晚上,杜守义习惯性的到护城河边去溜达了一圈,看看水位涨没涨。这只是这两天养成的习惯,倒不是太了不得的事。 京都下大雨就怕漏雨塌房,都是些老古董房子,经不起雨水浇灌浸泡,但你要说淹死人那还真是少见。 说到这儿又要扯些题外话了。六十年代时,京都的下水排水系统比较陈旧落后,最古老的是明清时候铺设的。 在五六十年代,国家下力气进行了一番改造。当时参照的是老大哥标准,主要排水渠,按二十年一遇标准修建,而毛细小排水管道,是按一年一遇的标准建。你没看错,就是一年一遇。 当时预备的就是下了雨直接排走就完了,一个内陆城市,干旱年份一年只有两三百毫米降水,市内又有这么多河流、暗渠、海子,要那么强大的地下排水能力干嘛? 这种思路有没有问题呢?其实真没什么大毛病。 五九年也好,六三年也好,包括那些历朝历代数得着的水灾。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周围河流倒灌。 也就是说,周围排水河道涨太高,都超出京都地平线了。这种情况你就是按万年一遇的标准修建城市排水也没用,水根本排不出去。 京都周围有九十二个排水口,在平行世界的六三年时六十七个发生了倒灌。三分之一在往外排水,三分之二在往里倒灌河水,这种小学生应用题一看就明白了,不淹才怪。 说起京都河道,还要说点题外话。都知道梁思成夫妇为了保护京都古城殚精竭虑,他们被后世捧得很高。可是谁为保护京都城市露天水系说过话吗?不知道。如果有,他们就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不要以为这是件自然而然发生的事,其实那并不简单。 在京都民间有位养金鱼的高手,同时也是位历史学家。在刚解放那会儿,他把家里几个木海的金鱼都送了人,盆也倒扣起来,不养了。因为以他对历史的了解,新政权一定会进行卫生运动和城市大改造,以后京都怕是没有捞鱼虫的水沟了。历史上,德=国、俄=国都是这样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臭水沟是改造了几条,但没有填埋。比如天桥那儿的龙须沟,南锣附近的玉河,这些都改成了暗渠。可以捞鱼虫的地方还留下了大把。 所以在五十年代中期他又开始养起了金鱼,这一养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没停过。 从这件轶事也可以看出,保护京都自然水系,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默默出过力了,因为这样的举动已经超出了历史规律和普通认知。 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是一个人,几个人,或是一个集体做出的贡献?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这已经不可考了。 第二四九章 胡师傅 七月二十日,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德兴馆’网油鲥鱼x5。” 看着空间杜守义长长叹了口气,这又是一道令人唏嘘的菜。 在后世,中华鲥鱼已经绝种了,而餐厅里身价颇高的鲥鱼是它的‘李鬼’兄弟,美洲鲥鱼。两者高下不可同日而语。 鲥鱼之精华在于它的一身鳞片。在端午节前后,鲥鱼最肥美的季节里,它的每枚鳞片下都附带着一个小小油囊。所以吃鲥鱼时,要夹起鳞片先‘抿’上一口,品尝那汪鲜美至极的鱼油。 至于有人说鲥鱼吃鳞是因为鳞片的胶质口感。呵呵,胶质就胶质吧,奸商也是要恰饭的。 德兴馆的网油鲥鱼是种很古老的做法,鲥鱼在蒸制时会裹上一层猪网油,增加鱼鳞的香味和油性,却又不破坏鱼的本味。 后世会看到夹着火腿片蒸制的鲥鱼,这种烹饪手法叫‘火夹’。那就是‘李鬼’鱼的标配了。作为长江三鲜之首的中华鲥鱼,怎么可能需要火腿来增香提鲜呢?那纯粹就是糟蹋了。有见过‘火夹刀鱼’的吗?那是一个道理。当然,二十一世纪连鲥鱼都没了,爱谁谁吧。 系统奖励鲥鱼不是无的放矢。今晚,杜守义要带着小北和家里两个小舅子上徐家聚餐。徐为民下礼拜一就要回学校了,今晚是给他践行。 到了徐家,杜守义照例去厨房逛了一圈。 “胡师傅,忙着呢?” “呦,您来了?请坐请坐。” “不坐了,”杜守义笑着拿出一篮无锡水蜜桃道:“无锡人民千里迢迢进京献礼,首长看我爱吃就给了我几个。您待会儿按着了人头送几个上来作餐后水果,剩下的就和其他工作人员分了吧,大家都尝尝鲜。”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大家都辛苦了,应该的。您忙吧。”杜守义笑着摆了摆手走开了。 杜守义在‘行骗’。但是有桃子这些道具在,胡师傅不得不信,而且越来越信。 在杜守义第一次送刀鱼来的时候,认识了徐家的炊事员胡师傅,当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杨厂长扫大街时,何雨柱曾和他提过,说:大领导日子也不好过,现在连快退休的厨子都开始整他的黑=材料了。 这段情节当时一晃而过,他没太留意。但见到胡师傅时被他想起来了。 大领导身边配备秘书,司机,以傻柱的话来判断,其他人不知道,但这厨子肯定是个隐患。 可知道剧情又能怎么办呢?和徐伯伯说:‘这厨子不可靠,来来来,您把他赶走我再给您介绍个新的,那人姓何...’这显然不太靠谱。 第二次去送菜时他拿了些西湖龙井,要和胡师傅喝杯茶聊聊天。那天他嫌水开的太慢了,直接把水壶托在手里,对着壶底发动电冶金。小半分钟过后,半壶冷水嘟嘟冒起了热气,沸腾了。这一幕让一旁的胡师傅吓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杜守义云淡风轻地一面沏茶一面说道:“保卫首长,责任重大,没两手绝活怎么行?” 他这话很含混,但配合上刚刚才露完的一手,落到胡师傅耳朵里就不同了。 “您是...?” “不该问的别问。这点规矩你该懂。” 杜守义霸王色全力开动,那股威压比大领导还重,直把一旁的胡师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以后杜守义时常会来,每次来都会带上一两个菜,他总是让胡师傅先尝上一口,弄得跟太监试毒一样。 有霸王色在,胡师傅不敢有异议,只能硬着头皮‘试毒’,他以为这是‘大场面’里必须有的规矩呢。 试过几次菜后他有些看懂了。这些菜品绝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弄到的。 有些材料金贵,有些手法奥妙似乎是出自大师之手,总之没有一道是简单的。这更印证了杜守义是在为‘不得了’的人物服务,而这些菜就是绝对的‘铁证’。 杜守义虽然一直笑眯眯的,客气得很,但他身上那股骇人的威压是另一道铁证。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谁能有这样的气势?至少他服务过的领导高官中一个都没有。 胡师傅有些确认了,这个小年青很可能是个比大领导更了不得的‘大人物’。 杜守义只是为了份黑材料就兴师动众吗?是也不是。 有没有黑材料大领导都要倒,胡师傅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在杜守义的心中,‘被震慑’是胡师傅能得到的最优厚的待遇了。 龚小北和徐伯伯的交情属于私交,而作为家庭厨师,胡师傅的黑材料里不可能没有龚小北,因为他也就知道点大领导家里的私事,工作上的事他反而接触不到了。 大领导这儿无所谓,可如果牵扯到小北那就必须受到制裁,因为他们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龚小北最后悬梁的悲剧。 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他也会好好甄别,只要被他确认为伤害过小北的从犯,那就一个都不原谅,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谁打了小北?是谁给小北套上牌子?这些人他都会想办法一个个的揪出来。梦到就算他们做过了,不用讲什么道理。 现在他的名单上只有一个半名字,轧钢厂的李怀德是一个,胡师傅只能算半个。 李怀德肯定有份,因为‘自裁’那天龚小北穿着轧钢厂的工作服。那时她可能已经被发配回厂,下放车间劳动了。 而胡师傅现在还差半步。说到底,杜守义还是宅心仁厚,想要给他一次机会。 吃过晚饭从徐家出来后时间还不晚,杜守义在征求了大家意见后,油门一踩直奔‘摩托车场’去了,顾玲还没见识过‘小猴子’呢。 看着大儿子骑着幼兽,小儿子骑着猴子撒欢的时候,顾玲有些无力的叹道:“怪不得他们一来就不肯回家了,你也真是...” 杜守义竟然给儿子们弄来摩托车?而且一人一辆,像是‘量身定做’一样。这是她事先没想到的。 “这个我得替他们说两句了。两个孩子都挺自觉的,每天学习任务都完成的很好,那晚上自然要放松一下。 特别要表扬下小伟。您别看他现在像个猴子似的,可坐在钢琴前一个小时屁股都不带动的。不是我自己人吹捧,您说说哪家孩子能做到那样的?” 顾玲笑了,道:“我就知道,到你这儿就都是优点。臭的也是香的。” 杜守义笑了,道:“您可别那么说,我是最实事求是的人了...” 正说着话,小伟车胎一滑就要摔倒,杜守义下意识的一个闪身过去将他一把搂住,十几米的距离只用了个眨眼的时间。 一旁的顾玲第一次瞧见这种情景,她愣了好一会儿,扭头看向小北问道:“这就是守义的功夫?” 龚小北笑道:“嗯,这是凌波微步,是门轻功。” “乖乖,我可真没想到能快成那样!” “所以他敢放心带小伟来骑车,有他在就出不了危险。用他的话说:小伟要是擦破块油皮,就算他输。” “那建国呢?” 龚小北沉默了一会儿道:“守义对建国的要求是不一样的。他说,每次摔倒都是次应急反应的实战训练,他是不会去救的。不过您放心吧,建国的反应很快,车技也好,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摔过。” 顾玲看了建国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真像远山当年在带兵啊。”... 第二五零章 沙袋 时间飞快,转眼过了一个礼拜。 建国和小伟前天回大院,过建军节去了,再回四合院要等水彻底退了以后。 这一个礼拜也充分显示了今年的不同寻常,七天中有五天在下雨。 后世在谈到六三年这场水=灾时总会提及一个词汇‘沟满壑满’。说的是在‘八八’大雨来临之前,京都的每一条河沟每一条地缝都已经填满了水,整座城市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现在,这样的情况正在慢慢发生。 七月二十七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晋阳饭庄’香酥鸭x20。” 晋阳饭庄经营的是山西菜,是杜守义这一世去过的为数不多的馆子之一。他带着龚小北去那儿尝过‘什锦炒猫耳朵’,味道着实不错。 去晋阳倒不是为了山西风味,杜守义是想去看看现在的‘阅微草堂’和后世有什么不一样,因为现在晋阳所在的那处四合院就是纪晓岚的故居。 至于看下来的结果....不说也罢,倒是院中的那几棵紫藤让人印象挺深刻。 香酥鸭先蒸后炸,皮酥肉烂,很适合老年人的口味。杜守义想着老太太肯定爱吃,所以赶在中午饭点前悄悄离了岗,回了趟四合院,反正下雨天也是坐在那儿干耗着。 刚进四合院大门,迎面看到了往外跑的刘光福。 杜守义在门廊叫住了他。 “这么大雨,上哪儿去?” “姐夫?你回来了?” 刘光福已经随着钟跃民他们改口叫‘姐夫’了。为了让他合群一点,杜守义只有捏着鼻子认下了。 刘光福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瓶子道:“我妈让我去打点 酱油。” “去吧,路上小心点。” 一听是二大妈,杜守义没什么好说了。为了刘光福训练的事,他还落了二大妈一点小小埋怨,因为太费衣服和鞋了。人也每天弄得灰不溜秋,象泥猴儿一样。 不过被二大爷嗷嗷几嗓子后,二大妈也不说什么了,这倒让杜守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了后院聋奶奶屋,他意外的看到屋里坐着位青年军人,正陪着老太太在说话。 老太太见了他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这么大雨回来了?” 有客人在杜守义老实了很多,他把饭盒放到桌上道:“有点菜,想着晚上吃这个不消化,就中午给您送来了。” 老太太笑着对那个军人道:“冯干事,这就是我二孙子,在轧钢厂上班。” 那军人站起来,伸出手道:“您好,我是区武装部的,姓冯,受上级领导委托特意来看看老人家。” 杜守义笑着和他握了握手道:“感谢组织上的关心,我姓杜。” 老太太是烈属,武装部,民政部门每年新年,建军节前都会有人来探望慰问。不过下这么大雨还登门,这倒是挺少见的。 杜守义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现在还在上班时间呢。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走后,冯干事请求老太太打开饭盒看一下,他想了解一下烈属们真实的生活状态。 随后,这处四合院,杜守义的瘦高个都给冯干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那香酥鸭的香味实在太诱人了... 到了下午,雨停了。不过对杜守义而言,这雨下不下都无所谓,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而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一个礼拜以来,系统不断地签到了大量的食品,雨具。杜守义也把李吉祥和李奎勇两家安置妥当。给杜守桂送去了大量的罐头和饼干,以备不时之需... 他现在就盼着这雨能快点下来。早下完早收工,然后大家该干嘛干嘛。 七月二十八日周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仁堂’藿香正气水x2000。” 药品,总算把它等来了。物资拼图终于添上了最后一块。 藿香正气水在后世被禁止使用,但在六三年,它是口碑相当不错的‘万能神药’。呕吐、感冒、中暑、腹泻...,总之,它几乎什么病都能治。 中午的时候,杜守义又到守桂的医院去了一趟。 “这里是两件雨衣,你和范老师一人一件,还有三盒藿香正气水。自己要注意安全,别着凉了...” 杜守义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的一大堆。他倒是想把妹妹接回家,可她在实习,哪能说走就走呢?好在这座医院六一年刚建成,守桂的宿舍又在三楼。在医院住着倒也安全。 “雨衣?正好能派用场。”杜守桂看到雨衣有些惊喜。 “外面橡胶,里面是绒布,就算刮风下雨也能保持干爽不失温,每次出诊就算不下雨也记得要带上,不要怕麻烦。知道吗?” “哎,知道了。哥,雨衣还有吗?我这儿还有些要好同事呢。” “这都是部队借来的,到时候要还的,你以为是我自己的呢?” 看着守桂有些失望,杜守义心一软道:“行了,我车上还有,待会给你再拿几件。不过要和你那些同事讲清楚,这只能借一个月。损坏没关系,尽量别丢失,到时候我要还人家的。” 这次拿出来的物资都是一样的说辞:从部队借的,要收回。 沙袋、帆布、雨衣,这些过了八月中旬就没什么大用了,可对杜守义而言,它们可以‘变废为宝’啊?这么多东西,到了九月一号兑换时那该是怎样一幅光景?发大财了! 杜守义前后给了妹妹七件橡胶雨衣,等再拿回来时它们都被洗的干干净净,但已经没有一件是完整无缺的了,可见医院当时抗洪之惨烈。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七月二十九日清晨,街道门口的大胡同里出现了一堆沙袋,它们倚着墙,整整齐齐码放着。 在十六条小胡同口,也出现了大小不等的一堆堆沙袋。王大妈见状堵住了正要上班的杜守义。 “守义,那些沙袋是你昨晚借来的?” “沙袋?哦,那是小鬼们从部队弄来的支援,我记得上回和您说过啊?” “那我就放心了。” 王大妈松了口气,低声问道:“守义,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是听到了些,可有纪律,一个字都不能说。我只能问您一句,您瞧着今年这雨象正常年景吗?” 王大妈立刻会意,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也不瞎猜了。” “嗯,您自个儿想明白就行,也别想着提醒街坊多囤点什么。那要扰乱市场,造成混乱的。 您是好心,可这责任太大,咱娘俩这小肩膀可扛不住。您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咱们胡同的街坊冻着饿着,那几个孩子别看他们小,本事都大着呢。”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杜守义对王大妈也是放心的,所以才敢把物资先拿出来准备着。 这个时代什么是‘先进’呢?举个不恰当个例子吧:南锣家家户户进水了,你却把沙袋支援了北锣。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行为才能称得上先进。王大妈不是这样的人,她的觉悟还没那么高。 第二五一章 大雨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八月一日,星期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稻香村’鸭肫x50。” 等了片刻,当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把‘中级高尔夫技能’和一堆破鞋,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敏捷’+3%。叮,本次奖励,宿主可指定任何一人进行加成。” ‘指定任何一人?’片刻之后杜守义明白过来了,可能他的敏捷已达到极限,无法再增加了。这次系统允许他‘送’人。 这可是个前所未有的‘好消息’。真的是好消息。 在杜守义的理解中,素质提高就是‘基因跃迁’。 安全的‘基因跃迁’,是人类几百年后都未必能掌握的技术,这实在太难得了。 而且敏捷也不是力量、嗅觉那么单一的素质,它包含了反应速度、身体协调爆发力等等各方各面地能力。真要排个座次,这是仅次于脑域开发的好东西了! 杜守义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是下个月把敏捷兑换掉,还是送人? 其实这不用选择。 系统难得开恩,当然要抓住机会。 可是....该给谁呢? 在杜守义的身边有两个人需要‘敏捷’度的提高。一个是闫解娣,一个是宁建国。 他想了想后决定了,还是给建国吧。建国将来有很大可能会上战场,敏捷度对他而言更重要一点。 人类反应速度在三百毫秒左右,增加百分之三敏捷度,就意味着你能比别人快上一线。 这对解娣而言可能是一场球赛的胜负,但对建国而言,就是生死一线了。 想明白后杜守义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梅林’午餐肉罐头x200。” 午餐肉奖励中有一些是给熊明预备的。他们三个早计划着,要趁着这次雨灾,对那些潜在客户‘公关’一番,但具体怎么做还没最后决定。现在‘糖衣炮弹’送上门,不用再考虑,就是它了。 晚上,杜守义先去金贝勒的小院转悠了一圈,然后冒雨来到了宁家。 “小北呢?没和你一块儿来?” 和顾玲不用客套。杜守义直接说道:“下雨天就不让她出来了。我来送点罐头,再找建国有点事,办完就走。” 杜守义说着把建国单独带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小光球显化会是什么样子,这一次,有点一搏的味道了。 “转过身,闭上眼。” 宁建国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还是乖乖照着他的话做了。 杜守义从空间中移出光球,然后轻轻拍向了建国后背。 看着建国微微一颤,他连忙吩咐道:“别动,好好感受。” 说实话,他也从未下载过‘敏捷’,那颗光球入体后是什么感觉他也不太清楚。 但以其他素质下载的经验来看,开始的十几秒是领悟身体变化的最佳时机。 过了好一会儿,他见建国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不由好奇的问道:“什么感觉” “就感到一股凉凉的东西从我脑袋里忽然出来,然后流到了脚底心。感觉怪怪的,说不清。” “现在还在流吗?” “没有,就是一下子,早结束了。” “嗯,那你现在活动活动,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建国活动了两下,有些疑惑的问道:“好像没感觉有不同啊?姐夫,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那是我的一部分功力,现在传给你了。你小子造化大了! 还有,这件事涉及到我师门传承,你要把秘密带进棺材里,谁都不能说,记住了啊?!” 杜守义随口胡诌了两句,然后出了屋,只留下宁建国一个人还站在那儿发愣。..... 八月一日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过去了,但这时,西南暖湿气流已经在几天前由淮河上游转到了海河流域,京都水系的上游开始大量降水。 与此同时,一个‘低涡’正在慢慢的形成着。历史上这个低涡横穿京都酿成六三年雨灾。而在现世,它来得更早,规模更大,路线.....离京都更近。 八月三日凌晨,大雨突然倾泄了下来,砸向了京都。 八月三日,四日,五日。大雨连下三天,一刻都没有停歇。 德胜门的城墙被大雨浇塌了一段,积水达到了一米五深,这已经把前世曾发生过的事一一重演了一遍,只是提前了三天。而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整个东城,地势海拔最高的是南锣。可现在连南锣也开始积水了,胡同里的水少说有小半米深,每座院子每家屋门口都垒起了沙袋防水墙,防止积水漫进来。 大人孩子整夜听着屋外恐怖的雨声,盯着房顶睡不着,生怕哪里漏水。 漏水还不是最可怕的,这时就怕听到墙倒屋塌的‘轰隆’声,要是有这样的响动那就意味着可能有人命了。 这种天出不了门也做不了饭,不过南锣没人被饿着。街道的同志每天划着条平底冲锋舟,冒着大雨,挨家挨户的送着干粮,热水。 谁家有房子漏了,只要和他们说一声,就立即有人赶来,在房顶上盖上一块大大的帆布... 七,八,九三天,雨依然没有停,但洪峰下来了,京都出现了最危急的状况。 京都市周边九十二个排水口,有近八十个发生了倒灌,形势比前世危急了百倍。 不止郊区,市区内也出现了伤亡情况。 比如在受灾最严重的德胜门附近。 有的人家房子塌了,把人砸死了;有的地方出现了漏电电死了人;有的人就直接掉进两米多深的积水里淹死了,他被捞上来的时候裤袋里还揣着半截黄瓜。为了捞水里漂着的蔬菜活活把命送了,这实在让人有些唏嘘。 到了九号下午,连着六天六夜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但大家悬着的心依然没有放下来。 洪峰没有过去,水位也没有下降,最担心的是....过两天会不会还有这样的大雨倾盆呢? 八月十一号,天开始放晴了。康常利被憋在家里七八天,实在憋坏了,他趟着水去一个消息灵通的发小家看了看。 ...... “死了?怎么死的?” “房塌了,给砸死了。” “屠四呢?” “也死了,捞菜的时候淹死了。说死的时候兜里还揣着半根黄瓜。” ... 等康常利从发小家出来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的三个仇人都死了。死因个个不同,但都是死于这场大雨。 这是遭天谴了吗?老弱病残没事,年轻力壮的死了? 走过李奎勇家时他没有进去。大勇变了,连着他一家都变了,见了他话都不愿多说。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大勇的师父,那个被称为‘杜疯子’的男人。 ‘谁干的?这事我接了。’ ‘好好想想你老娘,注意安全。’... 康常利忽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站在水中。 “是他!一定是他!他出手了!” 一个声音在康常利心中反复呐喊着。在这一刻他犹如‘顿悟’般的都想明白了。 是杜疯子出手帮他报了仇!而李奎勇突然疏远他是为了避嫌。一定是这样的!...... 第二五二章 雨后 八月十二号,礼拜一。高水位维持了两天后开始渐渐退了。 “下午要回厂里看看了,食堂肯定被泡的不像话了。”何雨柱看着胡同里退了一半的积水说道。 杜守义抱着槐花,看着坝外的水面没说话。他这几天里每天要去厂里好几次,厂里什么样他很清楚。 轧钢厂从五号晚上就开始停产了,可小北做为党员干部,民兵班长,从那天起就一直住在厂里,参加护厂抗洪。那份辛苦让他想起来就有些心疼。 “老刘啊,下这么大雨,可咱们胡同一间房没塌,一堵墙没倒,你功不可没啊!”一大爷对二大爷由衷感叹道。 “惭愧啊!” 二大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也带着几分自豪。他在几个月前付出的努力,如今得到了切实的回报,整个南锣在这场旷世大雨之中顶住了。男女老少,块砖片瓦都是完完整整的。 现在消息还有些闭塞,了解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在他心中,南锣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要是没有倒卖材料被揭发这档事,他的表现就是完美的。 “干爹,干娘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她了。” 杜守义听了槐花的话心里觉得暖暖的,他笑道:“等水退干净了,干娘就回来了,她也一直牵挂你呢。” 何雨柱在一旁道:“这次小北辛苦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都没出上力。” “胡说。给街坊送饭,补房顶那要费多大力气?哪一回不是折腾的筋疲力尽的?要说起来,这回咱院里这些老少爷们,没一个含糊的,连小棒梗都是好样的。” 听到这话,三大爷笑了,道:“守义这话我赞成。危难见人心。你瞧瞧咱们院这十来天?呵呵,不是我说句大话,可着南锣,找不出第二家。而南锣,可着全京都找不到第二家。” 听了这话站在门口看水的五个男人都笑了。这一回四合院,包括南锣的爷们儿们表现得确实爷们儿。 头一条就是,南锣的女人们统一留在院子里,不让出门。什么送饭送水,修屋补瓦都是清一色的‘爷们军’。而且不用多招呼,看到有活大家都冒着雨抢着干。为什么呢?这说起来就有点‘脏’了。 整条南锣东西南北有几个大公共厕所,六天六夜的大雨过后,厕所里,粪池里几十年的积年老垢都冲干净了.... 到了上午十点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葵花大斩肉x20。” 葵花大斩肉是一道淮扬菜系的国宴名菜。这道菜若是出自燕京饭店,那必是出自四大名厨之一的王兰大师之手,他擅长的就是淮扬菜系。 葵花斩肉又被称作扬州狮子头,但这个称呼有一点限制。 淮扬菜里无论红烧,清炖的大肉丸都可称为狮子头,但只有按照要求制作的清炖大狮子头才可称作‘葵花斩肉’,红烧的就不行。 说起这道淮扬名菜其实并不复杂,人人都可以做,只要记住几个要点就行。 第一个,这道菜里的肉一定是‘斩’出来的,因为它需要的肉粒至少要铅笔杆这般直径,绞肉机是做不到这样粗颗粒的。 再一个,要用肥瘦相间的肉,未必是五花,但肥肉比例不能太少。 三一个,要蒸透。至少隔水蒸三四个小时以上。这道菜吃的就是个‘蒸’的功夫。 当长时间高温蒸制后,狮子头里那一颗颗小肥肉已经脱了油,如同嫩豆腐般入口即化,而瘦肉中的芳香酊充分释放,想不好吃都难。 看完了狮子头,杜守义又看了眼空间中躺着的‘升级卡’。那是他前两天,替小混蛋报完仇后获得的人生成就奖励。直到现在他还没想好,要把哪项技能提高一级。 ‘笔意’他已经试过了,不行。剩下的似乎都不太值得了。 杜守义正想着事情,只见郭大娘的闺女骑着车,歪歪扭扭的过来了。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路上都是积水,这种情况骑车多危险?”杜守义见了面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郭姐笑道:“不来看看总是不太放心。院里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我先带你去大娘那儿,中午留在这儿吃饭。” 杜守义说着一只手把车拎过了防水坝,然后引着她向守桂的屋子走去。郭大娘和苏慧娟这十来天就住在那儿,而苏慧娟的那个小阁楼,就留给她爹妈和弟弟避水了。 说起来京都城西高东低,南锣地处东城,容易积水。 可四合院不一样,当时那是大富大贵人家的住所,五级台阶,高门高坎,院里单地基就比其他四合院垫高了半米多。一场大雨过后,四合院是南锣为数不多的几家没淹水的院子。 五级台阶什么意思呢?那是一品府邸。皇上用九之数;王爷属于超品,府前七级台阶;一品府邸用五级。 南锣的情况还算好的,守桂的医院地处京郊海淀,那里才是重灾区。杜守义去看的时候医院周围的水都没过一楼窗台了。 医院忙活了开始的一两天后彻底弃守了。全部医生护士病人搬到二楼三楼,进出往来都走二楼窗户,靠划船。 这船哪儿来的呢?杜守义把颐和园的船借了几条出来,悄悄给他们了。反正都是公对公,到时候还回去就行。 陪着郭姐聊了会儿天后杜守义去准备午饭了,今天中午是‘部队送粮’的最后一顿,要有始有终。 这雨下得,让外头的菜、煤、粮食都运不进来,市面上现在什么都缺。要不是有部队源源不断的支援着,南锣现在会是怎样一幅光景真是无法想象。 王大妈对此心知肚明,在杜守义运来一船面包后,她把他拖到一边,悄悄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写封感谢信,做面锦旗啊?” “千万别,您这不是把事情挑破吗?哦,说好了支援京都,搞了半天都到我们这儿来了,这不是砸人饭碗吗?这种好心办坏事的事儿千万别干。” “可什么都不干,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用不着。人家领导还缺咱们这封感谢信?咱们啊,把物资回收工作做好就得了,要是数目差太多,他们那儿就为难了。” 杜守义这牛吹的毫无负担。钟跃民那伙人吃他的喝他的,借他们爹妈名头使使怎么了?说起来他们还是赚的。 杜守义在拿钟跃民他爹吹牛的时候,钟跃民正和周晓白宁建国在一起。 四合院里的人是周晓白认识的,不多的几个‘平民区’朋友,从雨灾开始,她就时不时牵挂着那儿。当公主坟这段水退下去以后,她偷偷溜了出来,找到了宁建国打听情况。 “我也不知道那儿怎么样了。我姐在厂里值班,也不了解情况。这两天一直想去看看,可公交车都停了没办法过去。” 钟跃明正在他家蹭吉他玩。听完他的话,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姐夫教过你开车没有?我爸的车停在那儿今天没人用,我们开车过去。” 周晓白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拒绝,宁建国竟然同意了。“好,路我熟,我来开车。周晓白,你去不去?” 周晓白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道:“我一起去。” 当然,这天的偷车计划没有成功,但宁建国留下了一句很欠揍的‘名言’:“你这车我不会开啊?我学车用的是自动挡,劳斯莱斯的。” 第二五三章 担担面 八月十六日,周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martin’d45吉他x1。” 马丁琴让建国带去大院了,现在系统又奖励了他一把。 吉他是西洋乐器,放在宁家多少有些碍眼,所以等建国和小伟再来四合院时琴就会回来了,新琴倒暂时没必要露面。 杜守义移动了一下,把马丁和斯坦威放到了一块儿,都是漆水锃亮,华丽漂亮的好东西,放在一块儿,赏心悦目。 他看了一会儿,关上空间继续晃悠起来。水还没有完全退干净,但清理抢修,复工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 他和白三儿今天的工作有些繁重,要把责任范围内的线路都检查一遍,医务室里那些满满登登的病人就顾不上了。这次不是‘耍大牌’,是真顾不上了。 这两天在家里也是这样,小诊所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人就没有断过。 周围的医院里人满为患,经过街道协调,一些伤科病人被分流到了他这儿。南锣,北锣,再加上附近一些胡同的街坊也都慕名而来,大伙儿在胡同里排起了长队候诊。 杜守义前天已经用升级卡把‘伤科’升级了,病人太多,情况又复杂,再不提高一下速度,他有些忙不过来。 现在他的‘伤科’和‘伤科针灸’都是大师级,对一个四五平米的小诊所而言,那简直就是,小破庙里藏真神了。 一些感冒发烧,腹痛腹泻的也会来诊所。这里虽然是伤科诊所,但病人来了总不能往外推吧? 这时杜守义化身为‘杜一药’,不管你什么病,统统一管藿香正气水。要是不见好就另请高明吧。 有意思的是,系统出品的是‘神药’,真正的神药。百分之八十的患者几乎一剂见效。这样一来,他这儿的类似患者反而渐渐多了起来。 杜守义直到这时才明白,系统奖励了他两千支藿香正气水是什么意思了。下大雨的时候没用多少,刚晴了两天,正气水的储备在刷刷往下降。 忙完了手头活,杜守义大步流星赶到了厂医务室,那里还有一屋子的病人在等着他呢。 今天还没正式复工,医务室里只有任医生一个人在忙。 看到他过来,任医生递上了一沓病例卡道:“杜师傅,按您的吩咐已经做了初步问诊,按病情轻重排好顺序了。” “哦,谢谢了。” 杜守义接过病例翻看起来,一会儿过后,他说道:“各位工友同志,咱们今天就不讲先来后到了,按轻重缓急,叫到谁谁过来。 您要是老早就到了但一直没叫到名字倒反而是件好事,说明您的病情轻。说不定等着等着伤自己就好了呢?” 一个年轻工人起哄道:“不可能!” 这一嗓子引得大家轰堂大笑,紧张气氛一下子缓解了下来。 回到四合院也遇到了类似情况,能用藿香正气解决的或者等不及的李奎勇都打发走了,剩下的他都做好了记录。 杜守义接过病例皱了皱眉头。 “这字还得练。” 李奎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说话,这句话他这两天都听了五六遍了。 来到小诊所,杜守义治着病,大勇和小当打下手,等送完最后一个病人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三个人忙的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饿不饿?”杜守义问小当道。 “不饿,我和师弟偷吃过饼干了。” 偷吃?杜守义笑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机灵鬼,我还真没发现呢。你和大勇两个收拾一下,我去准备晚饭,今晚我们吃鳗鱼饭,一人再加碗冰淇淋。” “太好了,干爹万岁!”... 吃完晚饭,杜守义立马去了趟守桂的医院,送了点夜宵:鳗鱼饭。对累劈了的医护人员而言,传统米饭加上美味的高蛋白是他们此时最需要的。 和‘藿香正气水’一样,系统当时奖励了那么多‘鳗鱼饭’,也不是胡乱拼凑的,现在它们就派上了大用场。 送了几十盒饭,顺手治了几个病人,当他再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 “医院里忙不过来,我搭了把手。”虽然已经是这两天的惯例了,但他还是向小北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了。”龚小北答应着,拧了把毛巾递给他,然后双臂搂住了他的腰。 洪水退了,可杜守义更忙了,每天连轴转着,连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让她感到心疼了。 “让建国和小伟晚两天来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她提议道。 “不用,还是按说好的,明天一早去接他们。”说到这儿杜守义伸手反搂住她,笑道:“你要让小伟晚两天来,他晚上做梦会搂着摩托车哭得。” 过了一会儿,小北屋里响起了几声手鼓,二哈领着它的小伙伴们识相地退了出来...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八月十七日,星期六。 早上六点半不到杜守义就来到大院接小舅子了,这个点路上人不多,能让建国过过车瘾。 开了一会儿车宁建国问道:“姐夫,脚下有三个踏板的车怎么开?” 杜守义愣了一下,道:“哦,你说的是手动挡。那车还多了个离合。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宁建国把前两天闹的笑话讲了一遍,把坐在一旁的杜守义逗得哈哈直乐。 “你不知道车分手动档自动档?” “不知道,我以为车都一样呢。不过钟跃民和周晓白更土,他们根本不信有自动档的车。” 要搞台手动档的车也简单,玩一会儿还回去就是了,不过杜守义想了想还是否决了。 “明年吧,明年有机会再学手动挡。咱这车是右舵,刹车在外边,有紧急情况我能够得着,要是换了左舵或是手动档,刹车我就够不着了。” 宁建国一想就明白了,也不再提手动挡的事了。不过一旁的杜守义嘴角的微笑挂了一路,他越琢磨这件事越觉得有意思。 周晓白能主动找建国,还能参与干‘坏事’,这挺出乎杜守义预料的。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周晓白应该还是个‘傻白甜’‘乖宝宝’,不会干那么出格的事。看来上次看球赛对她的影响不小,把小丫头骨子里的那股疯劲唤醒了。 说起来大院子弟中,纯粹乖宝宝性格的真没几个。受部队氛围,成长环境的影响,他们的性格里会有更多的冒险因子和攻击性,这点和普通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有点不太一样,周晓白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安顿好兄弟俩又去厂里忙活了会儿,时间很快到了上午十点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力力豆花庄’担担面x300。” ‘足够了。’ 杜守义看着空间中的面笑了,今晚还有件事,就等着这些面呢。 担担面起源于四川自贡,据记载是由一位叫‘陈包包’的挑担小贩所创,时间在一八四零年前后。 说起担担面不得不提另一种四川的美味面食:重庆小面。后世有个别美食考据家把小面的历史追溯到了八九百年前的南宋,还扯上了钓鱼城之战。 对这些‘瞎编蒙事’的考据家们,也只能送上一句: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重庆小面其实就是担担面的变种,这一点是无可争辩的。在民国时,重庆出现了一家陈姓夫妻开设的担担面小铺,名字就叫‘重庆小面’,这也是小面名字的由来。 有‘小面’那么有没有‘大面’呢?有的。 重庆的麻辣面按浇头不同分为小面、大面。小面是素浇头而大面是荤浇头,比如大肠、腰花等等,当时都被称作‘大面’。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当时陈姓夫妻的小铺有多‘窘迫’了吧?小到没有荤浇头,只经营素浇面。现在老重庆还把小面叫作‘麻辣素面’,这就是重庆小面的本名。 说这事也不是为了打考据家的脸,但数典忘祖的品性要不得。不能因为你今天阔了就不认担担面这个‘祖宗’了吧? 中午,担担面先便宜了钟跃明他们一伙,没错,他们今天又来了。 “姐夫,我不吃辣啊?” “以后当了兵,你和司务长,指导员提一个试试?” 杜守义对这样娇生惯养的家伙毫不留情。这么好吃的面你还挑嘴?老太太不吃辣就算了,那得顺着,你个小屁孩算老几? 不过训完了还得做开导,这年纪的小屁孩都梗着呢。 “既然以参军为人生目标,那口味上就都要学会适应。东西南北中,酸甜苦辣咸,你知道自己将来会在哪儿带兵?会吃到什么样的饭菜?再比如,战斗就要打响,司务长提着一桶辣椒上来,你不吃辣就饿着肚子战斗?...” 忽悠,一顿立体化,全方位地忽悠过后。那个喊着不能吃辣的,当天消费了两碗面。 第二五四章 百日 八月十七礼拜六,不但建国和小伟回到了四合院,娄小娥也回来了。因为今天杜守义要给易小安过百日。 易小安出生在五月八号,到了八月十五正好满一百天。但那时候水还没退干净,杜守义就拖了两天,放到十七号礼拜六来办‘百日’。 百日设‘宴’,但现在是灾后特殊时期,杜守义就用面来代替了。院里大伙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一碗担担面,两大块烧羊肉。 “这面一是红红火火,看着喜庆。二一个,大家伙这两天体内湿气太重了,吃点麻辣的发发汗,去去湿气。要是有不能吃辣的言语一声,我这儿还有肉骨头汤面,也是热汤热水,正好发汗。” 杜守义在前中后三个院子跑进跑出一边送着面,一边解释着。现在各家都在院子里乘凉吃晚饭,吼一遍就都知道了。 等安排好后,他回到了后院,大家坐在院子里,围着小矮桌正等着他来。 一大爷见他进来,说道:“怪不得你让大家伙晚上别忙着做饭,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这个当爹都没想到。” “嗨,就是借着小安的名头,想犒劳下大伙。要不然咱们就悄没声办了,也不用惊动那么多人。” 杜守义说着,和一大爷,何雨柱碰了碰杯。 一大爷喝了口酒,道:“上回你在大门口说得话,我这两天好好琢磨了一下。咱院里这些孩子和以前是不太一样了。光天、光福、解成、解放这半个月都让我刮目相看。” “哪句话啊?”杜守义有些糊涂了。 何雨柱听明白了,道:“嗨,就是你说的,咱院里老少爷们儿没一个含糊的,连棒梗都是好样的。” “哦,你们说得是这个。” 杜守义笑着点了点头。 一大爷提起的那四个确实进步挺明显,不过现在不是在家里,隔着一道院墙就坐着他们谈论的那几个人,这话大家就不再往下说了。 吃完简单的‘百日宴’。等去守桂医院送完夜宵后,就到了摩托时间了。 在‘摩托场’里停着一大三小四辆车,杜守义拿了一顶头盔给楼小娥道:“去试试?成人大玩具,挺好玩的。” “我不会骑摩托。” “让小北教你,一学就会。” 摩托入门很简单,五分钟后娄小娥已经能自己独立行驶了。等摩托时间结束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辆车送我吧。”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道:“送什么送啊?你还想骑家去?就在这儿玩玩得了。你的,小北的,小伟的都是统一保管,专人专车,其他人不能碰,这样行了吧?” 娄小娥喜笑颜开,道“行,说定了啊?这车哪儿来得?真好玩。” “偷本田的。” 杜守义实话实说,他指了指两辆车道:“这辆是幼兽,这辆是猴子。” “猴子?”娄小娥想了想,道:“这名字不错,你看到这车就没什么灵感?” 杜守义不想和她多聊了,他把车推到隐蔽处,道:“刚才喝过汽水了,回家要记得刷牙。” “知道了。”建国和小伟齐声答道。 在回家路上,娄小娥还是不依不饶得问道:“这么多天你就没写新歌?” “有,不过是首英文歌,在孩子们面前唱不合适。” 娄小娥一听兴奋了,道:“什么名字?” 杜守义无奈的看了看小北,又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whenyoubelieve》.” 这时候他也‘believe’,今晚和小北的‘活动’大概率要泡汤了。娄小娥闻到了‘腥味’,一定会不依不饶紧咬着,在这点上,她充分继承了那个资本家老爹的血统。 日后在‘世界百首最伟大流行歌曲’中排名前十的《whenyoubelieve》,在这个晚上问世了。 “...... therecanbemiracles whenyoubelieve ......” ‘奇迹会出现,只要你相信’。这也是首十分契合这次抗洪的歌,诞生背景天衣无缝。 这首歌七零年底全球发行后,女王音乐又在七一年初推出了它的‘mtv’,轰动了世界。那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支‘音乐电视’。 不止有一系列的‘物理业绩’,这首歌还安抚了处于股=灾中的动荡世界和小小渔村。 甚至有很多准备跳楼的破产者们从这首歌里找到了力量,走下天台,开始了重新生活。事后,他们纷纷写信给报社电台和女王音乐,讲述着自己的心路历程,这一时传为美谈。 在世界津津乐道于‘女王音乐’时,杜守义和娄小娥精心策划的,先英语再华语,农村包围城市,世界包围渔村的发展策略也取得了圆满成功。 在七十年代,渔村的治安十分混乱,古=惑=仔,五=亿探=长等等都是这个年代的标志。 当整个渔村的商业,娱乐业笼罩在一片‘黑云’之下时,‘女王音乐’凭借她强大的国际影响力和与渔村高层的关系获得了‘豁免’。 古=惑=仔横行无忌,无法无天,但有见过他们上花=旗,汇=丰收保护费的吗?小小的女王音乐也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八月十八日,星期日。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德兴馆’糟钵头x10。” 糟钵头是德兴馆的一道名菜,也是当年的大亨杜月笙必点的一道菜。和很多名菜一样,这道菜的诞生也具有一定偶然性。 相传德兴馆每天会剩下一些猪脚,猪肺,猪大肠之类的下脚料,后厨的师傅们会把这些放到一起煮个汤,汤里再来点糟卤,解解腥臭。 后来的故事用脚后跟都能猜到。老板发现了这道‘后厨私房菜’,并把它放到菜单上,整个过程就是这么俗套。 说到这儿要扯些题外话了。 先拿糟熘鱼片来举个简单例子。一盆糟熘鱼片都是鱼肉,那鱼头,鱼尾,鱼皮,鱼龙骨哪去了?这些就是厨房下脚料。 那厨子用这些下脚料给自己做菜,算不算偷?当然算。那是老板的东西,他们又没付钱。 可不‘偷’怎么办?把那些下脚料都扔了? 所以,‘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句话的本意在这儿。厨子不偷点吃点,那要浪费很多东西,是要遭天谴的。 至于传到后来成了贬义,那也是因为隔行如隔山,对这行不了解造成的。 有了‘偷’来的糟钵头,自然有徐伯母的份。这时的徐伯母和顾玲两个正在四合院里‘视察’,大水过后,她们结伴过来看看小北的状况。 在前院后院转了一圈后,顾玲对情况非常满意,这座大院干干净净,完全没有被水淹过的迹象。 她笑着对杜守义道:“带我去看看跃民他们几个吧,下回他们父母问起来我也好说。” “那小北你陪徐伯母坐一会儿,我和姨妈去去就来。 “我就不坐了,看到你和小北没事我也放心了。” “徐伯伯回家吃饭?” “他哪有那个空啊?” 杜守义笑道:“那您留这儿吃午饭吧?今天有糟钵头,肯定合您胃口。”... 这顿午饭不是白请的,不太爱管闲事的徐伯母意外的揽下了何雨水的毕业分配问题。 杜守义原本要求不高,离家近点就行。不过分配这事完全看学校,他也无能为力了。 没想到,这件事在饭桌上,一两句话就解决了。 到了明年二三月份,徐伯母会和相关领导打招呼。何雨水大概率会回到她和守桂的中学母校,步行不用十分钟就能到。 后世的何雨水上班后就游离到四合院之外去了,这辈子看来她一时半会儿还跑不了。 杜守义对这个结果不算百分百满意,在他眼里,三大爷他们那所小学才是最好的去向。小学生好管,中学生多虎啊? 不过要让雨水自己选,她肯定选中学。 为了不落以后埋怨,杜守义决定闭嘴不说了。大家都高兴,那中学就中学吧。 第二五五章 记者证 八月十九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evest’护具x5。” 杜守义仔细看了看空间内出现的五套格斗护具,头盔,护腹,护档...想要的基本都有了。 原本他安排建国和大勇做一对一的训练搭子,可没多久他就叫停了。原因就是,马伽太过‘阴狠’,稍不留神就有受伤的危险。 现在建国和大勇彼此的对练以摔投技为主,效果打了不少折扣。而今天护具的出现能稍稍缓解下这个难题。 护具来了五套,很显然把小北和雨水也算进去了。雨水既然定好了去中学,杜守义就想把她的格斗训练重新捡了起来。几年后中学生.....雨水踏入学校之前要有点自保能力,而她的陪练工作只能麻烦小北了。 在心里分配完护具后,杜守义关上空间继续溜达起来。今天是轧钢厂正式复工的第一天,哪怕做做样子也要让自己显得忙碌一些。 在行政楼的门口,他意外的看到闫解放在那儿站着。 “还没报到?”他走过去问道。 “守义哥?”闫解放看到他后轻松了一些,说道:“报完到了,等着车间来领人。” 闫解放七月底就分配到了轧钢厂,可这场大雨让他们这批新工人的报到时间晚了大半个月。 “分到哪儿了?” “七车间。” “哦。” 杜守义听完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七车间刚刚新建成,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不过那儿的活不算重。 初来乍到,闫解放还是有些忐忑,他小声道:“守义哥,...” “该说的都和你说了,话少说,多动脑,要干练,要有一身正气,明白吗?” 闫解放一个立正,道:“明白。” 他这两天被郑桐操练军姿,都练出神经反射了,不过为了进保卫科,这一切都值了。 他俩说着话,一旁的青工们都看在眼里。 “那个瘦高个是谁?” “杜守义啊?你没听说过?” “他就是杜守义?!” 众人一脸羡慕的看着闫解放,恨不得那个被耳提面命的人是自己。 延迟报到的十多天里,在场几位可都没闲着,厂里情况早就转弯抹角打听清楚了。这其中,绕不过去的一个人就是杜守义,他是厂里青年工人中的一根标杆。 论技术,他来后勤后,厂区电力这一块儿安安稳稳;论品性,人自己开了个学lf诊所,给厂里工友,家属治病从不含糊,那技术比医院医生都强上几分;论人性,人家做了那么多可不是为了往上爬,给他干部都不做,单这条就难得了。 还有,树上那个洞,还有花式骂人,还有他的‘爱情传说’等等等等...总之,杜守义的故事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除了是个‘瘦干狼’以外几乎挑不出毛病。 这还只是从厂里工友那里出来的‘官方’消息,家里有点社会关系的早知道了他‘杜疯子’外号的由来。这可是个真正的狠角色,京都‘绿林’里,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人物。 现在南锣那一片,没有顽主,佛爷,胡同串子敢去,就怕一不小心给自己惹了祸。 杜守义听力惊人,早知道那些孩子在议论自己,不过他也没去主动搭理。他现在是老工人了,身上得有那股‘劲儿’。 当他在人群中扫过一眼时,忽然发现有个漂亮姑娘和一个黑黑的姑娘正偷偷看着她。那漂亮姑娘让他觉得挺眼熟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杜守义原本要走了,发现了那个姑娘后他决定多留一会儿。 没过多久,七车间领人来了。 “闫解放?” “到。” ...... “于海棠?” “在这儿。” ...... 杜守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觉得面善的姑娘就是于海棠啊! 不过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说起来她差点和傻柱谈恋爱,还差点和许大茂领证,可这年龄差距似乎有点大了?这姑娘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六啊?而且她不是高中毕业进厂的吗?... 杜守义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对世界微调了,不过于海棠出现后,和‘四合院’沾边的似乎就差一个于莉没出现了?..... “守义,想什么呢?” 杜守义的瞎琢磨被一声呼唤打断了。 “小北?呵呵,刚刚送走闫解放,在想关于他哥的一些事情。你怎么下来了?” “我去传达室取挂号信,正遇上你在这儿发呆。” 杜守义笑了,道:“都是被闫解放那傻子传染的,以后得离他远点。得了,咱们各忙各的,中午见吧。” 等到了午休时杜守义才知道,小北取的这封挂号信并不简单。她独立完成的两篇稿件都被冶金报采用了,挂号信中是报社寄来的特约记者证。 “徐伯伯原先想让我去报社的,现在不去报社我也是记者了。”龚小北说起这事还有些美滋滋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杜守义似乎知道龚小北调离轧钢厂后的去向了,她是去了冶金报社吗? 忽然之间,一些事件中的断点被连了起来。 六七年后种花只有四家报刊在发行。冶金报社的编辑记者不是进了干校就是返回原单位,那么... ‘很好。李怀德,恭喜你了,你的名字加黑加粗了。’杜守义默默的啃了一口窝头。 这个礼拜厂里加班加点,要把耽误的生产任务尽可能的补回来,整个工厂日夜连轴转,忙忙碌碌的就到了星期四。 八月二十二日,星期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西点军校’战例x3。” ‘升级了?’杜守义忽然发现系统今天奖励的战例不再是黑色,而是银白色,对应技能的话相当于中级了。 当他下载完成后才知道,这次的战例确实升级了,由以前的最高连排级规模战斗,正式升级到了营团级。营级主官授少校衔,尉校两大级之间可是有一条看不见得鸿沟的。 这次的战例奖励还有个隐藏含义,那就是暗示建国至少能走到‘营级’这一步,否则系统不会费心巴力的签到这个。 本来上午得了个好消息心情就不错,体会到了系统这层含义后杜守义更是心情大爽。他取了份醉鸡出来,等白三儿晃悠一圈回来就给他放了假,让他回家哄媳妇去了。 别人家孕妇是酸男辣女,而小翠有意思了,三天两头想吃醉鸡醉鹅。白三儿现在也有点犯愁,这孩子在娘胎里就这么爱喝酒,将来出来了可怎么办? 按封建迷信的说法,牛人在娘胎里总有些异相。 白三儿这个爱吃醉鸡的儿子就是个‘牛人’。三十多岁从国家机关偷偷辞职,跑去经商,三折腾两折腾差点把白三儿的棺材本都赔完了。杜守义看不过眼了,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去做房地产,再然后... 赶走了白三又晃荡了一会儿,很快到了午休时间。杜守义又要去给‘基地’的那帮小鬼们送饭了。 现在中午留饭的孩子中多了张海洋几个。建国上礼拜去游泳时遇上了他,就顺手把他拉来了。张海洋虽然是‘八一’的,但那是姐夫认可过的人,值得一交。 六十年代各军种的重要性从他们大院的地理位置就可以看出来。从公主坟开始往西,排第一位的是空=军大院,那是最牛的军种,接下来就是海=军大院。 可实际情况呢? 空=军肯定是老大。可这时代种花海=军比较落后,战斗方式还是靠划舢板扔手榴弹那一套,这就让‘海老二’有些尴尬了。有些事没法细说,反正地位很高,但日子不太好过就是了。 要说宁建国在这方面情商挺高,育英和八一两拨人本来不太对付,但都给他摆的平平的。这让冷眼旁观的杜守义都不得不叹服,有些东西还真就是遗传,你不服不行。 孩子们在吃饭,杜守义坐到张海洋身边说道:“海洋,今天回去帮着给周晓白带句话,就说闫解娣下礼拜一开始进市队跟训了,让她也高兴高兴。” “闫解娣进市队了?”一旁的建国有些惊讶。 “是跟训,就是和高水平运动员一起训练,其实跟进市队也差不太多。我也是今早刚得到的消息。”... 第二五六章 四级工 礼拜四下了班,杜守义把结束实习的守桂接了回来,这一天好事简直一件接着一件。 “你毕业肯定分海淀了?” “嗯,院长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我们校长要人,把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说归说,守桂脸上笑开了花,可一点没不好意思的感觉。 杜守义每晚泡在医院,和骨科、妇科的上上下下已经很熟悉了,而范老师这几年会坐镇内科,所以守桂这个分配不算差。至少按杜守义的观察,这三个科的人都很不错。 只是他把何雨水留在身边,可妹妹却要远走高飞了,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杜守桂听了会儿收音机,忽然想起件事道:“哦,对了。薛晨的哥哥分到我们医院,今天来报到了。” “薛晨?她家不是医学世家吗?怎么没去大医院呢?” “人家觉悟高,主动要求来郊县医院呗?” 杜守义忽然觉得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有些浓了,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薛易,容易的易。”...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八月二十三日,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乔家栅’糕团x100。” 杜守义扫了眼空间。五种糕团,每样二十个,在那儿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条头糕,双酿团,金糕,还有两种他根本叫不上名字。 说实话,在糯米糕团这方面,京都确实比不上长三角。上=海的乔家栅,黄家栅;苏州的黄天源;杭州的知味观等等,名店随便抓抓一大把。 而京都就一家年糕陈在死守阵地,品种、规模、影响力和人家根本没法比。这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没什么好说的。 最喜欢糯米糕团的是王桂花,杜守义得了‘新鲜东西’自然要到李吉祥家晃上一圈。在胡同口,他又遇上了王桂花的那个远房侄儿,王远。 德胜门那三个人的‘意外’并不是天衣无缝的,这世上至少还有两个人猜到了内情。一个是康常利,一个就是眼前的王远。那三个人的姓名地址就是从王远这儿拿来的。 “杜爷,您来了?” 杜守义一愣,笑道:“你热糊涂了吧,拿我逗闷子?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王远也笑了,连忙道:“千万别,我可受不起。” 京都爷们客气,‘您’,‘哥哥’,‘爷’之类的敬语一直挂在嘴边上。可王远是个混混,混混最讲究什么?面子。人倒架不能倒。 杜守义再怎么样也只有二十不到,小了他一轮都不止,所以他刚才那声‘杜爷’确实是情不自禁,说秃噜嘴了。原因无他,他惊着了。 自从给出了名单后他就在等着,等着看杜守义怎么去收拾那三个混蛋。可等来等去那三个家伙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这让王远也有点糊涂了:莫非对方背景太大,杜疯子怂了? 一场大雨过后他明白了:这真是个疯子!他这回要的不是三条腿,是......! 杜守义明白他怎么想的,不过他一点不担心。这次欠了王远份人情,等到了六六年事先提点他一下,让他别去外地受趟罪也就还清了。 至于保不保密的根本无所谓。他和那三个人素不相识,凭什么怀疑他? 你要非说是我干得,我还说是你干得呢!我在日夜抗洪,人证一大把,你在哪儿? 王远是老江湖了,这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和王远闲聊了几句后杜守义来到了小院,一进屋就见王桂花坐在那儿生闷气。 “大娘这是怎么了?”他悄声问李吉祥道。 “嗨,她想给熊明介绍个对象。人都领来了这臭小子死活不见,跑了。” “哦,是这么回事。”杜守义想了想问道:“这小子往娄家跑的勤不勤?” “勤快着呢,三天两头去一次。” 李吉祥人老成精,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东家,您是说他相中娄小娥了?” “我就这么一问,您是知道娄家事的。” 这么一说李吉祥也无语了。娄家早晚要走,真要相中娄小娥就麻烦了。 三个人凑在一起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这相亲的事还是缓缓,要等熊明那儿水落石出再说。 从李吉祥家出来,杜守义长长松了口气。熊明和娄小娥的事他不想管,可事情就在那儿明摆着,他又不能装作看不见。现在把李吉祥和王桂花拖进来,他正好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 因为熊明的事,杜守义下午回厂稍稍晚了一些,不过他面临的‘惩罚’竟然是涨工资了。 杜守义六一年底来得后勤,来之前在机修就跳了一级,来后勤后,作为身兼半个文书的补偿又给他调了一级。但这个家伙太能干了,医务室他也插上了一脚,而且干得有声有色。 厂里一研究,得,再涨一级吧,把他的工资待遇和转正后的中专生拉齐。杜守义有医师资格,这样的待遇倒也不算破格。 也没什么考核,也没工龄限制。接到科里通知后去劳资科签了个字,杜守义就是四级工了。从下月起每月拿四十四块一毛,还有两块钱的小组长职务补贴。 作为一个普通工人,到这个级别基本就到头了,已故的丁师傅就是四级工。 对比一下何雨柱就更明白了,一样是后勤,一样是拿组长津贴,今年四五月份,老组长正式退休后他才开始拿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这一拿直到六六,六七年都没动过。要不是有风暴,要不是做食堂主任,以后十几二十年都不会动。 说起来傻柱两口子现在每个月加在一块儿正好六十,可他们家的日子一点不差。何雨柱这身手艺是能赚到钱的,再加上杜守义每个月会给小当开笔零花钱。贾家现在可不是前世那个连棒梗学费都拿不出的困难家庭了。 杜守义现在每个月给大勇和小当一人十块钱,要是槐花拜了师也会有。按他的说法,二徒弟有了大徒弟不能没有,三徒弟也得有一份,一碗水得端平了。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还想把这钱给小当存下来。这件事还是何雨柱看得明白, “守义拿这钱就是不想丫头受委屈的,你给她存着算怎么回事?要存钱还用过你的手?” 这句话是当着杜守义面说的,他当场就笑着和何雨柱干了一杯,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要说有些事还是何雨柱看得通透,秦淮茹有时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说到秦淮茹,她最近也遇到件麻烦事,正想着怎么对杜守义和龚小北开口。 到了晚上她终于鼓足勇气找到了小北。 “你说那些核桃都冲没了?” “是啊,我三叔捎信来说,今年雨太大了,核桃还没来得及落果就都冲没了。这可怎么办呢?” 龚小北想了想,道:“收吧,能收多少是多少。价钱提高个....五倍吧。” “高那么多?要不要和守义商量商量?” 龚小北笑道:“不用,你要问了他,他指不准提的还要高,你可给我省两钱吧。” 收那些核桃本来就是接济秦淮茹和她三叔的,成本根本不重要,这事不用和杜守义说。 不过现在连杜守义自己都没想到,‘知=青问题’以后移到廖家洼解决了,而秦三叔和四合院的牵扯却越来越深了... 第二五七章 蜂麻 八月二十四日,礼拜五。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enz’300slx1” 看着空间里的那台银色奔驰好一会儿,杜守义才发觉哪里古怪了。 ‘鸥翼门?’ 这个发现让他乐坏了,他两辈子加一块还没玩过鸥翼门呢。 不过这车好归好,可不能光天化日开上大街。以它这前卫的造型,一旦出现一定会有人报告派出所的。这只适合在夜深人静时炸街用。而且这车是双座的,根本不适合一大家子用。 系统似乎发现了偏差,在第二天签到了一辆奔驰220,230,就是‘s’级的前身。日后的上海牌轿车就是模仿w220外型来开发研制的。 还有件意外之喜就是,这次签到的w230是特制加长版,前后两排座椅间有一排倒置的随员折叠椅,一辆车能轻轻松松坐下六到七个人。这种载量足以堪比这个时代的面包车了,而舒适度更不可同日而语。 两辆奔驰都是直列六缸,四速手动,这显然是考虑到了建国学习手动挡的需求才来的。就像香蕉一样,系统发现错了一回就立马再补一个,最后便宜的都是杜守义。 下班后,杜守义把建国、小伟、娄小娥、杜守桂,一大家子能拉的都拉上了,大家找个合适的地方,跑跑车,轻松一下。 这时候德胜门到十三陵这一段已经铺上了柏油路,路况相当良好。这条路白天就没几辆车,到了晚上更是安静,连个行人都没有。 空旷的马路被猴子、幼兽、奔驰、劳斯莱斯来回碾压。累了就上车孵孵空调,喝点酸梅汤,休息够了下车继续玩。 这一晚六个人过得就像机动车狂欢夜一样,而建国也不用等明年,当晚他就能自己开着手动挡回家了。 返程路上杜守桂意犹未尽,提议道:“明天去十三陵玩吧?” 杜守义有些无奈,“明天真没空。一大堆事等着,还有个棋赛。不过等天凉快些了咱们上香山看红叶去。” 开到南锣胡同口,把小北一行放下后,杜守义掉头取车洗车去了。玩的是挺痛快,可后续收尾只能他一个人干了。 把事情忙完再回到四合院,都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这时他发现小诊所的灯还亮着,建国和李奎勇正在里面乘凉聊天。 “师父。”李奎勇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问候。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李奎勇笑着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戏票道:“来给您送这个。明晚的相声表演,说是刘保瑞刘先生会去。” 杜守义看着他憨憨的笑容,心也放了下来。他接过戏票看了看,问道: “长安大戏院的?哪儿来得?” “我一同学,也是发小,他爹就是曲艺团的。这次下大雨我给他家送了点干粮和罐头。这不,他今天就给我送来了这个,我回去晚了连人都没碰着。” 杜守义想了想道:“四张票?行,你我,再加上建国和小伟,正好四个,票先搁我这儿了。” “师父,您和师娘去吧,我就不去了。” 杜守义笑了,“不带她。娘们明天过她们的乞巧节,咱们四个老爷们自己找地方乐呵乐呵去。”... 说起相声大师刘保瑞,他和后世的桃儿还有点牵连。在桃儿刚开相声园子的时候,邢闻召先生曾经帮扶过他,而邢先生就是刘先生的徒弟,张寿成先生的亲徒孙。 桃儿在相声里几次三番提到过张老先生,那么他到底是谁呢?张先生是寿字辈的大师兄,相声行业里的第五代,寿字辈的门长。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解放前后相声界的‘扛把子’,‘一哥’。 这么一个‘大人物’本该宠辱不惊才是,可张寿成先生在得知自己进了曲艺团,还被称为人民艺术家后,竟然激动地痛哭流涕。为什么呢?因为在旧社会,相声属于‘团’行,地位实在太低太低了。 说到这儿又忍不住要扯些题外话了。 老京都的江湖中有‘内八行、外八行’,又称为‘明八行、暗八行’。 ‘金瓶彩挂,皮瞳调柳。’这八门是内八行。 ‘蜂麻燕雀,横葛兰荣’。这八门是外八行。外八行在三教九流之中,却在三百六十行以外。明白什么意思吗?就是说这些是不为社会公理良俗所容的行当。 内八行中‘金’指的是相面算卦,他们手里总会拿个小金锣,所以称作‘金’。这也是对他们‘金口玉牙’的一种敬称。 ‘瓶’就是‘评’,指的是评书艺人。单口相声和评书其实是‘近亲’,一桌一醒木的表演形式就是来源于评书。而相声的‘二世祖’沈春和原先是一位评书表演艺人。这以后有机会再细聊吧。 ‘金、瓶’两行需要识文断字,所以又被尊称为:算命先生,说书先生。在十六行里的地位最高。 ‘彩’,是指变戏法的,又称作‘彩立子’。后世把传统戏法又称作:古彩戏法。这名字中的‘彩’字就是这么来得。 西洋戏法叫法不同,称作:‘色唐立子’,因为江湖黑话中把外国人叫作‘色唐点’,这也属于彩行。 ‘挂’,是摔跤中的一种招式,泛指耍把式卖艺的。乌家以前就是‘挂子行’,而且地位还不低。 ‘金瓶彩挂’是上四门,还能登堂入室。而下四门:‘皮瞳调柳’就有些鄙俗,不太上台面了。 ‘皮’,是卖药的总称,又叫‘挑汉儿’。卖狗皮膏药、大力丸、金枪不倒丸、贩假药的都属于这一行。 ‘瞳’又称作‘团’,就是说相声的。说相声的一开始画地为锅,把人召过来围拢成一团,所以叫‘团行’。 相声还分两种。 一种是‘清门’又叫‘清口雅语’。这一类可以出堂会,能登大雅之堂。 这一门往上算,最早的代表人物该算是旗人阿彦涛。和穷不怕朱绍文、沈春和是同辈。但他一开始就是玩票的旗人,只出堂会,所以说的东西非常干净。 还有一种是‘浑门’,又叫‘荤口’。就是讲一些下流笑话。这类相声是专门说给男人听得,要是有女人凑过来看热闹,他们会停下来说一句:‘大姐,我们接下来说得可就不是人话了。’ 这话一说女人自会明白什么意思。这是这一行的规矩,哪怕来了个青=楼的也必须这么说。 为什么要分清门、浑门呢?这里面也有点说道。这种叫法其实借鉴于‘莲花落’。 大家都知道。相声本门功课的‘唱’指得是‘太平歌词’,而太平歌词的前身就是‘莲花落’。 ‘莲花落’这种艺术形式非常古老,自唐宋就有。日后逐渐区分为两个门派:由专业艺人们卖艺表演的叫‘清门’;而乞丐要饭时也会唱‘莲花落’,这就是‘浑门’。 太平歌词传承自莲花落,很自然,也把‘清浑’这种区分方式带到了行业内部。直白讲,一种就是‘入流’,另一种就是‘不入流’。 相声属于下四门,所以看出它解放前地位有多低了吧? 侯大师有三个儿子,可他不愿意让他们子承父业说相声,这不是没道理的。 相声在旧社会被归于九流中的第八流,‘伶人’,没有社会地位。吃够了苦头的侯爷怎么会让孩子们再干这个呢? ‘调’,就是调包,指的是卖假货这一行。后来卖大=烟的也归了进来,而且成了‘调行’主流。 ‘柳’就有点意思了,是指唱小曲的。后世说的‘柳活儿’就是打这一行出来的。 可你以为就是唱小曲这么简单吗?单唱个小曲会落入下四门,还是最后一个? 小曲要看唱的是什么,谁在唱,唱给谁听。柳活中有不少是‘色=词艳曲’,所以这一行时不时还带着皮肉生意,并不太光彩。 以上就是内八行,公开的叫法是:‘金瓶彩挂,皮瞳调柳’。 说完内八行再来说说外八行。 外八行又称作暗八行,‘蜂麻燕雀,横葛兰荣’,这八个都是地下行业,没一个能见光的。 蜂,指的是团伙诈骗,就像群蜂蜇人一般。举个现代例子,加入了二百人的投资理财群,忽然发现就自己一个客户,其余一百九十九个都是托,这就是‘蜂’。 也有写作‘风’,意为骗子们象风一般来去无踪,瞬乎而聚,瞬乎而散。这么解释也行。 麻,又称作‘马’,取得是‘骗’字的左半边部首。也有说是指单枪匹马一个人诈骗,这都对。 我们平日里常会听京都人说:麻溜儿上班去,麻溜儿快走....琢磨过味儿没有?呵呵,没错,‘麻溜’二字就是出自这一行。得不得手都要快点溜。 燕,指的是以女色诱人行骗。这个‘燕’字取自《诗经,国风》中的‘燕燕于飞’。 《燕燕》是中国诗史上最早的送别诗。全篇高度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妹子,你咋走了呢?’。很生动很形象,一下子就描绘出了‘仙人跳’之类色=诱诈=骗的精髓。当然后世男=色=诈=骗也不少,这都属于‘燕行’。 雀,就是‘缺’。先谋个官缺,然后利用身份诈骗。这指的是布局严密的高智商团伙犯罪,是比较高级的骗术了。‘水变油’什么的都能归在这一类。 总之,‘蜂麻燕雀’,都是诈骗。有时也会和上四行连在一起讲:‘金瓶彩挂,蜂麻燕雀’。具体原因不太清楚,可能因为这些行当都是靠耍嘴皮子吃饭的吧。 跤把式也靠耍嘴皮子吃饭?当然。 摔跤的,变戏法的要靠一张嘴招揽观众,讨赏钱。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这句话说的就是他们。 特别是戏法。一开始相声戏法不分家,相声术语中的‘包袱’、‘抖包袱’等等,这些术语都是从戏法中来得。 相声名门常氏家族,开门立派的第一代大师常联安先生,就是从变戏法,表演‘说口’开始闯出的名号。三十岁时才拜入了相声八德之一的焦德海门下。这事扯太远,不再往下说了。 既然都靠嘴吃饭,难免被归到广义的骗子一列。 这里又有问题了:算命的,变戏法的归于骗子也就算了,评书怎么也会列在其中呢? 因为说评书的往往在关键时候就断章,活脱脱就是个骗子,招人恨啊! 其实写网文和说评书的差不多:一样的讲故事,一样的断章断更,让人恨的牙痒痒。 更有意思的是,网文还分了‘男瓶’和‘女瓶’。早早给自己贴了标签。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瓶’行的...... ‘蜂麻燕雀’之后是‘横葛兰荣’。 ‘横’,耍横,干得就是流氓,截道这些暴=力活。 ‘葛’,又写作‘戈’,干的是坑蒙拐骗。‘兰’,指赌=博。‘荣’,是小偷。 ‘横’,还能理解。‘戈,兰,荣’这三个字号有点突兀,似乎和它们代表的行业并不挨着,那是怎么来的呢?而且,‘戈行’干的是坑蒙拐骗,不是和‘蜂麻燕雀’重叠了吗? 事情是这样的。‘横,戈,兰,荣’是姓氏,就是这四个行业的四大‘祖师爷’家族。究其历史甚至能追溯到汉朝。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弟子万千,天南海北都有。于是就用‘祖师爷’的姓氏直接称呼行业了。 有姓横的?当然有,横店嘛。只是姓‘戈’还是姓‘葛’,现在年代太远有些分不太清了,据说应该是前者... 当然,这都是久远故事,说法万千。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不负法律责任。 有些书友看到这儿也许有疑问了,那五花八门,三教九流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些加一块儿能水篇论文,这里只能稍微提两句。 三教九流的提法最早,唐宋时就有记载,宋代官家甚至在朝堂上都用过‘三教九流’这个词。它可以理解为全国性的‘职业分类总纲’,上至庙堂高官,下至贩夫走卒统统包括在内。 而‘五花八门’的说法借用了兵法中的五行八门阵。它出现在明末清初。是把‘士农工商’之外的江湖行当,再剔除了娼、丐这几个实在拿不出手的以后,重新进行了细分。也可以理解为江=湖人的一次‘自我身份认证’。 这其中的‘五花’,原先指的是江湖中几个女人做的行当。比如卖茶卖酒的,唱戏唱曲的,青=楼里的女大夫等等,这些女子行业相对是干净的。 到了清中晚,随着天桥渐渐兴旺,这才逐步有了明暗八门十六行的说法。这原先是京都独有的,以后也扩散到了津冀。 针对明暗十六行,新种花成立后采取了一套组合拳。该收编的收编,该打击的打击。 到了六十年代只有‘横’,‘荣’两行还苟延残喘着。其余的要么加入人民队伍,要么就彻底消亡。 所以前文说过,五六十年代是京都历史上,地=下江=湖的‘至暗时刻’。朝不保夕,穷的都快当裤子了。但对万千遵纪守法的普通百姓而言,这却是前无古人的‘清朗’时代... 第二五八章 东星斑 礼拜天,杜守义结束棋赛早早回了家,又被早早赶走了。今天是七夕节,也是守桂和雨水假期的最后一天,姐妹会早就想着搞活动了。 不过杜守义一伙儿并不落魄,他带着建国,小伟,大勇三个先是去‘大地’美美吃了一顿,再到隔壁的长安大戏院听了场精彩的相声。 长安大戏院和相声是有不解之缘的,种花相声史上第一场‘大型商演’就是在长安大戏院,那是在一九五零年。观众购票踊跃,有一千多人入场,票价也是当年所有演出中最贵的。 看完演出回家后聚会已经散了,屋里只有小北,守桂和娄小娥三个人在聊天。杜守义拿出个漂亮的丝绒小盒子递给了小北。 “是什么?”龚小北问道。 “七夕节小礼物。” 盒子里是一枚‘梵克雅宝’的鸭子胸针,小鸭子肩上还扛着根挂者小鱼的鱼竿。这是杜守义白天的签到奖励。 盒子打开,黄金钻石璀璨闪目,小鸭子造型可爱至极,一下子吸引了屋内众人的眼光。 “真漂亮,谢谢。”小北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 “不是该送喜鹊吗?怎么是只鸭子?”娄小娥很破坏气氛的问道。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道:“你眼花了,这就是只喜鹊。二哈,告诉她答案。” “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二哈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刀。 娄小娥一时气厥,但她拿两个指鹿为马的流氓真没有办法。 “姐夫,七夕节就是牛郎织女的节日吗?” 看着天真的小伟,杜守义觉得有义务让他了解‘事实真相’了。 他想了想道:“小伟,你想过牛郎织女每年鹊桥相会,这故事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了?”众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来。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他停顿了几秒,忽然笑道:“建国,你明白过来了吧?” 宁建国通过大量的战例训练,对这种涉及两方对比的时间概念非常敏感,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就是说牛郎过了一年,织女只过了一天?” “对啊!牛郎为了相逢等了一年,可七仙女呢?早上醒来,牛郎已经上班去了,晚上,牛郎又回来了。每天如此往复,这不就是正常过日子吗?...”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怪怪的。 杜守义原来还想说:是谁说小七配牛郎的?董永呢?七仙女是一女嫁二夫。但...他怂了。 卫校和师范的开学吹响了京都中小学开学的号角。从礼拜天开始,钟跃民和张海洋就不来南锣了,都在家补暑假作业呢。一半人的暑假作业是在开学前一礼拜完成的,自打有暑假作业那天起就是这规律。 建国和小伟说起这个就有些幸灾乐祸,他们的作业早完成了。下雨这十多天里哪儿都去不了,他们就关在家里忙活这个,这也是杜守义布置的任务。 杜绝拖延要从小抓起。秉持着这个理念,院里的棒梗,刘光福几个也早早完成了作业,现在起直到开学这几天,成了他们真正的幸福时光。 当然,院里也有两个孩子没暑假作业,一个是闫解娣,一个是闫解旷。 闫解旷开学后跳级念四年级,这个暑假没作业。而闫解娣更牛,这礼拜起,她进入市队训练了。作为她的启蒙教练,刘指导也跟着一起离开体校,调入了市队。 前文说过,这时的国家乒乓球队托管给了京都市代管,京都队就是小国家队,这次调动中的份量可想而知。 八月二十六日,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半岛酒店’清蒸东星斑x10。” 杜守义已经等了五六天,看着今天签到的仍然不是乒乓用具时,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闫解娣现在‘脱管’了。 现在开始,她的营养,用具,职业之路的规划等等,有一批顶级专家在操心,系统已经不准备插手了。 想明白后他把注意力重新投向空间,因为今天的奖励十分诱人。 先不说半岛酒店是全世界最好的酒店,单这东星斑就是京都吃不到的好东西。 东星斑的‘东’指的不是东海渔场,而是东沙群岛。那里的活鱼可运不到京都的厨房。 这几条东星斑很明显是‘酬劳’娄小娥的。本来当建国和小伟住过来后,娄小娥会很默契的住回娘家。不过当大水退去后杜守义请求她回四合院多住两天。 小当九月份要上幼儿园了,现在要教她些必要的规矩和礼仪。而娄小娥从小就学这个,时间上又全天在线,她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当晚饭桌上出现两条东星斑时娄小娥完全不认识,她问道:“这是红鲤鱼?” “东星斑,海鱼。” 建国小伟在场,他压根不提渔村半个字。不过当娄小娥尝过之后立刻明白了这两条鱼的不俗。 “好吃!肉质真细腻。”她赞叹道。 “嗯,是不错。”小北也在一旁点头赞同。 “这鱼的稀有度超过虎河豚了。”杜守义随口说了一句。 河豚有毒,除了人类没有天敌,所以后世 一两亿人一起努力都没把它们吃灭绝了。 而东星斑不同,渔村几百万人就把它们吃成了保护动物,这两者的稀有度是不一样的。 晚饭过后,小伟找了个时机轻声问道:“姐夫,你是不是不喜欢棒梗?” 杜守义有些意外,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新 “今天解旷和棒梗闹别扭了,解旷说你根本不喜欢他。棒梗哭了,哭得可伤心呢。” “后来和好了吗?”杜守义淡淡的问道。 “和好了,解旷也赔礼道歉了。” “哦。”杜守义答应了一声,转身来到了屋外。小伟的问题难住他了,他要好好捋一捋。 想了一会儿他有些弄明白了。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他是挺讨厌棒梗的,而这讨厌从何而来呢?是来自二十岁时的棒梗自己。这就有些荒唐了。 这两年杜守义对很多人的看法和态度都有了改观。贾张氏、秦淮茹、二大爷、三大爷等等等等,但好像唯独遗漏了棒梗。思维的惯性让他对棒梗有点冷淡,这点连闫解旷都看明白了,棒梗怎么会感觉不到? 想到这儿杜守义突然非常非常惭愧。他收了小当和槐花做徒弟,把棒梗排除在外;认干闺女,棒梗又被排除在外;有好吃的好玩的,棒梗还是被排除在外,棒梗可是他们的亲哥哥啊?他这样的做法对一个七岁的孩子而言太过苛责,太过残忍了!... “想什么呢?”这时龚小北来到他身边,问道。 “在想棒梗。”杜守义叹了口气,老实回答道。 “在想小伟刚才说的那件事?” “你都听到了?” “没有,我刚问小伟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一个没留神,让孩子受委屈了。唉,不应该啊!” 龚小北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杜守义对棒梗的态度是有些微妙不同的,这一点她也一直没搞明白是为什么。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这儿有点小小想法。小当、大勇、槐花,这三个是我徒弟,我对他们的学历没要求。 棒梗和他们走的路不一样,我准备全力培养他上大学,读研究生。如果能成为教授学者,老贾家就是书香门第,改换门楣了。你觉得怎么样?” 小北笑了,道:“原来你是这个打算!我看很好,哪怕做不了教授多学知识总是好的。” 小北显然把‘疏忽’误会成‘深谋远虑’了,但杜守义也没去解释。 什么认干爹拜师父的,再去这么做就太过刻意了,没必要。错有错着,他就试着把棒梗往知识分子这个方向培养看看。 棒梗今年八岁,七八年的时候二十三,到时候让他直接去考研究生试试,不行回过头来再考大学也来得及。 那一届的研究生很牛很牛,大多毕业后留校,补充大学师资了。如果棒梗能有易=中天、王=立群这些大师的职业轨迹,那岂不是真的光耀门楣了?这也算给他的一份补偿吧。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五八章东星斑免费阅读。 第二五九章 蛇羹 八月二十七,星期二。系统继续薅着‘渔村’的羊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蛇王芬’五蛇羹x100。” ‘你娘们是条长虫。’想起这句话杜守义开心的笑了。 五六十年代京都有不少野生蛇,二哈刚来那会儿就抓过一条,还是条十分罕见的青蛇。 京都的青蛇很少见,大多是些黑眉锦蛇之类的。那为什么民间还要把蛇叫做‘青大仙’呢? 在古代,‘青’可以当黑色讲。比如‘青丝’,那是说顶着一头绿毛?当然不可能,那就是指一头黑发。 还有老子出关骑的是‘青牛’,那其实是‘黑牛’。所以青大仙,其实就是‘黑大仙’。 说起这个又要扯些题外话了。京都一直有‘四大仙’一说,说的是红大仙‘狐狸’,黄大仙‘黄鼠狼’,白大仙‘刺猬’和青大仙‘蛇’。这四样也都是京都常见的野生动物。 五六十年代的京都与后世不同。二环以外很多是郊区农村,野生动物时常可见。坐二十六路这些跑‘郊县’的公交车,路上偶尔还能看到狼。真事儿。 京郊五六十年代有狼?德胜门附近,晚上还能听见狼嚎呢。 即使现在,密云延庆这里的北部山区里还能见到野狼,种群数量在十几二十只左右,不算少了。 不但有狼,五六十年代的京郊,其他野生动物种群数量也不少。在中关村这些偏远地界,带把猎枪出门转一圈,打几只兔子狐狸回来都不是稀奇事。 后世的京都市里,狐狸肯定见不着了。四大仙里除了黄大仙,其他都很难遇见。倒是听钓鱼的说有蛇,是野生状态还是饭馆逃生的就不好说了。 四大仙因为神出鬼没,而且背后还有些说不清的聊斋故事,所以民间一直对它们挺尊重的。小孩子抓了个小刺猬什么的,家里大人一般都会要求放生,不会去伤害,但唯独对蛇不一样。 遇到长虫时一般当场打死,大一点的就吞胆吃肉,所以京都对蛇一直没忌口这一说,只是不会刻意去找罢了。 和京都不一样,粤闽这一带吃蛇都翻出花了。就像今天签到的‘蛇王芬’,以前在广东南海就是做蛇羹买卖的。黄=花=岗起义那会儿,创始人逃到了渔村避难,继续从事老本行。算算这都多少年了?不算南海这一段就一百多年了。 渔村百年老铺很少很少,能传承下来三四十年都算是有真本事的。蔡=澜就曾说过:蛇王芬是渔村最好的饭店。不过他这话...,呵呵,据不完全统计,他说‘最好’已经不下一二十次了,渔村哪里都有他的‘最好’。 蛇王芬更难能可贵的是,成名之后,在汹涌的资本浪潮里她依然安守着本份。没想着广开连锁分店,然后上市融资,打造餐饮大集团。这在浮躁的渔村非常非常难得,老板若是没有一颗忠实于品质的心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一点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蛇羹’这种食物,要是搞中央厨房,开连锁店是件多简单的事?以她的名气想投钱的大佬一大把。 放着大钱不赚只安心做好一碗羹,真是不容易的!所以我们用‘她’而不是‘它’。蛇王芬,她确实值得敬重。 签到的蛇羹中午就上了四合院的餐桌。聋奶奶除了不吃辣其他的倒是百无禁忌。她吃了两口问道:“这是长虫吧?” 杜守义笑道:“是。您吃出来了?” “年轻时候没少吃,呵呵,不过还是今天的味道最好,一点腥味没有。” “那是,百年老店的大师傅掌勺,错不了。这东西解湿热祛痱子,现在这天喝这个正好,您要喜欢喝,以后我再弄。”杜守义笑呵呵地胡诌道。 老太太吃了一半忽然冒出一句:“棒梗昨天哭鼻子了,你知道了?” 杜守义看了看一旁的贾张氏,诚恳的说道:“知道,昨晚小伟和我说了。这件事是我做岔了。” 接着他把昨晚和小北商量的事,对老太太和贾张氏又说了一遍。 “....学术界有些不一样,只有老师学生,不兴干爹干儿子这一套。所以我没想着收棒梗做干儿子,就让他做我一个最纯粹的学生,干干净净的不掺杂其他东西。 但是该教的,该给的我一样都不会少,就和自己孩子一样。您看这样行吗?”说着他看向一旁的贾张氏。 聋奶奶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守义都会考虑周全的。亏你一把年纪都做奶奶的人了,还上我这儿哭鼻子?” 贾张氏有些不好意思了,道:“瞧您说的...” 杜守义看着有些尴尬,他岔开话题道:“您先别忙着乐,和小当槐花比起来,棒梗要走的路全靠他自己努力,要累很多。 做学问,天份倒还在其次,毅力心性最重要,而且一开始很孤单很清苦。话本里不都写着吗?中进士之前饿肚子的书生大把。 棒梗要是去学其他的,至多十六七就能赚钱养家了,但咱家缺他这点嚼裹? 咱们把眼光放远一点。别心急,让他尽量往高里飞,看看他能把老贾家带到哪儿。 我估摸着他要三十左右才能完全立起来。时间有点长,但这对他自己,对老贾家的子孙后代而言是最好的了。” 贾张氏频频点头,“对,你说的太对了。” “您也别听外面刮什么风,就以为会下什么雨,外面就是刮龙卷风也总有云开日出的时候。这个月下了六天六夜大雨,多可怕?现在水不还是退了? 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堵心了,就多想想今年的这场雨。风雨过后才能见彩虹,是不是这个理?”.... 三五年后风向会大变,但有些话不能多说,趁着屋里只有三个人,杜守义要提前打个预防针。 这句话日后还真起了作用,当棒梗对前途感到迷惘的时候,贾张氏反而拿出了今天的这番话,来开解起了他... 把棒梗的事想明白之后杜守义自己也心情大爽。‘情满世界’的四合院早被他搅得面目全非了,但谁在乎? 这天晚上他把《真心英雄》给抄了出来。 “...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 “这歌是给棒梗写的?”娄小娥听完了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把棒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看一遍,哪有半点象‘英雄’? “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 杜守义随口回了一句,把一旁的小北逗得直乐。娄小娥不知道对棒梗的安排,可她明白。结合这首歌来看她觉得很合适。 日后,女王音乐发行了张名为《1》的甄选合集,没有数码版,只以‘怀旧’的‘cd’形式发售。 它将每一首有指定人物背景的歌合在了一起。这些歌语种不同,首发年代不同,曲风不同,质量也参差不齐。 这张专辑一经推出在市场引发了一阵议论甚至嘲笑。甚至有这样的论调出现了,那就是“女王音乐已经‘日暮西山,江郎才尽’了,胡乱拼凑了张专辑出来,靠贩卖情怀骗钱。” 这些议论渐渐甚嚣尘上。可过了些日子,社交媒体上忽然出现了一段段小视频。把每首歌和它背后的人物小传,一一对照起来。闫解娣、易小安、贾棒梗、娄小娥...... 每一位当事人会出现在视频最后,他们冲着镜头伸出一根食指,默认了这就是专为‘他’或‘她’个人创作的歌曲。易小安甚至还俏皮的伸出另一只手,组成了六指模样,‘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直到这时大家才如梦初醒,原来《1》并不是张简单的唱片,而是一张个人bgm合集。那些各行各业中熠熠生辉的风云人物竟然通过一张专辑汇合到了一起。 追根溯源后,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呈现到了芸芸众生面前,这些人都出自同一个地方:南锣胡同的某处四合院... 这些视频的始作俑者,坑完了亲爷爷后就逃之夭夭了。他和同案犯们在外躲了三个月,直到杜守义气消了才敢回家。 至于专辑为什么取名为“1”?女王音乐对外的解释为:独一无二,专属个人。 而只有真正的知情者才明白另一重含义:即使杜家坐拥万贯家财,主导了一个时代,但杜守义也只在其中占有万分之一。娄小娥一直拿这件‘趣事’在和他逗闷子.... 第二六零章 证件 时间到了九月一日,礼拜天。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牡丹’香烟x20。” 签到完成杜守义不由得兴奋的‘嗷’了一嗓子,今天能兑换的东西太多了。一万多个沙袋,防雨帆布,破雨衣,冲锋舟...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七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开始抽奖?” 七次,比杜守义预计的少很多,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劳斯莱斯银云iii’x1。” “又来了辆车?” 杜守义细细打量了下新车,银云2和iii差不太多,外观最大区别在头灯。2的头灯是两边各一个,而iii是两边各横列着两个偏小的,这样车的前脸看起来有后世‘劳斯莱斯’眯缝眼那股味道了。 看了一会儿杜守义接着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dairyqueen’冰淇淋x500。” 看着冰雪皇后冰淇淋,杜守义立刻暂停抽奖,这可是个不错的好东西。 ‘冰雪皇后’一直认为:冰淇淋没有完全冻结成固体时味道更可口。杜守义觉得:你们说的对! 他拿出了二十多个,到后院发了一圈。炎炎夏日,大家尽情享用吧。 回到守桂屋子坐下后,他一面品着冰淇淋一面道: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pon多本家’猪排饭x200。” 杜守义不懂日语,店名没听明白,不过炸猪排他还是认识的。 在rb有很多猪排店,无论是百年老铺还是夫妻小店,后厨大多会有一台很简单的手动工具,不太清楚它的名字,姑且就叫它‘千针打孔机’吧。 它的作用就是用一块焊了密密麻麻长针的‘针板’,在猪排上打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这样被‘戳烂’了的猪排,炸出来后自然鲜嫩。 曾经有人问一位名厨:在家里炸猪排,怎么做才好吃?名厨的回答是:在猪排上戳一千刀就行了。 很多奥妙就像窗户纸一样,一点就通透。 如果还想在再鲜嫩一点,可以加一点点调味和水,轻轻搅拌上劲。然后冷藏一晚让肉质彻底熟化。这样成品后的猪排不但鲜嫩多汁,而且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花香的‘芬芳’。 不过这是种花料理的手段,rb厨子不这样做,他们会直接进入到下一步。 接下来就是给猪排穿上三层衣服,第一层是干生粉,第二层蛋液,第三层面包糠。猪排饭店万万千,手段都大同小异。 猪排饭不错,不过杜守义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他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内联升’布鞋x100。” 看着布鞋杜守义不由叹了口气,一场雨灾,他穿废的布鞋就有小二百双,那十几天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战例x3。” 这次奖励的战例又是银色的,说明是营级以上战斗的总结分析。杜守义看着这张银色册页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系统对宁建国的培养方式很特别,没有专项指挥知识传授,却着重于‘讲故事’,作为二传手的杜守义对此深有感触。 现在的他不会画等高线,不懂军事通信常识,但就是知道仗该怎么打。 怎么埋伏,怎么火力配比,机枪阵地如何设置,如何迂回穿插等等,他现在都门清。这是什么意思呢?老八路的干活,会打不会说?一线战斗人员? 可与一线战斗有关的技能,系统现在就教了马伽和跑酷,一个近身格斗,一个说穿了就是逃命。射击呢?拼刺刀呢?爆破呢?一样没有。这是准备让建国进了部队以后自己学?还是系统在培养中高级指挥员? 营级指挥官一般就不出现在战斗一线了,所以枪法准不准并没那么重要。可这样一来前后两个培养方向就起了冲突,你不可能既是个后方指挥员,又出现在一线战斗岗位吧? 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他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nutro’猫粮x500。” 这项奖励显然是给‘小路’准备的,小路就是小伟捡回来的那只小奶猫。因为是在路边捡到的所以小伟给它取名叫‘小路’。 它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现在整天跟在小乖屁股后面转悠,晚上也住一个猫窝,这两只猫相处的就像一对‘母子’一般。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机动车证照’x4。” “嗯?” 看到这个奖励,杜守义连冰激淋都没心思吃了,他连忙放下了纸杯从空间中取出牛皮纸袋。 四张红塑封的行驶证很是惹眼,分别对应两辆劳斯莱斯,和两辆奔驰。归属单位和‘小北号’一模一样,连通行证也一样。 当时拿到小北号的‘车船通行证’时他就觉得有空子可钻,能给‘劳斯莱斯’加层护身符。虽然从没用过,但眼前的东西证明他当时的想法还是可行的。 一次抽奖,空间里的四辆车都有了户口。经历过小北号那一次,杜守义已经习惯了系统的这种‘神通广大’。过了明路更好,省的以后扯着‘小北号’的通行证当虎皮了。 兑换全部完成了,虽然这么多东西只兑换了七次抽奖,但每一次奖励从质量到数量都无可挑剔,杜守义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战例下载完成后就要准备送小舅子们回家了,本来昨天就该走,小伟想再骑一次摩托,就硬生生拖了一晚。 当一行人来到胡同口时,建国扫了一眼就发现车不同了。 “姐夫,你换新车了?” “原来那辆还在,你想开那辆?” “不用,这辆就挺好。”建国绕着车转了一圈,满意的答道。 杜守义有些无语了,他发现了宁建国的一个‘弱点’。 建国对‘机械’好像无感,只知道开车,其他都不管。劳斯莱斯在他眼里只是‘挺好’,手动挡自动档也刚刚才分清。 而小伟和建国完全不同,他对驾驭机械有些‘痴迷’,一旦粘上了方向盘就不肯撒手,上了摩托车就不愿下来,在这点上倒是随了顾玲。这两个孩子特点真是十分鲜明。 刚开到海军大院门口时,几辆卡车鱼贯从大院里驶出,建国停下了车耐心的等着车队通过。 就在那一刻,邻近的人行道上,周晓白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两本书同时停下了脚步。 建国坐在右侧驾驶座,他扭头看去时,周晓白也正巧向他看来,二人四目在空中交错了... 军车车队走完,执勤士兵以整肃的军姿站在路边向黑车敬礼。建国回了个礼,然后车辆缓缓起步,向前驶去。 这次偶遇双方什么话也没说,但周晓白看得清清楚楚,前排是建国和他姐夫,后排是小伟和小北姐,小北姐还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她不会认错的。 “他真的会开车。”周晓白看着黑车远去,嘴里喃喃道。 憋了一会儿,小伟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道:“晓白姐刚才看到我们了。” “那怎么办?只能杀人灭口了。” 杜守义随口开了句玩笑,肩上随即被小北拍了一下,责怪他在孩子们面前口无遮拦。 过了一会儿,杜守义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孩子们亮亮新签到的证件,好让他们心安。 “建国,靠边停一下。” 车停稳后,杜守义去后备箱取来个牛皮纸袋,把里面的证件分别递给了小北,小伟和建国。 “这就是我们那几辆车的行驶证和通行证。现在不用担心了吧?” “我可没担心。”小伟一边看一边辩解道。 杜守义伸长胳膊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没担心就好,去学校后记得要保持低调,要注意保密纪律。” “明白。”两个孩子严肃的回答道。 车有了‘身份’但依然没有车牌,有的只是一个内部编号。 杜守义不知道这编号从何而来,他不会去打听。而管理这些编号的部门也不知道车到哪儿去了,谁在使用。出于安全纪律,他们不能主动询问,连同事之间也不能相互打听。 有意思的事发生了,双方都不主动打听,这件事慢慢的竟成了罗生门... 第二六一章 助学 九月二号星期一。 上午十点,系统又一次薅起了渔村羊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兰芳园’丝袜奶茶x500。” 兰芳园是丝袜奶茶鼻祖,谭=咏麟的最爱,不得了。而且,它能让蛇王芬显得更可贵。 后世的兰芳园开到京都,搞起了连锁,也进了便利店。但这里面有个绕不开的技术问题。 兰芳园本店一壶茶能倒十几杯,从冲泡到全部售卖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茶叶冲泡过久就会变得苦涩,香气口感都要发生很大变化。这是自然规律,无法回避。离开了本店怎么做到这一点? 丝袜奶茶还不像星巴克,靠机器的标准化操作就能完成,它里面是有很高比例的人工技术含量的。不可能每家加盟商都配上个拉茶师傅吧? 当然,你要说靠机器能完美复制拉茶过程,那也行,你有理就是了。这话题属于个人意见,有些敏感,不多聊了。 今天是中小学开学的日子,也是贾小当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上午小当去上学的时候杜守义没去送,他怕一个舍不得把孩子又领回来了。午休时,他实在忍不住了,和小北两个偷偷到小当的幼儿园看了看。 他们俩去得时候孩子们已经吃完了饭,在准备午睡。小当手脚麻利,自己铺完了床还帮着隔壁的二傻子一块儿弄,看样子她挺喜欢幼儿园生活的。 “这下放心了吧?”出了幼儿园,小北笑眯眯地问道。 杜守义十分感慨,道“我还以为她会哭鼻子呢,小闺女到底长大了。” 杜守义刚穿来的时候小当就槐花现在这般大,而槐花就小安这般大,还是个吃奶的孩子呢。可一个没留神两个丫头都长大了,时间出溜的可真快。 把小北送回厂后杜守义到廖家洼去了一次。下大雨的时候他去过一次,那时廖家洼是一片泽国,除了几户房顶,农田,道路已经统统被水淹没了。 当时廖家洼的人已经都转移了,他没碰到人,这反倒让他放心了。 到了廖家洼,廖承德握着他的手就不愿松开了。. “守义,多谢了。” “二叔,再这么说就外道了。今儿我过来看看,顺道送点粮食。您别嫌少,现在这东西太难搞了。” 杜守义带来的这两大袋粮食,还是熊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来的。要不是等这些粮食,杜守义早来了。 廖承德看着车里的粮食心里很不是滋味。杜守义心里想着廖家洼,可廖家洼却没把他姑妈的坟头保护好。 这次发大水时村里所有的坟地都被冲毁了,要是让他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杜守义其实知道这事,他来看的时候,那片坟地已经都被水淹没,连碑都找不着了。 这次的大水和五九年那回不太一样。五九年京都上游发水,下游告急,所以当时京都是主动开闸放的水,牺牲自己保护下游。 因为有个决策过程,缓冲时间,当时村里在某些重要地方采取了些保护措施,这其中就包括坟地。 而今年,整个低涡就笼罩在京都头上,水都泻在这儿了。能保住粮食都是万幸,坟地没法移动,根本保护不了。 搬完粮食后杜守义和廖承德坐在院子里说起了话。 “守义,我对不住你啊,你姑妈那坟...” 杜守义猜到他要说什么,打断道:“坟毁就毁了吧,能把那两块碑找到就好。” “你都知道了?” “嗯,下雨那会儿我来看过,当时村里都撤空了没遇上人。坟地那儿我也去看了,那情形谁来了都救不了,怪不到您头上。” 这本来就是实际情况,不是杜守义瞎大度。而且这位姑妈他都没见过面,真难受不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廖家二丫头过来送东西了。二丫头就是杜守义姑父的孩子,爹死娘改嫁后,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等她走后杜守义又开始多管闲事了。 “二丫头今天开学了吧?怎么没去上学呢?” “上不了了,今年这情况...唉,...” “怎么了?” “学校冲塌了,要去镇上上学,这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而且镇上这学费...唉...” 杜守义想了想道:“二叔,不是我爱管闲事,二丫头这学还得上,她一个九岁的孩子,留在家能顶什么事? 这样吧,我这儿有五十块钱您拿着,以后每年我都拿五十,给二丫头交学费,买文具。” 看到眼前的人民币,二叔有些激动起来,“你...你这不打我脸吗?” 杜守义其实和二丫头没什么交集,但他看不得幼而失学。不管了,先把廖承德顶在杠头上再说。 他把钱硬塞到廖承德手里说道: “不存在的,咱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二叔,您是个好叔叔,这点我知道。但凡有一点闲钱您也不会让二丫头辍学。但您别忘了,二丫头是我亲姑父的骨血,和我还能论上兄妹呢。这回啊您一定要给我个机会,让我也尽一份心意。” 现在不是九年义务教育时代,农村女孩的教育更不被重视。女孩上完初小,回家打猪草赚工分的情况并不罕见。 看着廖承德心动了,杜守义接着道:“这钱我会写个情况说明留在大队部,要是有人问起来您让他们来找我核实,最好别说您自己往外拿的。明白吗?” 社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廖承德当然能听懂,他连忙点了点头。他又不是老田老丈人那种傻缺?当过兵见过世面的人敏感度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头事情就算定下了,二丫头至少能把小学上完。每年五十块不是个小数,二丫头一个人上学根本用不完。 在征得杜守义同意后,村里另外四个因为困难失学的孩子也得到了救助。别看一年只有不到五块钱的学费书本费,困难家庭还真就拿不出这笔钱。 棒梗的几块钱学费不还拖了一年都给不起?城里都这样,更别说农村了... 从这件事上,杜守义倒看出了些廖承德的真品性。他原本想花高价,给二丫头买个‘学习机会’,可廖承德想到的却是村里其他孩子,一点没把这钱昧下来的意思。这样的人以后倒可以多交往交往。 这次的廖家洼之行也让杜守义想明白一些事。以后他会拥有巨额财富,这件事板上钉钉,无需置疑。可钱该怎么花呢? 从后世过来的他明白,国防、军工、慈善,这些都不是他能掺和的事,但教育可以。 教育可以为他庞大的资金解决出路问题。占稳了教育的先手,种花就能在互联网时代到来时占据不败之地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六一章助学免费阅读。 第二六二章 猴脑 时间转眼到了九月六号,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泰丰楼’锅烧肘子x10。” ‘锅烧’是鲁菜的一种烹饪手法。一道‘锅烧肘子’,先煮,再蒸,再裹蛋糊油炸。 后世有很多诟病中国菜过度烹饪,失去了食材本味,这道‘锅烧肘子’也许就是其中一个代表了。 说到这儿又要扯些题外话了。中餐是不是过度烹饪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先要聊聊中国菜系中的老大哥,鲁菜。 鲁菜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菜系,地位无可撼动。而鲁菜体系的建立其实源于孔孟两家的家府菜。 孔老夫子对吃的要求是很高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精细’二字就决定了鲁菜的烹饪手法必定不会简单。 ‘儒家’是我们的文化基因,然后餐饮历史的发展和这种基因传承殊途同归了。 种花历史上一直饱受食物匮乏的困扰。在食物经常短缺的情况下,我们总是把可以吃的东西尽可能的收集起来,想办法做成食物。 也正因为食物短缺,‘高层’将吃当成了一种‘炫耀’,烹饪手法愈加繁复; 而‘底层’则要让粗鄙食材尽可能的‘可口’,烹饪手法也开始走向复杂。 上下一起用力,再加上儒家文化从‘法理’上的力挺。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我们今天的烹饪文化。 所以脱开一个民族的文化和历史谈烹饪,那就有点不讲理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还要提一下‘脍’的问题。 生鱼、生肉切碎切片称之为‘脍’。这应该是最简单的料理手法了。 种花自古一直有食脍的历史。周青铜器的铭文上就有‘脍’。 《论语》中对‘脍’这类食物的说法是:‘不得其酱不食’。说明孔夫子不但脍不厌细,对蘸料还很讲究,必须按照《礼记》规定的‘春葱秋芥’来。 到了三国,曹植食‘脍’喜欢蘸小虾酱。南北朝有‘金齑玉脍’这道名菜。 的特色美食‘刺身’,它的古称就是‘脍’。不用问,这个字肯定是遣唐使带回去的。 从周到汉,从两晋到唐宋,种花‘食脍’的传统一直没中断过。 ‘脍’是月字边,所以不是单指‘鱼生’,还有牛羊肉类的‘肉脍’。 到了明朝,‘肉脍’已不再见记载。而老祖宗在不断的试错中也逐渐发现了淡水鱼寄生虫的危害。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明确提出了反对生食。这等于宣告‘食脍’的死刑了。 到了清朝,‘鱼脍’消失,只留下了南方部分地区还保留着这个传统。 其实满人传统饮食中有‘鱼脍’,宫里就有过记载,但入了关后被汉人勾带着也不吃了。 一个大类的食物就这么在种花主流食谱中消失了,说实话,有点可惜。 在华夏,‘脍’的历史渊源流长,但不代表吃‘活食’。 ‘生食’和‘活食’这两者之间有本质差别,说是‘善恶对立’也不为过。 有些‘名菜’,比如老鼠幼崽做成的‘三叫’;活吃猴脑等等。你以为那是达官显贵,上流人士才吃得起的?错。这些都是穷乡僻壤,没有开化的人用来猎奇、炫耀的。有身份的人碰都不会碰这些。 ‘君子远庖厨’,就是因为听不得动物濒死的哀叫之声,这是‘仁’的体现。 那些吃‘三吱’的倒好,以听哀叫为乐。这可真是....想造儒家的反? 达官显贵谁要是敢碰这个,那可有他好瞧的了。无论哪朝哪代,弹劾、革职、抄家、流放,一条龙服务妥妥的等着。 史上就有贵州的大官,因为受了大土司宴请,吃一口活猴脑被革职流放的。本来云贵做官已经够远了,这一流放更没边儿了。 有人会说,猴头不是上八珍之一吗?怎么会没人吃呢? 说到这儿就索性再扯远一点。 八珍二字从何而来呢?出自《礼记.内侧》。 原文太诘拗,先简单翻译一下。‘八珍’是指:肉酱拌稻米饭,肉酱拌粟米饭,烤猪,烤羔羊,烤里脊,酒渍羊肉,五香牛肉,网油烤狗肝。 东北人看完要‘哈哈哈’了吧?老祖宗也‘天天一顿小烧烤’? 没错,老祖宗的八珍里有一半是烧烤。 汉唐宋的资料手边没有,或许根本没八珍一说,知不道。 蒙元有‘八珍’,但奶酪、羊奶、马奶占了一大半,就不去说它了。直接跳到明朝吧。 牛叉的明朝来了。那时的八珍是:龙肝、凤髓、豹胎、鲤尾、鸮炙、猩唇、熊掌,酥酪蝉。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龙肝有说是白马肝、也有说娃娃鱼肝。前者档次太低还有毒,还是取后者吧。 凤髓:山鸡脑。 豹胎,这个没有疑问,豹胎盘。 鲤尾要让人猜一猜了。普通的鲤鱼尾巴肯定不够牌面,那就有可能是穿山甲的尾巴,因为穿山甲古称‘鳞鲤’。 鸮炙,烤猫头鹰。我了个大去! 猩唇,熊掌,酥酪蝉。 最后一种可能是炸知了猴。并非不可能,知了在种花文明里是有级别的,按明朝这个操行弄不好就是它。 当然,也可能是奶油泡螺,即延续自蒙元的一种奶制品。反正它和熊掌一起,是明八珍里唯二的正经东西。这东西在明朝宫中文档里确实记载过,不过语焉不详,究竟是什么没人说得清。 看明白了吧?明八珍都是些名头叫得响亮,没几样正经东西。和晚明‘士风’几若相仿,虚头八脑的。 也许有人会说以上这些都是宋八珍。反正据我所知,这确实是明朝文人搞出来的。 ‘龙肝凤髓’这四个字最早出现在苏轼的《江瑶传》中,只是个文学创作手法,没有确指对象。 而上述八珍完整版最早出现在明朝的《玉芝堂谈荟》中,在这之前还没人这样瞎编乱造。 当然,这只是网文胡侃,姑妄听之就行。 到此为止,历朝历代的珍馐美味中从未出现过‘猴脑’,连猴字都未出现过。食脑的也就一个‘凤髓’,和猴相近的也只有个‘猩唇’。 到了清代,八珍分了好几种。 最高级的参翅八珍是指:海参、鱼翅、鱼软骨、鱼肚、燕窝、熊掌、鹿筋、蛤士蟆。 看出来了吧?一水的燕翅席材料,这才是比较正常的版本。此外还有‘山水八珍’等等好几个版本,但‘猴头’皆是指‘猴头菇’。 想想‘猴脑’这道菜是怎么吃的,你就知道它绝不可能出现在礼教社会的食谱上。 圆桌中间开个洞,夹住猴颈,然后剃毛,凿开天灵盖露出白花花的脑花。 一勺滚烫热油下去,然后一人给把小指甲盖大小的小银勺,自己动手挖吧。在这整个过程中猴子可都是活着的,嗷嗷惨叫不断。 所以知道那个总兵为什么被弹劾了吧?也就是个武夫,没读过书。但凡知道‘君子远疱厨’这五个字就绝不会拿起那把小银勺。 八珍中的‘素猴头’是被故意误导成‘真猴头’的。那是在清末民国,礼崩乐坏的时候。骗谁呢?外国人。 那本来是道土司菜,后来被故意‘冒名顶替’,成了漓江涉外游览船上的一个餐饮项目,糊弄外国人钱的。这个就不再多谈了。 猴头也好,过度烹饪也好,都离题太远了,咱们还是回到杜守义的‘锅烧肘子’。 锅烧肘子很好吃,外脆里软,喷香扑鼻。可聋奶奶吃的时候竟然长长叹了口气,脸上还带着些哀伤。 杜守义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想了一下他还是问道:“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上回吃到这味道还是在我坐月子的时候,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这话没法接了,老太太坐月子的时候,宣统可能还没出宫呢。不过她能说起这个倒是件好事,要是每天仰人鼻息,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怎么会提起从前? 想了一下他决定找点乐子,抚慰下老太太的哀思。 “奶奶,今儿晚上您早些吃晚饭,等我下班回来,开车带您出去瞧瞧热闹。” “你有车了?” “有了,一直没和您说呢。”杜守义笑道。“今儿小北上唐山学习,晚上也不回来。咱祖孙俩偷偷上王府井,长安街逛逛,他们谁都不带。” 车都被周晓白看见了,多一个老太太也没什么事。老太太是个嘴很严实的人,属貔貅的,消息到她那儿基本就消失了。 “好,好。”老太太笑着答应下来,她现在和老顽童没两样,听到有趣的事连自己晕车都不在乎了... 带聋奶奶出去玩的事还是没能瞒得过大伙,不过大家看到老太太是和杜守义一起‘失踪’得,也都放下心来。 到晚上八点多钟,祖孙两个才心满意足的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兜的东西。 有给小当槐花买的头花,有文具,有手帕,雪花膏等等,总之每个人都有礼物,连襁褓中的小安都有一个拨浪鼓。 何雨柱拿着一罐鞋油可还是忍不住抱怨道:“老太太,您出去玩倒是说一声呢?害的我们一通好找。” 老太太乐呵呵得道:“不怨我,怨二孙子,他非要带我出去。” “也不怨我,怨老太太藏私房钱那个箱子。老是‘嘣嘣’乱跳,不花两个老太太晚上都睡不着。” 老太太咯咯直笑,道:“对,是得怨那箱子。” 看着一老一少耍起了无赖,大家也都没办法。 一大爷看着手里的羊皮手套道:“这要花不少钱吧?让您破费了。” 老太太看了看杜守义。其实除了给孩子们的小玩意,今天的钱和票证大头都是他出的。不过她也没说穿,道:“就数你这个最贵了。二孙子说,你这双手是最金贵的,得保护好喽。” “嗨,您听他胡说,他就会乱花钱。” 说归说,可一大爷心里十分感动。老太太有几个钱他最清楚了,这指定就是杜守义花的钱。这是什么?这就是孝心。 老太太的慈心加杜守义的孝心,眼前有何雨柱一大家子闹闹哄哄,身边还有老婆孩子...他忽然觉得这辈子值了,简直有点死而无憾的感觉。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六二章猴脑免费阅读。 第二六三章 赵孟頫 九月七日,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5%” 看着空间里的那支金色小毛笔,杜守义精神不由得一震。久违了。从元旦那会儿奖励了‘王羲之’笔意后,已经有大半年没见着这根金色小毛笔了。放出心网检查了下四周后,他郑重其事的下载了那份笔意... 系统对杜守义的培养和对宁建国的有些类似,就是直接奖励笔意,却没有理论。就好像告诉你该怎么写,但为什么这样你得自己琢磨,自己去看各家书论。 系统交叉着给杜守义两种笔意也许有点道理。赵孟頫以前字也不怎么样,年轻时得了张王羲之的帖,然后从模仿大王开始真正习书。可以说,他是王羲之最好的继承者之一。这句话并不是凭空乱说,是有根据的。 说到这里,必须提到一位明朝书画大家董其昌。 赵孟頫在中国书画史上是个空前绝后的人物,称其‘独一无二’也不为过,因为他在书画两个领域都有‘革=命性’的成就。 不是一个,是两个领域同时具备。而董其昌也是‘书画双绝’,在艺术史上占据了极高地位。 在书法上,董其昌和赵孟頫较了大半辈子的劲。一生都在拿自己和赵孟頫做对比,对他老大的不服气。 但到了晚年,董其昌不得不承认赵孟頫为‘书中龙象’。什么意思呢?‘右军如龙,北海如象’,就是说赵孟頫堪比王右军和李邕李北海。 ‘超唐迈宋,直接右军’,也是董其昌给出的评价。不谈人品,以董其昌的书画造诣,这样的评价就很具权威性了。 不止如此,在书法界,赵孟頫还是一位‘绝唱级’的人物。 楷书四大家:欧柳颜赵。自赵孟頫之后,明清五百五十年,再也没有出现第五位。 至于民国以后,软笔式微,硬笔登场,后来更是键盘横行天下,再想封神已是天时地利所不允许了吧! 杜守义手里有一张赵孟頫的真迹,是份楷书。有一张米芾的行草,其余各路名家碑帖也在渐渐收集。以他的脑域活跃度,再加上笔意加身,现在每晚都有老鼠掉在米缸里的感觉。 这次奖励的‘笔意’对‘画技’也有助益。赵孟頫讲究‘书画本来同’,即书画用相同笔法。 后世启功先生说过书画的‘同核’问题,这其实都是一个意思,指的都是用笔的问题。 ‘要不趁着笔意还热乎再画上一张?可画什么呢?’ 自从下载了工笔画技能后,杜守义只画了几张家里的二哈和小机灵,给隔壁小虎拿着做临摹范本,这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画画只是念头一闪,随即又被他搁到一边,每天事儿太多,他实在没有那份心思。 小北去唐山开了两天会,今天刚返京,守桂也回来了,但他没时间多陪。每逢周末,小诊所就会异常忙碌,门外会早早等着那些病人和家属。 “杜...大夫。” “张师傅?” 杜守义见到眼前的病人家属笑了,那是他机修车间的老同事了。 “您是长辈,还是叫我小杜吧,这位是?” “哦,是我姐。她这肩膀前两年受了伤,这几年反反复复的,去了不少医院可一直不见好。麻烦您给看看?” “行。您扶她坐这儿。” 杜守义答应了一句认真检查起来。...... 杜守义在问诊的时候,大勇就在一旁学着,遇上厂里同事,杜守义就会给他们介绍两句,让大伙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手把手教导的徒弟。他的那些小心思谁都没说,但小动作一刻都没停过。 直到晚上快九点了,诊所才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安静了下来。 “大勇,把外面凳子收拾一下,准备回家。”杜守义吩咐了一句出门了。 那些小板凳是给等候的病人和家属预备的,是李奎勇的第一批作品。这小子很爱惜,每次拿回来都会拿干抹布抹一遍,仿佛不舍得被人坐脏了似的。 等杜守义回来,李奎勇正在扫地,小凳子一个摞一个,整整齐齐的靠墙码放着。 杜守义看了看四周没什么疏漏了,他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李奎勇道:“回家和你妈打个招呼,今天又晚了。”现在大家睡觉都早,九点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晚了点。 李奎勇接过饭盒就感到沉甸甸的,饭盒外还透着余温。 “师父,是什么好吃的?” “炸猪排。” “谢谢师父。”李奎勇乐得眉开眼笑,他都能想象弟弟妹妹们流口水的样子了。 李奎勇这个点回家是晚了点,但还不算过份。六十年代的不良少年‘游戏’中,有个词叫‘刷夜’。也不是在外晃荡一整宿,就是故意晚点回家。 什么标准呢?过了十一点还没回家就算刷夜了。 刷夜是‘坏孩子’才干得,但也意味着与众不同,是件挺‘刺激’的事,所以‘不良’少年们玩起来乐此不疲。 像小混蛋这种胆子大的,甚至会找个家里没人的屋子进去呆上一会儿,到处翻翻看看,临走还会顺走一两样纪念品。这样的家庭一般也没什么值钱东西,这么做只是为了更紧张刺激些。 刚送走了大勇,杜守义远远瞧见刘光天从胡同口走了过来。见他站在门口等着,刘光天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他面前。 “哥,这么晚还溜弯呢?” “刚送走大勇,你怎么才下班?” “哦,跟师傅学修车呢,后天一早上廊坊。” “辛苦你了。”杜守义由衷地说道。 司机好是好,就是时间上不自由,出差不少。 刘光天笑了,“不辛苦,后天有机会我给您弄点香油。” “千万别。”杜守义连忙阻止道:“怎么跟你说的?把你那小聪明都收一收。你进汽车队才几天?方向盘还没摸着,想的哪门子香油啊?有香油也先紧着你师傅,明白吗?” “明白了。” 杜守义想了想,道:“问你妈拿点全国粮票备着,廊坊有个西域斋不错,要是有机会去那儿买两份饽饽。你师傅一份,你妈这儿也送一份。不用太多,心意到了就行。” “哎,知道了。” 刘光天知道杜守义是在手把手教他做人,这点比他爸都强。 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杜守义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摸出几张全国粮票递给他,道:“得了,要跟你妈说了,她指定让你别乱花钱。这粮票你拿着,等买完了直接送给她得了。钱你该有吧?” “有。” 刘光天现在真的有些说不出话了。杜守义搭上自己关系送他进了汽车队,这些他都知道。他爹也是老职工了,为什么办不成呢? 平时三五不时的给他备着好烟,让他拿去孝敬师父,现在还贴上了粮票让他尽孝心。 为他做了这么多事,这声哥真不是白叫的。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六三章赵孟頫免费阅读。 第二六四章 献礼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九月十二日,星期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松鹤楼’清炒虾仁x50。” 杜守义不清楚‘松鹤楼’在哪儿?是苏州,杭州或者是上海,但今天这份签到还是很对他心意的。 经过两年的‘补油’,他们家现在肚子里真不缺油水。他和龚小北初识那会儿,问到想吃什么时,小北脱口而出的是烤鸭。而现在,几十份烤鸭在空间里已经久久无人问津了。 不过有几样‘肉菜’还是经受住了时间考验。月盛斋的酱牛肉,酱牛舌,天福号的黑皮肘子、蒜肠,都一直很受杜家餐桌欢迎。 两个老京都的口味发生了偏转,越来越往南走了,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保留着的。就像一些风俗习惯一样,有的东西是根植在基因中的,比如中秋吃月饼的习惯。 今年的中秋在十月二号,国庆节后一天。在前年杜守义就给小伟准备了首《爷爷为我打月饼》,准备在今年亮相的。但思量了很久他决定还是把这首歌撤下来,而且要藏起来。原因就出在月饼这个风俗上。很遗憾,月饼是四不新,日后可能会惹麻烦。 历史上曾有一段时间,食品店不许卖月饼。但就像前面所说,有些东西根植在基因里,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你不卖老百姓就自己在家偷偷做偷偷吃,想管都没法管。最后封堵不了了,只能妥协。 妥协的结果是:月饼可以卖了,但得改名叫‘丰收饼’。还不能一整个卖,要切开了零散称。 这件事的积极作用就是,它让杜守义明白了‘丰收’两个字是过关的。那么积极向上的‘丰收舞’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杜守义现在面对的,就是育英学校派来学丰收舞的老师,而授课地点就在厂礼堂的舞台。 小伟上礼拜向学校申报节目后,学校立刻发现了它的价值。这是一只很适合集体的舞蹈,他们希望安排个集体节目,而不是独舞。 在通过顾玲转达后杜守义很爽快地答应了。小伟已经练了一年多,没人能比他跳得更好,除了他,谁还能来领舞?越扩散,小伟的收益就越大,也越安全。 为了小伟,杜守义对来学习的两位老师倾心传授,耐心讲解,一个一个动作的校正。 到了午休时间他说道:“陈老师,高老师,要不上午先练到这儿,咱们休息一下喝点水,等会儿用点便饭?” “那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您二位也是龚小北的老师,都是应该的。” 两位老师的工作餐也是要交饭钱粮票的,只是安排在了小食堂的包间,环境很清静。 看着桌上的烤鸭,两位老师有些诧异。她们对视了一眼后,年纪较大的那位老师说道:“杜老师,这有些超标了吧?需要补多少钱?” “没超标啊?两菜一汤,三两口粮,标准工作餐啊? 哦,您二位说这鸭子?放心,这是民兵打的野鸭子,小北自己付的钱,没占公家一点便宜。 这是特意请我们这儿大师傅做的,是他的独门手艺,您二位尝尝?” 杜守义说起瞎话来脸不改色心不跳,让一旁的龚小北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她们还有些犹豫,杜守义继续忽悠道:“小北离开学校后一直很想念老师们。她常说,老师是个需要奉献精神的伟大职业。就像蜡烛一样,他们燃烧自己,照亮了别人。 如今见到两位老师,请一定要收下我们这份由衷的敬意,也感谢您二位过去对她的教育和培养。” 能在育英做老师的都不是普通人,根本不吃什么‘赏脸’,‘给面子’这一套。学生家长里中大领导一大把,你个小电工有什么面子?能治她们的就是无限拔高,提炼意义。 不管她们信不信,反正只要肯动筷就行。不过看样子,两个老师是真信了,而且还很高兴。 杜守义必须让两位老师高兴,再牛叉的家长也得让孩子老师高兴喽... 说到这儿又要小小的偏下题了。‘老师象蜡烛’,这句话谁最先说得?问一万个人,九千九百个答案可能是李商隐。‘蜡炬成灰泪始干’嘛。 错。那是句情诗,和教师职业不相干。这句话最早是高尔基说的,因为引用的太过普遍,所以到了后世连出处都模糊了。可在六十年代,这是个还没用滥的比喻,这使得杜守义的这手马屁很有效。 丰收舞的基本动作并不复杂,老师们学了一天后基本掌握,接下去就能回去教学生了。 要是有什么不明白问小伟也行。小伟才二年级,系统的东西教不了,但分解动作演示一下,解解惑还是行的。 鬼步舞蜕变成丰收舞后已经完全没有了‘鬼气’,有的只是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 最奥妙的是,这个时代没有视频播放软件,即使专业的舞蹈编导演员,想要看一遍就学会也几无可能。什么叫‘先进技术’?这就是。给你看你都未必能学会。 这也是杜守义原先准备压上两三年,让它在明年国庆再问世的原因。问世的时间点越接近小伟十二岁,他的领先优势就越明显。这时代特招的文艺学员兵年龄线,基本就卡在十二岁以上。 而要是放到后年,一九六五年,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传播时间,太短了。 所以六+四年这个时间点不是随便定的,它经过了反复的计算推演。杜守义每天睡眠两三个小时,晚上时间大把,除了练字看书,就尽瞎琢磨这个了。 虽然提前了一年,但杜守义的一番算盘并没有落空。 ‘丰收舞’一经露面,立刻引起了各大文艺团体的重视,因为这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全新舞种。 小伟凭借着先发优势,在各军种文工团里混了个眼熟,他在艺术上的高素养也被专业人员所了解。 六八年春天,十三岁的他如愿以偿被特招为文艺兵,从此一生与文艺结下了不解之缘..... 到了晚餐时,龚小北聊起了她的学校。 “你说育英以前是延安保育院?” 杜守义有些恍然大悟,两世为人,他对育英只有粗略了解。知道它挺牛叉,但万万没想到它的前身这么牛叉。 《爷爷为我打月饼》这首歌出自谢晋导演的一部革命电影《啊!摇篮》。而这部影片的原型就是延安保育院。 这不巧了吗不是? 杜守义咂摸咂摸嘴,道:“可惜了,要是能让小伟唱这歌该多好?这是给学校最好的献礼!” “是有点可惜。”小北知道缘由,她也觉得有些遗憾。‘打月饼’这首歌最适合出现在育英的中秋舞台上了。 想了想她笑道:“你要说‘最好的献礼’,这话可有点大了。” 接下来小北讲了个献礼的故事,让杜守义又一次颠覆了认知。 五二年六一节,育英的孩子们要给学校献礼。有位姓李的同学央求着他父亲写了幅字:‘好好学习’。后来墨点落下,书者又在下面补了一行小字:‘好好学习’。 学校将‘好好学习’四个字刻在影壁之上,从此成了育英的校训。 跟那次‘献礼’比起来,杜守义的这首歌确实被甩的老远了。 第二六五章 太平燕 九月十三日礼拜五。 一大早,杜守义意外收到了封上海黄芸的来信,信里说了她考上了上海一所大学,还有杜守义托徐为民带去的东西收到了云云,但丝毫没提京都大雨的事。杜守义看了看邮戳,八月头发出的信,九月中才到他手里。 “真够快的。”杜守义笑道。 可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笑容僵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过年因为包裹太多,有延误还算正常,但普通平信走了将近四十天就有些离谱了,这里面有问题啊?渐渐的,杜守义有些不太敢往下想了。 事关安全,有疑问就要直面。去单位露了个面后杜守义去了趟邮局。他也挺鸡贼,选的是家南城普通邮局。 “同志,我这信从上海发出,路上走了四十多天才到,也太耽误事了。您给看看这什么情况?” 邮局人员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东城的?怎么上我们这儿打听了?不过普通平信延误了也正常,下大雨那会儿火车都停运了,平信包裹一律延迟发出,请您理解一下。” “哦,是这样啊。您这儿也有延迟的?” “有,和你们那儿情况差不多,都是八月头里被拦下的,这两天正加班加点处理呢。” 杜守义得到了个靠谱的答案,心放下一大半。 出了邮局后他看了看周围,既然到了南城,就索性到李奎勇学校去一次,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吧。 李奎勇的班主任没想到,学生的‘师父’会来,这在平时可不多见。 在把李奎勇叫出教室核实完身份后,老师开启了表扬模式,把傻乎乎的李奎勇夸得差点逃走。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老师这么表扬过呢。 等夸完了,老师说道:“李奎勇师父,以奎勇现在的进步,再努力两年是完全可以考上高中、中专的,我希望你们家长能考虑一下。” 虽然初次见面,但杜守义挺喜欢这个好老师的。 他想了想道: “谢谢老师的关心,既然您提了我就解释一下。 大勇现在跟我学习的是伤科,正骨和针灸。这需要大量的学习、练习、观摩和实践。所以我们原本打算在他初中毕业以后就投入到行医实践中去。 不过,这只是初步设想,到时候大勇要是想报考高中、中专,那都由他自己决定。我保证,无论他如何选择,家长只会支持,不会干涉的。” 老师想了想,道:“我明白了,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她也是一时说秃噜嘴了,以李奎勇家里的困难情况,立马辍学都不奇怪,每年的学费书本费可都是钱啊? 现在李奎勇虽然只上半天学,但有人好好教导着他,还为他将来职业选了个非常不错的方向,这种情况确实没必要再升学了。 杜守义还以为老师都是一根筋呢,没想到大勇的班主任这么开明,竟然放下身段认了错。这可有点难得了。 他连忙道:“千万别这么说,您也是为了大勇好。不过我们这一行知识不求广度,但一定要精深,情况确实有点特殊。您放心,医生是个终生学习的职业,即使他离开学校也不会放下书本的。” 班主任笑了,道:“今天和您聊了一下我就放心了,大勇确实找到了位好师父。” 杜守义刚想客气两句,脑海中忽然传出一串熟悉的声音。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安泰楼’肉燕x20。” 杜守义当时没太在意,可当他和老师谈完,快出校门的时候,偶然间被墙上的‘安全’两个字触动了一下,这时他忽然明白过来。 胡建人将肉燕又称为‘太平燕’,安泰楼的太平燕,安泰太平。 他为什么来的南城?信到得太晚,他来查查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可现在系统就差和他明说了:太平安泰,该干嘛干嘛! 也对,有系统在他还担心什么?而且灵觉也没预警有危险,他又何必自己吓自己?! 放下最后一点包袱,杜守义觉得浑身轻快起来。这种心情,这种天气,不去浪一浪似乎有些对不住自己了... 说是浪,其实也就是找家寄卖商店,过过淘旧货的瘾。这次的收获还算不错。等他下班回家,棒梗和小当槐花都有了一份小礼物。 棒梗得到了门小铁炮,比汽水瓶略短一点却做的有模有样的,各种小零件也都能活动,看来这是以前哪户有钱人家给孩子买的进口玩具。 而小当和槐花一人得了一小袋雨花石。雨花石在后世被炒得很贵,但那是九十年代以后的事了。 现在这石头还没被赋予什么经济价值、收藏价值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漂亮点的鹅卵石。一大盆搁在门口随便挑,也没人看着。这石头拿回家也就养养水仙,装饰下鱼缸,没什么大用。 杜守义把那一大木盆的石头都包圆了,然后挑了些漂亮的给两个闺女。算下来,这两袋雨花石还没两盘炒疙瘩值钱。 不值钱归不值钱,可雨花石是真漂亮,它们一下子把中院乘凉的几家都吸引了过来。 “守义还在忙呢?”一大爷看着亮着灯的小诊所问道。 “有两个郊区来得病人,等了一下午了。”何雨柱答道。 “他还没吃饭吧?” 众人一听无语了,大伙都吃完饭在乘凉了,可杜守义忙得连晚饭都还没顾上。估计这时候小北在后院也陪他饿着。这可是个义务诊所,一分钱不挣还得往里面倒贴钱的... 在小北屋里等着开饭的还有娄小娥。她是来蹭饭的,不过这时候她喝着奶茶,听着唱片倒是挺惬意的,一点也不急。 龚小北给几只宠物洗完澡,坐到了桌边。问道: “和熊明怎么样了?” 娄小娥一撇嘴,道:“就那样。那家伙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杜守义怎么就那么看重他?”... 杜守义要是在这儿一定会惊掉下巴。原来这两姐妹早把问题谈开了,他还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 女人有时候真挺可怕的,真要耍起小心眼,连‘位面之子’都难免要喝她们的洗脚水... 过了八点,杜守义忙完回来了,顺手把今天的晚饭也带了回来。 清炒虾仁,半岛酒店的叉烧,酒香草头,再加一海碗‘肉燕’。 “这叉烧真好吃。”娄小娥第一次吃到这样的叉烧,忍不住夸赞道。 杜守义也点头赞同道:“肥瘦搭配堪称黄金比例。有水准。” “就是这肉燕...” 杜守义连忙阻止她道:“这肉燕你可千万别挑理,还要多吃点。安泰楼的太平燕,味道其次,要得就是这个好彩头。” 龚小北这时才明白过来,眼前那碗显得有些突兀的‘馄饨’原来就是传说中的肉燕。她刚才还在想呢,怎么用馄饨做汤了? 这其实也不怪她,六十年代的京都人,除了娄小娥这种富贵人家谁吃过肉燕啊?听说过都算有见识的了。 别以为就广东人好吃,胡建也是个暗戳戳隐藏着的吃货界大佬。 肉燕、土笋冻、花生汤、沙茶面、佛跳墙、铁观音...等等等等。 此类胡建独有的好东西不胜枚举。后世广东佬想吃口蛇羹,还要大老远开车跨省跑去那儿。 所以不涉地域歧视的说,也就个别京都人虚头巴脑。弄个烤鸭,卤煮满世界都知道。还横一道规矩,竖一道讲究,弄得京都人好像多好吃、多会吃似的。 这种‘枉担虚名’的委屈真没地说去。京都人的饮食其实很朴实的.... 第二六六章 花胶 时间又到了周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杏花楼’月饼x100。” 中秋临近,奖励月饼是应有之意。杜守义刚想把空间关上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杏花楼?这不是京都老铺,是上海的!’ 他拿出一盒月饼细细看了看,果然是上海杏花楼。 一百盒月饼,每盒八只,豆沙,椰蓉,莲蓉,金腿,五仁,百果...杜守义默默关上了盒盖,开始盘算起走礼的名单来。 这次系统的奖励不是百分百合他心意:何必要用上海月饼?京都本地不是也挺好? 杜守义在上窜下跳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清醒:自己家里,天南海北怎么造都没关系,送外人的话还是谨慎一些。上=海月饼有些太过显摆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等了两天,系统还是没有第二次签到月饼,反而又奖励了一大批‘烟台苹果’。杜守义知道了,系统认为月饼没有问题,没有‘错’它当然不会后续来弥补了。 有了系统确认杜守义也不再矫情,开始往张发奎,乌家这些相熟的人家走礼了。 就这样,时间在忙忙碌碌中,一晃来到了九月二十一号,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谭家菜’虾籽鱼肚x20。” 鱼肚又被称为‘花胶’。是‘石首鱼’科的鱼螵晒干所制。石首鱼别名黄花鱼,所以又名‘花胶’。 说起花胶又要扯远一些了。花胶中最顶级的是‘金钱胶’取自黄唇鱼。六七十年代黄唇鱼并不罕见,一直到八零年左右,黄唇鱼还是珠江口海域渔业中的优势品种,浙=江舟山渔场也时有它们的身影。在八十年代,上海还捕获过一尾一百多斤重的黄唇鱼。 可到了二十一世纪,它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自然保护名录中被列为‘极危’... 花胶中还有一个比较名贵的品种,‘黄花胶’,产自大黄花鱼,又称‘大黄鱼’,‘黄瓜鱼’。 后世有些捕鱼视频播主,网到一条‘黄瓜鱼’会大喊‘发财了,发财了’.... 三斤左右的野生黄花鱼,友情价在两万以上。而六七斤左右的大黄鱼就没友情可讲了,单价每斤至少一万。 也就是说一条鱼成本六至七万,至于到了食客面前那价钱就难讲了。 你还别嫌贵,六七斤的野生黄鱼几年都未必能见一条,就是再有钱也未必吃的到。这是指野生的,养殖的就没那么值钱了。 后世的大黄鱼很稀罕,但在六七十年代,它是舟山渔场主要经济鱼种,江浙沪一带几乎大半人吃得起,没什么稀奇的。六七斤的鱼时常见到,十几斤以上的才能称为‘极品大鱼’。 说到这里有个问题了。‘石首鱼’是种花独有的吗?当然不是。南美,东南亚地区有的是,而且资源十分庞大。这就催生了一个想不到的行业:‘花胶走私’。 国际市场上,‘可=卡’价格一公斤三点五万美元,花胶一公斤五点六万美元。是不是很意外?花胶竟然这么值钱?! 南美渔民在石首鱼的捕捞季节里,忙活一晚能赚到六位数,美元... 杜守义对鱼翅,鱼肚这些并不排斥,但两辈子草根的他根本不了解花胶, ‘这好像是女人滋补的吧?男人能吃吗?而且家里几个女人似乎还没到要进补的年纪吧?’ 他还想着晚上接小舅子的时候,顺道给顾玲送份花胶。午休时,小北和他说道: “建国和小伟今天都不来了。小伟这礼拜要留校排练,袁军他爸明天要去监督销毁弹药,说是把建国他们带上,听听动静,练练胆子。这事钟首长同意了。” “袁军?” 杜守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小小的讶异。 这个暑假,几个孩子形成了个军事训练小组。在这几个孩子里,论军事素质,建国已经遥遥领先了,这次的小组就是以他为核心建立的。 可大院子弟的圈子不是这么玩的。能力、学习成绩都不是重要指标。 钟跃民当时不是和李奎勇说过吗?‘我们这个圈子的事你不懂’。 圈子里能有什么事?说白了,谁的父母官大、军衔高谁说了算,大圈子小圈子都是这样。 在小组的这些孩子家长里面,顾玲的职务军衔都是偏低的,那么这个小组谁领头呢?是跃民还是建国? 这本来就是要好的两拨人凑一块,钟跃民一拨,宁建国一拨。杜守义认为暑假结束,他们自然也就分开了。可看钟山岳的意思似乎还不太想让这个小组早早散伙,这就有点意思了。 宁建国的事让他有些讶异。下班回到家,何雨水又让他小小惊讶了一把,小姑娘正在诊所里忙活呢。杜守桂在不奇怪,可何雨水还是第一次来。 “吃饭了没有?”他问道。 “还没呢,就等着小北姐回来蹭饭了。” 杜守义笑了,道:“欢迎天天来蹭。你们先歇一会,饿了就稍微填巴点。小北姐今天学习,咱们晚点开饭。” 杜守义也不和她俩多客套,招呼了大勇就开始干活了。 守桂看了一会儿,拉了雨水一把道:“走,我们去瞧瞧郭大娘,顺道给她做个体检。” 杜守义听到后连忙道:“正好把大勇也带去,苏慧娟阁楼上还缺个矮柜,让大勇去量量尺寸。” “哎,知道了。大勇,跟师姑走,要乖乖的哦。” 杜守义不由白了她一眼,这姑娘一回家又没正型了。 到了快八点的时候,娄小娥忽然出现了。杜守义见到她吓了一跳。 “这黑灯瞎火的你就不怕遇上劫道的?为了顿饭值得吗?” “要你管?”娄小娥一如既往的豪横,说完扭头就走。 一旁的病人家属是个街坊,看着娄小娥的背影他嘀咕道:“这小姑奶奶是吃了呛药了?” 杜守义笑道:“她就这么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那倒是。”街坊点了点头,对着他亲戚解释道:“刚才那位,每年过年自己个儿掏腰包,给胡同里困难的街坊送年货。有人给算了算,至少已经搭进去大几千了。” 那病人显然听说过这事,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她啊?!那可是位女中豪杰。” “可不是?”街坊伸了根大拇指道:“人家是这个,只可惜...” 杜守义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一刻他也想起了许大茂,有些事是该开始做个了断了... 当送走李奎勇后,龚小北正好回家,两个人走了个前后脚。 “刚才我差点迷路了,还是二哈带我回来的。谢谢你了,好二哈。” 龚小北抚摸着二哈的羽毛,笑着表扬道。 杜守义也笑了,他觉得这么低级的马屁二哈不会吃吧?不过看看二哈那副受用的模样,这还真说不准。 “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二哈晚上加份草莓。”... 今晚的主菜是清蒸刀鱼,这是特地款待雨水的。京都人能吃到长江三鲜的机会着实不多。 “过了清明不食刀。”娄小娥忍不住又要点评了。 “这是清明前捕的,你尝尝?” 娄小娥将信将疑夹了块鱼肉,细细咀嚼了一下。 “还真是!你怎么做到的?” “我哪做得到?这是江南那儿的祖传秘方,就是成本太 高推广不了,这几个月花在保鲜上的钱能顶几十条鱼呢。”杜守义随口胡诌,反正也是最后一盘刀鱼了,随他怎么吹。 “小娥姐,为什么过了清明不食刀?” “因为肉柴刺硬了啊?...” 娄小娥接着来了堂食材普及课,杜守义索性开了瓶酒,大家慢慢喝慢慢聊。看着何雨水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杜守义忽然觉得,以后办个新东方也不错... 美酒佳肴,饮至微醺。看着桌边语笑嫣然的姑娘们,杜守义的脑海中忽然飘过一句话,‘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真好。’ 念头一发不可收拾,忍了一会儿后,他起身坐到钢琴边。桌旁四个人停止了说笑,同时看向了他,目光里还带着小小的期待... “... 我从远方赶来, 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留恋人间, 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 不虚此行呀, 不虚此行呀 惊鸿一般短暂, 开放在你眼前 ...” 唱到这些触碰到心灵的歌词时,他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了。对生如夏花般的短暂,谁能比他理解的更深刻呢?... 第二六七章 裴沛 时间来到了九月二十七日,礼拜五。 一上班许大茂就找到了杜守义。 “那老家伙被公安拷走了。昨天白天的事。”. 杜守义知道他指的是谁。他用盖着办公厅公章的文件袋,把材料直接放到工作组长的办公桌上。老田家那个恶霸老丈人,想善了都难。而文件袋就是跟着驾照来得,废物利用了。 虽然有些突然,杜守义还是淡淡地说道:“抓就抓了吧,早晚的事。” “接下来怎么办?” 杜守义奇怪的看了看他:“你又不是尤家女婿,接下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愣在当场,过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了。 根子都拔了,他们可不看看戏就得了?还要什么接下来?等他想明白过来,杜守义早没影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狗不理’包子x50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包子有些唏嘘。 到了后世,天津卫的土著都劝游客:“别去‘狗不理’,上当!”混到这份上,那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以后是以后的事,现在的‘狗不理’还是家正经包子铺,在五八年它刚刚摘下全国包子评比的第一名。而且即使早在六三年,它也是家开业过了百年的老店。 那么是否有人想过,‘狗不理’这名字从何而来呢?这里面的道道很简单,但要是不说你肯定想不到。 狗不理的老板小名叫‘狗子’,包子铺生意一忙他就来不及搭理客人了,这时候老顾客会调侃两句:‘这狗子,还不理人了?’ 狗老板不理人,‘狗不理’这三个字就是这么来得。天津卫的嘴绝不绝?起个招牌都跟抖个相声破包袱似的。 系统奖励的狗不理中午就派上了用场,张处长又跑来下棋了。等下完棋两个人从厂长室出来时,张处长悄声问道:“能再帮我买两盒月饼吗?就是你上次送我的那种?” 杜守义没打听缘由,直接问道:“要多少?” “最好两盒,多多益善。” “您报个确切数字,几盒都行。” “那就五盒?” “哪有送单数的?六盒吧。我这儿正好有,您上厂大门外等我会儿。” “多少钱?” 杜守义挥了挥手走开了,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有徐伯伯这层关系在,谈钱是多余的。 送别了张处长,杜守义去小料房看了看。小料房现在也不是清静之地了,科里给电工班补充了个人,如今也在小料房窝着呢。 新来的电工叫裴沛,是今年的毕业生。他母亲还是三大爷和冉秋叶的同事,也算是个曲里拐弯的小关系户。 要不说老师未必就教得好自己的子女。接触没两天杜守义就发现了这小子的一个坏毛病,他爱翻废料回收箱,然后把小段电线偷偷搁兜里。 一开始杜守义以为他是顺手了,没太在意,不过看到几次后他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按说电工往家拿点电线也没什么,杜守义不是那种一本三正经的人。白三儿和他打过招呼后就拿过几回。 可你自己用没关系,不能卖啊?废电线拿回家干嘛?不就是为了卖铜吗?一斤废铜好几块钱了。 为了这事杜守义还专门找三大爷问了问,要是家里困难这还情有可原。 不过据三大爷说,裴家夫妻两个都是做老师的,男人还是高中老师,工资不低。家里就一女一男俩孩子,大的那个姐姐早工作了,家里根本不缺钱。 听完这个杜守义对这孩子有些不喜欢了。换了其他人他早不管了,爱谁谁。不过电工班现在他带着,那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有人敢在他地盘上作妖那就是作死。 杜守义先把废料全部上交了,然后时不时往裴沛那里扫一扫,金属这种优良导体根本逃不出他的见闻色。要是遇见裴沛兜里放了电线就让他赶紧拿出来,该放哪儿放哪儿,一点面子不给。 一来二去,裴沛是不敢再偷了,但他和杜守义的关系也冷了下来。 晚饭后大伙乘凉的时候,三大爷找到后院来了。 “韩老师,就是裴沛他妈今天找我了,说是你有点看不上她儿子?” 杜守义想了想,还是把小偷小摸这一段隐了下来,他道:“这孩子身上有点小毛病,改得了就改,改不了烧锅炉去。” “嚯,够霸道的啊?!” “那是!又不是我们院自己家孩子,我哪有那个耐心跟他蘑菇?” 三大爷愣了一下,笑了笑道:“今儿我和韩老师也说了,如果是误会我就来打个圆场,不过要是真论起是非,她还是先去扫听扫听你的为人。” “呵呵,谢谢您了,要不说还是您识大体?得了,看在您面子上,那孩子要是不愿在后勤待了,我就把他换走,不用他去烧锅炉。 不过和您说句实话,这孩子也就在我这儿,要是放出去他早晚出事。” 杜守义并不是危言耸听,是这裴沛胆子也太大了,他进厂才几天啊? 三大爷不了解内情,惊讶地问道:“这么严重?” “您原话和韩老师说就行,也不用和她争论什么。自己孩子她自己最明白。” 第二天一上班,杜守义就找了趟周师傅,和他商量了下换人的事,根本不用等韩老师那儿回音。 就像他昨天和三大爷说得,裴沛什么毛病他妈会不知道?就这样还去找三大爷说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裴沛这毛病也不是没来由的,爹妈瞎宠肯定是个原因。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通城’三鲜豆皮x200。” 这两百不是两百块,是两百盘。二两一盘那就四十来斤了。 不过别看东西不少,杜守义现在摊子大,完全消耗的完。光李奎勇在他这儿连吃带拿的一个月下来就要多少? 大勇现在白天上学,下午去木工房干几个小时,回家休息一下吃完饭后,还要赶到杜守义这儿学习。他一整天连轴转得,比杜守义还忙。 孩子正在长身体,消耗太大,营养这块就得跟上。杜守义现在每天会给准备份带肉的夜宵,让他带回家。回了家就不是光他一个人吃了,弟弟妹妹还眼巴巴地等着肉肉打牙祭呢。 说来好笑,自打李奎勇拜师以后,他家每天就没断过肉。别说拿救济的人家,就算双职工家庭都没他家的伙食好。 ...... 张处长中午又来下棋了,他要抓紧最后几天好好过过棋瘾。拿到豆皮后他会心地朝着杜守义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为什么要这么多月饼?因为节后他就要调武汉工作了。这一走不知要多久,所以他要在离开前到朋友、长辈家走一圈,一一告个别。 这件事他没对杜守义说过,不过没出他和大领导所料,杜守义一早就知道了,眼前这盘豆皮就是明证... 午休过后,杜守义送走了裴沛,迎来了他的新组员:查四喜。 杜守义一见这姑娘就知道他被老周坑了一把。新来的电工竟然是个女的,就是报到那天和于海棠站一块儿的那个小黑妞,而老周事先一点没透露。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身后的白三儿有些惊喜,道:“四喜?怎么是你?” “三哥好。”姑娘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杜守义扭头问道:“你们认识?” “嗨,我们家和查家是老相识了,祖辈就开始的交情。” 听白三儿聊了一会儿杜守义才明白。原来老白家和老查家都是在旗的人,是几辈子的交情了。 大清亡了以后这些旗人的天就塌了,他们什么都不会啊?老查家和老白家一样,卖了祖屋后实在没饭辙了,就干起了人力车这一行。 说起来这两家从老祖开始就是同行加同事。一代代的到了如今,这两家后代又做了同行加同事,事情就是这么寸。 要说小料房就这么大点地方,要是来个女的实在不方便,不过杜守义打量了查四喜两眼后,笑道:“欢迎欢迎,我叫杜守义。”.... 查四喜和白三儿有交情,不好拒绝。而且这姑娘长得也很安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贴上胡子就是张飞。不说长相,这姑娘的肤色...太像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六七章裴沛免费阅读。 第二六八章 流产 九月的末尾两天很快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十月一号,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5000元。” 这个月兑换又困难了,杜守义将两个月积攒下来的脏碗破鞋,练完字的宣纸投进了光圈,然后就...没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微微一愣神,他已经准备好接受系统的烧饼羞辱了,可没想到系统竟然给了三次抽奖机会。 稍微想了想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问题可能出在那几张宣纸上。纸上有他留下的墨迹,系统可能特别认定了那部份的价值。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杜守义毫不在意,“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劳力士’蚝式手表x3。” 杜守义已经不是刚来时的那个小白了,劳力士的地位他已经知道了点。 眼前三块手表都是不锈钢质地,也不是什么复杂计时款。说明这是日常佩戴,而不是用于收藏的。那就是说系统在鼓励小北继续戴劳? 带着些猜想,杜守义继续心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敏捷’+5%。叮,本次奖励宿主可指定任何一人进行加成。” “又来了。” 杜守义看了看跟在身后,背着水壶行囊的宁建国,心道“给你小子捞着了。” 两个月前的加成给了他,这次看来又要便宜他了。 为什么不是闫解娣呢?好吧,杜守义承认自己是个胳膊肘朝里拐的自私怪,这总行了吧?也就他现在没亲儿子亲闺女,否则就连宁建国也轮不上。 三次抽奖,除了烧饼,奖励都出乎意料的好,看来自己的字还是挺值钱的。想到这个,杜守义高兴的把背后的聋奶奶往上托了托。 “孙子,累了吧?把我放下来歇会儿。” “不累,您瞧我不没出多少汗吗?” 杜守义笑着答了一句,继续背着老太太往前走。他今天带聋奶奶来爬香山了。也就老太太不能坐太久的车,否则他都想背着她去长城转一圈。 顾玲拖在后面,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对身旁的小北笑道:“背个七八十斤的人爬香山,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香山海拔六百米,台=北101最高建筑海拔四百三十八米,金茂八十八层,四百出头一点。自己换算吧,反正是老高老高了。 不过后世真有把孩子一路抱上去,抱下来的家长,还随身带着尿布奶瓶之类的装备.... 香山枫叶还没红,今天就是带老太太出来透透气。而且今天还少了两个人:守桂和小伟。 守桂去看演出了,小伟去演出了,可惜不是同一场。小伟所在的团队被邀请参加一场重要表演,丰收舞的轰动效应如期而至。 因为选了条人少一点的路,一行人爬了快两个小时才到到山顶。趁着大家拍照看景的时候,杜守义把建国拉到了个僻静地方。 “老规矩,转过身,闭上眼。” 宁建国一愣,然后有些紧张地闭上眼睛,没多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估摸着差不多了,杜守义拍了拍他道:“醒来了,下山的时候正好适应一下,这次我输入的功力有点多。” “知道了。”宁建国兴奋的原地跳了两下,疲劳已经尽消,而且整个人感觉不一样了。 “姐夫,...”宁建国忽然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 杜守义笑了,“别傻站着,快去拍两张照然后准备下山,按原计划,咱们半山腰好好吃一顿。” “明白。” 宁建国对‘敏捷度’的提高感触很深,这回感觉比上一次更清晰,更强烈。在路上他忍不住兴奋,来了回‘飞岩走壁’,引得周围游客一阵惊呼和喝彩。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爱显摆。”杜守义对身后的聋奶奶笑道。 “这就是侦察兵的能耐吧?这么厉害?” “对,建国现在上二楼不用走楼梯,搭个窗台就能进屋。我不求刘光福练成那样,有他一半能耐这小子就出息了。”说到这儿杜守义自己先笑了,道:“怎么又扯到他了?这个扫兴玩意儿。” 聋奶奶也笑了,道:“跟你说了别操那么多心,孩子摔摔打打自己就长大了。你那时候不也没人管着?我看长得比谁都好。” “也有人管,我和柱子都是学着一大爷样子长起来的。这叫言传身教,比打一顿或者说一通大道理还有效果。特别是柱子...” 就在祖孙两个聊起傻柱的时候,傻柱正一肚子心思的烧着喜宴。 今天一大清早,秦淮茹告诉了他个喜讯:她可能又怀上了。高兴劲过去以后,何雨柱想起了医生的话:要等子宫完全恢复,最好修养个半年... 何雨柱今天做了他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他决定过些日子再和大伙儿说。对于自己的‘没能忍住’,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 五天以后,秦淮茹又一次流产了,妊娠期定格在了第三十七天。更不幸的是,这次流产伤了根本,她这辈子可能再也怀不上了。 十月七号礼拜一。 杜守义一到单位,先分别去给秦淮茹和何雨柱请了假。秦淮茹昨天下午出的事,当他和龚小北从徐伯伯家回来时,一切都太迟了。 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杜守义是有些埋怨何雨柱的。他能感知生物电场,懂得妇科针灸,如果早些把实情告诉他...... 不过昨晚平静下来后他想明白了:这就是命,谁也无法挣脱的命。 前世何雨柱和秦淮茹磕磕绊绊一生,最后也没留下一儿半女,这辈子...... 一大爷曾经说过:夫妻是缘,儿女是命。 ‘缘’还能自己活泛一下,比如结不结,离不离有时都在一念之间。而‘命’就半点没法强求了。 当杜守义在科里交完假条,回到小料房时,查四喜已经到了,正在那儿抹桌子扫地呢。这小姑娘虽然长的不好看,但人很勤快,白三儿和她一比就是个‘蛆’。 “师傅,您来了,水马上就开。” “谢了。忙完了先歇一会。等白三儿来了我们碰个头再说。” “知道了。” 杜守义现在收了查四喜做徒弟,就像当年丁师傅和他的关系一样。 机修车间没人愿意收女徒弟,所以她进厂到现在也没个正经师傅。这也是杜守义一提换人,老周就想到了她的原因。 观察了几天后杜守义觉得这女孩不错,就把她收下了。他杂事太多,白三儿又不是个靠谱的,‘家’里确实需要这么个细心的人镇着。 水开了,查四喜过来沏茶,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傅,车间门口那棵树上的洞,真是您当年一指头戳出来的?” 要在平时杜守义说不定会解释一下,不过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嗯。”了一声后就看起了报纸,没多说什么。查四喜瞧见苗头不对,也不敢多话了。 过了一会儿,白三儿来上班了,手里还提溜着烧饼。 杜守义见了眉头一皱,问道:“你们不是搬丈母娘家去了?怎么没吃早点?” “嗨,小翠觉得还是我们自己小窝住得自在,昨天我们又搬回去了。” 杜守义猜测这多半是他在作妖。这家伙大男子主义严重,住丈母娘家总觉得像是入了赘,没有面子。 看了他一会儿,杜守义缓缓说道:“秦淮茹昨天流产了,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六八章流产免费阅读。 第二六九章 孤勇 忙碌了没多久,时间来到了周一的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rigby&peller’内衣x10。” 这个内衣品牌其实不算百年老店,在六零年时,它刚刚获得了英=国女王御用认证。更牛叉的是,五十七年后,它被同一个女王大人亲自除名了。 它的老板‘才能卓异’,‘异’到写了本畅销书来讲述皇室内幕,书里甚至还透露了替女王量胸衣尺寸的过程细节。这...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英=国老百姓挺乐呵的。 杜守义前世又不是女人,当然不懂这是个什么牌子。不过小北又有新内衣了,这让他的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中午他准备了两份花胶,一份给小翠,一份让小北带给秦淮茹。 “你不去吗?” “不去了,妇产科的病房,我一个大小伙子不能老去啊?” 看他神态轻松,龚小北也放下心来,从昨晚起他就有些闷闷不乐的,现在看来是走出来了。 等到了晚上,她知道杜守义是真的走出来了,他都有心情开始关心女人内衣内裤了。 “我穿不了那么多。前年你送的还有几套没穿呢。”看着床上的漂亮内衣,她有些害羞的说道。 “怪不得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你偷工减料了啊?不行,你必须得补偿我。” 杜守义刚想顺竿爬占点便宜,忽然察觉何雨柱来后院了。 他试探着提议道:“柱子来了。要不我们装作屋里没人,不理他?” 龚小北被他逗笑了,道:“快去吧,他肯定有事。” “哦。”杜守义无奈的答应了一声。此时此刻,何雨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何雨柱来了没立马说事,说是来找杜守义喝两杯解解闷。两人也没去找一大爷,就躲在雨水的屋子里喝了起来。 喝了一会儿杜守义明白今天的这顿酒是为什么了。秦淮茹下午说了一句话:‘我生不了孩子了,趁着还年轻,你再找一个吧,老何家不能没有后’。 这句话让何雨柱真正感到痛苦了:是要有个后呢?还是....? 他找到了杜守义,想听听他的想法。 大概听完后杜守义放下酒杯道:“你不会离得。” “你怎么那么肯定?这事我自己都迷糊。我不离过一回了吗?” “你肯定不会离得。秦淮茹和冉秋叶是两码事。” 杜守义想了想继续道:“国庆节那天,我带老太太出去玩了,那时候我们就聊过。你我都是参照着一大爷的品性为人长起来的。你看一大妈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可一大爷离了吗?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新 咱们俩说白了都是这付德性,不说不能忘恩负义这些大道理,伤害别人的事咱们绝对干不出来。 冉秋叶那什么情况?离婚了她能过得自在,你是给她自由。秦淮茹呢?离了指不定天天晚上抹眼泪,你能舍得?就凭这个我就敢肯定,你和秦淮茹这婚绝对离不了,她愿意离你都不会同意。” 何雨柱想了好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道:“还就是你。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就是没想明白,被你这么一说心里算是透亮了。 好不容易做了夫妻,好赖有事两个人一起扛。不就是生不了孩子吗?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兄弟,走一个,哥哥今天好好谢谢你。” 干了一杯杜守义笑道:“是你自己犯糊涂了,不还有何晓吗?老何家断不了根。不过何晓这事你准备跟秦淮茹提吗?” 何雨柱想了会儿,问道:“你说呢?” “关我屁事啊?别问我。” ...... 何雨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酒喝到一半,忍不住又往医院跑了一次,他要乘着酒兴和秦淮茹好好谈谈。 听着他语无伦次在那儿说着,秦淮茹哭了,而且哭得很凶。在那一晚,她感到自己真正看懂了眼前这个男人。天堂很近,就在身边。 杜守义酒喝了半拉就被何雨柱丢下了,等他回到后院,小北和娄小娥两个刚吃过晚饭。 “这么早回来了?” 杜守义无奈道:“柱子到医院去和秦淮茹摊牌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这叫什么事儿?!” “他们俩怎么了?” 杜守义没直接回答,而是坐到了钢琴边,因为刚才他又想起了一首歌《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 让真爱带我走 ......” “他们俩不会要离婚吧?”娄小娥听完问道。 “秦淮茹提出来的,何雨柱不同意,现在他又去医院了。” 小北和娄小娥两个听完同时松了口气。 杜守义一面记录着歌词一面道:“这词有些自说自话,‘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让真爱带我走’。乍一听还有点道理,可你就没问对方愿不愿意?真爱可不就是付出所有吗?” “这不你自己写的吗?” 杜守义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是把自己代入何雨柱,冉秋叶和秦淮茹的角度看问题。” “那要是代入熊明的呢?”娄小娥脱口而出问道。 杜守义停下笔,看向了她。 “哦,他下午刚上我家来过,我就是突然想考考你。” 杜守义要是还不明白就是傻的了,但现在还没到说破的时候。 想了想他重新打开了钢琴盖。 “没什么好商量, 我就是这个模样 那种男人的忧伤 超出你的想象 ... 如果你是爱上我的沧桑 你要想一想 爱情不是我擅长 幸福可能是奢望 ...” 一曲歌罢,娄小娥魂不守舍,落荒而逃。杜守义看着她的背影‘咯咯咯’偷着直乐。 一旁的龚小北目睹了一切,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有了他这记助攻,娄小娥这回算是搭进去了。 第二天中午,杜守义迫不及待地找到熊明问情况,没想到,熊明见了他就问道:“听说你给我写了首歌?” “哈哈,你和娄小娥果然有一腿,还想瞒着我?” “没到你想的那程度。说真的,你给我写了什么歌?” “《如果你是爱上我的沧桑》。说好了,这歌不是白写的,你儿子得叫熊宇楠。” 熊明笑了,道:“说了没到那程度,那歌能不能让我听听?” “行啊,去小院吧,那儿清静。”... 在金贝勒小院里,熊明听完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轻轻说道:“那就是我最想说得话啊!” 杜守义想说些什么,但他忽然记起了自己当初的保证:不掺和。 想了一下后他把吉他收了起来,出门把李奎勇在半道截了下来。这里还是留给熊明,让他安静的想一想吧。 这天晚上,娄小娥没有来,晚饭桌上只有杜守义和龚小北两个人。小北一面吃饭一面看着歌稿,《私奔》。 “这是写给熊明和娄小娥的?” “不是。他们的事我不掺和。” 龚小北白了他一眼。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都到现在了,还在说不掺和。 “这歌哼着很不错,待会儿唱给我听听吧?” 杜守义“嗯”了一声,而此时他脑海里却想起了另一首歌的歌词:‘我提起一腔孤勇向你飞驰’。 他期待着娄小娥或者熊明中会有一个,能尽早提起这腔‘孤勇’。在他看来,有些事已经水到渠成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六九章孤勇免费阅读。 第二七零章 牛郎织女 时间到了十月十日周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与志乃’寿司x1000。” 寿司七八个一组,被放在一张张精美的高脚托板上,从左到右,口味由清淡到浓郁已经做好了安排。托板一边放着一小碟酱油,一片小叶子上落着一小撮山葵泥,另一边堆着一些用来清口的腌渍姜片。总之,该有的都有了。 就是这样的一份签到,让杜守义从六一年开始等了整整两年,当他已经快放弃的时候,幸福却突然从天而降了。 ‘与志乃’寿司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寿司界遇到名字带‘与’字的都不能小瞧,比如与志乃,与兵卫等等。这和寿司‘发明人’有关,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与志乃寿司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就是,它是‘寿司之神’小野二郎学艺的地方,是‘青出于蓝’的那个蓝。 小野二郎的寿司技艺并非得自祖传,他九岁时进入一家经营‘割烹’料理的旅馆学徒,此后也干过机修。 在二十五岁,也就是一九五零年左右,他进入江户前寿司名店‘与志乃’二次学艺。和两个比他小十岁的学徒一起,从最基本的活干起,几乎没有薪水。寿司之神还有这段经历,是不是有些跌眼镜? 在‘与志乃’工作了十五年后的一九六五年,四十岁的他在东京银座拥有了自己的寿司店:‘数寄屋桥次郎’,从此踏上了封神之路。所以在一九六三年,杜守义签到的与志乃寿司,很大可能就是小野二郎亲手制作的。 说句题外话吧。‘数寄屋桥’是银座的一个地名。‘数寄 屋桥次郎’的断句应该是:数寄屋桥的次郎。 看出奥妙了吗?一开始小野二郎把店开在数寄屋桥,动迁到地下室后,才改成了现在这个‘拗口’的名字。 这种命名方式对中国人而言并不陌生,比如:东市口老刘、北二桥老王。稍微一想你或许会会心一笑:哦,苍蝇馆子啊?! 呵呵,绝无冒犯之意,但确是只有十个座位的小馆子无疑。 前文提到过‘江户前寿司’,这种寿司就是师傅和食客面对面,即做即吃,注定规模不会大的。 寿司的忽然出现,让杜守义觉得这是个小小暗示。从这个礼拜二起,娄小娥已经三天没出现了,也许今晚她会来蹭饭? 午休时,他和龚小北提了一嘴。 “那我下午打个电话问问。” “你就说我们今晚吃寿司,问她来不来。” “今晚吃寿司吗?” “嗯,海胆、金枪鱼、乌贼、赤贝,哈哈,有没有流口水?” 杜守义说得热闹,其实他也就认出了这几个。那些鱼穿着衣服他都不认识,脱了衣服就更抓瞎了。 晚上,杜守义在小诊所耽搁了一会儿,等他回到小北屋时,娄小娥已经在那儿了。 娄小娥见了他一如既往的豪横,道:“我和熊明处对象了,怎么滴吧?” 那语气颇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惹得一旁的龚小北都忍不住笑着拍了她一下。 杜守义没搭理她这茬,问道:“那他怎么没来?” “他啊?他说以后还是照旧,他尽量不在四合院露面。”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听熊明这意思还想继续给他干?杜守义点了点头,没把这层意思捅破。 晚上,他去找了趟熊明,想问问他以后的打算。不过熊明的打算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上次回来我就在爹妈坟头发过誓,这辈子就一直陪着他们,再也不离开京都。当然,出差旅游不算。” “你不准备去渔村?那娄小娥怎么办?” 熊明知道杜守义对娄小娥的安排,所以根本没提把她留在京都的事。他喝了口茶,道:“先处着吧,要是不行就分开。要是行,我打算把老娄手里的几条交通线接过来。” 杜守义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打算两头跑?你疯了?” “渔村那摊子很重要,扔在那儿长年累月的不管可不行。” 熊明说得有道理,可他的想法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你更得去渔村了。两头跑太危险了,而且你和娄小娥聚少离多的...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坐海船一点不危险,还挺舒坦。”熊明笑道:“这事你别管了,我和小娥子都会商量好的。再说不还没到那一天吗?说不定过两个月娄小娥就把我踹了。”... 这事让杜守义有些上头,他晕晕乎乎的回到家里,可心里一直还在琢磨。 尽管熊明说了,娄董手里有铁路,海路,至少三条可靠线路,路上能保证安全。可他知道,熊明是故意说得轻松,宽他的心。 真要那么安全,娄董不早跑了?何至于等到最后要傻柱来搭救他?而且两地分居小二十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正常人谁受得了牛郎织女的日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把熊明也给坑了。 这世界的月老和他有仇,只要他一掺和,对方一定‘倒霉’。何雨柱是这样,熊明也是这样。 离娄家走人还有些时间,可以慢慢再议。日子还要一天天的过。度过了个忙碌的周日后,时间来到了十月十四日,礼拜一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帮宝适’纸尿裤x1000。” 看着外包装上‘xxl’的字样,杜守义会心的笑了。这不是给小安,是给李吉祥的。这也不是纸尿裤,而是李吉祥的尊严,是他的续命信号。杜守义心里一块石头落在了地上。 ‘老李啊,好好活着吧,长命百岁才好呢。’他喃喃自语道。 “班长,嘀咕什么呢?”白三在一旁问道。 “嘀咕什么?对了,四喜,想不想参加民兵?”杜守义没搭理白三,反而转向一旁的查四喜问道。 查四喜因为对自己的长相有些自卑,所以平日里除了于海棠没什么朋友。杜守义打算让她多交往些人,开阔下眼界。 “我吗?”查四喜有些犹豫。 “对,小北就是民兵,你要是想参加直接找她报名就行。平时有些学习和训练,每年春秋两季要出去拉练两礼拜左右。年纪轻轻别整天一下班就待在家,要出去锻炼锻炼,交些可靠的朋友。” 白三也在一旁帮腔道:“去吧,四喜。你师娘是民兵排长,保准不会让你吃亏。” 杜守义笑了,道:“别听你三哥胡说,先叫小北姐,过两年再改口。” 两个人一打哈哈,就把查四喜的事定了下来,根本容不得她反驳。别看白三干活是个‘渣’,但十三四就出来蹬车的人特别有眼力界,杜守义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 其实也是杜守义稍稍多虑了些,查四喜现在并不缺人际交往。 自打她拜了师傅以后,苏慧娟、闫解成、刘光天,这些四合院的人早主动找过她,彼此认识了一下。 走在厂里,也有不少认识不认识的人会主动和她打个招呼或者点点头。他们都是杜守义的朋友,现在也把查四喜当‘熟人’看待了。 日后随着交往增多,这些人自会熟络起来。只是这情况杜守义还没注意到。 第二七一章 保卫科 十月十五号,礼拜二。杜守义签到了样稀奇东西:六十瓶‘科罗纳’啤酒。 阳光,啤酒,现在就缺个大屋顶了,杜守义的目光投向了行政楼... 杜守义不需要救赎,所以最终他还是没上屋顶,而且现在的行政楼是个是非之地,有事没事最好都别去。 昨晚行政楼进贼了,偷走了两千多块财务备用金,一些票证,还搬走了一台老大哥产的大电视机。现在公安和保卫科正在那儿勘察现场呢。 杜守义高低没躲过这件事,午休时邓科长亲自来找他了。 “守义,那家伙逮住了,不过东西没找到,你来帮个忙。” 杜守义愣了一秒,“帮什么忙?” “给他来一下子!” 杜守义听到这话气笑了,这是拿他当什么人了?行刑手吗?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上楼顶找过吗?行政楼楼顶?” 邓科长表情一木,道:“你是说东西根本没离厂?”想了想他道:“有这个可能,走,先跟我去楼顶看看。” 行政楼是栋四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因为四楼就是厂长书记办公室,所以楼顶一般没人会上去,也没人注意。 当从楼顶一块防雨毡底下起出赃物的时候,四周响起了一片欢呼声。邓科长激动的拍了拍杜守义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您是灯下黑,要是有抽根烟的功夫冷静一下,您自个儿也能想到。不过,电视机就这么搬走了?不用公安同志来取指纹?” “不用,财务室里指纹早比对过了,冤枉不了他。” 杜守义想了想道:“那晚上在这儿打个埋伏,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 小偷抵赖无望却依然拒不吐露藏赃物的地方,可能是怕坐实了判死,还存在一丝侥幸。 但他要是有同伙..... 道理很简单,经杜守义一点,邓科长也想到了这点。事不宜迟,他立刻着手安排去了。 杜守义忽然没人管了,他索性四处晃荡起来,踩着厂长书记头顶看风景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今天他还得到了个确认:指纹收集鉴定,至少在重大刑事案件中是会得到应用的。 他的电台,撸子上还留着某个人的指纹呢?要是指纹鉴定还没普及,那不白忙活了吗? 有人说指纹鉴定起源自两千多年前的中国秦朝,别这么想问题,有点棒子。 中国古代指纹鉴定只区分了‘箕斗’两种纹路,其实并没什么大用。现代刑侦意义上的指纹鉴定,是由英=国人引入到上海租界巡捕房的。这是题外话,不多说了。 站在楼顶,沐浴着午后阳光,杜守义还是没按捺住文青那颗骚动的心,他打开了一瓶啤酒... 到了晚上,娄小娥看着眼前的玻璃瓶,问道:“啤酒里放青柠檬?这是什么古怪喝法?” 杜守义呵呵笑了一下道:“墨西哥喝法。你尝尝?” 科罗纳口味淡,颜色淡,还有股说不出的‘谷臭味’,即使在墨=西哥国内它也不被认为是好啤酒。不过加了青柠檬后多了股清香,掩盖了那股味道,倒正适合那些不太喝啤酒的人。 三个人喝着啤酒,吃着晚饭,聊着聊着,说起了白天的那件案子。 娄小娥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道:“两千块?还行嘛?”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道:“案值特别巨大。无期起步,弄不好要敲脑壳了。” 娄小娥也正常过来了,感叹了一句道:“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熊明不愿去渔村,他想两头跑,怎么办?” “敲晕了带走,想跑就打断他两条腿。”杜守义脱口而出。 娄小娥笑了,道:“哪有那么简单?又不是绑个压寨夫人?” “你千万别拿他当人。这种拧巴人,你就不能由着他乱来。” 这次连龚小北都忍不住笑了。犹豫两天过后,杜守义下定决心明确表态了,这对娄小娥而言是个好消息。 时间不咸不淡过了两天,来到了十月十八日,星期五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车工’技能。” 杜守义看了一眼,默默的关上空间,继续听王队长在那儿‘说书’。 保卫科只守了一天两夜,就抓到了来取赃的人,经过昨天一天的审理,公安那里基本结案了。这起案件侦破得干净利落,让保卫科在公安那儿大大长了回脸。 而且,丢钱是‘过’,但快速抓获嫌疑人,追回赃物就是‘功’,坏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好事。杜守义是重要参与人,今天也被叫到保卫科,一起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 王队长聊完事情大概经过,开始谈正事了。 “守义,这回你帮了大忙,科里不能不有所表示。科长说了,要是给你请功你肯定不会要,所以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你看,要不我把闫解放这小子提前招进来?” 杜守义听了笑道:“你不去干供销科长真是屈才了。闫解放的事是你早答应我的,怎么跟这件事扯上了?要是真想谢我,就把你从我这儿讹走的烟钱都给报了吧。” 王队长也笑了,道:“你想得美。要钱没有,要命也没 有。” 两个人嘻嘻哈哈之间就把这事定下来了。闫解放过两天直接上保卫科报道。 虽然说的轻松,但这种情况在六十年代并不太多见。不说闫解放没有复=员背景,也不说工人和保卫科干事是两条编制线。 单拿工资来说,闫解放现在是十八块的学徒工资,保卫科最低的科员拿二十三,这就要少奋斗多少年?刚进厂没几天的闫解放,已经拿的比进厂一年多的刘光天都高,再干一两年就能超过他哥哥闫解成了。这样开个特例给杜守义酬功,份量倒是可以了。 虽然为他人做了嫁衣,但这是白拣来的机会,杜守义还是挺高兴的。午休时,他乐呵呵的和龚小北说了这事。 “闫老大会不会有想法?”龚小北听完说道。 杜守义实话实说道:“有想法也没辙,他那个蔫不拉几的性格,进了保卫科也是受罪。” “这倒也是。”小北听完点了点头。 民兵归保卫科管,民兵里保卫科的人也很多,以她的了解,闫解放确实比他哥哥要合适很多。不过龚小北的话也给杜守义提了个醒,是要找时间和闫解成聊聊,免得他有什么心结。 两个人吃完饭准备去刷碗,刚走到食堂门口,忽然有个姑娘出现在他们面前。 “您好,龚师傅。” 龚小北一开始还没注意,低着头想绕开。 杜守义轻轻拉了下她,道:“有人和你打招呼呢。” 龚小北这才明白过来,“啊?叫我吗?哦,你好。” “龚师傅,您的声音真好听,我想...” 也许因为紧张,姑娘说到一半突然打了个嗝,说不下去了。 看着她满脸窘态,杜守义玩心大起,想逗逗她了。他有些促狭地笑道:“于海棠,想做播音员这样可不行啊?第一次面试不合格。”... 第二七二章 八姑娘 时间到了十月十九号,礼拜六。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稻香村’重阳糕x20。” 看着空间里的重阳糕,杜守义稍稍松了口气。中秋刚过没多久,又要过重阳节了。今年的杏花楼月饼风波搞得大了些,重阳节可以稍微消停点了。 重阳节在这个月二十五号,不用着急。杜守义关上了空间,处理起眼前的病人来。 现在每逢周六,工友们会带着家属来厂里看病,主要都是些骨伤科的病人。 这其实不太符合规矩,礼拜六是厂里工作日,而且医务室是针对厂里职工,并不是对外开放的医疗点。但门卫放人,后勤科不管,厂领导们睁一眼闭一眼,这慢慢就形成了‘惯例’。 今天不但医务室、小诊所要忙,晚上建国和小伟还要过来。 小伟这一个月四处演出,都没怎么回过家,更别说来四合院了,他那‘噗噗噗’的小猴子早就饥渴难耐了。 就在杜守义感到分身乏术的时候,二哈还来给他找事。晚上接了建国小伟回家后,杜守义发现小北院里多了只灰褐色的大鸟,一只翅膀还耷拉在地上显然受了伤。 杜守义看了一会儿认出了这家伙。“鹞子?”他转头看向二哈道:“你领来的?” 二哈在那儿左右摇摆着叫道:“有病人,有病人。” “这是人吗?你什么鬼东西都往家领?这是鹞子,专门吃你们这些鸟的,对了,小机灵呢?” 杜守义说着打开心网扫了一下,发现家里其余三只小东西都安然无恙,他这才放下心来。 “回来再找你算账。”杜守义点了点二哈,转身去小诊所了。院里有二香在,老虎来了都得乖乖趴下,别说一只受了伤的小雀鹰了。 雀鹰又叫鹞子,是京都养鸽人最痛恨的鸟了。这东西偷起鸽子来是好手中的好手,简直防不胜防。 等杜守义在诊所忙完,发现雀鹰已经被移到了室内,翅膀上的伤也包扎好了,腿上还系了根绳子,拴在案几脚上。 “干爹,干爹,是真老鹰。”槐花见了他高兴的叫道。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近的见过鹰。别说是她,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见过。 “是,明天让傻爸给你炖汤喝。” “不要。我要留着它。” 杜守义抱起她笑道:“干爹不会熬鹰啊?再说这家伙要吃鸽子,咱们家要是养了它,那胡同里养鸽子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还不得恨死咱们啊?” 说完他问了一下,原来这只鹰翅膀上有枪伤,是守桂给处理好的。 “伤不重,有个四五天就能愈合,以后能不能飞不知道,不过估计问题不大。”守桂嘚不嘚地说道。 “二哈呢?死哪儿去了?” 众人都笑了。二哈真是个机灵鬼,杜守义回屋前它就偷偷溜走了,显然是出去躲祸了。 雀鹰是小事,杜守义原准备养上几天,等它伤好了找个公园放生就行。可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敏禽鸟粮’x1000。” ‘敏禽?是指那只鹞子?’ 杜守义觉得自己今天又涨知识了。他知道二哈和二香是‘灵’,它们具备异能,开启了灵智,已经不能用地球动植物标准去衡量了。 与之对应的是家里的小乖,小路,小漂亮这三只凡兽凡鸟,即使被二香调教的再聪明也逃不出一个‘凡’字牢笼。但似乎在灵凡之间,系统还划出了个‘敏’级。 不知怎么,杜守义忽然想起了送给娄小娥的那只小狗,小黑。在看到那条小奶狗第一眼时他就觉得有些异样,也许那只小狗也是‘敏犬’? 犬类他不是很了解,但看多了小视频的他知道,有些狗子的聪明确实超出天际了,它们甚至能作出复杂思考,和主人简单交流。 小视频不说,忠犬八公呢?那绝对能算条‘敏犬’了。 系统奖励已经给那只受伤的小鹰做出了身份认证。想明白这些后,杜守义立刻丢下了南房的学生们,快步来到后院。 “你怎么来了?”龚小北问道。 “给小鹞子送些鸟粮,有助于它伤势恢复。” 杜守义说着拿出了一把‘敏禽鸟粮’,找了只干净的小碗装上,临走他还不忘嘱咐一句:“别让孩子们靠太近。” 敏禽归敏禽,杜守义现在对这只鹞子还很陌生,不能让小当槐花去冒险。 当晚,这只小雀鹰有了自己的名字‘八郎’,当知道它是只母鹰后,名字改成了‘八姑娘’..... 忙碌了一天,时间终于到了晚上,送走了大的小的后,小北屋清静了下来。 杜守义好不容易喝了口闲茶,对小北发牢骚道:“以后有了儿子孙子,统统让他们滚蛋搬走,这一天天闹哄哄的谁受得了? 娄小娥,瞧见我们这样了吗?我劝你也这么办。还是孔子说的好,人类幼崽都是魔头转世,没一个例外。” 娄小娥泼冷水道:“这可不像你这个‘事儿爹’说的话,没事你还往自己身上揽呢。”过了一会儿她照例问了一句:“今天你就没什么灵感?” 杜守义想了想道:“倒是给我们家八郎写了首歌。” “你们家鸟还有歌呢?” “嗯,你提醒的好。二哈,小机灵也有份,给那些所有向往自由翱翔的生灵吧。” 杜守义已经懒得不想动弹了,他随手拉过一旁的手鼓,轻轻敲打起了节奏。 “... ibelieveicanfly ibelieveicantouchthesky ...” 《ibelieveicanfly》。日后女王音乐将这首歌免费授权给一位篮球运动员使用。从他的高中时代开始,一直到六次捧起nba冠军奖杯,每每他出场都会伴随着这首歌。 在《1》专辑随后的短视频中,这位‘神’伸出了他的一根手指,对着镜头用中文说了句‘谢谢’..... 收养‘八郎’有很多麻烦,邻里关系就是其中一项。几天后杜守义专程找了趟王大妈,拿到了南锣里养鸽子住户的名单。 他一家家的走访,水果重阳糕开道,然后耐心的解释一番,还做出了赔偿损失的承诺。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鸽子户们对鹞鹰深恶痛绝,但杜守义做到这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都表示了谅解。 万万没想到的是,日后八姑娘不但没伤害过一只鸽子,反而成了南锣鸽子们的牧羊犬、守护神、‘帮凶’。 老京都养鸽的乐趣之一就是看自己鸽群和别的鸽群在空中搏斗,俗称‘撞盘’。每到这时候也是八姑娘最兴奋的时候...久而久之,鸽群升空后要是见不到它的身影,鸽子户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更绝的是,八姑娘不抓鸽子,不抓老鼠,专抓野鸟野雀,特别爱抓的是斑鸠。它有自己专门的鸟粮,抓野鸟只是为了喝血。 最后它抓来的那些斑鸠都让何雨柱做成了菜,烤完了炖,炖完了油炸,油炸完了红烧,反正变着法的做各种各样好吃的。 棒梗、小当、槐花、小安这几个都是吃着野斑鸠长大的,日后每每回想起八姑娘,他们都会兴致勃勃的提起这一段。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第二七三章 敏禽 时间来到了十月二十二日,礼拜二。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异香斋’黄家烤肉x100。”“黄家烤肉?正好,晚上有下酒菜了。” 黄家烤肉是山东济南章丘这一带的名产。杜守义以前有 个章丘舍友,还是孟子后裔。 每年寒暑假结束这位都要从家乡带回来几大袋‘黄家烤肉’,给兄弟们解解馋,所以杜守义一眼就认出来了。 雀鹰准备留下来养了,可杜守义对它的习性,所需用具等等一窍不通,为了这个他昨天中午特意去了趟乌家求助。 乌家在挂子行里很有些身份,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也多,杜守义请他们帮着找个会养鹰的请教一番。昨晚乌大叔就来消息了,说是今晚带个人过来,当场看看。 到了晚上,乌大叔带了个五十多岁的人上门了。来人姓黄,现在是落魄了,可年轻时是个富家纨绔子弟,特别好玩。提笼架鸟,遛鹰逮兔,蝈蝈蛐蛐,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这类人就是‘玩主’这个词的由来,家里不差钱,以玩为主业。不过当杜守义用个旧茶窟,捧着八郎进来的时候,把这位见多识广的‘玩主’也吓了一跳。 “你这鹰是养熟了?” “没有,礼拜六才上家来的。当时翅膀上受了点伤。” “呵呵,这倒是少见。”黄大叔没上手,绕着草窟左右看了看道:“这是只母的,是鹞子。不过这么不怕生的我倒是头回瞧见。” “来来来,黄叔,咱坐下来先喝上两杯,您受累给我说道说道。” 一顿酒才喝到一半,杜守义都觉得自己不是京都人了,这位黄大叔说的很多东西他以前都没听说过。 比如这雀鹰,母的才叫鹞子,公的叫细胸。和它长的相近的还有种松雀鹰,母的叫摆胸,公的叫松子,等等等等。 养鹰用具也大有讲究,鹰架,隼台必不可少,鹰站杠,隼站台。所以当黄叔见他拿个稻草窟就把雀鹰捧来时,也是吓了一跳,那一幕都颠覆他认知了。 还有鹰用的脚拌、五尺、帽子、鹰铃;人用的笼袖、手套等等,都必不可少。别看鹞子体型不大,爪子轻轻一抓是要进肉的。 黄大叔说着说着慨叹道:“这只鹞子挺凶。要是什么防护都没有,换了我可不敢靠那么近。” 几杯酒下肚关系已经近了,杜守义哈哈笑道:“您干脆说我棒槌人捡了只棒槌鸟得了。” “不不不,不是这意思。你瞧啊,这只鹞子头尖脖子细,裆宽腿长,是只标准的好鹰,换了以前那是千金难求。 好鹞子脾气都大,它刚才瞧我时眼里泛着凶光,我从小养鹰一看就能明白。不过在你手里这么老实,那倒是少见了。” 又看了好一会儿,他啧啧感叹道:“这只鸟真有灵性,比我以前见过的都要好。爷们儿,这是你们俩的缘分,好好养吧,您得着了。” “哎,承您贵言,我一定好好伺候它。” 一顿酒喝完,杜守义也不小气,给乌大叔和黄大叔两位各塞了一大包烤肉,黄大叔这儿还多了四瓶五粮液,两条中华烟的谢礼。 “这连喝带拿的不合适。” 一旁的乌大叔笑着劝道:“你就收着吧,他就这脾气。你瞧我,不也沾你的光拿了一大包?” 黄大叔也是个场面人,三天后他托乌大叔拿来个大包袱送给杜守义,里面就是他说过的几样鹰具,而且看着都有年头了.... 送走了两位客人后,杜守义捧着破草窟来到了后院。 “这是只母的,以后不能叫八郎了,得叫八姑娘。” “啊?是母的?怎么看出来的?” 见小北伸手,杜守义连忙阻止道:“别上手,明儿我去淘换点护具,省的被伤着。” 说归说,他心里还是明白得,这只凶禽恐怕已经被二香洗脑驯化了,不会伤害到他和龚小北。他已经有些期待系统鉴定的‘敏禽’会有怎样的表现了。 忙了一夜,给八姑娘做了几架鹰杠,又写了几份情况说明后,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ddin’煤油暖炉x10。” 这东西杜守义不陌生,两年前他就签到过。 京都冬天很冷,一般人家会早早封上火炉子,钻进被窝。不过火炉子要是封上,热量就不够了,到了下半夜凌晨的时候,屋里还是会冷。家里有老人孩子的,这时候有个小暖炉烘着那就要舒服很多了。 看着空间里的小暖炉,杜守义开始仔细计算了。老太太,李吉祥,小当各备一个:小诊所生不了火炉子,要放一个;顾玲那里放一个,她早出晚归的,要是不耐烦生火炉子了凑活一下也行。这就五个了,剩下的...算了,这个月兑换物资又紧张了,看情况吧。 他算的挺好,没想到系统第二天又奖励了五千桶‘美孚’煤油。每桶一公升,这就是四吨多了。杜守义顿时接收到了系统信号:那暖炉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兑换的。 没说的,扩大范围吧。杜守义重新算了一下,又加入了四个名字:刘指导,白三,范老师和苏慧娟。 前两家有小宝宝,需要取暖设备。而范老师是生活严重不能自理,还是少接触些火炉子吧。至于苏慧娟,也给她一个,省的为了点蜂窝煤又要和她那个神经病老娘纠缠不清。 十个暖炉看着挺多,一下子就安排出去九个。更重要的是,下个月的兑换又没指望了。 杜守义瞧了眼身边的白三,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小暖炉又要便宜他那个醉鸡儿子了。这小子打还没出娘胎就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以后索性改名叫杜小宝得了。 白三感应到了一股不善的气场,扭头看了过来。 “班长,怎么了?我没犯什么事吧?” “真没有?你想想?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杜守义索性诈他一把。 白三想了半天道:“是上礼拜六我和熊明吃狗肉没叫你?那可不赖我,是熊明那小子说不用叫你,叫了你也不会来。” “你看看?不但瞒着我吃独食,还吃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能吃吗?你们这是罪上加罪! 这样吧,罚你下午一个人上班。四喜,待会儿你就回家休息,明天第一次参加民兵拉练,状态要调整好。” 查四喜在一旁已经‘咯咯’笑半天了,听完这话她连忙道:“不用,师傅,我都准备好了。” 白三也笑了,“吓我一跳,想逃班就早说嘛,搞那么大阵仗!四喜,你去吧,这里有你三哥在,保管没问题。” “嗯,这态度还行。中午回家时说一下,我给侄子送个小暖炉过去,家里别断人。” “哎,知道了。”白三顿时眉开眼笑的答应道。 龚小北,查四喜明天要去民兵拉练了,不过这不是杜守义逃班的理由,他今天要去买鹰具。 八姑娘今早扑棱起了翅膀,开始试着飞行了。杜守义让它在胳膊上停了一会儿。他有‘铁块’傍身,倒是没什么事,不过那双爪子的握力和穿透力他心里有数了,小北、小当她们细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 他也不是真的玩鹰,鹰铃脚绊这些用不上。他主要是去淘换些护具,比如帆布手套,帆布坎肩这类的。 这东西很难买,他要多逛几家寄卖店,然后上荣宝斋看看,最后或许会在哪家劳防用品店遇见合适的,谁知道呢?总之,这一圈下来肯定不小。 第二七四章 摔跤 十月二十五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哈雷’摩托车x2。” 龚小北今天随民兵营拉练去了,系统这是怕他不浪,一下给了两台大排量摩托。不过杜守义现在没多大功夫浪,中午他要给鹞子抓鸟雀去。 那晚黄大叔林林总总讲了很多养鹰的知识点,杜守义基本都记住了。比如鹰进家来第一件事是‘熬’,就是人不睡也不让鹰睡,看谁先怂,鹰要熬完了才能听从主人指令。 熬鹰的整个过程要七到十天左右,不但熬鹰也熬人。好在这一步二香已经做完了,八姑娘昨天一早就停在了杜守义手上抖落毛,这就是鹰认主的标志性动作。 认主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以后还有比如闯脸,就是让它认生人,还有放鹰、拢鹰等等一系列的麻烦事等着。 所以养鹰人有句话叫‘过五关斩六将’,说的就是驯鹰的不容易。 鹰还有个问题就是它的‘天生傲骨’。它天性是爱自由的,即使主人从孵蛋开始一手养大,它也会想着要跑,这就要一直拴着链子了,上班去还得给它戴顶帽子。 杜守义不准备那么玩。他没那份闲功夫,也根本没那份心境。他就准备当个宠物养着,不要链子,帽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和二哈它们一样,放开了自由活动。这只鹞子是系统认证的,跑不了,不用弄那么复杂。 不想按套路玩,但鹞子的基本习性要尊重。比如鹞子爱抓活食,渴了爱喝血,只有渴得受不了了才会喝水,这点要求要满足人家。你不能要求鹞子只吃鸟粮不杀生,这可不行。 驯养的鹞子抓什么鸟雀,完全在于主人的训练。基本上一开始你喂它什么,它以后就抓什么。 你要是不想让它抓某种鸟那也简单,在那种鸟身上涂苦胆汁然后喂给它,一两回下来鹞子就明白了,这种鸟不能抓。 不过鹰不是狗,它可不会抓个鸟然后送来讨好主人,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鹰的身上,你想要猎物就得和它抢。 杜守义中午带回家三种鸟,鸽子涂了苦胆汁,而斑鸠,麻雀是真正给小鹞子解渴的。 “来,八姑娘,看清了,这两种鸟能吃,这种鸟不能吃。听明白了吗?” 其实换成杜守义自己,他乍一眼都分不太清鸽子和斑鸠,不过他相信二香会完成接下来的工作的。 杜守义在逗鹰的时候,聋奶奶领着槐花一直在旁边看着。 看了一会儿,槐花问道:“干爹,八姑娘以后会抓鸟鸟吗?” “应该会吧。”这一点杜守义也不太肯定,不过他相信有些天性是改不了的。 想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你监督它,它要是抓鸽子你就来告诉我,还有,也不许它欺负小机灵。” “它要是欺负二哈呢?” “哈哈,它欺负不了,二哈比它厉害多了。” 杜守义亲眼见过二哈扇飞过一块不小的砖头。说实话,这种力量不是它这种体型生物该有的。别看它个子不大,什么老鹰来了都欺负不了,海东青来了都不行。 聋奶奶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孙子,你这鹰是熬得了?不用链拴着吗?” “不用。我原先还想让它回自己家呢,不过您瞧它这是愿走的样子吗?” 聋奶奶点点头,有点纳闷道:“是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要说还是我孙子有本事,捡个野鹰也能养的这么好,都不舍得飞走了。” 老太太一本正经,吹的杜守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岔开话题道:“待会儿还得去寻摸点螃蟹,看看它爱不爱吃。”上等鹞子吃螃蟹,下等鹞子吃青蛙,这也是黄大叔说的。 说起螃蟹,老太太想起来了,道:“等小北回来,咱们吃顿螃蟹吧?” “您馋螃蟹了?那简单,下午我就买回来。” “不要,你买来我也不吃。这回一定要等小北一块儿。” 看着老太太赌气的样子杜守义笑了。老太太是把去年的事记在心里了,同样的,杜守义也有件事记在心里呢。 他在国庆节答应了老太太看红叶的,这事小北临行前还提醒过他。不过槐花在这儿不太方便说,算了,等晚上吧。 老少三个正在说着话,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后院门口,杜守义察觉到了,连忙走出小院招呼道:“乌大叔,您怎么来了?” “早知道你回家我就直接过来了。这不,还上你们厂绕了一大圈。给,这是黄爷昨儿晚上送我家来,让我给你的。”乌大叔说着递上个包袱。 杜守义接过包袱,道:“上屋喝口茶吧?” “不了,我得马上回跤场一趟,一屁股的污烂事。” 乌大叔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前后都没用了半分钟。 杜守义捧着包袱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掺和。乌大叔指的是摔跤圈内的闹心事,他这几天没少为这个抱怨。跤圈这滩子水不是太‘深’,是太‘浑’。 按说京都在中国式摔跤里算有一号了吧?可京都摔跤队五八年组队,人员进进出出,没有取得好成绩不说,还幺蛾子不断。派系严重,各显其能。 其实毛病的根子大家都知道,说到底就是个觉悟问题。 全队二十多人,算上教练没一个党员,只有三个共青团员。整体文化程度低,思想觉悟更低,队内的江湖气十分严重。 这些都是乌家老大,老二两个亲口说的。他们俩也曾入选,也曾想着好好干番事业,最后心灰意冷,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现在队内斗得不可开交,一些人又想起了乌家,想起了乌家在挂子行的影响力。乌大叔正忙着应付各家过来串联结盟的,有得他烦了。 目送走了乌大叔,杜守义回到了小北院。包袱里有什么他一摸就明白了,是鹰具。 杜守义打开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八姑娘情况特殊,不需要鹰具。不过这些都是有年头的老东西了,将来作为一份民俗收藏,给后辈们开开眼也好。 杜守义对黄大叔是心存感激的。不止因为对方给他答疑解惑,更不是为了眼前这套鹰具,而是因为黄大叔那晚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你现在是整个四九城唯一一个玩鹰的了,独一份儿” 这一年来事事顺利,让杜守义失了几分谨慎。听到这句话他才悚然一惊:对啊!鹰是能随便养的吗?!可着全京都看看,有哪家哪户养鹰的? 当晚,杜守义写了一份详细情况说明:从他是如何发现这只鹰说起,到如何给它疗伤,伤愈后这只鹰是如何赖在他家不肯走,等等等等。 当然,鹰的食物来源他也说得很清楚,鹰是自己捕食,绝不是人工喂养。食物结构也是以老鼠,小鸟为主,应该算是益鸟。 写完报告他一式四份,分别给街道,派出所,厂党委递交了一份,还拜托棋友老梁向主管的园林部门也交了份情况说明。 做完这些后他才算放下心来,街道,派出所,厂里,三方做了报备,就相当于给八姑娘上了个‘户口’。 要是更高一级的部门问起来,他也有解释:报告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鹰是自己跑来的,不是他抓来的。再说鹰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只是借他家地方睡个觉而已。难道屋檐下有一窝燕子也算是房主人的财产吗? 总之一句话,他不养鹰,只是和鹰做了邻居。 第二七五章 动物园 小北不在家,杜守义反而自在了,礼拜一他请了假,和老太太两个去爬了趟香山,好好看了回‘层林尽染’,只可惜小北不在,没留下相片。 礼拜二他又应园林局老梁的邀请,参加了次‘拜二会’。 拜二拜三会这些在解放前有不少。就是几个相熟的朋友轮流做东,定期聚会。固定在礼拜二就叫拜二会,固定在礼拜三就叫拜三会。 拜二会一般放在家里办,成员也就七八个人左右,不会太多。这两年不这么叫了,不过这种聚会形式倒是保留了下来。 这次拜二会杜守义是作为编外成员列席,他就在一旁老老实实喝着听着。慢慢的也有了些明悟:这世上真有人是大智若愚,明鉴万里的,张处长就是其中一个。 以他看来,在座七八个里有些人将来会‘倒霉’,有些会‘走偏’。而剩下两三个‘人品绝对安全的’都是张处长的朋友,其中当然包括老梁。 杜守义是拿未来眼看问题,这不稀奇。而身处局中的张处长能保持这份人间清醒,那就很不简单了。 张处长在京时不乱交朋友,不参加什么拜二拜三会,杜守义看明白后自然有样学样,也拒绝了老梁的入会邀请。 “梁哥,我也想着和哥哥们多亲近亲近,可我还有个学**小诊所呢。每天忙的连下棋时间都没有,真固定不了时间。” 老梁听完有些扫兴。张处长临行前专程把杜守义托付给了他,让他多照顾照顾。他这才想着把杜守义拉进小圈子,让他多认识几个朋友。没想到,杜守义还不太领情。 不过想想老张平时的做派他也释然了:这两个是一路人。杜守义至少还找个托辞,老张当年可没那么多话,直接 一句:‘不去’。连旁的解释都没有。 “那行吧,以后要是礼拜二有空,你就提前吱应一声,我们这儿也欢迎,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提前准备好杏花村就行,不然就输我两盘,让我也扬扬名。”席上有相熟的棋友笑着起哄,一时间一点小小尴尬烟消云散了。 这次拜二会也并非一无所获。在座有一位是京都动物园的领导,杜守义提出想去猛禽馆学习一下后,对方一口答应下来,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 十月三十号,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宝和’蟹宴x10。” 杜守义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泛起一股惊喜,这可是系统第一次奖励整桌的宴席料理。 ‘王宝和’是上海一家卖黄酒的老字号,也以蟹宴闻名沪上。 当然,和‘正阳楼’在京都独一无二的地位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上海人好食阳澄湖大闸蟹,做蟹的馆子太多了。 王宝和的蟹宴选用阳澄湖的清水大闸蟹。有炸蟹斗,炒蟹腿,炒蟹粉,蟹粉豆腐等等十来个个精致的蟹菜和点心。 除此之外,每一席还有十个蒸熟的大闸蟹,个头至少在七八两左右,看着比杜守义前两次签到的‘胜芳’还要大上一号。看得出来,系统这次也是豁出去了,一定要让老太太和小北两个吃饱吃好。 暗暗高兴完了,杜守义不动声色的关上空间,继续和眼前的‘鹰把式’聊了起来,一旁的棒梗在津津有味的听着。 杜守义今天又请假了,他来动物园时顺便把棒梗也一块儿带了过来。京都动物园的金鱼也不错,正好让他长长见识。 爷俩晃荡了一天,回家时已经四点多了。杜守义把棒梗放在四合院,转头就上厂里看看。一天没在,他总有些不太放心。 看着孙子红扑扑的小脸,贾张氏也笑了,问道:“这一天都玩什么了?高兴成那样?” 一提起这个棒梗兴奋的都有些结巴了,“看老鹰,老雕,还有金鱼。师叔真厉害,那些老虎在他面前都服服帖帖的。” “你们还看老虎了?” “看了,还跟着饲养员叔叔进老虎房了呢。奶奶,您是没瞧见,师叔冲着老虎一招手,‘过来’,那老虎立马麻溜的跑过来。师叔让他趴下它都不敢站着,就象只大猫一样,师叔还让我摸了摸呢。” “有这事?”贾张氏张着个嘴有些不敢相信了。 “有。还有在象房,师叔冲那大象看了一会儿,一句话都没说,那大象都冲他跪下了,师叔一抬手它才敢站起来。连象师傅都看不明白。” 棒梗实在太兴奋了,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今天他跟着杜守义就像跟着百兽之王一样,太刺激,太拔份了。 其实一开始杜守义也不是故意的,但他身上的气息如黑夜中的明灯一般耀眼。他一靠近,那些领地意识极强的猛兽就注意到了,虎视眈眈的盯住他。杜守义索性打开霸王色,降伏住他们。 还别说,霸王色对这些凭借本能生存的动物,那效果简直杠杠的。到了后来他也玩兴大发,到一个地方就玩一回,这才造就了棒梗今天这般神奇的经历。 杜守义晚上没回家吃饭,他拉着白三儿到熊明那儿吃蟹宴了。娄小娥也被叫了过来,在大家面前露了脸,以后她就是熊明正大光明的对象了。 酒足饭饱回到家,杜守义瞧见自己南房的灯亮着,李奎勇正在里面写作业呢。 “这么晚不回家?” “等您呢师父,听说您今天在动物园大大露了回脸?” “基操勿溜。”杜守义随口回了一句,转身去后院了,这种事只是玩玩,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他以为是小事,可院里有些人不这么想,听到他的动静何雨柱第一个跑了出来,道:“呦,打虎英雄武二郎回来了?” 杜守义笑骂道:“你脑子有坑。我要是武二郎你成什么了?” 这么一说把何雨柱怔住了, “对对对,不是武二郎,以后谁都不许这么叫了啊?”不过等他回过神来,杜守义早去了后院了。 这个点聋奶奶还没睡,正逗弄着小安玩呢。杜守义进屋,倒了碗水,喝完了道:“奶奶,螃蟹我都安排好了,这礼拜六晚上聚一聚怎么样?” “好好。”聋奶奶正在兴头上,随口答应了一句,不过过一会儿她想起来了道:“礼拜六晚上?你有空吗?” “你们吃着,我抽空过来尝两口就行。雨水和守桂就这一天有空,不能把她们俩拉下。” 看着聋奶奶兴致低了一点,杜守义坐到她身旁劝道:“今年的螃蟹是阳澄湖那边来得,费老鼻子劲了。您是没瞧见,一个个那么大个儿,要是再长两年都能成精怪了。” 看着他比划的脸盆底那么大,聋奶奶被逗笑了,道:“胡吹,我都没见过那么大螃蟹。” “呵呵,我是说它们八条腿伸直了。不过今年螃蟹个儿的确不小,七八两是有的,还有几个螃蟹菜,到时候保管让您吃满意了。” “唉,我就是想着一家人全全伙伙的吃顿饭。” “一顿饭有什么啊?人家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您孙子我没什么出息,就爱趴窝,哪儿都不爱去。以后咱们天天都是一家人全全伙伙的。” “这倒是。” 聋奶奶笑道:“是我想迷瞪了。哦,小安,你也笑话奶奶啊?你这个坏丫头。”聋奶奶想开了,又去逗弄起小安来。 等哄好了老太太,杜守义又回到南房。 “大勇,这盒烤肉先送回去,然后上你们家胡同口等我。今晚师父带你刷夜去。” 闲着也是闲着,今晚他要教李奎勇开车,开摩托。他的徒弟,不说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但能学的都要学上。 这一晚,当康常利远远地看见李奎勇戴上头盔,坐上了哈雷后座,他忽然羡慕起这个发小来。 “也许我也该找个师父?康小八找没找师父?就算有也早被他剁了吧?”... 第二七六章 皮夹克 十一月一号,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聚春园’佛跳墙x10。” 福州老字号‘聚春园’是佛跳墙这道菜的创始者。杜守义已经尝过燕京饭店国宴名厨的佛跳墙,正好可以比较一下两厢有什么不同。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后,杜守义将‘高级车工技能’,脏碗和二十张练过字的宣纸移了进去,这差不多是他一两天练习的量,他今天要量化的看一看,自己的字到底值多少。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力量+5%。” 杜守义对力量加成很满意,他看了看绿色小光球,接着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投掷’技能。” 杜守义被系统的这次奖励弄得有点懵,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二十张字那么值钱,能换来一项高级技能。要知道他放进去的那些纸墨未必都是系统奖励的,有些是从荣宝斋买来的,可系统照单全收了。那说明什么?说明系统认字不认纸? 他不太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喃喃说了句:“印钞机啊?!” 稳了稳心神,杜守义看向了空间里的金页,他没弄懂投掷技能是个什么‘技’。扔铅球,掷铁饼吗?这就没什么用了。可要是扔飞刀,投手榴弹之类呢?那宁建国可又捞着了。 加成了力量后他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下载吧! 投掷技能比较复杂,下载足足花费了几十秒的时间。下载结束后,他又看了看自己双手,这次不是宁建国捞着了,是他自己捞着了。 投掷技能就是扔飞刀。不仅飞刀,一切需要用手投出去的它都管,小到石子、手雷,大到篮球、枪矛。 这已经不是一项单纯的技术技能了,它应该被称作‘天赋技能’。因为它解决的不只是如何发力,更是对命中精度的把控。现在就算他随手扔一粒花生米出去,也能命中几米外飞着的苍蝇,这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可能技能本身就包括两方面,天赋和技术,只是以前我没注意到。”杜守义若有所悟的站起身,他现在迫不及待要出去试试了。 轧钢厂后门有个废料堆场,那里常年累月盘踞着大大小小的耗子,杜守义现在就想去教教它们做人。 不过,走到一半他又回来了。李怀德家的玻璃窗昨天刚被砸了,今天他要玩这么一手的话,那就是不打自招了。不行,这项技能得好好隐藏起来。 是的,昨晚闲来无事他又去了趟干部楼。李副厂长最近有点翘尾巴了,要去给他提个醒。 说起李副厂长也挺有意思的,都混成领导层的边缘人了,可身边女人缘从没断过。废了一个补上一个,废了一个又补上一个,论起这份‘海王’的本事,杜守义是自叹不如的。 真的,他一直对海王们佩服不已。再聪明,地位再高又如何?风光了一辈子的人未必能搞懂女人。可海王们好像天生就会这个,他们对女人心思的把控和操弄是其他人远远不及的。这里是指真正的‘海王’,那些有‘钞能力’的不能算。 杜守义十分聪明,而且也有钞能力,但他明白知道自己不懂女人。两辈子加一块儿他就龚小北一个正式的女朋友,想了解女人也要有机会啊?在这方面,傻柱都比他略微强点。 不懂女人也是件麻烦事, 别的不说,至少现在他就在为明天小北回家后的礼物犯愁。 认识小北后她一共参加了三次民兵拉练。前两次她回家会得到一首歌,但现在歌已经不稀奇了。第三次他抄了一首诗,湖弄了过去,这次呢?... 礼拜六下午,接民兵们的卡车准时回厂了,杜守义照例去停车场看了一下。小北还好,可四喜这回晒得更黑了。 “怎么变黑了?净在大日头底下站着了?”杜守义皱了皱眉问道。他这徒弟太实诚,说不定真会那么傻。 “没有,我这皮肤一晒就黑,没办法。”耿四喜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是这样。那快去洗澡,然后早点回家。” 电灯泡可不止耿四喜一只,赶走了她也没法和小北多说什么。杜守义取了行李,把自行车钥匙交给她就离开了。 看到小北平安无事就好,他的心情象大冬天泡了个热水澡般的舒坦。没说的,回到办公室就分发麻酱,一人两瓶,大家一起来分享快乐。 发麻酱还为了能早点下班,今天答应过聋奶奶要吃螃蟹的。 回到家,摆上蟹宴后老太太也惊着了。 她笑着对一大妈说道:“前儿他和我说这螃蟹有脸盆底那么大,我还以为他在吹牛,你瞧瞧,这么大的螃蟹可不快成精怪了?” “可不是?”一大妈笑道:“这大钳子都快赶上小安胳膊粗了。” 众人赏蟹吃蟹都和杜守义无关,安排好蟹宴后他又去诊所忙活了,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和小北好好说上话。 等在诊所忙完回到北屋时,娄小娥,杜守桂已经早早等在那儿了。 “今天没新作品?” 杜守义对娄小娥这副样子早习惯了,他接过小北递上来的毛巾,抹了抹脸道:“没有。离愁别绪早被唱滥了。” “这倒也是。”娄小娥点了点头,赞同道。 杜守义打量着龚小北道:“头发梢有点晒枯了,要不剪一下?” “明天吧。” “明天小伟他们要来,还有一屁股事呢。来,过来坐这儿,一会儿的功夫。” 娄小娥有些羡慕地看着杜守义给小北打理着头发,忽然道:“看你们这样,我都能想象到七八十年后。那时候一个秃老头也给白头发老太太这样剪头发。” 杜守义不解的问道:“干嘛秃老头啊?” “你坏心思太多,早晚的事。” 龚小北见他们俩又要吵起来了,连忙笑道:“我也不指望那么长寿,就指望往后日子不论风风雨雨,两个人一直这么过。” 她的话触动了杜守义,沉默一会儿后,他轻轻的哼唱起来。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平澹是你 清贫也是你 ...” 一夜有话,但不能详说。时间来到了十一月三号,礼拜天。 杜守义一早就把建国两兄弟接了过来。今天他准备在南北两院各搭个固定鹰架,uu看书冬天屋里太暖和,对鹞子这种留鸟生长发育不利。只要不到零下十度或是风雪天气,杜守义准备让八姑娘一直住外头。 这活本来他和李奎勇就能干了,但男孩子干点活是应该应份的事,这对建国和小伟也是种历练。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605厂’春秋飞行皮套装x5。” 每套套装一共有四样东西:皮夹克,皮裤,皮手套外加一顶皮质飞行帽。杜守义看了这份奖励不由皱了皱眉头。 六零五厂设在兰州,六五年时改名为‘三五一二’厂。‘三五一二’这四个字军品迷一听就懂,部队的很多后勤装备就是由他们源源不断生产提供的。 现在的飞行员夹克是‘五九式’,由六零五,四零幺这两家军品厂进行生产。材料有鹿皮,小羊皮。 杜守义不知道这五套皮具是鹿皮还是小羊皮的,但不论哪一种都太奢侈了。他和小北现在的衣服主要以黑色和工装蓝棉布为主。 而建国这里他也提醒过了,宁远山留下的将校呢现在尽量别碰,别去装那个大尾巴狼。至于以后,等满校都是将校呢的时候再说。 满校将校呢等到六五年就行,可满街皮夹克就要等到八十年代末了,那是猴年马月了?所以...下个月兑换了吧,应该能换不少东西。 想得挺美,可下午他带小伟遛鹰过车瘾时才忽然明白过来:妈蛋,这皮衣皮裤不是给孩子们穿着显摆的,是让他们冬天骑车时当防寒服用的。这系统,对他两个小舅子比对他还上心... 第二七七章 陆稿荐 礼拜二晚上,杜守义在自己家又摆了次蟹宴,把顾玲和徐伯母也请来了。这次四个人能清清静静,好好吃顿螃蟹。 “我们这样老不带徐伯伯玩,他不会有意见吧?” 徐伯母笑道:“他自己出差没口福,这能怪谁?”说着她指了指一边墙上挂着的两套皮衣皮裤,问道:“这是你们俩的?” 小北笑道:“我们俩可不穿这个。这是给建国和小伟骑摩托时候穿的。我嫌味儿太大,放在那儿透透气,散散味。” 说完她觉得自己多嘴了,徐伯母未必知道摩托这件事。不过再想想她也就释然了。跟眼前的‘大螃蟹精’比起来,摩托不算稀奇玩意。再说,院子里还站着只鹞子呢,那不更稀奇? 果然,徐伯母根本没放心上,她和顾玲两个从皮衣开始扯起了孩子话题。 龚小北看了看杜守义,悄悄吐了吐舌头。杜守义看明白了,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两人现在已经有了心有灵犀般的默契了,话不用多说,只要一个眼神,甚至眼神都不用就能接收到对方的信号。 有人把日子过成了诗,有人却把日子过成了屎。刘岚老公就是后一种人。 第二天上班不久,苏慧娟就找来了。 “师叔,刘姐家里出了点事。” “刘姐?刘岚?” “对,她爱人两天没回家了,刘姐都急死了。” “她自己说得?” “对,我看她偷偷抹眼泪就问了一句,她就和我一个人说了。” 杜守义看着眼前的苏慧娟,忽然发觉这也是个事儿妈。人家就和她一个人说了,她跑来告诉自己干嘛?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帮着把她男人找回来?” “我不知道,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就来找您了。” 杜守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你把刘姐叫出来吧,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哎,我这就去,您上食堂后门等一会儿。” 苏慧娟说着转身跑开了,杜守义看着她的背影又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事事儿的了,两夫妻感情问题他都要插一脚。 刘岚的事很简单,花心老公外面有女人了呗?要解决起来也很简单。人类三大摧毁意志的无解刑罚:电,水,熬。谁来了都得叫爹,刘岚她老公能受得了? 一指头下去,刘岚老公乖乖跟着回家了。 怕他印象不深刻,走到半路没人的地方,杜守义又给补了一指头。然后蹲下身子摩挲着他的脑袋,强忍着笑问道: “你这瓜保熟吗?” “啊?!” “我就问你这瓜保不保熟?!” 刘岚老公知道他在说脑袋瓜子,他惊恐地看着表情有些诡异的杜守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杜守义打开霸王色,然后盯着刘岚老公,说道:“你这是欺负娘家没人啊?!看看你办得这事儿。孩子没断奶,自己丢下一家老小跑外头养小蜜,这还特么是不是人事? 今儿也不和你多废话。以后每个月工资全上交。下了班就老老实实回家抱儿子,别再整那些花花肠子了,听明白了没?” 杜守义此时化身东北大哥大,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儿,就差脖子上再挂一根大金链子了。 没办法,这种糟烂事,要是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就太闹心了。 等回到家,小北正等着他呢。 “都解决了?” “不好说。人是找回来了,收不收心要看以后了。先让刘姐掐了他的经济源头,让他想浪都没钱浪。 唉,我一路都在琢磨,你说人家两口子的事,我这么掺和真是不太合适。 ” 看他情绪不高,龚小北劝慰道:“你是举手之劳,对刘姐那就是挽救了一个家庭,我看挺合适。” 小书亭app 杜守义想了想,道:“得,做都做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吃饭吧。” 说起吃饭龚小北笑了,道:“今儿柱子哥送来道菜,你猜是什么?” 杜守义懒得用见闻色了,看着桌上扣着的碗问道:“是什么?田鸡?” “不是,是斑鸠,咱们家八姑娘抓来得。” 杜守义一听,笑了:“哎幼喂!都学会打猎了?行,有它在咱们以后饿不着了。”说完他还不忘夸了一句:“你把这妹妹教的不错。” 小北以为他在说二哈,其实他是说给二香听得。院子里传来沙沙的藤叶响动,显然二香听到了,它高兴了。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十一月七号,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真正老陆稿荐’酱排骨x500。” 杜守义看着那五百块酱排骨不由得大赞一声,‘大气!’系统这次是真‘大气’,薅起好羊毛来一点不手软。 说起陆稿荐,江南地区大名鼎鼎的就有三家,苏州、无锡、嘉兴都有。它们中哪一家才是正宗的呢?你听我按着时间线捋一捋就明白了。 ‘苏州陆稿荐’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朔到康熙。它的创始人姓陆,毫无疑问,他是陆稿荐这个品牌的源头。 可商标登记到民国才有,在这以前是不讲知识产权的。 在苏州陆稿荐成名后,各色打着陆稿荐招牌的熟肉铺子在苏锡常一带遍地开花。 这个情况你想想‘稻香村’就能明白。不说全国,单京都在解放前就有多少‘稻香村’了?做南味糕点的铺子,不挂个‘稻香村’、‘桂香村’的招牌都不好意思开门营业。 无锡陆稿荐就是这么借名来得。‘无陆’在清同治年间创办,专做熟肉生意,尤以酱排骨出名。 随着他生意日渐兴隆,周围借光的也聚了过来,一个小小的码头商业区内挤着十几家姓名雷同的酱肉铺子。除了直接叫‘陆稿荐’的以外,还有叫‘老陆稿荐’,‘真陆稿荐’等等。 所以‘无陆’在民国初年索性把名字注册为‘真正老陆稿荐’。六个字是全名,‘真正老’这三个字是招牌的一部分。它把能用的字全占了,看你们这帮幺蛾子还怎么折腾。 以当时的情况看,它并不是在向‘苏陆’叫板,只是要和开在周围的诸多‘陆稿荐’们做个区分。 这其中还有个情况。‘无陆’的创始人是‘陆步高’,碰巧也姓陆。他是不是‘苏陆’的后世子孙无据可考,所以暂时只能把他们当两家人看待。 嘉兴也有个陆稿荐,始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有一位姓黄的师傅,在‘苏陆’学艺师满后,跑到嘉兴做起了酱鸭生意,用得是陆稿荐的名字。上文说过,当时这种借名的情况很普遍。 说到这儿差不多该清楚了。除了‘嘉陆’有明确的师徒传承。其余的‘无陆’也好,包括湖州,常州等等各地的陆稿荐,都和苏州陆稿荐没有明面上的关系,只是借个名而已。 这在现代是严重的违法侵权行为,但在那个年代,借名司空见惯。挂‘浦五房’,‘杜三珍’招牌的生熟肉铺随处可见。 苏陆也好,无陆也好都有一个差不多版本的故事:说是一个老神仙化妆成乞丐,uu看书吃了好心店主施舍的一块肉,然后留下了一片神奇的草席。草席又被称为‘稿荐’,所以店名就叫陆稿荐云云。 老神仙是噱头,这大家都能明白。那么‘陆稿荐’的名字是从何而来的呢? 陆稿荐的苏式酱汁肉口味偏甜,做得时候会加入很多糖,他们家炖肉时会在锅底垫上一张草席,以防粘底烧湖。 奥妙就在这张草席上了。据说当年有别于同行用廉价稻草垫底,陆老板从京都,花大价钱运来了马连草垫子,这就让成品熟肉里带上了一股独特的草木清香,吃口还不油腻。这也是‘陆稿荐’三字的由来了。 说到这儿有些刹不住车了,索性再扯远一点。八国联军入侵那会儿,也就是一九零零年前后,苏州陆家的后人将‘陆稿荐’抵押给了吴县人倪松坡。同时又将‘杜三珍’,以六百多块大洋的价格卖给了同一个人。二百三十多年的家族传承从此易主。 看到这儿,有些爱吃熟食的朋友可能会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字号是一家的? 没错,‘陆稿荐’和‘杜三珍’。这两家百年老号其实是兄弟。曾由同一家掌握,又同时卖给了同一个人。一南一北,和京都的东来顺、又一顺竟有几分彷佛。 倪松坡临死前将陆稿荐给了二儿子,杜三珍给了三儿子。 知道倪家二房接手后是怎么处理生意的?根本不用处理。他们每日只管礼佛就好,生意照样兴隆的不得了。 这陆家子孙当年是怎么想得?几百块大洋就送走了两只下金蛋的鸡?看不明白。 第二七八章 京茹 时间还停留在礼拜四。下午杜守义上荀医生那里出了个急诊,回到厂里已经四点半了。 刚一进办公室就听秦淮茹叫住了他。 “守义,核桃已经送来了,你回家得收拾一下。” “今天来了?不是说这礼拜天吗?” “今天下午公社正好有车进城,我三叔就搭了他们车一起过来了。” “那三叔人呢?” “在家呢?我让他们住一晚,明天在城里逛逛,下午再回去。” 杜守义笑了,道:“明天立冬,大家伙吃饺子涮肉,您倒好,把三叔赶回去了,呵呵,您可真是亲侄女。” 秦淮茹听了笑道:“农村哪有那么多讲究?” “京茹来了没有?你那儿不好安排让她睡守桂那屋。” “不用了,我和柱子都说好了,他和三叔将就一晚,我和京茹上雨水那儿。” “行吧,今天要和三叔好好喝两杯了,每回来都是着急慌忙赶回去,都没好好喝过。”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秦京茹正站在中院,看着树上惊呼道:“老鹞子?!” 一旁正在水池子里洗脸的闫解放解释道:“没事,那是守义哥养的,可听话了。它这是刚捕完麻雀回来吧?你瞧,它还在吃食呢?” 闫解放刚才帮着一起搬麻袋,秦京茹也算认识他了。看了看一旁的脸盆牙杯,她心里不禁寻思开了,‘这也太懒了吧,这么晚起床?’ 女孩心思都早熟,特别是京茹这种一心想嫁城里的。现在看到解放,她已经开始用相亲标准衡量了。 闫解放往脸上抹了点肥皂,忽然手一滑,肥皂掉在了地上。他眼睛一时被肥皂迷住了睁不开。 “我来。”秦京茹招呼了一声,弯腰捡起肥皂想要交到了闫解放手上,闫解放眼睛看不清,手胡乱一抓竟然握住京茹的手,虽然一握即放,但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谢谢,你快洗洗手吧。” 闫解放愣了一下连忙招呼了一声,说完他自己洗了起来。可秦京茹注意到,他耳朵根都红了... 晚上,当秦家两姐妹钻进被窝的时候,秦京茹有意无意的聊起了下午帮着搬麻袋的人。 “你说的是闫老二吧?他叫闫解放,是我们厂保卫科的。” “保卫科?保卫科能白天睡大觉吗?” “他昨天值夜班,一晚上没合眼呢。别看辛苦,保卫科工资可不低,比车间高多了。” 秦淮茹也是个机灵人,她忽然意识到京茹好像不是在瞎打听,不由得心里合计起来。 秦京茹还没意识到,问道:“那他工资比杜大哥都高?” 秦淮茹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道:“你别拿男人和杜守义比,和他一比都不是人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姐夫说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叔逛了一天后,杜守义留他们下来吃了顿涮肉,然后开车送他们回家。秦家反正都知道他会开车,无所谓了。 “守义,说好了,过年一定要来我家玩,到时候我抓野鸡款待你。” 杜守义开着车笑道:“来,一定来。不但我来,到时候几个小家伙一块儿来。”看着秦京茹在后座打量着,他说道:“京茹,觉得闷就把车窗放下来一点,就是门把手旁边那个黑色按钮。” “不闷,就是看这车和上回不一样了。” “是换了台车,上次那车太小,粮食装不下。”说着他对三叔解释道:“这些粮食大水退了后就开始预备了。一开始准备的是细粮,还是老太太有经验,让我去换了粗粮,呵呵,我还是太嫩啊。 ” “唉,一直麻烦你们...” 杜守义打断道:“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亲戚,没什么麻不麻烦的。要说麻烦还是我麻烦您多一些,今年这么大的雨还要麻烦您帮着收核桃,还替我晒干了,真是太谢谢您了。” 秦三叔听完这话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现在他已经都明白了。 昨天刚来的时候他就拿几个散落的核桃喂过二哈,可二哈看都不看。三叔原以为二哈不吃陌生人的喂食,就让槐花去喂,没想到槐花对他说:二哈从来不吃核桃的。 三叔一开始还不相信,让槐花去试试。他在一旁亲眼看见,槐花喂什么二哈吃什么,就是不碰核桃。 一开始秦三叔有些恼怒,觉得自己受骗了。可忽然他想明白了:原来是自己侄女一直用这种方式在接济他呢! 好看的言情 秦淮茹有什么本事?她以前过什么日子三叔是瞧见过的。不用多说,拿钱的肯定是何雨柱和眼前的杜守义了。 杜守义如今对他说得这么客气,全乎了他的颜面,三叔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后座的秦京茹不知道这些,她有些小得意的说道:“晒核桃我可是出了大力的,杜大哥你准备怎么谢我?” “京茹!...” 秦三叔刚想呵斥她,没想到杜守义笑道:“谢礼早准备好了,就在后备箱里,不过现在暂时保密。是我和小北姐一起给你预备的哦。” 看着秦京茹大姑娘家家,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和裤子,杜守义原本还准备送两块布料给她,让她过年做两身新衣裳,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补丁其实是六七十年代服装特色。穿破衣服要被人笑话,但补丁不会,因为从上到下人人都打补丁。但秦京茹.....她穿的是‘铠甲’...... 礼拜五是立冬,过了立冬天一夜之间冷了下来,北方的寒流下来了。 十一月九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石头门坎’素包子x500。” 京津冀地区是包子的‘高地’。五八年进行过一次全国包子评比,狗不理和河北的‘白云章’包子并列第一。 但要让杜守义来做评委,天津‘石头门坎’的素包子是最好吃的包子,没有之一。 说到这儿要扯句题外话了。其实五八年的这次评选,是河=北的两个城市同时夺冠,因为天=津在五八年时撤销直辖,成为河=北的省会。直到六七年,它才重新恢复了直辖市的地位。 ‘石头门坎’是家浑身透着怪里怪气的店。名字就怪;开业一百多年只做一个品种也怪;这么好吃的包子,出了京津知名度几乎没有,也挺奇怪的。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像被摘牌的狗不理那么得瑟,说不定味道早跌到不知哪里去了。 既然有了素包子,第二天早点的主角就是它了,一素到底,再配上碗豆浆或者炸豆泡,那滋味... “好吃。”杜守桂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夸赞道:“怎么好像有股豆腐乳味道?” “有,豆腐乳是天津人的命根子。” 杜守义这话毫不夸张。天=津人的命根子是煎饼果子?不是,是豆腐乳。天=津人对待豆腐乳,就像京都人对待麻酱差不多。 说起天津,杜守义忽然想起旅游了。前世他去过不少地方,换成这辈子小二十年了,连京城都没出过。这点上守桂都比他要强点,她和雨水两个还偷偷上河北找过何大清,那也算出了京了。 “你们俩想去外面玩玩吗?去天津坐小火车,一天能打个来回。” “不去。”守桂想也没想回绝了。 六十年代,有些京都人就是这么狭隘,‘已经在全世界最好地界了,外头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小北似乎有些领会错了,问道:“想让孩子们坐坐火车?你行吗?” 杜守义想了想,真要去也不是不行,无非就是空间、雷电果实这些不能用了。不过忽然间他有了个新思路,问道:“要是我不去,让建国组织带队怎么样?会不会太冒进了点?” 两人说话这功夫,宁建国正骑着车往这儿来,身后不远还有辆车,是周晓白的。 周晓白刚学会骑车,正在新鲜劲头上。她憋着要骑得远一点去看看四合院,看看闫解娣,可她又不太认识路。昨天找建国一打听,两个人就约好一起走了。 杜守义看到周晓白出现在眼前时有些不太相信,这是首长的闺女,宁建国是怎么拐带来得?而且他的印象中,现在的周晓白应该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事实和印象怎么不太吻合了? 看着杜守义奇怪的看过来,宁建国连忙解释道:“这是闫解娣的朋友,您不用操心。” “废话,闫解娣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我还管她爹叫二大爷呢。晓白,你来这儿家里知道吗?” 周晓白有些局促地说道:“知道,昨天我就和家里说过了。” 杜守义有些不明白了。估计周副首长又出差了,否则周晓白今天肯定在家陪着爹。可周晓白她妈不是管得挺严格的吗?怎么就同意了呢? 人来都来了也不能往外赶,杜守义接过了她的车道:“车就停前院,uu看书我带你找解娣去。”... 周晓白原来只是出来过过车瘾,顺道看看朋友。却没想到度过了这么有意思的一天。 回去路上她还兴奋不已得道:“小北姐家可真有意思,特别是二哈,可逗死我了。” 建国是直男,直不愣登道:“我还是更喜欢八姑娘。” “对,八姑娘也好玩,今天在景山上,它还送了我只喜鹊呢。” 建国看了她书包架上的鸟笼一眼,没有说话。 ‘景山上还说小喜鹊受伤了好可怜,现在又说好玩了。’ 周晓白想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那些小动物,都是哪儿买的?” 建国想了想,道:“只有小漂亮是买的,小乖是朋友送的,小路是在路边捡的,二哈和八姑娘都是自己飞来的。” 周晓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飞来的?” “嗯,八姑娘来那天我也在。它是翅膀被人打伤了,自己掉下来的,后来不知怎么住下来就不肯走了。 你瞧它不是没栓链子吗?姐夫说了,它和小漂亮两个都别拘着,什么时候想飞走了都行。二哈不行,这家伙就是个骗子,不能放出去祸害别人。” “咯咯咯。”周晓白忍不住笑了,“真有意思。” 回到家周晓白津津有味的和母亲说了一天的经历,还举着小喜鹊笼子道:“它受伤了,我们养两天吧。等它伤好了说不定也不走了呢?” 周晓白的母亲接过笼子看了一下,道:“你先拿点红药水过来,这鹞子下手真狠。” 如果杜守义在这儿,他一定认出来了,这位阿姨他在徐伯母家见过... 第二七九章 夜访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星期一。日历牌上明晃晃的五个一,标标准准光棍节。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巴黎之花’桃红香槟x100。” ‘酒池肉林。’杜守义看着自己的空间不由生出了这样的感觉。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不完全是个贬义词。 ‘要不让自己吃点苦?苦难让人成长,我才十八岁就停止生长了?’ 想到这里杜守义笑了。吃苦是绝不可能的,像他这样连上个公厕都要抱怨两句的人能吃得了什么苦?算了算了,放过自己吧。 “师傅。” 身边的查四喜打断了他的文青遐想。 “怎么了?”他问道。 “于海棠上班前找我了,说下了班后一起去逛街。” “你想早点下班?没问题,去吧。” “不是,我就是问一下,能不能和她一块儿去。” 查四喜不是个没主见的姑娘。不过她觉得杜守义对于海棠的态度有点怪怪的,才有了今天这一问。 杜守义想了想道:“于海棠想跟小北学播音,小北没答应,还在考察她。不过这姑娘挺招人喜欢的。” 如果所料不错,于海棠是想迂回接近下小北,或者找四喜来打探些口风。杜守义索性明盘了。 四喜一听就明白了,道:“是这样啊?那我不去了。” 杜守义笑了,道:“傻丫头,小北要是想拒绝于海棠,或者于海棠品性不好,我就直接让你别理她了。” 他和小北两个对于海棠观感都不错。不过她的工作如何调整要看厂里安排,龚小北只有建议权,说了是不算的。 杜守义现在已经捋不清于海棠这条线了。 原来在六六年左右,于海棠是播音员。她和对象杨为民分手,随后是傻柱,再就是许大茂,总之事不少。 可现在小丫头片子只有十五六岁,三四年后还不满二十,肯定不会这么复杂。她的未来被系统微调的有些模糊了。 四喜拿十八块钱学徒工资,每个月还要贴家里六块钱,自己兜里根本没剩多少。杜守义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要把这个徒弟也‘管’起来,下班前杜守义给了她十块钱和一些布票。 “师傅,我不能要。” 杜守义道:“拿着吧,看着需要的买点,别空着手回来。我学徒时也是这么过来的,月底没钱了师傅就带着我上食堂,还多买一点让我带回家给妹妹,其实他家里也不富裕。唉...”说起这个他又想起丁师傅了。 杜守义的伤感不去多说,他的猜测是十分准确的。当于海棠不经意间问起杜守义时,四喜笑了:果然被师傅料中了。 她拿出了钱和布票道:“我和师傅说了要和你来逛街,师傅给我得。” “你师傅对你可真好。”于海棠有些羡慕地说道:“那你们平时有没有说起我?” 四喜忽然觉得于海棠不像上学时那么聪明了,不过她还是如实说道:“没有,一次都没有。不过他说过,小北姐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呵呵,傻丫头,听明白了吗?走吧,我们上那儿看看。” 说完她忍不住笑了。师傅总叫她傻丫头,她终于也有机会叫一下别人了。 于海棠看着她走开,赶紧跟了上去,慢慢的她有些琢磨出滋味了: 师傅就像家长。鼓励孩子间交往,那不就是认可了吗?杜守义认可,代表了龚小北也认可了?... 就在四喜点拨于海棠的时候,杜守义自己正犯着难。 小伟这礼拜天又被留校了,开学后的两个月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四还是第五回了。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么做实在有点.... 杜守义想着晚饭后把他接出来,让他骑骑车放松一下。但这么做又好像有点太宠孩子了。纠结良久,他还是主动和小北说了这事。 龚小北听完没好气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想法实在太胡闹了。 “矮油,主要是小惊喜啦,谁不喜欢小惊喜?”杜守义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小北最终还是妥协了,道:“不能晚过八点半,八点半前一定要让他回寝室。” “你不去吗?他也有三个多礼拜没见你了。” “嗯,那我也去。”这次龚小北答应的很爽快,她确实有些想小伟了。 两个人商量完后连饭也没心思吃了,立刻动身来到学校。杜守义让小北等在校门外头,他一个人进去领人,吹牛骗人可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当小伟见到龚小北时,发出了一声带着哭音的“姐...!”,然后他飞扑过来,拦腰抱住了小北,抽泣起来。 “怎么了?是想家了吗?...”问到一半,小北的眼圈红了。 杜守义在一旁看得有些难受,他提醒道:“上车,先离开这儿再说。” 这时,他深深感到自己来对了 ...... 在回家路上龚小北说道:“要不让小伟走读,或者转学到南锣附近吧?” 杜守义早想过这个问题了,他摇了摇头道:“让小伟这棵小苗苗长在四合院里,他未必舒服。” 龚小北听懂了。小伟说到底是部队的孩子,是苦是甜,都是他要经历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杜守义补充了一句:“明晚我会和建国好好谈谈的,这次他没做好。” “建国自己还是个孩子。”小北忍不住替宁建国辩解了一句。 “再小的孩子也是哥哥。其实小伟最依赖的不是我们,是建国,这份责任他不能推卸的。” 杜守义一直对建国十分满意,不过今天他还是发现了个大纰漏,很不应该。不过就像小北所说的,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做到事事周全,还是需要引导的。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十一月十二日,礼拜二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珠心算’技能。” 杜守义没什么犹豫,点击下载了这份技能。出于上一世被数学支配的恐惧,这辈子所有有关数学的技能他都不会放过,而且还要拿数学去‘摧残’孩子们。他要报复社会!每一个数学老师都是上帝派来报复社会的。 心里想着他拿着药膏走进了医务室。 “赵师傅,久等了吧?您再忍一忍,我给您上完药膏就行了。” 今天来看病的是刘光天的师傅,司机老赵。为了刘光天的事,杜守义没少和他打交道,彼此挺熟悉的。 赵师傅趴在那儿说道:“守义,我这腰不会落下病吧?” “明天午休,让光天带着我上您家里再扎回针。这两天休息好,别让腰受凉,也别剧烈运动。要是都做周全了,应该没后遗症。” “哎,那我就放心了。” 杜守义转向刘光天道:“你小子当时在干嘛呢?看你师傅干那么重的活也不管?” “我说了我来。一转身的功夫,师傅他已经上手了。” “还找理由是吧?看他遭多大罪过?再晚一点就要出大事。千不是万不是都是你不是,少跟我这儿扯淡,我不听。” 赵师傅一旁连忙劝道:“别动气,这事真不怪他。我自己都没想到,卸几片钢板能把腰闪了。原来还想忍忍,是这小子硬拉我上这儿来得。” 杜守义道:“他也就办对了这么一件事,您这伤要是再拖上些时间可能真有麻烦了。我诊所就遇到这么个病例,干活时把腰扭了,当时以为是小伤就没在意,没想到,三天过后,腰直不起来了。” 见杜守义不往下说了,一旁的任医生问道:“后来怎么了?” “这事要往下说就有些凄凉了。他家是农村的,腰不行就干不了重活挣不了工分。他老婆要干活,要伺候他和孩子,还得陪他一块儿饿肚子。这日子....唉,你自个儿想吧。” 司机赵师傅趴在病床上感叹道:“男人腰不好那就是废了。” ....... 午休时,刘光天送完师傅又来找杜守义了。 “哥,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杜守义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是真的蠢。 跟他混了这么久,连‘刘备摔孩子’都看不出来?唉,这阿斗真是不能要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七九章夜访免费阅读。 23shu8 第二八零章 Tony老师 时间到了十一月十四日,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云烟’x20。” 前文提到过,种花烟坛现在有三种顶级好烟:中华,红双喜,云烟。中华略高半筹。 其下的高档烟有牡丹、大前门、飞马等等,这些都是干部烟,老百姓只有办事或者过年才会买上一点。 所以五毛九的云烟并不是后世的‘民工烟’,此时的它是档次超过牡丹,能和中华并驾齐驱的‘极品烟’。 签到了香烟,杜守义照例到食堂走了一圈,每个月他都会让麻花带条好烟给康常青。 说起康常青,连他哥哥常国都只能无奈叹息。这小子变化太大了,自从搬到剧团宿舍后,他渐渐的连家都懒得回了,更别说来见他们这些朋友。 马华拿了香烟,犹豫了一下道:“还给常青送烟?” “他也许是真的忙,兄弟朋友一场,多体谅体谅吧。” 对常青的变化,他在过年时候就觉察到了。不过即使现在有所疏远,他还是一直忘不了那个跳脱、率真、还有点调皮的小弟弟。 那时候他很穷,兜里只有四块钱就敢约小北看电影。有个一两百,感觉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那时候系统好像也挺穷,奖励起来都是个位数,奖励了五十个鸭油包子就像过年一样。 他还记得那些包子后来还是给常国、常青、麻花这哥仨给分掉得,好像就是在胡同里堵住了冉秋叶以后。他也是在那天‘英雄救美’龚小北......现在这一切回想起来就像莽撞的‘青春’一样。 康常青是他‘青春’记忆里的一部分,他真的舍不得轻易割舍掉..... 刘岚见他在外面便出来唠了两句,现在杜守义就是他的亲弟弟,娘家人。 刘岚两口子重修旧好后,刘岚男人和杜守义也没什么过节了。没听说过男人出轨被教训一顿后,记恨娘家人一辈子的,他要是这样刘岚也不能答应。 杜守义打一棒槌再撸撸毛。他给了刘岚一饭盒无锡酱排骨,让她带回家给‘姐夫’下酒,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你那排骨哪儿弄的?我男人吃了直夸好。” “小北她们大院食堂的,吃得好下回去我再弄点。” “我就一问,别乱花钱。对了,李副厂长昨天在小食堂请了两个人吃饭。好像是什么工作组的。” 杜守义点了点头,提醒了一句道:“你尽量别和他单独待一个屋,要是万不得已也别关门,这家伙有点乱来。” “知道,他那张脸长得就不像个好东西。” 杜守义有些无语了,他好像又搞事了。不过对李怀德这种人,拆散一对是一对,他毫无愧疚可言。 杜守义没让刘岚盯着小饭厅,他就是提醒过一次,让她离李怀德远点。 刘岚却因此长了个心眼,她听出了杜守义在‘关心’李怀德,所以刚才她把昨晚的事主动说了,现在他们俩是站一边儿的了。 杜守义回办公室的路上琢磨了下刘岚的话,他忍不住又有些佩服李怀德了。 换做是他,落到这种威信扫地的边缘境地,要么想办法调走,重新开始;要么就蛰伏起来等待时机。无论哪样,厂里的事是不会再插手了。 而李怀德和他想法完全不同,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照常上班,毫无异样。 昨天还在请工作组吃了饭,这说明他这心思还活泛得很呢。要不怎么外国人说:不厚不黑,别搞增值呢? 李怀德的判决书早写好了,琢磨他都是多余的。杜守义目前还有件更好玩的事情要做:熊明收来了一批篆隶的拓本,让他过去看看。 杜守义未得名师指点,一开始走得是后世的‘通俗’路子,从楷书入门再到行草。 但在书法这条路上想走到更高境界,篆隶是必须要学的,而且要用心。一篇篆书《石鼓文》就让有些书法大家临摹了一辈子。 对于篆隶,杜守义以前并不重视,但最近他渐渐体会到‘书画同源’或者叫‘同核’的问题了。中国字写到后来是‘画’出来的。而字的结构、笔法不是无源之水,必须要向老祖宗讨教一番。 在二十一世纪有两种对立观点。一种认为书法是‘艺术’。持这类观点的以学院派教授为主,他们的作品个人风格特征十分明显,不用看字,看整体就知道谁写的; 另一种观点认为书法只是‘书’,不是‘艺术’。持这类观点的由书协主席领衔,她的作品乍一看字很漂亮,但未必能马上叫出书者姓名。 艺术之辩杜守义没资格掺和,但他知道自己属于后一派,而且永远是这一派。以书为本,不惹风尘。所以当看着眼前满满两箱,一百多本拓本时,真是有些喜出望外了。 “买贵了点,那老头猴精。”熊明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样子,点了根烟道。 杜守义看着书贴,头也没抬道:“无所谓。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这东西才是无价之宝。” 熊明笑了,“真该让你去见见那老头,说不定他一高兴,这两箱子东西就送你了。” “别想得太美。说不定我一高兴,咱再多花一倍的钱。” “哈哈哈。咳咳咳...”熊明一个不小心,被一口烟呛到了... 熊明知道了,娄小娥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她来蹭饭时,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杜守义,听说你得了不少好东西?有没有新灵感?” 杜守义已经习惯了,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娄小娥这般‘无良’催逼,他确实想不起那么多尘封已久的老歌。 “吃完饭,我给你们讲一个《洛阳伽蓝记》里的故事。” “果然有新歌!先讲故事,不然再好的东西也没心思吃了。” 杜守义看了看一旁的小北,只见她也期待的点了点头。 “好吧,故事很短,出自北魏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 说着杜守义坐到钢琴边,把《烟花易冷》抄了出来。昨晚他研究了一晚篆隶,在那批拓本里他看到了‘伽蓝’二字,生生把这首歌给勾出来了。 也许这首歌击中了娄小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吃饭的时候,她还捧着词曲谱仔细的看着,不忍释手。 不过她忽然发现了点异样,歌曲的右上角上写着,词:tony,曲:tony。 “tony是谁?”她问道。 “我的笔名...哈哈。” 说起这个,杜守义都忍不住笑了。 今天签到,系统奖励了他十把‘鸡’牌美发剪刀。牛角梳、猴皮筋、美发剪,再配上他这个‘tony老师’,完美。 《烟花易冷》既已出世,那它的姊妹歌曲《醉赤壁》也随之而来。吃完饭,杜守义又重新坐回钢琴边。 “... 确认过眼神 我遇上对的人 ...” “两首歌算一套吧,一个前世,一个今生。”唱完他解释道。 “你不会在讲自己的故事吧?你可不要吓我。” 娄小娥忽然觉得杜守义可能真是个千年老妖怪,他身上有些东西太难解释了。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道:“是啊,他们迁坟时把我忘了,我就自己个儿找来了。” 说完他两臂前伸,僵尸跳着在屋里转了一圈... 杜守义是不是妖怪没人知道,但从今天开始,乐坛有了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tony老师’。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神秘的‘tony老师’让一代代的音乐创作人仰望并且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八零章tony老师免费阅读。 23shu8 第二八一章 游香山 忙过了星期六,时间来到礼拜天一早。 昨晚,四合院里有几个孩子激动的很晚才睡着,因为杜守义今天要带他们去爬香山了。 今天是十一月十七号,香山红叶已经谢了一小半了,不过红叶此时反而不重要了,山上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呢。 到了山脚,杜守义把大伙招到一块儿道:“从这条路上山,路上藏着四十个‘宝瓶’。” 他示意了一下手里‘藿香正气水’的小玻璃瓶继续道:“瓶里有个号码,谁捡到了瓶子就能凭着号码到我这儿领奖品。为了公平起见,捡到瓶子的就自动退到队伍最末尾,宁建国来做裁判,大家有没有意见?” 这个突如其来的游戏让大家兴奋了。刘光福举手问道:“守义哥,是什么奖品?”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娄小娥忍不住‘扑哧’笑了。 杜守义实在太坏了。奖励里有二十多个正经东西,比如,绵羊油,午餐肉罐头等等。但另外几个就不那么正经了,比如:打扫四合院一次,替闫解成洗臭袜子... 昨晚她看到奖励清单后顿时没有了参加的兴趣,她甚至有些恶作剧的想,要是雨水,守桂拿到这些奖品该怎么办? 姑娘还是太嫩,她还不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黑哨’。洗臭袜子这种‘奖励’是肯定不会落到守桂头上的。 杜守义大致介绍了一下奖品,又讲了几遍游戏规则后,大部队就兴致勃勃的出发了。 今天来得‘太保’里少了闫解放,但又多出了几个新成员。李奎勇,苏慧娟都来了,此外还有个十分意外的客人:周晓白。杜守义可以对灯发誓,这绝不是他安排的,纯属是个意外。 八一和育英昨天上午期中考,下午就放课回家了。周晓白找到了宁建国,想让他帮着把小喜鹊放回景山去。 “晓白姐,明天我们去香山秋游,你也一块儿去吧?”小伟很喜欢周晓白,他忽然之间发出了邀请。 “啊?去看红叶吗?”小伟的提议让周晓白有些心动了,她也有几年没去过香山了。 “对,姐夫说明天是十三太保闹香山,解娣姐肯定也会去。”... 有了小伟邀请,周晓白昨天又来了趟四合院,顺理成章的加入了今天的队伍。不过她和闫解娣两个都没加入疯狂的寻宝大军。 杜守义说闫解娣是运动员,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许她在山路边的石头上爬上爬下的,而周晓白自然在一旁陪着她。 一路上,不断有瓶子被发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欢呼和喧闹。 东西是杜守义藏得,那些遗漏在石缝里,树洞中的瓶子他自然清清楚楚。 “解娣,那块石头后面有一个,他们没发现。” “晓白,树杈上放着一个,看见没有?” 一路上,队伍末尾的几个人捡漏捡的不亦乐乎。到了山顶,解娣,周晓白和小当一共拿了九个瓶子,都超过平均数了。 杜守义瞄了一下各人手中的号码,大致清楚该拿那张兑奖表出来了。 “好了,大伙休息一下,吹吹风,现在由裁判长宣布奖项。”杜守义说着递给了宁建国一张表格。 宁建国略微看了一眼,念道:“一号。” “我。”棒梗兴奋的跳了出来。 “奖品是钢笔一支。”同伴们自发给棒梗送上了掌声,这是开门红了。 ...... “十三号?” “在这儿。”刘光福又站出来了,前面他已经得了一双手套正美着呢。 宁建国看了眼表格,忽然笑了,问道:“姐夫,这是真的?” 杜守义,龚小北和娄小娥三个同时笑了,他们知道倒霉蛋出现了。 杜守义笑道:“念吧,愿赌服输。” “好咧,十三号刘光福的奖品是,替闫解放洗臭袜子一双。” “什么?什么奖品?”大家一时没听明白。 “就是闫解放今天的臭袜子,归刘光福洗了。” “啊?还有这种奖励?”刘光福顿时傻眼了。大伙看着他的表情笑的有些停不下来了... 以后的情况层出不穷,雨水要打扫一次四合院,李奎勇抽到了当众表扬一个节目。 当李奎勇从袖子里出笛子时把杜守义吓了一跳,“你爬山还带着这个呢?” “嗯,我天天随身带着呢。” 杜守义看着李奎勇忽然有了点欣慰。一个本该带攮子的人,现在改带笛子了,这是不是种进步? ‘好小子,等回家就奖励你一双‘camel’马丁靴,今天刚签到的,还冒着热乎气呢。’ 周晓白运气不太旺,只得到了五支铅笔和一双袜子,不过回家后她还是喜滋滋的向母亲陈亦君展示了一番。 陈亦君笑道:“你们还玩找宝呢?” “不全是宝,我抽到一条是当众做个最难看的鬼脸。丢死人了。”说是丢人,可一秒过后她的脸上就笑开了花。 陈亦君好奇了,问道:“还有这个呢?这不是捉弄人吗?” “还有比这更狠的呢,有人抽到了给别人洗一双臭袜子,雨水姐要打扫一次四合院,哦,还有人奖励了一根‘兑换鸡毛’,可以用这根鸡毛兑换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奖品,对方不能拒绝。还有好多有意思的呢。”新 “来,你来这儿坐下,跟我好好讲讲。”周母一听也来了兴趣,这都玩出花活了,可真是少见。 周晓白也在兴头上,坐到了母亲身边嘚不嘚的讲了起来,最后还不忘补充道:“杜大哥真厉害,我们下山时遇见棵结了果的柿子树。小当馋了,杜大哥就用小石子把那些柿子一个个打下来,让宁建国接住,然后分给我们,他一打一个准从来没落空过。 哦,宁建国也挺厉害,有一回三个柿子一起掉下来,我以为肯定要摔地上了,没想到他一下子都接着了,他说那是杜大哥训练的,还有...” 周母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渐渐对杜守义和宁建国有了很直观的印象。 周家是个很民主的家庭,父母不干涉子女交朋友,包括将来择偶,但子女也不许隐瞒。 这是周副首长亲自定下的规矩,早就和子女们讲清楚了。可这不代表放任自流不管了。 陈亦君和徐伯母是老相识了,但以前彼此并不熟络。今年,两家儿子的意外相交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 在得知晓白要去给闫解娣加油时,陈亦君特意向徐伯母求证了一番,结果就是:宁家的顾玲,张处长,徐家的老柳这不同的三方同时表达了对杜守义的高度认可,这样陈亦君也放下心来。 今天听到了很多事让她更放心了。杜守义全力培养宁建国,但只许他将本事带到部队,不许流传进社会。 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觉悟?有些事比劳力士更有说服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八一章游香山免费阅读。 23shu8 第二八二章 核桃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十一月二十一号,礼拜四。 礼拜三礼拜四两天,系统连续到半岛酒店‘劫掠’了两次,昨天是两百颗‘香煎带子’,今天又是二十只‘花雕蒸北海道帝王蟹’。 也许是半岛酒店家大业大吧,系统薅起羊毛来一点不手软。当二十只大盘突然出现在空间时,着实把杜守义吓了一跳,目测里面每只螃蟹至少四五斤重了。 ‘渔村人和你有仇啊?’这是他当时的第一反应。 今天系统签到的时候科里正在组织学习,这也是这次工作组下来的原因。不过杜守义知道应该没他什么事,系统明摆着一副‘穷奢极欲’的样子,能有什么事? 知道工作组下来后,他考虑过是不是该让小北换个岗位了?张处长这次去武汉就转到了生产计划部门,干起了实务。这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也许闻到一点味道了。 不过小北挺喜欢宣传工作的,未必肯走。这姑娘有点小小文青。 而且她想要离开宣传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事,至少需要找个合适的人来接她的广播员,于海棠显然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说起于海棠,最近还发生了件让人吐血的事:于海棠的姐姐于莉搞对象了,那男的不是闫解成,竟然是许大茂! 说来也是孽缘,许大茂在外面借了间房子,就在于莉她家对门。这下不用谁来撮合,两个人王八瞧绿豆,看对眼了。 当杜守义听四喜说起这事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天。他觉得老天此时应该炸个响雷,再来道闪电才更应景!太特么晴天霹雳了! 按理说于莉的择偶标准应该是闫解成这样的‘气管炎’型,怎么可能是许大茂呢?更何况许大茂还是个二婚? 这件事如今只有一个解释了。按玄学来说,老于家必须有个丫头栽在许大茂手上一回,不是老大就是老二。如今老大昏了头,折进去了,是不是说老二于海棠就能安全了?杜守义想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安慰一下自己了。 午休时他提了一下调岗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小北坦率表示不太愿意离开宣传口,比起数字她更喜欢文字。 不过寻找接班人倒是可以考虑。随着她的工作越来越多,学习会议任务越来越重,确实需要一个帮手了,这件事她已经向科里反应过。 “我觉得于海棠希望挺大的。” “你想找杨厂长说说?” “不去,就是一种感觉而已。你工作上的事我绝不干涉。” 龚小北眯眯眼笑了,道:“谢谢。不过我挺喜欢你干涉的。” “我只是提建议,不算干涉。”杜守义说这话时自己都没底气,龚小北上调冶金报社的事被他搅黄两回了。 两人正说着话,厂医老蒋来食堂打饭了,他总是这样在快收档前过来。 杜守义此时看到他觉的挺不是滋味的。分厂厂医明年要退休了,从学历资历来讲,小任该去接替她的位置。可不知怎么,人选好像换成了老蒋。 杜守义没有为老蒋抱不平。医务室什么设备都没有,就是打个针量个体温的地方,留谁都一样。不过偶然间听到老蒋的过往经历,对他有些触动了。 晚饭后他随手拿起了吉他。 telyiwa astayawake idontwantthedaystoend ... saygoodbyeinallthepossibleways.” 副歌清唱结束后,吉他进入,主歌风格产生了变化。 “我从没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人,在深夜放烟火 ...” 杜守义把《rememberoursummer》的前半段和《漠河舞厅》的后半段拼接到了一起。他在进行着小小尝试,如果可行,那些记录下来的‘残歌’,也可以试着利用起来了。 “好听。”一曲歌罢,娄小娥鼓掌赞叹道:“漠河舞厅在哪儿?” 杜守义想了想,忽悠道:“没有漠河舞厅,这是种象征。在种花最北端有个小镇叫漠河,传说那里能看到北极光。伴着漫天北极光,在冰天雪地中翩翩起舞。冬和夏,冰冷和温暖共存,浪漫而又绝望。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哦,我懂了。”娄小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用谢,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杜守义心里嘀咕了一句,但没说出口。 “这唱得是老蒋吧?”龚小北问道。 “什么老蒋?你们说的是谁?” 小北看了杜守义一眼,说道:“是我们厂的厂医,年轻时在舞厅里认识了个女孩,然后结婚了。第二年他妻子出意外死了,老蒋这辈子就再也没结过婚,谈过恋爱。” “大情种啊?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杜守义没搭理她,看向龚小北道:“下午科长找我谈了谈,问我小任和老蒋之间更偏向留下谁,看来这事情还没最后定。” “你怎么说得?” “当然是谁都行。要是有可能,医务室能扩建一下更好。刚建厂时一两千人是这么个医务室,现在六七千人了还这么个医务室,不配套了。”...... 在杜守义他们聊天的时候,乌大叔正在学校开家长会,李奎勇和乌小四一个班,他一个人来就包办了。 每回家长会乌大叔都挺难受的,好事捞不着,问题一大堆,老师讲着讲着就会拐带到这两个小家伙身上批评两句。 可今天不一样了,大勇和小四进步明显,老师竟破天荒的表扬了几回。这让乌大叔头一回觉得,原来开家长会是这么‘过瘾’的一件事。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么个身手敏捷的跤把式,回家半路竟会把自己乐得绊一跟头。 杜守义是被乌小四连夜叫去的,他一进门就听乌大叔问道:“守义,带石膏了没有?” “带着呢,伤到骨头了?” 身后的李奎勇紧张地问道:“大爷,您伤哪儿了?” “大勇也来了?大爷没事,你和小四出去玩会儿,让你师父先给我瞧病。” 等孩子们走后乌大叔道:“你别担心,哪儿都没伤着,不过还要麻烦你给我上点石膏。我这一跤摔出个主意,回家和老爷子一商量,得,受伤吧,受了伤很多话就好说了。” 杜守义秒懂,这是准备对那帮摔跤的用‘病遁’呢。他笑道:“您准备伤哪儿?” “胳膊肘怎么样?” 杜守义想了想,道:“要不下来点。”他用手点了两个位置道:“就伤这儿吧。我给您做个连着手的,您就难受一晚上等石膏干透,以后没事摘下来,有事再套上去,什么都不耽误。” 乌大叔笑了,道:“那敢情好,就依你。” 在杜守义调石膏的时候,乌大叔把今晚家长会的情况讲了讲。今晚对他来说真是双喜临门:孩子们争气了,一直头疼的问题也找到了解决办法。 杜守义一边干活一边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应和两句,可此时的他心中极不平静。 乌大叔有个盘核桃的嗜好,不过这习惯有些江湖气,所以他总在家玩并不带出去。 杜守义刚进屋时那几颗核桃就扔在桌上,他也没太在意。可就在刚才不经意间再看到时,他的心忽然揪了起来:这就是小篆啊?! 秦朝统一六国后有一项重大举措:车同轨,书同文。小篆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传说由李斯创建的。 小篆有大致八种结构,但整体书写原则离不开平衡对称,转劲圆润。 说来很简单,可汉字两万,小篆写法更是千变万化,可以随意添加曲折。这短短八个字的内中深意该如何理解? 今晚,杜守义靠着几枚核桃终于找到了那扇门。 核桃他有的是,回家后他把秦家三叔送来的野核桃倒出了一脸盆,一个个的去皮,一个个的仔细研究,遇到有意思的纹路还要用纸笔临摹下来。 这一晚,他向着‘书坛亚圣’之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八二章核桃免费阅读。 23shu8 第二八三章 王赵 时间来到了十一月二十三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graf’冰鞋x10。” 杜守义看了看空间,‘graf’的冰鞋配上‘goldseal’冰刀,那是‘冰王子’赵宏博的标配。 六十年代买双冰鞋属于什么档次消费呢? 扯远一点说吧,这时代大院子弟和平民子弟的矛盾多发生在冬季。这两拨人属于井水和河水,平时不太遇得上。但到了冬天可都汇集到冰场这方小小世界来了。 冰鞋不便宜,但大院子弟家里条件优越,买得起冰鞋的多。脖子上挂双冰鞋,跟挂了根五六斤重的大金链子一样得瑟,这谁看了能受得了? 受不了怎么办?叫板、递葛、茬架呗?!冰鞋差不多就是这个档次,能激发贫富矛盾。 杜守义空间里有着一黑一白两双graf,那是他和小北的,还有三双是他买来给守桂他们的。现在有了新鞋,正好确定专人专鞋,剩下的谁合脚谁用吧,省的他们每回滑冰都是租了。 杜守义正在那儿算冰鞋呢,白三和四喜回小料房了,头上身上沾满了雪。 “嗬,十二月还没到,这雪就这么大了。”白三一面拍打着身上一面说道。 “炉子上热着杏仁茶,小心烫手。” 白三一掀蒸锅盖,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师傅一定给咱们预备暖胃的了。” 查四喜接过白三递来的小碗,道:“谢谢师傅,谢谢三哥。” 杜守义摆了摆手,继续琢磨起眼前的拓本来。自从那夜顿悟之后,他感到自己‘通透了’,就像破开迷雾看到了小篆本质。他现在把心思都集中到这上面来了,这种触摸到‘书道’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不过今天是礼拜六,注定不会让他清闲的。没多久,龚小北就在大喇叭里喊上了:“杜守义同志,杜守义同志,请速到厂医务室。”... 晚上七点多,送走小诊所最后一拨病人后,杜守义终于能和家人朋友坐在一起了。这两天下雪,建国和小伟待在家里,但娄小娥还是风雪无阻的来蹭饭了。 一桌四个人,就着帝王蟹边吃边聊,谈着谈着就从杜守桂身上扯到四合院里孩子们的聪明劲了。 棒梗今年二年级,次次考试满分,闹得何雨柱非要顶替秦淮茹,去和一帮妈妈们坐在一块儿开家长会。他就是为了能听听老师表扬,露露脸。这事把知道内情的人都笑死了。 四合院里最显山露水的小天才是闫解旷,跳级上了四年级。因为他和棒梗这所小学是五年制,所以六五年他就可以小学毕业上初中。到时候他会和足足大了两岁的周晓白同届,成为六八届的初中生。 听着大家谈起闫解旷,杜守义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跳一级是没用的,无非从六九届换成六八届。多子女家庭,年满十五,该下乡还是得下乡,可惜了这个聪明孩子了。 杜守义想着想着,忽然发现四周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看着他。 娄小娥继续她的资本家本色,问道:“你是不是又有灵感了?” 杜守义现在最怕听到这个,他连忙摇头:“在琢磨字呢,我这两天有点走火入魔,过两天就好了。”... 到了十一月二十五号礼拜一,杜守义觉得自己有些言出法随的‘大神通’了。 星期六他随口敷衍了一句‘...过两天就好’。结果连续两天,系统奖励的都是极其难得的笔意。礼拜天奖励了‘赵孟頫笔意+1%’,今天系统的签到奖励是‘王羲之笔意+2%’。 杜守义不明白,为什么更珍贵的王羲之笔意反倒多了一点,但他有些知道笔意奖励的规律了。 与一般奖励不同,‘笔意’的签到似乎带着点‘水到渠成’的意味。也就是说他的书法要达到一定境界才能触发奖励,而且根本不受系统那些明规则,暗规则的限制。 这个月他已经签到了一项高级‘珠心算’技能,但系统还是奖励了两次笔意,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系统还有另一个特点:独独偏爱‘王赵’,却对历史上那些星光璀璨的大家们视若无睹。 不说颜柳,杜守义在临摹米芾的真迹呢,按逻辑该奖励些米芾的笔意了吧?系统很任性,偏不。这让杜守义也拿他没有办法。 下载完笔意后杜守义顺手拿了些无锡酱排骨出来,这是前两个礼拜他答应过刘岚的。 想了一下他又装了一饭盒‘狗不理’。现在快到月底,查四喜说不定已经兜里见底了,今天要帮补她些饭菜票,顺便让她打打牙祭。 从四喜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她在家里行四。 四喜是老丫头,上头还有两哥哥一姐姐。说起来她该是家里最得宠的那一个,而且家境也不至于太困难。不过她妈身体不太好,还没工作,大哥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所以即使是老丫头,只要一赚钱也得开始往家里贴补了。 还有件事挺有意思的:四喜的大姐,是乌大叔电子管厂的同事。四喜的二哥和熊明是一个单位‘同事’,尽管两人一次面都没见过。反正这里面曲里拐弯,关系都能联上。 这种情况把龚小北都给逗笑了。京都看来还是太小,你就瞧这架势,跟个小县城似的,认识的都扎堆了。 晃悠一圈后杜守义回到了小料房,把一沓饭菜票给了查四喜。见她要拒绝,杜守义板着脸道:“给你就拿着。我好歹是你师傅,明白吗?还有,中午别急着打饭,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白三也在一旁说道:“你这丫头,给你说多少回了?跟你师傅别假模假式的,有话就直说,给你就拿着,让你干活也别含糊就行了。班长,我说得对吧?” 杜守义咂摸咂摸嘴,道:“你把我的话都抢了,让我能说什么?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眼。” 白三笑了,道:“得咧,我走了啊?!” 小翠好东西吃太多,胎儿有些过大了。白三这两天正为这事犯愁呢,杜守义索性让他早点下班得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白三那个醉鸡儿子就是个‘讨债的’,从怀上开始就没让爹妈消停过,甚至还遇上了千年一遇的大雨灾... 1秒记住网:。 第二八四章 播音员 十一月二十六号,礼拜二。 一大早许大茂就找到办公室来了。 “守义,有件事要请你帮忙,要招播音员了你知道吧?科里昨天定了几个考察对象。七车间有个叫于海棠的,一心想跟着小北学播音。这事小北到现在还没点头,你能帮着说句话吗?” “你自个儿就是宣传科的,放着真佛不拜来找我这个假菩萨?” “跟我打马虎眼是吧?小北这儿只有你能说得上话,这我还不清楚吗?” 杜守义有些疑惑了。按说有四喜在,于海棠怎么会多余去走许大茂的路子?在外人眼里他和许大茂只是做过邻居,平时根本不对付,怎么着也不该去找他啊?这事只有一种可能:是许大茂自己揽的活! 想到这儿他直言不讳道:“你不会当中收什么好处了吧?于家不是有钱的主,看来就是女人了。是不是只要把于海棠这事办了,于莉就能答应你了?” “你知道于莉了?” “废话,你那点糟烂事瞒得了谁?事先讲明白了,人于莉可是个良家。 你要是好好过日子我不管,可你要想着借这个由头占点什么便宜?...呵呵。” “嘿,瞧你说的,我是缺女人的人吗?实话跟你说吧,这回我是认准了,过来求你也是想在于莉父母跟前露露脸。 你看我现在这情况,人家里未必能瞧得上我啊?守义,你千万得帮我这一把!算哥哥我求你了,成吗?” 许大茂低声下气地求上了,这让杜守义反而有些措手不及。他打量了许大茂好一会儿,越看越感到诧异,许大茂这回好像是认真的了? 许大茂和于莉的姻缘线早就乱了,就算不乱,他都不愿去碰一小指头。 想明白后他说道:“于海棠这事你别管了。还没怎么地就给老于家鞍前马后的,不像话。” 许大茂笑了,道:“明白,够意思。” 杜守义一愣神,心道:‘够什么意思?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副舔狗的样子而已。你这是几个意思?’ 他不愿和许大茂多聊,该说的话说完,两个人就分开了,具体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去问。 离开了后勤科,许大茂乐颠颠的找了个僻静地方,给于莉打了个电话,“莉莉,海棠这事儿成了,中午回家和你爸说一声,...” 杜守义完全没想到,他现在在许大茂眼里有这么大‘能耐’。 他说‘你别管了’,在许大茂听来就是答应了;他说‘别鞍前马后’,以许大茂的理解就是:不用再找关系,省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装孙子,这事他一手给办了。 说到底还是杜守义一系列的骚操作,把许大茂彻底折服了。其他事不去说,老田家的老丈人畏=罪=自杀了,至今坟头前都不敢立块牌子... 晃荡到了上午十点,今天的签到时间来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正兴’鲜蘑菜心x200。” 老京都的冬天什么最稀罕?绿叶菜啊?这菜心可比羊肉更金贵。 晚上杜守义和龚小北围着盘青菜吃得津津有味。 “矮脚上海青,真是名不虚传,又糯又甜。”杜守义吃完了还忍不住夸赞道。 “嗯,这是霜打过得,真好。”龚小北说着又忍不住夹起了盘底的几片蘑菇。 杜守义看着她,忽然笑道:“采蘑菇的小姑娘。” 龚小北没听懂,看向了他。 “一首歌。” 杜守义‘嘿嘿’笑着喝了口茶,赶紧堵上了自己这张破嘴。他要敢把真实想法说出来,那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龚小北对他太了解了,白了他一眼嗔道:“我不信,你肯定又在想坏事情。” “冤枉,真是一首歌。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着一个大竹筐。”唱了两句后他索性坐到钢琴边,开始了被迫营业...... 在这种环境下诞生的这首歌,注定命运多舛。它先是被尘封了整整十七年,直到易小安艺考时才得以与世人见面。 但这还没结束,三十多年后,这歌名又被引申出了另外的意思,转了一圈,终于回归到‘创作者’的本意了.... 无事少叙,时间转眼来到了这周六,十一月三十号。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虎屋’和果子x50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密密麻麻的大小漆盒,不免有些头皮发麻。这几十个品种让人眼花缭乱,对选择困难症来说绝对是煎熬。看了半天他把空间一关,不管了。他又不是甜党,操这个心干嘛? 午休时,他给小北准备了盒‘羊羹’。今天下午要开会下了班还要学习,小北不知道又要拖到几点才能回家了。 “广播员的事下午要上会。书记,科长都问过我,我推荐的是于海棠。”龚小北收起小点心说道。 “哦,差点忘了。前两天许大茂来找过我,让我给于海棠说说好话来着。” 龚小北甜甜一笑没再往下问。以杜守义的脑子怎么会忘事?他只是不想干扰自己而已。如果今天她推荐的不是于海棠,杜守义就压根不会再提许大茂这一茬。 下班之前消息终于传来了,于海棠顺利成为了见习播音员。本来从资历,学历来讲,于海棠都是来陪跑的,可偏偏最后陪跑的成了赢家,这就是命。 这个结果也让杜守义感到一丝庆幸。于莉的出现本该是件好事,‘四合院’的最后一张人物‘拼图’填上了。但她一出场竟然和许大茂纠缠到了一起,这和原来世界一比简直有点‘瞎七八搭’了。 闫解成的媳妇大概率丢了,但这是老闫家该付的代价。闫解放,闫解娣已经从这世界里‘额外’获得太多了,宇宙守恒,等价交换,老闫家总该付点什么吧?可老于家又招谁惹谁了?摊上了许大茂这么个货? 杜守义站在旁观者角度,竟然对老于家产生了深深地同情。大闺女完了,二闺女要是再工作不顺,老于家今后几年可没好心情了。 于海棠的事情他不管也不问,但这两天他一直在等,就像在等着一份‘答案’,这让他又想起了一首歌:《你的答案》。 “也许世界就这样 我也还在路上 没有人能诉说 ...” 晚上,当他唱到一半时,龚小北、娄小娥、杜守桂就开始沉默了,她们觉得这是杜守义的一份‘自我独白’,他像极了歌中那个孤独前行的人。 杜守义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可他哪有她们想得那么沉重?系统、果实能力、美酒、佳肴、美人、亲人、朋友、财富,...等等等等,该有的他全都有了。说志得意满还差不多,装什么深沉啊? “别那么严肃,这就是首励志歌而已。和给解娣的那首《乒乓女孩》没什么区别。”杜守义一面抄录着曲谱一面解释道。 娄小娥看了看龚小北,小心问道:“真的?” “比金子还真。真要像你们想的那样,这首歌就该是非卖品了,就像《化身孤岛的鲸》一样。” “哈,你终于承认了,什么《我愿意》,《死了都要爱》,都是你写来骗小北的吧?” 杜守义看了这个娘们一眼,道:“那就全部列为非卖品好了?!” “不行,这都是说好的事,你不能反悔。”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杜守义有些开心的唱道: “我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你心碎的方式, 是让你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杜守桂听到,皱了皱眉头道:“哥,你怎么写这么变=态的歌?” 杜守义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没听过了。” 龚小北在一旁笑道:“你哥和小娥姐开玩笑呢,他们老这样。待会罚你哥再好好唱一遍。”... 守桂最近开始参加‘音乐聚会’了。她马上要进入社会,杜守义想着在这之前要给她打上一针‘渣男疫苗’。 守桂要多见见世面,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有才华的男人’。省得以后遇上个会背背诗,弹弹琴的就眼睛里直冒小星星。 龚小北了解他这个想法后也很赞成。她到底是‘嫂子’不是亲妈,有些东西她是没法很直白来教的。配合着杜守义这个举动,她可以旁敲侧击一下,倒反而更好说话。 两人也有共识,要尽量避开那些比较露骨情爱歌曲,小姑娘家家,过早接触这些不好。 像娄小娥说得那两首就都是‘禁歌’。而《魔鬼中的天使》这类是擦边球,碰巧赶上了,让她听听也没什么关系,以她的阅历还真未必能听懂呢。 1秒记住网:。 第二八五章 李连贵 时间终于到了十二月一号,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李连贵’熏肉大饼x50。” 杜守义不认识这种大饼,不过这名字倒挺有意思,和老李的本名一模一样。老李原来就叫李连贵,入了宫才改名叫李吉祥。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等兑换光圈出现后,他把准备好的三十张字移了进去。这些字经过他精心挑选,包含着他穿越以来的早期,中期练笔,还有几张是最近写得。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一次?’杜守义忽然觉得有些心凉,不过他还是念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米酒酿制’技能。” “不是烧饼?”杜守义忽然明白系统为什么一直骂他‘烧饼’了。那一堆的废纸就是金山啊?放着金山不用就纠结在几个破碗上,他可不就是烧饼吗? 这次的‘废纸’系统也没照单全收,空间里还留着他早期的几张练笔,可能系统认为那没有价值。也有些白纸和墨粉留了下来,系统把自己发放得‘物资’收了回去,荣宝斋买来的它不要。但是杜守义中这一年写的那几张字系统全收下了,不管纸墨是否是系统出品。 杜守义收拾了一下空间走出了屋子。屋外青天白日,阳光正好。他抬头看了看,感到此刻的蓝天都高了三丈。辛苦没有白费,他的书法得到系统认可了! 正在他高兴的时候,八姑娘悄无声息的滑翔过来,落到了他的肩上。杜守义掏出几粒敏禽口粮逗弄着它。 “又上哪儿打架去了?” 说起八姑娘还有件有趣的事,它最近和附近的一小群乌鸦交上了朋友。 有一次杜守义远远瞧见八姑娘和乌鸦在空中打架,等赶过去瞧了一会儿才知道,它们只是嬉戏打闹。鹰和鸦一块儿玩,这场景让杜守义当场石化了。 要说京都的乌鸦,那可是全世界最牛叉的乌鸦,它们把家就安在了紫禁城。 一大清早,乌鸦飞去各处觅食,到了日落时分,他们准点回紫禁城休息睡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就像上下班一样。 说句题外话。故宫开放到下午三点多就关门赶客了。最普遍的说法是:故宫阴气太重,要闹鬼。 鬼的事情子都不语咱们更不说了。但早关门是为了给乌鸦留下充足回巢时间,这倒是真实理由之一。 乌鸦浑身漆黑,形象不佳,叫声难听,还是喜欢垃圾堆的食腐动物。按理说这种鸟和京都这座城市是格格不入的。 可‘乌鸦反哺’这个典故让它成了‘孝鸟’,披上了道义的护身符,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满清入关后,乌鸦更是因为几次救过努尔哈赤,成了‘神鸟’,由皇家派专人供养,每天定时喂食。 身处闹市,不失自由,还能万世平安。纵观人类历史,横看各个门纲目科属,还能找出第二种这么‘牛叉’的动物吗? 老祖宗积德可改不了乌鸦‘贼鸟’的特性。不管对方是老虎,还是老鹰,乌鸦都爱从背后,偷偷啄它们屁股,伺机偷抢它们的猎物,这贼胆都肥到没边了。按理说它们和‘清高’的八姑娘是成不了朋友的,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和八姑娘玩了一会儿后,杜守义来到了后院。今天郭大娘过来串门,正和一大妈聋奶奶她们几个晒太阳唠嗑呢。 “前面事情忙完了?”聋奶奶笑眯眯问道。 “没呢,让孩子们先画着,我过来问问您中午想吃点什么?” “做点好吃的,我留你郭大娘在这儿用饭。” “不用,老太太...” “哎。”杜守义笑着打断她道:“那就吃熏肉大饼,说实话,这玩儿连我都没吃过,今儿咱们就尝回新鲜。” 几个人正说话的时候,棒梗从前院跑来了。 “师叔,有您一电话。”说着他递上了一张小纸条。 “传呼费你给了?” 杜守义说着接过字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市医院,速来。熊 杜守义捏上字条不动声色的起身道:“老太太,我先去安排一下,咱中午就吃大饼了。”说着他转身出了后院.... 躺在市医院里的是老李,他没什么大病只是身体亏空太多,油尽灯枯了。 在一碗独参汤灌下去后,老李又挺了四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可每天清醒时间越来越短。终于,在星期四晚上十一点,老李与世长辞,享年七十三岁。 杜守义在病床前日夜守护,一点点看着老李怎么离开人间。 一开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系统不是奖励一千片‘帮宝适’了吗?怎么老李还是倒下了? 答案在老李弥留之际揭晓了:他拿着这些尿不湿去一个宫里老伙计那里换了整整一箱碑帖。 他对大限之日早有预感,这是他为杜守义办得最后一件事。 星期天老李出殡,就埋在离熊明父母不远的地方。墓碑上刻着‘恩师李连贵之墓’,署名是熊明。在离开人世之前,老李终于用回了他的本名。 王桂花想着把老李留下的十几片尿片烧给他,被杜守义一把拦住了。 “老李不需要那个,他是条堂堂正正的汉子。” 他的话音刚落,阴霾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了隆隆雷声。 冬雷震震,盖棺定论。 ...... 星期天的深夜,杜守义独自坐在桌边,眼前是王桂花前两天交给他的那口箱子。 白天出殡的悲伤已经渐渐褪去,现在是该看看老李留下的东西了。它们已经不是单纯的碑帖,是老李耗尽最后的生命和尊严换来的,是人世间最珍贵的礼物:心。 看着看着,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帖上的那个‘悲’字,像把匕首般刺进了他的心里。 杜守义心有所感,他拿出了纸墨,挥笔写到:‘悲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杜守义第一篇正式书法作品《悲夫帖》,在今晚问世了。 《悲夫帖》抄录了贾谊《鵩鸟赋》的下半篇,全帖总共二百二十九字,悲恸之情跃于字里行间。 特别是贴首的那个‘悲’字。观之若久,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长太息以掩涕’的心情。 《悲夫贴》是杜守义作品中十分少见的,风格中带着很多米芾味道的东西,与他日后创作风格大相径庭。这被日后的书法研究者认为是杜守义十分早期的作品,是他转型期的标志。 对这个说法杜守义完全赞同。尽管日后看来《悲夫贴》还很‘稚嫩’,但他在各种场合不止一次承认,这是自己的第一幅可以称之为‘书法作品’的字,而且是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因为每每回首眺望,日后的诸多书道成就都是从此夜,从此帖开始的... 老李走后,王桂花的赡养问题就摆到了眼前。王桂花和老李只是幼年相识,老来搭伴过日子,真要提感情之类的很难讲。但当年老李从老家逃回京都时,王桂花对他是有容留活命之恩的 熊明知道老李的心思,他在病床前郑重承诺:师父走后他来给师娘养老送终,就像对自己亲娘一样。 杜守义当时看到一旁的娄小娥脸色一白,不过那时的情形已经顾不上她了。 老李病重,守夜和出殡,‘顽主’王远都来参加了。王桂花孤苦伶仃,李吉祥身份可疑,没认识杜守义前这两人没少受亲戚的气,这里面说不定就有王远一份。 不过他里外分得很清楚。一直没干检举老李这样的下作事,这两年对王桂花一家更是看护有加,所以这种事就既往不究了。 守夜的时候杜守义给熊明讲了个发笔小财的机会,让他找机会筹划一下,告诉王远,算是回报一下他这两年照顾老李的人情了。 六+四年四月会推出第三套人民币,而第二套既黑十版的人民币会在一个月后迅速退出流通领域。 那么问题来了,远郊农民手里的钱怎么办?搭车去银行换吗?车票不要钱?没来得及兑换的钱怎么办?杜守义和熊明聊得就是这个。 赚这钱有两个阶段,前期是以折扣从农民们手里换钱,赚个车马费。 因为时间有限,这么做需要不小的预备资金,更需要大量人手。要派人走村串户,或者干脆拿个小板凳去村口坐着,就像中秋节收月饼票一样。 不过这是否涉及到‘干扰金融秩序’、‘投机倒把’就不知道了,真要是认真起来罪过不会小,干不干还在两可之间。 杜守义的着眼点在后期。过了五月兑换截止期后,第二套人民币就是废纸了,那些残留在民间的数量应该还不少。到那时候杜守义会以最多两折的价格收购这些‘废币’。你王远多少钱收上来我不管,反正一块钱我最多只给一两毛。 杜守义收了这钱也不亏,等钱币收藏热兴起后,他找个人坐庄炒就行了,赚多赚少的问题。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当晚随便闲聊,日后竟扯出了一张遍布京津冀城市乡村的收购网,收购物品也从废币转向了古玩。 而王远慢慢‘改邪归邪’,日后竟成了个大文物贩子,还在琉璃厂开起了古玩店。 在他打了一次眼,输掉裤衩之后,杜守义把‘珍藏’多年的第二套人民币交给了他。王远摇身一变,一个超级炒家就此诞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1秒记住网:。 第二八六章 武装色 十二月九号,星期一。杜守义请了一礼拜假,今天第一天上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3%”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3%” 一日双奖,非常少见,就在杜守义愣神的时候。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武装色’霸气。” 杜守义稍稍想了想便接受了今天的‘异常’。 昨晚他的书法有了一次质的飞跃,以他的估计,可能是迈过了技能的高级和大师级之间那道门槛了。 从现在开始,他是当之无愧的‘书法家’。自我达成一个大级的突破,系统认定为人生成就也不奇怪。不过这奖励就有些... 杜守义看向空间安慰自己道:“该来的总会来得,我不挑食。” 三色霸气中,武装色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有铁块,这世界也没有海楼石,要武装色有何用? 这问题他早想过了。不过有了见闻色和霸王色后,再无用,系统也一定会把武装色给他,这是早晚的事。还有六式中的月步,剃,纸绘,岚脚这四式,虽然没什么大用,但系统也早晚会签到,慢慢等着吧。 杜守义不会放弃武装色,同样以后也不会放弃海军六式。再没用它也是海贼王世界的‘宝贝’,要是丢了上哪儿找去? 看看四周无人,他先点击了霸气。不出所料,这次又是缩略版,不过弱归弱,他的武装色倒是无色透明的。按照杜守义的记忆,透明武装色应该是最强的才对。事实和他的认知产生偏差了。 下载完成后他试着运转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铁块’的经验在,杜守义自然而然的掌握了‘流樱’,运转几次后他就能把武装色集中到某一个部位了,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研究了一下武装色,接下来就该是两项‘笔意’了。 经过昨晚的突破,杜守义现在对笔意有了些不同的认识,就好像擦干净了眼镜片上的迷雾,眼前事物的脉络变得格外清晰。更甚者,他摸到自己的‘笔意’了。 笔意和‘笔艺’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靠内心意境有感而发的书写,而‘笔艺’是书法技法的叠加和修饰。 以前他分辩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但现在他在《悲夫贴》的字里行间‘看’到了,他抓到了自己的笔意。尽管只是朦朦胧胧的一颗小幼芽,但寄托他‘个人意志’的‘杜氏笔意’确实诞生了。这也是他能肯定自己已然成‘家’的理由。 ‘笔意’下载完成,他没在废料场再多待,背着包晃晃荡荡地回了小料屋。上礼拜班里来了个生产科的干部,要跟着电工班共同劳动一个月,小料房也不是那么好待得了。 “杜师傅,回来了?”这位蓝干事看了看他胳膊上的黑纱,补充了一句道:“节哀顺变。” “谢谢。”杜守义客气了一句,然后道:“家里老人出了些事情,耽误了工作,我先做个检讨。” “哪里的话?!您这么说就外道了。”说着蓝干事递上根烟道:“其实我们几年前就见过面,我是刘海中师傅的徒弟,还上你们四合院去玩过,可能你对我没印象了。” “哦,是您啊?!” 杜守义恍然大悟。这位应该就是以后分厂的蓝厂长,二大爷手里的螺纹钢就是他给批的。 “就是我,你想起来了?”蓝干事呵呵笑道。... 干部是自己人,那就没什么好装得了。杜守义立刻放了白三的假,让他回家陪老婆,而他自己来到了医务室。 “蒋医生好。” “哦,杜师傅,您回来了?节哀顺便。” “谢谢。我来瞧瞧上礼拜的名单。” 杜守义请了一个礼拜假,他让医务室留下病人的姓名地址,这两天中午他要一户户的去走访一下。 他在看着名单,规划着路线,一旁的老蒋忽然低声说道“杜师傅,科里找我谈过话了,让我安心工作,暂时不用考虑调到分厂的事。” 杜守义想了想,坦率说道:“科里确实问过我,我拿了些数据给他们看,外厂每千人配几个医生,我们配几个?这种情况该调医生护士进来而不是往外放人。还有,我们这医务室也太小了。我就说了这些。” 蒋医生叹了口气道:“唉,都怨我。其实我愿意调分厂去,我要还在这儿待着,这医务室就一直扩建不了。” 杜守义忽然觉得这老头是不是有些受害妄想,或者抑郁症了?怎么有事没事都往自己头上扯?还嫌身上屎不够多呢?想了想杜守义没说什么,是不是‘怨怼’这老蒋都要倒霉,劝不了。 杜守义起身刚要走,任医生从外面回来了,一见面她就稍带惊喜道: “杜医生,您可回来了,上礼拜可把我们忙坏了。” “让你们受累了,家里出了点事。”说完这话杜守义忽然有点明白了,刚才老蒋是话里有话呢。 医务室一忙,他这样混日子的当然不愿意了,所以人家不是说了?他情愿上分厂躲清闲,要不就要把扩建这事搅黄了。 ‘我要还在这儿待着,这医务室就一直扩建不了’。娘的!这哪里是抑郁症啊?这简直就是疯狂暗示或者说‘暗藏锋芒’地威胁了。 想混日子没关系,杜守义自己也在混,可他从不拖别人后腿。想拖后腿还敢威胁他... 杜守义转过头看向老蒋,霸王色瞬间向那个方向压了过去。 老蒋坐在那儿,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任医生发觉不对劲了,问道:“你怎么了?蒋医生。是哪儿不舒服吗?” 杜守义收了气势笑道:“刚才和蒋医生稍微聊了聊。我把医务室太小,医疗资源不太够的事向科长汇报了一下。蒋医生听完太激动了。” “啊?真的吗?蒋医生前两天还说过这事呢,说不能让家属再来了,屋子太小挤不下了。原来您早就向科里反映过了啊?!” 杜守义没料到任医生会上眼药,这屋子里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不过任医生是想做点事情,和自己目标一致,没什么可责怪的。 “蒋医生,您是医务室负责人,要不您写个报告,把这情况向厂里再反映一下?虽然我是电工班的,但需要我签名也可以。” “好,好。” “抓紧写吧,下午我来看看,顺道把报告交科里。” “呃?好,好吧...” ... 午休时杜守义把这事和龚小北说了一下。 “亏得我还给他写了首歌,白瞎了。” 看着杜守义忿忿不平的样子,龚小北笑了笑没说话。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走出来了。前两天杜守义有多瘆人,也只有她这个身边人能看到。 过去的整整一周里,杜守义在医院和四合院两头跑,除了不上班,不看病,对家里的照顾一点没耽搁。但是一回到北屋他就像变了个人,窝在沙发里一个字都不愿多说。这不是针对谁,他只是困在自己的‘圈’里了。 龚小北正在想着,杜守义话峰一转问道:“你那儿怎么样?我这一礼拜也没关心。” “都挺好的,于海棠来报到了,这两天正带着她熟悉设备呢。” 说着龚小北抓住了杜守义的手道:“守义,下回要是难受了可以和我多说说,别再这样一个人憋着了,好不好?” 杜守义笑了笑,道:“行,不过最好别有下回了。这一年走了两个长辈,真是太熬人了。” 第二八七章 白景琦 时间到了十二月十二日,礼拜四。白三的醉鸡儿子折腾了整整一晚,终于在上午九点不到降生了。 其实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杜守义也猜到了,因为他今天的签到奖励是‘醉鸡’。 签完到后他对蓝干事笑道:“白三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等着吃喜蛋吧。” 蓝干事看了看四喜,问道:“来电话了?” 杜守义摆了个珠心算的手势,开玩笑道:“抓紧练习,有个二三十年你也能有我这功力。” 平时要是闲着杜守义就看看书或者教四喜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蓝干事在,这么做就不合适了。 杜守义索性让四喜学起了珠心算,工余时间抓紧学习文化,这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问题。蓝干事看着有意思,也跟在一边学了起来。 午休时,小北乐呵呵的走进食堂,还没坐下就说道: “小翠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九两。” “我知道了,他电话也打到后勤科了。”杜守义笑道:“已经三拨人约好了一块上医院。真没看出来,白三在厂里能处下这么多朋友。” “你先去看看吧,我中午有学习,走不开。下了班辛苦你再带我去一次?” “你当我多稀罕那个醉鸡儿子呢?熊明估计也没空去,说好了今天中午保姆要过来。” 杜守义说得是给王桂花找的保姆,这事其实老李在的时候就提过了,但王桂花腿脚挺利落,舍不得花那冤枉钱。老李走后,杜守义和熊明一商量,觉得这次保姆必须要找了。 家里就两个人,也没什么重活,保姆来了就是陪着王桂花说说话。熊明要是在外面忙活,家里有个身强力壮在那儿也能放心。说白了,请保姆还是为了王桂花的人身安全考虑的。 保姆来自远郊农村,姓翟。生了两个闺女后没法传宗接代,就被婆家软硬兼施的给赶了出来。 王桂花自己是个可怜人,听完情况后当即点头把她留下了,她一点头,杜守义和熊明更没什么意见了。 翟嫂还提了个额外要求,希望暑假能接俩闺女过来住上几天。母女团圆是应该应份的事,当然没什么问题。至于工资多少钱呢?包吃包住每月六块。这在六三年保姆市场属于中等偏上价格了。 就这样,事情没一刻钟就定了下来。杜守义和熊明一商量,得,瞧瞧那个‘醉鸡儿子’去吧... ‘醉鸡儿子’是杜守义先叫开的,可等到孩子满月后他又不让大伙儿这么叫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醉鸡’和‘坠机’谐音,很不吉利。到几十年后飞机就是主要交通手段,这种事情还是要避讳一下的。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晚上杜守义陪着小北又去了趟医院,从医院出来已经七点多了,两个人也不骑车,就这样慢慢溜达回家。 走着走着,龚小北忽然问道:“你的黑纱呢?” “进医院前就摘了。我不想戴这个见孩子。”他从口袋里取出了黑纱,想了想又塞了回去,道:“七天了,不戴了。” 龚小北怕他难过,岔开话题道:“今儿怎么听到‘白景琦’三个字你会笑成那样?” “这个...”杜守义无语了。 他也没想到白三儿子会叫这名字,而且这破名字还是下午熊明给取得,这可真是坑死人不偿命了。 白景琦是什么人?那就是个混世魔王,要是醉鸡儿子真随了白景琦的性子?...呵呵,白三儿两口子有得受了。 见龚小北看向他,杜守义组织了下语言忽悠道:“其实是我听岔了,我一开始听成了‘白锦琦’了,他爹叫白锦堂,儿子也论锦字辈了?这父子两称兄道弟,可够没溜儿的。当时我还以为熊明在打镲开玩笑呢。” 龚小北被逗得‘咯咯’直笑,道:“你想得太复杂了吧?” “那是你不了解熊明这个人。世界如此美好,他却如此顽皮,不好,不好。” 龚小北听到这个,笑得靠在了杜守义身上。这是杜守义时常气娄小娥的一句话,现在改了个词又安到了熊明头上,这两口子被他埋汰了个遍...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十三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toray’雨靴x20。” 在雨灾之前,杜守义签到了一批东丽的雨衣,帮了大忙了,但那时候没拿到过雨靴。可能系统觉得水都没过膝盖了,发放雨靴纯属浪费吧。 杜守义关上空间看了看天。天色正好,不像要下雪的样子,这些雨靴暂时还用不上。 今天电工班没在小料房‘养’着,全员出动在干个大活。而蓝干事也彻底知道,为什么电工班平时这么闲了,他们工作效率太高,休息学习时间都是自己挤出来的。 他本身是干生产计划的,像全厂拉彩灯线这样的活以他的估计至少要三天以上,可电工班一天干完,下午四点,已经坐在小料房里喝茶休息,等下班了。 “累坏了吧?”杜守义看着自己徒弟说到。 “还好。” 四喜看着就累坏了,但杜守义没再往下说。工人干活天经地义,没什么可娇惯得。 蓝干事忍不住问道:“班长,咱们班组工作效率这么高,有什么窍门吗?” “统筹学...”杜守义刚想往下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华罗庚教授正在研究这个呢,研究成果马上要公布了,到时候你再好好研究吧。” 蓝干事一听立马闭嘴,不再往下问了。他可不会傻乎乎地认为杜守义是在故弄玄虚。该说的他师傅刘海中都提点过,连有些不该说的刘海中也说了。 比如今年的大雨灾,部队出动两条冲锋舟每天运送物资。胡同里没一个冻着饿着,没塌一道墙。可着全京都,能找出第二个南锣吗?这最后都归功到了杜守义和龚小北身上。 有些事是杜守义自己都没想到的。他以为都过去了,但雨灾带来的影响正在南锣慢慢发酵... 晚上,杜守义带着何雨柱骑摩托去了。何雨柱围着幼兽转悠了半天乐呵呵地说道:“这可是个稀罕东西,你哪儿搞来的?” “借的。等你学会了过两天再借台更大的,那才过瘾呢。” “我会这个。” “你就吹吧,这是摩托,不是自行车。你先慢慢开着熟悉下挡位再说。” 杜守义不是无缘无故带傻柱出来的,他这两天正憋屈着呢。 上礼拜何雨柱和秦淮茹拌了几句嘴,当时杜守义正忙着老李的事没顾上管。可这礼拜等聋奶奶一提醒他才发现,这两口子之间已经不说话了。 杜守义大约猜得出何雨柱的心结在哪儿。大小伙子,一手好手艺,结果一结婚就拖带上了一大家子负担,更悲催的是老婆流了两次产,医生说不能生了。这事要是换成外人的角度,怎么看怎么亏得慌! 何雨柱不是圣人,听到外人一挑拨,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很正常。杜守义也没打算劝他要善良,要奉献,这都是要挨雷劈的事。他今天就是带傻柱出来散散心,要是一直一个人憋着容易钻牛角尖。 两个男人就这么玩了一晚上。等杜守义回到小北屋时已经快十点了,没想到不但龚小北,连娄小娥也等在那里。 “和柱子哥谈完了?”龚小北过来一面收拾一面问道。 “今天就是玩,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那何雨柱是怎么想的?”娄小娥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杜守义擦完了手坐到钢琴边,这是他这两个礼拜第一次碰琴。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 能错的都错过, 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 假如没把一切说破, 那一场小风波, 将一笑带过 ...” ...... 第二八八章 梦与现实 十二月十四,礼拜六。今天科里组织学习文件精神,一个科的人正挤在一间屋了。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立丰’香肠x2000。” ‘来了。’杜守义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每年年底系统总会陆陆续续奖励大笔年货,今年又开始了。不过明年二月十三号才是春节,还有两个月呢,这事不着急。 杜守义关上空间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下,正好瞧见不远的秦淮茹。 杜守义压根没打算找秦淮茹聊聊,经过昨天一晚他已经有点想明白了。 这回傻柱公母俩个闹矛盾,用官方语言来说就是“感情基础太浅”。 在原来的世界里,傻柱和秦淮茹是经过沟沟坎坎最后走到一起,彼此有个相知相爱,感情递进的过程。现在这一步直接跳过去了,两个人都稀里糊涂睡到一起了还磨合什么? 说到底,这事还得怨他,没他搅和事情不至于这么乱。 不过傻柱还是那个傻柱,秦淮茹也还是那个秦淮茹,他们都没变。这样两人闹归闹,一定分不了。如果这两人要离了婚,那整个‘情满四合院’的世界就崩塌了。他们这段缘份是有世界意志守护的。 说得更玄学一点,这也是把日后娄小娥回归带来的‘何秦危机’给提前了。 日后娄小娥和秦淮如两个明争暗斗的,可是狗血得很呢。可现在何晓的妈是冉秋叶,冉秋叶会回来和秦淮茹抢男人? 所以杜守义现在的想法就是:吵吧闹吧,爱谁谁了,这就是这两口子的命,别人管不了。 忙活了一整天后时间终于到了晚上,杜守义带着一大家子出来玩摩托车,这次他顺手把何雨柱也捎上了。 玩了一会儿后,何雨柱坐到了杜守义身边,杜守义顺手递给了他一瓶温啤酒。 喝了两口何雨柱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都勾搭我两天了。” “不识好人心了不是?就是想让你放松放松,没别的意思。” “不是老太太找你来劝我的?” 杜守义笑道:“不是。你放心,我不会管,我对你们两口子放一百个心。” “这话怎么说得?”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们俩一定和和美美,白头到老。这事我敢拿命来赌。” 杜守义从来不说这么夸张过份的话,他说完何雨柱一下子愣住了... 杜守义这话听着吓人可一点没虚言。何秦两口子要是分了手,那‘情满’这世界就崩塌了。世界崩塌,其他人不好说,他肯定是完蛋了,这里面他牵扯的因果太深了。 不过不还有二香吗?事到临头把两口子叫到小北屋,一顿小酒就没事了,不行就两顿。所以即使赌命他也肯定输不了。 几天之后何雨柱两口子雨过天晴了,何雨柱说起今晚时和秦淮茹做了约法三章: “以后我们俩就算再吵再闹都绝对不能提离婚,一定要白头到老。否则就把守义给害了。”说着像玩笑,但两个人都暗暗把这句话当了真。..... 就在杜家高高兴兴玩摩托的时候,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发生。比如,许大茂终于得手了,于莉的命运从此发生了根本改变。 午夜十二点刚过,三大爷忽然敲响了杜守义的房门。 “守义,解成发烧说胡话呢,你快来看看。” 杜守义一听没敢耽搁,拿起医药箱随着三大爷来到了中院。过了一会儿。 “三十九度八,得赶紧送医院了。三大爷您先别着急,自己穿厚实点,我去借车。”... 不知道是不是‘藿香正气水’的神奇功效,当闫解成到急诊室后,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一量体温三十八度,烧退下去了一大半。 三大爷看着正在留观室里吊盐水的闫解成兀自忿忿不平。 “这混帐,这么冷的天,大晚上还去溜冰,折腾的大家不安生。” 杜守义抿了抿嘴,心里为闫解旷默哀了三秒钟。明天下午原来说好了带孩子们去溜冰,看来解旷是没指望去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闫解放道:“这水还要吊一个多小时呢,要不陪你爸先回去?正好给三大妈报个平安。” “是啊,爸,您先回去吧,让守义陪着我就行。”病床上的闫解成也开口了。 好说歹说把爷俩劝走后,闫解成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他看着杜守义说道:“守义,我做了个恶梦,你帮我分析分析...” 闫解成的梦最后被总结为:‘青春期骚动’加‘思女成狂’再加‘风寒入体’。简单讲就是想媳妇憋得!憋到把自己烧糊涂了。 他梦见自己娶了个挺漂亮的媳妇,没想到接亲半路被土匪给抢走了,这不瞎胡闹吗? 是不是瞎胡闹杜守义自然知道,但他也只能这样打岔。他能说什么呢?你媳妇让许大茂拐跑了? 这一晚也让他开了回眼,闫解成是他两辈子以来亲眼看见的,唯一一个能梦见未来的人,这小子看来有点门道。 杜守义现在想法很轻松,但是要让他知道今晚在许大茂房里发生过什么,他也许会吓出一身冷汗的...... 闫解成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盐水没有吊完,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身体有些发软,没有任何头疼脑热的迹象。 凌晨三点,杜守义把他送回家后迫不及待回到自己屋里,他有个重大发现要马上尝试一下。 出于固有认知,杜守义得了武装色后并没有仔细琢磨,他只是把它用在了上厕所上。 每次进公厕前他都会用武装色包裹鞋子,免得踩到地上脏水,就像穿了双透明雨靴一样。 今晚他陪闫解成打点滴,当看着那透明的生理盐水一滴滴地滴下,无声无息渗入到闫解成体内时,他好像忽然抓到了什么......透明武装色也是可以渗透的! 让笔墨附着武装色,是不是他就可以做到入木三分了?! 入木三分这典故讲的是王羲之的一段轶事。皇帝要去北郊祭祀,让王羲之把祝辞写在一块木板上。木匠在雕刻这块木板时,发现墨迹竟深深地渗透进了木头。唐人张怀瓘写下这段故事,以此来形容王羲之笔力之刚劲。 张怀瓘肯定没学过物理化学,他不懂原子分子,也不懂渗透。这段故事以现代眼光来看,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绝无可能。王羲之会内力?能反科学? 王羲之不能可杜守义能啊?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反科学。有了透明武装色,他是不是能把神话变成现实呢? ...... 这是个十分神奇的夜晚。闫解成的现实入了梦,而杜守义让一千多年以来,多少人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在天边刚刚开始透亮时,他已经做到了入木三分!墨迹渗入木头表面足足有三毫米!这就是书法美学中至关重要的元素:‘力’! 杜守义彻夜未睡,他的收获还远不止这些。 自从入了‘大师级’后,杜守义一直感到自己的指力腕力已经绰绰有余了,但笔力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脑中有些东西想抓却抓不到。直到这一晚他才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 附着武装色之后,他已经无法像平时那般随性的运笔了,笔画间藏头护尾,蚕头燕尾的笔法特征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字在气势上也多了一分凝重。 两个带着惊叹号的大字陡然出现在他脑海中,“隶书!”! 隶书出现在秦末,他摆脱了小篆‘纯象形’的桎梏,把汉字引入到‘书法’领域。 从传承关系上来讲:它是小篆的儿子,楷书的爸爸。这么说够直白了吧? 隶书不但是楷书的爸爸,也同时是行书和章草的爸爸。 行、楷和章草都诞生于隶书,是同胞三手足,彼此没有多大传承关系。 而现在我们所写的草书被称为‘今草’。它不是出自行书,是由章草演变而来。 ‘隶’解释为附从,辅佐。隶书是为辅佐篆书而生的。秦末开始流行隶书,经历了两汉,一直到两晋。 两晋是书法史上一个极其重要的时期。书法形成规则后,隶书逐渐‘功成身退’,楷行草这些更易书写,更符合人们审美的新书体逐渐进入主流。 这时期堪比书法界的‘工业革命’。从‘晋唐’开始,正式拉开了中国书法大时代的序幕。 书圣王羲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诞生成长的:隶书老而未退,行草初诞新生。可想而知,他的笔意中怎么可能没有隶书的影子?那些珍贵的‘王羲之笔意’的源头就是藏头护尾,充满力量之美的‘隶’! 所谓‘笔意’,它的外在表现可以简单理解为:笔法、结构、章法。 关于结构,杜守义已经有了一次顿悟,并且找到了小篆的学习方向。 经过今晚,他又找到了‘力’。在笔法上的领悟不下于一次小‘顿悟’。 第二八九章 真迹 早晨六点,建国遵照着他的育英生物钟起床了,出了里屋他看到杜守义正在那儿拿着块木板研究,看了看小床上整整齐齐的被褥,他问道:“姐夫,你一晚没睡?” 杜守义抬头见到是他,道:“六点了?昨晚闫解成病了,送他去医院打点滴,折腾了一晚。” “哦,想起来了。我半夜听到有人打门,然后迷迷瞪瞪又睡着了。” 杜守义放下木板想了想,道:“建国,你梦见过被人捅了一刀吗?” “什么?” “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要是做了这个梦第一时间对我说。” 建国答应了一声,拿起一旁的飞刀袋到院子里活动筋骨去了。 随着一阵寒风吹进室内,杜守义也彻底醒过了神,这多姿多彩的一晚终于过去了。 带着一股高兴劲他来到后院,聋奶奶早收拾利落,正在那儿喝茶呢。 “昨晚和柱子谈了?” “没呢,我对柱子百分百放心,不用和他谈。” 聋奶奶眯眯眼看了他一会儿,道:“行,就听你的。” “早饭想用点什么?我去给您预备?” “我随便都成,你去问小北,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杜守义笑道:“问了也白问,她一准还让我来问您。得,我也不和您娘俩踢皮球了。就吃包子吧,素的肉的都有。” 老太太笑了,道:“哎,包子好。我馋这一口了。” “好咧。” 杜守义答应着出了门。相处这么多日子,他现在对老太太口味简直了如指掌,都产生心灵感应了。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老李的事没让老太太受什么刺激,只是听了老李的年纪后她叹了口气,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招自己去。” 杜守义当时略微算了算。老太太今年七十整寿,到八十四的时候是七七年左右,倒是和原剧情合上了。 经历过宁远山和老李的事,杜守义明白了,对生老病死他是无能为力的。 但他会努努力看看,能延几年是几年。要真是‘无能为力’,让老太太舒舒服服过上这十几年,那也够本了。 等杜守义准备好早饭,三大爷一家也起床了。听杜守义和他们在外头说话,老太太和龚小北才知道了昨晚的事。 “发四十度的高烧?这是什么病啊?”老太太问道。 “医生说是流行性感冒。闫解成年轻,体质好,烧一下就扛过去了。” 杜守义虽然这么说,但他觉得医生纯属忽悠,病因根本没找出来。 昨天医院里病人不多,今早他的小诊所到现在还没开张。要真是病毒感冒大流行,能有这么太平? 早上时间忙忙碌碌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座便器’能源组件x1。注:本次奖励包含四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杜守义见不是‘笔意’稍稍有些讶异,不过一转念他就想起来了,又到一年一次换能量块时间了。而且下次兑换是什么日子?元旦啊!大吉大利,好事成双,元旦所有奖励是翻倍的! ‘系统,下个月我可要薅你羊毛了,不好意思啊?!’杜守义笑眯眯的关上空间。久贫乍富的心态真是奇爽无比。 去年此时是什么光景?为了兑换物资他都差点急得上房了,最后拿了些脏碗凑数还被系统狂骂烧饼。 今年不一样了,空间里那一堆练字的稿纸瞧见没有?那就是硬通货。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兑换物资短缺了。 这礼拜天下午,四合院还组织了项‘集体活动’:去什刹海熘冰。不过这一次队伍的规模有点小。闫家老四果不其然,被拴住了。守桂要和雨水逛街,小北要在家陪顾玲,她们都不来。 顾玲中午就到了,打在老太太屋里见到小安她就挪不开步子,这小丫头现在眉眼长开了些,越来越招人疼了。 自从宁远山走后有不少给顾玲说合老伴的,徐伯母也劝过她,让她考虑一下再组个家庭。但这些好意都被顾玲拒绝了,她这辈子就打算一个人过。 平时她一心扑在工作上,越来越忙。到了周末,母子之间也未必能有多长相处时间,但这些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问题。 这一代老革=命们的心思,搁在后世是很难理解的。‘献完青春献子孙’,这不是句口号,他们中很多人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至于儿女情长...那是什么东西? 战=争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思维是不一样的。所以就连杜守义都时不时会被说成‘婆婆妈妈’的,这还不是顾玲一个人在说他。 杜守义遛完冰回家,就看到顾玲抱着小安在小北屋玩呢。 “这是抱了一下午?”他问道。 “没呢,刚睡醒,又被姨妈抱过来了。” “这可真是...这么喜欢让小伟娶回家当媳妇得了。” 龚小北笑了,道:“老太太也这么说呢。” 两人之间的一番玩笑话,无意中又掀开未来的一小角...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十二月十八日礼拜三。 杜守义来上班的路上瞧见许大茂了,他骑着车,后座还坐着个女的。杜守义猜测那大概就是于莉了。 许大茂今年可真是状况百出,爹妈给添了个弟弟,自个儿离了婚还被尤家讹了一场,总之,‘刺激’! 不过人不可能一直倒霉,到了年底他开始转运了。除了于莉之外,他在工作上也有了大起色。各个生产队公社的表扬信,感谢信一封连一封的往厂里来,要不给他个‘先进’都说不过去。 杜守义对许大茂的要求很简单,埋头干三年,别想有的没的,适当靠近李副厂长就行。 许大茂一点就透。烧上两三年冷灶呗?明白。 有了杜守义的‘提点’,现在整个厂里就数他对李副厂长最有信心,比李副厂长自己都有信心。‘患难见真情’,这也让李怀德越来越欣赏他了。 抛开许大茂不谈,时间很快来到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注,本次奖励只可观赏,不得离开空间。” 看着空间中出现的小小一纸手札,杜守义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说呢?纸寿千年绢八百。从科学角度讲,纸质是无法永久保存的。 王羲之生活于东晋,距今一千六百年。而东西晋能流传至今的纸质书法墨迹,全世界只有两件。 至于王羲之真迹?呵呵呵... 杜守义知道系统有无视时间空间的伟力,但万万没想到,它能回朔到一千六百年前,把已经消失的东西再还原到自己面前。 真迹有多重要呢?说个小故事吧。 明末的董其昌十八九开始苦练书法,学了二十多年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王羲之的‘真迹’,才顿悟到‘笔法’是个什么东东。从此豁然开朗,终成一代大家。 种花书法有三大古风:晋韵、唐法、宋意。 而‘晋韵’只有真迹里才会有。不着文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然这里的‘真迹’是个广义词,它包括了一些唐宋时期留传下来的上佳摹本。 长久以来,一个公认的看法是:王羲之已无真迹传世了,现有的都是后世摹本。 摹本和真正的‘真迹’还是有点区别的。 启功先生就说过,临帖‘永不能似’。换个角度来说:你拿张纸写两个同样的字来试试,第一遍和第二遍是一模一样的吗?同一个人间隔一两秒都做不到,何况是相隔千百年的两个人? 字帖可不是画,不需要每张都精心布局安排。平日里随手记件事、写封信,放到后世都是字帖,就像杜守义空间里那份手扎一样。 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了,王羲之一生留下的各种‘帖’怕有过万了吧?为什么留不下来呢?这不科学啊? 事情就是这么悲催,最是人间留不住的往往就是最美好的东西。 王羲之生前已是声名赫赫,在他同时代就拥有了一大批粉丝。其中最狂热的一位是大司马恒温的儿子,恒玄。 恒温大权独揽,恒玄自然就是‘超级二代’。他的身份权势也让他成为同时期里收藏二王真迹最多的人。 恒玄造反,兵败逃亡时还不忘随身带着这些字帖,可见是真爱了。可问题偏偏就出在这里。 恒玄逃到长江边上时已经走投无路,绝望之际他将一万五千余份王羲之和王献之的真迹全部投了长江。 ‘我活不了了,但我的好东西即使毁了也不能让你们得到!’ 一万多就这么没了。uu看书 到了南北朝,又出了个超级粉丝:梁武帝萧衍。 据可靠记载,萧衍穷其一生共收藏了二王真迹‘七十八帙,共七百六十七卷’。是‘卷’,可不是‘张’。像手札这样的小幅作品,一卷有十好几张呢。 南梁完蛋时,他儿子脑子抽风。都投降了,等着敌军进城的这点功夫,忽然又想起这些真迹了。然后一把火烧光光,小几千又一下子没了。 到了唐太宗李世民,他一生收藏了二王真迹两千两百九十卷。驾崩前他吩咐儿子把《兰亭序》垫在脑袋下一起陪葬,天下第一行书就这么没了。 说到这里要扯句题外话了。别看李世民手里的真迹比萧衍多,可萧衍那七百多卷,卷卷保真,而李世民这里就很难讲了。因为早在南北朝,王羲之的赝品造假蔚然成风,到了隋唐,市面上已经没有真迹可寻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世民和褚遂良的书法水平很高,但要论起鉴定...想不被骗都难。到了现代,有那么多精密仪器,专家不还时不时的打眼? 宋朝历代官家爱书画,搜罗到最后为数不多的一些真迹,但靖康之难时都丢了。 就这样一朝朝的聚拢、毁灭,再加上岁月无情侵蚀,到了二十一世纪,王羲之的真迹再也看不到了。而杜守义空间里的那张小小纸片,尽管取不出来,却成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孤品’。 +加入书签+ 第二九零章 冬至 十二月二十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都一处’三鲜烧卖x500。” 杜守义看了看奖励,关上空间继续看起了报纸,不一会儿,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没练成王羲之的字,先染上了王羲之的病。这两天杜守义只要一闲下来就眼神放空,手指在那儿比比划划的。 蓝干事看了觉得稀奇,问道:“班长,你这是在练字?” “没事写两笔。”杜守义说着岔开了话题。 在成为大师之前他挺爱和人谈书法的。但自从上次顿悟过后,他渐渐聊得少了。成为‘大师’之后更是三缄其口。 因为他发现懂得越多越是说不出口了。这也许就是另一类的‘知者减半,省者全无’吧。有些东西确实挺玄妙的。 正在几个人闲聊的时候,工厂大喇叭响了。 “杜守义同志,杜守义同志,请速到医务室。” 杜守义拿起挎包,道:“快拉个分机电话吧。天天这么大喇叭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书记厂长呢。” 白三在他身后笑着起哄道:“您慢走,杜书记。” 小料房里安门分机电话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报告刚打上去,现在就等着厂里批复了。 电话问题不大,还有件事批复的难度不小,那就是医务室扩建的事。杜守义原来也没那么急,大勇还要一年半才毕业呢,现在扩建了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当时他也是生了气,用这个将蒋医生一军。事后杨厂长问起来时他直截了当地说了:困难确实有,但没那么急,明年后年的无所谓,慢慢排计划就行。 既然到了杨厂长这儿就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杜守义给闫解成要了个明年初的进修名额,这就当酬了他去年给胡同修房时跑进跑出的劳了,这时还没闫解成犯病这件事呢。 不久之后闫解成就用四十度的高烧‘回报’了他,让他知道了武装色最奥妙的用法。 现在看来,这世界因果循环,是一环扣一环的。 从医务室出来已经差不多快到午休时间了,杜守义索性去保卫科转了一圈。王队长因为擒贼有功升任了王副科长,他正好过去道个喜。 看到王副科长正在摆弄个玉蝉,他问道:“你哪来的这东西?” “不知道他们哪儿给翻出来的,可能从哪个家伙身上搜出来,然后给忘了吧。你喜欢?拿去玩吧?” 杜守义一愣,看样子王副科长完全不懂,就是个大棒槌啊?! 他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看了看。白玉底子的汉八刀,至少三色沁,玉上都盘出琉璃光了。 “我也不白要你的,用这个跟你换。”说着他拿出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钢笔?” “是金笔。正儿八经领导干部了,用词要准确。” 王副科长摘下笔帽看了看,笑道:“真的唉,我长这么大还没用过金笔呢。谢了啊。” 又聊了一会儿,杜守义揣着汉八刀乐滋滋地离开了。王副科长看着他的背影,赞叹了一句:“厚道人啊!” 他知道杜守义今天是专程过来送贺礼的,但用了个‘交换’的名义就不用他欠人情了,更不会犯错误。这种厚道做派还真是让人舒服。 这话也就没让杜守义听到,要是听到,他这么厚的脸皮说不定也会红一红的。 午休时杜守义去了趟熊明家,把玉蝉交给了他。辨伪断代现在都是他的事了。 在熊明这儿他还遇见了娄小娥,她是来给翟嫂送些旧衣服的。 “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娄小娥一点都不客气的问道。 “随你。” 杜守义已经和她计较不起来了,人家的大后台在这儿坐着呢,还有什么好说的? “佛跳墙。” “三个人跳什么墙?明天人多些再说。今晚弄点河豚?”现在又到虎河豚肥美的季节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签到。他空间里的那点河豚存货,正好清仓。 楼小娥笑了,道:“好咧。有没有白子?”... 两个人在讨论吃的,熊明那儿也看得差不多了。 “福禄寿喜四色沁,我看着是西汉的工。” 娄小娥拿过玉蝉看了看,道:“准不准啊?随随便便就西汉了?” 她爹是个收藏家,在鉴定方面她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看着两人在那儿兴致勃勃的探讨,杜守义忽然觉得他和小北之间是不是也要培养点共同爱好啊? 这个念头刚闪现了几秒就被杜守义自己给否了。看看娄小娥和熊明吧,共同爱好是表象,交流才是本质。 他和小北现在欠缺交流吗?他们之间的交流可是顺畅得很呢...交流,沟通,呼应...想着想着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又动了起来,无意中他又拐到书法上去了... 杜守义这样的疯魔状态持续了几天,直到礼拜天才见好。他也差不多把那张真迹的养分,能吸收的都吸收了。余下的需要时间慢慢去磨,慢慢去体会。 ‘疯魔’其实也很正常。两世为人第一次直面王羲之的真迹,是个好书法的就难免会沉迷其中,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就像叫花子头一次吃宴席,每个菜都想尝一尝,那时候谁还管吃相?况且,他看到了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王羲之! 梁武帝评价王右军的字:“字势雄强”。这一点在后世摹本上感受并不明显,但杜守义在这张短短六十七个字的手札真迹中确实感受到了,武帝所言不虚也!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日礼拜天,也是冬至节。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庄’天妇罗x1000。” ‘天庄’是家东京上野的天妇罗老铺。是‘天妇罗之神’早乙女哲哉学艺的地方。 比起寿司之神,这位天妇罗之神的职业道路就要平顺许多了。 早乙女哲哉出生在战后,十五岁进入‘天庄’学徒。七六年,二十八岁的他离开‘天庄’,开设了‘三河是居屋’,从此踏上封神之路。 所以,空间里的这些炸物并不是出自早乙女之手。六三年的时候,uu看书他应该刚进‘天庄’学徒,还在那儿学着擦地板呢。 《诸世大罗》 杜守义是不管这些的。他只知道有个名字挺有意思的天妇罗之神,至于‘天庄’?听都没听说过。 好巧不巧今天是冬至,是中国传统中祭祖的日子,这时候来份‘天庄’的签到可着实够他想一会儿了。 ‘是老李托话了?他在天堂过的挺好,把仇人都油炸了?不对啊?下油锅不是地狱的事吗?天庄也有这个?’.... 脑域太活跃也不是太好,容易脑洞大开。想起这个杜守义又上熊明家去了一次。 王桂花见了他惊奇道:“你怎么今儿来了?” “给您送些饺子,还有炸鱼炸大虾,油炸的晚上吃了不消化,中午吃这个正正好。” 四合院里还有一摊子事呢,杜守义放下东西说了两句话就赶紧回去了。 他前脚刚走,熊明后脚从茅房回来了。 “班长来过了?” 王桂花还没搞明白什么事呢,答道:“刚来就走了,送来这一桌子菜。” “幼,天妇罗?呵呵,有口福了。师娘,您择几样给师父供上,其他的咱中午就解决了它。这东西可金贵了。” “有多金贵?” “都是小rb的东西,估计是燕京饭店拿来招待外宾的。” 王桂花倒没什么,翟嫂在一旁听得又麻木了。她到这家来刚好十天,这十天里见的世面比几辈子加一块儿都多... +加入书签+ 第二九一章 万字 ‘我给你开张一个亿的发票!’ 面对年底疯狂突击花钱的系统,杜守义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就在刚才他又签到了一千斤‘清酱肉’,那就是整整半吨了! 这两天签到都是如此,十这个单位已经不够用了,起步都是以百以千来计。 他在这儿开着小差,一旁的白三一边干活一边问道:“今天二十五了,蓝干事,下礼拜就要回行政楼了吧?” “再下一周。不过我现在有点舍不得走了。”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 这几个礼拜看着挺闲,但日子实在太充实了。有劳动,有学习,有生活,一个班组就像家人般的和和睦睦,每天都挺开心。 杜守义多少明白点蓝干事的心思,来小料房待过的基本都会喜欢上这儿。就看查四喜好了,休息天都喜欢上厂里待一会儿,要不是上礼拜天他带着老的小的来洗澡,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想到这里杜守义不禁看了四喜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对爱徒的错觉,他觉得四喜比刚来那会儿好看多了。虽然还是那张黑黑的大脸盘子,铜铃眼,但看着就是顺眼许多。也许真有女大十八变的说法? 查四喜见师傅看了过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 杜守义点了点头道:“干得不错,继续。” 他原本还想加一句:‘中午给你加菜,烧羊肉。’但看到一旁的蓝干事又硬生生的地收了回去。有外人在场,还是要保持谨慎的。 对待廖家洼也是这样。 午休时他到廖家洼去了一次。因为村里有工作组的原因,他只留下了一条清酱肉和半篮子鸡蛋,这才是城里富裕亲戚的正常表现。空间里备着的几萝筐熏鸡腊鱼,现在肯定拿不出手了。 廖承德是村支书,他和杜守义有个差不多的毛病:事事儿的。看着村里人吃苦自己就难受。 像秦三叔这样‘吃独食’的也就罢了,可东西到了廖承德手里肯定要往困难户手里分流,这影响就有些大了。 农村和城市还不一样,村里各家各户什么情况,彼此都清清楚楚,想‘嫁祸栽赃’都找不到个人,这让他有点为难了... 从廖家洼出来后,杜守义上李连贵的坟前坐了一会儿,二十多天不见,想他了。 “老李啊,桂花婶挺好的,我们给她找了个保姆,姓翟,人挺本份...” 杜守义烧着纸钱,嘴里絮絮叨叨地和老李说着话。他把这二十天发生的事,从新来的保姆到家里养的狗,再到自己新收的玉蝉,想起一件说一件,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晚饭后杜守义坐到了钢琴边,这是他这个月以来的第一次。 “it’sbeenalongdaywithoutyoumyfriend andi’lltellyouaboutitwheniseeyouagain ......” 《seeuagain》,查理普斯的纯音乐版,只有娓娓倾诉,没有说唱的喧嚣。这是他想对老李说的话,但更是送给娄小娥的‘离别礼物’。 “这是给李师傅的?”他唱完后娄小娥问到。 杜守义用了好一会儿,收拢了情绪,道:“老李不懂英文,原来是准备明年底给你们俩的。” 娄小娥脑子一动,判断出了这首歌的‘出生’时间:就在她和熊明确定关系之后。 那时候杜守义已经准备好和她们俩说再见了。 她撇了撇嘴,道:“提前太早,一点没诚意,你还欠我们一首。不过别着急,我要首好的,质量不能次于这首歌。” 杜守义早习惯了她的胡搅蛮缠,根本没接话茬,他接着说道:“你们翻过两页,看第二首歌《真的汉子》,那是给老李的。” “成和败努力尝试 人若有志应该不怕迟 ... 做个真的汉子 承担起苦痛跟失意 投入要我愿意 全力干要干得事 ...” 等他唱完,娄小娥喃喃道:“金曲级别,李师傅能瞑目了!”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回过神了,道:“你这是在唱你自己吧?‘豪杰也许本疯子’,你不就是杜疯子吗?” 杜守义走到桌边,在谱上做起了小修改,说道:“疯子未必真豪杰,豪杰肯定真疯子。我两者都不是。” 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问道:“娄董那儿准备好了?明年出发有把握吗?” 龚小北和娄小娥同时吓了一跳,小北的目光看向了娄小娥。 “形势要变?”娄小娥紧张的问道。 “没有,还是原来的预判。不过该学得你都学了,剩下得需要实战。你母亲最近还时常头疼吗?别在这儿提心吊胆了,提前一年动身,早点和你哥团聚吧。” 娄小娥忽然明白,杜守义刚才为什么要唱《seeuagain》了... 其实,杜守义并没有把他真正的担心说出来。 娄董早就开始转移资产了。明年五月新旧版人民币兑换,要是有心人注意到他的现金量明显过少,恐怕会有大麻烦的。要是你看到马老师只拿得出几万人民币现金,你会怎么想?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十二月二十六日。礼拜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bmj》一九六三年合订本x1。” 杜守义签到两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哦,《英国医学期刊》啊?!’。系统连着疯狂十来天,偶然正常一回他还不太习惯了。 关上空间,杜守义继续抄起了眼前一份总结报告。快到年底了,笔头上的活总是一件连一件,厂部也时不时会有任务下来。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快下班的时候才算忙完。 赵孟\说他自己:‘日书万字而精气不衰’。和他同时期的康里子山不服:‘我一天能写三万’。 杜守义要说:“你特么吹牛逼!我一恶魔果实,一天写两万多就累死逑了!用的还是钢笔!” 累归累,下了班后还要打起精神接待两位小客人。 于海棠如今管龚小北叫‘师傅’,她提出要上师傅家来玩,龚小北同意了。 礼拜天闹闹哄哄,礼拜六忙忙碌碌,也只有礼拜四,礼拜五能抽出时间来接待她。既然她要来,杜守义正好让四喜也来认认门,顺便跟于海棠结个伴,一起吃个饭。 四个人下了班一块儿回得南锣。刚进胡同,二哈和八姑娘忽然从天而降,分别在杜守义两边肩头站好。二哈习惯性的对着女主人谄媚道:“银河以北,小北最美。” “乖。”小北挠了挠它的肚子,笑着对两个姑娘道:“这是我们家二哈,是个小马屁精。另一个是‘八姑娘’,本事很大。家里还有只小黄雀和两只小懒猫在猫冬呢。你杜师傅说让它们五个结拜,组个‘小五义’。uu看书” 龚小北的话逗得两个姑娘咯咯直笑... 两个姑娘今晚玩得很尽兴,吉他,钢琴,非洲鼓,泰迪熊...杜守义不拘着她们,爱玩什么都行。 八点过后,杜守义把她们一个个送回了家,每人还给装上了一网兜水果。 他倒是挺想问问许大茂和于莉的进展状况,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海棠就是纯粹来玩的,‘大人’的那些‘狗屁倒灶’事,就别让她掺和进来了吧。 送完姑娘回到四合院后,他把《红玫瑰》写了出来。这首歌他刚穿来不久就想起来了,当时担心小北多疑就一直没拿出来,弄到后来,自己都忘记了。 小北知道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含义,她觉得套在两个姑娘身上有些牵强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是说四喜和海棠?” “哪里?!她们俩还是黄毛丫头呢!是她们俩的性格反差给了我灵感,和本人无关。”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继续道:“新歌要缓缓了,这几个月要抓紧时间,和娄小娥做些准备。等他们走后,我就封笔吧。” “不写歌了?” 杜守义笑道:“江郎才尽了。再说,治病、写字、教孩子,事情一件件的太多,也挤不出时间精力了。等熊明走了,咱们把桂花婶接过来怎么样?” 杜守义思维跳跃度太大,龚小北还沉浸在对他要‘封笔’的惊讶之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加入书签+ 第二九二章 信使 杜守义原来以为六三年会平安的过去,可就在年底,又有了烦心事。 上礼拜三,他和娄小娥聊完后,礼拜四,娄家开了个会,熊明也参加了。在会上他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常驻京都,做个来往两地的‘信使’。 娄家没辙了,在二十九号礼拜天,娄董第二次把杜守义请到家中,想听听他的想法。 介绍完大致情况后,娄董激动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有五个字要讲!天方夜谭!” 熊明的想法用‘天方夜谭’来形容并不为过。据娄董讲,他手里原先确实有几条‘运输线’,但现在只剩一条半而已。 津港有条远洋海运线,是用来走黄金这些贵货的。不过这条线很不稳定,时断时续。有时等上一年都未必会有一次机会,所以最多只能算半条。 还有一条是铁路线,每天从内地会发趟货车,经深圳往返渔村。向渔村运送生活物资,邮政信件。这条线路情况如此特殊,自然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用,不可能承担一个人常来常往的负荷。 杜守义知道娄董肯定会有保留,但他不想探究。 说到这里要扯句题外话了。深圳离渔村最近的地方只隔着一条小河,所以在六十年代,它的定位是‘边防要塞’,对内对外的管理之严可想而知。 不过,这又不是片板不得下海的年代。陆上层层设防,可两地都是有渔民的,海岸线又那么长...。 杜守义示意娄董消消气,然后对熊明说道:“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不需要信使,渔村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干涉。”... 很久以前他就和熊明很透彻的谈过:他不准备创立什么万世不朽的基业,更不会牺牲谁的幸福,去成全自己的野心。他没野心。 所以他知道,熊明这么拧巴不全是因为他杜守义。既然这样,再一次表明态度后他就不准备多管了,这是熊明自己的人生。 又过了两天,系统表现正常,没有和熊明,娄家有关的任何签到。杜守义知道,系统可能也不准备管了,至少不会这么早插手。 时间终于来到一月一日,礼拜三。今天是元旦,是一九六+四年的第一天。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致和’臭豆腐x50。” “谢谢。” 杜守义觉得有趣,笑着道了声谢后,把早准备好的东西移进了兑换光圈. 米酒酿造技能、替换下的能量块、脏碗和小山般的字纸堆。这一堆字是他穿越以来的全部‘产出’。 薅羊毛行动正式开始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六百二十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等等,让我缓缓。” 不得不暂停了,杜守义的心脏差点停跳。连续两年半将近九百天。平均每晚一二十张的习作,换来的是六百二十一次抽奖机会。 ‘我真是个烧饼!’杜守义激动之余不禁又骂了自己一句。 在门外大雪下站了一会儿,冷静了一下后,他来到守桂的屋子,反锁上了门。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赵孟頫’笔意+2%。” 杜守义一看便知道这是能量块兑换来的,去年能量块兑换的是‘王羲之’笔意,今年换成赵孟頫了。 “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敏捷’+3%,注:本次奖励可指定任一人选加成。” “叮,宿主本次签到奖励为,‘力量’+2%”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通感共情’+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嗅觉’+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四连发身体素质奖励后,忽然来了个烧饼,看来系统还有点怨念未消啊?! 杜守义笑着‘安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个烧饼。抽奖十次。” “叮,宿主启动超级抽奖模式,本次超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看着十次抽奖只‘叮’了一次,杜守义有些明白‘超级模式’是什么意思了:十合一,必有宝物! 怪不得!怪不得系统刚才又骂他‘烧饼’,这里还有个大功能没开发呢?! 杜守义想了一下:“抽奖一百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 不久之后,看着空间中多出来的十张真迹,杜守义不禁乐出了声。虽然百次连抽没有引发再一次的质变,但眼前这十张真迹都是大宝贝啊?! 接下来他二十五十的开始了超级抽奖,不一会儿,空间多出了六十张‘王羲之真迹’,抽奖机会还余下十五次。 杜守义停了下来,他知道不能这么玩了。今天是翻倍的日子,要是系统给这些真迹来个简单的复制粘贴,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杜守义冷静下来,开始了正常抽奖模式。‘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yamadaya’河豚薄切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口琴技能’x1。”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半岛酒店’肉眼牛排x5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贵州茅台’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馄饨侯’馄饨x50。” 杜守义一看无语了,馄饨侯现在都能和河豚刺身一换二了,而且还是一小碗换两大盘,这上哪儿说理去? “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obb’鹅绒**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花王’香皂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一条龙’羊肉x3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西冷印社’田黄印章x5。”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rks’皮鞋x10。” 这一轮抽奖完毕,杜守义不得不停了下来。这次的兑换实在价值太高了! 六百二十一次抽奖用了六百十六次,除了烧饼和馄饨外,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连最普通的三十公斤一条龙羊肉,其实都是世面上难得的好东西。是因为自己的字让系统青眼有加? 朦朦胧胧有了个答案,杜守义继续道:“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yamadaya’河豚白子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荣宝斋’宣纸x5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强生’婴儿润肤霜x5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桑赫斯特军事学院’战例x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华’香烟x20。” 六百二十一次抽奖全部结束后。 “叮,恭喜宿主新年快乐,今日所有奖励翻倍。” 一切归于安静,包括杜守义自己。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他以为今天是来薅系统羊毛的,但系统用实力给他结结实实上了一课:‘爷就是那么有‘钱’!随便薅!不在乎!’ 王羲之真迹这种宝贝都不用复制粘贴。翻倍奖励后,一百二十张,没一张是重样的! 杜守义的空间里一下子有了一百二十一张王羲之的真迹。这是什么概念呢? 后世曾统计过:在世界各地,公元七世纪以前存世的种花书画墨迹不足一百件。 公元七世纪是唐初,东晋处在公元三、四世纪,比唐朝还早呢三百年。而且那指的是书画,不是单纯的书法... 强忍着心痒,杜守义将除了‘嗅觉’以外的身体素质、笔意、战例、口琴技能赶紧下载了,这次签到时间太长,小当都来前院转悠过两次了。而‘嗅觉’到了下个月能兑换‘超科技’。 加倍后,两个绿色光球能兑换到两件物品,想到这个...杜守义也激动不起来,今天他已经激动到麻木了... 出了小屋杜守义还有件要紧的事要做,他来到中院。 “解娣,出来一下。” 闫解娣闻声蹦跶了出来,“守义哥,你找我有事?” 闫解娣现在常年住在队里,一年训练时间要达到三百五十天左右,没什么星期天一说。要不是元旦,她还回不来。 大雪天院里也没人,杜守义拉着闫解娣稍稍往屋檐下站了些,道:“你背过身,心里默数十下。” 闫解娣忽闪了两下眼睛,不过还是听话的背过身去。杜守义调出一个敏捷光球,送入了她体内。 运动员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敏感,闫解娣立刻睁开眼回过头来。 “别动,继续数完。” 等一次结束后,杜守义做了决定,道:“闭上眼,再数一遍。” 说着他调出第二个光球,又拍向闫解娣后背。从次数上来说,解娣和建国两个拉平了。 过了几秒之后杜守义说道:“好了,睁开眼吧。活动活动,适应一下。” “守义哥,那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用功力打通了你的经脉,你的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都能提高一些。这件事你要保密,谁都不能说。 解娣,你一个人在外面,守义哥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这么帮你了。好好练球吧,争取把对手都打趴下。” “守义哥...” ------题外话------ 感谢书友‘铁了心的’、书友尾号‘338264’打赏。非常感谢。:) 第二九三章 《文物》 元旦原先说好要带孩子们爬景山,新年登高求个好兆头。可昨天下午开始的一场大雪把计划都破坏了。 午饭后,小北屋开起了‘围炉姐妹会’,杜守义又被赶了出来。他也乐得如此,正好可以研究一下今天签到的真迹。 枯坐了一个下午,杜守义翻遍了所得的一百二十一张王羲之真迹。最后他感叹道:“原来如此!” 一年半以后,随着两块晋碑的出土会掀起一场‘兰亭论辩’。这场论辩在七十年代草草收场,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得出最后定论。 简单讲,郭沫若郭老提出‘晋朝书法’仍处在隶书阶段,而《兰亭序》系后人伪造,伪造者就是王羲之的七世孙,隋朝和尚智永大师,也就是永字八法的创造者。 反对者以南京博物馆的书法家高二适先生为首。 这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也是最大规模的书法大论战,具体讲起来可能要水上十几万字,以后有机会...算了,增值太深奥,以后有机会也不说了。 杜守义没详细了解过论辩各方的论点论据,只知道个大概。在看完了全部一百二十一张真迹之后,他明白了,也许高、商二位先生是对的。 单从书法技术角度讲,问题可能出在了王羲之自己身上。他的字太好,在行书上步子迈得太大,扯到后人蛋了。 书法作品形式无非手札、手卷、册页、条屏、中堂,尺方等等几种。 晋朝是个崇尚随性自然的年代,在书法上,对精悍短小的手扎尺牍尤为偏爱,认为这就是书者自然天性的表露。 这与后世的书法作品喜欢写大字,以平方尺来论截然不同。当然,这和造纸术的发展进步也有很大关系,以后有机会再聊。 晋人喜清谈,讲究出世、潇洒、飘逸,品性要超然于世。简单讲就是爱装叉,爱浪咯哩浪。所以在他们的手札尺牍中多以行草为主。 因为这种社会风气使然,晋朝的楷书还没完成最后的技术闭合,‘楷法’还没最终成型。但王羲之的行书却反而走到了前头,楷则完备,笔法结字已经成熟。 这其实不奇怪,楷书、行书本就没什么‘传递’关系,它们是同时产生于隶书,各自独立发展的两枝。 就像隶书同时生了两个儿子,行书这个儿子发育的快了一些,而楷书这个儿子直到一两百年后的隋唐才真正‘成才’。 不可思议吧?但历史自己会说话。行书‘二王’是东晋的,楷书‘颜柳欧’却都是唐朝的。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当然这里面牵涉到晋唐不同的书写习惯,同样也放到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聊聊。 总之,让行书超级生长的就是王羲之这一代人。甚至是他一个人带动了一个时代。这位有点书法界乔布斯的味道,超越同时期书法家太多了。 王羲之在最早的《姨母帖》中还带着隶书笔意,这才是那个时代大家都在写的行草。 从《姨母帖》之后,大王作品中的这种隶书笔意消失了,具有完备‘楷则’的行书在他笔下出现。他太先进了,先进到了在后人眼中显得不真实,就像王莽的游标卡尺般可疑。 再看看《青李来禽帖》,那是王羲之晚年写就。也是书圣最最自然的状态。 悠游林间之余,随便给小辈写张条子,所以这张帖返璞归真,书意古朴,看着有点怪怪的。乍一看,你无法把它和《兰亭序》联系在一起,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写得。 但这就是书圣最最自然的状态。也是当年‘楷隶行草’并行共存的书法状态,是‘书法大时代’的开端。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苹果一二刚出现时手机界混乱的状况。回过头去看,书法史和手机史上的这一段真是一摸一样,包括以后的发展都一样。历史有时候真的是很顽皮,一样的过程,他换了个背景又重新演绎了一遍.... 当然,后世有种说法,是王羲之改良了钟繇的笔法,创造了‘今楷’。 杜守义想说:请以郭沫若同志意见为准。郭沫若这么大学问家,至少要说对一半吧? 东晋楷书确实仍带着一点隶书的影子。至少在蓝星是这样。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系统独爱王羲之,却又奖励他赵孟頫的笔意。 赵孟頫师法书圣,其楷书更是名列四大家之一。他的楷书就是对王羲之书法体系最好的延伸和补充。 系统是在用赵孟頫补东晋楷书‘楷则不全’的缺! 当然这只是他的观点,反正他在‘情满四合院’世界,胡言乱语应该没什么问题。 知道是怎么回事,杜守义也不会参加六五年的‘兰亭论辩’。那是顶尖高知们的战斗,他这个小电工完全没资格掺和。不过搬把小凳子,当个吃瓜群众还是可以的吧? 第二天上午,杜守义翘班去了趟邮局,定了《文物》、《少年文艺》、《美术》等等四五本杂志。《文物》是将来‘兰亭论辩’的主战场,其他的就给小北和孩子们随便看看。 回厂半路上还买了两张晚上的话剧票。南锣就是这点好,看戏、看电影、游园、爬山、溜冰,统统都在家门口,方便至极。 午休时他向龚小北显摆了今天的收获。 “八排一座三座,我的运气怎么样?” “好。表扬一下。”龚小北笑眯眯的夸了他一句。 自打有了小诊所以后,两人一起看电影看演出的次数一下子减少了很多。现在小诊所上了正轨,两个人的业余生活又慢慢恢复正常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到‘小帽子’站在食堂门口朝他招手。小帽子是保卫科王副科长的爱将,平时大家都挺聊得来。 杜守义和小北打了声招呼,然后起身来到食堂门外。 “老杜,你和机修车间裴沛很熟?” “不熟。他刚一进厂在我手下干活,后来换走了,怎么了?” “这小子偷拿厂里电线被我们逮到了,他说和你很熟,所以师傅让我来问一下。” “他妈和闫解成老爹是一个学校同事,当时进厂时和我打过声招呼,就是这么层关系。没多久就去机修车间了。” “哦,明白了。您继续吃饭吧。”小帽子说着转身快步跑开了。 杜守义知道,裴沛这次运气好,给他逃过去了。 当着面派小帽子来问,回去后马上严肃处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杜守义在背后上眼药呢。王副科长不会这么坑他。 可是有一就有二,第二次呢?恐怕要新账老账一起算,加重处理了。 杜守义现在有些庆幸早早把裴沛换走了,要是还留在自己班组那恐怕要舍下脸皮保一保了,到时候大家都不会舒服。 吃完饭杜守义去找了趟老周。 “你为裴沛来得?” “关我屁事?他又不是我儿子?我来送臭豆腐的。” 杜守义昨天得了一百瓶臭豆腐,这都够老太太吃上五六年的了,他要赶紧找地方消化一下。 看着杜守义变戏法一样的从包里拿出了十瓶臭豆腐,老周有些惊讶了,“这么多?” “我们家老太太就得意这一口,恨不得顿顿吃,我就一下子给她多弄了点,顺便给您这儿也分分。” “那沾老太太的光了,我老娘也是,一两天不吃就念叨。” “臭豆腐拌面,我的个天哪!”杜守义说着说着笑了,还很开心。 老周瞒天过海给了他个女的,他暗渡陈仓还了老周一个问题少年,大家互相伤害,很好... 时间转眼来到一月四号,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本次签到奖励为‘柳叶刀’六三年合订本x1。” 四大医学期刊到了两本,今晚守桂回来正好给她。 说起守桂,连杜守义都不得不佩服。英语从零基础开始,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现在水平已经不下四级了,专业英语的词汇量甚至比他这个哥哥都要多。杜守义高级英语技能,现在看柳叶刀还像看天书一样。 不要小看这份成绩,没有听力教材,没有语言环境,学成这样那真是平地抠出饼来。这其中跟范老师尽心尽力的教导关系太密切了。 杜守义已经放弃了劝说范老师离开的想法。留就留下吧,反正她就孤身一个人,怎么都能安排。有金贝勒小院加空气调节仪的存在,个把人的人身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杜守义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娄董一家走不了;或者熊明‘宁死不从’;甚至娄小娥也一起犯浑,一定要留京。那他准备把他们也安排到那处小院去。大不了昼伏夜出就是了。当然这是最后也是最无奈的办法了。 晚上,当杜守义结束工作来到后院时,家里人已经早等在那儿了。不知道娄小娥和熊明是怎么谈得,她的脸上一点焦虑都没有,见了杜守义还问呢:“我的新歌呢?” 杜守义随口就来:“这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该向前走,或者继续等?!这冬夜里有百万个不确定,渐入深夜或期盼天明。” 杜守桂第一个捧场,拍着手道:“好听!哥,你真有才华。” 杜守义‘喂’了她几个礼拜,没想到几句‘残歌’竟然换来了机会。 他看着守桂道:“凡人的才华不值一提,这种才华放在历史长河里十分幼稚可笑。所以我信奉的是相对均衡的‘五维战士’,而不是独偏一样。” 娄小娥是个合格的捧哏,问道:“哪五维?” “德智体美劳,...” ... 第二九四章 薛涛笺 一月五日,礼拜天一早。京都出版的《文物》没到,远在上海的《少年文艺》倒先到了。随着杂志而来的还有来自上海黄芸的一封信,信里讲了些她在大学的学习生活等等。 杜守义看完觉得有些没头没脑的,怎么水灾的事一句没问,直接跳到老师如何有趣上了呢? 黄芸的上一封信是八月初发出,因为水灾延误了好长日子。杜守义拿出两封信对比了一下,发觉当中少了串连,应该还有一封信没按时寄达,丢了。 正在想着,忽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朵云轩’薛涛笺x1000。” ‘朵云轩?上海的?’杜守义看着空间里十色薛涛笺,对系统笑骂道:‘你可拉倒吧,别给我找事。’ 他要是拿这个给上海去封信,抬首一句‘守义顿首’,那黄芸这个笔友可就没了,估计他以后也没啥脸再见人了。 黄芸的回信不急,等过两天塞在年货里一起寄出就行。可薛涛笺的到来着实让杜守义心痒起来,虽然不是他最期待的东西,但在那上面写点东西可是正经手札啊?! 想了一下,杜守义拿出笔墨和一张杏红纸笺,写到:肉眼牛排,配温泉蛋两枚,佐以油醋汁沙律解腻,可乎?守义。 写完之后他把二哈找了过来,道:“给小北。别丢了。”... 日后小北从收藏的手札中挑出了一部分,逐渐装裱成了十几个卷轴,供孩子们临摹练字。这其中有一半是在讨论吃什么。为首的这张被称为《肉眼帖》。 据杜守义的儿子,孙子,重孙子们讲,他们当年是一边流着口水一边临摹的.... 下午杜守义和龚小北到总后大院看了一场文艺演出,其中有小伟领舞的丰收舞。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人来做,有了专业编舞的参与,现在的丰收舞远远比杜守义所教得好看多了。足以担任一场文艺汇演的压轴。 在演出散场后,杜守义一行和周晓白遇上了。 周晓白见了他问道:“杜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有活动?我也要参加。” “这个...”虽然不太想主动招惹这个小姑奶奶,但杜守义还是实话实说道:“溜冰倒是常去,远的就要等放假了。” “是去什刹海溜冰吗?” “北海公园什刹海都去。你这儿离玉渊潭挺近,不过去的时候最好和张海洋他们一块儿,别单独几个小女生过去。” “我才不和张海洋一块儿去呢,他们老打...” 看着宁建国在旁边,周晓白撇撇嘴,把后半截话咽下去了。 宁建国也不隐瞒,坦率地说道:“就是上个月在八一湖附近,我和海洋几个把来捣乱的小流氓赶回去了。” “社会流氓喜欢随身带攮子,和大院孩子不一样,要和小伙伴们讲清楚。” “嗯,上回几个流氓就是,不过被我缴了械了。” “攮子呢?不会让海洋带回家玩了吧?” “哪能呢?...” 周小白听他们聊起了打架善后的一条龙服务,她的三观简直被刷新了:‘这伙人是暴徒吗?打架动刀是这么平常的事?怪不得张海洋在学校吹了一个多星期的牛,原来缴了敌人械啊?!’ 想着想着她把自己给带歪了,‘好像打架也没多了不起,海军大院和空军大院不老打架?海军还老打输呢。至少这场打赢了不是?...’ 聊着聊着,杜守义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个周晓白,这个时期的周晓白应该是个乖乖女,最讨厌打架了吧? 杜守义想了想,觉得还是要为建国找补一下,他对周晓白说道:“把你吓着了?” “没...没有。” “我也讨厌打架,能讲道理就尽量别动手,哪怕自己吃点亏。可建国,海洋他们不一样,他们将来会参军入伍,保家卫国的。 军人可不能害怕冲突,少了血勇之气。这道理我想你比我还明白,对不对?” 周晓白听了‘嗯嗯’的点着头。 杜守义继续加码,道:“我倒不是为他们找借口。打架是不好,可得分对谁。对比自己强大的坏人还敢挥拳头,那叫正直,也叫勇气。这一次我真没办法批评他们了。”... 几个人没再多聊,因为小伟卸完妆,很快出来了。不过这点话忽悠傻白甜周晓白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她早就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大半。...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一月七日,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欧米伽’手表x5。” 前文提过一次,‘欧米伽’就是中国这时代的‘百达翡丽’,‘江诗丹顿’,深受最高端消费者的喜爱。没写错,是‘最高端’。 换做以前,杜守义或许会把这些‘奢华无用’的奖励放入下个月的兑换清单,不过现在不用这样了。除了脏碗,破鞋以外,其他的他都准备留着。这次翻倍奖励的‘中级口琴技能’他就连续下载了两次。中级技能虽然不是‘1+1=2’这么简单,但叠加还是很有效果的。 说起口琴,杜守义还是有几分特殊情感的,那是他前世会得为数不多的几样乐器之一,还是小学时老师逼着学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四喜兴冲冲的回来了。 “师傅,光荣榜贴出来了,您是先进生产者。” 听到这话杜守义也笑了。论工作效率,工作质量他当之无愧,可要论工作态度...算了,领导英明,他们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这次不单杜守义,四合院也有荣誉。 杜守义下班回到家门口,何雨柱正从凳子上下来。 “守义,瞧瞧我贴得怎么样?” 杜守义看了看门楣:“五好集体。是给我们院的?” 何雨柱笑道:“对喽!今天要开会,王大妈也来了,你们俩赶紧地吧。” “那我去拿点炒花生,...”... 王大妈这次来不光为了开会,她还想找杜守义了解点情况。等散了会她把杜守义拉到一边。 “守义,你和大妈交个底,今年的年货还会有吗?” “您怎么来问我了?刚才娄小娥不在院里吗?” “守义,你给大妈交个底。真是娄小娥?不是部队送得年货?” 发年货这事原来已经确定为娄小娥,可今年夏天的水灾,那源源不断的物资援助让王大妈又有些动摇了。 同期可是有两只凤凰落在了四合院,凭什么是娄小娥不是龚小北呢? 再说,娄小娥有把南锣上上下下情况摸清楚的能力吗?这样的事要说有部=队参与,听着才更靠谱一些。 杜守义想了好一会儿:等今年娄小娥走了,明年再送年货就没‘替罪羊’了,是不是顺势把娄小娥撇清,糊涂到部队头上? 再想了想他觉得不能这么做。不患寡患不均,其他胡同可都眼巴巴看着呢。如果是娄小娥他们还真没办法,那是胡同里自己街坊,他们管得着吗? 可要是影射到部队头上...信不信一张四分钱邮票,就能把工作组招来? 想明白后他摇了摇头道:“肯定不是部队,至少小北这儿一点不知情。至于娄小娥那儿,虽然我也问过,但她一直没承认。 会不会是胡同里其他人?或者以前住过我们这儿,后来搬走的?我们南锣以前可是住过不少名人的。” “你说得也有道理。”... 第二九五章 黄纸 时间到了一月九号,星期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黄纸x5000。” 杜守义看着空间,他知道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它不是晋代最好的纸,却恰恰是王羲之的日常用纸。 前文提过,晋朝的书写用具,书写习惯与后世是不同的。在东晋末年,朝廷颁布过一条命令:‘古者无纸故用简,今诸用简者,以黄纸代之。’ 这道命令很有意思,我们可以看到在王羲之的时代,黄纸和竹木简是共存的。而且黄纸是日常主要用纸。 黄纸是什么?是晋人用防蛀的‘黄檗汁’浸染麻纸所得。未裁切的整张黄纸差不多二十多公分宽,五六十公分长短,厚实牢固,韧性极佳。 黄纸是日常纸,那就肯定不是最佳、最贵,是性价比最 高。 王羲之写《兰亭序》时用的就是比它高出几档的‘蚕茧 纸’。《世说新语》就有记载:‘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代更无。’ 蚕茧纸是什么呢?它并非蚕茧所制,用得是楮树皮。 楮树皮纤维细腻,还包着一种独特的胶衣。造出的纸白如蚕茧、细如蚕丝,故此而得名。所以蚕茧纸又有‘凝霜纸’,‘银光纸’之称。听说过苏轼的最爱‘澄心堂’纸吗?那就是楮纸。 到了现代时常有人混淆,认为‘黄纸’和‘硬黄纸’是一种东西。其实不太对,这是两种纸。 晋代的书法作品传到唐朝已经几百年了,唐人对它们采取了一种保护措施:用熨斗烫上一层腊。就像后世做了一层塑封一样。 岁月久远,即使蚕茧纸、藤纸也会纸本泛黄。所以唐人又玩起了仿古。 他们会把新麻纸用上文提过的‘黄檗汁’浸透,再烫上一层蜡。由此诞生了一种颇具古韵的名纸‘硬黄纸’。 硬黄纸是唐朝特色。宋朝的皇室子弟赵希皓曾说过一个‘秘密’:今世二王真迹或用硬黄,皆唐人仿书,非真迹。 有了他这句话,在后世的古玩行业里,‘硬黄’一词便专指临摹本了。 话题越扯越远了,咱们往回再拉拉。 黄纸虽然不起眼,但因为是用‘麻’、‘藤’所制,也不便宜的。东晋朝的社会风气是:正式场合用丝帛或者侧理纸、蚕茧纸之类的高级‘白’纸,日常就用黄纸。至于竹木简,那是‘穷’人用的,穷到朝廷都看不过眼了。 至于王羲之...书法家需要大量练习,蚕茧纸肯定不经他造,他日常书写练习用的就是黄纸。 东晋人用纸不同,书写姿势也与后世不同。 高桌、椅子在宋朝逐渐普及,东晋时文人多用低案,有时随便写写时甚至不用案。 席地而坐,一手拿纸,一手拿笔,悬空而书,传承着竹木简时代的书写习惯。这些你去看《校书图》,《女史箴图》时都会有发现。 一手纸,一手笔写什么最方便?当然是行草了! 况且东晋人崇尚自然,行草也最符合他们的心性,所以行草发展优先于楷书也不是没理由的。 事物发展回溯去看,一定会多少找到些符合它们的逻辑。 纸不同,书写习惯不一样,如果不了解这些很难彻底弄懂晋人的笔势。 历史上曾有个牛人,为了写好王羲之,全盘复刻了王羲之时代的‘装备’。那就是元朝的李倜。 李倜不但纸、笔,书写方式全盘模仿王羲之,甚至他的书房也叫‘拟晋山房’。景致、摆设、用具全按晋人习惯进行布置。这个该怎么称谓?真人实境还原?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倜是单纯的模仿者吗?很多人这么认为。但后世的陈振濂教授为他说了一番公道话,称其是“被遗忘的一代大师”! “我们只知道赵孟頫而不知有李倜。究其原因是赵孟頫具有‘文人班首’,‘书画领袖’,‘当朝权贵’,‘宋朝旧王孙’的复合形象,比起单一的书法家李倜自然更会引起世人的认同和推许。” 杜守义对此十分赞同。世人评论书法高低时总免不了取其官位,启功先生评论颜真卿时也有过类似论述。 而且他的收藏中有李倜的一幅字,就是金贝勒那批古玩中的一件,当时见了简直惊为天人。 至于说李倜继承多,创新少...杜守义要说:人家本来追求的就是‘晋韵’,是正宗技法,和你们‘写意流’玩创新的是两条路子。 其实书道之路根本不用刻意创新,三十三重天,一步一个面貌,境界到了自然会有变化。 想搞创新的把古人的东西吃透了吗?还没学会走就嚷嚷着要学三级跳远可不行。 说一千道一万,杜守义是铁了心要顺着王羲之这把梯子往上攀爬的。他要走赵子昂、李倜‘复古迫晋’的老路,要先把王羲之囫囵个先吃透了。 至于‘创新’。相信没挂之前,他那棵杜氏笔意的幼苗应该已经长得老高了吧... 有了新纸自然要试试笔。到了晚上杜守义裁好一批黄纸,看到了一旁的二哈和小机灵后,他心有所感的写下了:‘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说到底,他只是王羲之的忠实追随者,却是苏东坡的铁杆‘小迷弟’。 黄纸吸墨有限,运笔流畅,和用宣纸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 写完后他心情大好,自己先叹道:“好字!” 一旁的龚小北笑了,道:“哪有这样自夸的?” 杜守义也笑了,“这纸和宣纸完全不一样,写着太有感觉了。”说完后他在一旁写道:‘怯笔试新纸,喜何如之?’ 日后,这张三十一个字的《新纸帖》流传于外。 到了网络年代,忽然有人提问道:‘怯笔试新纸’,是亚圣大大在开车吗?! 看着底下回复里一帮群魔乱舞,脑洞大开,杜守义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微笑。时隔五十多年,他终于又闻到了那一股熟悉的lsp的味道... 一月十日,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1%” 大量的真迹浸润,昨天又有黄纸从天而降,杜守义的书法水平又涨了一点。. 不过现在的笔意奖励已经不能让他激动了,这一个多月来他的书法水平突飞猛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等到达了一个层次后也许会缓一缓吧,这是客观规律。 说起来他现在的条件比恒玄、梁武帝还要优渥一些,他们同样有大量真迹在手,可有王羲之笔意加身吗?见过唐宋元明清的诸多好字和书论吗?上下一两千年,杜守义的习字条件是独一份的,连王献之都比不了。 王献之虽然有他亲爹手把手地教导,但杜守义有更牛的笔意灌顶啊?他要再写不出什么名堂,真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午休时杜守义去了趟文萃阁。文萃阁是京都专门刻章的老字号。论规模,名气和西冷印社没法比。他们最大的成就无非就是参与了‘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建造工作而已!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题字原来写在信纸上,是文萃阁的两位大师放大了二十倍,然后刻上了石碑。 碑文原先是一篇小楷,也是由这两位师傅放大的。这种事要是不说都没人知道。 杜守义在元旦签到了五块田黄,加倍后成了十块。昨天和小北闲聊后,她和杜守义各挑了一块自己喜欢的,今天要送到文萃阁,请人刻成章。 杜守义不需要名章。王羲之写完字盖印吗?没有。所以他也不要。 顺带说一句,伟人也很少盖印钤。除了早期的一些文件诗稿外,后期伟人手书上的印大多是别人加盖的。 写字不见印,但收藏的字画上可以盖啊? 《快雪时晴帖》短短二十八个字,乾隆丧心病狂的盖了一百七十二个章。也就这张帖是临摹的,否则王羲之一定托梦给他:你神经病啊?! 杜守义没疯,但他也想在收藏的字画上盖上自己的印钤。至于被后人评说破坏文物什么的,那爱谁谁。有事先找乾隆,枪毙完百八十个乾隆才轮得到他。 小北也会刻上一枚收藏章,以后就专往杜守义的字上盖。这都是他们俩昨晚开玩笑时商量好的。 到了文萃阁时营业员看到两枚油润的田黄就知道来了重要客人,他把后面的老师傅请了过来。 “老同志,我想刻两枚章,这枚刻‘龚赏’,这枚刻‘杜鉴’,您受累给看看。”... 杜守义原来还想恶作剧一下,偷偷刻上一两枚类似‘我看过了’,‘画得不错’之类的章子。不过他要真敢这么干,说不定真会被铸成铜像跪到首博门口,遗臭万年的。他终究没这个胆量。 他不敢,可他孙子敢。日后,杜守义的孙子真用肥皂刻了枚歪歪扭扭的‘写得不错’,偷偷给他的字帖盖上了。这个恶作剧把杜守义逗得‘哈哈’大笑。 最后‘写得不错’当然被没收了,但杜守义把自己那枚‘杜鉴’送给了小孙孙。 他早戒了爱乱盖戳的坏毛病,可这毛病似乎隔代遗传了,呵呵,那就让它传吧...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九五章黄纸免费阅读。 23shu8 第二九六章 伏笔 时间到了一月十三号,礼拜一。 上礼拜六,杜守义拿到了他的‘杜鉴’。连着两个晚上他‘啪啪啪’的玩得不亦乐乎。 唐伯虎的、苏东坡的、米芾的、赵孟頫的、李倜的、林散之的...。一切看得上眼的他都盖了。连康熙御笔他也没放过,管他砍不砍头呢。 礼拜一一早。他心情愉快的来到单位,可是迎头遇上了许大茂。 “守义,替我拿个主意吧?” 杜守义有点纳闷,许大茂是个挺有主见的坏人啊?怎么有事老找自己?莫非他觉得自己是坏种中的坏种? “什么事?说吧。”杜守义不想和他多废话,决定听完事情再说。 等许大茂期期艾艾说完,杜守义立马想走人了。又特么是关于女人的破事!许大茂这孙子犯了桃花劫了,从兔年头里开始,折腾到了兔子尾巴,整一个农历年就没消停过! 原来许大茂把于莉搞上床后,一个不小心被于家老两口抓了现行。 这时代,婚前行为是非常非常严重的‘错误’。注意,是两个非常。 哪怕是正常恋爱关系,一旦婚前行为被曝光,男女双方也抬不起头了。单位和社会的铁拳会纷至沓来,比婚外情还惨。一句话说明白了,婚外行为都是流氓罪。 老于家不肯睁一眼闭一眼吃下这个闷亏,他们找到了许家秘密讨说法。许大国是个老狐狸,连赔礼道歉都没有,顺水推舟的就想把亲事给定下来。 现实问题来了,于莉不能不嫁,但就这么答应下来也未免太窝囊了吧?! 于家老头有点拱火,他提出了:想结婚可以,第一许大茂要有自己的房,不能借房过日子;第二要再考验许大茂一段时间,国庆节前不考虑结婚,两人也不能再凑一块儿。做不到就告非礼,哪怕于莉身败名裂也再所不惜... 许大茂今天是来找杜守义商量的,看怎么能把娄小娥这间房要回来。 “呵呵,简单。你今天找娄小娥说,保管她明天就给你腾房。” 许大茂兴奋了,“真的?!” “真的。白纸黑字写着呢?你前脚进去后脚这间房就归娄家了,她为什么不给你腾房?” “操蛋。” 许大茂忍不住骂了句粗口,见着杜守义目光不善的看过来,他连忙赔笑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是说你说得一点没错,老娄这个老王八蛋,指定会这么报复我。” 看着杜守义想走,他连忙拦住道:“守义,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这样单位不会分房,要是买房那地段指定好不到哪儿去,老于家不会答应。” 杜守义想了想,倒确实是这样。不过娄小娥最晚五六月间要走人了,许大茂这事还真能柳暗花明一回。 杜守义不愿许大茂搬回来。就在他脑子里想辙的时候,许大茂图穷匕现,说出了他自己的算盘。 “守义,我想了好久,有了个主意。我现在不是租着房吗?我拿四合院这房和我现在的房交换。然后娄小娥依然在那儿住着,她这小二十年赁房的钱我来出。这样她没什么损失,我也有房了。你看怎么样?”. 杜守义看了看许大茂,道:“不好办。娄董也不是傻子,那房要是一动离婚协议不全没用了?他以后还怎么拿捏你?没觉得他就是给你下套,要你这么不上不下吗?” “可不是?我也是最近才察觉那老王八蛋的险恶用心。有房住不了,单位又不管。这心真特么毒。守义,你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杜守义想了想,道“你舍得把四合院那间房让出来?” “只要你同意,我这儿没问题。我跟着你混还差那套房?” “那让我想想吧,找机会先探探娄小娥口风再说。” “哎,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先谢谢您了。” 杜守义心里原本就有个‘李代桃僵’的计划,现在再加上许大茂,倒是多了好多操作空间,他要仔细考虑考虑,盘算一下。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剑桥大学法学院’录取通知书x1。” 看着通知书上‘熊明’的英文名字,杜守义百感交集。系统这威能...古代的、现代的、中国的、外国的,甚至是外星人的,还有他弄不到手的东西吗?! 熊明去向已定,接下来倒是可以好好考虑,改变一下‘李代桃僵’计划了。 简单讲,熊明走了他的房子也许会被充公,那就要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小。 杜守义所能影响的所有房产中,价值最低的就是龚小北名下,天桥那间私房了。 天桥那儿是私房,和金贝勒小院一样,不用落户口。而熊明这儿是公房,最好有户口在里面,所以房屋交换后还需要一个户口。 守桂今年毕业了,到六月份她的集体户口就会转出学校,直接落户在熊明这儿有点难度,但是找一下王远相信问题不大。 还有一条,白三在天桥那小房住着呢。他要是不肯搬这间房最后未必能丢得了,稀里糊涂一搅合,最后说不定这房就归了白三了。其实最后损失的是他和小北,他俩等于平白丢了一间房。 这是原本的打算,现在许大茂掺和进来了,整个交换链就变成了:天桥的房子仍旧归熊明,然后看白三的能耐;熊明现在住得,就是王桂花对门的房子归许大茂的房东;房东的房子归许大茂;而许大茂在四合院的房子归杜守桂。 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是房东,不过财帛动人心,足够的现金贴补后,相信房东会做出令人满意的选择。 晚上杜守义和龚小北、娄小娥一起聚到了熊明家。他把换房计划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熊明看了看娄小娥,道:“我再想想...” 杜守义没空理他,他取出个文件袋交给娄小娥,道:“花花世界诱惑太多,你要好好看紧他。” “这是什么?”娄小娥说着接过文件袋。等她看明白后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你怎么搞到的?” “一大笔赞助。”杜守义随口胡诌了一句。 熊明那点英文底子早丢光了,他问娄小娥道:“是什么?把你高兴成这样?” 娄小娥兴奋的脸通红,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熊明,你小时候不是一直说要子承父业吗?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用功了。先要补习英语。 我来算算,十月五号是最后注册期限,时间有点紧。哎,反正祝你自己好运吧。”... 那对公母已经无心房产了,他们立马动身,要回娄董家报喜。 杜守义两口子没辙,只能提前回家了。在回家路上他把计划又解释了一下。 “......守桂还住原来屋子,她在海淀也不常回家。娄小娥走后我打算把桂花婶和翟嫂接过来,就住中院。算来算去最后是咱们吃亏,少了间房。” 现在可不是后世,小北看他对三十块不到的房子这么斤斤计较,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这房还没他每个月给徒弟们的零花钱多...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一月十四号,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正兴’目鱼大烤x20。” 老正兴虽然是上海的,但目鱼大考其实是道宁波名菜。它不是炭火烧烤,是红烧的,就是用慢火煨炖,收汁入味。 这菜其实用‘靠’字更合适,但你到江浙沪一带馆子,十家有九家写成‘烤’或者‘考’。 ‘咸菜卤考花生’就是‘咸菜卤煨花生’。北方人到了宁波后,有时候连菜单都看不懂。 这里还要透露个小秘密。家里做目鱼大考时不妨加上一点番茄沙司试试,那味道就和店里出品的差不多了.... 每当签到上海的名菜,杜守义都会给徐伯母送上一份。正在他想着什么时候去的功夫,白三从外面回来了。 “班长,我下午早点走。” 白三的儿子上个礼拜六生病住了两天医院,弄得原定在礼拜天的满月酒都临时取消了,听白三说现在那孩子都还蔫蔫的,身体没全好。 不过杜守义知道这小子肯定没事,叫白景琦的祸祸命都硬着呢。再说,能让系统签到五十只醉鸡庆贺出生的,怎么可能长不大? 杜守义想了想,道:“今天没大活,你现在就走吧。过两天给单位交张申请,就说结婚生孩子了,要单位给解决住房。” 白三愣了一下:“我申请?” “嗯,就是你。具体的等过两天我再和你说,你问熊明也行,他知道。” 以前熊明的去向未定,所以占房的事没提上日程。既然现在他肯定要走,那白三可以开始埋伏笔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九六章伏笔免费阅读。 23shu8 第二九七章 嬗变 一月十五,礼拜三。农历腊月初一。 进入腊月,京都就要开始准备过年了。 今年年初的周三非常神奇。元旦,腊八,立春,大年夜都在周三。当然其中还有杜家‘自己的情人节’,正月十四。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梅花牌’手表x5。”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手表,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了。上礼拜刚签到了五块‘欧米伽’,今天又来了‘梅花’,系统这是什么意思呢? 想了大半天后,杜守义下午取出了块梅花,上完发条后戴到了手上,无论系统是什么用意,总要试试才能知道。 下班回家路上龚小北注意到了。 “你戴表了?” “梅花,还行吧?...妈蛋,又停了!” 杜守义只显摆了一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个多小时里他已经折腾七八回了,时间没看过几次,手表消磁倒玩得挺溜。 龚小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提建议道:“要不你换个手试试?” 杜守义有些小小的沮丧,道:“换了,没用。” 现在他真不知道自己感觉对不对,也许系统就只是财大气粗,没什么用意呢? 晚上娄小娥又来蹭饭了,随着离开那一天日渐临近,现在要抓紧时间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所有歌曲要完成编曲和记忆,如果路上手稿丢失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经济学,国际形势等等也要把最后的内容讲完,时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你怎么戴手表了?” “坏的。”杜守义看了看手腕,不出所料,手表又停了。 “哦,对了。送你和熊明一对手表吧,就当我和小北送你们的新春礼物。”杜守义说着从门后的挎包里拿出了两只小盒。 娄小娥看到那一对金表,顿时喜欢上了:“欧米伽?谢谢啦。” 杜守义看着她喜滋滋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娄小娥可不会假模假式的来上一句,‘矮油,这么好看的手表啊?谢谢啦。伦家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哟?’真要这么说就生分了。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她和熊明都是一样的货色,而杜守义就吃这一套。 正在想着,一旁的水开了。 “我来。” 杜守义招呼了一句向炉子走去,下意识的把武装色包裹在手上。在握住铁壶把的一瞬间,一道闪电从他心中划过:‘武装色’?隔绝热量,是不是也可以隔绝磁场?... 经过一晚的摸索和思考,杜守义终于明白了系统奖励手表的用意:那是为了训练他对‘武装色’细致入微的控制! 武装色应用到书法上会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笔力’,杜守义在‘现实入梦’那晚试过,如果附着霸气,会笔笔带着‘入木三分’的奥义。 现实很美好,也很‘残酷’。武装色输出稍多就会造成破坏,直接就把纸‘写碎’了。所以在实验完入木三分后,杜守义再没有在练字时用过它,纸这种载体完全承受不住霸气。 但是这一晚,他找到了一个新思路:他要把武装色练‘细’。就像把一个面团变成一条条龙须面一样,稳定、持续的不断向笔尖输送。而‘手表们’就是背负着这个使命而来的。 如果用武装色保护整块手表,输出量依然过大,没有应用在书法上的价值。杜守义研究了一晚,找到了训练的办法:只保护手表里的游丝。 游丝细若发丝,却是手表里最重要的部件,因为手表动力全由这一卷游丝提供。游丝受磁后彼此粘连,失去动力,手表自然就停了下来。 杜守义现在要训练自己,把武装色调整到正好护住那一根游丝,却不影响其他部件。 一旦做到了,他的字里行间自然而然会融入霸气笔意,这会推动他超越所有前辈,甚至是王羲之! 黎明时分,杜守义走出房间,仰望着稀疏的星空。他以前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有可能超越王羲之! 王羲之,赵孟頫的笔意一点点的在增加,但他知道,即使到了百分百又怎样?他终究不是王羲之。 彼此所处时代、所受教育、生活习惯、审美意趣都大不相同,笔意当然不可能一样。或者换个说法,那些笔意姓王姓赵,未必姓杜。 但带着霸气的笔意不一样,它姓杜,而且只姓杜。他,是这世间超绝的独一份!... 杜守义在这一晚完成了一场嬗变,在‘护佑身边人’以外,他又找到了第二个人生目标:攀登最高峰。他要穷极一生去书法最顶峰看看,看看那里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壮丽风景。 黎明过去,很快来到了上午,今天是一月十六日,礼拜四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2%。” 看着空间里的金色毛笔,杜守义忽然有些突发奇想:‘谁说笔意加到百分百就一定要停?系统会不会百分之二百,三百这样的给他添加下去?. 真要那样就好玩了,若干年后,他会比王羲之还王羲之?’想到这儿杜守义笑了... 到了晚上,杜守义拿出了一首‘新歌’,《因为单身的缘故》。 “因为单身的缘故 日子过得比较素 ...” 杜守义能想起这首歌是因为里面有句歌词,‘至少我能决定怎么进,怎么出’。他现在是‘碎片化时间’管理大师,一放松下来可以马上进入临帖状态,而一旦有事,随时能自如退出。 而娄小娥对其中另一句歌词颇有感觉。 “迎风起舞,让月光爱抚,我为王在自己的国度。” 她轻声念了两遍,忽然看向杜守义道:“以后公司就叫‘国王’吧?” 杜守义想了想道:“女王,女王音乐,queen music。” 娄小娥笑了,道:“谢谢。” 她以为杜守义是在‘成全’她,其实杜守义知道,渔村人就吃这一套,‘女王’比‘国王’更吃香。 误会归误会,对公司由娄小娥全权运作这一点,杜守义没有任何异议。天高皇帝远,有异议他也管不着。 “女王音乐”的名字就在这一晚敲定了,过程简单而平淡。日后,在场的三个都想不起了具体日子,只记得那是由一首歌引发的... 就在后院讨论‘女王音乐’的时候,中院的棒梗正在灯下写着他的‘日记’。 贾张氏见了劝道:“明儿再写吧,早点睡觉。” “就差一点,再有几个字就写完了。” “你师叔也真是。才二年级能认几个字啊?就天天让你写这写那的。” 杜守义收来的旧书里有大量的《儿童文艺》,《安徒生童话》之类。渐渐的,棒梗喜欢上了这些故事。杜守义见他对文字有兴趣,索性给他布置了个任务:每天写日记。 说是日记,其实写什么都可以,记事、故事、甚至诗歌都行。 字数不拘多少。有感觉就多写点,没感觉一二十个字也行。实在不行拿本三字经,‘人之初’是怎么理解的?‘性本善’是怎么理解的?一句话就成。 日后的名教授、大作家贾棒梗回忆起这一段日子时笑谈道:“那时候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世界。发发牢骚,写写师叔坏话都没关系,写得好还有奖励。呵呵,真的很有意思...”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二九七章嬗变免费阅读。 23shu8 第二九八章 十三陵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一月二十二日,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泰国’山竹x2000。” 看着空间里的两千个山竹,杜守义有些无语了。系统最近有些‘奔放’了。蚕茧纸也就罢了,现在连水果都是这样。它把平日里最讲究的老字号,‘品牌’都丢到了脑后,直接贴个‘泰国’标签就扔过来了,有老字号叫‘泰国’的吗? 不过山竹这种小众水果,确实没有哪家老字号在经营,真要讲究这个,杜守义就吃不着了。 这些山竹可不单只给二哈预备的,羊肉吃多了老太太最近有些上火,这些水果正好能拿来孝敬她。 今天是腊八,除了给老太太送水果,大伙一起包饺子外,杜守义准备今晚把年货分发下去。前段日子他已经一家家的分配好了,今晚胡同里三百家走一圈,费不了多少功夫。两点开始,天没亮前就能完成了... 第二天一早,胡同里又热闹开了。杜守义没管这些,吃完早饭,送小当上学去了。 说是送孩子,还没出胡同小当就和小伙伴们会合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走到了一块儿,根本不用杜守义牵着。 杜守义见状对几个家长道:“你们回去忙吧,我把他们送学校去。回头有什么热闹和我说道说道。” “哎,那劳驾了。”送孩子的妈妈们笑道,“昨晚有人送东西了,我是得回去好好看看。娄小娥昨天没回来吧?” “她住中院,没注意,不过好像是没见着人影。” 杜守义笑眯眯的戳了一小刀,不过这一刀娄小娥挨不着了。她从昨天开始回娘家‘躲刀’,要到礼拜六才回来蹭饭... 一月二十五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森隆饭庄’干烧大虾x50。” 干烧大虾是道川菜,可森隆饭庄却是家经营江苏菜的老字号。这其实没什么奇怪,森隆在解放前可是连英法西餐,rb菜都经营的。 上世纪二十年代,一位江苏老板买下了‘稻香春’,推倒重建了一栋三层小楼。一楼是‘稻香春’南味食品店,二楼经营西餐日本菜,三楼就是中餐馆了。 听着有点乱,可这家店庙小菩萨大,一点不容小觑。解放后第一次大师评选,他们家有三位大师同时登榜。分别是江苏菜的刘荣海,王文启大师和专精中式面点的杨永杰大师。这是和罗国荣大师他们一批评上的,很牛很牛了,丰泽园也才出了两位。 因为地处金鱼胡同,离北大红楼很近,森隆饭庄内经常会有一批教授,学者,知识界知名人士光顾,在他们笔下时不时会看到森隆的名号。 可惜的是,六八年东安市场改造,取消了森隆饭庄。十几年后,东四的江苏饭店改名森隆饭庄继续经营,原来的三层小楼却已不见了踪影。 ‘干烧’和‘红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做法。大虾拍粉干炸后,用郫县豆瓣酱调味,所以整道菜外酥里嫩,油重味浓,还带着辣味。这让吃惯了清淡的杜守义意外觉得好吃,好吃极了! 吃了两口杜守义忍不住拿出瓶茅台,道:“洒家嘴里淡出个鸟来。今天总算吃到口像样的酒菜了。” 龚小北白了他一眼,道:“好好说话。” 杜守义看到建国小伟在场,连忙道歉道:“抱歉抱歉。鲁智深太粗鲁,不能随便学。” “水泊梁山能写歌吗?”娄小娥下意识的问道。 “能啊?!”杜守义笑了,他怎么把这么棒的一首歌漏了?!《好汉歌》!神曲鼻祖啊?! “大河向东流啊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说走咱就走啊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 神曲就是神曲,旋律简单抓人,歌词有趣易记,一顿饭的功夫,一屋子人都会唱了。 现在是年头,到了年底,京都已经处处‘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就连何雨柱颠勺的时候都能哼上两句。但几十年来,没人知道这歌是谁写的.... 京都中小学这礼拜基本都结束了期末考,下礼拜再上几天课就要放寒假了。 礼拜天一早,杜守义带着孩子们上十三陵去玩了,同行的还有周晓白。 十三陵中,万历帝的定陵是唯一被挖掘的,但与前世微微有偏差的是,现在定陵的保护挖掘工作还在收尾,只能远远地看看红墙黄瓦,进不去。 前世杜守义进定陵参观过,也看过文物展,他那个进了坟地就犯怵的毛病,就是那时落下的。现在他把那种感觉,掺杂上鬼吹灯的情节描述出来时,把小伙伴们都吓呆了。 周晓白两手抱住小北的胳膊,怕归怕,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杜大哥,真有人在你脖子后面吹风?” “等开放以后你自己去体会一下就能明白了。阴气森森的,走在里面就像有人一直偷偷贴在你身边,可就是找不到人。反正现在有人倒贴几万块钱我都不会再去了。” “我姐夫体质不一样的,他能感觉其他人感觉不到的东西。”宁建国在一旁忽然说道。 这时代男孩女孩相处之道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说话才是正常表现。所以建国在周晓白面前一直是有问才有答,问了也未必答。今天这样主动开口解释倒是第一次。 杜守义看了看他。行啊,都学会抢答了?他脱口而出道:“树上骑个猴,树下一个猴,一共几个猴?”... 十三陵有些乏味,但有了杜守义解说就不一样了,知识性趣味性都不会缺。 周淮海从故宫回来后就和家里说过,杜守义的能耐不是一般二般,周晓白今天算是见到真章了。 那真是口吐莲花,头头是道。正史、趣事、典故一个连一个地娓娓道来,连年份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对定陵里的万历。从政治,军事,经济,社会各个角度,就像解剖一般,分析的干净透彻。 没办法,看过《明朝那些事》和《万历十五年》的人就是不一样。 最后周晓白忍不住了,问道:“杜大哥,你怎么懂那么多?” 杜守义笑道:“是嫌我话多了?我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话痨。”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你懂的太多了,比我们老师都厉害。” “哪里,我只是死记硬背,算不得真智慧。真说智慧要数张大哥,他才是真的聪明。也不知道他在武汉怎么样了,习不习惯?” “是啊,也不知道春节能不能回来。”... 杜守义成功岔开话题。他要真想撮合,现在就该顺势让建国教周晓白宫殿记忆法了,不过现在两个孩子还太小... 对建国和晓白,他十分看好,所以不能操之过急。这两人最好把军装穿一辈子,把宁远山没实现的将军梦给圆了。至于赚钱....有他在还愁什么? 他不需要他们俩的红色背景。因为他想明白了。世界那么大,还不够他捞得?根本没必要来国内抢食。 藏古玩要学巴菲特,至于股市债券,已经知道趋势了,做一下索罗斯又何妨? 还有九十年代的rb房地产呢?光这一波泡沫就够吃几辈子了。何必苦哈哈的去搞批文,倒买倒卖的?太没品了。 人选他都想好了,许大茂要是一直得用,就把他发到rb,让他祸祸rb人去。到时候跳楼上吊都算在他头上,杜家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完美。 第二九九章 鼠须笔 许大茂有些等着急了,礼拜一一早就来杜守义这儿打探消息。 “你想结婚不还得等国庆后吗?别着急,答应你了就会安排好。” “于莉天天问我呢。” “就算不管你,于海棠还是龚小北徒弟呢,我能不管她?让于莉耐心再等几个月。” “这倒是。”许大茂笑了,道“我们俩这关系可是越来越近了。” “别,别再近了。都是我在给你擦屁股,我得什么好了?再近点还指不定怎么样了。” 想起要丢了的那间房杜守义气就不打一处来,害得他手表又停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咸亨酒店’炸臭豆腐x100。” 中华嗜臭非宁波人莫属,宁波三臭在鲱鱼罐头来华之前可是长期霸占臭榜前三的。但说起臭豆腐,不但宁波,天下都要让绍兴一头,谁让他们没有鲁迅呢? 说起这个要扯点题外话了。鲁迅先生说天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士。竟然还有很多人深以为是。 怪不得大先生在医科读不下去了,这完全不是一个理科男该有的思维。 吃螃蟹的飞禽走兽有很多,人类见了当然知道这东西没毒,吃它需要什么勇气?这是最简单的观察和分析。 可见过有动物吃臭豆腐的吗?恐怕食腐动物都不会碰它们。所以真正的勇士应该是第一个吃臭豆腐的。第一个把一块散发着便便气息的东西放进嘴里,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好的炸臭豆腐口感不是‘脆’,是‘酥’。外皮入口应该呈现粗砂般口感,这才是臭豆腐完美发酵的标志。而咸亨的臭豆腐就具备了这样的特点。 晚上小北要学习,杜守义给她留了份臭豆腐先填吧填吧,自己跑去滑冰了。在冰场,他意外遇见了园林局的老梁正带着两个孩子玩。 老梁见了他笑道:“没想到你还自投罗网了。说好了,明晚拜二会在我家,你可一定要来啊?!” 杜守义犟道:“不去,你们胜之不武。” 在京部委机关象棋友谊赛前两天闭幕了,最后老梁他们拿了季军。上礼拜杜守义去送年货时,就被他好一通炫耀显摆。 季军又不是冠军,没多了不起,可这次冶金队是被园林局淘汰的。 这次比赛从十二月开始。张处长不在,杜守义因为遇上老李的事也没参加,所以让老梁他们钻了个空子。这事让杜守义颇有点耿耿于怀。明天要是他再去参加拜二会,看着老梁那副耀武扬威的嘴脸还不得怄死? 不过爹的嘴脸可恶,小孩倒很可爱。杜守义临走时送了每个孩子一管钢笔。 六十年代钢笔最便宜几毛钱,普通的英雄和永生大约三块到五块之间,但杜守义拿出的这两支笔可不是普通货色。从丝绒盒子的包装就能看出来,这是出口换外汇的精品。 老梁是识货的,这下倒把他搞得不好意思了。 “守义,他们俩小孩子家家的,没必要。” 看着老梁要把钢笔塞回来,杜守义不乐意了,道:“你搞什么?这是给孩子们压岁的,有你什么事啊?你就算再客气也别想让我手下留情,下回见面,洗干净头等着吧。” 这是杜氏语录,意思就是要剃你光头。老梁听了哈哈笑道:“手下败将,你们也就剩张嘴了。”... 杜守义被弄的心情稍稍不爽,回去路上他绕了一下,又把李副厂长家玻璃窗砸了。他现在投掷技能在身,一砸一个准。 一分钟后杜守义出现在行政楼里。现在连完美的不在场证据都有了,还是由李副厂长亲自提供。他也在参加党小组学习呢。 做得过份吗?李副厂长前世手上可是沾着小北的血,怎么磋磨他都不过分。 时间转过一天,到了一月二十九号,礼拜三。 杜守义刚上班,就被白三拉到了小料房。 “班长,以前在咱们这儿的裴沛,昨晚好像让保卫科逮住了。” “哎?!怎么回事?” “这么回事。前天晚上李副厂长家玻璃又让人砸了,用得好像还是从咱们厂出去的一根钢条。 昨天保卫科就在偷偷排查,看这钢条有谁接触过。没想到,他们查着查着,在一犄角旮旯发现了一卷电线,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藏在那儿,想偷出去的。 保卫科那帮孙子太坏了,他们没吱声,就埋伏在电线四周围。等晚上裴沛来拿电线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 班长,你说保卫科是不是也怀疑过咱们啊?” 杜守义想了想,道:“管他们呢?你缺什么跟我说,别自己想办法就行。四喜,你也记住喽,缺什么和师傅说,我来帮你们搞定。” 杜守义这三观已经歪得没边了,不过他就是这么个人。 等沏好茶,拿上报纸,杜守义又想起了刚才的事。 有邓科长在,保卫科是不会怀疑他的。再说车间常用的动力线和后勤的照明线明显不同。昨天那一卷要是照明线,估计保卫科早和他说了,说不定还让他一起参与破案。可能保卫科已经料到是裴沛,在给他下套呢。 杜守义也没想到,自己前天一时兴起,还能引发这么个结果。至于是不是帮一把裴沛,呵呵... 看了会儿报纸,时间来到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戴月轩’紫兼毫x200。” ‘紫毫’既野山兔项背上的硬毛。 兔毛也分地域的,淮河以北的野兔毛被称作‘北毫’。也是王羲之比较认可的制笔原料。淮河以南的兔毛偏软,要低不少级别。 王羲之写《兰亭序》用的是鼠须笔,那么王羲之日常也用鼠须笔? 不可能的。鼠须笔一直是‘笔中至尊’,稀罕至极。无论哪一朝哪一代,它都不符合书写者大量的用笔需求。 王羲之在他的《笔经》中这样评价过:“...世传张芝钟繇用鼠须笔,笔锋劲强有锋芒,余未之信,鼠须用未必能佳,甚难得。...” 意思就是说:传说张芝,钟繇字写得好是因为用鼠须笔,我不太信,鼠须我用过,也就那么回事,就是难得点而已。 这说明书圣也只是‘用过’,浅尝辄止,鼠须笔甚至还有些不入他的法眼。 北毫中夹杂少许青羊毛的‘紫兼毫’,这才是书圣的日常用笔,也是系统今天给杜守义的奖励。 说到这儿又要扯两句题外话了。苏东坡曾得到过一管鼠须笔,他在《题所书宝月塔铭》中写道:“予撰宝月塔铭,使澄心堂纸,鼠须笔,李廷珪墨,皆一代之选也...”显摆之气跃然纸上。 后世有个说法,他把这管笔送给好友王定民了,证据就是《答王定民》中有一句:“欲寄鼠须并蚕纸,请君章草赋黄楼”。 这个说法不是太对头,这里原谅我再扯远一点。 黄楼不是黄鹤楼,它是元丰元年,既一零七八年由苏轼筹建。其后苏轼广邀天下好友为黄楼题诗作赋。‘请君章草赋黄楼’,指的就是这件事。 宝月和尚是佑圣二年,既一零九五年圆寂的。其后他的两个弟子千里迢迢从四川成都赶到广东惠州,请苏东坡为其祖师的‘宝月塔’作铭。这两件事相隔小二十年。 说白了,这只是在捧对方,是交际手段,不是真寄了一管笔给王定民。这差不多说明白了吧? 文科生好浮夸,医科生就很实在。李时珍在《本草》中记载,“世所谓鼠须,栗尾者也。” ‘栗’就是栗鼠、松鼠。所谓鼠须不是老鼠胡须,是栗鼠尾巴毛罢了。 鼠须笔用得是鼠须还是鼠尾不知道,但以人须制笔倒是自古有之,王羲之还十分推崇。 到了现代,有人花重金从粤东购买了鼠须,制成了一管笔。据他用后讲,和兔毫差不多。 总之,鼠须笔一直是个被‘神话’的东西,就像布加迪。你瞧谁拿它当代步工具,天天开的?那就是种象征。收藏品而已,已经不是‘工具’了。 说到笔,其实还有很多有趣的门道,涉及到‘晋韵’为何难以继承的问题。今天已经扯得太远,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第三零零章 公司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二月一日礼拜六。 临近春节,厂医务室的病人多了起来。上午十点不到,杜守义借口‘尿遁’离开了医务室,来到个僻静的地方。不多一会儿。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汉高’洗衣粉x50。” ‘不知道对婴儿皮肤有没有刺激。’ 也许刚接诊了个孩子,杜守义看到洗衣粉首先想到的是小安。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尿片的时候,当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将两个‘嗅觉’光球先移了进去,随后是一大堆脏碗,再然后就是他这段时间练笔的稿纸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十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哈哈乐了,现在抽奖都是以十为计数单位,简直太爽了,而且头两次抽奖是身体素质兑换的超科技奖励,今天不知道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身份证件’x6。” 杜守义稍微翻看了一下,片刻之后他被吓出一身冷汗。 六张证件中有四张是娄董一家包括熊明的渔村身份证。还有两张竟然是他和小北的! 系统让他带着小北逃之夭夭?! 他忍不住停下了抽奖思考起来,反反复复回想了好几遍。他找不到任何要走的理由。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公司注册文件’x3。” 花了五六分钟,杜守义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三家设在渔村的公司就这样凭空变戏法般的成立了。 ‘女王音乐’:娄小娥占股百分之六十,‘四合控股’,占股百分之四十。 看到‘四合控股’杜守义忍不住笑了,什么鬼名字,四合院吗?太敷衍了吧?! 四合控股:熊明占股百分之二十,‘平衡控股’占股百分之八十。 接下来就是大跌眼镜的事了。在‘平衡控股’里,杜守义拥有一股,其余九千九百九十九股全是龚小北的!没错,杜守义只有一股,不过是具有否决权的一股。 看明白后杜守义气笑了:“妈蛋。系统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一股是怎么个意思?私房钱吗?闹了半天,这里面没我什么事了是吧?” 看着文件上的一股,杜守义忽然不想再抽奖了。 这次抽奖的伤害性,侮辱性都太大了。唯一能让他安慰的是,渔村身份证有了解释:那是为了设立公司,开设银行账号而存在的。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忙碌了一上午,到了午休时他自己想通透了。 他失去了什么?公司在小北手里,没丢啊?再说,公司归了小北更好。他出不了京圈,以后少不得小北里里外外,甚至国内国外的跑。他硬占着个虚名,不是蹲着茅坑不拉屎吗? 给大勇,建国和小伟送完午饭后,他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继续起了上午中断的抽奖。 “抽奖一次。” 系统立刻回应,“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大顺斋’糖火烧x20。” “算你识相。”杜守义嘟囔了一句。 想明白归想明白,但系统明显昧了他两次超科技奖励,这个闷亏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抽奖二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算算还有八次抽奖,杜守义道:“抽奖四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谦祥益’高支棉布x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卡尔蔡司’望远镜x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龙门醋坊’香醋x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全聚德’火燎鸭心x50。” 看着空间里乱七八糟的奖励,杜守义琢磨了几秒之后笑骂道:“滚你的吧!不用你来劝...不对,你这是幸灾乐祸!告你啊?!接下来要再给我来个‘方得始终’,我可真跟你急啊?!” 布,望远镜,醋,鸭心。合在一起不就是‘不忘初心’?系统这是在和他打哑谜呢! 和系统开了会儿玩笑,杜守义心结完全打开了。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写作’技能。” “写作?”杜守义愣了一下,棒梗这小子好像挺爱写的,莫非是为他?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moxon’袜子x200。” 这个牌子他不认识,不过看着挺不错。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sanyo’洗衣机x2。”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洗衣机有些头疼了。‘这是存心不想让小北十指沾上阳春水啊,这事怎么弄?’ 三洋洗衣机以前签到过一次,被他退了,这次款式看着还更新一点。想着上午签到的汉高洗衣粉,看来这两样是配套了。 可不让小北洗衣服了,她能干吗?她就靠这个支撑着一个‘家庭主妇’的信念呢。 无奈之中杜守义继续道:“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美元’x20万。叮,本次奖励已发放至‘四合控股’渔村银行账号。” 杜守义看着空间,心里笃笃定定。今天来得这些奖励不是太早而是刚刚好。知道公司框架,知道资金规模,接下来几个月四个人就能好好合计合计了。莫非‘四合’是这个意思?... 兑换全部完成,杜守义看还有些时间就去找了趟熊明,娄小娥现在没事就泡在那里,给熊明补习英语。 “娄小娥,你对将来的‘女王音乐’有什么想法?股份怎么分配?”杜守义直言不讳地问道。 娄小娥看了看熊明,想了一下,道:“三七吧,你七我三,歌都是你写的,就算我占你便宜了。二八也行。” “明白了。”杜守义答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要没出框,她报多少都是一个结果。不过公司的事要先和小北报备一下,现在还不能宣布。 这一晚,杜守义和龚小北聊到很晚。让她接受自己是渔村‘居民’还算简单,那只是骗骗鬼罢了。但要她接受一台洗衣机,可实在太难了。 杜守义没多劝,签到洗衣机时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四门功课就给她留一样吧。... 时间到了礼拜一中午,杜守义带着一大袋文件又来到了熊明家。 “今天就是让你们过过目,等过两天连着熊明的offer一起交还给我保管,走之前再给你们。” “我拿百分之六十?加上熊明的百分之八那就将近七成了。” “嗯,三七开,我同意你的意见。” “你听错了,我是说我三你七!” 熊明笑了,道:“你少花点力气吧,这身份证,营业执照是一两天就办得下来的?他早合计好了。” “不是,这也太多了...” 杜守义指着四合控股的文件道:“这里是以后的运营主体,到了最后还是二八分的。我这个资本家心黑着呢,不会让你们家占多少便宜的。” 熊明很实际,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做什么?” “暂时什么也不做。你先安心把书读完,在渔村站稳脚跟。多了解一下各国金融市场,特别是金融法规和税收政策。以后我们的方向在国际金融这一块,而渔村是桥头堡。” “明白了。灯塔国、英=国、法=国,看来我还得学点法语。” “有精力就日语吧,没有也无所谓。也就那么回事。” 看着两人聊了起来,不理她了,娄小娥问道:“唉,我的事还没解决呢?” 杜守义看了看她,道:“我们这儿讨论上万亿的大生意,你这小破公司闪一边去。” 娄小娥笑死了,“吹牛!”... 吹不吹牛,时间为证。截止到二零一零年,单‘平衡控股’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向内地的捐款额就超过了万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题外话------ 万亿也许要惹争议,稍稍说说吧。看着唬人,但三十年,七点八万亿,这是时间和体量上的两个对标,万亿由此而来,不再讨论了。 第三零一章 月步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二月四号,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福号’黑皮肘子x10。” 杜守义看了眼肘子,关上了空间。这次奖励就像个信号,连打了两个月‘土豪王八拳’的系统要开始恢复正常了。 看着身边的白三,他说道:“明儿立春,你和四喜一家一个肘子一盒烧羊肉,回去让家里别预备了。” “哎,正好包春饼吃。”白三乐呵呵的答应道,儿子这两天健康的不得了,他脸上又露出了笑模样。 杜守义忽然想起件事道:“对了,以后不许叫白景琦醉鸡了。” “怎么了?” “不吉利,别把孩子方着。” 看白三懵懂的样子,杜守义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号?” 白三想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道:“对,回去我就和他们说,不许这么叫了。连醉鸡都不能吃。” 杜守义笑了,道:“别一惊一乍的,也没那么邪乎。” 两人正闲聊着,四喜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秦淮茹。 秦淮茹进门笑道:“你们这儿可真暖和。” “地方小呗。”杜守义道。 “你别忙活了,我说两句话就走。”秦淮茹让白三别泡茶了,接着说道:“京茹那丫头明天要上来,后天再跟着送菜的大车回去。我想让她在守桂那屋住一晚上,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三叔来不来?” “不来,就京茹一个。” “那你也别预备被褥了,守桂那屋都有,小北刚拆洗过。” “哎,谢谢了。那我先回去了。” 守桂去医院实习了,屋子就一直空着。她那屋子是‘闺房’,平时建国小伟都不让去住,但让个大姑娘住上一晚倒没问题。 建国和小伟从寒假开始就住到了四合院。杜守义原来托刘指导给找个体能教练,想在寒暑假里系统地训练下建国。没想到,刘指导爱人就是搞这个的,这下都不用往外找人了。 小伟还小,不能这么早开始练,不过除了练练钢琴,口琴,晚上杜守义上些文化书法课外,他和棒梗,闫解旷三个像长在冰场上似的,天天疯玩。这小日子过得比院子里谁都滋润。 这天晚上一家人聚在餐桌旁,听着孩子们讲这一天发生的趣事。 “什么?让你进体校?”小北听完建国的话有点吃惊。 “是。教练说我是天生守门员的料,将来肯定能进国家队,为国争光。”建国说完这个自己笑了。 今天休息时他被拉去凑人头守门。跑酷训练,敏捷提升的效果这时候得到充分发挥。一旁的足球队教练瞧了一会儿后忽然看上他了,还专门叫来两个专业的小运动员,测试了一下扑点球,最后建国高接抵挡的好好露了回脸。 小北听完这个有点心动了,她看向了杜守义。部队到底是个动兵器的地方,现在周边形势又这么紧张,搞体育不更安全? 杜守义明白她的担心,说道:“建国的人生他自个儿决定,他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建国自己说话了:“姐,我回绝教练了,我想当兵。” 小北想了想,暗自叹了口气。宁远山的儿子多少有些身不由己的。 杜守义没她那么‘多愁善感’。系统的战例是胡乱给的?所以建国的未来很明确,就保家卫国一条路。不管阳关大道还是鸡肠险峻,甚至是生死考验,他就这么一头走下去了。别说破足球,国球乒乓都不去。 时间到了二月五号,礼拜三,立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海军六式’,月步’。” 月步其实是‘六式’中杜守义最想要的,他的‘瞬移’也能离开地面,而且速度很快。但瞬移有个很大的缺点:不能带着活物一起行动。 瞬移是个元素化的过程,要是移动时带着活物,别说是人,哪怕是条电鳗都受不了。而‘月步’不一样,月步是纯体术,与雷电果实没关系。 看着空间里的‘月步’,杜守义忽然对正月十四‘情人节’有了点想法... 签到完成不多久就到了午休时间。杜守义回家送饭时顺便给京茹带了些大白兔。家里有个‘大白兔狂魔’小当在,这些东西可不敢就这么明晃晃的放在外面。 刚一到院门口,就见京茹和闫解放正站在一块儿看鸟,京茹今天一身新袄新裤显得格外精神。 杜守义停下来往后撤了两步。看了一会儿他乐了。 ‘好样的,闫老二,给你哥报夺妻之仇了。’ 不过没多一会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院里孩子一个个的,他的英明神武都不学,早婚早恋倒学得透透的。解放和京茹才多大啊?到法定婚龄还得等两年呢。 想到这儿杜守义迈步进了院门。 “杜大哥。” “守义哥。” 秦京茹和闫解放不约而同的招呼道。 “在看八姑娘呢?解放你今儿晚班?” “对,春节前加强巡逻,把我调晚班去了。” “嗯,那要多穿点,今晚可能要下雪。” “哎,知道了。” 杜守义点了点头,顺势把京茹引向后院,拆散了这对‘鸳鸯’。 秦京茹想嫁进城里,这点她从没瞒过谁,挺坦荡的。她要能和闫解放凑一对也不错,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 杜守义不知道前世她的户口是怎么解决的,不过据他了解,现在城乡婚姻最大的拦路虎就是户口。每年异地婚姻落户京都都有指标,不是你结了婚就行的。 指标比例大约在每年百分之三四左右,一百对申请的夫妻中只有三四个能如愿,刨去关系户占去的,真实比例也就千分之三四,难度堪比后世的京牌摇号。 而且更讨厌的是,孩子户口要随妈。比如秦京茹将来要是落不了户,她孩子就是农村户口,上学什么的都挺麻烦。 除去这个,秦京茹和闫解放之间倒是一片坦途。解放是老二,再说有秦淮茹在,三大爷三大妈这儿不会有问题。他们比刘光天和苏慧娟反而要幸运一些。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杜守义和秦京茹来到了老太太这儿。 “让京茹躲您这儿吃两颗糖,我先把小伟他们的午饭送去。” “哎,去吧。小当这功夫要午睡了,不会来。” 杜守义笑了,“有个小狗鼻子在,吃个糖跟做贼似的。” 小伟今天不知道上哪儿放小炮去了,一身硝烟味,弄得跟个泥猴似的。杜守义破天荒的批评了他两句,不管现在多大成绩,将来干什么,军人本色不能丢。仪表风纪干净整洁一直要注意保持。 看他这样,杜守义索性带着孩子们上厂里洗澡了。 小北见了他们这一长溜,奇道:“你怎么把他们都带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洗一把。”杜守义笑道,没把真实原因和她说。 “那别麻烦秦姐了,我领京茹进去,你带着小伟棒梗他们。” “好咧。” 洗完澡,杜守义和科里报备了一下,就带着孩子们在厂里参观起来,第一站就来到了一车间。 “瞧见一大爷了吗?他在车间可是这个。”杜守义说着伸出根大拇指。 一大爷远远看见他们,走过来道:“你怎么把他们领来了?京茹怎么也来了?” “他们没见过真正工厂什么样,让他们实地看看,亲身体会一下。您给讲讲呗?” 一大爷一愣,接着笑道:“好吧,那就给你们讲讲。”... 京都人别看遇见谁都客客气气的,可他们的狗脾气里隐隐有些谁都瞧不上眼。举个简单例子:这时代的京都人要是头一次吃江南菜,第一句肯定是:‘放糖了?这怎么吃?’而不是‘哦,原来苏州菜要放糖的。’这当中的区别你体会一下? 偏见和隔阂来源于不了解,要多观察了解身边的人,他们的职业,品性等等,从中吸取养分。再往下走,要为自己的亲人感到骄傲,不管他们是厨子还是工人。这就是杜守义想要传递给孩子们的。 晚饭后,娄小娥来了,避开了到杜家蹭饭的时间点。确定要走后她特意避开了建国小伟两个,生怕给他们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今晚她要来送还文件证件,不得不来。 “我爹让我一定要谢谢你。” “所以还是生闺女好吧?你爹还不是沾了你的光?”杜守义随口开了句玩笑,收起了文件。 “我是说真的。这回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打算和熊明留下了。” 杜守义看着她,“为爱痴狂啊?!” “你又有灵感了?” 现在两个人在南房里单独谈,杜守义看了看四周道:“只有一点,晚上我写出来,明天中午给你送过去。”... 听了娄小娥的话,杜守义感到‘恍然大悟’。怪不得娄小娥不慌不忙的,原来早做好‘自杀’式计划了。 前世看电视剧,也没发现她有这‘奋不顾身’的毛病啊?想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在爱情婚姻观上可能又带歪了一个... 第三零二章 答客诮 二月六号,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静安宾馆’水晶虾仁x50。” 虾仁入锅前必须加工,而且是极其复杂的加工。因为它最好的口感是‘脆弹’,也就是俗话说的‘q弹’。 胡建人吃海鲜是很有一套的。四十年代上=海的静安宾馆请来了一批福=建、广=东厨师,其中一位福=建名厨把‘清炒虾仁’经过一番改良后,推出了这道‘水晶虾仁’。虾仁色泽洁白,口感‘q弹’,一时风靡上=海。据说静安宾馆每天能卖出十几吨虾仁。当然,这个数据有点小问题,下文再说。 水晶虾仁为何能呈现出如此高品质口感呢?关键在一个‘洗’字。 洗虾仁有三种必不可少的原料,大量的食盐、小苏打和生粉。是大量,不是少许。 将这些东西倒入虾仁后还要经过长时间不停搅拌,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持续一两个小时左右。具体多长时间,这要请教专业人士了。 ‘洗虾仁’的工作原理大致是这样的:苏打是碱性,渗入虾仁后将肉质纤维腐蚀;盐让蛋白质重新凝结,这就像一个不停地打碎再重建的过程,所以最后虾仁会呈现出‘脆弹’口感。 即使再好的原始状态虾仁,加热后难免会缩水,蛋白质硬结,它们那种粗糙的口感和‘洗过’的虾仁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说句题外话。如果不经任何预加工,熟制的鱼虾蟹中,虾的肉质口感最劣,同不同意? 生粉在‘洗’的过程中起到了一个‘研磨剂’的作用,就像超细的石英砂一般。 满满一盆虾仁搅拌时,虾仁之间互相挤压摩擦,再通过生粉的研磨,会将虾肉表面那层‘红衣薄膜’去掉,最后呈现出洁白的肉质。 搅拌结束,要经过大量清水浸泡冲洗,将苏打、食盐和生粉的残留清除干净。再用干布吸干水分...,总之,整个过程完全需要手工操作,十分麻烦。 洗虾仁不好干,很不明白,静安宾馆这每天十几吨水晶虾仁是怎么洗出来的。 因为洗的过程中损耗巨大,所以十几吨成品虾仁,至少需要二十多吨未加工虾仁的投入。 二十吨虾就是两万公斤。 每二十五公斤一盆需要洗八百盆次。 每次两小时,需要一千六百个工作小时。一个人每天连续不停工作十六小时,需要一百个人...。 所以数学真没意思,怪不得学数学的都没朋友。 杜守义看到‘水晶虾仁’就想起了他的朋友:徐为民,徐为亮。这兄弟俩前两天进京过年了,大家约好了今晚要上大领导家吃晚饭,看来这虾仁就是为他们预备的。 晚饭的事不急,杜守义中午要到熊明家去一趟,把《为爱痴狂》给娄小娥送去。可没想到,他回四合院送饭时被耽搁了。 他刚一进屋,老太太就笑呵呵的说道:“二孙子,奶奶今天帮你把刘光福的事儿办好了。” 杜守义没听明白,一旁的一大妈笑道:“老太太今天可了不得,直接跟人大首长提要求呢。” “哪儿提要求了?我就要人领导帮着看看。”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杜守义总算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来今天人武部来人给老太太拜年了。平时都是一两个人,今天‘呼啦啦’来了一大帮。老太太精明着呢,一瞧这架势知道为首的肯定是个大领导。她当即就把刘光福叫来了。 “首长,这是我的一个小孙孙,平时就爱摔个跤,爬个墙,说是要做侦察兵。您能不能帮着看看他行不行?” 首长也是闲的,问了刘光福一些问题,和他搭了搭手,还让他表演了一下跑酷。临走时他让人把刘光福的名字学校都记了下来。 老太太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她知道这事多半成了,一见杜守义的面,就忙不迭的表起功来。 杜守义是和老太太说过两回想法,没想到老太太一直记在心里,找个机会就帮了他一把。可是...他已经托了杨厂长了啊? 丁师傅闺女一回,刘光福这儿又来一回。说好送人参军,结果没多久就变卦,连着两次就有点儿戏了。 杜守义从熊明那儿回来,赶紧去找了杨厂长。 “您看这事闹得,前两天刚和您说过,没想到今天老太太放了个卫星。” “没事,我还没去找老战友呢。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人家首长不还没明确表态吗?” “那是最好了。过两天吧。这几天他们肯定忙拜年的事了。” 事情到这儿还没算完。 下班后去徐伯伯家的路上,小伟冷不丁来了一句:“姐夫,你中午走得太着急,有件事没来得及和你说。周副首长到我们院来过了,还给了我几颗糖呢。” “上午的事?” “是,来了好多人,好像是来看老太太的。” 杜守义想了想,‘呵呵’笑了起来,道:“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这两句诗通过徐家兄弟传到了周淮海这儿,很快又传到周副首长耳中。几天后周副首长让周晓白来求字,要的就是鲁迅先生的这首《答客诮》。 《答客诮帖》落在周副首长手中后不久就被人索去了。九三年六月,它出现在朵云轩的一场拍卖会上,以八千港元价格被周晓白拿下了。 提供个参考数据,当时汪精卫的一幅大字估价在四千港币左右。从尺幅,作者历史背景来看,特别是杜守义还活得好好的,所以八千已经是高价了。 周晓白拍下这张帖后,作为寿礼又献给了她老爹。杜守义亲自在帖边做志把这件趣事记录了下来。 亚圣两个不同时期的笔墨,出现在同一张帖上,而且背后还有相隔三十年,一对名将父女间的深情互动。这让《答客诮帖》成了件独一无二的珍品,二三十年后它的估价翻了上百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时间到了二月七号,礼拜五。昨天过完了小年,按京都习俗,今天就开始正式过年了。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x5000。” 熊明未来方向确定后。收古玩的工作就停了下来,他要专心把英语补上去。 杜守义和他手里还留存了不少现金,上策是等四五月份拿着这些钱和系统兑换新版人民币,只要损失百分之十,但毫无风险。 杜守义不愿闲几个月,他有空就拿这钱上荣宝斋,琉璃厂转上一圈,笔墨纸砚,名人字画,遇见喜欢的就买。 这里要扯些题外话了。都说房地产暴利,可李可染,黄宾虹这些大师的画在五六十年代只有几块几十块钱,到了二十一世纪价值几千万上亿。几百万倍的投资收益率。论静态升值率,房地产和艺术品投资怎么能比? 年化收益率也是这样。就说北上广,房价从九五到二零一五,从一千到十万,二十年时间上涨一百倍,年化收益百分之二十六,比巴菲特要低。 李可染的一张小尺幅画作,从六五到二零一五,从四十到四千万,五十年上涨一百万倍。复利率百分之三十二,正好和巴菲特持平。 这是从六五年算起,其实艺术品到了七八十年代也没涨多少,甚至还跌。从八零年前后介入,年化收益率就高得吓死人了。别说房地产,连巴菲特都是弟弟。 当然,这是极端理想状态,瞎算着玩得。杜守义收藏字画主要还是兴趣。 经过一开始‘什么都要’的状态,他现在收藏兴趣主要集中在两大类,一是字画,一是家具。 有了高级木工技能后,他对明清家具的兴趣也与日俱增。现在资金中有一部分就投在这里面了。 六十年代中,民,晚清的红木家具其实不贵。比如桌子,寄卖商店里最便宜的旧红木桌七八块钱一张。 当然不是遍地都有,要捡漏。只是这漏没人和你抢,你笃笃定定地捡。这年代讲究用‘新’的,‘时髦’的。一张破糟糟的红木桌其实还没一张新实木桌招人待见。年代不同,消费观也不一样的。 ------题外话------ 大佬批评:到了月底也不加更。 大佬的话要听,必须加一更。:) 第三零三章 报应 二月八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柳泉居’银丝卷x500。” 杜守义刚听到‘柳泉居’时一激动,还以为他的春天来了。可随即而来的‘银丝卷’让他泄了气。 银丝卷是什么?南方朋友未必知道。说白了就是‘馒头包面条’。 它是鲁菜主食之一,几乎每家鲁菜馆子都有。京都城里做得最好的是曲园饭店,每个银丝卷里包着一百一十多根‘面条’。丰泽园的银丝卷也很出名。 但要说销量最好、名气最大的却是‘柳泉居’。柳泉居的银丝卷,豆沙包,烤馒头,可谓它家面点的‘三大金刚’。它家的外卖窗口时不时就排起了长龙。 日本有家‘神奇’的公司:雅马哈。它做发动机,做摩托,做钢琴,做一样成一样,仿佛就没他们不会的。 其实柳泉居也是家‘神奇’的企业,它就是京都餐饮界的‘雅马哈’。或者应该说,雅马哈是日本的柳泉居。柳泉居已经四百多年历史了,雅马哈才多少年? 四百多年来,柳泉居干什么都能成事。 一开始它卖‘燕京黄酒’。严嵩题字,多尔衮认证,一卖就是几百年,比便宜坊年头都长;干菜馆它做成了八大居之一;连顺手做个馒头搞个副业都能做成京都头一号。 总之在餐饮这一行,干一样成一样,只要它想干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牛叉的不止这些。它离老舍家只有一条胡同,老舍先生在《正红旗下》,《四世同堂》中,都以柳泉居做过背景,对它的感情很深。 八零年柳泉居重新开业时,京都各界‘土著’名流们纷纷发文、题词,欣喜之情溢于字里行间.... 五百个银丝卷杜守义一个没留,中午抽了个空都给廖家洼送过去了。白面的银丝卷可比饽饽实在多了。 看着眼前的几筐腊鸡,清酱肉和那几大簸箩的白面馒头,廖承德久久说不出话来。 杜守义上回来说过,让他等工作组走了就来个电话。尽管他猜出和年货有关,可万万没想到会有那么多。 “二叔,您知道我开了个小诊所,这些都是病友们送的,搁我这儿实在吃不完,您受累帮着解决一点。” 廖承德要是信了这鬼话,他这村支书就不用干了。那肉都是一大方一大方的,馒头还冒着热乎气呢... 今天杜守义在廖家洼待得比时间比较长,他在听廖承德介绍新设知青点的事。是的,廖家洼在节后要新设一个知青点。 廖家洼知青点,廖承德是村支书,廖家老三在公社做会计,这... 心病一朝得解,回程路上杜守义实在忍不住了,他停下身形,看着空旷的田野大笑了起来。 晚饭后小北看着他乐呵呵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什么事啊?高兴一晚上了。” “呵呵,和棒梗有点关系,对建国的影响可就太大了,等会儿单独和你解释。” 杜守义确实高兴。有廖家洼的存在,建国就不用急着抢六六年春季征兵那一拨了。十六到十八正是他长身体、长技能、长知识的大好时间。能留在身边安安心心‘成长发育’,当然最好。 要是过后顾玲这里暂时用不上劲也没关系,把他往廖家洼一送,以后该参军参军一点不耽误。 还有棒梗,解旷,... 今天看似是普通的一天,但对未来而言太重要了,杜守义的心里解除了一个大大的隐忧。 二月九日,礼拜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koseba’越前蟹开高盖饭x100。” ‘又到吃雪蟹的季节了?记得去年是二十份吧?’ 看了看不远的周晓白,杜守义默默关上空间。这种‘名物’还是自己家关起门享用吧。 周晓白今天来学溜冰了。她还带着老爹的任务,要求杜守义的一幅字回去。 这幅字当然要给,刘光福能早早定下一个参军名额还多亏了周副首长。人家可能举手之劳,但对杜守义而言就是份结结实实的人情。 一件书法作品是‘一次完成’的吗?据说东晋是这样的。 前文说过,那时简、帛、纸并存,书写依然保留着一些简帛的习惯。先写完,再稍稍修改。《兰亭序》上不就有涂改的? 写完了瞄一眼,不是实在看不过去的那就这样吧,不会反复重写。当时讲究的是从心所欲,随性自然。 但到了唐宋以后风气慢慢变了。苏东坡有时一封信要写上十来遍才能满意。 到了现代,有些书法家会同一幅字写上几刀宣纸,直到驾轻就熟,完全形成本能。这个...忍不住多句嘴,人形印刷机? 杜守义是‘一波流’。他和小北之间的尺牍往来都只写一遍,写错了涂改,即使败笔多多也不会写第二次,要得就是那份真实意趣。而且修改之后的章法、墨法的变化让一张小小的尺牍显得很生动。 这也是他从王右军那儿得到的‘启发’。看多了右军真迹后,他对‘章法’有了颠覆性的新认知。书法不必求全求备要顺其自然。 写字不是画画,可以反复修磨,它是一种即兴创作,有很大的偶然性。 全神贯注,落笔无悔,这才是‘自然’。如果一幅作品为了主观最佳反复修磨成百上千遍,那哪来的醉书《兰亭序》?哪来的《祭侄文稿》? 给周副首长的字也是这样。《答客诮》一遍完成,杜守义反复看了看,感到十分满意。他全力以赴了,这就是他此时此刻的最自然的状态。 “就这张了,等墨干了再拿走。”杜守义写完对周晓白说道。 一旁观摩的顾玲这时忍不住皱了皱眉道:“这么小?我还以为你打草稿呢。怎么不用宣纸呢?” 面对丈母娘,杜守义耐心解释道:“这是黄麻纸,用古法制造,尺寸不大但很珍贵。”他转向周晓白问道:“你看过王羲之的字帖吗?” 周晓白摇了摇头。 “你别嫌小。我临的是王羲之的帖,这种纸,这个尺幅都是最佳状态。等我一会儿。” 杜守义说着转身出屋,不一会儿,他拿了一张宣纸的楷书大幅回来道:“这张送你了。” 周晓白仔细看了一遍,道:“主席的《咏梅》?谢谢。” 丈母娘的意见也有道理,而且是为周晓白‘发声’。那就买一送一,不行就买一送十... 今天的午饭是在小北屋用得,字是在小北屋写得,饭后的‘围炉茶话会’也是在小北屋进行得.... 杜守义的目的很卑鄙无耻:有二香在,要是能让你周晓白逃了,我这杜字倒过来写!连婆媳矛盾我都给你们提前解决了... 顾玲原来要留在小北这儿过夜,可是下午三四点时她执意要亲自送周晓白回家,连亲儿子都不管了。 等她俩走后,龚小北颇为感慨道:“姨妈和晓白挺聊得来呢。” “是啊,这娘俩看着就投缘。”杜守义在一旁敲起了边鼓...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了二月十号,礼拜一。 午休时杜守义到熊明家去了一次,上午签到的越前蟹刺身正好可以让娄小娥尝尝鲜。娄小娥也正等着他来。 “清明以后动身?没问题。”杜守义听完点点头道:“熊明,你放我这儿的金子准备什么时候拿走?是提前送走还是随身带着?” “都归你吧。那二十万美圆照理我该出两成。四万美元,那点金子还未必够。” 熊明的金子也就值个四五万人民币。四万美圆按当时汇率,要九万多人民币,小二十万渔村币了。 杜守义义想了想道:“十万美元投在女王,小娥你这儿投个二十万港币就行。没有也没关系,分红中慢慢扣就成了。 另外十万,熊明,就作为你这几年读书生活的费用。就算公司在你身上投资,送你去培训。那点金子就归我。” 说完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想了想又说道:“这叫什么事?老熊家那点值钱的最后都落我腰包了。你们以后可得和熊宇楠讲清楚,不然这小子还以为我们多大仇呢。” 很多很多年以后,杜守义才知道今天的这份不安是哪里来得了。坑了熊家、娄家这么多金银财宝,一把全赔给人家了。 今日因明日果,这也是他算计周晓白的报应... 第三零四章 花神杯 时间到了二月十一,礼拜二。 今天小年夜,明天大年夜,后天就是春节了。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贺茂鹤’大吟酿x100。” 杜守义一看就知道,搭配螃蟹、河豚刺身的清酒来了。不过现在已经没功夫管这些,他要先去把王桂花的心结给解了。 这事其实还得赖熊明。熊明对王桂花感情很深,昨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忍不住在‘老娘’跟前大哭一场,这下可把王桂花心疼出病了。 当杜守义赶到王桂花的小院时,她闭着眼,昏昏沉沉的靠在床上。 “怎么不送医院?”杜守义一见这情形立马问道。 “师娘不愿去,她说有话要问你。” “桂花婶,桂花婶,我来了,您有什么话要问?” “东家,您来了?麻烦您了,我就想问问,是不是要让熊明出趟远差?” 杜守义看了看熊明,道:“是,要辛苦他跑一趟,这差事除了他没人干得了。” “东家,能不能换个人去?这孩子的身体可还没好利索啊?” 杜守义想了下,顺着她话茬道:“所以让娄小娥跟他一块儿走,在他身边照顾他。桂花婶,这两年您就和我住呗?我跟您说啊,我们院有个老太太和您差不多岁数,您老姐俩正好搭个伴。...” 杜守义把聋奶奶、一大妈、小当、槐花、小安挨个介绍了个遍。他甚至还拿了纸笔画了张四合院的地图。轻声细语的把自己住哪儿,王桂花将来会住哪儿,院里还有什么人等等等等说得清清楚楚,连家里养的鸟、猫,鱼都说了。 王桂花被他说的吸引住了,时不时还被逗笑几次。 “桂花婶,您要是住我那儿,这屋子咱也不赁出去。这是您的屋子,也是老李最后住过的地方,咱不让外人进来。 我想就这样原封不动保留十年二十年,能留多久就留多久。要是我想他了还能过来坐坐,对着他相片说两句话,您看行吗?”... 送杜守义出来时熊明说道:“班长,这次是我一个没忍住,差点闯祸。” “这样也好,今天和桂花婶都说开了,省得她一直憋在心里。”杜守义看了看表:“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赶回去送饭。” 熊明没和他客套,养老送终这件事移交给杜守义,这是早就说好的,也是他最能放心的。 送完了饭,杜守义和聋奶奶简单说了说,既然王桂花这儿漏了底,老太太这儿也该知道了。 “是李连贵老伴?” “是。熊明娄小娥这一走,老太太就剩一个了。” “那你应该把人家接过来。”老太太想了下,道:“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一远房表妹。” 杜守义想了想,老太太这一招倒是能把王桂花身份来历圆过来,省得费一番口舌了。至于谁会去查一个七老八十的孤老太太?那真吃饱了撑的。查到什么又能怎样?把老太太领回家自己养? 想明白后他笑道:“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我就按这说了啊?不对,这样一来我又矮一辈儿...” 小年夜,大年夜热热闹闹的过去了。时间来到二月十三日星期四,年初一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致和’臭豆腐x20” 看到奖励,杜守义差点扇自己一巴掌。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每年大年初一系统都会雷打不动地奖励二十瓶臭豆腐!那不是给他的,是孝敬老太太的! 杜守义能想明白还是因为二大爷、三大爷。 今儿一早,三大爷带着全家来给老太太拜年了。更稀奇的是,他们一家还没走,二大爷也带着老婆孩子来了,也是给老太太拜年的。 老太太是这个院的老祖宗,但闫刘两家大年初一一大清早就登门拜年,这在往年是没有的。这是真把老太太当自己长辈了。 看到他们送来的臭豆腐,杜守义当时灵光乍现。而签到过后他百分百确定了,原来系统一直在给老太太‘送孝敬’呢。怨不得前年春节,他把王致和兑换走后还遭到了报复,他把系统的‘孝敬’给扔了,系统能高兴吗?枉他自诩聪明非常,这么简单的事情,却直到今天才琢磨过味儿来。 今天是年初一,没功夫给他瞎琢磨,关上空间后他又各处拜起年来... 年初一各处拜年;年初二上厂里值班,还要抽空溜出来跑几家;年初三带着棒梗他们上秦淮茹老家转转,这是早说好的事;初四大勇、四喜、白三、周家兄弟都要来拜年。下午还要上北海公园,老梁在那儿攒了个局。大年初五没事了吧?那天是礼拜一,不但厂里开始上班,各中小学也要开学了...这年过得就像赶火车一样,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杜守义两辈子都没遇上过这么紧迫的春节。到了大年初四晚上,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咱这年就算过完了?” 小北也有同感。 “今年春节晚了些,这年就像过了一半似的。” 杜守义瞧了瞧四周,笑道:“忽然就剩咱们俩了,还不太习惯。要不,喝点?”见小北点头了,他连忙出屋转了一圈,过一会儿拿着瓶清酒回来了。 贺茂鹤冰镇口感更佳。不过杜守义冬天爱喝温酒,他拿出套暖酒具给热上了。 小北对桌上的酒杯生出了兴趣,她把玩了一会儿问道:“新得的?” “娄董过年送的,康熙五彩花神杯,可惜只有四个,还不是一个窑口的。” “真好看,待会儿给我讲讲?” “好咧。” 杜守义趁着热酒的功夫,白话起来。 他第一次见到花神杯,还是前世在琉璃厂的时候。据当时掌柜的讲,花神杯民窑仿烧的多,官窑非常稀少。能凑成一套的,掌柜的这辈子也只见过一回。同一个窑口出来的整套花神杯,其稀有度堪比‘鸡缸杯’了。 二零一六匡时秋拍,一套青花花神杯拍出了三千三百五十万。要是换成五彩,这价格还能往上翻几番,毕竟这套杯子是以青花五彩闻名天下的。 想起这个杜守义忽然觉得有些‘穿越’了。前世拍下花神杯的,正是拿鸡缸杯喝茶的那位‘大佬’,那画面他可是记忆尤新的。而他现在,不也准备用花神杯饮酒吗? 饮至微酣,他拿来纸笔写到:“甲辰年首,得花神四,以龙吟试之,甚佳,恭录太白诗四句以记之。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因为有《花神帖》的存在,日后花神杯身价猛增。在二零一六年,依然是那位大佬,以六千多万元拍下了一整套青花花神杯,比前世价格高出了小三千万。 在新闻发布会上,大佬将‘大龙吟’斟满四月牡丹杯,向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大神’遥致敬意。 杜守义隔着屏幕,看到这副画面时笑道:“小阿弟,我的农历生日是二月二十九,你应该用二月杯。” 过后不久,他让人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大佬送去一张手札,上面只录了短短一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这一番‘恶趣味’,让世间从此又多了一位‘青山先生’,... 第三零五章 仰望星空 时间转眼到了二月二十号,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康沃尔’stargazy piex10。” 签到提示音结束杜守义愣住了,‘什么鬼玩意?’但当他看向空间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了个大去,英国黑暗料理界镇国三宝之一,仰望星空派啊?!’ 而且估计这派太黑暗了,系统这回连老字号都懒得找,随便薅了把羊毛,冠上地名就扔了出来。 看他在那儿笑得忍不住了,白三问道:“班长,什么这么可乐?” “想到晚上吃什么了,你就瞧好吧!” 今天晚上,杜守义,熊明,白三要聚一聚。换房马上要开始了,熊明的事也要和白三交个底。 到了晚上,三个人就着涮肉,喝着小酒。熊明把他未来的打算和白三说了说,连要去英国读几年书的事也没瞒着。 白三认真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这一回不会半路再回来了吧?” 熊明拿起瓣糖蒜扔了过去,“你小子少咒我。” 白三没反击,他举起酒杯,道:“这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一定要平平安安地。”说完他一饮而尽。 杜守义见气氛有些凝重,他上一边取来早准备好的盒子道:“都说英=国怎么怎么地,我特意搞了点英=国菜,今晚咱们就开开洋荤。” 说完他打开盒盖,白三、熊明顿时愣住了。 “这什么鬼玩意?” “英=国国菜,仰望星空,又叫死不瞑目。多形象?” 白三和熊明对视了一眼。熊明笑道:“这缺德名字一定是你取得,别说,还真是死不瞑目。” “都别抻着了,赶紧动起来。” 杜守义说着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条鱼,他自己也夹了条稍小的鱼尾巴。两辈子了,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道英=国‘名菜’。 派已经有点凉了,带着点海鱼特有的腥味。杜守义吃惯了海鲜倒还好些,肉食动物白三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吃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强行咽下去后问道:“英国人就吃这玩意?” “对喽。”杜守义笑道:“英国菜谱是全世界最薄的,一张张写得全是黑暗料理。” “对自己真狠,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杜守义看他在找水,拿起茅台道:“弄点酒折折味。” 白三一手盖住酒杯,“熊明走之前我戒酒了,一滴都不喝。我怕喝多了说漏嘴。” 看着熊明在那儿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真特么难吃。”熊明实话实说道:“不过我得趁早习惯这个味不是?不然早晚得饿死。” 白三看向杜守义,杜守义朝他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 等杜守义回家,小北和娄小娥都等在那儿呢。 “谈完了?谈得怎么样?”龚小北问道。 杜守义憋着笑道:“谈挺好,白三表示他打死都不搬,替熊明看着房子。” 这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杜守义在笑他和白三不久前默契合作,耍了熊明一把。 两个人抽着烟,瞅着熊明把鱼全吃干净了。这时杜守义忽然说道:“英=国人也吃羊肉、牛肉。” 熊明愣住了。 对啊?!他这两天英语学傻了,钻了牛角尖了。英=国人怎么可能只吃鱼呢?不爱吃不吃就是了。 白三早知道杜守义在使坏,他在一旁补刀道:“鸡鸭鹅呢?” “都有,还特便宜。螃蟹大虾也是海里产的。” “应该还有香肠肘子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刀刀的往熊明肺管子上戳... 喝了口茶,消消食后,杜守义把被‘仰望星空’勾搭起来的歌搬出来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娄小娥听完问道:“这是给熊明写得?” 杜守义一愣:这是个‘意识流’选手吗?怎么好东西都下意识地往自己家扒拉? 娄小娥开了口,他索性点头了,道:“就是给他的,要不说夫妻连心呢,一下子就给你听出来了。” 娄小娥得意洋洋道:“那是。不过不公平,他可是有两首歌了,我才一首。” 杜守义没理他,继续弹起了吉他,今晚他想把《山丘》也拿出来。 《山丘》他早已抄好。因为歌里的心境不对,原准备留到娄小娥回来后再说。不过现在他不等了,因为今天酒至微酣时,他们三个真的开始‘咒骂人生太短,唏嘘相见恨晚’了。 “想说却还没说的 还很多 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 淡淡的记着 ...” “这是你的封笔之作?” “没那么严重,是喝酒时的灵感。” 杜守义一面录谱一面说道:“不过也快接近创作周期尾声了。等你们走后零零星星还会写一点,不会太多。再见面时,我可能已经老得唱不动了。” 一句玩笑般的‘唱不动’,忽然把另一首歌勾出来了。《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 他放下笔,又一次拿起了吉他。 “再一次 我淹没在掌声中 眼前的你竟如此激动 黑暗中 世界仿佛已停止转动 ...” 这首歌把娄小娥唱哭了,因为歌里面唱到: “感谢在泪光中,我们还能拥有笑容,虽然在此刻,我们必须暂时互道珍重”...,她认为这是杜守义给他们两口子送上的告别之曲。 两个月前,她开玩笑说杜守义‘没诚意’,要他拿出首质量更好的‘离别礼物’。 一句玩笑话而已,可没想到杜守义当了真,今天他直接拿出了三首歌... 在日后的一次访谈中,主持人让娄小娥挑选出五首她最喜欢的歌曲。经过一番艰难抉择,销量、口碑并不算最出众的《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名列第三......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二月二十一号,礼拜五。 一早上班,科长兴冲冲的找到了杜守义。 “守义,你们那个扩建诊所的报告厂里同意了,这份报告你好好抄一遍,然后我拿去给厂委盖章。” “呦,这是大好事啊?科长,这次谁出钱?咱们厂没这个计划吧?” “呵呵,是没计划,不过杨厂长说让你亲自抄,你这字就能卖钱。” 杜守义一听明白了,这报告肯定往大领导那儿送。 这些厂领导一个个的,粘上毛就是个猴。也就李怀德不声不响的,看着像个好人。 当报告抄到一半时,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2%” 杜守义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这是他应得的。 中国书法讲究体悟自然。卫夫人教王羲之练字时就带他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山,看云,看万岁枯藤等等等等。 到王羲之成年后,他也独自去外面游历。据他自己说,正是这次游历让他‘出入百家’,看到很多其他人的书法,于是自己得到了一次灵魂蜕变。差不多就这意思。 各种书体中,草书最为玄妙。而书法家们对草书的体悟很多都与‘蛇’有关。 有路边看到两蛇打斗,领悟到笔势的;有久久不能突破,夜里梦见一条大蛇,然后顿悟的。总之,类似传说不胜枚举,绝非个例。 杜守义最近也经历了这么一次。王羲之的字中,楷、行、草三种笔法杂揉,没有定式。有时一个字中都能出现三种笔法。 楷、行,杜守义都能理解,但章草就相对薄弱了。他去找蛇也没用,这种事情讲究个‘缘’,没故意生搬硬凑,往蛇堆里撞得。 到了大年夜这天,体悟自然的机会来了。那天晚饭后,他带着孩子们去放爆竹烟花。小当拿着根会‘呲’的烟花棒在那儿乱挥。明亮的火花划过黑暗的轨迹,就像‘火蛇’行空一般,忽然让他得到了一点启发。 他用心观察着。一挂爆竹在地上的跳动;线香那一点火头在黑暗中形成的点线;烟花在空中划过的不规则轨迹;大‘火蛇’,小‘火蛇’等等等等。 慢慢的,他对章草笔法有了些感悟。这种东西很难表述,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知道。 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今天系统进行了认定,他的章草笔法突破了。 第三零六章 年灯 二月二十三日,周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文盛斋’年灯x50。” ‘元宵节了啊?!’看了眼奖励后,杜守义忽然发现有十盏宫灯是空白的,他乐了:‘这是让我自己画?’ 屋里现在有棒梗,解旷和钱小虎,三个孩子。 杜守义想了一下,索性不上课了,拿了五盏空白宫灯出来让他们自己画。他还把小当和槐花也找了过来,让她们俩也参与进来,一起画着玩。到时候,这些灯全部挂到中院,正好办个小灯展。 屋子里有些腾挪不开,杜守义索性搬了几张矮桌,把战场转移到宽敞的中院。 三大爷瞧见了过来道:“这是让孩子们画年灯?” “对,学了段日子,正好向院里长辈们汇报一下成绩。” 三大爷仔细看了看年灯,“乌木的?你可真舍得。” “娄小娥弄来的。”说完杜守义不免有几分惆怅,这个背黑锅的走了以后可怎么办。 “娄小娥?那她也是听你的。” 杜守义岔开话题道:“解娣元宵节能回来吗?我给她留块地方,让她也涂两笔?” 三大爷笑道:“难。听她说三月份有个比赛,现在正在准备呢。” 正说着话,闫解成提着个大旅行袋准备出门了,他要赶下午的火车,去上海学习两个月。 “爸,守义,我出发了。” “等等。”杜守义忽然想起件事,他转身去去前院拿了两条中华出来。 “带上这个。出门在外,自己小心。记得先吃当地的豆腐。” 去年徐伯母刚进京时水土不服,就是被几块京都本地豆腐给治好的,如今杜守义将这个偏方教给了闫解成。 闫解成看着手里的烟,道:“这...” “让你拿着就拿着,争取多偷点本事回来。”... 三大爷就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说。杜守义对他们家几个孩子是真够意思。解成这次学习名额还是杜守义给弄来的,说起来他还比闫解成小上一个月呢。 杜守义是挺喜欢闫解娣的,但对闫解成则完全只有同情了。甚至同情中他隐隐觉得,闫解成丢老婆这事他也有一丢丢的责任,毕竟他听说许大茂和于莉搞对象时没吱声。 时间到了晚上,中院后院变得一片灯火通明。杜守义拉了一下午电线,把所有能挂的灯都挂出来了。今年春节年味偏淡,那就用元宵节来弥补一下。特别是几个月后娄小娥就要离开了,这时候扣她多少屎盆子都没关系,完美。 “好漂亮,真该让熊明来看看。”看完年灯,背锅侠本尊回到小北屋,叹了口气道。 “是啊。”杜守义正在空间里临帖,随口敷衍了一句。没想到娄小娥的下一句话让他吓了一小跳。 “我和熊明准备结婚了。” “你们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不按笔顺呢?”杜守义下意识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啊?” 小北连忙拉了拉要跳脚的娄小娥,她知道杜守义肯定又在神游天外,钻研书法了。 以前只是欣赏还不觉得,认认真真开始临摹王羲之真迹后,问题连绵不绝的涌现出来了。笔法、结字、章法,越临问题越多,层出不穷。有些可以靠时间来磨,靠笔意推测,有些可以靠灵机顿悟,而有些就实在是颠覆认知了。 比如杜守义近期就面临个难题:王大佬很多字是不按笔顺来得! 比如他今天临得帖中有三个求字。“求’字第一笔是横,但书圣写的三个‘求’字,只有一个是老老实实,从左到右的横,另两个是从右到左的一横撇。同一个字出现两种写法,想一出是一出的。 杜守义话一出口,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他连忙退出空间,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你说你们俩要结婚?” 娄小娥怒还没消,没好气地道:“是!” “不是到渔村再办吗?” 说起这个娄小娥知道他状态回来了,好好说道:“我们准备下个月就办。熊明说想让桂花婶看着他娶媳妇,我也同意。 你们明年婚礼我参加不了了,那就先喝我们的喜酒,你们俩的等回来再补。”说完她恶狠狠补了一句:“你有意见?!” 杜守义笑了,道:“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我这个妖怪反对?!” 娄小娥和龚小北都笑了。娄小娥道:“我们查了日历,准备把日子放在三月八号礼拜天。” “幸好你来说一声。在渔村三八可不是什么好话,这日子最好避一避。” “是吗?那我还真不知道。” 杜守义想了想,说道:“清末八国联军之祸后,五口通商。按照清廷规定,洋人只有每月八号、十八号,二十八号这三天能进入居民区采买。这三个逢八的日子,对闷在家里的洋女人来说就像过节一样。 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出来逛大街。中国女人怕她们勾搭坏家里男人,见了她们就骂:这些‘三八’又来了。 这种说法后来流传到了渔村,在那里,‘三八’是指女人轻浮鲁莽,疯疯癫癫的。” 正说着,他见闻色看到一大爷抱着小安来后院看灯了,“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一大爷见了他,道:“正好我要找你,咱上聋奶奶屋去。” “哎,我来抱小安,让我过过瘾。” 到了老太太屋里,一大爷问道:“这些灯都是你弄来的?” “那些旧的是我的,新的是娄小娥出钱,电线灯泡都是她买的。” “这多浪费钱?她花这钱干嘛?” “嗨,人家说这年大家没过痛快了,元宵节让院里大伙再热闹一回,合情合理。再说,她留那么多人民币干嘛?对她快没用了。” “你是说?...” 杜守义什么也没说,冲着一大爷点了点头。一大爷已经全明白了。 自从冉秋叶南走后,‘大家庭’里已经达成默契。一大爷绝不会去拖娄家后腿,不过老实了一辈子,乍闻这种消息还是有些吃惊。 一大爷沉默了好久,道:“你自己个儿小心点。” “明白了。”杜守义一面逗弄着小安,一面道:“我准备把许大茂这房换出去,这样院里也能清静点...” 趁着这当口,杜守义把许大茂要换房,王桂花准备住过来的事都和一大爷说了一遍。他是自家长辈,这事也应该知道了。 “桂花婶还用了个保姆?” 听一大爷叫‘桂花婶’,杜守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偏头疼了,他就老爱干这种自降辈分的事。 “姓翟,也是个苦命的人。老太太这儿我不准备请人了,太扎眼。我请翟嫂两边老太太一起照顾着,一大妈也能轻省点。这事儿和她谈过,她完全没问题。” 一大爷想了想,看向老太太道:“那我这两天去看一下桂花婶,既然知道您有这么个妹妹在外头,那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该探望探望。” 老太太笑道:“好,替我给她带个好,拜个晚年。”... 王桂花这一住进四合院就再也没离开过,一直住了整整二十年... 第三零七章 亚圣 时间终于来到二月二十六号,礼拜三。今天是正月十四,也是杜守义和龚小北盼了好久的日子。 一大清早,小两口谁都没惊动,悄没声的就从院里消失了。 “今儿是去十渡?” “嗯,在房山那儿,拒马河边上。风景很不错,山上还有颗千年古藤...” 十渡是北方唯一的喀斯特地貌地区,风景自然是好的。杜守义挺喜欢那儿的山水,趁着小北民兵训练时,他已经来过不止三四次了。不过六十年代的十渡还没进行旅游开发,这时进出镇里的路很难走,山路更是不用说了。 ‘瞬移’不能带着小北,所以‘十渡’原来并不在游玩计划之列,不过立春那天签到了‘月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卫夫人,欧阳询,农药里的上官婉儿都说过:横如千里阵云,竖如万岁枯藤。 杜守义从小就听书法老师说过这话,今天他又去好好看了看十渡古藤,可还是什么都没瞧出来。不过乘兴而来,尽兴而回,这一天两人是真玩痛快了,领不领悟的都无所谓了。 在小汤山泡完温泉后,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电影刚开始,小北就累得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杜守义看着一闪一闪的大屏幕,想起白天情景忍不住默默笑了。 他这‘月步’实在没法拿出来见外人,‘砰砰砰’的声音巨响,搞得像空中来了辆消化不良的三蹦子,吓得天上地下,飞禽走兽纷纷避散... 想着想着,他忽然被屏幕上的一次镜头切换吸引住了,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蒙太奇?!王羲之玩得是蒙太奇?! 一部流畅的电影,拍摄时它的镜头次序是混乱了,只有通过后期制作时的剪辑还原,才能将导演的想法完整,清晰地呈现在观众们眼前。 换个说法,观众需要叙述流畅,他们需要电影一帧帧的往后走才能看得懂,但导演根本不用。 先拍哪个镜头,后拍哪个镜头对导演而言根本无所谓,因为整个故事已经在他心中成型了。等到剪辑时他自然会拼接。 王羲之王导玩的不就是这一套? 他写字就像导演拍电影一般。先将书法元素都掰开揉碎了,再通过自己的理解,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拼接起来,让它们以最优雅,最恰当的姿态呈现出来。 纸就是镜头屏幕,笔墨就是他的演员,一幅作品就是一部完整电影,而每一笔都是一次表演。 因为书圣胸里那棵竹子太大,所以笔笔是法则。即使那些不可思议的逆笔,跳笔,也成了‘演员们’一段段华彩地即兴发挥,影帝级的表演... “搞了半天,书法还是门电影艺术?”杜守义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大跳。 “你说什么?”小北被他嘟囔醒了。 “这电影真好看。你再眯一会儿,时间还早呢。” ...... 笔划问题离解决还有十万八千里远,但至少目前有了个朦胧方向。而有些问题即使有明确方向也很难得到解决,比如信仰问题。 王羲之儒、释、道三家精通,他的字里处处有道教的‘阴阳’。笔墨浓疏,笔划粗细,字体大小等等等等。 这些都是深深印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不用刻意为之,一提起笔就自然而然地就流淌出来了。 可这让杜守义怎么办?他也去信道?这么多年的教育,现在的社会环境,实在是... 这个问题杜守义早知道了,但一直没有解决方案。他现在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熟能生巧。多看、多想、多多练。 赵孟頫说过:结字代代不同,但笔法是千古不变的。杜守义面临的‘阴阳’不止属于结字范畴,也是种花书法里的一大‘奥义’,是必须找到解决方案的。 杜守义想要登极还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文。 从秦末汉初开始,文字摆脱了一个单纯的工具载体,渐渐的形成了一门艺术,成为‘书法’。 可历朝历代,见过有几个‘书法家’是只会写字没有文名、功名的?坦率讲,一两千年以来,只有三四个而已。 他们基本都或有官身,或是书文俱佳一时翘楚般的人物。 自古,书法是文人‘杂艺’,并非光宗耀祖之业。 远的不说,启功先生和林散之先生就是这样认为的。当代草圣林散之先生的墓碑上刻的是‘诗人林散之’,而不是‘书法家林散之’。 说白了,经史子集,诗词文章,或者是济世学问,这些是‘胜事’。若只单说某某某是书法家,就像在夸他吃饭吃得好,吃相很优美... 书法就是这么一个很尴尬的东西,自李唐以后书法日渐昌盛,但依然无法改变它‘杂艺’、‘巧艺’的定位。 日后刘墨先生的一句话说得非常好:书法,‘有学问的没兴趣弄,没学问的又弄不好’。 这句话稍微琢磨一下你就能明白,书法其实是排除在学问之外的。‘文人’想要立身靠的还是学问,单靠一笔好字不行。 对于这点杜守义倒不担心,他前世就是研究学问的,累积颇深。 系统也早就着手补充他的‘涵养’。空降数学补短板不说,上个月更是奖励了高级‘写作’技巧,让他文理双开花,在学问路上能走得更远。 他一开始以为这个技能是给棒梗的,但后来慢慢发现,这是系统给自己的。搂草打兔子,棒梗倒也能得好处。 系统还奖励了工笔画。琴棋书画嘛,士大夫的门脸。 不会诗词歌赋也就罢了,小道耳。写文章你要会吧?要会画两笔,至少要说得出道道吧? 你说自己是个很‘纯粹’的书法家,除了写字什么都不会?呵呵,呸!‘吏役’耳! 话说回来,又要提到刘墨先生那句话了,真什么都不会,字也写不好。 说到这儿,咱们扯些稍远的题外话。 书法是士大夫艺术。所以想要成为书圣,不但字要写得出类拔萃,风骨也很重要。 赵孟頫被评价为:‘大王’之后第一人。注意,是‘大王之后’,不是‘二王之后’。隐含意思是他把王献之都超越了。把‘亚圣’都超了那该是什么身份? 但即使再过一万年他都别想让后人尊称一声‘书圣’、‘亚圣’。 为什么呢?赵宋宗亲子弟却去做了元朝的官,这种行为毫无风骨可言,是被士大夫鄙夷的。 与他类似的还有明末尚书王铎。赵孟頫大家都熟,王铎却未必了。他的字好到什么程度呢?节录一段比较现代的评价吧。 “...行草技法得大成者,三王一米而已。余者或其浇漓,或丑怪恶札也...” ‘三王一米’指的就是王羲之父子和王铎,另一位是米芾。其余的或是‘浇漓’,也就是模仿;或是‘恶札’。 咱们吃瓜,不杠。这段话对错不去讨论,但足以证明王铎的书法地位了。 王铎的字在rb也倍受推崇,被称为‘后王胜先王’。意思他已可比肩王羲之了。但那又如何呢? 王铎是崇祯的户部尚书,大学士。明尚书仕满清,全无风骨可言。羞矣,休矣。 种花文化很有意思。圣是非常高级的敬语,比如圣上、圣旨、圣明等等,正式场合中只有皇上能用。 但到了文化生活中,各类的‘圣’却满天飞。至圣、诗圣、曲圣、医圣、茶圣、文圣、史圣... 各种各样的‘圣’,其实都要恪守两条评判标准:一是技艺要空前绝后,二要有‘风骨’的考量。 是风骨,不是人品。 我们现在理解‘圣’要做尽好事,人格完美。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历史上对‘圣’的道德要求反而比普通人更宽容一点,不用做好事,只要不大逆就行。 也就是说小毛病再多没关系,大节大义上不能亏输。王羲之的为人瑕疵就不少,但照样是‘书圣’。你让他造个反、谋个逆、事个贼看看? 在中国书法史上,其实‘书圣’并不少。 葛洪、张芝、皇象、钟繇、索靖、王志、欧阳询等等都做过‘书圣’。这些都是后人尊称,有书可查的。 但历史如大浪淘沙,一两千年后,如今公认的书圣只有一位王羲之了。 有意思的是,‘粉丝们’都想自己的‘偶像’做第一,‘亚圣’反而人不多。书史上只有三个人曾被公认过‘亚圣’,都是对位王羲之而言的。他们是张芝,王献之和颜真卿。 张芝其实很牛很牛。王羲之说他自己的字和钟繇相比是‘抗行’,就是比肩。但和张芝比起来是‘雁行’,只能跟在他后面。 就因为张芝这么牛叉,所以后人让他专职做‘草圣’去了。否则他和王羲之没法论。 王献之不用说了,‘圣二代’,一直和他父亲一起并称‘二王’。 这位的为人也是‘啧啧啧’,但他这个‘亚圣’却是实至名归的。到了宋朝,五张王羲之的字换一张王献之的,可见当时他的字比老爹更受欢迎。 最后一位是颜真卿,他的封圣之路就有些‘崎岖’了。 颜真卿为何能成为‘亚圣’?他是唐楷开创者?不是,唐楷开创者是欧阳询。 那么是颜真卿的字写得太好了?也不是。恰恰相反,颜真卿的书法在唐朝并不受重视,唐朝对他的评价介乎于一二流书法家之间,也许还要低一些。 唐末窦臮(ji)写过一本《述书赋》,罗列了从周朝开始到唐朝的一共二百七十余位书法家,同期的徐浩、蔡有邻等等都在其列,却没有颜真卿。 颜真卿生于七零九年,窦臮死于七五九年,两人同朝为官,也都曾师从张旭学字。 所以你说他们人生未曾交集,窦臮根本不认识颜真卿?这说不过去。只能说颜真卿在当时确实书名不显。 唐末的各种笔论、书论、名家品评中都很少提及颜真卿。宋太宗年间《淳化阁帖》中也没有收录颜真卿的字。 颜真卿其实对自己的字也不是很满意,晚年他曾哀叹,自己这一生忙于做官了,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练字,耽搁了。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成了王羲之以外的另一个笔法体系的代表。 日后书坛有两大流派,追根溯源则是:以隶书笔法演化下来的‘方笔’,和以纂籀笔法演化的‘圆笔’。前者的代表人物是王羲之,而后者代表人物就是颜真卿。 是金子总要发光的。到了宋朝,由韩琦开始,欧阳修、范仲淹、蔡襄、苏轼、米芾等等宋大家高度推崇颜真卿。 苏东坡曾说过: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他对颜真卿的评价已经和诗圣、文圣、画圣比肩了。颜真卿日后被尊为‘亚圣’,也是由这段话引发的。 颜真卿的字至宋才开始‘显圣’,但人格魅力却超乎其前。他是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忠臣,而且一门忠烈。 文天祥的《正气歌》中有一句:“为颜常山舌”。说的就是他堂兄颜杲卿的事迹。安史之乱时,六十五岁的颜杲卿携子守常山。城破被俘后,宁死不屈,大骂叛贼史思明,最后被钩舌而死。 颜真卿让族内子侄去寻找尸骨,最后只找到了颜杲卿的一只脚和其子颜季明的一片头骨。悲恸之余,颜真卿写下了‘天下第二行书’:《祭侄文稿》。 二十八年之后,颜真卿同样‘威武不能屈’,死于叛乱节度使李希烈之手。 论书法、论风骨,称颜真卿为亚圣都是无可挑剔的。种花书法有两座难以企及的高峰,一座是王羲之,一座就是他。 当然,这只是网文胡言,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吧。 第三零八章 换房 时间到了二月二十九号,礼拜六。 一连串的换房已经开始了,首先是小北和熊明交换,这一步很顺利。二十八号,熊明户口正式迁出了王桂花的小院,落在了天桥那套房产中。 接下来,小北要和许大茂的房东进行换房。双方说好了,补贴房东六十块钱,然后那间屋子由杜守义租下来,熊明不用挪窝。 第三步就是拿于莉院子里的房子和四合院许大茂房子交换。 杜守义和街道、房管所、派出所都打了招呼,这间房是小北给小姑子了,户口要空上三个月,等守桂毕业了才能迁入。这是正常的事,再说是杜守义的请求,街道,房管,派出所都没意见。 说了一大圈也就上下午的事。到了晚上,许大茂在四合院的那间房就姓了杜了。 杜守桂看着房票本,奇怪道:“怎么给我了?这房子该归小北姐啊?” “你就占个名头,别想太美,这房娄小娥继续住呢。” ... 与此同时,在于家院子里,许大茂拿着房票本向于莉显摆道:“看看,这是什么?这间房归我许大茂了。礼拜一我把户口再这么一迁,你爸那儿可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婚事障碍扫清,于莉也露出了笑脸,道:“这回多亏了海棠的师傅和她对象帮忙,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谢谢人家?” “不用。莉莉,以前没和你说实话,现在我和你说说海棠她师傅到底是什么人。海棠这丫头交了大运了...” 即使背着杜守义,许大茂现在也不会说他半个字坏话。杜守义的那句埋怨说得对,这一年多来,他许大茂的屁股哪一次不是杜守义给擦得?要不是杜守义,别说现在拿回自己的房,去年和娄小娥闹离婚的时候,他就已经进班房了。 还有尤人凤,老田他老丈人,他以为千难万难的事,杜守义也抬抬手给办了。要说这世上谁对他最好?那就是杜守义了,比他爹都强点。对了,他爹的小儿子,他那个小兄弟,也是托杜守义的福... 杜守义不知道许大茂在感恩,知道了他也不会尴尬:对,朕就是这样的汉子!你这个坏怂以后就跟着朕混吧,别再想着为祸四邻了。朕来教你些更坏的! 时间到了三月一日,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半斋’清蒸刀鱼x10。” ‘老半斋’是上海一家老字号,它出名的不是刀鱼,是刀鱼面。 把刀鱼钉在木头锅盖上,让它悬空扣在锅上,锅里加水大火蒸。刀鱼熟后肉会自己脱落掉进锅里,成了一锅鲜美的刀鱼汤,而整条鱼骨则完整留在锅盖上。刀鱼面的汤底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有人说这锅汤要煮半天一天,这是把老半斋的‘刀鱼面’和镇江名点‘刀鱼面’搞混了。后者烧的时间长点,要把刺烧化,溶进汤里;前者最多半小时足矣,。 尽管不是刀鱼面,但杜守义一点都没觉得可惜。这鱼刺太多,除了徐伯母,大伙都不是太爱吃。 看了眼刀鱼后,他把准备好的废纸,脏碗,还有两块梅花表移入兑换光圈。这两块表都是被武装色从从内到外炸坏了表蒙,彻底报废了。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十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看到抽奖机会,杜守义心里的猜测落实了。因为字幅缩小,他这个月投入的废纸比上个月少了两成,但一个月来水平飞速成长,字的质量整体要比上月高出一截。 纸少了,给的抽奖机会却比上个月还多。看来在系统眼中‘质’是高于‘量’的。 “抽奖二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抽奖六次。” 杜守义早就想好了,今天要把一次超级抽奖分拆成十次小抽奖。他希望能多抽几门技能出来。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萃华楼’清汤燕菜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老正兴’凉拌马兰头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乐事’薯片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三元牛奶x5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钢琴调音’技能” 杜守义暂停抽奖,拿出包薯片。和燕窝比起来,这才是难以抵挡的‘美味’。 “抽奖七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徕卡’照相机x2”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内联升’布鞋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力量’+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tiffany’婚戒x2”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电影导演’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兰芳园’鸳鸯奶茶x1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半岛酒店’三明治x500” 杜守义松了口气,他牺牲了一张真迹,最想要的就是导演技能,系统真是懂他。 再仔细看了看今天的两拨抽奖,下半场质量明显高出上半场太多了。一项技能,一项身体素质,两台不同规格的相机,竟然还有一对蒂芙尼的戒指。 因为深受奥黛丽赫本的影响,蒂芙尼现在可是在首饰领域中遥遥领先的。 他先拿出婚戒看了看,以他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都非常漂亮,正好拿来做他和小北的贺礼了。 熊明和娄小娥的婚礼没改期,依然放在三月八号。小北要去民兵拉练,再拖就到了月尾二十九号。 王桂花偷偷找人批了批八字,还就三月八号最合适,是整个春天里最合适的日子。那就没啥好说的,三八就三八吧,大圈仔不怕点三八。 戒指有了,却不能直不愣登的就给他们俩,杜守义要先问一下熊明,看他是不是想‘搞点事情’。 放回戒指,杜守义顺手点击了中级钢琴调音,老贝希斯坦到底有点年头了,很多键音准都出了问题。杜守义在委托商店淘换了一套调音锤,就等着这个技能来了。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主角‘导演技能’了。导演难不难?张艺谋说过,导演不难,人人都可以做导演。 这话一点没错。导演,无非就是讲故事呗?谁不会啊?可看看靠讲故事谋生的说书先生,有人说着说着上了电台电视,红透半边天;有的人却饿死了。 桃儿曾经打了个很形象的比方:京剧的门槛在山顶,你要爬到那个位置才算跨进门槛;相声这行的门槛就在山脚,谁都能进,但想爬到山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导演行当也是这个道理。想干容易,有钱就行,可想干好太难太难了。 下载完导演技能,杜守义认真体会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这门技能会给他的‘谋篇布局’带来质的的飞跃。体会到一半他忽然发现:妈蛋,和‘战例’里带来的感悟怎么有那么多相通的地方呢?看来还得给建国加门课了。 导演之后是力量加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加成完成后他觉得衣服又紧了一些。穿越后这两年正赶上他的发育期,除了身高长了五六公分,身上肉也多了不少。 虽然看着还是根竹竿,但穿衣显瘦,脱衣显肉说得就是他。 就在杜守义签到的时候,周副首长家中正接待着一位文化界的贵客。 这位客人今天去‘荣宝斋’,取自己送裱的一幅字,正巧遇上了来取《答客诮》的陈亦君和周晓白,然后,客人就被这幅字勾搭着上了周家,登门做了回‘恶客’。 杜守义的书法从这天开始进入了专业人士的视野... 第三零九章 遗传 三月二号,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篆刻’技能。” 看着空间里的银页杜守义暗叹一声,‘可惜了。’ 自从元旦获得十枚田黄起他就知道,签到‘篆刻’就是不远的事了。 但印章的内涵与他的审美有些冲突,除笔墨外,他对出现在作品里的其余东西非常抵触。所以这门技能落在他手里确实有些明珠蒙尘了。 想归想,他还是下载了这份技能,因为这是中国书画一门很重要的分支,对研究篆籀有莫大好处。 碑刻,秦朝的权量,诏板等等,说到底都是和篆刻一脉相通的。 就在杜守义研究篆刻的时候,查四喜乐呵呵的回来了,一进门就说道:“我大哥报完到,已经安顿好了。谢谢师傅。” 杜守义挥挥手,道:“没多大事,不用客气。” 查四喜的大哥脑子不太好使,不过他这情况有点特殊。 要真是唐氏儿之类先天智残,国家倒照顾了。但他不是。他是后天发烧‘烧’坏的脑子。现在也没个智商测定,所以难以界定为‘残疾’。最后只能被分配到运输公司干装卸。 这时代全靠人力搬运,老查家一家又都是个傻实诚的脾气。这让二十六七的查良行竟然落了一身的伤。 杜守义给他治疗几次后决定插一下手了,再这么干下去,不到三十五这人就得废了。 最近他花了点力气,把查良行从运输公司调出来,放到轧钢厂浴室烧锅炉去了。 司炉工可不算是个好工作,裴沛犯错以后就被发配去烧锅炉了。但比起运输公司干装卸就强一百倍了。 和查家走动得多了,杜守义还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他终于知道四喜为什么这么黑了。这姑娘爱玩弹弓子,那黑都是野在外头,给晒出来的。酷爱羊肉、射箭准头好,老查家那点旗人的血脉一点没糟贱。 血脉遗传真的有吗?杜守义觉得在这个世界里是有的。四喜算一个,贾棒梗也能算一个。 杜守义看过贾东旭留下的‘养鱼日记’,错别字不少,但文笔却意外的简洁顺畅,表述也很清晰。他生前在文字上的天份可不低,只是没受到适当的教育引导。 如今,这份天赋似乎遗传到了棒梗身上。一个二年级的‘半文盲’写得东西,竟然让杜守义觉得有趣,这用教育似乎解释不通了,只能归因到血脉遗传上。 说起棒梗,棒梗现在就在‘搞事情’。中午回家吃饭,他是一路跳着‘丰收舞’回来的。 “奶奶,看这个。”棒梗说着递给贾张氏一本作文本。 “奶奶哪看得懂这个。”贾张氏说着还是接过作文本翻看起来。“这上面都是五角星?是老师表扬你了?” “是,老师还奖励我三根铅笔,让我好好写。” “哎呦,我孙子可出息了。”贾张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作文本可得好好放着,等你妈,你傻爸回来让他们好好瞧瞧。” “也得让师叔看看,这就是他让我写的日记,我当寒假作业交上去了。” 贾张氏这个时候已经不埋怨杜守义,天天让她孙子写啊写得了。 “对,你师叔功劳最大。” “老师还说今天要来家访,向家长取取经。”... 老师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她没见着杜守义。下了班,杜守义直接去了熊明家。 “这是婚戒,这是我写的一首新歌《i swear》,想不想给娄小娥来个求婚惊喜?” “让我唱?” “对喽。”杜守义笑了,“我来给你伴奏。”... ‘浪’不是没代价的。以后几年,熊明每月的长途电话费比饭钱都高,一遍《i swear》就得花好几个英镑....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三月三日礼拜二。 随着春暖花开,来厂里治哮喘的家属多了起来。这是过敏源的问题,没法根治,但到了杜守义这儿,就算体质再差,维持一两天的疗效总是有的。 短短一上午,杜守义接诊了四五个病人,等忙完后他才发现,任医生的桌上多了个竹制镇纸,看着有点年头了。 “哪儿淘换来得?”他拿起镇纸仔细端量起来。 “家里的。”任医生写着病例,随口答道。 杜守义看着镇纸上的落款想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记起‘任熊’这个人来了,看着眼前的任医生他奇道:“你是杭州人?” “是啊?您怎么知道?”任医生抬起了头,她不明白怎么杜守义看了会儿镇纸,就能猜出她的籍贯。 “哈哈,没什么。这竹子回去好好收着吧,别再随便往外拿了。” 清末,海派绘画兴起时,出现了一个‘神奇’家族。 他们祖居杭州萧山,姓任,而任熊是他们的‘带头大哥’。 任熊自幼跟父亲学画,然后教给了弟弟任薰,儿子任预,侄儿任颐。这四人都颇有一番成就,被后世称为‘四任’。很遗憾,也许是遗传因素,‘四任’都没有活过六十岁。 说起‘四任’知道的也许不多,但说起任颐你肯定听说过。 任颐是谁呢?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任伯年,与吴昌硕一起并称为‘海派四杰’。 “这块镇纸很贵重?”任医生看着他问道。 杜守义不了解海派,但他收藏了任伯年的一幅画,揣摩过他的花鸟技法。从十万光年之外,他还是能和任医生扯上些关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道:“经济价值不高,但文物价值有一些。如果没猜错,这位是你任家先祖吧?” 杜守义指着任熊的落款道:“他是任伯年的老师,这块镇纸有一百来年历史了。” 看任医生的字就知道,家里传承在她这儿应该断了。想了一想他补充道:“这件事你最好谁都别说。镇纸拿回家,自己压箱底就行了。” 现在不是炫宗耀祖的时候,他出言提醒一下,也算记着任伯年‘隔空传技’之情了。 出了医务室杜守义心情有些小愉快,没想到在厂里还能遇上个‘名人后代’。就在这时,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戴比尔斯’钻石x20。” 看着空间里的一堆‘鸽子蛋’,杜守义忽然嘟囔道:“干得漂亮,薅死他!” 怎么赚大钱?垄断!戴比尔斯就是其中的楷模。 几大珠宝商联合成立的戴比尔斯,从一九三四年起就控制了世界百分之八十的钻石产量,达成垄断。这得赚多少钱? 更可恨的是,什么结婚六十年是钻石婚,订婚要送钻戒,钻石象征坚贞不渝的爱情等等等等,这一套套都是三十年代以后,戴比尔斯自己yy出来的,全世界还都信了! 什么蜂麻燕雀?有一个算一个,跟老戴比起来都是弟弟。 到了后世的京都,五成以上姑娘们结婚前要买只钻戒。一块比绿豆还小的‘炭’就要几万块啊?这样的公司怎么会讨直男们喜欢?!系统今天这把羊毛薅得...太解恨了! 等乐完了杜守义忽然反应过来:钻石价格越炒越高,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有了这二十颗鸽子蛋,不也能坐等着水涨船高吗?这戴比尔斯公司不是敌人,是朋友啊?而且绝对是好朋友! 钻石除了高价值外还有一个特性,携带方便。一箱子黄金美元多重?一颗小小鸽子蛋全搞定了。想到这个杜守义不由琢磨起来:在这个节骨眼来了钻石,系统是不是想让熊明带走啊?可直接往账号里打钱不更方便?干嘛还费那个手脚? 有了鸽子蛋这一出,午休时杜守义又去了趟熊家。 钻石对女人确实有吸引力,娄小娥看到第一颗钻石时眼睛都在放光,但看到第二十颗时...也就那么回事吧。再好的东西像地摊货一样的摊了一桌子,也不值钱了。 最后她挑了颗粉钻,杜守义替小北挑了颗黄方钻,自己另留了两颗玩玩,剩下的都让熊明带走了。 熊明倒是一点没给杜守义省。以后十几年里,几任英籍高官这儿都送到位了。真当英=国人多清廉呢?看看‘雷洛传’吧,他们黑着呢。 靠着这些钻石,靠着熊明的剑桥背景,靠着女王音乐的影响力。四合控股旗下产业在渔村顺风顺水,联合着娄家捞足了好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题外话------ 三零八审核中?我没写什么啊?抱歉,请等一会儿。 第三一零章 结婚 礼拜四的晚上。熊明用一首《i swear》向娄小娥求婚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浪漫惊喜让娄小娥哭的稀里哗啦,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杜守义拉着小北半道溜了,没看到大结局。这时候再留在那儿就不是电灯泡的问题了。 时间还早,杜守义载着小北漫无目的的兜起了风。在车里,他唱起了自己真正‘压箱底’的一首歌。《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it is where we are ...” “这也是给小娥她们的?”龚小北问到。 “不是,是给我们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狮子王》是伴随着他从小长大的,这首歌里有他真正的‘童年’,怎么可能送给别人呢? “真好听。”龚小北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一夜有话,无法描述。时间到了三月六号,礼拜五。 一早,大勇就找上了门。 “师父,我的床昨天卖出去了。” 看着李奎勇兴奋的神色,杜守义递给他瓶奶道:“干一杯,庆祝一下。” “师父,谢谢您。” 杜守义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不禁笑了。这孩子变得大气了,与当时墙角那个词不达意的憨货判若两人。 过年的时候张发奎把大勇正式介绍进了他的圈子。有了张发奎的引领,杜守义和乌大叔帮着周旋,大勇很快得到了大家接受,站稳了脚跟。而卖出了第一件家具,证明他在木匠活上已经可以出师了。 “大勇,你弟弟要有兴趣,就让他来打个下手。” 大勇一愣神,“师父,可以吗?” 杜守义索性大方到底,道:“不耽误上学就可以。就让他用我那套家伙什吧。你把精力转移一点到医道上来,我要开始给你提速了。” “明白了,师父。” 师徒两个正在闲聊,何雨水推着车,准备出门上班了。过年后,中专三年级开始实习了。 守桂去了海淀,住在医院。而雨水舒服了,实习中学离家一站地都不到。那里是她母校,也是她未来要工作的地方。 “守义哥早,大勇早,你这么早来了?” “师姑早。”大勇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杜守义看着何雨水有些奇怪,“就这么两步路,你还骑车?” “呵呵,答应了学生中午教他们骑车。” 新老师热情高涨,杜守义也没法说什么了。 雨水这么喜欢学校和杜守义还有点关系。她虽然是个小萌新,但学生们都很听话,连班主任事先指出的几个刺头也对她恭恭敬敬的,这种工作环境实在太舒服了。 这就是学校离家近的好处,她和杜守义的师兄妹关系,在学校里人尽皆知。 杜守义不太注意别人穿着打扮,所以他一直没发觉。现在不止南锣,包括周围这一片青少年们最时髦的打扮是:黑布鞋,蓝工装夹克。然后,一定一定,肩膀上要缝上两片布头,看着就像两个补丁,又像两片对称的垫肩。 他们是没鸟可停,可不妨碍他们模仿啊?杜守义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东城偶像’。 斗得了流氓,医得了骨伤,扶得起老弱,娶得了贤良。这种‘偶像’倒是家长们喜闻乐见的。 平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穿工装,但礼拜天杜守义还是换上了一身毛料中山装,因为今天中午要去喝娄小娥和熊明的喜酒。 乍一换上正装,他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是不是小了?我怎么觉得有些紧?” 龚小北替他整理了一下,笑道:“都很好,像个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 杜守义被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小鬼,很调皮嘛?!” 随着越长越高,他对这样‘欺负’小北也越来越乐此不疲。 就在两个人说笑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人民币x70000。” 杜守义想了想,关上了空间。 这个年代,大多半人一辈子的收入加一块儿不过两三万块钱。你算吧,四十年工龄,六七百的年收入....但他是见过钱的主,七万块钱砸出的浪花也就那么回事吧。 刚到熊家,熊明对他小声说道:“我老丈人想找你聊聊。” 杜守义四下看了看,道:“我上胡同里等他吧。”他心里已经猜到可能和钱有关了。 等了没多久,娄董出来了,两人往前走了一段,到了个僻静地方。 娄董开口道:“守义,我这儿遇上些小麻烦,行程可能要推迟了。” “推迟多久?” “一个月左右,最早要到五月下旬才能走。” 杜守义没问什么麻烦,静静地等着下文。 娄董多少有点尴尬,揉了揉鼻子道:“我可能需要点现金。” “要多少?” “八千吧,我算了算,...” 杜守义不想看他继续尴尬了,指了指院里道:“熊明这儿我待会儿留两万,您走的时候别忘了拿着。劳动节前要是情况没什么变化,我让熊明再送个五六万过来,您拿着上银行兑换了,别让人起疑心。...”... 系统给了七万,杜守义知道这肯定足够了,连以后娄董换新版人民币的麻烦也能一起解决了。他现在倒有些怀疑起来,是不是自己太过惊弓之鸟了?有了这七万块,原来娄董一家还可以再多留一年的。 结果好坏是无法事前预判的,娄董这一延期倒有一些好处,至少杜守义不用让系统兑换新币,损失百分之十了。 他手里小两万的现金,加上今天还剩的五万。经娄董转一手七千块就出来了,而且这七万现金都是他的了,那可是七万块啊!... 娄小娥的婚礼是关起门来办的,除了两家长辈,宾客只请了杜守义、小北和白三。 现在是走之前的关键时候,需要的不是热闹,是低调,低调到让人遗忘最好。 为了‘低调不显眼’,两人连证都没去领。不放鞭炮,没贴喜字。走之前也还是分开住着,不搬到一块儿。一切就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一对新人给双方父母各磕了三个头,礼就成了。不过娄小娥的这声“妈”,把王桂花给叫哭了。 王桂花的眼泪,娄董满意的微笑,娄小娥羞涩的笑容...小北在一旁用镜头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礼拜天就这么过去了,时间到了三月九号,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2%” 杜守义知道那是篆刻技能带来的提升。自从得了这个技能后,他发现刻刀和武装色有些地方是相通的。‘篆刻’这门不太被重视的技能,倒给他的运笔带来些意外惊喜。 就在杜守义下载笔意的时候,博物馆内书画组的几位老先生正在看他的《答客诮》。 “这张行书我研究了几天,越看越有味道。不过打听了一圈都不知道这位杜守义是谁的弟子,你们来看看,这像是哪位大贤教出来的?” “这有名有姓的,你怎么找起师父了?” “这位杜守义今年才十八岁,我就是想知道是谁教了这么个好徒弟还藏着掖着的,纯属好奇。” “十八岁?我来看看...” 老先生们都很忙,过了不久就把‘找师傅’这件事丢到了脑后。不过他们都记住了,在年轻一代书家中有一个杜守义。他在对王羲之的理解和继承上,已经称得上顶尖了。 而且,似乎,...还有些不一样的东西,绝不是颜真卿和米芾,有一丝丝赵孟頫的东西却不多,更多的是一股浓浓的‘晋韵’。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题外话------ 感谢书友‘峰玮’打赏,真诚感谢。:) 第三一一章 狗粮 三月九号是许大茂的‘弟弟’满一周岁的生日。许家办没办周岁席不知道,不过在南锣胡同里没任何动静。可能除了杜守义,已经没人想得起来还有这个‘双胞胎哥哥’了。至于那个‘夭折’在暖箱里的‘弟弟’,更是连知道的人都不多,这件事就这么被他们这么糊弄过去了。 这个月里原来还有白景琦的百日宴。自从上回满月酒取消后,白三儿一直在合计着给儿子好好办一回百日,不过看样子也要取消了。 三月十号礼拜二上午。巡查线路的时候,白三说道:“这个月底的百日酒我不准备摆了,小北和四喜要去拉练,熊明两口子又不好多露面,没意思。” 民兵们这个礼拜五又要去大兴了。这次训练科目多,时间挺长,要到月底才能回来,百日酒确实赶不上。不过杜守义知道,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白三不想喝酒,不想因为这个破了戒。 他想了想道:“不办就不办吧,你和丈人家说好就行,对了,那台洗衣机还好用吗?” 说起这个白三高兴了,“好用,省多大麻烦啊?我丈母娘直夸我呢。” “别得意了,这东西不太经用,坏了你就还我,我再给你换一台。” “明白明白。” 白景琦就是个祸祸,每天要制造大量的脏尿布、湿床单。 杜守义就把那台闲置的‘三洋’借给了白三。白三的老丈人家独门独院,这东西用起来也安全。 至于说坏,马达、主体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个时代材料科学不过关,连接得软管水管之类塑胶件,最多也就一两年寿命吧。要在rb还能更换,可到了京都上哪儿淘换零配件去?所以这也是个‘一次性’产品,坏了没法修,只有‘扔’。 这时代电动洗衣机可见不着,只有在燕京饭店这些涉外饭店里能找到几台,还都是解放前留下的,商业用得大家伙,现在能不能开动都两说了。 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京沪等地出现过一种奢侈品,‘手摇洗衣机’。外形就像铁架子上架了个液化气罐,靠手柄摇动让里面的衣服翻滚洗涤。卖得不便宜,三十多块钱一台外加工业票。 这东西华而不实,流行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后便销声匿迹了,就算是‘六零、七零’后的‘老人’也未必都见过。 晃着晃着上午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nutro’狗粮x1000。” 看到这次签到,杜守义微微有些失望。这说明小黑虽然机灵,但不是‘敏’级,它只是条普通小狗。 小黑就是娄小娥的那只小狗,和杜守义一直十分有眼缘。等娄小娥走后这条狗将交给杜守义养了。 娄董家的另一条狗他们会自行处理。当年给熊明的黄雀被他放生了,而王桂花搬来时会把他的小狗一起带来,那也是李连贵的爱宠,不能随便处理。但这样一来四合院要多出两条狗了。 杜守义以前还暗暗笑过周啸天周老板,养了两狗一猫不够低调。但现在轮到他了,两狗两猫还带着三只鸟,比周老板还过份。这可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养狗会有点小麻烦,不过从今天签到狗粮来看,麻烦不会太大。系统早早的把两条狗的口粮都给了,那就是做好‘准备’了。 记得上文在六二年春节时说过猫粮的事,现在索性扯远了聊一聊。 在一次大战后,灯塔国的三大屠宰巨头几乎同时推出了狗粮罐头。 为什么是屠宰巨头在做这事呢?因为他们手里有大量的下水。原来这些下水只能拿去炼油,效率和利润都极低。资本家的天性让他们把目光瞄向了宠物粮市场。 宠物罐头一经推出广受养猫狗人士的欢迎,迅速成长为一门巨大产业。 可是好景不长,到了二战,大部分锡资源掌握在rb人手里,制罐头的镀锡马口铁成了紧俏军用物资,市面上的宠物罐头一下子销声匿迹了。 一个庞大的产业忽然没了货源怎么行?于是从四十年代初开始,烘干的袋装宠物粮成了主流产品。虽然它们被做成了小饼干或者颗粒状,但这时的原材料还是动物下水。 一九五二年,高温膨化食品技术被开发,五七年这项技术被应用到宠粮生产上。这又是资本家思维作祟,因为谷物比下水还便宜。 五六十年代,宠物罐头也好,干粮也好猫狗都是通用的,只是换了个包装,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就像杜守义签到的‘nutro’,除了袋子上猫狗头像不同,里面东西都是通用的。 罐头换成了干粮,下水换成了谷物。对狗子而言无所谓,对猫咪们的伤害可就太大了。 爱猫人士可以去看看猫粮成分表,里面必定有一种添加物叫‘牛磺酸’。 这种物质对宠物十分重要,缺失的话会导致死亡、死胎、失明等等一系列问题。狗子可以在体内合成牛磺酸,而猫不行,只能从食物中摄取。 在罐头时代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动物内脏中含有牛磺酸。但牛磺酸会随着水分大量流失,所以在干粮时代这个问题出现了,但并不明显。因为十去其九,下水猫粮里总还有一成牛磺酸能留下吧? 但到了谷物猫粮时代,宠物猫们彻底失去补充牛磺酸来源了。 以谷物猫粮为主食后,越来越多猫咪出现猝死、失明、绝育。 这种现象在六十年代初被发现,直到八十年代才弄清病因,九十年代初刚刚彻底解决。宠物猫咪们度过了‘至暗’的三十年。 这个‘秘密’杜守义早知道了,他小学时参加过科学兴趣小组啊?所以他时不时会给小乖、小路两个喂点牛奶寿司什么的,补充它们体内的牛磺酸。从这点上来说,小乖和小路要比灯塔国猫咪幸运一万倍。 系统提前了两个月发狗粮,但杜守义只是念头动了一下,马上断了向熊明打听的想法。娄董这里要是有什么变化就变化吧,关心则乱。 回到小料房,四喜已经沏好茶等着了。杜守义接过茶缸放到一旁道:“慢点再喝,在查老大那儿已经泡了一肚子水了。” 他和白三这两天时不时去锅炉房晃荡一圈,替查良行站站台,也和他的组长拉一下关系。锅炉房其他没有,热水管够。 白三听了笑道:“你还别说,就查老大这闷头干活,死较真的脾气还真适合在锅炉房。” “我哥自己也喜欢那儿呢,我妈说他刚上了两天班,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杜守义收拾着东西乐呵呵的听着他们俩聊天,回想着查老大身上那股不一样了的精神头。忽然,一道灵光在他脑中闪过。 “四喜,你刚才说什么?” “啊?!”查四喜一愣,心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你说你哥怎么了?” ...... 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杜守义抓到了他日后书道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精气神’。这是京都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但也因为‘灯下黑’,所以一直被他忽略了。 杜氏笔意中该有的‘精气神’,其实系统早就给他配备好了,就是那被他一度视作鸡肋的‘三色霸气’! 精气神是中国特有的概念,大家都听过,但你能明明白白讲清楚,什么是精、什么是气、什么是神吗? 一遭顿悟,只需几秒。就那么几乎一瞬间杜守义搞明白了: ‘精’就是精神。神智清明者能明鉴万里,也能洞悉微毫。那就是他的见闻色。 ‘气’即气血,是‘力’。那就是他的武装色霸气。 ‘神’,神态,气势。还有什么比霸王色更合适的吗? 精神健则气血旺,气血旺则神采飞扬,神采飞扬者精神矍铄...这三种霸气能形成一个闭合循环,构建起他书道的‘精气神’! 笔法老祖‘蔡邕’论过书法美学的三要素:力,势,藏。如今杜守义用顿悟将它们彻底吃透,进而转化成了自己的美学标杆:‘精、气、神’。 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另一只脚也踏上了书道‘亚圣’之路,他入道了。 第三一二章 三阶段 三月十三号,周五。 送小北她们离开后不久,杜守义迎来了今天的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2%。” 算上这次,已经连续三天签到笔意了,说明周二小料房的那次顿悟至今余音未散。 从顿悟那天中午开始,杜守义就试着把三种霸气糅合进书法中。再临帖时他试着用见闻色控制自己的笔触,居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临帖者有人读‘字’,有人读‘形’,而他的见闻色能看到‘势’,这其中的玄妙无法用语言表述。 唐代大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孙过庭曾讲解过书法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初学分布,但求平正。” 初学者要掌握好笔画,学会结构和章法,要写出文字美。这一阶段杜守义前世就已经历过,他刚穿越来时就被人赞为‘一笔好字’。 第二阶段“既知平正,务追险绝。” 这一阶段是指学会了‘走’,要试着‘跑’起来。 穿越到这方世界后,他鸿福齐天。先后获得了赵子昂,米芾等等国宝级的真迹,这让他顺利进入了第二阶段,领悟到了险绝之美。 第三阶段,“既知险绝,复归平正” 既知险绝之美,那就到了随心所欲之境地。笔随心意,‘险绝’就是‘平正’。 在书写《悲夫帖》的那晚他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杜氏笔意初露萌芽。他也籍此跨入书家行列,获得了一次‘人生成就’。 但随后系统签到了‘王羲之真迹’,他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了。他彷佛又回到了第一阶段‘初学分布,但求平正。’ 在师法大王的过程中,他开始重新寻找那结字章法间的平正。但这次不是简单的循环,是他在翻过一座山后发现了眼前一处更加秀美绝伦的山峰。 看到了王羲之的‘势’后,他又一次看到了‘险绝’,第二重境界近在眼前。 前世今生他都读过孙过庭的《书谱》,如今他对其中八个字感悟颇深,‘违而不犯,和而不同’。 这不仅是指对王羲之笔意的吸收,更是他对结体章法上的感悟。 曾经他对自己不通道教‘阴阳’暗自捉急,也曾在夜里苦读老庄,务求了解王羲之和东晋人的哲学观。 但情况有了新变化,‘违而不犯,和而不同’,这八个字道出了他现在的‘霸气章法’。这里面有阴阳,有妍拙,还有好多讲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其实更接近孔孟的中庸。 ‘违而不犯,和而不同’如果非要解释那只有两个字:平衡。 晋人求变化,后人求工整。但最终都逃不过‘平衡’二字。动态平衡,静态平衡,空间平衡,视觉平衡等等等等。 杜守义也终于体会到了,系统为什么会给他和小北的公司取名‘平衡投资’。一比九千九百九十九,那就是在他和小北间构筑了一个‘平衡’。 他是翱翔九霄的‘动’,小北是定海神针的‘静’,一动一静,完美平衡。 总之过去几天他感悟良多。就像前文所说,三十三重天,无论书法,还是人生感悟,他都跨上了更高一重。 下载完笔意后杜守义背上包,到医务室转了一圈,那里今天正在‘搬家’。 医务室的扩建报告已经批复下来了。下礼拜一开始,原来的平房会被推倒,然后原地修建一座两层小楼。检查室、留观室等等一应俱全,连‘先进’的冲水厕所都配备上了。 老蒋已经认命了,从他脸上看不出异色。不过任医生的城府没有那么深,看到杜守义她眉开眼笑地招呼道: “杜师傅,中午要请客啊?” “要请也是老蒋请,他才是医务室的头。”... 一个跳的有点高了,就要拉拢一下被压制的那一个,这也是平衡,但挺没意思的。 医务室被临时安排在了一处小库房,明天照常‘营业’。杜守义两处都看了看后熘达到了工会办公室。 医务室改建报告最后要厂里签字盖章,那个章是他拿参加‘工人书画展’的承诺换来的,他今天就是来交作业的。 “章主席,一幅楷书,一幅行书,我这儿齐活了。” 工会主席叹了口气道:“礼拜天就开展了,你非要拖到截稿最后一天,人家都来催过好几回了。” 杜守义递了根烟。“前两天都在找状态,您这儿的任务我得认真对待,不能湖弄事啊?”... 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上级对这次展览颇为重视。礼拜六布置完展馆后特意将博物馆的几位老先生请来,请他们先指导一番。 一位老先生在杜守义的作品前站了好一会儿,忽然抚掌大笑道:“怪不得这么眼熟!老傅,你过来一下,你要找的杜守义在这儿呢。让我看看,嗯,红星轧钢厂?”... 两位老先生在杜守义的字前,足足评头论足了十来分钟,然后把《人画》的摄影记者招来了。 “这张主席诗词可以拍张照片,这是整场展览水平最高的作品了。” 《人画》和书法界渊源颇深,日后书协的第三第四届主席,此时都在《人画》做美术编辑。 说到书协要扯些题外话了,而且可能要扯远一点。 六十年代有书协吗?没有。六十年代的书法家归美协和文联管理,没有独立组织。直到一九八一年‘书协’才正式成立。 为什么书协成立得这么晚?其实前文说过,这和中国传统文化有关系。 启功先生曾说过:称我为书法家不如称我为诗人或文人,从古至今没有人自称书法家的,书法只是文人众多技能中的一种。 这段话很具有代表性。因为自有文字以来,没有一个书法家是仅仅靠写字生存的,王羲之、米芾、苏轼这些大家都是士大夫文人,不是单单只写写字而已。 书家不是画家,即使后来有人靠卖字为生,那他一定有个另外的正经职业,而且必定是文化圈中人。 吴玉如先生说得更直白;书法是文人之中的凋虫小技,不值得炫耀。 也许受到种花‘文人情结’的影响吧,我们和rb在对书法的重视程度上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本就因为价值观不同,无需讳言。 不说rb书院何时成立,种花十五亿人,有几个练书法的?千分之二三有吗?说点商业小轶闻吧。曾有一度,种花宣纸的国内销售量不及出口rb的五分之一,很能说明问题了。 日本的书法是由遣唐使带回去的,在汉字书法上一直讲求师法晋唐。一开始两家书风很接近,你看日本‘三笔’的很多字,要是不说还以为他们是汉人写的呢。 但也许因为没有篆隶基础吧,走着走着他们和我们的路子就不太一样了。他们把自己的书法风格称为‘和样’,而把我们的称为‘唐样’。 就拿草书为例。到了近现代,rb的草书逐渐成了一种‘线条艺术’。说实话,有些欣赏不来。 你说它不是汉字书法吧?它确实是,细琢磨也挺有味道。但感觉总有些古怪,看着不是那么个意思。 从五六十年代开始,rb书法界提出了一种论调:中国书法不行了,现代的书法在rb。 为此,七二年时《人日》进行过一次选拔,选出几位当代书法大家作品作为回应。也作为rb书院访华前的预热。 前文提到过的林散之先生,就是在这次选拔中脱颖而出。他的作品被登载在《人日》头版头条位置,而郭沫若的作品在二版。 报纸如愿到了rb,林先生也获得了‘当代草圣’的称号。这不是我们自吹自擂,是rb书法界首先这么叫开得。 正因为有了类似的一系列事件,七九年刚刚拨乱反正不久,建立书协就立刻被提上了议事日程,而且迅速获得通过。经过一年多筹备,八一年,书协正式成立了。 如果拉远了看,这件事是十分具有历史意义的。几千年以来,种花书法脱离了‘文人末技’的身份,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独立地位,而‘书法家’也成为了一门独立‘职业’。 第三一三章 书画展 三月十五号礼拜天。杜守义把妹妹送回医院后,早早来到了金贝勒的小院,熊明和娄小娥早已等在那里了。出发在即但很多事情千头万绪,需要‘提速’了。 “我昨天整理过了,一共二百七十七首歌,很了不起。” 娄小娥意外的不再催逼了,她递上了长长的一张目录,夸赞了一句。 杜守义接过歌单认认真真看了起来。虽然比当初的三百首小目标还差了一些,但这已经是他全部‘存货’了。现在的他别说是‘奶’,连‘血’都挤光了。 后世李宗盛曾说过,他的职业生涯不算高产,只写了两百多首歌。 杜守义现在要说:我信了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两百多首还不是高产?别说创作,就算抄都要了杜守义大半条命了。 歌曲的编曲都是现成的,到时候交给娄小娥微调就好。但很多国语歌都要配上粤语版,适应渔村市场的需求,这工作就很难了。 读书和临帖的好处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当你临上几十上百遍的王羲之真迹后,那些帖子里的内容自然而然地就背了下来,而在遣词造句时,‘文采’不经意间就流淌出来。 就在他精益求精,斟字酌句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峨眉饭店’夫妻肺片x10” 还没等他来得及流下一滴口水,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人生成就?’ 杜守义想了几秒明白了,今天是‘京都工人书画展’开展的第一天,他拿到了几张入场券可是没空去。人生成就大概率是指他的作品第一次公开展览。 升级卡是‘老朋友’了,杜守义没想到有什么值得马上升级的技能,便把它放到了一边,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东西。 关上空间后一直忙到中午,吃午饭时娄小娥问道: “杜守义,我想联系一下秋叶,把她拉进来怎么样?海外市场需要一个人常年看着。” 杜守义想了一下道:“你自己决定吧。不过女王音乐的主体结构最好不要动。无论渔村还是海外,你要掌握绝对话语权。” “明白了。” 娄小娥答应了一声继续对付起了盖饭,不过她的话倒提醒杜守义了,海外的冉秋叶是不是能做点什么?比如添加了牛磺酸的猫粮?... 可能这对猫儿而言是‘救命’的善行,系统很快肯定了他的想法。礼拜三上午签到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公司证照’x1。” “浪啊浪,你可真是浪。” 杜守义打趣了系统一句,拿出了那一沓英文文件研究起来。 这次系统设立的是一家名为‘三叶草’的宠物用品公司,注册地点在纽=约。 公司由冉秋叶控股百分之三十;小北、娄小娥、四合投资分别占百分之二十股份;另外的百分之十股份归属人上出现了个陌生的名字‘leo’。 “leo是谁?”看到了姓氏杜守义忽然明白过来,“是何晓?!” 杜守义有些喜出望外了,这是系统第一次明确证实何晓的存在!何雨柱确定有后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杜守义有些坐不住了,他来到食堂找到了何雨柱。 “猜猜你儿子英文名字叫什么?” “棒梗哪有英...”何雨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何晓?” “对喽!”杜守义也高兴坏了,笑道:“何晓的英文名字叫leo,就是小狮子的意思!这小子一定长得挺壮实。” “真的?” “千真万确,我刚得到的消息。” ... 何晓的事是件意外惊喜。中午高兴,杜守义开了瓶五粮液和熊明两个喝了起来。 “怎么大白天喝酒?”娄小娥抱怨道。 “高兴。我给何晓准备了份礼物,过两天麻烦你帮我带给他。” 娄小娥一听好奇了,道:“什么礼物?不会是首新歌吧?” 杜守义想了想道:“对你倒没什么可保密的。这事涉及到猫为什么要抓老鼠的问题...” 简单解释了下牛磺酸的作用后,他从包里取出了文件,交给了娄小娥。 “三叶草?是指我,小北和冉秋叶三个?” “对。弄个小公司给你们添点胭脂钱。何晓先拿百分之十,以后‘四合’占得百分之二十,给你我两家孩子各一半。你们是大三叶草,他们是小三叶草。” 听到‘事儿爹’已经把儿子辈都算好了,娄小娥笑道:“胭脂可花不了那么多。不过我要督促秋叶好好干了,这钱还要留给我儿子娶媳妇呢。” 杜守义也笑了,道:“我估摸着一两万美元足够起步了,你那钱也别返回女王,交给冉秋叶创业吧。我这儿就不再往外拿钱了。”... 知道猫粮挺赚钱,但杜守义这时候还没把这家公司当回事。 三叶草嘛,又叫幸运草,平凡而幸福。这公司听名字就像个给女人孩子赚零花钱的地方。 但是他低估了冉秋叶的能力和五六十年代刚兴起不久的动物保护运动。 两万八千美元起步的三叶草公司,带着惊人的‘科学发现’,像罗宾汉般横空出世,拯救猫咪们。它一度占领了北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猫粮市场。 以后二十年,它一直稳定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北美占有率和四十以上的全球占有率。 等十几年后冉秋叶重返京都,女人孩子们的零花钱早已以‘亿’为计数单位了。 改开以后,三叶草又携带着先进技术和大量资金,进入了内地。靠着内地庞大的养殖业饲料市场,和丰富的玉米大豆资源,它华丽转身,成为了一家世界级的饲料和农产品巨头...... 在娄小娥这里耽搁久了一些,杜守义是踩着下午上班铃进的办公室。 还没等他坐下,老唐说道:“工会让你去一次。” “工会?”... 工会找杜守义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的那幅主席诗词下个月要登在《画报》上了,画报编辑来电话核实下作者资料。 “行啊,小杜。《画报》啊?!这回你是给我们厂长脸了。”章主席说起这个止不住一脸的喜气和佩服。 能登上《画报》是件挺了不起的事,这在厂领导间也引起了一场小小轰动。 都知道杜守义那一笔字相当漂亮,但谁也没想到能漂亮到这地步。《画报》啊?能登上这种级别刊物的,哪一个不是被称作‘家’的人物? 面对章主席,杨厂长,邓科长这些关心的领导,杜守义很坦率地说出了他的想法:书法家是文化名人。文化、名、人,排列是有先后顺序的。 首先你得是文化圈里的人,第二你得有名,第三才是人。像杜守义这样默默无闻的工人,书法最多就是个自娱自乐的爱好罢了。 《画报》也好,《日报》也好,乐呵乐呵就完了,千万不能太当回事。 他这话不是自轻,是事实。王右军如果不是右军,不是琅琊王家的人,现在很可能也只是‘楼兰残纸’上的一个无名氏而已。 被很多人认为是‘小楷之冠’的《转轮王经》以及赫赫有名的《灵飞经》,它们的作者都只是不知名的唐朝抄经生... 不过说归说,他对下个月的《画报》还是挺期待的。那会不会再触发一次人生成就奖励呢?他原来准备一鱼两吃,现在竟然有机会三吃,这样的好事还是第一回遇上。 第三一四章 识货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杜守义终于决定将那张‘升级卡’用在了一个并不太常用的技能上:工笔画。 既然无法直接提升书法,那就找个离书法最近的项目来升级。他虽然没画过几张工笔,但在星期五晚上,工笔画的技能已经从高级,提升到了‘大师级’。 其实系统的态度也说明了一些问题。西洋画里,系统只提供了素描,却迟迟没有签到色彩之类的油画技能,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了解线条层次、结构透视这些就行了,别整些花里胡哨没用的。西洋人又不会用毛笔? 中国画里也是这样,系统只签到了‘工笔画’,却一直未见与之对称的‘写意画’的影子。要知道大小写意才是文人画主流啊?也许系统认为他还‘不配’吧?! 工笔画技能提升后,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到了第二天,三月二十一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5%”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2%” 看着系统难得的一日双奖,杜守义乐了,这一把没赌错。昨晚他就感到自己对运笔和布局的理解不止提升了一个层次,今天系统强烈证明了。 下载完笔意,杜守义继续忙活起来。今天是礼拜六,又是厂里惯常的‘家属问诊日’。而新诊所的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按照计划会赶在清明雨季到来前进行结构封顶。 事物彷佛都在各自预定的轨道上运行着。但是这个世界有了他这个‘异数’,一切又怎么会和前世完全相同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些变化正在发生着。 郭大娘的儿子郭大哥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组织考察谈话,劳动节前后将奉调前往武汉。 张处长、郭大哥,这两个和杜守义都认识的京都人要在武汉碰头,从此开始了他们俩长达四五十年的友谊和合作。这是前世没有发生的。 另一个事业线发生了微妙变化的是徐伯伯。 徐伯伯和杜守义的初次相见是在六一年十月底,其后两人之间书信往来没有断过。去年三月底,徐伯伯奉调进京,两人的接触更是密集起来。有些事杜守义不会讲,有些事他会一两句话点一下,但有些事杜守义会给出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和预判... 在这两年半中,杜守义的一些‘小动作’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徐伯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工作、对形势产生了一份超出前世的清醒认知,而这份眼光和格局已经被大领导的领导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五日,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象彦’漆器x50。” ‘象彦’漆器非常受小北的喜爱,这次签到显然是圆了她的心头好。这也让几天后杜守义的‘认罪’态度显得稍稍诚恳一些。 这个周末小北就要回来了。这次去的时间挺长,但杜守义也只去匆匆看了一次。至于礼物,要不是今天签到了漆器那就压根没有,杜守义都准备拿库存的‘劳力士’湖弄事了。 倒不是他浪得忘了,是实在没有时间,他现在忙得连浪的心情都没有。 随着春节走亲访友,学lf小诊所的名声被宣扬开了,他的大师级‘伤科’和‘伤科针灸技能’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春节过后,小诊所的病人逐渐增多起来,而且看势头还在往上发展。 这礼拜天他把建国小伟接了过来。原想带着孩子们去动物园春游的,但就是因为病人太多脱不开身,原定计划只能取消。 每天下班后也是。大门口木板上总会挂着几块红牌子,那多半是胡同里街坊替亲友求诊,诊所门口也会有几个慕名而来的病人候在那里。去年诊所刚开业时那种脚不沾地的忙碌状态去而复返了。 不过和去年不同的是,这次的‘看病高峰’让院里的街坊们也参与了进来。 诊所的东门朝向胡同,西门设在中院。所以中院几位街坊看到有人问诊总会主动来问清楚,把杜守义回家时间跟人家讲清楚,别让人等着急了。要是实在不想走的,她们就安排人在诊所里坐着等,或者到胡同里晒晒太阳,热水热茶的招待着... 杜守义由孤军奋战,慢慢变成了身后站着一拨后援团,这种变化让他心里觉得很温暖。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外头的名号,恐怕他的心会凉半截的,现在他被称作‘南锣那个麻杆医生’... 纸包不住火,午休时,他还是从娄小娥嘴里知道了自己的‘称号’。 “你哪儿听来的?” 娄小娥哈哈笑道:“是翟嫂买菜时听说了告诉我的,她觉得那就是在说你,跑不了。哈哈哈,南锣麻秆?” 杜守义无语了。穿越到现在还没人这么称呼他,可没想到费心巴力地学lf,到头来倒反而被人取外号了。这算是好心没好报吗? 熊明在一旁安慰道:“这事你要往积极方面看,至少你的名声已经传到我们这儿了呀?” “切,我要那玩意儿干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想通了。何雨柱还被人叫傻柱呢...算了算了,不计较了。 就在杜守义纠结自己外号的时候,工人文化宫发生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杜守义的那幅伟人诗词行书作品‘失踪’了。 今天中午休息,当工作人员例行巡视时,意外的发现某个展位上空出了老大一块,再仔细看时发现少了一幅作品,什么时候丢得都不知道。 是不是作者自行取回去了?尽管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文化馆还是给工会来了个电话,问了一下。 杜守义是下午回厂才得到的消息。 “不是我。”杜守义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票,道:“那书画展我还没去过呢,就等着这礼拜小北回来了带她一块去。” “人家问了,你有没有同样的作品?因为这幅字下个月要登在《画报》上,现场缺了不好看。” 杜守义回答得很爽快,“那我下午再写一幅,写完了马上送去装表,加个急隔两天就能取。” 章主席笑了,道:“那最好,我就这样答复人家了?呵呵,要不你写两幅?我们活动室里也挂一张,装表的钱工会报销。” “别了,活动室里挂着领导题词,我能和他们的字挂一块儿?您可别寒颤我。” “那你的字等展览完了留厂里吧。” “那没问题,只要您别把它和领导题词挂一块儿就行。”... 没想到,新送去的作品一个礼拜后又被‘拿’走了,这次连他的那幅楷书作品也一块儿顺走了,杜守义不得不再补了两张。 一个工人书法爱好者,他的作品怎么算价值?最多也就是点笔墨钱。桉值太小,公安都没法立桉。这件事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书画展结束后章主=席再也没提把作品留厂里的事,这字太遭贼,算了算了。 他不算也没办法,因为展览结束后两幅作品并没有被退还,也许在哪个环节被卡住了,也许去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杜守义一直等着‘被盗品’出现,等了几十年。他倒不是想追责,只是纯粹好奇想看看,是谁那么‘识货’,在他默默无闻之时就看出了他作品的价值,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不过日后这几张作品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也许是在特殊年代被付之一炬了吧。直到二十一世纪,每每谈起这件事他总有些澹澹的遗憾... 第三一五章 车票 三月二十八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谭家菜’清汤官燕x20。” 杜守义一看明白了,这是小北这两个礼拜太辛苦,系统要让她好好补补。 到了快午休的时候,去接民兵们的卡车队驶进了厂门。尽管手里有病人,尽管民兵们对他不是太‘友好’,不过杜守义还是扔下手里的活,去停车场迎接龚小北。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倒没受到多少横眉冷对,让他舒舒服服的撒了一波狗粮。 他倒有些犯贱了,问道:“他们怎么了?” 龚小北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快走吧,晚上回家再说。” 没等到晚上,午休时杜守义就从四喜口中了解了原委。原来这次拉练的第五六天里,民兵连发生了一次食物中毒事件。吃过早饭后四十多号人开始上吐下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这时候,小北和四喜拿出了预备着的‘藿香正气水’。三十管正气水不够分,炊事班就煮了一小锅开水,等稍凉一些后将正气水全部倒了进去,然后一人分了一小碗。大兴基地离医院有些远,暂时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知道是中毒不太深,还是藿香正气确实对症。到了中午时分,大部分人症状消失了,剩下两三个肠胃较弱没好利索的被大车送去了医院,到了晚上也全都归队了。 食品中毒是群体事件,可大可小。要是处理不好,战士们遭罪,民兵连丢份,甚至连长、司务长都有可能吃瓜落。杜守义这次算是间接立了个小功。 一听是这事杜守义立刻没了兴趣,对系统‘神药’来说这还叫事吗?太小意思了!再说,小北和四喜又没中刀,其他人关他屁事啊? 他对四喜说道:“早点回去吧,好好歇一歇。” “师傅,我留下来吧,您今天挺忙的。” “不用了,你妈也两礼拜没见你了,快回去陪陪她。明天晚上上我家来,我给你们好好补补。” “哎。”... 杜守义不太放心,下午还是抽空回四合院看了一下。没想到,他还听到了个小小的喜讯:易小安会叫爸爸了。 对正常孩子来说,十个月大会叫爸爸并不稀奇,但小安是早产儿,大伙还一直担心她发育迟缓呢。 看着乐滋滋的一大妈和聋奶奶,杜守义笑道:“没说的,晚上咱们好好搓一顿,这事得庆祝一下。” 一大妈道:“今天礼拜六,就别折腾了。” “不行不行,这开口饭得好好吃一顿,是吧,老太太?” 老太太对一大妈笑道:“他是真高兴,你就由着他吧。今儿小北、守桂、雨水也都回来了,正好聚一聚。” ... 小安开口了,小北回家了,自己的书道进步神速,好事扎堆,杜守义是真的高兴。 也许是乐大发了,到了礼拜一中午,他听到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消息:他终于知道娄董为什么缺钱了。 也许是拿了渔村身份证,心里有了底。娄董思来想去决定把他的一些亲戚一起捎上。三家,十五口老老小小,加上娄家四个那就是小二十,够组个旅游团了。 “我爹准备让他们分开走,到了南方再汇合,他过两天要先去找一下落脚点。” 听完娄小娥说得,杜守义有些说不出话了。这也...太嚣张了。还分开走?搞化整为零游击战呢?娄董哪来的信心,真当边防公安是吃素的?! 他看了眼熊明,熊明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事先不知情。 “熊明不知道,我也是早晨才听说的。”娄小娥替丈夫辩解了一句。 说实话,她心里对父亲的做法很不满。不过这是亲爹,当着杜守义的面她还得维护着。 看着杜守义和熊明久久没有说话,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三家是我爹当年劝他们留下的,他觉得把他们这么丢下不道义。” 这句话算是戳中杜守义腰眼子了。‘道义’... 他想了想站起身道:“按他想法办吧,反正我们也拦不住。” 杜守义走后,熊明‘吭哧吭哧’的闷笑了起来,他知道杜守义被拿住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家老头子够阴的,以后我得小心点。” “你...” 娄小娥想骂街,但话到嘴边却只能咽了下去。他爹这次简直就是逮着杜守义,往死里薅羊毛了,干得确实不太地道! ... 这么大的事情,杜守义不反对就是默许了。既然默许,他会站在一旁干看着?不伸手帮点小忙?不得不说,这世上最了解杜守义的人就是娄董那只老狐狸!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没再提这件事,时间终于来到了四月一日,星期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明前龙井’x200。”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杜守义把这个月积攒下来的字和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十六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火车票’x12。” 五月十六日,由京都至广州的硬卧票,十二张车票连着号,上中下铺各四张。这就是杜守义等待的东西。 自一九五七年京广线正式通车起,京都至广州就有了直达车。这时代多张火车票要凭证件、介绍信购买,非常麻烦。不过上了车倒是只认车票,不乱说乱动的话,这一路还是安全的。 系统对娄小娥和熊明一直看顾扶持,是不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的。在这件事中,杜守义倒更像是个旁观者。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火车票’x6。” 同一个车次,同样的硬卧,不过是另一节车厢。 杜守义看着车票有些明白了。硬卧车厢一个隔断中有六张铺位,系统出具的车票一共十八张正好包圆了三格。和外界减少接触,一路上的安全系数又提升了。只是不知道十九个人,为什么只有十八张票。 杜守义知道这次被娄董拿捏了一把,但这世上也只有他知道:娄董此次一去如同‘诀别’,将再没有回返大陆的机会了。对这样的人,即使被算计,即使付出了两张真迹的代价,他也无法再去计较了。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其实杜守义现在更想要些类似‘石鼓文’之类的真迹,有了篆刻技能再去看这些,真是越看越有味道,不过王羲之的也还‘凑合’。 “抽奖六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欧米加’手表x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不知名’小提琴x1”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龙华酒店’金牌乳鸽x5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小提琴’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鸿宾楼’扒肉条x50” 一阵乱糟糟过后,杜守义的空间里多了很多东西。自从发现了‘废纸’的价值后,每月一号的兑换总是这样‘盆满钵满’,质量数量都高出日常签到不止一个档次。 ‘欧米加’是用来训练三色霸气的道具,系统简直‘壕无人性’了。 小提琴和技能配套而来,看着琴上的漆水显得有点年头了。不过这‘不知名’就有点意思了,能让系统说出‘我不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多。 至于乳鸽么...算了,让聋奶奶,小当她们多吃点,鸟类他还是少碰吧... 午休时,杜守义带着小北来到了‘金贝勒小院’,他拿出个信封递给了娄小娥。 “车次,铺位号,出发时间记一下,然后还是由我先保管。” 娄小娥默默翻看着车票,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抱歉道:“杜守义,这次...” 杜守义挥挥手,道:“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你别放心上。对了,十八张票够吗?我记得你们不是十九个吗?” 娄小娥愣了一下:“你不知道?有一个是两岁孩子啊?”... 杜守义也并非‘无偿’服务,他动用了熊明的黄金,对这三家的古玩藏书等等进行了‘清洗’。 在这节骨眼上能以市价收购,不来趁火打劫,已经是厚道中的厚道了,何况杜守义还很贴心的用了黄金... 这个春天发生的事情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续影响。 到了七二年,当娄小娥这个‘外嫁女儿’突然发动‘政变’时,这三家娄氏亲戚胳膊肘向外拐,齐整整地站到了娄小娥身后,很短时间内就让她站稳了脚跟。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娄小娥这公母俩不坑人,比她爹她哥都强! 可怜的娄总,费心巴力还贴上了老脸,最后却落了这么一个评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三一六章 小提琴 四月二号,礼拜四。 经过十多天的紧张施工,新的医务室已经结构封顶。再有最多两礼拜,他就能在新楼里接诊了。 就当杜守义在工地晃悠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白记饺子馆’饺子x100” 收到奖励,杜守义看了看眼前在忙活的工人们。 ‘系统这是癔症了?厂里盖医务楼,凭什么我来发饺子?’ 等忙完一天回到家,看到来蹭饭的娄小娥他才意识到什么。 “晚上吃饺子,西葫芦羊肉馅,三鲜馅都有。”看着娄小娥有些愣神的表情,他接着道:“你要再想吃上这一口就得等十来年以后喽。” 娄小娥一想也对。渔村也有饺子,但哪有京津来得地道?西葫芦羊肉?恐怕他们连听都没听过。 饭后杜守义拿出个楠木小盒子道:“这东西你收回去吧。” 娄小娥一眼认出了那就是他们家祖传的玉镯,“你让我拿走?” “对,这么多金子都带了,不差这一个。” 娄小娥去取出镯子看了看,又放回盒子推了过来,道:“还是放你那儿吧,你可得给我好好保管着,这是我将来给儿媳妇的聘礼。” 杜守义笑了:“这是娄家的镯子,又不是你们熊家的。你这聘礼可没什么诚意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娄小娥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说错了?” “我让你保管,又不是说送你聘礼,姓娄姓熊你管得着吗?” 忽然她笑了,对龚小北道:“小北,要不我们结个儿女亲家吧?将来要是我姑娘嫁给你儿子,这镯子就是嫁妆;要是我家小子娶了你家姑娘,这就是聘礼。怎么样?” 龚小北咪咪笑道:“好,一言为定。” 知道娄小娥有生儿子的命,杜守义一听立马急了,道:“好什么好?你们...” 两个女人笑成一团,他的话已经没人听了。日后杜守义无数次的后悔,在那一晚他应该更坚决一些的... 等娄小娥走后,杜守义取出了小提琴。看着小北惊讶的眼神他有些‘腼腆’地说道:“你走的那几天新学的,原来想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不过一直没练好,所以没好意思献丑,今天我觉得行了。” 说着他架起了琴,拉起了《小夜曲》。这是随着高级技能而来的曲目之一,昨晚他偷偷跑去金贝勒小院,又排练了好几遍。 在琴声中龚小北慢慢在桌边坐下,眼睛里‘布灵布灵’地闪烁着小星星,听得如痴如醉。 等杜守义演奏完她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舒伯特的《小夜曲》,好听吗?” “嗯嗯。”小北用力的点着头:“你专门为我学的小提琴?” 杜守义想了想,道:“要说‘专门’那是在骗你,主要是没你在身边每天的日子太难熬了,做什么都没心情索性学样新...” 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堵上了... 四月三日,礼拜五。 杜守义一上班就收到一封挂号信,是《画报》的稿件录取通知,时间就在本月。 此时的《画报》是逢双月的十五号出版,所以只要等上十来天,他的‘人生成就’就达成了。 这次的‘工人书画展’会举办到五月底,其中会进行几次作品轮换。 是不是被轮替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有一批优秀的工人书画家会被吸收进入‘美协’。 杜守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犹豫再三,然后顺水推舟的答应厂里参展。 他练书法有自己的节奏。按他的节奏,现在倒是可以去参加展览,在人前露露相了,甚至应该去更专业一些的场合。 但他又不太敢过早踏进这个‘是非圈’,这几年这个‘圈’可不是什么‘清静’地方。 不过到最后他也想明白了,如果有邀请他就接受。 他会的东西太多太多,但论起真正爱好来也就书法这一样了。总在这个圈子外面晃荡也不是事儿。 再说,他不是美协专业书法家,又是个‘小不点’,风险应该不大。 如今看到这封挂号信,他觉得自己的会员资格稳了。虽然是第一次发表作品,但《画报》这种级别的刊物选登,已经足够证明‘优秀’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加入美协这种‘专业协会’,会不会触发一次人生成就奖励呢?如果有,那两幅字就不是一鱼两吃了,是三吃了! 参展一次,登报一次,加入美协再来一次,这些都是他的人生‘第一次’。三次人生成就。 他拆信时小北就在身边,她拿着通知看了几遍后美滋滋地说道:“这个月我要买上十本《画报》。” 杜守义假装脸一板道:“你个败家娘们,十本得花多少钱啊?打电话让他们报社送。” 两人正在说笑的时候邓科长来上班了。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邓叔叔早,《画报》来信了,守义那幅字这个月上报。” “呦?!那可是大好事啊?我看看。” ...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致美楼’一鱼四吃x5。” ‘一鱼四吃?妥了。’ 看到奖励杜守义知道他一鱼两吃,甚至三吃的谋算成功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确实有‘第四吃’,而这‘第四吃’才是整条鱼的精华。 到了午休时间,杜守义独自去了趟廖家洼,给姑妈扫墓。现在那里是座空坟,就没必要折腾守桂、小北跑一次了。 在廖家洼村口,杜守义意外遇上个熟人,一个胡同里的胡师傅。 “您今儿不出车?” “嗨,礼拜天活多,我今天先来拜祭一下。你呢?今天不上班?” “一样,礼拜天要跑的地方太多,今天先来给姑妈上坟。” 他乡遇故知挺有意思的,两人站在那儿聊了好一会儿才分了手。不过一转身,杜守义意识到自己有些小麻烦了。 胡师傅是胡同里的人,他是知道胡同里发年货这件事的。如果廖家洼一样有清酱肉、熏鸡这些年货,那很容易就能把两件事联系到他头上。百密一疏,要穿帮了。 事实上,胡师傅在回城的车上琢磨过味儿了。他今天听堂弟说起过年有酱肉熏鸡的时候还觉得挺巧,不过在村口遇上杜守义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原来是他?!” 胡师傅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发现了个‘大秘密’。 一通百通,这下他连在一块儿,全想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每年都会有一份年货?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远远算不上困难户。他和娄小娥也只打过一两个照面,根本不认识,人家犯不上搭理他。能惦记着他的除了杜守义没别人了。 “怪不得!那他和娄小娥?...也不对,人对象在一个院住着,同进同出的好着呢,两人不可能有不清不楚的...” 胡师傅琢磨了一路,最后只能感叹一句:“这爷们...真是个人物!” 胡师傅决定帮杜守义隐瞒下这件事,可杜守义本人还不知道。他想来想去,只有等明年春节不再供应了,这样才能把自己择出去。你看?娄小娥走了,年货也没了,果然是她干得吧?! 不过...胡同里的那些老弱....... ------题外话------ 感谢书友‘乐而不予’打赏,让您破费了。:) 第三一七章 杜氏笔意 四月四号,礼拜六。 杜守义从一大早就开始忙了起来。 这大半年大夫做下来他也总结了一些规律。夏冬病人少,春秋病人多。大热或者大冷天,病人情愿在家里熬着也不肯动弹。 还有,下午病人少,上午病人多。今天厂里刚一上班,就见小仓库门口已经等了五六个了。据门卫讲,有的七点刚过就来了。 杜守义和白三四喜交代了两句就到临时医务室忙了起来,这一忙直到上午十点都没停下。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日语’技能。” ‘海贼王’杜守义怎么可能不会日语?‘纳尼’、‘秋豆麻袋’这些日常用语很熟练。像‘雅卖碟’这些专业词汇也掌握了一些。但要说句囫囵话... 关上空间他继续包扎起眼前的病人来。 “我给您上了些药,这肩膀两天里别沾水。要是有发热发痒都是正常,您隔着衣服挠挠就行,别担心。” “哎,谢谢您了,杜大夫。” “您甭客气,叫我小杜就行。我和您外甥小四是好哥们,...” 忙完了这一个,杜守义和等着的病人打了声招呼,尿遁下载技能去了。 日语技能几乎一点用没有,但把他的三首库存歌曲变现了。 一首是‘灌篮高手’中的《直到世界的尽头》。在高中时,他和两个傻子一起硬生生的把音译背了下来,在班级文艺表演时露了一回小脸。 一首是八爷的《lemon》。这歌是他洗澡时循环播放曲目,播了几百上千遍了。说起来,十元现在多大了?还没出生吧?... 还有一首挺冷门的,l lovesong》‘悠长假期’的主题曲。 多少个寒暑假,他没事就泡在包房里唱歌追剧。这些歌都是拿他姨父家卡拉ok的亏损换来的。剧是日剧,卡拉ok是日本人发明的,必须向rb市场索赔... 忙完星期六,更忙碌的星期天来了。 今天是清明节,他要去给自己的父母,小北的父母,宁远山,老李扫墓。几个地方转了一天,几乎没停过。 尽管忙,晚上他还是把娄小娥拉回家蹭饭了,距离分手还有正好四十天,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紧。 晚餐时候小北屋的气氛安静下来,娄小娥一边慢慢享用着白子,一边看着新添加的三首日文歌曲。她完全没想到,杜守义连日语都会。 一天跑了四个墓地,杜守义的心情不是太好。早早吃完后他坐到了一边。过了一会儿,他去里屋拿出了小提琴。 “他会拉小提琴?”娄小娥吃惊的问小北。 想起前晚情景,小北的脸有些发烧,不过她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拉得很不错呢。” 小提琴曲由《see you again 》开始,然后是《白月光》,不知怎么琴曲转到了《you raise me up》上。 等将要拉完时杜守义忽然反应过来,“这首歌以前不是‘灵魂禁地’吗?怎么现在能现世了?” 他连忙又试了试《i will survive》...不行,拉不出调,其他几首‘禁曲’也一样,只有《you raise me up》被他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解禁了... 这一晚,杜守义摸到了一丝‘放空’,然后突破‘灵魂极限’的门槛。换个说法,他找到了王羲之醉酒书写《兰亭序》时的感觉。 王羲之写兰亭序时是半醉的,那时的他物我两忘,处在一种‘放空’的状态中,整个人的身心完全打开了。酒醒后他又连写了十多遍,却再也无法达到那种效果了。 这就是《兰亭序》,或者说是书法的美妙之处。它有很多即时即兴的发挥,带着很大的偶然性。 在王羲之的那些真迹中,就有很多这种充满偶然性的‘神来之笔’。而让人抓心挠肺得是,这是王羲之个性的东西,可以欣赏却模仿不来,这可真是羡煞他了。 天可怜见,如今他也有招了。凭着那一丝灵感指引,如果能人为进入这种‘放空’状态,能让这种‘偶然’状况多一些,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嗜酒,系统却提供了那么多香槟美酒;为什么他只会唱卡拉ok,系统却奖励各种各样,看似‘无用’的音乐技能。还有棋、画、茶叶,等等。 ‘琴棋书画诗酒茶’,这些东西背后,有些道理是相通的。甚至还包括了京剧、昆曲,等等等等... 四月六号,礼拜一。 上班后不久,工会章主席亲自跑到后勤科来了。 “小杜啊...”话刚开了个头,他自己先乐了。“你的字又让人偷了,赶紧再补一张吧。” 杜守义听完一愣,道:“这不会是和我有仇吧?专偷我的还是谁的都偷?” “不知道。人家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来了,你赶紧得吧。哦,对了,这次两张都要补,两张都偷了。” 这两张字空间里都有,只要裱一下就行了。杜守义和科里请了个假就去了荣宝斋,不过在这之前要先顺路去王府井弯一下。他原想着找时间淘换几把儿童小提琴的,这下正好了。 王府井溜达了一圈后他发现:现在新的提琴三十左右,二手的十几二十块,对他而言不算太贵。但这些都是普通的练习琴,演奏级的一把没见着。 六十年代,钢琴、提琴这些乐器很少很少见,学琴的人人更少。所以小伟现在的钢琴技能就是棵‘稀罕苗苗’,别说文艺兵,考音乐学院附中都能直接拿前三名。这不是杜守义自吹,是小伟接触的那些乐团专业老师亲口说的。 就在他挑琴的时候,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5%” “叮,王羲之笔意达到30%嬗变临界点,请问是否转化?” 杜守义意识到自己要牛叉了,这次是真的牛叉,不是吹的。 “请等一下。”他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等什么?”对面的营业员疑惑地问道。 杜守义深吸了口气,道:“请您开票吧,这五把琴我全要了。哦,还要配些松香,您这儿有笛膜吗?” 他要借着这当口稍稍平复下。每逢大事,须有静气... 荣宝斋不用去了,买完了琴杜守义悄悄回到自己的小屋,谁也没惊动。在椅子上坐好后,他默念道: “转化王羲之笔意。” “叮,30%王羲之笔意转化为,杜氏笔意+5。” 杜守义一愣,5是什么意思?5%?他一个杜守义能顶六个王羲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脑中忽然传来一股清流。他能清晰感应到,这股清流里蕴含着的书道法则。 十几秒后转化完成,但是杜守义迟迟不愿起身,他在好好感受着这场蜕变的余韵。 何为书法家?你要有自己的笔意。也就是你的笔法、结字和章法都是自己的,而且要浑然一体。 杜守义知道这场‘吞噬’早晚会发生。因为即使他有百分之一百的王羲之笔意,又如何呢?那笔意是姓王的,不是姓杜的。只有‘吞’了它,才会真正成为自己的东西。自从有了自己的笔意后他就知道这一点。 可吞噬何时发生?他原以为要等很久。因为王羲之的真迹越学越觉得渊深似海,要是没有系统帮助,恐怕一辈子都学不明白。但,几天之前他领悟了霸气的‘精气神’、领悟了‘平衡之道’后,他知道自己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这天晚上,杜守义拿出了‘赵孟頫’的楷书真迹,开始认真临摹起来,他要开始‘偷鸡’了... 第三一八章 小黑 时间到了第二天,四月七日,礼拜二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3%” “叮,赵孟頫笔意达到30%嬗变临界点,请问是否转化?” ‘果然,偷鸡成功。’杜守义开心的笑了,默念道:‘转化赵孟頫笔意。’ “叮,30%‘赵孟頫’笔意转化为‘杜氏笔意’+3。” ‘又来了个没头没脑,没计量单位的‘3’,费解。不过赵孟頫和王羲之之间比例是十比六?这...倒也合情合理。’ 熟悉了下笔意后他来到外屋。认认真真开始完成两幅作品。 昨天下午,他给书画展的主办方打了个电话做了下解释:他的书法面临着一次小小的突破,是不是能迟一到两天交稿?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他今天就是请假在家完成这件事的。 电话里对方还问起了他的擅长,杜守义坦率地说了书法、工笔画两样,这在将来填美协入会申请表时都要填的,没必要藏着掖着。他的听觉很敏锐,在听筒里他听到了沙沙的记录声。 也许是对两次丢失展品的弥补吧,电话快结束时主办方主动提出了是不是需要请人为他治一方印?因为杜守义作品的落款里没有印章。 杜守义笑着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会刻印。不过伟人不用印那我也不用,我要做伟人的好学生。”... 作品完成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他连忙赶回厂里和小北碰了个面。 “我中午和海棠、四喜一块儿吃的饭,你别操心了。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是,刚送去荣宝斋装裱,明天中午就能取。要是再有人偷,我再写,这回和他们耗上了。” “嗯。”小北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有人偷字的事她和杜守义一样引以为傲呢。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来。 “你遇见二大爷了吗?他来食堂找你来着。” “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 杜守义想了想,道:“他和我走岔了,得,我去找一趟吧。” 杜守义在四合院里找到了二大爷。刘海中有些尴尬的说起了他的事。 “是这么回事。春季招兵开始了,今天上午征兵办的同志上光福他们学校了解情况了,说是过两天还要来我们街道。守义,你看...?” 杜守义没太听懂,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看着二大爷没说话。 二大爷咬了咬牙,道:“守义,你知道我去年那是一时糊涂,你看这件事会不会对光福造成影响?” 杜守义这回听懂了。二大爷是怕自己把儿子连累了。这是好事,人开始顾念到子孙就不会太离谱。 不过刘光福的兵是周副首长钦点的,只要二大爷不是土匪流氓破地主,政=审一般不会有问题。但这事还不能和二大爷明说。 想了想,他道:“这事您倒确实不好出面,这样吧,我现在去找王大妈打个招呼。” 二大爷笑了,道:“哎,就知道找你是找对人了。” “光福有出息大家都高兴。得,不和您聊了,要是有什么事下午我去车间找您。” 托了小诊所的福,街道今年可是集体个人荣誉双丰收,所以杜守义一说这事王大妈立马点头了。不就是美言几句吗?杜守义不说她也会这么办得。 过了没一会儿王大妈反应过来了。往年是四月开始征兵,五月政审。可现在才四月上旬,怎么就开始政审了? 她问道:“刘光福能参军是你在背后使得力吧?” 杜守义笑了,“这回还真没我什么事,是我们家老太太...”接着他把周副首长来拜年的那一幕说了一下。“要不怎么说好人有好报呢?她推荐刘光天才没两天,您猜怎么着?她失散了几十年的妹妹终于找着了。”... 四月八号礼拜三。 杜守义上班前先去医务室看了看。连着十来天的施工,地坪已经干透,昨天开始刷油漆了。 他刚到医务室就见任医生正站在门口向里看呢。 “你怎么不进去啊?” 任医生扭头见到是他,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杜师傅早。” 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儿,任医生突然问道:“杜师傅,我能和您学针灸吗?” 这姑娘有点心眼子,杜守义对她的观感一直在中等偏上不算太高。但她工作热情挺高,平时交代的事情完成的也不错。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这伤科有传承,只能教本门徒弟。不过你要是想学妇科针灸,我倒是可以和你聊聊,你有兴趣吗?当然,我也只懂些皮毛。” “有,有。”任医生忙不迭的答应道。 任医生想学本事,杜守义的妇科针灸技能也不用坐冷板凳了,这是两便宜的事。 这件事三言两语就定下来了。他上午和科长说了一下,午休时又和小北说了一声。这些都是领导,事前请示,事后汇报必须做到位了。 “你又收了个徒弟?” “不算徒弟,只是个学生。我就教她点妇科针灸而已。” 这么一说小北就明白亲疏远近了。她在科里倒是听到了一些关于任医生的传言,似乎老蒋差点被调走就是她在背后使得力。不过杜守义没准备和任医生靠得太近,她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到底是些闲话。 晚上娄小娥又来蹭饭了,顺便把她的‘小黑’和狗窝一起搬了过来。 现在她‘弃养’了小黑,然后杜守义心软‘接手’了。这倒很符合她资本家大小姐的脾气。 必须要这么演一下,因为这两天她就要腾房搬走,离开四合院了。以后的一个多月里,她也不会和杜守义、龚小北再有什么公开接触。 “小黑啊,以后这儿就是你的新家了,你要乖乖的哦。这是二哈,是你大哥哥...” 听着娄小娥絮絮叨叨的,杜守义有些不耐烦了。 “差不多得了,小黑对这儿熟着呢,用得着你介绍?” “要你管?!” 杜守义一愣神。娄小娥话里已经明显带上了哭音。 杜守义和小北对视了一眼,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他上院里走了走,对二香下了道指令:要让小黑永远记住娄小娥,直到死的那天。 日后,当娄小娥再次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小黑忽然看到了她,愣了几秒后它亲热地摇动着尾巴,欢快地叫了起来... 第三一九章 陈李济 四月九日,周四。 京都的天空又飘起雨来。现在每每下雨都让会让京都人有些‘肝颤’。 白三望着窗外的道:“今年不会再来一回吧?” 杜守义看着报纸,头也没抬道:“要再来一回就把你投了亮马河祭天。” “为什么是亮马河?我觉得应该是金水河,那儿靠太和门近。” 两个人没正型的玩笑把一旁的四喜逗得咯咯直笑。 她起身给杜守义的茶杯添上水,道:“师傅,我妈说了一定要请您去喝喜酒。” 四喜的大姐月底结婚,杜守义知道后昨天让她拿了七八斤大白兔回家。她等了一早上,总算找了个好时机开口,不过... “我就不去了,和你大姐、大姐夫都不认识。” 说完他看了四喜一眼,忽然发现这姑娘现在长得‘耐看’了,不过她那肤色是补不回来了。 “三儿,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四喜好看了?” 白三仔细看了看,笑道:“小丫头眉眼长开了,你那些羊肉、奶茶没白费。” “师傅!三哥!...” 就这样说说笑笑,时间来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陈李济’乌鸡白凤丸x500。” 广州陈李济,京都同仁堂。陈李济成立于一六零零年,比同仁堂都要早上六十九年。不过比起京都鹤年堂,他们都是弟弟。 鹤年堂成立于一四零五年,明朝永乐三年,比故宫都要早。就想问一下,论起种花最古老的字号,还有谁? 下礼拜一就要搬到新医务楼了,这些药显然是为了新增的妇科项目预备的。关上空间后,杜守义打了把伞,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仓库临时医务室。 和老蒋打了个招呼后,他问任医生道:“背完了吗?” “背完了,您考吧。” 杜守义拿了只笔,点在自己手上问道:“这是什么穴位?”... 杜守义的针灸以手足用针为主。昨天下午,他拿了份手足穴位图让任医生背出来,今天午饭前要考试。任医生还是下了番功夫的,杜守义点的四十多个穴道她大差不差,都报出来了,比李奎勇要聪明。 两人一教一学的时候,蒋医生很识相地避了出去。一直等两人上完课都没回来。 看人顺眼就样样都好,看人不顺眼他做什么都不对。蒋医生明明是在避嫌,却让杜守义多了个心眼,他觉得下次再上课要把四喜带上了。 现在的小库房是个大统间,屋子一角还有个护士在。将来在医务楼独立的办公室里,蒋医生要再来这么一手,那孤男寡女可就任人编排了。 上完课,杜守义留了二十颗‘乌鸡白凤丸’给任医生道:“这些就交给你保管,用完了再跟我要。” “是厂里采购的?” “厂里哪有那闲钱?是我自己掏的钱。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小气,要是对症了就给人家开上。走了。” 看着杜守义离开的背影,任医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时一直没作声的吕护士凑了上来,看着一桌的药,叹道:“陈李济的?不便宜。” “是,文化人都挺有钱。” 任医生祖籍杭州,但她可不是什么任熊的后人,那块镇纸只是她父亲偶然间买来的。 不过去年她交了个‘文化人’家出身的男朋友,已经到谈婚论嫁阶段了。对于书画圈、文化圈如何有钱她是见识过的。就像杜守义误会了她是任熊后人一样,她也误会了杜守义靠‘卖字’赚外快... 任医生的误会也不算太离谱,杜守义的字确实可以卖钱了。 就在杜守义和任医生上课的时候,一位懂书法的大领导莅临文化宫视察工作了。 他在一幅幅作品前走过,走到一半,停在了一幅字前。看了一会儿,他问道:“这个杜守义是谁?” 陪同参观的是此次主办方之一,‘美协’的一位领导,也是博物馆书画组中某一位大师的亲传弟子。他上前亲自解释道:“这位杜守义是第三轧钢厂的一名电工,今年只有十九岁。” “十九岁?是谁的后人?” 美协领导笑道:“不是谁家后人,也没查到师承。好像是自学成才的。” “自学成才?” 大领导说话间将注意力又投向那幅字。 美协领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关于这幅字还出了些意外,它曾经失窃过,还连丢了两次...”说着他将杜守义连补了两次作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这幅作品是昨天下午刚刚送来的。说来也有意思,这位杜守义每次补来的字都略微有些不同。您看这个字...还有这个字,三次作品中,它们越来越扁,每次结字都不同。” 汉字是方块字,但形态上有个发展过程。钟繇的字略‘扁’,笔法中有很浓的隶意;王羲之开始,字呈现‘正方形’;而到了唐宋,字往‘长’的方向发展。 杜守义正好倒过来,他刚习字时字型偏长;王羲之真迹临摹多了以后,字型变得方方正正;而‘嬗变’之后,个别字型反而出现‘返祖’,越写越扁了。 他没有刻意控制,只是‘放空’之后,脑子里觉得怎么好看,笔下就怎么写,等写完了再一看,单个字拿出来似乎不是很好看,但放在整篇字中却有一种律动感,显得格外协调和平衡。这就是他现在独有的‘韵’。 大领导是大书家,他看了又看,笑道:“难怪被偷。复古迫晋,还真给他写出自己味道了。了不起!”... 大领导的这声赞,让杜守义第二天刚上班就被章主席叫过去了。 “守义,这两位是美协同志,他们有事想和你谈谈。” 为首一位有些微胖的同志向杜守义伸出手,道:“您好,杜守义同志。我姓童,我们前两天还通过电话。” “哦,是您啊?您好您好。”杜守义连忙伸出双手握了上去。 寒暄一番过后对方说明了来意,今天他们是特意来邀请杜守义加入美协的。而昨天领导视察的事却只字未提... 四月十一日,礼拜六。 杜守义一上班就开启了忙碌模式,一直到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数学分析’技能。” 看着空间中的银页杜守义有些微微走神,今天是自己生日了啊,系统果然又用数学技能作为生日礼物了,加上日语...就在这时。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 第三二零章 第二吃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果然不出所料。昨天上午填完‘美协入会申请表’后他就知道,这条‘鱼’的第二吃到手了。美协领导上门邀请,这申请没有被驳回的可能,尽管这件事本身挺反常的。 杜守义也知道,在目前这种书法‘疯狂’提升期间,系统很有可能会给他再来一张升级卡,这是目前对他帮助最大最直接的东西了。他连提升技能都想好了,就把工笔画再提升一级,由‘大师级’向‘宗师级’迈进。 忙完手头病人后,他借尿遁离开了医务室,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升级工笔画技能。” “叮,宿主要求被否决,请重新选择。” 零点一秒后杜守义就明白过来了,想成为宗师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才画过几笔啊?能成为大师已经是侥天之幸了。或许‘宗师’这一级根本不存在?那本来就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东西,系统可从来没说过‘有’。 杜守义站在那儿点了根烟,现在他面临选择了。 一是提升一下‘篆刻’,那是对书法直接有帮助的东西。 一是提升一下小提琴技能,这乐器里有股‘魔力’,让他和小北都很喜欢。 一根烟烧完,他做出了选择:小提琴。和小北相比,书法只能排第二。 把小提琴技能提升到大师级后,他又顺手下载了‘数学分析’。 数学分析就是微积分。这是他前世的‘死敌’,现在...算是好朋友吗?更像是‘报仇’,是‘征服’。 百世之仇犹可报,何况是前世的?杜守义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有些事情是没有妥协和原谅可讲的...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数学’有自己的bgm,杜守义哼着它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医务楼。 “杜师傅,您去上厕所了?” 杜守义奇怪的看着任医生,小姑娘家家怎么关心这个? 吕护士笑着说道:“刚才我们叫您,您没听见吧?您忘了?现在我们楼里有自己的厕所了。” 他愣了好几秒,“哎呦喂,您瞧我这记性?!”... 杜守义的记性确实不太好。今天是他生日,可要不是小北的提醒,他自己又差点没想起来。 今天也是娄小娥离开四合院的日子。从明天开始,她的身影将不会出现在南锣了... 娄小娥原打算吃完杜守义的寿面,然后晚上悄悄搬走,谁也没想惊动。但就在她想最后打量一下自己屋子的时候,一大爷扶着聋奶奶过来了。 “奶奶,这么晚您怎么还出来了?” “小娥子,让奶奶再好好看看你。” “奶奶,...” 娄小娥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老太太哭了起来。 杜守义在一旁看了不免黯然神伤。因为他知道,今日一别,恐怕两人此生再难相见了... 娄小娥走了,闫解娣来了。 礼拜天,随队出征上海大半个月的闫解娣回来了,这还是小姑娘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 “守义哥,这次只拿了第三,没打好。” “那就好好练练,下回找她们报仇。年底还有比赛吧?” “嗯,年底在ah有比赛,我要报仇。” 闫解娣参加的是青少年组别比赛,就是u16。在这个年龄段里她是‘弱龄’,路还很长很长呢。 但高层次运动员讲究个胜负心,要有股睚呲必报的‘气性’。不能‘服输’,不能和稀泥。所以为什么很多好运动员却做不了好领导?这不是‘文化水平’的问题,是他们天性使然。 闫解娣被这么‘教唆’下去是别想吃‘官饭’了,给她个‘金饭碗’捧着都不会舒坦。不过她的未来杜守义已经考虑过了。 不久后熊明会在渔村、英美注册一大批商标,其中就有一些后世著名的体育商标。这不是为了将来使用,而是要花最小的代价断它们的‘根’。白刃战还远在天边,但阻击战已经悄悄打响了...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四月十三日,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凤凰牌’自行车x5。” 依然是没有发票、无法上牌的‘黑车’,但杜守义决定留下了,找个时间丢给王远吧。 今天的日报、广播同时发布了新老版人民币兑换的通知。群众们情绪稳定,王远却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件事熊明一个多礼拜前就找他聊过,连计划书都给他看过了。 ‘杜爷和熊明到底是什么人?这手眼都通了天了!’ 王远拿上报纸,立刻找到了熊明。 “老熊,你说的事报上登了。” 熊明接过报纸看了看,道:“你买的?新鲜。” “自打你跟我说了以后我天天看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看着熊明手点着报纸逐条逐条地看着,王远也不吭声了,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等熊明看完,他问道:“老熊,现在是个什么章程?杜爷那儿怎么说?” “该说的我上回都说了。有风险,利也不算高,就当弄两瓶酒钱。你要愿意干,我提供本钱。”想了想他继续说道:“守义中午能过来,要不我让他和你聊聊?” “那是最好了,中午我请你们喝酒。” 熊明笑了,道:“他不会喝你酒的,至少现在不会。你别误会,他就是这脾气,可不是看不起你。有我师娘在,你们早晚会坐一桌的。你们这一拨人里面他也只和你打交道,这你都看到了。” 王远咂摸咂摸嘴,道:“那倒是。现在道上都在打听,问我是怎么和杜爷搭上关系的。我心里明白,那是托了姑奶奶的福。” 熊明点了点报纸,道:“这回你该瞧明白了吧?咱们这位爷不是个一般人。和你说句不该说的话吧,你要自己把握住,好好珍惜啊?!” 王远太复杂,不是个合格的接班人,即使熊明走的太匆忙,来不及替杜守义物色更好的人选,那王远也不能大用。可是,他好歹是王桂花的亲戚啊... 和王远见面的事是熊明自己加出来的,不过他既然说了,那见就见一面吧。以后王桂花去四合院生活,两边也断不了来往。 午休时,杜守义和王远坐下聊了一会儿,这可是打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谈完之后杜守义觉得王远有些想金盆洗手的意思,毕竟年纪渐长,也要为老婆孩子的将来多想想了。王远到底有跟有脚,不是马大棒子那种无可救药的混蛋。只是江湖路哪有说回头就回头的?他现在有些身不由己了。 第三二一章 第三吃 四月十五日,周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经济学人》一九六三年度合订本x1。”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经济学人》?’杜守义忽然有了些想法,但是...需要舍弃的利益似乎有些大了... 今天是《画报》发行的日子,一鱼的第三吃也如约而至。 《画报》这次挺下本,用了接近一整页的篇幅登载了杜守义的作品,而他的简介只挤在页底很小的位置上。 在签到的时候杜守义正在和美协的工作人员通电话。他的申请已经通过,对方来电是和他敲定一个去美协取证顺带认认门的时间。 挂上电话,杜守义顺手就把篆刻从中级升到了高级。虽然不太划算,但事关书法,无所谓划不划算了。 晚上,杜守义把小北手上的印要了过来,自己拿回南房研究去了。 刚学会篆刻的时候,他想把‘龚赏’和‘杜鉴’两枚章重新治一下。看了半天,算了,水平不如人家。 今天把篆刻技能从中级提升到高级后,他又把那两枚印拿着研究了半天,水平依然不如人家。这两枚小小印章竟是出自大师之手,杜守义舍不得破坏了。 就在他研究印章的时候,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一位老人刚刚完成了一段繁忙的工作。他拿起了今天出版的《画报》,想要放松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指着一幅书法作品,对身旁的工作人员道:“这个字写得很好嘛,很有点王羲之的味道。”说着他用手指临摹了两笔。 忽然,他注意到了页底的那行作者简介,看了一下,他笑道:“十九岁?还是个年轻的小书圣呦!”... 今晚,才是整条鱼最肥美的‘第四吃’,而现在只是开了个头而已...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四月十八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荣宝斋’稿纸x20000。” 看到系统奖励,杜守义觉得可以做出选择,不用再犹豫了。 王铎说过:‘一日临帖,一日应请索’。 ‘应请索’:应对请求、索取,满足他人求字。引申开来就是自由创作。 一天临古,一天创作。这被很多后世书家奉为圭臬。 临帖是学习书法的不二法门,这一点上杜守义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能做得比任何人都好。但‘创作’怎么办? 书道日后式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失去了‘实用性’。人际交流不用它,写文章也不用它。那《兰亭序》、《祭侄文稿》之类的创作环境从何而来呢? ‘书’是工具,是和创作者的情绪、学识、日常生活交流等等紧密结合的,而科技的昌明却给书法掘了一座‘坟’。 说句题外话,这样的环境怨不得丑书会出现。书法家们确实面临‘绝境’,只能暂时放弃传统,寻找变向突破了。 所以丑书之类,与其说在‘创新’,不如说是‘挣扎求存’吧。就像‘相声’一样,是传统相声没活路了才有的晚会相声,相声演员不知道自己说得那些不可乐?谁都不容易。 自从礼拜三签到了《经济学人》,杜守义好像找到了‘创作’环境。他准备把刚穿越那会儿的老本行重新捡起来,写书。 他有高级写作技能,有一肚子经济学知识和自己的想法,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是他的‘应请索’。他的思辩、学识、情绪都能完美的和书法结合起来。 但凡事总有代价的,这样一来就要影响到每月兑换了。 就在他还有些犹豫和不舍的时候,系统表态了,这两万张稿纸就是对他的支持和肯定。 今天是礼拜六,尽管很忙,但午休时杜守义还是找到了刘岚。 “下了班来找我一趟,给大外甥预备了点东西。” “知道了。” 刘岚笑眯眯的答应了一声。明天就是她儿子周岁了,这个厂里能记着的也只有杜守义和何雨柱了。 杜守义给‘大外甥’准备了辆学步车。上个月他签到了五辆,张发奎的孙子,刘岚儿子还有易小安正好一人一辆,谁也不吃亏。 “这车是傻柱和秦淮茹送得。这盒酱排骨给姐夫下酒。还有这条大毛巾被,是我和小北给大外甥的,天热睡觉正好能盖。你拿得下吗?要不要我送一送?” “拿得下。你快去上班吧,我就不说谢了。” 杜守义笑了,道:“就该这样。” 接触久了,刘岚的那股爽利劲还真挺对他脾气。这娘们绝不能让她毁在李敬宗手里。 送走刘岚,杜守义回到了医务楼,现在每个礼拜六他都在这儿上班。 他没注意到的是,现在任医生看他的眼光有些不一样了。 任医生的‘准公公’是个文化人,昨天她去对象家里玩的时候,‘准公公’拿着《画报》问起了她。 “小任,你们轧钢厂有个叫杜守义的,你认识吗?” 任医生一看到《画报》就明白了... 经过昨晚‘准公公’的讲解,她现在知道杜守义是怎么回事了。那位文化人对杜守义的书法推崇备至,简直要把他奉为未来书坛的‘执牛耳者’了。当听到自己儿媳还是杜守义的‘学生’时,准公公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了... “杜师傅,我对象的父亲很喜欢您的字,我想问一下...” “你有对象了?” “嗯,去年就谈上了,准备六月份结婚。” 杜守义笑道:“那要好好恭喜你了。你对象不是我们厂的吧,什么时候带给大伙看看?我们好歹也算娘家人吧。是不是吕姐,蒋医生?”... 给杜守义带偏后,任医生又好不容易又绕回主题。 “杜师傅,我想向您求幅字行吗?” “咱们之间别说求不求的。是送你公公的?主席诗词我比较拿手。行吗?” ... 晚上,等空闲下来后,何雨柱拖着他找一大爷喝小酒了。 喝了一会儿何雨柱说道:“你说我们去照张全家福怎么样?” 杜守义眼睛一亮,“好主意!”说着他看向一大爷。 “是给小狮子的?”一大爷问到。 “对,就是这个意思。” 一大爷笑了,道:“好。我和老太太说说,咱们明天就去。守义,你这儿有没有空?” “明天说好带孩子们去动物园,不过三点前能回来。” 一大爷看向了何雨柱。 “我这儿没问题,两点前就能回来。不过...秦淮茹和孩子们...” 屋子里陷入沉默了,贾家是不是带上呢?这确实是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杜守义说道:“我觉得嫂子和孩子们都应该带上,贾大娘也应该在。这些人都是咱们家里的一份子,一个都不能少。雨水和守桂也要带上。” “对。”一大爷点头道:“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小狮子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棒梗他们是他的哥哥姐姐。我觉得秋叶能明白这个事理。” 何雨柱听完点了点头。 一大爷看向杜守义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最好先和照相馆联系一下。明儿白天我没空,要麻烦您了。 一张全家福,然后给柱子再单独照一张...”... 第三二二章 宋妈 四月二十日,周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功德林’孜然羊肉x100。” 功德林的素菜现在有了个‘小拥趸’,周晓白。昨天的动物园春游她也去了,杜守义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把素鸭吃出了全聚德的感觉,她偷偷眯眼享受的时候还以为没人发现呢。 小姑娘爱吃素挺好,不容易发胖。家里现在几个姑娘的饮食偏好都还不错,爱吃鱼的、爱吃虾的,现在又来了个爱吃素的。就是小当让人有些头疼,这丫头嗜甜。 混到午休时杜守义到金贝勒小院去了一趟,除了日常工作,答应娄董的几万块钱也该送过去了。 “一共五万五,找个时间给你丈人家送过去吧,等他广东回来就全部换了。” “知道了,我昨儿给了王远一千,差不多应该够了。” 说起王远杜守义想起件事来,道:“待会儿我送几辆自行车到你那儿,你也给他吧。” 熊明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唉,他还是不行,大勇倒是可以培养一下,就是太小。” 杜守义明白他说的是接班人的事,他笑道:“大勇也不行。我这儿你不用操心了,先消停几年吧。” 趁着熊明点钱的功夫,一旁的娄小娥问道:“杜守义,我们家在新中路有套房这事你知道,那里面现在有个老佣人宋妈住着。我爹那条狗就是放她那儿养的。等我们走了,你能不能帮着照看一下?” “宋妈多大年纪了?家里还有人吗?” “四十多不到五十。她是我妈的陪嫁丫头,打小就被发卖,老家也没什么人了。是她把我从小带大的,和我感情特别好。” “那她干嘛留下?你一块带走不得了?” “宋妈不愿走。她小时候有个游方道士给她算过一命,说她这辈子不能离开京都,否则性命不保。” 杜守义没话说了,这位宋妈也有系统? 宋妈倒是没系统,但是在原来的世界里,娄小娥一家逃走后,宋妈因为帮着藏匿资产被遣返原籍,在半道上突发急病,死了... 从小院出来,杜守义上熊明家里送自行车,正巧赶上王桂花吃完午饭在院里晒太阳。 “东家...” 杜守义笑了:“跟您说多少回了,不能叫东家,就叫我守义。等以后啊,您就跟着咱老太太叫二孙子也行。 跟您说个有意思的事,今天一早槐花那丫头还问我:二太太什么时候来啊?哈哈,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都给您论上辈了。以后聋奶奶是大老太太,您是二老太太。在我们院啊,数您两位老祖宗最大了。” 杜小嘴这一通得不得,把王桂花逗得咯咯直笑,立时三刻就想搬过去了。 笑完了她说起了正事:“守...守义,昨天翟嫂和我提了,说五一节想去看看她那俩闺女,成吗?” “当然成?!”杜守义想了想道:“翟嫂回去也没地住。您要不嫌吵得慌,干脆让翟嫂把她们接来过个五一节?她们母女也能团圆两天。” “那敢情好,我这儿还能热闹热闹。翟嫂,翟嫂?!...” 翟嫂自打来了以后就春节前回去过一次。当天去,当天回,回来后偷偷抹了几次眼泪。 这种事不说也明白,她那男人已经另娶了,她见了能好受?与其这样不如断断干净吧。 杜守义索性滥好人做到底了。她让翟嫂找人捎个口信回去,到时候他开车去把两个小丫头接上来,好好在那批土包子面前抖抖威风,替翟嫂出上一口气。 安排完翟嫂,杜守义晚上又得了个消息。郭大娘的儿子郭大哥要回来探亲了。他这次准备把礼拜天、探亲假、五一假加在一块儿休完了。从二十五号礼拜六晚上回来,一直到五月三号才走。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您说郭大哥要调武=汉了?” “是啊。”尽管儿子要回来,但郭大娘还是有些蔫蔫的,“从京都直接去武=汉,就不回sjz了。这下一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杜守义倒觉得有意思了,问道:“去武=汉哪个单位说了吗?” “说是钢厂。” 杜守义不合时宜地笑了。张处长就在武钢,世上没有更巧的事了... 杜守义是上郭大娘家送斑鸠的,得了个不错的消息后他乐呵呵得出了门,迎头就遇见自己初中同学祁大宝。 “守义,老没见了,听说你的字登上《画报》了?” 杜守义不愿谈这个,他岔开话题道:“你见了我得叫师叔,明白吗?” 祁大宝愣住了,“怎么回事?” “你看,你是北中的学生吧?” “对啊?!” “何雨水现在是北中老师,你见了她得叫什么?得客客气气叫人一声何老师吧?何雨水是我师妹,那你得管我叫什么?不对,你得叫我师伯,差点让你占便宜了。” 祁大宝笑抽了,“我可去你的吧,你当我稀罕占你便宜呢?” 两人嘻嘻哈哈一闹就把《画报》的事给忘了。 祁大宝家里有些门路,毕业后分配到了供销社。供销社可是个好单位,平时经常能买到些处理、紧俏商品,所以在杜守义所有同学中,他是人缘最好、消息最灵通的一个。 杜守义跟他站在胡同里,抽了两根烟的工夫,就得到了不少老同学的消息。 到了晚上,杜守义现炒热卖,把这些事都写在信里告诉了上海的黄芸。过年以后忙得脚不沾地的,他还没和黄芸联系过呢。 这封信里他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没想到日后还为黄芸避免了一些小麻烦...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二。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牡丹’香烟x20。” 看到空间里的二十条香烟,杜守义轻轻松了口气。 随着《画报》登载,他现在是真正的‘名人’了。以前他也是,厂里上上下下都认识他,口碑也相当不错。但那仅局限于厂里或者南锣。而且大家都明白,即使孙悟空七十二变,他不还是那个‘工人大老粗’嘛? 现在不一样了,《画报》在宣传栏里挂着呢。那可是全国最权威的报刊,能在上面占一页,还有了个人简介,那是什么档次?! 经历了两辈子,杜守义就算用上脚后跟都完全想不到,做个‘名人’会这么‘费烟’。 原来遇上熟人,点点头就行。现在不同了,人家会多走两步要和你聊两句。对方低姿态了你自然要好烟敬上,姿态放得更低些... 不过那么多好烟散出去了也不是没好处的。谁都逃不过毁誉参半,但他现在的‘毁’就特别少。原来那些暗地里想看他笑话的也越来越少了。 第三二三章 学历 四月二十三日,周四。 全家福冲洗出来了,杜守义午休时取了照片直接送回四合院,让老老少少们先饱饱眼福。 晚上,雨水看着孩子,几个成年人又在老太太屋里聚上了。 一大爷有些无奈道:“两张全家福,看看选那一张吧。” 拍照时杜守义怕谁闭了眼不上相,硬是让大家换了位置再来一张,这么一来就有了两张全家福,这纯粹是钱多烧得。 杜守义倒是对着老太太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我怎么觉得还没我们家小北拍得好?” 大伙都笑了,这马屁拍得也太太明显了。 小北被大伙笑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轻轻拍了他一下,赏了他个白眼。 杜守义倒不全是在拍马屁。以他‘大师级工笔画师’的品味,确实觉得小北平时随手拍的那些照片更自然、更生动,看着更有味道。 小北玩的是抓拍流,和正儿八经的照相馆肖像照不太一样。她现在有三台徕卡,家里放一个、包里放一个、办公室抽屉里还有一个。觉得有趣的她就随时‘卡察’两张,完全不用计较成本。 笑完之后大家继续选照片,话题自然转到了‘传递’上。 “路上会不会有危险?”一大爷问道。 “没有一点问题。虽然具体的不能和您说,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杜守义不是个没谱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一大爷就放心了,不过他还是向秦淮茹那里瞧了瞧。 秦淮茹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她原来心里还有点疙瘩,但看到照片有些想明白了。 照片上十四个人,有九个姓。这一大家子原本就不是靠血缘,而是靠情份联系在一块儿的。傻柱有了亲儿子又怎样?日子还是照片上的这一大家子一块儿过。傻柱有后,她倒反而可以不用觉得亏欠老何家了,这样更好。 杜守义和一大爷一样,也知道秦淮茹有心结,拍照那天就看出来了。还是那句话,这就是秦淮茹和何雨柱该‘补的课’。由他们折腾去吧,他压根没准备管。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四月二十四日,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2%” 看着空间里的金色小毛笔,杜守义有些明白了,系统不会直接增加杜氏笔意,那要靠他自己积累。而当王赵笔意积累到一定数值后,系统会提供转化,这就足够了。 进行了几天的创作,杜守义确实感到有些进步。他在写书时很容易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心里组织着语言,笔头自然而然的进行着书写。 因为是写给自己看得,所以他的心态比王羲之写《青李来禽帖》时还要随意。同一行字里时而楷书,时而行草,没有刻意想着写什么字体,完全随性而定。这种‘自由’让他很放松,很舒服。 下载完笔意后,他继续认真开起了美协会议。 讲什么不重要,可坐在主席台上台下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大牛啊!他杜守义竟然有幸和他们同处一室了?!要不是太跌份,他都想找他们签名了。 散会后,童理事叫住了他:“守义,我给你引荐几位老同志。这位是管老、胡老,这位是我的老恩师,傅老。他们可是一直关注着你的。” 杜守义立刻小学生上线,毕恭毕敬的给三位老先生行起了礼。 傅老一直很好奇,他问道:“小杜啊?你是跟着哪位大贤学得书法?” “是家传的。自从先父故去后我就一个人瞎练,没有拜师。” “哦,是这样。”傅老笑着对身边两人说道:“怪不得我打了一圈电话没人知道,原来是家学渊源。”... 中午在食堂用了简单的工作餐后,三位老先生借了文联一方小会客室,对杜守义来了场‘摸底考’。 这个年轻人横空出世。水平之高、年纪之轻、特别是笔下那股浓郁的‘晋韵’十分罕见。三位书画界的老先生都对他产生了兴趣。 杜守义的书法不用说了,已经具有了自己的‘精气神’。他的工笔画是大师级,篆刻是高级技能,一场‘考较’过后完美过关。 考试过后,老先生们同时下了结论:这个小鬼确实是‘小鬼’,鬼得很!这样的水平还敢说自学成才,没师承?单这执笔甚高的二指握管,行云流水般的锋颖变化就不可能没师承! 五指握笔、毛笔垂直是后世主流握笔法,就是笔管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但这种握笔法是清朝才出现的。 杜守义一开始沿用了前世五指握笔的习惯。下载赵孟頫笔意后他改成了三指,因为赵孟頫用的就是三指握笔法,就跟现在拿圆珠笔的手势差不多,只是要悬腕。 下载王羲之笔意后,他又改为二指三指交替着用,看写什么。写行草就用二指,楷隶就用三指。 两种‘握笔记忆’随着笔意一起下载过来,之间切换可以做到随心所欲,不用花时间去调整。 为什么一定要从五指法改出呢?这牵涉到运笔行锋的问题。二指三指执笔多靠指腕之力,行笔更为灵活。 运笔行锋讲究中锋,就是笔尖要处在笔划的中线上。这是常识。 虽然这是蔡邕提出的,但在魏晋时却并非如此严格。这其中除了书写姿势,还有个很大的因素是制笔技术的演变。 二王的字是好看,但里面有很多非常琐碎繁复的笔法变化让后人头疼不已。而米芾相对简洁许多,到了赵孟頫更是把二王笔法简易化了。 有批评者直接说‘赵书少变化’。从艺术角度讲这是事实,但这不单单是赵孟頫的问题,是‘笔’这种书写工具的进化让书写更为流畅,所以产生了‘少变化’。 毛笔自诞生以来,制笔工艺每朝每代都在变化。晋人采用的是‘麻纸卷芯’毛笔。行笔时会有锋颖不顺、毛毫纠缠的问题。这就需要有经验的书者在行笔中不断地‘扭啊扭’,调整笔锋以减少阻滞。 你以为王羲之不停的调锋是为了‘艺术’?其实他只是一边书写一边在‘撸毛’而已。 笔上的这个‘毛病’直到宋朝才解决。所以从制笔技术讲,晋唐毛笔是一路;宋元是一路;明清和现代毛笔的制法就一模一样了。 从书法技术角度讲,宋元和明清可以合并。晋唐,比如王羲之和孙过庭的行笔属于一路,笔法变化繁多。而从宋朝往后的米芾、赵孟頫和我们现代人是一路,不用频繁地‘调锋’,‘扭啊扭’了。 执笔本身没什么关系,晋人本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愿受太多规矩法度束缚。启功先生也说过:‘没听说拿快子还有专门的‘快法’,写字也一样,怎么顺手怎么来。’ 但晋人行笔的那种繁复却成了‘大问题’。怎么‘扭’?什么时候‘扭’?‘扭’多少?...这些‘次品笔’留下的用笔习惯问题,倒成了后代很难解决的艺术问题了。 杜守义有笔意加成,又研究了那么多‘真迹’,自然明白当中的关窍。他执笔甚高,笔管不是垂直于桌面,会有一定的倾斜度。运笔中也有高频率的调锋、变锋。 这样的执笔运笔,在外人看来是‘野路子’,但在专家眼中却是正宗的‘东晋笔法’,是美伦美奂的‘晋韵’。就如同踏准节拍,翩翩起舞一般。 这其中的繁杂变化,非大行家很难体悟其妙。 ‘笔法’历来是书家的‘不传之秘’,只在师徒父子间相传。 传说中笔法的传承途径是:蔡邕笔法得天授,然后传给崔瑷和蔡文姬,文姬传给钟繇,钟繇传给卫夫人,卫夫人再传给了王羲之... 就杜守义这笔法,他还敢说自己没师承?难道他和蔡邕一样,‘得天授’? 算了算了,下回找到他师父再狠狠告一状。现在嘛,不管了... 不过小半天时间,杜守义这三个字已经被几位大老深深记住了:未来书画界必有这位‘晋韵正法传人’一方天地,而且这天地还大得很,... 回到厂里已经快四点了。杜守义回小料房看了看,然后熘达到了医务楼。 “今天没什么事吧?” “有的。”任医生说完,把记录本递了上去。她现在对杜守义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据她对象讲,自从她公公得到杜守义的主席诗词手书后简直如获至宝。他亲自送去装表,然后天天捧着看,时不时还要临摹一番,那感觉就像‘着了魔’一样。 “只有两家,还行,我下了班去看看。”杜守义把地址记下后说道。 “您这个五一节有空吗?我对象的父亲想邀请您赴家宴。” 杜守义不喜交际,更刻意想和文化界保持距离。 他拒绝道:“五一节我没空啊,你也知道我有个小诊所,节假日正是最忙的时候。再说,我大哥也要从sjz回来探亲,实在不好意思了。” “哦,没什么。”... 文化界的饭他是一口都不想吃的,以后连美协他都想少去。至于落不落埋怨?他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来得及想这个? 晚上,杜守义坐在灯下,回想起了午饭时聊过的话题。 午饭时童理事说他的作品受到了大家的好评,有人参观完后找主办方打听,有人写来信件询问,都是在问哪里能多看到一些。 工人书画展是这样的情况,那《画报》呢?恐怕现在《画报》编辑室里,应该有几封关于他的群众来信了吧?有群众来信就好,群众喜不喜欢是评判书法的一条重要‘标准’! 说到这儿要扯些题外话了。书法有评判‘好坏’的量化标准吗?没有。字是没办法评论好坏的。要看群众喜不喜欢,收藏家认不认可。 当年欧阳先生要设立‘书法博士’时,启功先生是明确反对的。他老人家的意见是:书法没有博士一说,就是因为没有标准。 启功先生说得没错,欧阳先生做得也没错。 书法不设‘博士’,那书者们的职称待遇怎么解决?工资、奖金、评级、分房,一步差步步差。难道有志书法就该低人一头,餐风饮露? 有人说该向市场要饭吃。这就有点不了解事物发展规律、无视社会现实了。 前文讲过,书法家以前不靠卖字为生,都是另有职业的,那时当然可以不用在乎‘书法学历’。 但‘书法’职业既然已经被细分出来了,就有了专职书法家。他们被纳入了社会评价体系后,学历问题就必须解决了。毕竟书法研究者也是要恰饭分房的。 当然,这是杜守义在‘情满世界’里胡说八道,和现实世界没一毛钱关系。 第三二四章 豆皮 四月二十七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通城’三鲜豆皮x200。” 看到豆皮,杜守义不厚道的笑了。系统签到的豆皮可把张处长狠狠坑了一次。 张处长过年回来时说了件‘趣事’。他到武汉后一直想念在京都吃到的三鲜豆皮,但是跑遍了汉口甚至跑到武昌都没再吃到过。直到后来他问了武汉当地人才明白,现在的豆皮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系统签到的三鲜豆皮用的是‘荤三鲜’,是‘老通城’豆皮的第一代版本,也是成名版本。 荤三鲜是用口条、猪肚、猪心做成的臊子,上好糯米做隔断,用的是猪油烘制,所以甭提多香了。 在四五十年代,出于成本考虑,豆皮进入‘二代’版本,以竹笋、肉丁、香孤作为‘三鲜’,这三者比例差不多2:2:1。 五九年以后,豆皮中大大增加了糯米用量,减少了臊子。这是‘第三版’,也是张处长吃到的那个版本。 系统‘坑’过张处长一回,看来这次又把‘坑人’的魔爪伸向郭大哥了。 郭大哥上礼拜六就回来了,前两天大家各忙各的。明晚说好了要上他家喝一顿小酒,也正式认识一下他媳妇和一双儿女。 豆皮有很多,中午时杜守义就用这个犒劳了一下四喜和白三,这两人拉了一上午的彩灯电线,也着实辛苦了。 小北把于海棠也带来了,这还是海棠第一次来小料房蹭饭。 刚吃了两口豆皮,海棠就有些感慨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湖北人,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豆皮。” “小时候听你爹妈说起过吗?” “说过,还不止一次呢。什么老通城豆皮如何如何香,每次都说得我和姐姐两个直流口水。” 这话让杜守义有些疑惑了。这豆皮是给郭大哥准备的,还是准备‘钩’于海棠爹妈‘乡魂’的?老于家现在和许大茂牵连着,不由得他不多个心眼。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就听有人在门口喊:“守义,守义你在里面吗?” 杜守义见闻色一扫,原来是闫解成。他连忙起身开了门,把闫老大让进屋。 “我上食堂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就想着来这儿碰碰运气。” 杜守义看他一脸高兴,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说劳动节后才回来吗?” “厂里要上个新项目,打电话把我叫回来了。今天上午刚到。” “吃了没?四喜,给闫老大拿个线滚,让他一块儿对付点。” 闫解成笑嘻嘻和屋里人打着招呼,杜守义在一旁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心里直想笑。 这小子在上=海没少花钱,中山装和皮鞋都是新的,整个人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就是不知道三大爷瞧见了,会不会心疼地抽抽过去。 白三儿也发现了,拿这个和他打趣起来:“闫老大,行啊?去了趟上=海回来像个干部了。是不是在上海找对象了?” “哪儿啊?这是为了看闫解娣比赛才买的,可惜这小丫头输了。” 白三笑了,道:“你妹妹拿冠军也轮不到你上台领奖啊?哦,明白了,你置备这一身行头,不会是想着等她拿了冠军,你好蹭张相片上报纸吧?” “你还别说,我当时就是那个意思。” 这个‘厚颜无耻’的说法把一屋子人都逗乐了。 闫老大的这次上海之行开阔了眼界,整个人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都有了点谈笑风声的感觉。大家听着他说起上海的所见所闻都挺开心。 聊了一会儿杜守义起身准备泡茶,在大家的避让中,他忽然发现于海棠和闫老大对视了一两秒,然后双方都腼腆的把视线挪开了。那感觉有点像... 天啦噜!杜守义心中划过一道闪电。他忽然明白闫解成为什么一回厂就来找他了。那不是他有‘魅力’,是闫解成受到了命运的召唤... 下班时,杜守义给于海棠装了一份三鲜豆皮,让她带回家给于家老两口尝尝鲜。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弯角,杜守义不由得想起许大茂来。现在可不是许大茂抢老婆,是闫家兄弟‘齐心协力’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了,许大茂被双杀! “你看什么呢?”龚小北问道。 “你说于海棠和秦京茹是不是有点像?” 龚小北想了半天,诚实地摇了摇头,道:“你怎么把她俩搁一块儿了?” “这不京茹要来吗?想找个人陪她逛逛,老闷在院子里也没意思。” 龚小北觉得杜守义犯湖涂了,秦京茹今天就来了,可于海棠还要上班呢,哪有空陪她? 晚上回家招待了京茹一顿,杜守义就去金贝勒小院了,今晚是和娄小娥约好的工作时间。 一进屋,熊明就指着桌上满满一篮子桑甚道:“大勇留下的,是他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给你采的。” 杜守义笑了,道:“就不和你分了,这是我徒弟一份孝心。” “那是,你就好好显摆吧。”说着熊明从墙角拿来个黑色旅行袋。“这里是六万五,全换好了。” 娄董去广东了,杜守义没想到钱换得这么快,他问娄小娥道:“你妈去换的?” “我陪她一块儿去的。钱太多了,放家里太闹心,我妈说赶紧换了算了。” “有没有麻烦?” “没有,昨天预约,今天办理,一切顺利。” 杜守义撇了撇嘴。现在是六十年代,六万五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啊?这两个女人...,算了,谁让现在治安好呢?爱谁谁吧。 以前没觉得,但今晚,杜守义忽然觉得自己财务自由了。人发了大财后会怎么样?狂!不可一世的狂! 狂的时候该干嘛?草书啊?!在这一晚,杜守义终于抓到了一些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的今草的感觉...... 四月三十日,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3%” 连续钻研三天,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就在杜守义有些小得意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后座响起。 “杜师傅,你开快一点,小客人们都等急了。” 杜守义看了身旁的熊明一眼,两个人无奈的笑了。 今天杜守义请了半天假,他要带着翟嫂去把闺女接过来。 娄小娥这几天深居简出闷坏了,非要跟着一起去散散心。这还不算,这女人一上车就分配了角色,她是‘领导’,熊明是‘熊秘书’,而杜守义是她们家司机‘杜师傅’。 奔驰慢慢开进村里,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外。车后还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孩子。 杜守义说了句:“等一下。”然后他迅速下车,绕到了另一边打开车门,一只手扶在门框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中规中矩。 娄小娥没想到杜守义也开始玩上了。她下车时偷偷问道:“你哪儿学得这套?平时也是这么服务小北的吧?” “首长,你说什么我不是太明白。” 娄小娥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三二五章 优化 五月一日,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四如春’蒜粒鳝段x10。” 四如春是京都淮扬菜的八大春之一,现如今早已没影了,不知道系统怎么把它翻出来了。 看了眼今天的签到后,杜守义把练完字的纸张,破损的手表和一堆脏碗移进了兑换光圈。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二十八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二字头了。’杜守义暗暗叹一声。‘应请索’对兑换的影响确实挺大,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呢。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敏禽基因优化胶囊’x1。注:本次奖品包含三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杜守义虽然理解了系统的意思,但还是笑了。 ‘可移动不可拆卸?用词很不严谨啊!’ 毫无疑问,这颗蓝色小胶囊是给八姑娘预备的奖励,是真正的‘奖励’。八姑娘抓起鸟来真是任劳任怨,贾家、一大爷家的餐桌上,各种大大小小的鸟从没断过。这样的工作态度必须给个表扬。 不过还有个小小问题,基因优化之后八姑娘会升级为‘灵禽’? 杜守义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优化不是‘跃迁’,而且以他对二香和二哈的了解,‘灵’这一级不是靠基因优化能简单达到的。 不过这问题很快会有答桉,如果‘优化’后的八姑娘和他建立了心灵感应,那它就应该是‘灵’级。反之,还是继续做它的八姑娘吧,不用改名了。 杜守义想着暂停了抽奖,他走出房间,打了个呼哨。要是八姑娘在附近应该马上会过来。 在等待的时候,他索性一次把奖都抽完了。 “抽奖八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同仁堂’藿香正气水x2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与之乃’寿司x5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多乐’芒果x1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西点’战例x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蚕茧纸’x2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视力’+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半岛酒店’叉烧x300。” 一阵‘叮叮叮’过后,杜守义觉得脑袋嗡嗡的,差点一个趔趄。多亏八姑娘及时落在肩膀上,才让他恢复了一点清醒。 “宝贝,幸好你来了。”杜守义都囔了一句,脚步轻飘飘的进了屋。 坐到椅子上杜守义不由得感慨起来,如今用书法兑换的东西实在太给力了,样样精品不说,量还特别大。特别是那一千个青红相间的大澳芒,简直就是这次兑换中的‘神来之笔’。 不过现在不是尝水果的时候,还有件正事等着他呢。 下载完‘视力’和‘战例’后他让八姑娘停在小臂上。喂了两粒敏禽口粮后,他顺势把‘胶囊’塞进了八姑娘嘴里。 过了四五秒钟,八姑娘忽然站在那儿不动了,连平时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彷佛定住了。 杜守义感应了一下,他能听到鸟儿的那颗小小心脏越跳越快了,八姑娘这时也开始打起了‘摆子’,浑身像筛糠般地颤抖着,好像随时要一头栽倒在地上一样。 杜守义看着它的样子一阵阵的难受,但他现在大气都不敢出, 唯恐打搅了它。 过了好一会儿,八姑娘稳定下来,它抖了抖身子,屋里顿时飞起了一大片褪下来的羽毛。 ‘听得懂我说话吗?听到了就点点头。’ 杜守义用和二哈联系的方式,默默呼唤了好几次。过了一会儿他知道了,八姑娘还是一只敏禽,基因优化并没有改变它的生物属性。 “感觉还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杜守义开始直接语言交流,他相信八姑娘能听懂... 又过了一会儿,八姑娘彻底恢复了行动能力,它自己飞出屋子,进一步适应着跃迁带来的改变。 看到它没事,杜守义总算松了口气。八姑娘刚才的状态太吓人了,那不是基因优化,简直像要基因崩溃一样。 把屋子简单清理一下,他立刻回到小诊所,这次尿遁时间太长了,有些不太像话。 诊所里大勇和建国各自在给两个病人推拿,杜守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小家伙现在除了力量不太够,其他都已经有模有样了。他来到诊所外,给几个等待的病人和家属散了圈烟。 “来您这儿真不错,看病不要钱,还能有好烟抽。” 杜守义笑道:“换了其他买卖都想要个回头客,少不得要给您道声谢谢夸奖。可我这儿啊,还真希望您别再来了。” “哈哈哈,有道理。”... 杜守义一面聊着天一面了解了下几位的毛病。要是能现场治的他出手就解决了。 这时一旁有个街坊问道:“守义,听说我们厂现在能治妇科了?是不是真的?” “真的。不过现在主要治月经不调、乳腺增生这两样,找任医生就行。” “这不会是你教的吧?” 这话听着有点轻佻,让人不太舒服。杜守义看了看他道:“这种事你说我会承认吗?打死都不能认啊?” 等众人笑过,uu看书他解释道:“这还是当年被我爹逼着学得,可我一个老爷们哪干得了这个?学了这么多年,于其在我手里荒废了,不如让任医生给大家解解烦。 任医生是挺负责一个人,学得不错,嘴也挺严实。要是家里娘们有这些毛病的倒是可以找她看看。都是一个厂的,还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今天是五一休息。院子里却意外清静。孩子们各自有约出去玩了。小北和秦淮茹则带着京茹和翟嫂的两个闺女逛马路去了。城里孩子休息天游山玩水。农村姑娘正相反,大百货商场才是真正的‘风景名胜’。 翟嫂的两个女儿,大的十一小的九岁。两个孩子昨天刚一上车就被翟嫂一边一个搂住了,久久不愿松开。母女三个在那儿抹起了眼泪,把一旁的娄小娥都弄得眼圈红红的。 杜守义开着车,听着后座母女们絮絮叨叨的,他的事爹之心又熊熊燃烧了。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自从继母进门,两个孩子日子不算好过。这还只是开始,要是继母有了孩子,这两个姑娘... 《日月风华》 杜守义昨天盘算了一下把她们俩接上来的事,反正再过两年也没啥书可读了,留在乡下只有碍人眼。可这么小的孩子接上来能干什么?也不能就这么光养着吧? 昨天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太好的主意... +加入书签+ 第三二六章 八音盒 五月四日,礼拜一。刚忙完五一节带着周末的三天后,又迎来了青年节。 一大早,杜守义找到了任医生,递给她一个信封道:“这是我给伯父的一封感谢信,麻烦转交一下。” 任医生笑眯眯的接了过来,郑重其事地放进包里,道:“一定办妥。” 前天,任医生拿来只小锦盒,里面装着块两只巴掌大小的端砚。砚台不大,但上面有一大一小两枚‘活眼’,这身价就要提上好几倍了。 杜守义知道这是对方送来的润笔。文化人嘛,讲究。可这润笔高了,他不能收。 就在他准备推辞的时候,任医生有些可怜兮兮地道:“杜师傅,请您一定要收下。上回没请到您去家里吃饭,这回砚台要是再不收的话,我就...” 杜守义听明白了,新媳妇办事不得力,要在公婆面前丢脸了呗? 想了想后,他还是把砚台收下了,不过今天,他可回了人家一件‘不得了’的东西。 在王羲之那一百多份真迹中,有一张手札的背景与他这次情况有点类似。 王羲之的一位朋友送了他一方砚台,王羲之给他写了一封信,在称赞砚台精美的同时,也向对方表示了诚挚感谢。 杜守义将这份真迹改动了五六个字,然后用蚕茧纸临摹了下来。这可是王羲之未现世真迹的‘祖摹本’,其书法价值、历史文化价值、经济价值等等都不可估量。不客气地讲,那方小小的活眼端砚未必换得了这信上一个字。 等杜守义走后,任医生偷偷取出了信,看到鼓鼓囊囊的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时她愣了一下,‘黄草纸?!’。 更过分的是,当看完这封只有四行三十几个字的短信后,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回学校补补课了!除了开头的‘守义顿首’以外,信里讲了什么她都看不懂。 王羲之是‘王与马,共天下’的琅琊王家出身,虽然文名不显,可也不是只会写写字的。单看他在丧乱帖中的用词:‘追惟酷甚,号慕摧绝’。说实话,有几个现代人能明白的? 交完信后杜守义去科里晃了一圈,然后晃晃悠悠回到小料房烧水、泡茶。平时这时候四喜早把水烧好了,可今天她不在。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小北和四喜要参加义务劳动。杜守义倒是挺想去的,可厂里不能断人啊? 至于白三?他今天去帮着熊明搬东西了,娄家那些亲戚杜守义还是别接触的好,而金贝勒小院也要向白三交代一下了。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国光’口琴x10。” 看到奖励,杜守义笑了,他发觉系统和他一样,挺事儿爹的。 昨天送翟嫂的两个闺女回家。临分别时杜守义和孩子们保证,放了暑假就把她们接过来。 也许听小北说过一嘴,二妞在口琴柜台前看了好一会儿吧,他当时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这个夏天,叔叔教你们吹口琴’。没想到,今天系统就逼着他‘兑现’了。 午休时,杜守义去了趟金贝勒小院。 “白三呢?” “搬完就回家了。有个鸟笼八音盒,他拿回家给白景琦玩了。” “行。” 说完他忽然皱了皱眉:“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八音盒算是完蛋了?!” 熊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听完‘吭哧吭哧’直笑... 杜守义的预感一向准确,两年后白三拿着一堆铜丝齿轮来找他修复了,白景琦那年刚刚三岁... 就在杜守义为八音盒命运担忧的时候,他的信也被送到了任医生对象家。 那位酷爱书法的文化人,展信看了十来分钟没有说话。 任医生的对象有些等不及了,“爸,您看完了没有?要是有回信正好让小惠下午带回去。” “哦,哦,...让我想想。” ‘准公公’又被拉回到现实,而刚才他有了种梦幻般的错觉,他手捧的是王羲之的真迹... 今天星期一,是工人书画展轮换展品的时候。杜守义的两幅作品连续展出了小两个月后终于被撤换下来。 晚上,这两幅作品出现在了那位视察书画展的‘领导’桉头。 大领导对着那幅行书作品欣赏了好长时间。他时而远,时而近,有时还拿起放大镜观察一下局部细节。 最后,他对一旁正在欣赏着楷书的夫人叹道:“妙,真是妙不可言。笔笔精妙,俊逸潇洒,简直可以直追赵松雪了。听说老人家夸他是‘小书圣’?呵呵,我附议。”...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五月五号,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青岛啤酒’x200。” 杜守义对着空间里的啤酒想了好一会儿,等他明白过来后,他忽然发觉系统挺不是人的。 今天的拜二会又轮到在老梁家里办。上礼拜老梁打电话来时杜守义一口答应下来,今天一定到场。至于他们冶金队和园林队的梁子...五月底,一年一度的象棋业余联赛要开幕了,这次要在棋盘上把园林局那帮孙子们赢吐喽。 他还算光明正大,但系统明显要‘卑鄙无耻’多了,它开始怂恿着杜守义使盘外招了。 京都男人有个坏毛病:随地小便。感觉来了他们可不会费劲巴力找什么厕所,找个僻静地方,对着树丛墙根就滋上一泡。每个老爷们都有过画‘屋漏痕’的经历,这一点上谁都别装。 老梁家住楼房底层,而啤酒又特别利尿。七八个男人要是同时勐灌啤酒?...杜守义觉得有了充足的肥料,老梁屋后的那一片花花草草,应该会长得格外茂盛,只可惜老梁怕是没什么心情开窗欣赏了。 午休时,杜守义还在犹豫再三。是不是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啊?可好死不死,老梁竟然来电话了。 “守义,今晚说死了,你可别忘了啊?” “知道了。酒我来预备,你别管了。” “哎,那行。其实我这儿也有两瓶好酒,就是年头里拿了季军时领导奖励的,...” 杜守义在那儿静静地听着他叽叽歪歪,一声没吭。不过他的嘴角慢慢挂上了一丝狞笑。 ‘好吧,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就别怪弟弟心狠手辣了!’ 到了晚上,杜守义一下就往老梁家搬了四大箱,九十多瓶‘青啤’。 六十年代的青岛啤酒多少钱一瓶?身价不菲,七毛多,和‘中华’烟差不多价。是绝对能上的了台面的。 “你怎么拿这么多?” “换换口味。再说喝啤的,嫂子也能少说你两句。” “嗨,我在乎这个?” “得,你是英雄好汉。” 杜守义不想听他吹牛了,他转身和先到的几位打起了招呼:“老程、老胡好长日子没见了...” ... 第三二七章 周岁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五月八日,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漂亮’+5%。...” 杜守义有些愣神了,漂亮?这是个什么东东? 系统提示音还没有结束。 “...注:本次奖励宿主可指定任一人进行加成。” 收到绿色小光球后,杜守义抬眼看向眼前的四喜。 过了一会儿,他甩了甩头,排除了这个想法。四喜已经够‘漂亮’了,给她还不如给小北呢。 几秒过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了。今天是五月八号,易小安的周岁生日! “你作弊!”杜守义在心里笑骂道。 为了给小丫头庆祝生日,系统竟然很赖皮的创造出了‘漂亮’这个身体素质,他在全素质提升的时候怎么没瞧见呢? 既然知道是系统给小丫头的‘生日礼物’,杜守义就不能贪污了。晚上回家抱着小安玩的时候他把‘漂亮’光球悄悄调了出来,给她进行了加成。 他逗小安又玩了一会儿,小丫头一直咯咯笑着,好像也没啥变化。不过杜守义明白,这就有点像基因美容,现在看不出来,随着小丫头长大了一定会有效果。 今天的周岁宴,二大妈、三大妈、郭大娘都来了,女人孩子在聋奶奶屋里摆了一大桌。杜守义他们几个爷们则聚到一大爷屋里另开一席。二大爷、三大爷也被请了过来。 喝了一会儿酒,三大爷问道:“光福,什么时候出发?” “下个月六号正式出发,这两天先去人武部集中学习。” “老刘啊,这是大事,你得好好请上一回了。” 二大爷看了看杜守义笑道:“这事我还真问过守义,你猜他怎么说得?” “怎么说得?” “他说啊,解娣拿了那么多冠军,也没见你请过。” 一大爷和何雨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杜守义也笑了,道:“二大爷您怎么话说半截呢?这不挑拨我和三大爷关系吗? 我那原话的意思是,咱们院除了婚丧嫁娶,其他时候少办宴,勤俭节约的优良作风要保持下去。三大爷的这个榜样就做得很好。光福那时候也在呢,您问问他我是不是这么说的?” 三大爷笑了,道:“守义你放心,我们俩的关系他老刘挑拨不了。” 这不是二大爷三大爷在斗嘴。孩子们都争气,二大爷三大爷之间早已不那么拧巴了,老哥俩还经常会结伴去钓鱼。彼此处好了,开开玩笑完全没什么问题。 一大爷看到眼前的一幕,再看看一旁的闫解成、刘光天他们几个,他不由得感慨起来:‘真是将强强一窝。这几个都让守义给带出来了。’ 想到这儿他举起杯道:“来,二大爷,三大爷。咱们老哥仨走一个,看到孩子们出息了,我是真替他们高兴。” ... 小安的周岁生日热热闹闹的办完了,又忙碌了两天后,时间到了五月十一日,星期一。 今天卫生局给厂里协调来一位实习护士,如果没意外,她毕业以后就正式分配进厂了。 刚一见面那小护士就怯生生得招呼道:“杜...杜医生。” “你认识我?” “我...我叫崔文燕,在护校上学,今年要毕业了。” 崔文燕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杜守义。刚才看排班表时她就觉得这个名字挺眼熟,再一见面她一下子认出来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杜疯子在卫校内外可是威名赫赫的。 “那你认识杜守桂吧?” “认识,我们的宿舍在一层楼。” 看到守桂的同学,杜守义有一种天然亲切感。他笑着对大伙说道:“是我妹同学,一届的。” 任医生补充了一句,“也是我校友。” “对喽,你正牌大学姐在这儿呢。中午让她请你吃饭。” 杜守义打趣了一句,回后勤忙自己的去了。 等他一走,任医生、吕护士就把崔文燕围上了。 “小崔,你怎么认识杜医生的?他常去卫校看妹妹吗?”... 杜守义太神秘了,是人就忍不住好奇,更何况还是女人...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兴居’炒肝x100” 一次正常操作的签到,也是杜守义现在最愿看到的。娄家六天后启程,这时候再签到出什么幺蛾子,真是会吓掉半条命的。 午休时,杜守义又去了金贝勒小院。 出发在即,但工作还剩了点小尾巴,时间上有些赶。 临开始前娄小娥说道:“我和宋妈都交代好了,你的想法也和她说了,到时候你拿着玉镯找她就行。” 杜守义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干正事了。 宋妈这次没有参与藏匿资产,所以娄董这件事‘暴雷’后和她关系应该不大。不过这只是他们自己地猜测。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杜守义和宋妈在事件平息前是不接触的。 等到风平浪静后,杜守义会想办法把宋妈先接到四合院来。 她现在住的是楼房,楼里只有四家住户,还有个不小的公共厨房和抽水马桶。这样的住房条件在四合院里选个对象换个房是很方便的。 杜守义连人选都想好了,就和陈永祥换。把四合院里的这个不安定因素‘请走’,让宋妈住到老太太隔壁去。 至于以后,等到结了婚小北有了身孕,让宋妈来照顾家里。 翟嫂专职照顾两个老人,而宋妈就帮他管家、带孩子。 不过这都要等到‘娄小娥事件’平息了再说,现在还不着急。 今天下午杜守义请了假,快到傍晚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忙完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是个好兆头啊?!”他整理着稿纸说道。 娄小娥累坏了,她伸了个懒腰道:“那是你。把你说的这些记住我至少要花两天。” “也不用太刻板,到时候随机应变自由发挥吧。”杜守义看了看时间道:“那我先去接小北下班了,你们俩也别太晚。” 杜守义一个人走出小院,还没出胡同就远远瞧见一个熟人的身影。为了避免尴尬,他一个瞬移,躲到了一边。 来人是花母鸡,他在小院门口停了一下,朝大门口看了看,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左臂上那块黑纱显得特别刺眼。 “是花母鸡的妈故去了?” 这门朋友既然断了,就别再去撩拨了,杜守义想了想就没再去管。 回厂后他和小北在办公室里随便填吧了点。晚上两个人要去看场戏,就先不回家了。 吃饭的时候小北说道:“许大茂下午找你来着,他好像要结婚了。” “关我屁事,不理他。”杜守义都囔了一句。 不过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的人心都复杂,一连串的小念头紧跟着在他心里出现了:不是于家咬死了要过了国庆节才谈婚事吗?怎么...?难道是奉子成婚? 夭寿了!许大茂要有孩子了? 第三二八章 出发 五月十二号,礼拜二。 上班没多久杜守义就被许大茂找到了。 “守义,我要结婚了。” 杜守义看着他等着下文。 “你看,那个虎鞭酒?...” 许大茂话一出口杜守义有些明白了,他和于莉两个还没孩子,否则不会来求虎鞭酒。 “虎鞭酒倒是没问题,不过老于家不是说要等到国庆节后吗?” 一听这个许大茂笑了,道:“这我也就跟你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要说还是我们家莉莉有办法,她找熟人,办了张假怀孕的体检报告...” 杜守义抬眼望了望天。该来的真是一样都不会少,前世秦京茹那假怀孕的招给于莉用去了,编剧那点心血倒是一点没糟贱!...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福号’肘子x50。” ‘天福号’的黑皮肘子现在就是杜守义的‘零食’,再多都不会嫌多。每到晚上练字的时候他会三色霸气全开,那样太耗费能量了。看到海贼们多能吃了吗?杜守义和他们差不太多,一晚一个大肘子那都是基操。 关上空间那一刻,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白三抓起听筒“喂”了一声,然后递给杜守义道:“班长,找你的。” “您好...”... 这次来电的不是医务室,是《美术》杂志社的编辑。 《美术》是由文联主管,美协主办的一份双月刊。上个月杜守义在小会议室接受完考较后,几位老先生就说要把他当天的作品推荐到《美术》。这种事杜守义当然一口同意了。今天编辑来电就是和他商量这件事的。 等他挂了电话,白三好奇道:“班长,你的作品又要上《画报》了?” “不是《画报》,是《美术》。下月刊出。” “我小时候怎么没想到练字呢?对了,等白景琦再大一点,我送他来和你学字。” “行啊?!” 这一声‘行啊’不知毁了杜守义多少手书。能在他的字帖上画满小乌龟的;能把他的字撕了扔茅坑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小魔头’白景琦一个,连杜守义亲儿子亲孙子都不敢。 不过在小翠的藤条之下,白景琦从小练就了一笔好字。八十年代初,不学无术的他还靠这个混进了公务员队伍。 娄小娥那儿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杜守义的午休时间终于空闲下来。 中午时,他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上花母鸡家看看。 花家没人,找了个街坊一打听,花母果然没了,今天是落葬的日子。杜守义想了一会儿,拿了二百块钱,用信封装着从花家门缝塞了进去... 时间飞快,终于来到了五月十五号晚上。 在熊明家,杜守义把一只邮政绿的帆布包递给了他。 “车票、证件、执照都在里面。” 熊明接过包默默地翻看着,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杜守义说道:“明早我就不去送你们了,珍重。” “你也多保重。” 这是他和熊明最后的对话,两人再次相见已是十多年以后了... 五月十六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利’太平燕x200。” ‘知道了。’杜守义默念一句关上了空间。 其实他已经知道娄小娥她们安全离开了。清早他和小北两个来到火车站,然后远远地看着娄家人检票上车。 七点四十,火车准时鸣笛启动,然后缓缓驶离月台。小北红着眼圈,站在娄小娥看不见的地方向她使劲挥着手... 今天是星期六,忙碌了一天后,杜守义带着建国小伟去夜游水库了。自打开春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建国开船,小伟在后甲板钓鱼,他和小北顾玲三个在船舱里聊着天,湖面上夜风习习,甚是惬意。 忽然,他感到了很大不对劲,雷电果实能力消失了。 迅速检查一番后他发现,各项技能都在,身体素质也没明显变化,但除了雷电果实能力消失以外,霸气和海军六式不能用,空间也不能打开了。 想了一下他明白过来,这是出京到河北了。 “建国,掉头吧。慢一点,别转得太快。” 在建国掉头的时候他站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没了雷电加成,身上忽然多了几分迟滞凝重的感觉。 就在小北号跨过京冀分界线的那一刹那,雷电能力又回来了,全身上下一阵轻松。 顺和滞,轻和重是相对概念。人的天性趋利避害,对滞和重会下意识地回避,但这两项却是笔法里的重要构件。 简单举个例子,什么叫屋漏痕?雨水顺着墙壁留下的痕迹。沈尹默先生在《书法论丛》里这样解释“...其流动不是径直落下,必微微左右动荡着垂直流行...”,那里面就包含着‘重和滞’。 但问题来了,屋漏痕是谁提出的呢?是唐朝的颜真卿和释怀素谈论书法时提到的。 那是两位书法大家技艺成熟之后谈创作感觉,是他们千万次练习后感悟出的‘屋漏痕’,而不是看到‘屋漏痕’明白的笔法,这里面有个先后的问题。其他诸如折钗股,锥画沙等等皆是如此。 杜守义习字至今,又有‘得天授’的王赵笔意,自然能明白屋漏痕。但这毕竟是人家嚼过的馍,或者说人家已经揭晓答案了,你再解题时能感悟的自然要少很多。 杜守义想要做个普通书家,领悟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但想要‘登极’,就必须找到自己的‘重与滞’。 没想到不经意间,机会来了... 开心玩了一晚之后,杜守义在深夜再次来到京都边缘。他在京冀分界线上做着反复横跳,体会着‘轻顺’和‘重滞’之间的不同。然后用‘通感’对王羲之真迹和自己的笔法进行对比,细细体悟... 五月十七日,星期日。 一大清早,小当和槐花来找杜守义了。 “干爹,二太太今天要来吗?” “是啊,待会儿我就和一爷爷去接她。” “我们也想去。” 杜守义看着两个小不点笑了,道:“好。”... 宋妈和娄家有牵连,但熊明和娄家之间是‘清白’的。对熊明而言,娄小娥是谁? 熊明这次又去‘游山玩水’了,老太太就把‘妹妹’接过来住两天,团圆团圆。 至于以后...‘干儿子’生死不明了呗?!王桂花‘只能’一直在四合院住下了。谁要是不信就去王桂花家看看,床铺家具一样没动,主人确实没打算搬走,这一切都怪熊明这个‘浪催的’... 熊明在‘拿命去旅游’上是有前科的,连派出所都有备案。这个说法安在其他人身上未必行,但套在熊明头上,正合适。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1%。” 百分之一是远远体现不出杜守义昨晚收获的。以他的体会,杜氏笔意也增长了许多。只是那是它自己‘长’得,系统不提供量化数据罢了。 下载完笔意,杜守义将车稳稳停在胡同口。 “小当,去告诉一下你干娘,咱们家二老太太来喽。”... 第三二九章 悟性 五月十八日,星期一。 一大早白三在办公室等着了。 “今儿怎么来这么早?稀罕。” “一大清早就被白景琦闹醒了,索性早点过来了。”他看了看四下无人,轻声问道:“两天两夜,该到了吧?” “应该到了。”杜守义放下背包点了点头。 京广线的这趟车要花四十八个小时,说话这会儿火车应该在广州境内。至于以后,那是娄董的事,杜守义就不过问了。不过他和熊明已经商量好了联络方式,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仁堂’八宝茶x200。” 杜守义没功夫管这次乱七八糟的签到了,他要用心对付眼前这两位。 “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首先要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和重视,也感谢您二位亲自跑一趟,实在太感谢了。 文化馆是很好,可是我更喜欢待在轧钢厂。如果可以,我愿意在这儿扎根一辈子。所以...真的真的很抱歉。” 说完他笑了:“您二位别见怪,我就是这么个拧巴人。咱们部里象棋队几次想调我我都没去。我生是轧钢厂的人,死是轧钢厂的魂。这他们都知道。”... 开玩笑?!别说文化馆,文化部他都不去! 午休时,他把这事和小北聊了聊,没想到小北已经听说了。 “这才多会儿就传到你们科了?这行政楼真是把大漏勺,什么都藏不住。” 龚小北笑了,“早传开了。生是轧钢厂的人,死是轧钢厂的魂...”... 杜守义又‘风骚’了一回,人市里文化馆上门来挖人,愣是被他拒绝了,还死活要留在轧钢厂。 文化馆是什么地方?那是文化人待的。进去就是干部,而且天天写写画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多舒坦?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 就在他和小北聊天的时候,‘大领导’刚听完秘书的汇报。 “他是这样说的?那就尊重他的意见吧。没想到,小同志觉悟很高嘛?!”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小家伙挺逗... 吃完饭,杜守义回四合院看了一下。王桂花刚换了个陌生环境,开头这一两个礼拜是最难熬的。 还没进院子,槐花就跑出来扑向了他,“干爹,抱抱。” “哎,好姑娘。今天中午吃什么了?和干爹说说。” “和大太太,二太太一块儿吃的面条。” 杜守义闻了闻她身上,还好,没臭豆腐味。 “好吃吗?”... 父女两个说着话来到了中院,就见院里的几个老太太正围坐在王桂花屋前的回廊里聊天。 聋奶奶见了他笑道:“这丫头,一见二哈飞走就说你回来了,她们还不信呢。” “要不我说养闺女好呢,就这俩丫头最贴心。” 杜守义说着把手里的提兜放到小几上。 “弄了点八宝茶,您几位唠嗑得时侯正好解渴。” 正说着话,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鹰唳,然后就见八姑娘远远的俯冲下来,快接近地面时它用力地呼扇了几下翅膀,稳稳落在杜守义肩上。 杜守义看着在院子上空盘旋的鸽群问道:“你去抓人家鸽子了?” 槐花说道:“我知道,干爹,不是的。八姑娘现在是鸽子们的头了。” 杜守义见她有些急,连忙鼓励道:“你慢慢说,干爹听着呢。” “嗯,八姑娘会带着鸽子们飞呢,有坏鸽子来欺负好鸽子,八姑娘还会把它们赶走。很厉害的。八姑娘还抓了好多斑鸠给光福叔呢...” 大家笑眯眯地看着槐花,听着她一件件讲着八姑娘的趣事。真不知道这丫头的小脑瓜子是怎么长得,虽然有的事她还说不太清,但一件件都记着。 其他人天天看到,早已见怪不怪了。可有些事杜守义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越听越觉得神奇:基因优化是把鹞子优化成‘鸽子王’了?这是变种了吧?!... 中午陪槐花玩了好一会儿,下午杜守义踩着上班铃进了办公室,一进门他就遇上了马华。 “师叔,常青中午来过,没等着您就走了。” “说什么事了?” “说...花母鸡一定要他帮着带句话,说谢谢您。他也不知道什么事。” 杜守义一猜就是这个。他和花家邻居说过话,花母鸡不难猜出塞钱的是他。 不过他从门缝里塞进去的可不止是钱,还是个台阶,或者说是让花母鸡重新登车的‘车票’。 花母鸡今天要是当面来和他道声谢,那以前的事就算都过去了,不过...看来有的人悟性还是不够。 别说花母鸡,杜守义自己的悟性也不怎么样。直到现在他还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字好才被文化馆看中了,可他也不想想,人文化馆就因为一幅字就看上你了?再说,你又不是成名的大家,人家想要个工人还用亲自登门?一个电话,对方还不巴巴地去文化馆接受面试? 到了下午,他婉拒文化馆挖墙脚的事已经在厂领导里传遍了。后勤科长为了这事还特意找了他。 “你真把人文化馆给拒了?” “不能这么说,人家会没面子的。只能说我觉得自己水平和人家的要求有距离,不敢去。” 科长笑了:“你可拉倒吧。不过真是可惜啊,我年轻那会儿也挺喜欢文艺的...” 杜守义忽然觉得自己悟性是有些不太够了,他耐心听科长聊了快十分钟,愣是没明白领导是什么意思。 直到快话尾了他才听出音来,领导这是觉得不好意思,在和他套近乎呢。 他近来表现突出屡屡给科里长脸,按说领导该有所表示。可他刚涨过工资没多久,这次调级怕是轮不上他了。 “科长,您千万别给我调级,就是把我往下调整点都没关系。您也知道我们组的白三比我年龄大很多,平时工作表现也不错,可他拿的比我少太多了。 他家里刚有了孩子,负担又重,要是您再给我调级,我怕他会有情绪,不好管理啊!” 不趁这机会给白三捞点好处还等什么?... 今天小北有学习,到了晚上下班,杜守义拿了两瓶茅台上白三家了。一是看看白景琦,二是憋了这么久,白三可以开戒了。 白三还有点犹豫,“要不再等两天吧?” “也行,我们喝着,你看着。”说着他对小翠父亲道:“单大爷,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 “别且?”白三笑了,“我就这么一说。有茅台不喝,你当我傻呢?” 三个男人在灯下,就着炸小鱼和花生米喝起了小酒。三句话一过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白景琦的教育上,也谈到了他将来学字的问题。 杜守义看了眼白景琦,暗叹一声:‘孩子,不是叔想坑你,怪就怪那个给你取名字的人吧。’ 他开始忽悠道:“书法,行草讲悟性。楷书,特别是中楷、小楷靠苦练还是能练出来的。你瞧以前的秀才举人,人人一笔好字,那都是书法天才?不是。人都是从小开始下功夫的。 我爹疼闺女,舍不得打我妹妹,她现在的字就像狗爬一样。要是她小时候像我一样,不练字就挨揍的话,指不定水平在我之上...” 他的话被一旁的小翠都听进去了... 第三三零章 认亲 五月二十,礼拜三。 杜守义意外接到了美协童理事的电话,他这次是替《美术》来约稿的。 杜守义工笔篆刻都不错,他觉得是不是可以多提供一些这方面的作品,搞一个比较完整的展示? 杜守义想了想拒绝了。他的工笔长于花鸟,和工农题材离得有些远。算了,别没事给自己找事。 童理事也没生气,他已经摸到点杜守义的脉络了。说好听的是‘固执’,通俗点就是‘拧巴’。 没办法,‘晋人’就是这么拧巴,没这股‘特立独行’的劲还真练不出晋韵。 童理事还提了件事,那就是让荣宝斋的人来联系一下,看看他的字是不是能在那儿出售。 这件事杜守义欣然同意了。六十年代,书画能进荣宝斋的可不多,卖多少无所谓,那是种身份。而且,既然作品在荣宝斋发售,那他就能进内店了吧? 荣宝斋是有内外店之分的,内店只接待十三级以上的干部和文化名人。杜守义不靠这样‘投机取巧’,还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内店去????呢。 挂上电话没多久,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芬达’x100” 虽然也是碳酸饮料,但杜守义决定将它们留下了,北冰洋不也在喝?让小当她们多刷刷牙吧。 这次签到的是听装芬达。可能前世罐装啤酒喝多了吧,看到它们杜守义竟然想起了老梁,不知道他家窗前的那些花花草草长得怎么样了?... 下午,荣宝斋的工作人员就上门了。杜守义向厂里借了间会议室接待了她们。可能为了方便谈事,荣宝斋居然出动了娘子军! 杜守义这次拿出了两幅行书和一幅楷书作品供她们挑选,抄录的都是主席诗词。 “您这楷书学得是赵体吧?写得真好!” 一般人会先关注行书,再看楷书,但对方第一句竟然夸他的楷书。一说这话,杜守义忽然觉得对方虽然是女流,但很内行。 他的楷书是‘改良’过的赵体。在赵体的‘妍美’、‘棉里带铁’之中加入了自己最近领悟的‘滞重’。说实话,他很不要脸得觉得,要是再这么走下去,他说不定能和赵孟頫比肩了。 “您过奖了,两位喝水。这是从我们厂长那儿抢来的好龙井。” 工会章主席陪在一边,脸稍微抽了一下。 “章主席,您也来一杯,今天我们打土豪了。”... ‘生意’谈的很爽快,杜守义的三幅字荣宝斋都收了,还给了个相当不错的价钱,每平方尺五元。 现在齐白石先生的画作官价是多少呢?每平方尺十五元。五元这价格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来说,不是偏低,是高很多了。不过这时候书画家是领国家工资的,并不完全靠市场养活自己,所以价格多少有些失真。 等送走了这两位荣宝斋娘子军,章主席仍然不太敢相信。 “你的字这么值钱?” “叫得贵,也要有人认账啊?要是挂在那儿一两年卖不出去不是丢人吗?对了,章主席,这钱我想用在咱们厂医务室,需要怎么走程序?”... 杜守义知道自己的字当然会有人要,可他不会以这样的价格大量贱卖自己作品的。在风暴来临之前,他会以每月一幅左右的速度增加些知名度。而这钱也不能自己留下,必须要有个光明正大的去处。 下班路上,小北听到这个价格也有些惊讶。 “五块钱一平方尺?” “买得太便宜了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要不人家愿意写大字榜书呢?我这费劲巴力一百来字,还不及人家刷刷两个字值钱。” “哪两个字?” “给钱。” 小北实在忍不住了,笑得差点从自行车后座上掉下去...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五月二十一日,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冰雪皇后’冰淇淋x500。” 从昨天开始,系统就拉开了‘冷饮季’的序幕,今天不负众望,又签到了一大堆冰激凌。不过事情还没结束。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海军六式’剃。” “咦!”杜守义不觉失望出声。浪费了一次人生成就,哪怕是张升级卡也好啊? 不过,这次人生成就从何而来呢?杜守义看了看日历,难道是娄小娥他们到渔村了?这也不值得人生成就啊? 想不明白就不想。签到结束后,杜守义第一时间下载了‘剃’。 ‘剃’也不是无用的,它是体术,不牵涉到雷电果实能力,所以现在杜守义可以带着生物‘瞬移’了。只是除了距离不尽如人意外,‘砰砰’的音爆也是个大问题... 没有让他等多久,到了中午,关于人生成就的谜底就揭开了。荣宝斋来电话通知他去取钱,随身还要带上户口本和单位介绍信。 挂了电话杜守义还有些迷糊,他人生的第一次卖字就这么完成啦?可是按他的估计,那些字现在应该裱糊都还没干透吧?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一次定向收购。他的三幅字昨天下午就有人来取走了。晚上,它们出现在‘大领导’的案头... 这次购字速度之快在杜守义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下午,他不敢在荣宝斋内店放肆,只是买了一幅李可染大师的山水后就立刻收了手。 回到厂里后,他将钱如数送到了工会办公室。 “就按昨天和唐书记说好的,这钱我捐给工会了。您可要用来买纱布酒精,别去买电影票啊?” “你拿走拿走,烦不烦啊?” 打交道多了,章主席和他现在已经熟到能开玩笑了。 今天挺顺利,除了人生成就外还得了幅大师作品。下班后杜守义美滋滋的回到了四合院。可他刚到胡同口就见门口围了一圈人。 “怎么回事?” “守义你回来了?快去看看吧。来了两个郊区的把一大妈惹哭了。” 杜守义把自行车交给小北道:“你先停车,我进去看看。” 挤过人群进了中院,只见一大爷家屋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人。而刘光福,刘光天,闫解成几个围着他们怒目相视,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一大爷在一旁被二大爷拉着,气得脸色发青。 “守义哥。” “姐夫。” 听到刘光福叫他姐夫,杜守义就觉得一阵牙酸,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 “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说他们姓尤...” 不用往下说了,这一开头杜守义就明白了全部,易小安的外婆来‘认亲’了。另一个男的大概率是她‘舅舅’。 尤家不是什么好货色,去年收养小安时杜守义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他上前笑着问候道:“是小安外婆吧?这位是...” “我是小安亲舅舅。” “哎,舅舅好,舅舅大如天嘛。两位大老远来了要不先上我屋里喝口水?免得让人说我们不懂待客之道。” 院里众人看到他的态度都惊呆了。 三大爷问道:“守义,你糊涂了吧?他们是来抢小安的!” “别紧张。小安回外婆舅舅家住两天怎么能说抢呢?大伙都散了,散了吧。今天我们院里有贵客,就不留大伙了。” ... 第三三一章 房顶 杜守义安抚了一下众人,然后单独带尤氏母子到自己屋里坐定。 聊了一会儿他知道了:老田的老丈人死了,老田蔫了,尤家觉得自己又行了。 尤家也挺狡猾,绕来绕去只说想要孩子,根本不提钱。不提钱就不是讹诈,这事找派出所都没用。 杜守义早打算好了,他客客气气说道:“这样吧,您二位是小安亲戚,咱不说给钱不给钱的,太难听。您二位觉得咱们亲戚之间该帮补多少合适呢?” “你能做得了主?” “当然。您没瞧见院里那几位大爷说交给我办了嘛?这事我绝对做得了主。还是那句话,您觉得咱们亲戚间该帮补多少?” 尤老太和他儿子对视了一眼。 “要不,...八十?” 杜守义笑了,道:“没问题。不过这钱啊得明天上银行取了才能给您,谁家里也不会放那么一大笔钱不是? 这样吧,这天也不早了,您二位在城里有落脚地方没有?要是没有我开车先送二位回家,明天我亲自再把钱送来。” 尤老太和她儿子已经糊涂了。刚才还要打要杀的,现在八十块钱说给就给了? ... 杜守义说话算话,他亲自开‘领导’的车,把尤家母子送回了家,顺便认了认家门。 到了后半夜,尤家老头起夜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都起来,起来。咱们家房顶怎么没了?” 尤家房顶不是破了个窟窿,是整个消失了。更可怕的是,房顶消失的过程中屋里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尤老娘当场哭瘫在地上, “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尤老爹被她哭醒了,吼道:“别嚎了,你这个扫把星。咱们家得罪神仙了!” ...... 第二天早上,杜守义如约而至,他挤过围观的乡亲们来到了尤家院子里,脸上依然还是笑眯眯的。 “怎么着?昨晚睡得舒坦吗?小安她外婆?” 尤家早琢磨过味了,站在那儿吓得不敢说话。 杜守义走了一圈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他忽然笑道:“你们家闹鬼啊?呵呵,有点意思。” 这时一个干部摸样的人站出来说道:“这位同志,我不管你和尤家有什么恩怨,可也不能半夜拆人家房啊?” “我拆的?你觉得我有这能耐?” “呃...”对方顿时哑口无言了。 半夜把人家房顶拆了,可屋里睡觉的一个没惊动,地上也一颗石子都没留。谁能有这份能耐? 杜守义不想和他多罗嗦,他拿出八十块钱,举着示意了一下道:“各位乡亲父老都在,正好做个见证。今天我这钱给了尤家之后,就和他们家再无瓜葛了。尤家以后再有什么房子着火,人被雷劈了的可和我没关系。小安她外婆,过来拿钱吧?” 尤老太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头哭道:“不要了,不要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杜守义向旁边一闪让过她一跪。 他这一闪在村民眼里可了不得了。整个人连膝盖都没动,一眨眼间就出现在一米多开外了。真的是一眨眼,连眼珠子都跟不上他的动作。 “您一个做长辈的,这么做是想折我寿啊?您这心太毒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喧嚣起来。 “大仙?...” “鬼啊!...” 杜守义一回头,几个胆子小的乡亲已经开始撒腿往家跑了,留在原地继续看热闹的,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别瞎吵吵!什么仙啊鬼啊的,新社会不许搞封建迷信。再说了,你们看我这地上的影子,这是鬼能有的?没见识!” 抖完了威风,他回过头来,只见尤老太瘫倒在地,嘴里喃喃着:“五鬼搬家,五鬼搬家...” 杜守义怕再逼下去真要疯一个。他朝小安舅舅抖了抖八张崭新的大团结。 “来接钱吧?你不一直想要吗?还要我送过去?” ... 他这次闹得有些过火了。以至于以后几十年里,易小安每每去给尤人凤扫墓时,尤家总是大门紧锁,没一个人敢出来见她。气氛...很尴尬。 这次事件还在民间留下了一个不解之谜。尤家房顶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消失的?真有五鬼搬运术? 直到许多年以后,电视里的一档科学节目还专门探讨了这件事。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春夏之间一场突发的龙卷风。但那屋顶被刮到哪儿去了节目里一直没交待。 他们也交待不了,那屋顶几十年前就随着几堆建筑垃圾被清理走了,杜守义的空间里可不会一直放着这个。 杜守义是怎么做到的呢?说来太简单了,用空气调节仪先把尤家那些人罩住,然后‘拆’就行了。一个破房顶,三五分钟的事。 ‘小冰球’制造的空气房隔绝了声音振动传递。别说外面拆房,就是打世界大战尤家人都不带醒的... 尤家事毕,杜守义回到了四合院。 “一大妈,办妥了,尤家说以后两家不再来往了。” “他们亲口说的?” “嗯,当着乡亲们还有大队干部面说得,我看这回是真的。” “那...你给了他们多少?” “八十。尤家死活不要,是我硬塞给他们的。” ...... 杜守义这个月三天两头请假溜号,这时候查四喜的稳定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这个小徒弟比白三可靠太多了。 下午上班,杜守义递给查四喜一个小盒子道:“这两天辛苦你了,师傅给你份奖励。” “是什么呀?上海牌手表?师傅...” 杜守义挥挥手,不让她再说下去了,挺爽利一小姑娘,遇上这种事就墨迹。 “三儿,这块表带给小翠。” 白三就爽气很多,接过手表笑道:“谢喽。” 他今天的签到奖励是十块上海手表。刚才在四合院送了一块给一大妈,让她压压惊。过两天给刘指导再送一块就差不多了。 看着白三在教四喜上铉调时间,杜守义忽然想起件事来。 “三儿,起重社那儿没麻烦吧?” 白三知道他说什么,头也没抬道:“没事,我说熊明上终南山找神仙,求医问药去了,他们都乐颠了。再说,不还有四喜她二哥吗?人家现在大小是个头头了。” 终南山里自古都有隐士居住,即使在六六年以后十年,那里都维持着一两千人左右的规模。到了二十一世纪,人数更是达到两万人以上。 这里面骗子不少,但也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修行人。 在八十年代有个灯塔国人比尔波特来到中国。在女朋友的介绍下他知道了终南山。然后这家伙女朋友也不要了,一张车票先到了西安,再到周至,然后辗转进了终南山。 在终南山里他还真遇上高人了。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个老头,老头跟他说:“我请你吃桃吧?”然后就当着他的面跳上了一人多高的树枝,给他摘了几枚桃... 比尔波特出山后把这段经历写成了一本书《空谷幽兰》。这本书不但在海外成为畅销书,八十年代国内正流行气功热,特异功能什么的。《空谷幽兰》的汉译本在当时还卖的挺不错呢。 第三三二章 大公报 五月二十三日,周六。 因为宋妈的‘报告’,娄家人去楼空的异状终于被发现了。上午,厂里来了几位公安同志,向四合院里的街坊调查情况。 杜守义情况特殊,他是在医务楼二楼接受调查的。 “娄小娥?大半月没见着了,说是回娘家等着结婚去了。” “我们听说龚小北同志和她走得很近?这方面情况您能谈谈吗?” 杜守义笑了,道:“只是日常街坊走动,没有什么出格的。龚小北同志从小在革命军人家庭长大,她的革命意志、觉悟、纪律性、警惕性比我要高上好几倍。 该团结的团结,该斗争斗争,绝不会有半点含糊。这一点您几位尽可放心。嗯,...如果不违反纪律的话,我能问一下娄小娥犯了什么罪吗?” ... 四家姓娄的,十八个人几乎同时消失。已经离异独居的娄小娥肯定不是主要调查方向。 和杜守义的谈话十来分钟就结束了,公安同志还顺带参观了一下医务楼。 “我们这儿主要是面对厂里职工和家属,在南锣胡同还有个学lf小诊所,义务给大家治一下小伤。 您几位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去那儿,当然,我是不希望再见到几位的,还是平平安安最好,是吧?” ... 送走了公安,杜守义立即被邓科长找去了。 “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问了公安人家也不说,不过可能和我们一个街坊有关系,和我们院关系不大。哦,就是娄董的女儿娄小娥。”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公报》’x1” 杜守义不看报纸也知道,他和熊明约定的信号来了。 回到医务楼杜守义该干嘛干嘛,神态轻松自在,这让一旁协助的崔文燕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杜守义确实很轻松,今天出版的《大公报》中缝有一条启事:‘十九少于昨日安然抵达,敬告诸位亲友,勿念。娄’。 午休时,杜守义回了趟四合院,街道陪着公安同志上午来过,只问了几句话也没多说什么。 胡同里他们也应该调查过,以娄小娥的好口碑,...总之,失踪的十八个人里要说谁最干净,除了那个婴儿就该是娄小娥了。 到了下午上班,许大茂找来了。 “守义,娄小娥怎么回事?” “公安也找你了?” “找了,还问了不少呢。不过你放心,你和小北我都没提。” “你来的正好,酒我中午刚拿来,搁在小料房了,你待会拿走吧。” “是...是特供的?” “别多想了,特供虎鞭酒,不是你想的那个宝贝。” 许大茂有些失望,“哦,明白了,虎鞭酒也不错。不过娄小娥到底怎么回事?” “不该打听的别再打听了。人家啊,入了老头子法眼顶了你的位置了。走吧。” 杜守义不刺激下许大茂他就觉得不太舒服。 ... 娄家的社会关系极其错纵复杂,四合院这里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礼拜六折腾了一下后,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动静了。 五月二十六号,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孩之宝’玩具x1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十个洋娃娃笑道:“系统,什么时候弄两套变形金刚玩玩?” 就在这时。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今早,‘女王音乐’在渔村的一间小办公室外挂牌,正式开始营业了。杜守义糊里糊涂的得了个‘人生成就’奖励。 他现在不知道,也绝不会想到,因为歌是他‘写’的,娄小娥是他教的,他在‘女王音乐’里的参与度极高。所以日后‘女王音乐’的每一次辉煌,都会给他带来份‘人生成就’... 这次的升级卡,让杜守义又面临了选择。是升级篆刻呢还是象棋? 想了几秒,“升级中国象棋。”... 这个礼拜六业余象棋联赛开战。老梁,你洗干净脖子了吗?对了,你家窗下的那堵墙洗干净了吗? 杜守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老梁的怨念会这么深。可能是这家伙太拽、太欠揍了吧。今天是拜二会的日子,他提着几瓶五粮液去看热闹了。 “你说说你们几个干得那叫什么事?害得我天天被老婆骂!” 杜守义低头不语虚心接受,但心里却笑开了花。老梁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那不是膀胱的错,是啤酒的错。不对,啤酒也没错,那就是他杜守义故意的。 吃饭的时候大伙聊起了《画报》,聊起了杜守义那两幅字。 杜守义笑了,“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你们怎么把那个又翻出来了?” “守义,给我也写一幅呗?” “行啊?不过我学的是二王,字写不大,你要是挂家里怕是不够气派啊?” “就是要小一点的,我拿去给儿子当字帖,这小子在学书法呢。” “嗯,那我给你隶书和楷书的,这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容易被忽视。” “你给讲讲呗?” 看大家都有兴趣,杜守义简单讲了讲书法练习的规律。 “别看隶书平时用不着,字想要稳重站得住,隶书是必须要学得。这也是我走了多少弯路以后的血泪教训啊。” 杜守义是个实诚人,对外面孩子这么说,家里的几个自然也在练隶书。大勇、棒梗、小当这三个现在每天不管多少事,一张字总是少不了的。 听杜守义说的有趣,大伙起哄要他写一幅看看。今天拜二会的‘会主’正是动物园的张副园长,他上隔壁一大学教授家借来了笔墨纸砚。 ‘妈蛋,书法家成了书法表演艺术家了。’ 杜守义虽然腹诽了一句,但酒兴正酣他也有些技痒了。提起了笔想了一想后,他落笔了。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主席这首《忆秦娥》里有一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就是他这段时间真实的心情写照... 等拜二会结束,张副园长还笔墨时还顺便带去了这幅字。 “马老师,您给看看,这幅字到底怎么样啊?值不值得去装裱?” 马老师看着看着,手不由自主的在空中临摹起来。过了好久他叹道:“好字,好字啊!绝妙上品,宛若右军再世。这幅字您让给我吧?” 张副园长一听明白了,连忙把字收了起来,道:“原来您要是喜欢就是给您也没什么。但这个是好朋友送我的,没经他同意就转送给您了,怕是日后不好交待。” 马老师有些意犹未尽,但却无可奈何。 “那您一定要好好收藏,这幅字是可以作为传家之宝的。” 张副园长一开始还将信将疑,等一个老牌裱画大师也这么说过之后,他信了。 有了这幅字做铺垫,当第二年杜守义托他办事时他一口答应,毫不犹豫。乌小四因此成了一名动物园饲养员,完成了他儿时的梦想。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三三三章 天真 五月二十八号,周四。 一上班崔文燕就找到了杜守义。 “杜医生,我的这份实习评语需要您签字。” 杜守义接过她手里的实习表格看了看问道:“蒋医生是负责人,他不是签字了吗?” “蒋医生说最好再让您签个字,因为我是一直和您在配合的。” 老蒋就是这个脾气,杜守义想了想,在他的签名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是有医师证的,这么做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崔文燕其实有点小倒霉。按说护校毕业当然是进正规医院更有前途,但她才刚实习了几个月,忽然被调到轧钢厂。调动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将来多半要在这儿扎根了。在轧钢厂做护士,那基本就没啥专业前途可讲了。 据杜守义观察,刚来时这姑娘带着点情绪,脸上笑模样都不多。不过不知怎的,一两天时间她就自己调节好了,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 现在她平时跟在吕护士后面打下手,要是有伤科门诊,她就是杜守义的专用护士,和大伙关系处得挺融洽。 送走崔文燕又晃荡了一会儿后,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六必居’麻酱x10。” 看着麻酱杜守义有些无奈,他今晚又要忙活了。把十大缸麻酱分装到小瓶里那可不是个轻省活。 他刚关上空间,许大茂又屁颠屁颠的找来了。 “尤家那事是你办得吧?” “别胡说八道,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许大茂笑了,“知道,知道。真三国...哦,不对,真痛快。走了啊?”说完他一溜烟的又回去了。 许大茂差点说秃噜嘴,他念叨了一上午‘灭吴灭曹,三国归晋’,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他也早知道‘司马守义’不会认账,可不到他跟前提一句,怎么显得‘亲近’呢? 杜守义猜不到他怎么想得,可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许大茂有些傻乎乎的,智商似乎落到水准线以下了。这坏人要是‘天真’起来可怎么弄?! 其实杜守义最近也有点犯‘天真’,他竟然遐想起第四宇宙文明来。 这次去尤家他调用的是金贝勒小院里的‘空气调节仪’。等一番折腾过后他忽然发现个问题。 他手里有三个空气调节仪,为什么系统一直没提供能量更换呢?反物质马桶可是一年一块能量块的。水源净化装置也没更换过,但那可以理解为流动的水提供能量,可空气调节仪的能量从何而来? 这么一想就收不住了,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水源净化装置和空气调节仪都是靠脑电波控制的,但那只反物质便桶不行。 和马桶无法‘沟通’当然不算是问题,但要是几样东西放在一块对比一下,那就‘高下立现’了。 想来想去杜守义得出一个结论,这只‘便桶’可能是系统专为龚小北量身打造的,是个‘不成熟’的产品。也许外星人就是条‘虫虫’,根本没这‘规格’的马桶。谁知道呢? 出于对外星文明的好奇,他开始研究起来。系统说不可拆卸,可没说不能研究啊? 这么一认真还真给他看出些名堂来。便桶是用银色金属材质打制,看不出什么。可空气调节仪也好,水源净化装置也好,它们的外壳竟然可能是‘木质’的!如果侧着光仔细看,那上面有天然生长的纹路。 ‘脑电波’、‘木质’...杜守义有点明白自己家的灵藤‘二香’是从哪儿来得了。 虽然知道了这些好像也没什么鸟用,但杜守义隐隐感觉这里面有些很重要的东西,但他抓不住... 午休时杜守义回了趟四合院,看看有什么新情况。 一进院门就遇见刘光福正往外走。 “汤喝了吗?” 刘光福咧了咧嘴,“喝了。姐夫,这鸟汤什么时候能停啊?我都快喝吐了。” “喝到你出发那天。这可是棒梗、小当他们舍不得吃,省出来给你的,你少矫情。新兵训练苦着呢,现在就得储备好营养。” “哎,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四合院里,刘光福现在是‘特殊照顾’对象。自打上月底开始,他每天要练长跑,练体能。八姑娘现在抓来的小鸟大都交给了二大妈,让她做得了给刘光福加营养。像当年闫解娣一样,这个‘小透明’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重视过呢。 刘光福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了,最短三年,五六七八年的都说不准。 这年代当兵有个‘潜规则’,三年就复原的那是‘孬兵’,好兵会留在部队再多待好几年,当然,中途提干那就是优中选优了。 杜守义没指望刘光福‘提干’,在部队干一辈子。但他有些期待,希望刘光福在部队多干几年。这小子原来就是条吃嘛嘛香,干嘛嘛不行的‘蛆’,比他哥都差了不少。经过部队大熔炉这一锻炼,指不定能成为一只小蝴蝶呢?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五月二十九日,礼拜五。 一上班杜守义就接到一封挂号信,是一次书画展的邀请函。这次书画展他就不参加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文化界要开展大规模学习,要消停点了。 晃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三元牛奶’x1000。” 要问现在什么东西消耗最大,那就是牛奶了。大的喝小的喝,猫猫狗狗跟着一起喝。每天至少需要十来瓶。 关上空间,杜守义上科长办公室递了假条。 “今天下午,明天一天?你要请一天半的假?” “下午是部里象棋队的集训。明天是开幕式和比赛。您也知道明天医务室会有多忙,这开幕式肯定去不了了。不过下午这集训我得参加,这是态度问题。” 科长听糊涂了,道:“那你明天怎么办?你不是请假了吗?” “明天开幕式抽完签了他们会打电话给我,比赛时我赶过去,下完棋就回来,两头跑呗?这假今天一块儿请了,省得有闲话。” 科长笑了,“得了,就算你今天这半天吧。明天来回跑得就不算了。” 杜守义也不矫情,笑道:“那敢情好,谢谢您嘞。科长,麻酱又来了,给您留多少?”... 礼拜六,杜守义赛场医务室两头跑,人忙得像陀螺一样。等他完成了今天所有比赛,匆匆离开时,队友们都笑了。 “看轧钢忙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厂长呢。” “呵呵,厂长都没他忙。不过他现在这棋可够厉害的啊?今天这四盘棋,盘盘跟砍瓜切菜似的。这小子训练从来不到,是不是躲家里偷偷练呢?” “有可能,这小子憋着劲要宰园林局呢。也不知道哪来 那么大仇。” 一说这个队友们都笑了起来。杜守义对园林局简直苦大仇深,而且他也毫不遮掩,从昨天下午训练起就开始嚷嚷着报仇了。 而杜守义自己,回到厂里还在忍不住偷笑。今天不但赢得痛快,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坐在隔壁一桌的家伙,下到得意之处时竟然小声哼哼起来:“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题外话------ 感谢书友‘xinxin7’的打赏,非常感谢。 第三三四章 丁启元 时间到了六月一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绿波廊’萝卜丝酥饼x200。” ‘这个可以有。’杜守义嘟囔了一句,等兑换光圈出现时,他把‘废纸’,破损的手表和一堆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抽奖奖励三十二次,请问是否抽奖?” 这兑换次数让杜守义有些小惊讶了。今天的字比上个月要少了至少三分之一,但没想到抽奖机会反而多出来好几次,又重新回到三字头了。看来系统真是先认质再认量的。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王羲之的真迹当得起‘绝伦’二字,就是有点‘小贵’。杜守义点了点头道:“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清汤牛爽腩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急救’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远年陈皮红豆沙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云雾松子熏香肉x100” 杜守义停下了。奖励了一堆‘镛记’,什么意思呢?是熊明和娄小娥请客? 他差不多猜对了。娄董今晚要在镛记设宴,招待渔村老友,也顺带补办熊明和娄小娥的婚礼。 “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鹰金钱’豆豉鲮鱼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上海第一食品商店’蜜饯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西冷印社’封门青x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椒盐九肚鱼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丰泽园’葱烧海参x100” “抽奖两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尾花’鳗鱼饭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信远斋’酸梅汤x500” 杜守义一直憋着,直到完成最后两次抽奖他才吐了口气。 今天的奖励里,‘急救’技能隐隐暗合了他心里一个猜测:十来年后,建国也许要上南方战场。 钟跃民,张海洋都去了,宁建国没理由错过。可是,周晓白后来不是成军医了吗?是不是搂草打兔子,教建国的时候捎带上她一块儿呢?这会不会太明显了?... 回头再看今天的其他奖励。除了镛记以外,比较有意思的就是‘第一食品商店’的蜜饯了。系统这次把每个品种都‘薅’了一点过来,拷扁橄榄、白糖藕片、话梅、杨梅... 杜守义对甜食没兴趣,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就这几个,其余还有五六个品种他连见都没见过。不过这些东西肯定能讨老太太和家里那些女人们的欢心。 奖励里的‘尾花’鳗鱼饭是小北最爱,也是他们杜家的‘康师傅’方便面。要是懒得去想吃什么了,那就上鳗鱼饭,准没错。 抽奖还奖励了十方‘封门青’。看着空间里这些石头的品相,杜守义觉得这是今天除了‘真迹’以外价值最高的了。寿山田黄、封门青、昌化鸡血,这是印章材料中的三宝,系统已经给出两样了!... 其实‘三宝’也就那么回事吧,他空间里收来的各种各样印章太多了,象牙的、冻石的、鸡血的、有名的、没名的,真要想玩篆刻,已经妥妥足够了... 下载了技能后,杜守义晃晃悠悠来到四车间,龚小北这个月下车间劳动了。 “你怎么来了?” “就是跟你说一声,中午我陪槐花过儿童节去了。” 本来两个人就说好了,今天中午小北要和工友们一起吃饭。 知道他不放心,在找借口,龚小北笑道:“知道了。” 今天是六一节,棒梗、小当都跟着学校出去活动了,就剩槐花一个人孤单单在家。吃完饭,杜守义索性抱着她上北海公园玩了。 看着北海公园里乌泱乌泱的少先队员,槐花羡慕地说道:“干爹,我也要戴红领巾。” “红领巾啊?让干爹找找。” 杜守义随身哪会带着这个?可既然槐花说了,他四下张望,找了起来。 一回头,他瞧见丁师傅家十二岁的老四了。这一看让他把脸沉了下来。 “启元。” 丁启元抬头见到是他,笑了一下,忽然他意识到不对,低头想要装作没听见。 “丁启元,我看见你了,麻溜给我过来。” 丁启元的两个伙伴比他大了两三岁,看着就是一股流气。丁启元和他们俩嘀咕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向杜守义这儿走来。 “师...师哥,好巧,你...也来玩啊?” 杜守义看了他一会儿,心里一阵悲哀。丁师傅是去年六月五号走的,到今天还没满一整年。可他儿子竟然开始逃学,和两个小流氓混一块儿玩了。也不知道丁家老大是怎么管这个家的。 他转脸看向缀在远处的两个坏孩子,轻声道:“槐花,搂紧干爹脖子,背过身,闭上眼。” 他一面轻轻拍着槐花后背和她说着话,一面走到了两个不良少年面前。毫无征兆,抬手就是一正一反,各赏了他们一个耳光,当场把他们抽飞了出去。 事发太突然,丁启元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你...你干嘛?” 杜守义没理他,对着地上还在懵圈的那两个人,冷冷说道:“我叫杜守义,南锣杜守义,丁启元是我小师弟。以后要是再让我瞧见你们俩和他在一块,我就亲自上门和你们说道说道。听明白了没有?” “他...他们是我朋友!” “以后不是了。哪个道上混的要是敢和你丁启元交朋友,那就是我杜守义的敌人。” ... 杜守义先把槐花送回家,好好一顿安抚。然后他押着丁启元回到了丁家。 “师母,启中还在好好上学吧?” “他挺好,说是明年毕业了就顶替他爹进轧钢厂,就是启元...唉!” 杜守义问的是老三丁启中,他也不去问大师哥怎么没管好弟弟,这货看来也就那样了。 杜守义回到厂里后,把自己关在医务室的办公室里想了好一会儿,在这件事上他有点自责。 他每个月会上丁家去一次,给大丫头送点钱,给师母送些东西。可往往是坐一会儿就走,对两个小的从来没关心过。 他原以为那两个小的有哥哥姐姐管着,不用他来操心。可偏偏就是这个最小的丁启元,差点走上了歪路。今天他一抄身竟然从丁启元身上找到了香烟火柴,要是他早过问一句,事情也不会发生。不过还好,丁启元学坏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一切还来得及。 丁启元这事有点棘手。想了好一会儿,他溜号出了趟厂,找到了乌家跤场... 第三三五章 入伍 时间还停留在六月一日,礼拜一。晚上,杜守义在王桂花的小院里见到了王远。他和王远约好,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晚上,他们都会在这儿碰趟头。 “守义,这是这半个月收上来的一百六十块钱废币,你点点。” “不用点了,我得给你三十二,对不对?” “对...守义,我这儿还有些东西,想让你帮着看看。”说着他从墙角提了个麻袋过来,“您看看,这个能值多少?” 杜守义看他拿出的东西吓了一跳,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淘涣了个青铜镬过来。 ‘镬’在古时指的是无足鼎,或者叫煮肉的‘大锅’,现代南方方言中也有把锅叫成镬的。不过王远拿来的这口‘锅’,上面的铜绿似乎多了一些... 就在杜守义谈‘大买卖’的时候,娄董一家已经结束了宴请回到家中。 娄董接过温毛巾擦了擦手,笑道:“‘镛记’真是名不虚传,今天的菜不错。” 娄小娥随口道:“也就那样吧,我倒觉得没杜守义家的好吃。是不是,熊明?” “其他的不知道,烧鹅确实没班长拿来的好。” “嗯,那就不是我舌头有问题了。叉烧也差了一点。这渔村厨师和御厨到底还是有些差距的。”... 时间到了六月二日,礼拜二。 早上刚五六点钟,杜守义就把丁启元从被窝里揪了出来送到乌家跤场。昨天下午他和乌老爷子谈了好一会儿,拜托这位‘老江湖’,一定要把师傅留下的这点骨血给掰正了。他昨天想了好久,这活只有求乌老爷子最合适。 丁启元既然已经开始接触社会,靠一味地‘堵’怕是不行。杜守义对‘外’把他和混混交往的路断了;对‘内’,让他好好看看正派的‘江湖人’是怎么活的。内外夹击之下他就不信丁启元还能把路走歪了。 丁启元现在清早到乌家跤场晨练,然后由乌小四押着他去上学。放了学,乌小四再把他押回跤场。为了这,杜守义还私底下答应了教乌小四飞刀...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富春茶社’大煮干丝x20。” 今早刚听家里两位老太太提起扬州人喝早茶,扬州的名菜就来了。这干丝再配上‘绿波廊’的萝卜丝酥饼,明早倒是可以让两位老太太‘扬州’一回。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看来这次是没有人生成就了。 杜守义拿起了眼前的《美术》随便翻了翻,《美术》本该在五号出版,他手上这本是杂志社今早寄来的样刊。 “师傅,让我看看呗?” “行。”杜守义把杂志递给了四喜。 这期的《美术》很‘上路’,还给他来了一篇篇幅不短,充满溢美之词的《编者按》,这让他在徒弟跟前很长脸啊。 午休时,杜守义回了趟四合院。 “孙子,你现在中午怎么老回来啊?要在厂里多休息休息。” “回来陪陪您呗?”杜守义说完自己笑了,“我这是回来躲清静呢,在厂里待着说不定又要被人拉去写什么字,比上班还累呢。” “人家爱看你的字就给人多写一点呗?” “您不知道,我啊只会写小字,他们让我写横幅,那不是揭我老底吗?您孙子现在好歹算个书法家了,也是个要脸的人啊?!” ... 杜守义专精的是方笔笔法,写榜书大字最好用颜真卿的圆笔纂籀笔法。前者长于小字,指腕发力多;后者整臂发力多,是两条路子。 以前无所谓,但他现在对自己有高要求了,字写差了他自己都觉得堵得慌。这还没法对人解释,说了人家也未必能懂。 说句题外话。中国书史上,写榜书能被称作大家的不过颜真卿、严嵩等等,不到区区双手之数。榜书想写好是很难很难的,这是句大实话。 在家里晃荡了一会儿,他又去学校看了看丁启元。这小子情绪倒还行。 丁启元其实早转过弯了,甚至心里还暗暗美得不行呢。像这样的半大孩子是有点犯贱的,既想要自由,又想有个人如父如兄一般关心着他,管着他...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六月五号,礼拜五。 四合院从下午开始就热闹起来。今晚这儿要摆上几桌,大伙一起乐呵乐呵,欢送刘光福光荣参军入伍。 开席前,闫解成帮着杜守义在拉照明线,问道:“不是说不请客吗?怎么又办了?” “赖我。我原来是怕太高调了对刘光福不利。可二大爷去一打听,和光福一批入伍的家里都办席了,那咱们还客气什么?甩开腮帮子,好好热闹热闹呗?今儿我们俩坐一桌,好好喝一杯。” “好咧。把解放、光天他们俩也叫过来,咱几个也别在老头子们跟前晃悠,好好喝。”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你明白我。” ... 礼拜六一早,刘光福带着大红花被敲锣打鼓的接走了,杜守义又开始了他忙碌的一天。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围棋’技能。” 杜守义看着奖励心里更痛快了,嘴里不由自主得唱了起来:“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对面的老梁白了他一眼:“就一盘棋而已,你至于的吗?”说着他把手里的棋子一扔,认输了。 不过输人不输阵,他嘴里还在嘀咕着:“真该让老张回来好好教育教育你,你这棋风现在越来越差!” 杜守义也不饶人,道:“老张是帅,我就是颗小卒子,你连我这河都过不去还想见我们老帅?真当自己是山炮,能隔山打呢?” “你...”老梁被噎得差点出了内伤。 到了上午比赛结束,冶金部齐心协力,终于把园林局淘汰了。杜守义“大仇得报”,心里格外痛快。 “谁要是方便,给老张去个电话,这好消息得让他知道知道。” 一位队友道:“我来吧,我那儿挂长途方便。轧钢,待会不庆祝庆祝?” 这么一说杜守义顿时苦了个脸,“你们去吧,我这就得往回赶,现在医务室指不定多少人等着呢。要不等我们拿了冠军,我请几位哥哥好好喝一场?” “行,今年我们就拿个冠军给大家看看。” ... 杜守义回厂半路上,先找了个僻静地方把‘围棋技能’下载了。象棋围棋他虽然前世从小都学过,无非是个粗通规则,连半吊子都算不上。没想到这辈子才短短几年,这两样竟然都可以拿出来欺负一下人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说到这儿要扯些题外话,聊聊一直被人挂在嘴上的‘琴棋书画’四样了。 有人说画是指写意,这其实很难讲。写意由唐朝王维开创,直到明朝以后才开始流行。而在这之前,文人画还是以工笔为主流的。从顾恺之到宋徽宗,没见哪位有画写意的,都是以工笔闻于世。 棋不用说了,指的应该是围棋,晋朝九品中正制中指得就是围棋。而象棋... 琴棋书画里被后人误解最深的是‘琴’。这里的‘琴’指的是古琴,而不是古筝。 现代人往往分不清琴筝。其实这很简单,你只要看弦多少就明白了。 古琴是七弦,一直没改过。古筝一开始五弦,后来发展到二十四、二十六弦,现代固定为二十一弦。 ‘粗暴’点说,不用去管大小样式,七弦的为琴,弦多的就是筝。 琴筝发出的声音是不同的。琴是‘音多声少’;而筝呢,‘音少声多’。 ‘声音’二字是如何区别的?简单举个例子:我们去寺院敲钟,‘当’的一声,那是‘声’;而紧跟着的‘嗡嗡嗡’的共鸣那就是‘音’。 古琴‘嗡嗡嗡’,古筝‘当当当’,这么说够简单直白了吧? 你再想想古代文人的那种‘毛病’?一句话都不会好好说,非要绕上几个圈子让你猜一猜。他们当然会更喜欢‘嗡嗡嗡’里那股余音绕梁的调调。所以古代文人更好琴就没什么可奇怪的。 第三三六章 喜旺 六月八号,礼拜一。 每年这几天是杜守义一年中最焦虑的日子。小北的生日一天天临近,可他对生日礼物还完全没有头绪。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公报》x1。” 在今天大公报第四版的广告位上有一条启事。“秋叶何晓母子安好。敬告各位亲友,勿念。”启事上还配了一张冉秋叶抱着名婴儿的照片,显然娄小娥和她早取得联系了。 杜守义看了几遍报纸,忍住了马上去找何雨柱的冲动。这是今天发行的报纸,要解释起来还有点麻烦。算了,待会儿把这巴掌大一块的启事剪下来,晚上再说。 到了晚上,何雨柱被叫到了聋奶奶屋里。他一进门就见一大爷和聋奶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老太太,一大爷,这是有什么好事呢?” 一大爷掀开茶盘,把压在底下的一张小纸片递了过去。 “你瞧瞧这个,是守义刚弄来的。” 何雨柱刚开始还笑呢。 “什么东西?呦,还有照片,不知道...” 说了一半他忽然愣住了,过了好半天他看向杜守义道:“这是我儿子?” 杜守义笑着拍了拍他胳膊,道:“你是不是乐傻了?这不白纸黑字写着嘛?” “是,是。哈哈,别说傻了,你要我给你磕一个都成。哎呦喂,总算见着我儿子了。你看这小模样长得...” 何雨柱想留下照片,被杜守义拒绝了,这东西可不敢放在外面。不过能看到万里之外的亲儿子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晚上他要拉着一大爷和杜守义一块儿喝酒,又被杜守义拒绝了。他这状态再这么下去会把一大爷刺激到的,有了儿子也不能这么显摆啊? 等屋里几个人散了以后,他又偷偷去找了趟何雨柱聊了聊。人啊,再大的事,乐呵一阵就行了,千万不能得意忘形...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第二天,六月九号星期二的清早。 杜守义刚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王桂花家的小狗‘喜旺’舔醒了。 喜旺这名字是熊明取得,杜守义还清楚记得他当时的话:“喜欢的喜,兴旺的旺。是喜旺也是希望。” 也许熊明那时刚死里逃生不久,又重新燃起人生的希望了吧。但当时他的这句话把杜守义着实震了一下。‘希望’,已经多久没听到这么美好的词了? 喜旺的作息是跟着王桂花和翟嫂来得。原来院里起的最早的是老太太和杜守义,现在来了这二位,这第一第二的名头就要让贤了。这两人都是吃苦受累惯了的,一到这个点,就是想让她们多睡一会儿都不行。 既然醒了,杜守义就溜达到了王桂花这儿。 “二老太太,早饭想吃点什么?” “是喜旺又去你屋了吧?这孩子真是,怎么说都不听。” 杜守义一听笑了。后世狗爹狗妈很常见,不过现在狗子都少见,别说把狗叫做‘孩子’的,王桂花这算胡同里的独一份了。 “要不早上再来点萝卜丝酥饼配干丝?我瞧着您和大老太太都爱吃。” 王桂花笑了,道:“是我爱吃,老姐姐那是顺着我呢。你待会先问问她再说。” “得。原来啊,就她和小北两个踢皮球,你让我我让你的。现在又多了个您,成了三个人踢了。您几位倒轻松,把我这跑腿的为难坏了。” 这一说把王桂花和翟嫂都逗乐了。又说了几句话,王桂花想起件事来。 “对了,你瞧我这记性。信芳昨天来看我了,说是这礼拜天她儿子结婚,想让我去喝喜酒,你瞧我该不该去?” 信芳就是叶赫那拉老太太的闺女,杜守义就是在她家第二次遇到李吉祥的。想起这个杜守义有些难过,他稳了下情绪道: “您愿意去就去吧,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王桂花出宫没多久就在叶家帮佣,叶家的闺女外孙都是她一手带大的,两家感情很深。从内心来说她是很想去,不过看到杜守义脸色变化她有些犹豫了,道:“要不...我就不去了?” “唉,您别误会,我是想起老李了。那会儿叶老太太病了,我上门收东西正好遇到老李,这事您还记得吧?叶家要真说起来还有功呢。要不您给我个地址,我中午给她们家先送点香烟喜糖过去。老叶家办喜事咱也不能光看着不是?” ... 时间一晃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梵克雅宝’胸针x12。” 十二枚胸针里有可爱动物、花卉、芭蕾舞女等等,各个璀璨夺目,十分漂亮。但杜守义还是皱了皱眉头。 虽然拿这个充数生日礼物也行,但有些单薄了。要知道今年是小北以‘女朋友’身份过得最后一个生日了,明年这时候两人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杜守义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甲方’。左一个不满意,右一个要修改,但真正想要什么他自己心里都没谱。 午休时,他去叶信芳家跑了一趟,带去了两条烟,三斤大白兔,四只熏鸡和一大方的清酱肉。以叶家的情况这场婚礼规模不会太大,这点东西还能富裕不少。 “我们家老太太让我先送这些过来,您看看还缺什么?” “已经太多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老太太那天会来吧?” “礼拜天她一准到。到时候还要麻烦您了。” “知道。您放心,我们一定接待好。太谢谢您了。” 杜守义说东西都是王桂花给的。可王桂花有什么家底,叶信芳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东西就是眼前这位给拿的。 他现在一口一个老太太,说不定是担心家里仗着以前的身份,慢待老人呢。人家今天说不定就特意为这个来得,否则谁会巴巴的上赶着送那么多钱给你? 还别说,杜守义确实有点这个意思。 既然来了也不能马上走,杜守义索性和叶信芳聊了会儿家常。这一聊才知道,叶信芳的儿媳和秦淮茹竟然是一个村的。 “我嫂子也是这个村的,您说这不巧了不是?” “真的?” “千真万确,我嫂子叫秦淮茹,您儿媳肯定认识,呵呵,您说这事有多赶巧?”... 杜守义一回厂就把这事和秦淮茹说了一下。不过两人当件趣事,一说一笑也就完了。至于走动?秦淮茹都嫁出来小十年了,哪还有那个热乎劲?杜守义就更没兴趣了。 秦淮如说了会儿话,忽然问道:“守义,冉秋叶来信了吧?” 杜守义一愣神,随即明白是傻柱那儿说漏嘴了。他心里把傻柱从头骂到脚,可还得赶紧想辙把这事圆过去。 他想了想,道:“信是没有,不过从渔村来了张报纸,那上面有她们母子俩的消息。 这事原来也没准备瞒你,为什么拍得全家福你不也知道?只是这次和放跑娄小娥不一样,看外国报纸罪过可不轻。 再说,娄小娥这事不还没完全过去吗?谁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是不是有人盯着? 所以这次特意没把你牵连进来。要是我和小北、傻柱因为这个有什么意外,外面总要留一个,照顾这一家老老小小的吧?你说,这个家除了你还能托付给谁? 以后这样的事兴许还会有。你也别多想,但得做好思想准备。你就是我们最后的防线,非常非常要紧,肩上的担子其实最重。”... 杜守义也没想到,他今天的这一番忽悠倒让秦淮茹准确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家里傻柱、杜守义、龚小北这三个都是干事业的,那她就要给他们看好大后方,别让家里出乱子... 第三三七章 急救 六月十日,星期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石氏’伤科秘药x50。” 杜守义看了下奖励关上了空间。继续处理起眼前的病人来。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您的膝关节,髋关节磨损都挺严重,伤了多少年了?是年轻时给耽误了?” “这腿是给小日本打断的。那时候没法找大夫,就这么硬挺。这一拐一拐的二十多年都习惯了。” 病人倒很乐观,笑道:“我是没脱光了,不然您瞧我两边屁股蛋子都是一大一小的。” 杜守义原先还奇怪,怎么叫‘没法找大夫’?但二舅后面那话让他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陪他来看病的工友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舅,您怎么说这个?这儿还有女同志呢?” “对不住,对不住,...” 杜守义看了眼任医生,笑道:“没事没事,我们也乐意看到想得开的病人。这才是积极配合医疗的态度。二舅,我这么叫您没事吧?” 二舅一愣“哎?...没事没事...” “二舅啊,您现在这两处关节磨得太厉害,三五年后怕是会有大麻烦。但是现在也没太好的办法,我这儿只能给您上药、扎针,减缓一下它们磨损的速度。” “医生,不瞒您说,来这之前我去过几家大医院,都说治不了,要我坐轮椅。现在啊,您看着办吧,只要能不疼就行。至于走路,能走一天是一天,要是哪天走不了了,躺倒了算。” 他外甥问道:“杜师傅,您能不能帮着再想想办法,我舅舅今年还不到五十啊?”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住南锣,你二舅是上厂里方便还是来我家方便?” “那得说到厂里近。” “嗯,那就上厂里。一个礼拜来两回,我给他上点药再针灸一下,先治两个月看看效果。另外,要是走远路最好柱根拐,减少一下两处关节的压力。二舅,您有拐吗?” “没有。” “那你们别预备了,我这儿有根现成的,待会给您拿过来。” 他空间里有好几副拐,都是大勇初学手艺时练手的作品,现在正好用上。 一旁的医生护士们对这个早就司空见惯了,不过那位工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杜师傅,您说...您这又用药,又送拐的...” “别那么客气了,都是一个厂同事,又都是现成的。对了,您也别给我满世界宣扬去,不需要。要是来一个都问我要点药要根拐的,我给还是不给?这意思您明白吧?” “明...明白了。” 忙完这个病人,杜守义回到小料房悠闲起来,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礼物忧虑症了。他花了两个晚上,突击赶工了张工笔,今晚就用这个作为小北的生日礼物了。 画里的小北站在藤下,逗弄着肩头的二哈,小机灵站在她另一侧肩上,脚边是小乖、小路、小黑围着她团团打转,八姑娘则在不远的鹰架上梳理着羽毛。这就是一副小北院里的日常情景,很温馨也很舒服。 杜守义原来还打算把小当槐花加进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是小北未嫁之时的一份留念,孩子们就别掺和进去裹乱了。 快到午休时,电话突然响起。这是和他相熟的荀医生打来得。 “守义,顺义那儿出了起车祸,轻重伤员至少十来个,顺义县人民医院已经向我们求援了。我估计会有不少骨伤...” ... 杜守义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的家。小北一直没睡,正等着他。 “情况怎么样?” “一辆老卡车刹车失灵,翻下了路基。车上二十三个人,十四名伤员,两人医治无效,两人还没脱离危险,要看今天晚上。其余的都没大问题了。” “啊?怎么会这样?” “那卡车是第一批苏联援助物资,有年头了,出事的地方又正好靠近山区。我到现场看了看,那路基少说有七八米高,底下都是大石头,赶寸了。” “你还没吃饭吧?柱子哥给你留了面条,不过都坨了...” “没事,坨了我也爱吃,那是你的生日面嘛。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 回到南房,杜守义又回想起了下午那场紧张的抢救。 “医生!病人心跳停止了。” “赶紧心肺复苏...” ... 看着病床上一个个等待救治的伤患,杜守义终于明白了,并且由衷地感谢起系统来。 系统这个月初奖励了‘急救技能’。那可不单是为了建国,更是为今天这种局面准备的。否则他只能带着绝望和无奈做一名旁观者... 和马伽,跑酷一样,‘急救’包含了很多二十一世纪的技术,但万变不离其宗:恢复呼吸、心跳,止血,救治休克... 当杜守义眼前的一名病患心跳停止时,他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雷电果实能力对他进行电击除颤,而这是今天最大的隐患了... 电击除颤在一九四七年首次应用于临床。一九六二年左右,刚刚发现直流电比交流电更安全,从此,直流电除颤技术才逐渐被大规模用于临床,挽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在一九六+四年的新种花,这项技术是绝对的空白... 六月十二日一早,杜守义来到市区人民医院,他昨天救治的三名伤患中,有两名已经被转到了这里。 “守义,早。” “荀医生,您一夜没休息?” “早习惯了。守义,顺义打来电话,你昨天用家传功夫救下的那名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杜守义已经想了一晚上,他决定把‘苟’字诀先放一放,要让除颤仪提前‘发明’出来。救死扶伤,这才是一名医生该尽的本份。 “荀医生,我先去看看病人,待会儿有时间我想和您单独聊聊,有关昨天的事儿。” ... 在日后递交的报告中,隐去了‘家传功夫’这个细节,变成了:一名懂电工的医师在日常工作中发现了电流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在一次医疗急救中,他大胆地使用了这项技术,使病人起死回生。 在后世,这名‘电工’的医师执照铁定会被吊销。但现在,他使得种花在‘心脏除颤’技术上后来居上,一夜之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不可计数的心源性猝死病人,因为他的‘偶然发现’挽救了生命... 杜守义拿出了成熟的电路图,甚至‘预估’出了准确的能量值范围。这让日后的研制工作几乎变得毫无难度。 他把这项技术无偿捐献给了国家,但在整个研制开发过程中他耍了些小心眼。从一开始他就把这种除颤仪命名为:‘611除颤仪’。 日后,医生们在急救过程中甚至会省略除颤仪这个称呼,他们会直接喊:“快推台611过来!” 大家都以为这是杜守义对这项技术‘发明日’的纪念,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他送给龚小北的生日礼物,一份加载了‘无量功德’的礼物。 611除颤仪研制成功后,他功成身退,拒绝了一切嘉奖、提拔,甚至拒绝了上大学的机会,继续回轧钢厂做起了一名普通电工。 因为这一连串梦幻般的‘骚’操作,让杜守义成为了一名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书法、小诊所、工厂义务问诊等等也被记者们重新重视起来,进行了相关报道。 日后每每回顾起一九六+四,杜守义的朋友们总是乐于称它为:‘元年’。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从这一年开始发生的... 第三三八章 除颤仪 六月十三日,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燕京饭店’宫保鸡丁x10。” 杜守义看了眼空间,知道待会儿一定会约到徐伯伯,因为这是徐伯伯最爱吃的菜。 昨天他原本想拖荀医生上船,以后有事也能让他先挡挡。可没想到荀医生是个很有学术良知的人,他放弃了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拒绝一起署名。因为‘安全电击除颤’本来就是杜守义自己发现,并完成了理论闭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杜守义现在要孤军奋战,独立完成‘科研报告’了。等完成后荀医生会为他进行修改,再由医院出面呈交给卫生局。 由人民医院作为除颤仪的主要‘科技攻关’单位,这才是急诊主任荀医生想要的那块肉,杜守义当然会全力支持。 写‘论文’很简单,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不过在报告交上去之前,杜守义想先和徐伯伯谈一谈,对这件事的后续发展他有些没把握。 晚上八点半,杜守义独自来到了徐家,正巧,徐伯伯也刚回来没多久。 “哈哈,我就知道有宫保鸡丁,为了这一顿我可是饿到现在了。” “正好,我也饿着呢。”杜守义不等徐伯母动手,自己盛起了饭,他是真饿了。 杜守义和大领导一直聊到晚上一点多。说实话,认识大领导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有了种“被庇护”的感觉。 这年代讲究服从分配,一纸调令下来你不去也得去。想要‘抗令’?一你得后台硬,二得理由充分。 什么叫理由充分?比如让你去扫大街,你非说我要开飞机,那叫‘不服从分配’,后果很严重。 但要让你去文化馆做干部,你非要学习时传祥掏大粪,那就未必是‘抗令’了,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觉悟高。 杜守义现在要两条都占着,打死也不离开轧钢厂这个坑。 ... 回家很晚,可龚小北还没睡,一直在等着他。 “和徐伯伯谈得怎么样?” “徐伯伯答应不放我走了,就在轧钢厂待着。” 龚小北笑了,道:“这就好。你也不用砸碗砸锅了。” “那可说不准。要是徐伯伯再拦不住,我就一拍两散做无业游民去。离了轧钢厂我哪儿都不去。” ... 杜守义一走,徐伯母也问了和小北同样的问题:“和守义谈得怎么样了?” 徐伯伯叹了口气,有些沉重地说道:“情况不容乐观啊!”可具体如何不乐观,他没做过多解释。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六月十四日,礼拜天。 快中午时,杜守义把王桂花送去叶家喝喜酒,自己来到医院看了看病患。 荀医生今天加班,见了他面就问道:“你报告写得怎么样了?” “写完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休息呢。”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稿纸。 荀医生简单看了看,“写的不错,很有点水平。你真是初中毕业?” “您这话说得。文凭不代表文化,我还是美协成员呢?” “真的?” “真的。我在《画报》、《美术》上都发过稿,您不知道啊?” “哎呦,才子啊?是什么稿子?改天给我看看。” 杜守义笑了,道:“谢谢您给我显摆的机会,这种东西当然要随身带着。”说着他翻包拿出两本杂志道:“欢迎指正。其实真要论起来,书法才是我的心头好,其他都是当年被逼着学的,到现在都没什么大兴趣。”... 杜守义又开始了他的基本操作:施放点破空气。 在医院耽搁了一会儿,等接了王桂花回家时,大勇和乌小四已经等在那儿了。 “杜...大哥。” 听着小四那拖着长音哀婉的叫声,杜守义笑着一脚虚踹了过去。也就现在时机不对,否则杜守义真要劝乌家送他学相声去了,这小子在这一行说不定能成事。 乌小四是上门要‘债’来了,杜守义答应教他的飞刀还没影呢。 “让大勇教你吧。这几个月我都没空。不过你小子学了可别给我惹祸。” 乌小四自动把后半句忽略了,问道:“大勇你会啊?早知道早让你教了。” 李奎勇会得多了,可没杜守义点头他一样没往外漏。听了乌小四的话他笑道:“师父教过,我没怎么练,下午正好一起搭伙练练。师父,就用屋里那些家伙什?” “对,你再让他挑几把带回去,家去了也能练。小四,启元这两天还正常吗?” “正常。每天天蒙蒙亮就来了,天黑了也不愿走,学校里也没不三不四的人靠近他。我看他喜欢摔跤,老头子也挺喜欢他的。” 杜守义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只要有兴趣就好,有兴趣就能坚持下去。 轰走了大勇和小四。杜守义给老太太屋里送了盘无锡水蜜桃,这是今早刚签到的。 聋奶奶见了桃笑道:“可算来了,馋了我一年了。” “今天刚到的。郭大娘,待会给小老虎拿两个。今年雨水不多,桃特甜。” 郭大哥走之前特意拜托过杜守义,多看顾一下郭大娘,毕竟他妹妹孩子太小,老娘这儿也许照应不太周全。 其实不用他说,郭大娘早已经是四合院编外成员了,她闺女回娘家要是找不到人了,上四合院来就行,她妈准在这儿。 忙忙碌碌的一周总算过去了,时间到了六月十五,星期一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力力豆花庄’鸡丝冷面x200。” 自从娄家失踪被‘发现’后,小伟和建国就没到四合院来过,几个礼拜没见,杜守义还怪想他们的。再有十来天,等放了暑假就又能看见他们了,系统也开始为他们的到来储备口粮了。而且看样子,跃民那几个‘拖油瓶’说不定也会跟着。 杜守义想了想关上空间,又开始考虑正事了。除颤仪项目大概率会被通过,他也铁定要进研发小组。可现在他有点为难了。 是把四喜一起带上,捞点好处长长见识呢?还是让她安心看着厂里这一摊?是该把她往上推一推?还是留在身边?毕竟,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更安全。 想了一会儿,他问白三道:“三儿,要是我和四喜离开一两个月,这儿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要问机修暂时借个人过来?” “你们去哪儿?” 杜守义把除颤仪的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下。 “...立项问题不大。到时候我想把四喜带上。从研制,到后期试验让她全程参与一下。” 白三听完兴奋了,道:“这是大好事啊?!去,你们都去,家里交给我了。也不用另外找人,你和老周打个招呼,要是我这儿忙不过来,临时向他借人手就行。” 电工班平时看着很忙,其实天天在小料房里养身体,这‘秘密’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四喜推开小料房的门。 “师傅,三哥,我回来了。” 这一声亲热的‘师傅,三哥’让杜守义瞬间做了决定。长见识可以,但这丫头还得在身边留几年,至少要等她长大了,能真正面对风雨再说。 第三三九章 物理 除颤仪在这个时代属于尖端‘高科技’。报告正式递交上去后,领导非常重视。 六月二十日星期六上午,由卫生部牵头,组织了场‘611项目’的专家论证会。在部里的一间宣教室里,杜守义向部里领导和几名心血管领域的老专家进行了‘论文讲演’。 “...611除颤仪的基本工作原理和应用前景就是这些。各位领导、专家,我的发言完了。” 等杜守义回到自己座位坐下,主管领导带头为他送上了热烈的掌声。在场的都是专业人士,已经意识到这台仪器的价值有多大了。 接下来专家们依次发言,答案几乎一边倒:这个项目要上,而且要快上。 杜守义谦虚的回应着专家们的赞许,心里却暗暗有些牵挂。今天是大勇第一次在厂里亮相,这场‘首演’不知道怎么样了... 午休快结束时杜守义回到了厂门口,门卫见了他道:“小杜,厂长让你一回来就去一趟。” “得,那我现在转身回家,您说没瞧见我就得了。我可请了一天的假呢。” 杜守义开着玩笑,顺手塞了两包烟过去。每个礼拜六医务室都像庙会一样热闹,门卫这儿是要时不时表示一下的。 杜守义没去理会杨厂长相召,他先回医务室看了看。这件事厂里又分不到羹,瞎激动什么? 不一会儿,厂长电话打进来了。 “守义,怎么没来找我?” “我这儿病人都等着呢,等我忙完了就去找您。” “等不了,待会儿厂里主要领导要开个碰头会,你赶紧过来。” 杨厂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杜守义无奈的摇摇头,对一旁的吕护士道:“瞧见没有?官大一级压死人。” 吕护士笑了,道:“厂长比你可不止大一级。你快去吧,这儿有你徒弟盯着,没问题。” 大勇的这次‘开幕式’很完美,除了针灸杜守义不让他用以外,其他的推拿、牵引、上药、包扎等等都干的有模有样,连万事不管的蒋医生都忍不住夸了他两句 ... 碰头会也就那么回事。说是了解情况,其实就是想捞些好处。杜守义倒是想给,但这是卫生部的事,和冶金部的轧钢厂有什么关系?他这小短手哪伸得到那儿去? 不过要说好处,真想给还是有的。散了会后杜守义和杨厂长使了个眼色,两人在书记办公室留了下来。 “研发应该很快,而且级别太高,咱们插不了手。不过咱们轧钢厂那么多干部职工家属,总有人在卫生系统上班吧?要是有谁合适的倒是可以先给我个名单。到试用阶段我和上头提提,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先拉进来。肉吃不着,汤得给我们留一口吧?事先说好,用不用还得看人家,我打不了包票。” 除颤仪要和心肺复苏配合在一起用,试用阶段就要开始组织人员学习了,以后说不定还要往全国推广普及。 先上手的是‘教员’、后上手的是‘学员’,这里面区别可大了去了。 看两人还没明白,杜守义只能把话说透了。 听完后杨厂长笑了,道:“我就说你不会忘了厂里,虽然好处不多,不过蚊子腿也是肉...” 其实按杜守义的本意,这蚊子腿也别去碰。除颤仪也不是万能的,这当中有个成功率。成了还好,失败了就是看着一条人命在你眼皮子底下没了,多堵心? 而且有人命就难免有是非,所以他和守桂就说好了,这件事暂时不让她掺和。 不过,厂领导们似乎期望都挺高,要是什么都不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看命吧。 过完忙碌的星期六,时间来到六月二十一日,星期天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电磁和电动力学’技能。” 算上‘围棋’,这已经是本月第二次签到技能了。杜守义知道,系统的这次破例是在为他填补漏洞。 他照搬了‘急救技能’中对除颤仪的了解,但有一个问题:医学他还能说是‘祖传’,可他这些设计的电子知识基础是从哪儿来得? 除颤仪涉及到电阻电容等一系列电子元器件知识,这在六十年代是‘高科技’,不是他一个初中毕业的电工应该掌握的。 现在有了‘电磁和电动力学’技能,有了他空间里以前搜罗来的那一大堆旧书,他的知识来源就有了合理解释:为了做好一名电工,自学得呗! 系统的堵漏很快显现出了必要性。 六月二十五日,礼拜四。杜守义一早被接到了第四机械工业部。 六三年九月,从第一机械工业部中分离出第四机械工业部,主管电子工业,这就是日后电子工业部的前身。今天对‘611除颤仪’的技术论证就是四机部组织的,来得都是些电子技术专家。 这些‘技术控’其实比医生还好忽悠,你只要把原理、数据砸出来,其他的你们自己想去。要是想不出来...你这大学文凭是买的吧? 下午三点,杜守义被送回了厂,杨厂长和邓科长第一时间来到后勤科。 “情况怎么样?” 杜守义想了想道:“您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实话就是,这些破专家好像也没那么牛叉,我上我也行。”... 中级电学已经相当于‘硕士’水准了,解释一下简单电路设计图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而今天耗费的主要时间是看卫生部和四机部扯皮,他时而还要下场给卫生部帮帮腔,要把项目主导权拿下来。 毕竟,从医师证角度出发他算半个卫生部的人。是他搞出来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四机部胸前戴朵大红花? 就比如你拿张图纸让工匠照着做,工匠转手说这是他的功劳,这谁受得了? 这也是杜守义忍不住吐槽四机部那些‘破专家’的原因。干嘛嘛不行,抢功第一名... 不过‘四机部’的下场是个很明确的信号:‘611除颤仪’从图纸变成现实的日子不远了。 说到这儿要扯些题外话了。有人问起‘除颤仪’到底是什么? 除颤仪可以说是‘救命神器’。 心脏骤停的早期有百分之九十左右是室颤。无论是室颤房颤、房扑室扑,它们造成的结果只有一个:血动力障碍,血液循环停止。而这时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给‘心脏’电击一下,让它停下来不要再乱抖了。然后再用心肺复苏进行外力挤压,帮助它重新开始跳动。 ‘除颤仪’的构造也很简单,一捆电线、两块金属板、电流电压表、再加一组电阻电容就行。而它的技术难度在于瞬时放电的精确性。只要突破这个技术壁垒,可以很长时间不用技术研发投入。 当然,这在现在的条件下很难做到。不是种花做不到,全世界都做不到。 那是杜守义在草菅人命吗?当然不是。 六七十年代,‘除颤仪’的安全标准设在八百焦耳。以后逐步逐步降低,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才降至三百六十焦耳。所以比起杜守义这台‘粗制滥造’、连心电监测设备都没有的‘611除颤仪’,国外那些产品才真的是‘会杀人’的救命机器。 考虑到目前电容技术的不成熟,杜守义将能量值设计在三百焦耳以下。他同时还一条龙的设计了规范操作流程:第一次电击一百五十焦;要是不行,再来一次一百五十焦;要是还不行,最后一次直接三百焦。 本来就是心脏停跳必死的人,能救就救,救不了那也只有认命。 不太靠谱的除颤仪,再加上相当规范的心肺复苏技术。杜守义这次是豁上了,冒着极大风险,拿出了‘急救’技能中最有价值的东西。 第三四零章 单曲 六月二十六日,星期五。四合院从一早开始热闹了起来。 孩子们开始放暑假了,昨晚杜守义就把建国和小伟接了过来,一家人开开心心玩了一晚。 卫校的分配也结束了,一早上班,崔文燕就来厂里报到了。 杜守义看到她有些讶异,道:“你也不用那么急吧?守桂还在家睡懒觉呢。在家再休息两天。” “不用了,我早就急着来上班呢。” 杜守义好好看了看,从她脸上倒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关于崔文燕,他从范老师、守桂这儿都了解过。很老实本分的一个孩子,学习成绩也不错,就是运气稍微差了一点。 这时候的人觉悟普遍高,毕业分配时都主动要求去郊县医院,条件艰苦的地方,就像守桂一样。不过崔文燕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真要是在厂里待着,她的护士梦说不定就毁了。 杜守义看到她就想起了守桂,他咬了咬牙,又要开始管闲事了。 “小崔,过两天由个很艰巨的任务,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了。” 杜守义打算让她和查四喜搭个班,一个负责管仪器、放电,一个负责心脏复苏。等除颤仪上了正轨他会把查四喜带回来,而崔文燕...人总不能一直倒霉吧?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蛇王芬’润肠滑鸡饭x100。”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杜守义愣了愣神,不过他随即猜到,这次人生成就可能和娄小娥有关系。包括今天的蛇王芬,这两天系统可是从渔村那里薅了好几回羊毛了。 杜守义猜对了。昨天,《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正式灌录完成,这是女王音乐制作的第一首单曲,也是渔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首本土乐队歌曲。 七月,娄小娥会带着它上英国和灯塔国试试水,而她也要和冉秋叶、何晓母子碰头了。 升级卡毫无疑问要加在‘急救’上,把这项技能从中级提升到高级。这是理智的决定,如果不理智,杜守义就提升素描了,线条才是他现在最渴望深入的东西。 无论白天多忙,杜守义晚上总要临上一会儿贴才觉得舒服。他打算把那些真迹都了解透了,然后再找出几张特别喜欢的反复临摹。 现在他临到了王羲之的草书,越临越觉得有些头疼了。 后世的电脑很可怕,它能把孙过庭的小草都设为字体,这简直是在‘逆天’了。幸好只是小草,不是大草,人类还留存下了最后一点颜面。 不过书法和电脑是两回事,它是一门十分精妙的艺术,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人为因子’。 举个小例子,《兰亭序》有很多版本,其中最逼真的公认是‘神龙本’。因为这是冯承素用双钩法,照着原帖一点点描下来的。 可有意思的是,临摹神龙本很难得‘道’,能称得上大家的几乎一个都没有。这就是书法中的玄学,电脑就算再‘人工智能’也是理解不了的。 杜守义在大草上遇到了瓶颈,不过他的章草、行草还是有人买帐的。上礼拜他交给荣宝斋的两幅作品又是一夜即售,出货堪称神速。 杜守义也有些糊涂了。这是遇上‘真爱粉’了?否则不至于啊?同等价位比他名气大的人太多了,他才算老几啊?这事他问了,人荣宝斋不肯说,他也只能作罢了。 午休时他和小北一起回四合院送饭。 在路上,小北说道:“上午我回了趟科里,他们在给许大茂凑份子呢。我随了一份,也给你随了。” 杜守义“嗯”了一声没说话。许大茂二十八号结婚,看来闫解成这老婆是丢定了。 龚小北看他有心事问道:“还在想除颤仪的事?” “没有,想着晚上把翟嫂家两闺女接来后怎么安排。事情这礼拜都要安排好了,下礼拜起说不准就没时间了。” 龚小北知道他在敷衍,也没再追问,杜守义时不时会这样神游天外一下,她早就习惯了。 杜守义内心确实一直有担心的东西。除颤仪根本不算什么,大不了两手一拍,诸事不管。反正早就交出去的东西,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真正令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是明天要发生的‘第二个批示’,这是他自己上赶着撞上去的‘风暴’,是必须跟着那些美味鱼肉一起咽下去的‘骨头’... 六月二十七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依海’太平燕x100。” ‘平安无事。’杜守义淡淡吐了口气。 依海也是家福州百年肉燕老铺。有意思的是,它就在最大竞争对手‘同利’隔壁。两个百岁老兄弟比邻而居,相爱相杀,这在全世界怕都不太多见。 ‘肉燕’并非多余,恰恰相反,它其实是供不应求的好东西。 老太太挺爱喝馄饨的,杜守义的‘馄饨侯’消耗完了就拿肉燕冒充,没想到一下子还对了老太太胃口了。到底是精肉打制的‘馄饨皮’,那搁在嘴里真是又滑韧、又鲜香,口感和‘真’馄饨皮相去甚大。 中午送饭时,他就把肉燕给老太太们送去了。 聋奶奶吃了两个就赞道:“今儿这馄饨好,馅里是搁了马蹄了?” 王桂花点了点头,“我吃着也是,挺爽口。” 杜守义看着一旁有些拘谨的两个小姑娘道:“大妞二妞,别光看着了,你们也吃啊?” 大妞二妞是翟嫂两个闺女,一个十一,一个八岁。杜守义把她们接上来后也没想好怎么安排。院里除了闫解娣没和她们一般大的姑娘了,而闫解娣...自己一年在家住得日子加在一块都不满十来天,比两个小客人都要少。 不过有翟嫂在,这两个姑娘可以安安心心在院里住下来,先适应一下,补补营养吧。 正说着话,今天的‘正主’们回来了,一个个松松垮垮都累瘫了。 宁建国、钟跃民、张海洋...一共七个,杜守义都打包交给张教练练体能去了。一个训练周期十五到二十天,学会了系统的训练方法,接下来自己爱练不练,集中训练自然结束。 练也不是全天的,上午练完体能,中午他管顿饭,下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大热的天,没必要玩命。 对这个小集体杜守义还是有点小要求的:上午练完体能,中午他管顿饭,下午爱干嘛干嘛。受不了的自己回家,但下回也别来了...不过今天看来倒是没一个怂得。 郑桐还是有些受不了,“姐夫,您得救我,再这么练下去我得废了。” 杜守义看了看他,道:“那行,明天我找张指导说说,你就给他做个助理监督他们,谁要是偷懒你就狠狠地抽。” 郑桐一听乐坏了,“哎,那敢情好,谢谢姐夫。” 钟跃民连忙举手,“姐夫,我也要做助理。” 杜守义笑了:“助理只能有一个,谁把郑桐干趴下了谁就是助理。” ...... 第三四一章 调查 时间到了六月二十九日,星期一。 一早上班,杜守义就接到了荀医生的电话。电话那头,荀医生的语气听着很激动。 “守义,我们院长刚和我说,611项目攻关小组成立了,还是作为向国庆献礼的重大项目。...” 荀医生巴拉巴拉说了好多,但杜守义觉得该做得都差不离了,他对这个项目忽然没了兴趣。如果有可能,他现在就想抽身出来,安安静静地做个电工,好好写他的字。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回力’牌运动鞋x10。” 杜守义看着空间笑了一下,‘他们爹妈又不缺钱,你这是何必呢?’ 说归说,他中午回去送饭时还是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双鞋。七个大孩子,连着小伟、棒梗和解旷,正好十双。 今天的鞋没有大勇的份,杜守义离厂后,医务室、小诊所这一摊就暂时交给他盯着,他这个暑假可没功夫‘玩’了。 鞋不稀奇,可杜守义拿去的褡裢火烧把孩子们吃美了,看着钟跃民、张海洋的那副吃相他也有些奇怪了。 “有那么好吃吗?我来一个尝尝。” “姐夫,我馋这个好长日子了,今儿可算吃着了。”... 和去年不同,今年建国他们几个的伙食要好了很多,顿顿换着花样,还能见到不少肉。 杜守义的钱有了清白‘来路’,他现在敢花钱了。 ‘字能卖大钱!’这时候反正也没税务查账,随他怎么‘吹’了。 帐没人查,可‘人’却有人在查。因为涉及敏感技术,对杜守义的秘密调查一个多礼拜前就展开了。 一开始一切都还正常,一个十三岁丧父的少年,靠着厂里的抚恤金完成了初中学业,然后顶替父亲进厂成为了一名电工。履历可谓清清白白,半张纸就能写明白了。但是他的电子学知识是从哪里来的呢? 随着调查深入,疑点渐渐显露了出来。首先进入调查人员视线的是他家里的宠物,这...也太多点了吧? 随后,医学、象棋、武术、绘画、书法...这些别人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学习的东西,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全都掌握,而且颇有成绩。这已经远远超出调查员们的理解能力了。 因为牵涉到宁家和部队大院子弟,杜守义的情况被迅速整理成了书面材料向上进行汇报。 只等了一天,批复下达了:停止调查,所有参与人员上交封存调查笔记和材料,不得再过问。 资深些的调查员已经多少猜到了点:隐士。一个从未被承认,也未被否认过的小群体。他们大多在深山,但也有些在红尘... 几乎同一时间,杜守义收到了二百碗太平燕的签到奖励,而他还一直懵懵懂懂,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因为背景‘超级清白’,杜守义在接到荀医生电话的下午就收到了集合通知。明天他要到电子元件厂报到,参加611除颤仪的研制开发工作。 杜守义在签收文件时问通讯员道:“人民医院的大夫明天去吗?” “我们有纪律,不能说。” “哦,对不起,我自己打电话问吧。” ‘除颤仪’的整体工作其实分两部分:一是研制,二是心肺复苏的培训。 图纸都差不多画成‘实物’还原图了,研制过程他参不参与问题都不大,他重视的是第二部分工作。 当天晚上,杜守义和小北总算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时间,两个人聊起了天。 “要不明天中午我来给孩子们送饭吧?” “不用。”杜守义一面给‘二哈’喂芒果一面说道:“我和厅里主管领导都解释过了,不能一直在项目组待着。厂里不能长时间离人,美协那儿也有不少学习任务呢。” 杜守义现在美协、厂里、开发组三头跑,这反而让他好‘混’了,要是哪儿不想久留,兜里请假借口一大把。 不过,今年的棋赛又被他自己给毁了,上个赛日面对的是‘强队’,而他的缺席让冶金队提前被淘汰了,杜守义都觉得没脸面对队友们了...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了六月三十日,礼拜二。 上午,杜守义来到电子元器件厂报到。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后,611项目就正式启动了。会后,杜守义拉着荀医生把卫生部领导截住了。 看到被递到手上的一本薄薄小册子,领导先是赞叹了一声,“字真漂亮!” 随后他笑了,道:“《心肺复苏指南》?嚯嚯,口气不小。”但当他一页页翻看下去后,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心脏骤停四到六分钟后会对脑部和各器官造成不可逆伤害。不管有没有除颤仪,都必须立刻进行心肺复苏,早一秒就会多了一份生还的希望。 那么,后世中小学都在教的心肺复苏是何时出现的呢?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才出现第一个成功案例,这里是指有记载的。 六六年,第一份现代医学意义上的《心肺复苏指南》正式推出... 以上说的是前世。‘情满世界’的医学史从这里开始出现偏差了。它对‘心肺复苏’是这样记载的: ‘在种花,一千八百年前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提出了用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挽救溺水者,其描述的清晰准确,已经具有了高度的医学价值。 在一九六+四年,中国医师杜守义根据《金匮要略》中的描述,结合他祖传的医术,经过实践整理以后,编撰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份,具有现代医学意义上的《心肺复苏指南》。凭借这份指南,任何人都可以在三十分钟内学会心肺复苏...’ 彼时国内外消息并不流通。种花编写《指南》的工作比灯塔国早了整整两年;而推广普及,早了八年。当七二年,灯塔国第一个大型cpr培训项目启动时,心肺复苏早已深入到种花的城市乡村,是中国医生、护士的必学科目了... 整个下午杜守义都和专家们讨论着‘指南’,直到八点多才回的家。 他严重低估了卫生部门对这份‘指南’的热情。在乡村严重缺医少药的今天,简单易学、徒手就可实施的医术是件‘大宝贝’。 刚进四合院,大勇忙过来接过他的包。 “师父,您回来了?” “你这是没回家?” “回去过,看家里没事我又回来了。”... 李奎勇上个月挣了四十多,这个月还没到月底,已经超过六十了。 这是什么概念呢?挣六十多,李奎勇在胡同里能排前十名。可他才初二啊?毛还没长齐呢!...大勇他妈现在都不敢随便串门了,就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不过李奎勇这钱挣得有点‘作弊’。人家木匠要考虑成本,到他这儿则完全不用。 师父早把上好的木料、白胶、油漆堆那儿了,随便用。这样大勇每卖一件家具,所有的钱都是自己利润。 李奎勇想还师父的材料钱,但杜守义没要,这点小钱还不够他半个月的夜宵钱。 杜守义还让大勇卖得比同行略贵一点,同行卖二十,他就卖三十。但每件家具制作精细,连内档、层板背面这些看不到的犄角旮旯都被打磨的光滑干净,绝不留一点毛糙地方,走高端精品化的路线。 家具要是利润低了就要增加产量,这样要挤占大勇宝贵的学习时间,划不来。杜守义情愿他每天少干一点,有时间了多看看书。 因为市场定位的错开,让大勇在木匠圈里却十分受欢迎。这么小的年纪,出了个好点子不说,还不和大家低价竞争抢饭碗。无形中反而拉抬了行市,让大家都能多赚一点。这样上道的好伙计上哪儿去找?! 第三四二章 立言 七月一日,星期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牡丹’香烟x20。”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全身体素质’+1%” 杜守义从开始编写《心肺复苏指南》时就知道可能有这一天。‘立德,立功,立言’,人生三不朽。 高官厚禄未必会被后世铭记,但立德、立功、立言可以。从《指南》成册那刻起他就‘立言’了,尽管只是薄薄一本,但真能拯救生命...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将‘废纸’和一堆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十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过去十来天忙的脚不沾地,但那是白天,他每天晚上的临帖还一直正常进行着。 三十一这个数字有些不上不下,杜守义想了想,心道: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纳米维修机器人’x1” 看着空间中那个香烟盒大小得黑色小匣子,杜守义差点笑出声。这系统其实也挺懒得,这次连那一长套什么‘第四宇宙’,‘可移动,不可拆卸’之类的都不说了。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比如半岛酒店的‘花雕蒸帝王蟹’,它的全名是‘翡翠鸡油花雕蒸北海道帝王蟹配陈村粉’。 ‘叉烧’也很过份,它的全名是:‘果木烟熏匈牙利鬈毛猪叉烧’,系统直接省略成‘叉烧’两个字就扔了过来,高大上的感觉一下子都没了。要不是杜守义闲得无聊翻了翻《大公报》,这件事还差点被蒙混过去。 “抽奖十次。”他继续道。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抽奖三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仿膳饭庄’肉末烧饼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半岛酒店’汽锅官燕佛跳墙x200” 杜守义孤陋寡闻,他是第一次知道佛跳墙能和官燕搁一块,而且用的还是小汽锅。 “抽奖四次。”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rivoire’卡布奇诺x200”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金鸡’女鞋x20”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玉华台’炝虎尾x50”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天庄’天妇罗x1000” 杜守义心里为‘天庄’默哀了两秒,系统似乎盯上它了,以后少不得还经常要薅它们。 现在他的夜宵量极大,而且每到晚上小乖和小路就往他屋里跑,因为他经常是拿点寿司或者天妇罗,他吃一点,两只小猫吃一点... “抽奖四次。”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奶酪魏’合碗酪x500。”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狩猎跟踪’技能。”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狩猎陷阱’技能。” “顶,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周庄’万三蹄x50” 看到‘狩猎跟踪’,‘狩猎陷阱’,杜守义一下子想到了南方丛林...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昨天他趁着《指南》的东风,顺势提出了要带两个‘小徒弟’过来长长见识,领导当然欣然点头。现在他要把两个小丫头安排好。 崔文燕被放在医院,先熟悉下环境,然后在荀医生这些高层面前混个脸熟。他把四喜带到了电子元器件厂,让她看看这台产品从设计到实验定型的全过程。 杜守义介绍完研发组成员后,对着查四喜慨叹道:“你师傅我当年是进错了厂啊,那时要是分到电子元件厂,现在说不定就是程工手下一员大将了。” 程工笑了,道:“我才不要你呢,你到哪个厂子都是个祸害。当年就该直接把你分到外交部去,一张嘴就能把人给说死。” 程工就是杜守义嘴里的‘破专家’之一。不过当时各为其主,接触几次后,两人现在反而有些惺惺相惜了... 午休时,杜守义趁着送饭的工夫,先提升了一次‘全素质’。等他从一连串的反应中醒过神来时感觉身轻如燕,眼中的世界都有了不同,仿佛变慢了一点,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思维速度又加快了。 而狩猎‘跟踪’和‘陷阱’果然是为建国准备的。 再接下来就是‘纳米维修机器人’了... 今天是党庆,小北很晚才回的家。一回家她发现屋角多了好几双女式皮鞋,但都不是她的尺码。 杜守义一面准备洗澡水一面说道:“四喜和崔文燕那儿我都给了。这几双你看着办吧。明儿我要带着老太太上万岁山增增寿。” 龚小北笑道:“知道了。两位老太太早合计好了,早上爬山,下午她们还要带大妞二妞逛百货商店呢。” “那我提前给她们一人包个生日大红包,让她们乐呵乐呵。”... 这礼拜六是农历五月二十五,老太太的生日。和她一块儿过生日的还有二老太太王桂花。 王桂花从小父母双亡,没几年又被送进了宫。她连自己生日具体哪一天都不记得了。 大伙和她一合计,索性两位老太太搁在一块儿过寿了,也算是个‘双喜临门’。那天守桂也会回来,把她的生日提前几天,和老太太一块儿扎堆办了,沾沾老人家的福气...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七月二号,礼拜四。 一大早,杜守义带着两位老太太爬景山去了。 他把聋奶奶背上了山顶,道:“您老先在这儿歇歇。我再去把二老太太背上来...” 去年他就答应了老太太,等她生日那天要再背她上万岁山,增增寿。不过看最近的情况,只能提前到今天完成了。 王桂花是第一回上景山,看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紫禁城,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眼前,她站在那儿说不出话了。 杜守义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紫禁城他几乎天天看,早就没了感觉。但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点,这个日照角度下下,紫禁城呈现出的那股端庄法度,却深深触动了他。 红墙黄瓦相互呼应,明暗对比变化,错落有致的结构,还有屋顶檐角上那时不时泛着的琉璃光。 那就是堂堂正正的‘楷则’!一板一眼,规规整整...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翟嫂带着孩子们上来了。聋奶奶连忙示意,让她们不要吵闹。不远的地方,一老一少正站在那儿发呆呢... 七月三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10%” 这是杜守义有史以来收到得最大一次笔意奖励。对此他早有预料,毕竟自己昨天接触到了‘法则’,楷书水平跃迁般提升了。 就在签到的这时这刻,他又一次站到万春亭前,看着远处的故宫,细细体味着... 第三四三章 功德 七月四日,周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奇华饼家’奶油蛋糕x5。” 这是今晚给老太太和王桂花预备的生日蛋糕,几天后守桂的生日蛋糕也捎带上了。杜守义看了一眼,关上空间,继续在医务室里忙了起来。 昨天,‘除颤仪’的样机已经制造出来。从今天开始要进行第一期动物实验了。可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杜守义又怎么会去造杀孽呢?他借口美协有学习任务,溜号了。其实人却猫在厂医务室。 美协倒是真有集中学习的任务。文联,包括下属各协会的所有专职干部现在被集中起来,进行为期二十天的学习。等他们回来,杜守义估计也该轮到他了。 今天很巧,那位关节严重磨损的‘二舅’又来了,在留针的时候他在那儿闲聊起来。 “杜医生,要说您这水平真是高,我这腿哪家医院都没看好。到了您这儿,嘿,晚上不疼了,能睡个安稳觉了。有时候啊,大胯这儿还觉得麻酥酥的,我都能感觉它们在长骨头。” “呵呵,您这是夸我,我这才哪到哪啊?对了,二舅,上回您来没遇上我就回去了?现在我徒弟大勇您也认识了,以后要是遇不上我找大勇也一样。或者您受累,晚上去南锣跑一趟。您这腿最好别耽搁治疗。这事我也仔仔细细交待过大勇了,您就放心吧。” “哎,那可谢谢您嘞。杜医生,...我有个老伙计,年轻时吃了不少苦,落了一身毛病,能不能麻烦您给看看?” “行啊。”杜守义撕了张台历,道:“最近我不常待在厂里。我给您写个地址,他要是方便,明天白天去我那小诊所,我给看看。到时候说二舅介绍来的就行,您不用陪着。 要是明天没时间也没关系,每天晚上我准回家,那时候去也行。” ... 这位二舅看着言语粗鄙,但那是真直率、真性情,这一点让杜守义很喜欢。 不过杜守义现在还不知道,二舅这条腿是让日本鬼子打坏的,可那不是在大街上,是在宪兵队的大牢里... 杜守义一天没出现,但611除颤仪的动物实验结果还是出来了,除颤仪介入后,心脏复跳率为百分之二左右。 杜守义下午得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满意。百分之五很低吗?据卫生部门粗略统计,病人出现各种室颤、房颤后,能抢救成功的还不到千分之四,几乎是必死局面。现在第一期动物实验的数值就已经远远高于这个数了。 而且兔子是没法给它做人工呼吸的。如果配合上正确的心肺复苏,这个比例会大大提高。 在后世,有除颤仪和心肺复苏的联合介入,心脏促停后五分钟内的抢救成功率为百分之四十。 虽然611还十分简陋,甚至没有监测仪,但已经达到了杜守义的初期目标。哪怕把后世成功率减半再减半,一百个人里也能多活十个了。 杜守义今天不去现场,是因为有了绝对的把握。昨晚,他已经用‘纳米机器人’把待用设备全都检查了一遍,甚至还用现有的各种材料做了个‘改进版’。依赖别人,不如相信自己。 ... 这事牵涉到生生死死的,杜守义怕老人家忌讳,原来不准备在今天说。但在分蛋糕的时候老太太当着大家面问了,杜守义想了想还是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除颤仪’本来只有他、守桂、小北和大勇知道,趁这机会正好公开。 “...就是这样,从小北生日那天起我有了这个想法,直到今天两位老太太生日,试验成功了。二十多天,想法变成了现实。” 杜守义说的慢条斯理,轻轻松松。当他说完很久,院子里依然鸦雀无声。这件事听着就不一般,后院坐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他们哪经历过这个? 过了一会儿,王桂花凑近老太太轻声问道:“姐姐,这是份大功德了吧?” “嗯,我估摸着也是,能救回多少人命呢?搁以前,咱们胡同口说不定还要立块碑呢。” 杜守义笑了,道:“这也就在自己家里说说,心里明白就行。您二位觉得是功德,那就当孙子孝敬两位老太太的生日礼物了。” 聋奶奶和王桂花一起笑了,道:“好,好...” 一大爷醒过神了,道:“我说怎么厂里不见你人影呢,原来忙这个去了。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调医院去?” “不去。我和冶金部领导,卫生部领导都说过,哪儿也不去,就在咱轧钢厂待着。等忙完这一段,我就正常回厂里上班了。” 何雨柱贼兮兮问道:“这回奖金不老少吧?” “不提钱了,我都主动献给国家了,还提什么钱?就当给两位老太太积德行善了。 不过估计荣誉可能不会少,我打算除了‘学lf’的,其他一个都不要。我一个工人,守好本分就行,帽子戴得太大容易折了脖子。”... 不管理解不理解,杜守义今晚和大家交了一下底。再过几年,大家自然能明白的... 到了深夜,杜守义来到一块空地,又开始了他这几天晚上的‘夜常工作’:对手头所有车船进行检查维修。 纳米维修机器人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黑盒子’先对指定设备进行扫描,然后提出优化方案,最后形成固定设置。 再次扫描时如果发现设备偏差,它会按指令动用‘纳米机器人’进行修复,简单讲就是‘恢复初始设置’。至于纳米机器人有多少,‘黑盒子’没说。也许是‘没数’,需要多少它就有多少。 杜守义觉得这绝对是系统从哪艘宇宙飞船上‘偷’来的设备。因为它的工作状态是‘拆东墙补西墙’。 比如小北号的轴承出现磨损,纳米机器人不是要求外界补充原料进行维修或者更换,他会在小北号船体上挖掘潜能,寻找同类金属分子进行修补。这种有些违背常理的维修方式,只有在‘远航飞船’这类携带物资极其有限的工作环境下才会出现。 杜守义还发现了好多秘密。比如,外星人可能是硅基文明。甚至可能和他一样,橡胶是‘克星’。 纳米机器人可以修复硅制玻璃,甚至把他车上船上的玻璃强度轻松提高到‘防弹级’,却对普通的橡胶轮胎束手无策。修电子元器件,修电线铜丝都行,但修补不了电线外的橡胶包皮。 还有,他有点知道空气调节仪,水处理仪这些外星文明产物的能量来源了,他们可能真是靠‘吃空气’维持生命的。 ‘黑匣子’的能量‘快充模式’是在阳光下直晒十五分钟;‘普通充能模式’是暴露在宇宙游离能量里六小时。简单讲就是扔床底下六小时不去管它,它自己都能‘吃饱’。 杜守义这几晚把小北号、劳斯莱斯、奔驰、哈雷、猴子等等一一拿出来进行扫描维修。他自己是有维修技能的,看来以后这项技能也不用升级,现在留给他的工作只有换轮胎、换机油、加油这三样了。 第三四四章 江顺 七月五日,周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tropicana’鲜果汁x500。” 杜守义喝过tropicana,那就是后世的‘纯果乐’,一个很不错的鲜榨果汁品牌。口味也就那样了,但可以补充维生素。 关上空间后,他继续和眼前的病人家属聊起了天,但注意力却不时被诊所外的一位老人所吸引。 这位老人五六十岁年纪,拄着根拐杖。他一早就在四合院大门口出现过。当时杜守义以为他是病人,正想招呼时,人家走开了。 可现在,这老人绕了个圈,又出现在小诊所的东门,而且杜守义看他已经晃悠好几圈了。 等送走了眼前的病人杜守义有些忍不住了,他出了门来到那位老者面前。 “您是找人?还是找东西?我打小住在这儿,您要是不介意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老人打量了他一会儿,递上了张日历,杜守义都没接手就认出来了。 “是二舅介绍来的吧?您怎么不早说呢?这大热天的。来来来,到屋里歇歇脚。” 老人站那儿没动,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好吧。” 杜守义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不过这份‘扭捏’可真是... 老人的情况和二舅介绍得一样,年轻时干了不少苦力活,老了老了那些暗伤都冒出来了。 “今天暂时先到这儿了,舒坦些了没有?” 老人从进了屋话就很少,杜守义问了他也不回答。穿好衣服后他忽然问了一句。 “我能上你们院里看看吗?” 杜守义觉得这老头不太正常,肯定有事。他想了想问道:“您以前在这院住过?” “没有,倒是常来,...来过几次。” 杜守义忽然想起埋在小煤房的电台了,他的心冷了下来。现在老头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言随心声,接下来他连敬语都不用了。 “你要是有兴趣,我就陪你走走看看。说不定还能遇见熟人呢?” 杜守义想要带他见见聋奶奶,他是不是说谎老太太一准知道。 小诊所和王桂花的屋子就隔一堵墙,从后门出来就见老太太正和王桂花在屋子前择菜聊天呢。 “老太太,我这儿有个病人,说以前来过我们院...”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太太笑脸没了,眯缝着眼打量着他身后。这时就听身后一声喊。 “婶子,您还认识我吗?我是大顺啊?我...我来看您了。” 话刚说完就听‘当啷’一声,老太太手里一盆豆角打翻在地上... 聋奶奶和‘大顺’聊了一个多少小时,杜守义诊所后院两头跑,听了个大概。 这位‘大顺’姓江,解放前他是我党一位地下工作者,也是聋奶奶儿子的上级... 送走了老江,老太太想起了牺牲的儿子,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杜守义想了想道:“奶奶,您这儿人来人往的,要不上小北床上躺一会儿,打个盹?那儿清静,床也软活...” 杜守义还有句关键话没讲,那儿还有二香... 侍候完聋奶奶不多一会儿,何雨柱烧完婚宴回来了。过了一会儿,他上前院来了。 “怎么着?老太太遇上老战友了?” 杜守义叹了口气,“是他儿子的老上级,看样子以前常到这院里来,连棒梗奶奶都认出他了。” “那怎么小二十年了没来往?不会当年是他出卖的吧?” “你少胡说,人家是国家干部。可能老太太儿子当年是因为他牺牲的,觉得亏欠太多,反而不敢登门了吧。” 江顺的情况让杜守义想起了康常利,‘人情债’是最好的‘隔绝剂’,大勇家和小混蛋现在就很少来往了。 老太太这一眯盹直到四点多才醒,她见了杜守义第一句话就是:“孙子,我饿了,咱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 老太太的事情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还好有二香的帮忙,都过去了。 晚上杜守义又想了很久。江顺看来有些‘寡义’,一大爷、何雨柱、贾张氏都这么说。但杜守义却对他有几分理解。 有些伤深埋在心底,别人看不见、摸不着。但每每触碰,都让你无法面对,甚至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有的人慢慢学会了和自己和解,而有的人要把这份折磨带进棺材。江顺是有几分运道的,他原来是后者,一生不得安宁,现在属于前者...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杜守义心有所感,笔下自然而然的写出了这首《锦瑟》。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七月六号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瓜奈利’小提琴x1” 杜守义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继续给‘心肺复苏学习班’的学员们讲着课。可不一会儿,他忽然觉得不对了,那琴盒的边角都磨破了皮,这不是把新琴!他想起‘瓜奈力’是什么了... 系统这回可有点浪了,连大几百万美元的名琴‘瓜奈利’都给弄来了?它这是要疯啊! 午休回家送饭,杜守义把琴拿出来好好看了看。没想到,琴从盒里取出来后,盒底露出张巴掌大的纸片,上面是手写的‘$40’。 看着琴盒,看着标价,杜守义忽然有点明白了,系统这回是在哪家跳蚤市场或者二手商店里捡着大漏了... 瓜琴赫赫有名,帕格尼尼、吕思清、梅纽因等等一系列大师用的都是瓜琴。但杜守义反复地试下来,总觉得自己的‘不知名’在音色上比它要好上一丝。 书法、制琴,等等等等。有多少不知名的大师埋没在历史长河之中了,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比起那些沧海遗珠的大师们,王远算是个运气不错的 人。今天是七月的第一个礼拜一,又到了他和杜守义约好碰头的日子。 除了‘废币’外,他今天还拿来了四枚青铜席镇。席镇上的小鹿憨态可掬,栩栩如生,杜守义一看就喜欢上了。他把玩了一会儿道: “应该是汉代的,多少钱收得?” 王远笑道:“手下人赶巧碰上了,你喜欢就拿去玩吧。” 杜守义想了想道:“王远啊,你要有心干这个我倒支持。不过你要想干得长远,就得加强学习了。最好找个懂行的再给你把把关,这行水深着呢。” “守义,不瞒你说,我今儿就是想来问问意思。如果你这儿一直能收,我倒真想试试。” “待会我给你讲讲几个分类,这里面只要是真货我就收,多少不论。这话不是说收一两回,是十年、二十年都有效。 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头里,先做个约法三章。第一条,现在私下买卖古玩犯法,要是有事,无论什么事都与我无关。行不行?” “你放心,绝不会抬你出去。” “第二条,来路不正的我不要,这意思你能明白吧? 第三条,我只和你做买卖,要是有什么需要上门看货或者你把人带这儿来,那无论多好的东西我一概不要。” 杜守义守着六万五,从熊明走后他连一千都没花出去,他自己也着急啊... 第三四五章 乐坛 时间到了七月九日,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丰泽园’油焖大虾x20”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空气调节仪’x1。” 今天是守桂生日,大虾是给她预备的。而空气调节仪要装在南房,晚上那些蝈蝈的叫声实在太吵了。 杜守义知道这次人生成就从何而来。今早八点半左右,人民医院的一位病人家属突发心梗。在荀医生的指挥下,两次除颤之后病人生命得到了挽救。 这是‘611除颤仪’挽救的第一条生命。虽然杜守义全程没有参与,但系统还是计了他一次人生成就。 杜守义从病房出来后,荀医生笑着迎了过来。 “守义,我们成功了。” “是啊。”杜守义也笑了,“恭喜您了,您是中国医学史上第一位,使用611除颤仪挽救病人生命的大夫。” “哎?...” 荀医生被说的愣住了,要不是杜守义提醒他还真没想到这点。这可是能在史册上留一笔的啊?...大概可以吧?... 看到有些记者摸样的人朝这里走来,杜守义连忙对荀医生说道:“好了,我得赶回卫校去,这儿就继续麻烦您了。”... 因为规范的心肺复苏很有推广必要,卫生部组织了河北、天津这些附近省市的医生先期进京学习,而集中地点就在卫校。 说来也巧,这次卫校负责组织接待的老师中有个熟人,杜守桂的好闺蜜薛晨。她毕业后留校当了名老师,而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培训班做好后勤。 薛晨出身医学世家,从小就是闻着医院的来苏水味道、看着父母书柜里的解剖图长大的。中专三年,她就没从全班第一的宝座上下来过。不过和守桂相比,她的身上缺了点‘狠’劲。 守桂礼拜六回来过了个生日,礼拜天一早,又让杜守义送她回医院了,她已然是个小‘工作狂’了。 ‘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这句话也许绝对了点,但是‘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这句话倒是对的。 薛晨和杜守义已经很熟了,见了他不由得低声提醒道: “杜医生,你上哪儿去了?领导们都在找你呢。” 杜守义一本正经地说道:“好的,薛老师,我这就找领导去。” 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 “杜大哥,你又笑话我...”... 杜守义是溜号了,可领导们不会对他说半个不字,因为他从‘前线’带回来了最好的消息。 人民医院今天的这例成功抢救,让所有的质疑烟消云散,让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都有了意义。而杜守义觉得他离退出之日不远了,这个项目现在离开他也能正常运转。 ...... 七月十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公报’x1” 今天的大公报中缝有条不起眼的小启事:‘明娥今日启程赴美,一切顺利。敬告诸位亲友,勿念。娄’ ‘就这点小破事,浪费一次签到。’ 杜守义说归说,但这其实不算小事。‘挟洋以攻渔村’是他和娄小娥商定计划中的第一步。这步走得好不好,对女王音乐日后的影响非常大。 说到这儿要扯些题外话了。渔村娱乐市场的主流语言是怎样演化得呢?是一开始就如后世一般,以粤语为重吗?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渔村受殖民影响,在七四年以前英语是官方唯一法定语言。到了四九年,大量上=海影视文化圈人去了渔村,他们迅速接管了渔村的华语音乐、电影等等娱乐市场。所以七十年代以前,粤语只存在于戏曲市场。而渔村的电影、流行音乐市场一直是英语、国语的双语结构。 这种情况持续了二三十年。直到七十年代早中期,许冠杰唱出了第一首粤语流行歌曲《铁塔凌云》。似乎就在一夜之间,渔村人忽然发现,原来土里土气的粤语也能和‘流行音乐’结合在一起。 所以,能理解为什么许冠杰在渔村乐坛地位如此之高了吧?这是个拉开‘时代帷幕’的歌手,是渔村粤语歌的‘开山鼻祖’。 渔村本土流行乐的发展中还有个十分重要的时间点。六+四年,披头士乐队去了美国,引起轰动,史称‘英伦入侵’。 随后他们在六月八号来到六千公里外的‘渔村’,掀起了一股年轻人玩乐队的风潮,而且愈演愈烈。 日后,许冠杰、罗文、林子祥、谭咏麟都纷纷顺着这股风潮组建了自己的乐队。 四九年,六+四年,披头士,许冠杰...这些都是渔村音乐史上的关键节点和关键词。但它们加在一起都不及一家公司对渔村音乐的影响大,那就是:‘tvb’。 七一年,tvb成立了‘华星唱片’。这家公司十年没有作为,直到八二年时他们连续干了两件事,一是签下了张国荣,二是举办了tvb第一届选秀。 做完这两件事后,tvb的高层突然发现,在渔村不需要真正的‘做音乐’,只要会唱歌就行。换句话说,大众不需要甲壳虫,他们只要一个会唱歌的‘列侬’,至于谁是吉他手、贝斯手、鼓手,谁是作曲、作词、编曲都无关紧要。 于是渔村乐坛由‘原创’音乐,进入了‘商业化’音乐的时代。买东洋版权,翻唱,开始大量出现,许冠杰、罗文、林子祥、谭咏麟等等也纷纷拆散了自己的乐队,放弃原创,进行‘单飞’。 渔村音乐的‘商业化’带来什么后果呢?beyond乐队黄家驹在一次采访中说过:“渔村只有‘歌坛’,没有‘乐坛’。每年颁奖礼上谁当选最佳歌手?是红艺人。圈中话事人根本不尊重音乐...”。渔村的这种‘音乐泛商业化’与tvb是脱不了关系的。 不过功也好,过也罢,和女王音乐又有什么关系呢?它们要做的可是‘原创’,不是‘翻唱’。而且有些事情既然注定要发生,那就让它发生好了... 杜守义可不会螳臂挡车,去阻挡渔村乐坛的‘历史车轮’。相反,他和娄小娥计划加速这个过程。不破不立,索性顺着‘伤口’搞搞烂,看看以后会发生什么,总不至于会更烂吧? 女王音乐会以‘卖身契’的方式,与艺人签订二三十年的长约,把‘红艺人’这种重要‘生产资料’,牢牢控制在资本手中。 不要以为这是‘卖身契’式的艺人合约是二十一世纪的专利,在六七十年代渔村娱乐界这不是新鲜事。一代代的年青人都一样,太想红了,有的人为了‘红’可以不顾一切。 女王音乐还算仁慈。她的经纪公司和艺人们签订的是全面约。 在音乐版权方面把控的很紧,但在影视等等方面却放开很多,给了艺人一定补偿。因为杜守义知道,渔村电影这碗饭可是不那么干净的,还是专心做音乐好了。 在音乐方面,‘女王’一开始当然是组建‘乐队’,但这其实是打着做音乐的幌子,走明星偶像流的‘假乐队’。唱的全是杜守义写得,或者请别人创作的歌曲。 乐队在渔村录制完一张英语专辑后,会进行一系列训练调整。而娄小娥会去灯塔国找机会。 ‘女王音乐’计划借着‘英伦入侵’余波未定,用几首高质量单曲进行一波‘渔村入侵’的‘炒作’。 等在海外造完势再回渔村后,就正式杀进华语市场。这是一片‘无主沃土’,会给开垦者带来最优厚的回报。 至于乐队?原创?让别人去玩吧。‘女王’只要优质偶像。 不过娄小娥带去的是‘降维打击’。女王音乐即使抱着这样‘不负责任’的态度,还是创下了渔村乐坛无数的第一。 原来渔村第一只乐队成立于六五年,是由泰迪罗宾成立的‘花花公子’乐队,但现在这个‘第一’早已易主了... 距离娄家离开已经快两个月了,今天又有了娄小娥的最新消息,杜守义觉得可以和宋妈开始接触了. 和前世不同,这次宋妈没有‘犯事’,所以她既没被抄家也没被遣返,不过这两个月她还是过得提心吊胆,度日如年。 当晚,见到娄家的祖传玉镯后,宋妈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小姐,小小姐她们现在都好吧?” “都好。他们五月底就到渔村了。小娥今天要去灯塔国,以后要是还有消息,我会告诉您的。” 宋妈意识到事关非常,连忙抹了抹眼泪,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 忽然她想起件事来,眼泪又忍不住了,“那条狗被他们牵走了...”... 第三四六章 惊喜和为难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七月十七日,礼拜五。 只有短短一个月不到,作为国庆十五周年献礼的‘611除颤仪,就基本研发完成了。 这天一早,杜守义重新回到了自己轧钢厂的小料房。白三见到他简直高兴坏了。 “你那儿都忙完了?” “差不多吧。第一批讲师快培养出来了,以后的培训我就不掺和了。” 白三笑了,道:“我以为你们最少要走一个月呢,没想到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不过四喜还要在医院盯一段时间,维护一下设备。下礼拜,我要开始集中学习了。你还得一个人顶一段时间。”... 一开始他确实没料到,自己能得到‘纳米机器人’这般神器。面对着一个粗糙的样品,它能自动扫描,然后对样品进行分析甚至改进设计,完成最优化处理。 ‘611’的最后改进、定型其实只用了一晚时间。根据杜守义的估计,除非日后微电子科技的介入,否则即使电容、电阻这些元器件升级换代,‘611’也只会变得更精密,设计不会过时。 不过正因为‘611’如此出色,现在已经有多方面的消息传来,上头似乎有意设立一家新厂,专业生产除颤仪,而杜守义理所当然列在‘厂领导’的考察名单之中。 杜守义是绝对不会去做‘厂领导’的。世事变幻在即,他又怎么会脱下‘工人阶级’这身‘无敌战袍’呢?接下来就要靠徐伯伯发力了... 晃荡了一会儿,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医用急救包x200。” 建国他们的体能训练前天就结束了,建国小伟也回大院住了两晚,陪陪顾玲。不过杜守义让宁建国和钟跃民他们今天中午还是出来一趟,他准备趁着还有几天闲暇,教他们一些急救知识。 今天的签到显示系统也支持这种做法,它连‘教具’都预备下了。不过,这数量似乎有点多啊? 急救课借了卫校的一间空教室进行。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他中午赶到卫校时见到了近二十个大院子弟,周晓白和她的两个女同学也混在这些人中间。 宁建国见杜守义有些疑惑,连忙解释道:“姐夫,他们都是好同学、好朋友,我把他们带来,也想让他们一起上上课。行吗?” 宁建国的请求,杜守义当然没什么好说得了。他看了看,这些孩子倒都是熟面孔,有好多去年暑假就来过烂尾楼。 “今天讲点急救知识,时间可能挺长。要是坐不住了自己到操场上走走但是不许打闹。这栋楼里还有其他人在上课,别影响了他们。能不能办到?” 众人纷纷答道:“没问题,姐夫,绝不会给你丢脸。” 孩子们答应的很痛快,也确实没让杜守义丢脸。因为杜守义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急救包,上课过程中不停穿插着实践,很有趣。三个多小时的课程过后,孩子们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将孩子们送出校门,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杜守义颇有几分感慨。 ‘时代决定人生’,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这些育英和八一的学生都是非常好的孩子,认真听讲,令行禁止。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少年军人’的纪律、上进和爽利,完全没有两年后那些‘顽主’的怪模怪样。如果没有以后几年‘突发’的挫折坎坷,这批人真可谓‘栋梁之资’... 忙完了礼拜六,礼拜天一早杜守义准备带着孩子们上动物园了。大妞二妞来了这么多天,还没空好好带她们出来玩过呢。 不过今天的活动解旷和棒梗两个不能去了,这两个家伙被学校推荐去了少年宫象棋班,今天上午少年宫有外事活动,他们都不能缺席。 “要不你别去了。”杜守义对正在收拾摄影包的小北说道:“这大热的天,你在家好好歇歇。” 小北想了想问道:“那谁拍照片呢?” “建国啊?摄影他也学了个大概,今天正好练练手。再说今天去的孩子不多,我和建国两个一个队头,一个队尾能照应的过来。建国,行不行?” 一旁的宁建国点点头,道:“没问题。” 小北听完笑了,她把摄影包递给建国道:“那就辛苦你们俩了。我在家躲躲懒,正好还有好几件针线活要赶着做完呢。”... 就这样杜守义带着建国、小伟和四个小丫头出发了。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每个人都能照应的过来,热闹却一点都不少。 当大家说说笑笑,刚踏进象房的时候,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麦当劳’汉堡x100”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海军六式’岚脚。” 这几个月‘人生成就奖励’频发,弄得杜守义已经懒得去猜想到底发生什么了。不过根据签到‘麦当劳’这条线索,他隐约觉得这次的人生成就和娄小娥赴美有关。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冉秋叶的父亲是归国华侨,在海外颇有些人脉。在他的安排下,几个小时以前,娄小娥带去的几首英文歌曲,在几家华人电台开始播放了,这也代表着‘女王音乐’正式登上世界舞台... 午餐时,杜守义离开了大部队,找了个僻静地方下载了‘岚脚’。 在他的理解里,这原本是个鸡肋技能。他是个讲究人,讲究得是‘杀人不见血’。象‘岚脚’这种踢出一道道能量‘斩击’的暴力技能完全不在他的菜单上。 但是几分钟的熟悉过后他有了点小惊喜。岚脚的本质是‘踢技’、腿法。这倒可以让‘马伽’的攻击手段更丰富了。 看着远处草地上的宁建国,杜守义想了好一会儿。 马伽、跑酷、飞刀,现在再加上一个不弱于泰拳、跆拳道踢技的岚脚,建国的‘兵王’体术拼图似乎还有一块就能凑齐了。而缺少的那块应该是冷兵器领域,比如匕首格斗,或者刺刀拼杀之类,这倒是能让顾玲找几个老战士教教他。至于射击之类,也只有日后真正进了部队再学习了。 建国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他站起身,四处张望起来,这番意外地举动让杜守义又多了一重小惊喜。 这就是两次‘敏捷’加点后带来的感知能力上的提升。有了这份近似于第六感地警觉,这小子日后万一上了战场,又多了几分保命的把握。 看完建国,杜守义下意识地把视线落在了二妞身上,这是个让他感到有些为难的小姑娘。因为他在偶然中发现,这个丫头的音乐天份奇高。 杜守义喜欢上了小提琴,时不时会拉上一段解解闷。有样学样,小当现在也对小提琴有了兴趣。 杜守义买过好几把儿童练习琴,教了她一些基础后就让她自己瞎玩去了,学提琴太难太苦了,他没指望小当将来靠这个吃饭。 有天下班回家,杜守义听到小北院里传出了提琴声,尽管瑕疵很多很多,却比起小当平时的水平已经有进步了。 但等到进了院子,刚想夸奖几句的时候,他有些吃惊的发现拉琴的竟然是二妞。 一个八岁的农村孩子,从接触提琴到现在不过小半个月,而且还没人专门教授... 此情此景让杜守义忽然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这小丫头当时在乐器柜台流连忘返,她看得可能不止是口琴,而是那些迷人的乐器吸引了她的天赋本能。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始信世上有天才! 可问题接踵而来,他该拿这个小天才怎么办? 是放回农村让其自生自灭?还是接到身边来培养一番?前者他不忍心,后者他又实在怕麻烦。 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纪这问题倒好解决了,找个老师或者培训班学上几年,然后往音乐学院附中一送就完事了。大不了出点钱,而钱是他最不缺的东西。 可现在的形势,甚至再往后十几年来看,这种计划完全行不通。如果不想让这个小天才被埋没,杜守义只能把自己‘舍’出去,手把手的自己教。但这不是在给自己没事找事吗? 这种种纠结让他陷入到了左右为难之中... 第三四七章 天才 时间来到了七月二十四日,周五。 这已经是杜守义参加文联脱产集中学习的第五天了,而在学习班外,对他的安排却成了领导们的一个难题。 主管611项目的领导有些挠头,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三份杜守义手写的声明书、决心书。每一份都表明了一个态度:611是国家财产,集体智慧,不是属于他个人的。他拒绝因此而来的一切提拔、荣誉,以及各种物质奖励。 看完三份决心书,主管领导问道:“推荐他上大学他也不去?” “是的。昨天下午他明确表态了。” 坐在领导对面的一位干部有些苦脸了。他指了指最上面的一份决心书说道:“他要向lf同志学习,做一颗革=命的螺丝钉,立志扎根在轧钢厂,哪儿都不去。” 想了想他又说道:“我觉得他倒不是在挑肥拣瘦。杜守义这位同志有些特殊,据我的了解,类似的提干也好学习也好,他已经拒绝多次了。轧钢厂、冶金部、文化部都吃过他的回票。” 领导一听笑了,道:“冶金=部的老徐跟我说过。杜守义是他的一个晚辈,但这副驴脾气让他也挺头疼的。” “哦?他还是老徐的晚辈?” “是啊,没想到吧?听老徐口气对他还挺看好的。宁老虎知道吧?这个杜守义也算得上宁老虎的半个女婿,他的对相就是宁老虎的养女。” “哦,原来是这样。”那位干部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觉悟这么高。” “他的事迹还不止这些呢,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和你说。”领导说着指了指决心书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想做一名好工人,那我们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不过该给的荣誉,该做的宣传一样不能少。 这样吧,就先以部里的名义分别发一封表扬函到冶金部和轧钢厂,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帮忙。至于其他的...我和宣传口的同志商量一下再说。”... 就在领导们决定‘放一马’的时候,杜守义今天的签到奖励也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古典音乐作曲’技能。” 钢琴也好,小提琴也罢,杜守义在古典音乐领域只完成了‘应会’。而今天的这份‘作曲技能’让他把‘应知’这块短板也补上了。 不过看着空间里的‘银页’他有些犯嘀咕了。 ‘中级技能,那就相当于作曲系硕士了。我要这个有何用呢?自己写交响乐?呵呵,玩我?!’ 几秒过后他忽然有了些‘领悟’:‘难道是因为二妞?’... 文联的这次学习集中在京都大学,吃住都在里面,没有特殊情况不能离开。 不过杜守义在美协里是小螃蟹中的小螃蟹,书法界也属于城门失火,被美术界、戏剧界殃及的。所以总体来说他完全没有压力。别人来渡劫,他是来度假的。 闲着没事他就拿着本学习资料,然后神游天外临临帖。到了晚上他又成了图书馆‘魅影’。在各个书架前,甚至内库里流连... 学习了短短五天,他的空间里已经多了一两千本藏书。、诗集、专业书籍、古籍善本等等应有尽有。 这些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书,有许多还是英文原版。与其让它们两年后被一把火毁掉,还不如现在就便宜他了。 就这样到了礼拜天下午,学习班结束的时候杜守义竟然感到恋恋不舍起来。像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偷’圣贤书’的悠闲时光真不知道何时再会有了... 晚上回到四合院后,繁杂世事便又涌了过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二妞的问题。 既然系统给了个朦胧的提示,那就要先掂量一下二妞的成色,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该伸这把手。 在音乐史上一直不乏‘幼龄期’就已经成名的小提琴天才。 ‘教皇’克莱斯勒,四岁学琴,七岁公演,十二岁已经从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了。 ‘教父’乔治埃内斯库,七岁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学习,十一岁公演,梅纽因就是他的学生。 ‘奇观’胡贝尔曼,六岁学琴,第二年即在华沙公演。 此外还有梅纽因、帕尔曼等等等等。 幼年就展露过人天赋的超级天才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二妞未必是这样的绝顶天才,但次一级,甚至次两三级的‘小天才’都已经很具有培养价值了。 可是不能凭借一次偶然的演奏,就一言断定二妞是‘天才’吧?他准备观察一下,如果二妞确实有天赋,而脾气秉性又能对他胃口的话,他不介意收下这个‘学生’。 他现在的小提琴水平是‘大师级’,给一个孩子做老师已经足够足够了。 等到七九、八零年,二妞二十三四岁。那时候百废待兴,凭一手小提琴找个交响乐团之类的饭碗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进音乐学院做个老师都不是没可能。十几年空白期过后,她这个年龄段的钢琴手、大小提琴手要多金贵就有多金贵。 再进一步,如果她真是这块材料,到时候让娄小娥把她送出去深造也还来得及。 在自己的‘接风洗尘宴’上他开玩笑般的随口提了一嘴: “大妞今年要上五年级,要好好用用功补补课了。争取明年考初中时能考个好学校,最好就考到北中来。离亲妈近不说,将来上个中专就能成为城里人了。” 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没当回事。但小北是最了解他的,知道他不会没事找事地胡说。 散席回到自己院里后她问道:“你想把大妞留下来?” “目标是二妞。”杜守义拧了把毛巾递给她,然后把自己的发现和真实目的说了一下。 “......二妞和小提琴挺投缘。我还特别比了一下,这丫头的手竟然比她姐姐还大一点,手指修长,是块练琴的好材料。就是接触时间太短不知道品性如何。我想把这姐妹俩留在四合院,好好观察一段时间。” 小北点了点头,沉思起来。她和两个丫头接触得多一些,知道她们都随了翟嫂老实巴交的性子,品性应该没有问题。 可杜守义想教的只是二妞,那大妞怎么办?让她在城里借读一年,见识完花花世界,然后回乡务农等着嫁人吗?这未免太‘残忍’了。 想着想着龚小北自己也有了决断。这一年里她要给大妞补课,让她玩了命的也要考上北中。至少,要给她的人生创造一次‘搏’的机缘。 第三四八章 头马 七月二十七号,礼拜一。 杜守义这一个多月杂乱无章的生活,终于又回到了正常轨道上。他开始上班了。 四喜还留在医院没有回归,但崔文燕却出现在了医务室里。 杜守义见到她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我和院长、荀主任都说过了呀?” “他们是说要调我过去的,不过被我拒绝了。我想和您一起工作。” 杜守义一时气绝,但当着任医生的面,他又不能说厂医没出息之类的话。 他瞪了崔文燕一眼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现在改主意我立马给人民医院打电话,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我不改主意。以后我就跟着您,做您的专职护士吧?” 杜守义被逗笑了,道:“你可拉倒吧。我哪有那么大腕,还配个专职护士?!你真想明白了?不想换工作?” 吕护士在一旁看不过眼了,道:“杜医生,小崔想留下不挺好?你干嘛非得赶人家走?家长专制作风可要不得。” 任医生也发话了,道:“就是。小崔舍不得我们要留下来,而且她和您一直配合得挺好,你干嘛非得赶人家走?” 杜守义看了看一旁笑呵呵的崔文燕,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开了。 崔文燕执意要留下,那也只能随她了。换个角度想想,跟紧他杜守义肯定不会吃亏,这姑娘倒是有点眼力界。 白三这一个多月辛苦了,杜守义放了他三天假让他好好陪陪儿子。不过上班铃打过不久,他又溜达过来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白三说着放下手里的提包。 杜守义左看右看他都不像这么有责任心的人。 “怎么了?和小翠吵架了?” “哪能啊?你盼着我点好行不行?”说完他自己笑了,道:“昨晚没睡好,过来补个觉。养足了精神,回去还得和小祖宗斗智斗勇呢,你别管我了。” 杜守义一听放心了,道:“成,你睡吧,我去弄点冰块,给屋子降降温。” “唉,那敢情好,这天热得真是...还让不让人活了?” 京都的夏天有个规律,涝一年得旱好几年。去年发了场大水后,今年的雨水就特别少,这大热的天,一天天的日头高晒着,真挺难熬的。 杜守义搬来个冰桶,冰了几瓶北冰洋和一个西瓜进去。想了想,他又给后勤、保卫、宣传科各送了两个大瓜。 学习期间系统签到了几百个庞各庄的大西瓜,现在正好拿来走人情了。 一圈转悠完又到了今天的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铃木’小提琴x3。” 杜守义有点愣神了。昨晚刚和小北谈过二妞的问题,今天系统就签到了小提琴,这份提示未免太过明显了吧? 而且还同时奖励了三把不同尺寸的琴,从八九岁开始可以用到成年。难道二妞真是个连系统都认可的天才? 晚饭过后,杜守义拿出了三把琴,分别试了试音质。都很不错,不说参加比赛,至少拿到台上表演是绝对没问题的。 小北在一旁好奇地问道:“这是给二妞的?你都给准备好了?” 杜守义笑道:“一时没憋住,浪得。这把全尺寸的二妞要用很久了,另两把小的以后我们孩子也能用得上,也不算浪费。” 小北笑着拍了他一下,没多说什么。尽管杜守义涉嫌口花花,但以两人现在这关系,加点小颜色地打趣也没什么违和。 杜守义忽然想起件事,说道:“给建国缝两个沙袋吧,要能绑腿上的那种。建军节过后我就把他接来,要开始教他腿法了。...可能吧...” 说这话时杜守义自己感觉没什么底气。这两天冷静下来后他发觉自己的思路有了点偏差:建国的培养方向是‘兵王’而不是什么武道家。那何必要去追求体术方面的面面俱到呢? 一招鲜,吃遍天。他只要把马伽练好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没听说过武功再高,一枪撂倒吗?有这功夫还不如加强些体能训练呢。再说,八月也不是没事可做,‘猎人’技能也是需要时间去练习的。 小北不知道他心里的犹豫,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道:“知道了。” 杜守义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这没法劝。这时大院子弟心目中最好的院校是哈军工,最好的专业是导弹系。建国要再大个四五岁杜守义就推着他往这个方向努力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时代决定了个人命运。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七月二十八号礼拜二。 晚饭过后,杜守义就被赶到院里乘凉去了。既然他已经为二妞准备好了提琴,那小北也要开始努力。 从今晚开始她要给大妞补习功课,让她开学后能赶上城里小学的学习进度。 “你真打算让大妞来城里上学?”何雨柱一面吃瓜一面问道。 “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事最后还要老太太和二老太太拿主意。” “两位老太太肯定同意。连棒梗他奶奶都在夸呢,没见过大妞二妞这么勤快懂事的孩子。” “有这事?” “当然。你是没注意,瞧见我们院那两扇大门没有?是不是都干净了?平时谁打扫那儿啊?这两个丫头悄没声的把它们都擦了一遍。” 这时一大爷说话了:“我听小安她妈也夸过,这两孩子是不错。不过你可得想好了,养俩孩子可不是那么省心的。” 杜守义笑了,一大爷这是体会到做爹的辛劳了。 “也不是我们养,翟嫂不看着吗?就是想着给两个孩子一个机会。 再说,大妞二妞的爷爷奶奶都还在呢,要那边肯放手才行。” 说着他转向三大爷道:“三大爷,过两天说不定要麻烦您,我们爷俩得上校长家走动一下。这两丫头要是真过来了,得在您那儿借读。” “这没问题。校长教导主任那儿都要去一趟。过两天返校的时候,我先和他们提一提。” 三大爷一个‘嗝嘣’都没打的答应了下来。看着他的爽快样杜守义不禁暗暗有些感慨。 随着孩子们一个个变得有出息,现在的二大爷三大爷已经和原来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刘光天五月里出了师,现在已经是个正牌驾驶员了。 刘家老二前两天也有信寄回来。新兵训练尽管艰苦,但因为他这一年跟着建国、跃民他们一块儿训练,所以技战术特别突出,已经成了新兵连的班长。 闫家更了不得。 老大闫解成现在是青年技术骨干,涨了工资不说,更是成了入党积极分子,前途一片光明。 老二闫解放现在在保卫科也干得不错,工资比他大哥还高。 三丫头闫解娣虽然不常回家,但她却是受杜守义关照最多的人。出钱出力、组织人手现场加油都不说了。 三丫头当年断手之后,家里这些至亲没一个人觉得她还能再打球了。就是杜守义,硬生生拉着她从泥坑里爬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神奇了。三丫头三月份去上海参加比赛,拿了个第四。 运动员等级制度中,在国家级青少年比赛中获得前四的,可评为一级运动员。 闫解娣凭这个第四成了国家一级运动员,上个月正式进入市体工队开始拿工资了。 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有了份正经工作,开始往家里拿钱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而且正因为她只有十二,前程用‘无可限量’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三大爷每每回想起发生的这一切,感觉好像在做梦一般。如果没有杜守义,闫家的这颗好苗子百分百毁了。... 总之,杜守义这匹‘头马’跑出来后,没忘了把院子里的小马驹子一个个都带上。贴钱费工夫地做了这么多,却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街坊四邻间的情份。 二大爷三大爷的人心也是肉长的,面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他们也在下意识地自我调整,向着杜守义的‘为人’靠拢看齐。至少不能扯自己儿女后腿,被他们唠叨吧? 第三四九章 假怀孕 七月二十九日,礼拜三。 上班没多久,杜守义就被杨厂长找去了。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杨厂长就显得很随意。翻出张纸搁在桌子上道:“卫生部给厂里发了个表彰函,你先看看。” 杜守义递了根烟,然后大约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头道:“怎么没提查四喜和崔文燕啊?” 杨厂长白了他一眼,“要不退回去,让他们重写一份?” 杜守义点了点头,道:“行,你是领导,听你的。让他们好好再写一次。” 杨厂长被气笑了,道:“你就和我贫吧。说正题,我瞧这件事情不算小,到时候可能会有记者来采访,你做好思想准备了吗?” 杜守义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他想了想道:“最好厂里党委宣传科能替我事先把把关。一是别影响我正常工作。二是别搞个人英雄主义。 我说过好多次了,除颤仪能研发成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象今天这张表扬函,措辞就让人不太舒服。咱们厂明明派出去三个人,怎么就光表扬一个呢?” 杨厂长想了一下,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等会儿我和唐书记通个气。对了,食堂的何雨柱是你师兄吧?” 杜守义一愣神。这杨厂长脑回路也够清奇的,怎么说着说着忽然来个大拐弯呢? 他喝了口水道:“对啊?您不是早知道吗?” 杨厂长嘿嘿一笑,道:“大领导这礼拜六要请人吃饭,他家厨子回乡探亲了,我准备把何师傅推荐过去。” 何雨柱其实和徐伯母,徐为民、徐为亮哥俩都已经认识了,只是还没见过大领导。 杜守义想了想,道:“是不是还要找许大茂放电影?” “你怎么知道?大领导和你说过了?” 杜守义摇了摇头道:“换个人吧,找个老实点的。这个人大领导未必喜欢。” 杨厂长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那我让二厂老王带人过去。他们厂的老放映员也不错。” 现在何雨柱和许大茂各活各的,没那么些鸡零狗碎的矛盾,甚至彼此的关系比原作里还亲近了一些。但杜守义不想许大茂和徐伯伯发生接触。这家伙得按死了才不会闹幺蛾子。 又说了会儿话,杨厂长问道:“是不是有个叫江顺的在你那儿看病?” “有啊?是三车间一职工家属介绍过来的,和我们院老太太还能扯上些关系。” 杨厂长一听来了兴趣。道:“怎么回事?你给好好讲讲?” 杜守义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是不是算计人家?你先说,想找他什么事?” “屁!我能算计他什么?那江顺是物资局副局长,你可得想办法把他那毛捋顺了,以后厂里有什么事就靠你了。” 杜守义一听也吓了一跳,“这么大来头?没听他说过啊?” 六十年代,所有建设项目中的钢材、水泥、玻璃、沥青等等,都必须凭年初计委下达的供应计划,到物资局购买。其他的包括轮胎、汽车等等也得走物资局这条线。 但物资紧张,不是你有计划就一定能买到的。供货时间、规格、质量...这些都掌握在物资局手中,它那儿要是卡一卡、拖一拖,能弄得你连脾气都没有。 所以物资局的人出门能横着走。他们和老百姓生活关系不大,但从公家层面讲,他们家的印把子即使不是纯金的那也是镀金的。 今天和杨厂长聊的时间不长,但信息量挺大。 何雨柱和大领导终于要搭上线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没什么太意外,但江顺的身份倒是个‘小惊喜’。 丁师傅家的二闺女和三小子,明年一个高中毕业,一个初中毕业。 三小子丁启中已经安排好了,顶替父亲进厂,在老周手下做个机修电工。二闺女丁启惠看成绩进大学是无望了,她的前程却还没有着落。 杜守义原来准备实在不行就找老梁,让小丫头进园林局。丁启惠高中毕业,进园林局这样的单位不用太费力。不过这样一来他下回再见老梁总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好了,要是能安排到物资局倒也不错,工作轻省还体面,社会地位也挺高。 以江顺的经历和脾气性格来看,他的未来不容乐观,那就让他在‘落幕’之前发挥点余热吧。不过这是明年的事了,现在倒也不用太着急。 回到小料房不多一会儿,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牛佛古镇’粉蒸肥肠x100” 杜守义看到那一百盘蒸肥肠时,第一个感觉就是‘乱’。乱糟糟,堆得满满的一盘肥肠,毫无美感可言,一看就是苍蝇馆子出品。 但他知道,能入了系统法眼的苍蝇馆子绝不会简单,这道菜一定有绝世滋味。而且系统起手便是一百份,那是断定了他一定会喜欢。 果不其然。午饭的时候,不但是他,连小北和来蹭饭的于海棠都被这粉蒸肥肠弄得没有了吃相。一面‘嘶嘶’地倒吸着凉气,一面还不忘夹上块肥肠塞进嘴里。要知道这两位平时可是很注重仪态的,而且为了保护嗓子她们都不太碰辣。 “杜师傅,你可真了不起。”于海棠吃了一半,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了一句。 杜守义想了一秒钟明白过来,卫生部的那份嘉奖函就是她在大喇叭里宣读的,她指的可能是这件事。 这话没法回答,杜守义索性埋头继续干饭,气氛不免有些尴尬起来。 过了一会儿,杜守义为了缓和一下,没话找话地问道:“你姐和许大茂怎么样了?” 许大茂结婚已经有段日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于莉‘流产’的消息传来。要知道他们俩当时玩得可是‘假孕’,难道还真想等到足月,天降个孩子不成? “挺好,许大茂现在拿我姐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怕她的肚子...”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 于莉涉嫌未婚先孕,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可她一个不注意,差点说漏了嘴。 不过这半截话落在杜守义耳朵里意义完全不同了,他停下了筷子,看向于海棠。 ‘是两个人玩假怀孕上了瘾,还是于莉真有了?许大茂有孩子了?这可真是...夭寿了!’ 这时龚小北也听出了话音,她停了下来,也看向了于海棠。她知道许大茂有不育症,可于海棠刚刚的话意味着于莉可能怀上了,这消息让她也吃惊不小。 “哎呀,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于海棠不好意思了,她有些尴尬地说道:“好啦好啦,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姐可能怀孕了。” 杜守义看了看小北,道:“呵呵,那要恭喜他们了...” 他决定找个时间去侦察一下,于莉这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五零章 真怀孕 时间到了七月三十一号,礼拜五。 上午,杜守义刚送走了一波记者,小北就急匆匆找来了。 “守义,许大茂刚才到科里请假,说是于莉小产,他要在家陪着。” 杜守义这下彻底懵圈。前天他刚用见闻色悄悄看过,于莉肚子里确实有了一条新生命,怎么才过了两天又流了?许大茂这混蛋真特么太乱了! 忽然他想到一种可能。 “许大茂还在科里吧?” “应该还在,我来的时候他在给公社打电话,跟人家打招呼呢。” “那我去找他一趟。”... 杜守义把许大茂从办公室里提溜了出来,直接问道:“于莉那儿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这时已经不用装深沉了,他点了根烟,道:“你不早知道了吗?海棠前天回家说你问起我了,我那时就知道该做了断了。你放心,于莉没事,都是装给外人看得。” 杜守义心里一大群草泥马奔过:敢情还是自己打响的发令枪! 想了想后,他顿时戏精上线,问道:“这次的虎鞭酒都是你喝得?没再给外人?” “那当然!” 杜守义皱了皱眉头,嘴里喃喃道:“不应该啊?” 许大茂有些紧张了,问道:“守义,怎么回事?你可得跟我说实话。” 杜守义犹豫了半天道:“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次花了大代价,搞了些天材地宝放在酒里。因为来路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所以就没和你说。按理说现在就应该见效了,怎么会没动静呢?” 许大茂呆了,过了好一会,他问道:“你是说于莉会怀上孩子?我怎么可能有孩子?” 杜守义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你怎么就不能有孩子? 你又不是天阉?只是蝌蚪数量太少而已。有天才地宝在,这些都不是问题。这样,中午你把于莉带过来,我来给她把把脉。” 许大茂的脸扭曲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把半截香烟一扔转身就跑。 “你等着,我这就把她带来...”... 于莉确实怀上了,听到诊断许大茂当时就红了眼眶... 许大茂怎么去把这件事圆上,杜守义已经不关心了。他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魔改到这般地步,连许大茂都能有孩子了?难道那些虎鞭酒真是神药?或者许大茂跟紧自己之后有了福报? 这种玄学问题杜守义没工夫去细想。但贾张氏、二大爷、三大爷,甚至包括如今的许大茂,这些在原作和各类同人里让人齿冷的人物,如今或多或少都有了变化,有些变化得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前世黄渤的一句话来:当我成功之后,身边都是好人。虽不贴切,却有七八分应景。 ...... 前天晚上,杜守义已经和小北说过于莉怀孕的事。午休时,他又确认了一遍,也解了她心中的疑惑。 “原来是这样。”龚小北笑道:“这两口子真是爱作妖。”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杜守义喝了口汤,问道:“你晚上真不上徐伯伯家去了?” “你和柱子哥两个去吧,我还要给大妞补课呢。” 杜守义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小北这是杠上了,可她还不知道,即使豁出命去考上北中,大妞也只有至多一年的书可读,何必呢? 在杜守义的计划里,原来是想等大妞小学毕业后,就让她到小诊所里做个‘小护士’、‘小秘书’,做些杂务的同时还能慢慢学点东西。 等她长到十五六岁时,局势也稍稍稳定一些了。到时候再找机会给她安排份工作。不过既然小北有这个心气,那就先随她吧... 晚饭后,杜守义开车带着何雨柱来到徐家。敲定一下明天的菜谱,再看看厨房里还缺什么材料和家伙什。 徐伯母和何雨柱认真谈着,杜守义则在一旁和徐为国,徐为亮唠起了嗑。 “你现在可真是拽的不行了啊?几次叫你都不出来,上你家也见不着人影。” 杜守义笑道:“那是,哥们现在是科学家,忒忙。和你们这些在校学生不一样。” “哎呦喂...”两兄弟被怼得一时气结,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抽他!”... 三个人笑闹了一阵,索性到了个宽敞地方探讨起马伽 来。 两兄弟放了暑假就来找杜守义了,没见到本尊却见到建国对着木人桩在练马伽。他们俩早想学了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如今撞上了,当时就缠着建国要学两招。 杜守义知道后就让建国教他们些实用的基础,省得以后乱起来,他们在上海被人欺负。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们现在学得不少,简单防身已经绰绰有余了。 杜守义不太清楚这两兄弟以后会如何,不过按照原剧来看,他们的事业重心在南方,即使父母老了也没到北方来。 大领导病重,竟然需要傻柱和秦淮茹来照顾,这让人挺唏嘘的。 不过看样子这两兄弟将来都混得不错,大概率属于位高权重,脱不开身这一类,否则,他们早‘上京’了。 再说,作为‘二代’,还是正牌大学生,哪儿还有比京都更适合‘发展’的地方?能留在地方的,那都是更有出息的。 在徐家待了半个小时,何雨柱把正事谈完后两个人就告辞回家了。在路上,杜守义还得了个八卦消息,刘岚可能又怀上了。 “巧了,许大茂的老婆也有了,我中午刚给她做完检查。” “许大茂?”何雨柱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守义,最近有没有何晓的消息?” “没消息。不过娄小娥这个月十号去了灯塔国,她和何晓应该见过面了。” 何雨柱想了一下笑道:“我这亲爹都没见着,她这做干妈的倒抢了先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也对啊?!”杜守义也笑了,道:“我让娄小娥在纽约开了家公司,这里面有秋叶和何晓的股份。你别替她们母子俩操心了。” “什么公司?” “一家做猫粮的公司。外国人养猫可不是随便弄点剩饭拌点小毛鱼,他们要喂专门的猫粮。我手头正好有独家秘方,保证赚大钱。” “成。那我老了就等着儿子孝敬了。” 杜守义瞥了瞥他,道:“还有十来年就回来了,你老个屁啊?” “对对对,口误,口误。”何雨柱说着缩低了身子,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道:“真想这眼一闭,再一睁就是十来年后啊!” 杜守义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起来。当时真应该让娄小娥每半年或者一年在报上登张何晓的照片,这样何雨柱就能看着儿子长大了... 第三五一章 让房· 八月一日,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牛佛古镇’牛佛烘肘x20。” 这已经是系统四天来第二次签到‘牛佛’的东西了。有意思的是,杜守义上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个古镇。这一世也是找了个四川人才知道,原来这是自贡边上的一个小镇,毫不起眼。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杜守义把这个月练字的废纸和一大堆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十七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这个月有整整七八天没有动笔练字,抽奖次数直落到了一字头。不过杜守义现在心态很平,一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损失。 书道路漫漫,不能操之过急。走了一长段之后,是需要缓一缓,甚至停下来沉淀一下的。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医务室里还有病人等着呢,杜守义不想浪费时间了。 “抽奖七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老正兴’糖醋排骨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智力’+5%。注:本次奖励可赠与指定对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牡丹’香烟x20” ... 杜守义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智力?我的智力也达到极限了?智力还能有极限?’ 系统抽奖还在继续。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蝴蝶’缝纫机x5”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半岛酒店’小米鸡汁虾球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哈根达斯’冰淇淋x500。” 签到结束了。这次签到虽然没有技能,但却奖励了一项久违的智力。想了几秒后,杜守义决定把这份‘礼物’送给杜守桂。 别看守桂在卫校里成绩不错,其实论起资质来,她只能算中等偏上,和正牌医学院那些学霸们根本没法比。但她胜在一个‘拼’字,拼到连‘家’都不要了,连老太太都抱怨好几回了。 对这样一个妹妹杜守义也挺无语的,也不知道将来的妹夫受得了受不了。他甚至都做好了守桂一辈子嫁不出去的思想准备了。 关上空间,杜守义慢悠悠地回到了医务室。 这一个多月他在外面忙活,倒是把大勇给锻炼出来了。 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杜守义不在厂里就由他徒弟来坐镇的模式。 要是明年大勇进不了厂,不用杜守义,干部职工就能把厂领导给骂死。这等于把一项‘员工福利’给弄没了。 医务室现在很受厂里重视,大伙都挺开心的。但这其中有一个人得除外:任医生。 任医生六月头里结得婚。蜜月还没过完,文化界就开始整风了。任医生的公公是戏剧界人士,正好处在这次整风的暴风眼位置。 然后从六月底开始一直到整个七月份,她公公一直在集中学习,没有着家。家里的气氛也是奇奇怪怪、战战兢兢得。 任医生文化程度不低,只是以前不太注意这类政治风向。等认真分析了一下当前形势后,她不禁暗暗感叹: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这个婚结得就像在解放前加入了国民党一般,这不是结婚,是直接空降到雷区了... 任医生这状态是没法劝得。不是交浅言深的问题,而是无论怎么说,每一句话都是错。杜守义也只能私下里和大勇、崔文燕两个提个醒:别打听、别掺和。 这大热的天,伤科病人不多,到了午休时差不多都处理完了。 杜守义有些饿了,想尝尝牛佛肘子了。他一面洗手一面和崔文燕小声嘀咕道:“中午别打饭了,和大勇一起到小料房来。” 崔文燕知道有好吃的了,她连忙点头。 “嗯嗯,知道了。”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查四喜忽然进屋了。 “师傅,我回来了!” 杜守义见到她顿时高兴了。四喜回来,他又能开始混了... ...... 八月二号,礼拜天。杜守义一觉睡到了六点半。他还正奇怪今天喜旺怎么没来舔他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水声。 昨晚他把守桂提溜回家,然后半夜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植入了‘智力’光球。现在肯定是守桂在那儿洗漱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出了门问道。 “习惯了。哥,早晨吃什么?” 杜守义看着妹妹感到有点难受,这话他可好久没听到了。 想了想他问道:“要不我把你调人民医院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太辛苦了。” “不要。跟着范老师挺好的,我不想动。” 杜守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这两师徒早已经处出了感情,那就尊重她的选择吧。 就在他想去后院的时候,杜守桂忽然叫住了他。 “哥,让大妞二妞就住我那屋吧,反正我也不常回来。” 杜守义愣了一下,道:“不用,她们住二老太太那儿。那屋一直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行。” 昨晚的家宴上,杜守义趁着所有人都在,把想把大妞二妞接上来读书的想法正式提了一下。 不知怎得,隔了一夜后,守桂的小脑袋瓜里有了这样的想法。 杜守桂非常善良,可这事却不能由着她的心意了。 这房是她的‘根’,要是就这么让出去,她在这四合院里可就没有‘根’了。难道以后再回家来是‘作客’不成?这傻姑娘还是太单纯了,也不知道在外面会吃多少亏呢。 杜守义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好受了...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明星’花露水x20。” ‘这花露水来得可真早,要是再晚点来,大热天可就过去了。’ 杜守义暗暗吐了句槽,继续给眼前的病人进行针灸。而不远处,江顺正和一个年轻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这个病人就是江顺带来的,年纪挺大了。而那个年轻人是病人的孙子。 等杜守义留针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笑道:“我叫袁志坚,和周淮海是同学,其实我早听他说起过你这儿。” “嗬,那可巧了。”杜守义笑道:“那你早该把老爷子领来了。” “谁说不是呢。春节的时候淮海就建议我上这儿来,不过那时候大家不认识,不是一直不好意思嘛。” “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朋友,...” 袁志坚也是个豁达之人,又有了周淮海做‘媒介’后,两个年轻人迅速熟络起来。 杜守义把老头的病情详细又说了一遍,还引申开去,说了不少老年人养生保健的东西。袁志坚认认真真听着,时不时还问点问题,或者说笑两句。 看着两人这股亲热劲,一旁的江顺暗暗有些吃惊。‘看来老婶子的这个干孙子来头不小啊?...’... 第三五二章 换房 礼拜天下午,叶信芳来看王桂花了,杜守义抽时间陪她聊了一会儿。 “小轩这孩子,现在总是早出晚归的,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听人说他现在经常和王远在一块。唉...” 说起儿子,叶信芳有说不出的苦。好好一个大小伙子,就是因为受了家里连累,哪家单位都不要,现在只能在街道的早餐点炸油条。 孩子是个心气高的,私下里说过不止一次了,总想着改一改命。没成想,现在和流氓混到一块儿了。 叶信芳还不知道杜守义和王远的关系,她只是到王桂花这儿诉诉苦。不过杜守义把这件事记住了。 八月三日礼拜一晚上,又到了杜守义和王远约好碰头的时间。 杜守义见了王远就问道:“叶信芳儿子是怎么回事?现在跟着你混?” 王远诧异了,“谁?” “好像叫小轩,大名我也不知道。就是老太太以前那老东家,叶家的孩子。” “哦,你说‘贝子爷’啊。”王远放下手里的布袋道:“是他来找得我,想帮着我收点东西,赚点外快。怎么?姑奶奶发话了?” 杜守义想了想,这位爷到现在都敢叫‘贝子爷’,这作死样他还真不敢往身边放。 他叹了口气,道:“能帮就帮帮他吧,好歹他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不过你得看紧了,不能让他走邪道。” 王远明白他的意思,立马道:“那您放心。不说别的,单就看在姑奶奶面上也不能亏待了他。” 杜守义点了点头,“先把这‘贝子爷’的外号给他改了,都什么年代了?真是不知死活。”... 王远今天除了废币还带来了不少好东西,今天的交易额高达一千多块钱,都达到李吉祥时代早期水准了。 等离开小院,王远轻轻叹了口气。他能看得出,其实杜守义只对他带去的一两样东西感兴趣,但他二话不说全都收下了,连价都不还。 这是什么?这就是仗义。你替我办事,我情愿自己吃亏,也不能亏待了你... 杜守义回家挺早,王桂花还没睡,正在家门口乘凉呢。他搬了张小凳子,坐到她身边。 “我刚刚去见了王远。” “是为了小轩?” “嗯。王远想改邪归正,做些古董买卖,这条路我是支持的。小轩现在在帮他忙,两个人都挺好,没干坏事。” “那你也别和他们牵连太深,万一有个闪失...” 杜守义琢磨了一下,笑了。王桂花这是替他在着想...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八月七号,礼拜五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土木工程学’技能。” 签到结束,杜守义咧了咧嘴。 这是门标准的鸡肋技能,除了建国需要学一点外,基本没什么用。而且建国学了以后也不能表现得太出色。要是给发到工程兵部队修马路去,那可怎么是好? 不过这个礼拜过得很顺,这点小事还影响不了杜守义的心情。 这礼拜头里,他去大妞二妞的老家走了一趟,和这姐俩的爷爷奶奶,亲爹后妈聊了一聊。屠招弟,屠引弟这姐俩现在已经正式成为四合院一员了。 为绝后患,避免以后发生换亲、定亲什么的破事。杜守义把她们的户口都迁到了翟嫂娘家,跟翟嫂放在一块儿。 这两个姑娘现在自由了,而‘赎身’的代价是一百斤白面。 午休时,杜守义照例回四合院送饭。刚进中院就看到翟嫂在那里晒地瓜干。 “哪儿来的?” “我弟弟托人捎来的。今年新鲜的地瓜干,你要不要尝尝?” 杜守义不爱吃这个,可还是礼貌的接了过来。 翟嫂当年离婚时,弟弟不让她进门。可看着姐姐和两个外甥女‘攀上高枝’了,现在又联系上了。 杜守义不喜欢这类人但能理解他们,更不会去说什么。他相信翟嫂自己也能有判断。 就在这时,三大爷过来了。 “守义,你回来的正好。大妞二妞借读的事我和学校说过了。开学前我就带她们过去办手续。” “那咱们是不是得上校长家去一趟啊?” 三大爷笑了,道:“不用,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名号。听说是你的事,校长立马答应了。校长还让你多回去看看,给同学们讲讲学lf和发明那什么?...” “除颤仪?” “对,就是除颤仪。反正她想让你去做场报告,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守义感到头有点大。 人情债是最难还的,而且红星小学还是他的母校,这可真是...麻烦! 他的‘麻烦’来自于前几天‘日报’的一篇报道。作为领先世界的‘国庆献礼’项目,记者们要是无动于衷那就失职了。 日报全国发行,它的报道让杜守义出名了。这次不仅仅局限在京都地区,连远在武汉的张处长和郭大哥都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 ‘成名’虽好,但要付出代价。 现在各方各面都有人请他去做报告。这其中绝大多数杜 守义能拒绝,或者让研发组其他人代劳。但红星小学的这次邀请似乎逃不掉了。 不说要还大妞二妞的人情,小当九月一号就要上一年级了,怎么看都不能把学校给怠慢了。 杜守义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为人父母’的难处... 告别了三大爷和翟嫂,杜守义往后院走去。一进院门意外地看到陈永祥陪着一对中年夫妇,站在自己家屋门前打量着房子。 “祥子哥,今儿没上班啊?” 陈永祥见了他笑道:“哪儿啊?这不午休吗?来给小舅子送饭?” 杜守义笑着举了举手里提兜。对方有客人在,他不便多说什么。不过路过那对中年夫妇身边时,他听到那个女人小声和男人说:“这房不太行,要不再看看?...” 杜守义一下子警觉了,陈永祥要换房? 这事牵扯到他的计划,可马虎不得。他立马扭头对陈永祥道:“差点忘了。祥子哥,我有点事要找你,你这儿忙完了上聋奶奶屋找我一趟吧。” “行,...” 不一会儿,陈永祥就送完客人找来了。 两人来到一处荫凉地界,杜守义递上根烟道:“祥子哥,你想换房?” “对,刚才那一对就是来看房的,不过人家可能没瞧上。” 这时间点比计划早了几个月。不过既然出了这个状况,杜守义只能冒一点风险,提前发动了。 “你有什么要求,能和我说说吗?” “嗨,就是离我老丈人家近一点就行。你也知道我家那两个小兔崽子被他们姥姥宠得实在不像话了,我要是再不管,这两小子能把房点喽。” 杜守义也不知道他老丈人住哪儿,问道:“新中路行不行?” 陈永祥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还是远了点。怎么?你也想换房?” “不是我,是我想给老太太找一保姆。这人还是娄小娥介绍来的,以前在娄家干过,手脚挺利索。娄小娥出了那档子事后我怕被牵连,这事就给耽搁下来了。 前两天那保姆找到了我,问我还要不要人。不过她有个条件,晚上得回自己家住。 她住新中路,来去不方便,当时我就想回了她了。谁曾想,这保姆说了,咱们胡同里有合适的房子她也可以考虑换,反正就她一个人住,大点小点都无所谓,只要别太破就行。 我当时就这么一听,也没放在心上,这不刚听你要换房才想起这档子事吗? 她那房是楼房二楼。打蜡木地板,有公用卫生间,比咱们这儿可舒服多了。” 宋妈和娄家的关系瞒不住。杜守义罗里吧嗦编了一通瞎话,总算把她和宋妈关系‘捋顺’了。 要是别人他也不用这么费劲,但面对陈永祥...不管事成不成,还是先费点力气吧。 陈永祥听完后,皱着眉头想了一想,道:“你说这事可靠吗?今天能不能看房?” 杜守义一愣,道:“能看啊,怎么你有意向?” “你等我会儿,我把那两口子追回来再和你细说。对了,自行车借我使使。”... 陈永祥确实很聪明。他要地段,那对中年夫妇要档次,而宋妈只要四合院。三家之间互换一下,大家皆大欢喜。他在三言两语间,一下子抓住了那个点... 第三五三章 地窖 杜守义学了土木工程学也不是完全无用的,这两天他正琢磨着怎么在小北院里挖个‘地窖’。 小提琴是要大量时间练习的。而且琴声的穿透力很强,不用‘空气调节仪’隔音的话会给以后带来麻烦。说到底,那毕竟是件西洋乐器,比较犯忌讳。 但不能总是让二妞在屋里拉琴,外面却听不到响动吧?这未免太反常了。 杜守义想来想去,地窖加空气调节仪的模式是最安全的。地窖里,没动静传出来那就对了。 每家四合院几乎都会挖个菜窖。现在四合院里的菜窖归何雨柱在用,想要问他借甚至拿过来问题都不大。不过这个菜窖在中院,人多眼杂的还是不太方便。 学了土木工程之后,杜守义想着自己来挖个地下室。也不用太大,能做二妞的练琴房就行。 至于透气、防水什么的不用太多考虑,都交给空气调节仪了。他手里正好有个存货,是春末夏初的时候从小安那儿撤下来的,到时候就给地窖安上了。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八月十二日,星期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地下空间 x1。请宿主确定安装位置。注,本次奖励使用四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不是超级抽奖,也不是人生成就。只是一次最普通不过的签到,系统就送了他一件黑科技的大宝贝。 杜守义暗自叹了口气。系统对他好得真是没话说了!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安装地点不用多考虑了。至于尺寸大小什么的更是不用多想,系统都会安排好,绝不会让他为难。 “安装在小北院地下吧。” “叮,请宿主确定出入口位置。” “出入口...就设在小煤房。请不要干扰到灵藤生长。” 杜守义想到了二香,连忙提了一句,没想到系统竟然给出回应了。 “叮,收到宿主请求。因为有特殊要求,本次安装需要时长为四小时,请耐心等待。” 空间里,那个集装箱模样的图标消失了。杜守义想了想,所谓特殊要求可能是为了处理二香的根系吧?那样的话等待就是值得的... 午休时,杜守义和小北提了一嘴。 “我们家的地下室快盖完了,下了班可以回去看看。” “这么快?” 小北真的被惊到了。她知道杜守义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地下琴房的事,天天拿着图纸在那儿改改画画。没想到,她觉得还没开工呢,地下室竟然都完成了。 杜守义开始装叉了,道:“已经算慢的了,我不是很满意。不过看在他们没影响到我们正常生活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嗯嗯,都挺不容易的。”... 下午两点半,杜守义溜号回了趟四合院。他要抢在小北之前先看看地下空间的情况,否则连门怎么开都不知道那就傻叉了。 来到小煤房前,和地下空间建立了脑电波联系后,杜守义大致搞明白了这个空间的用法。 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地窖’,但地窖底部还有一层密闭的隔层,里面有身份识别、空气调节、照明控制、设备维修等等一系列宇宙科技产品,由一台脑波主机进行控制。而能源则来自地下热能的采集和转化、存储。 根据主机数据显示:空间顶部距离小院地面不到一米,本身层高有三米。 从小院地面到空间底部正好四米,这距离差不多就是楼房里的上下两层楼,不算太离谱。要是来个深三四十米的‘地下核掩体’,他还真不敢用了。 大致了解完后,杜守义打开了小煤房的门。 门开在小煤房中间。左侧没动,还是二香地盘。杜守义先给它喂了瓶营养液,安抚一下。不管怎么说,它今天‘受惊’了。 在二香愉悦的感谢中,他看向了另一侧。煤房右边多了个略突出地面的的金属盖。 从外观看这只是块普通铁板,但它就是地下空间的入口,需要进行身份确认后才能打开。 打开井盖,露出了条垂直井道,井壁上安装着一架金属梯。 顺着梯子往下两米左右出现了一个金属小平台,然后是一段斜斜向下的扶梯。 蹲在平台上,已经可以看到空间全貌了。 空间层高不低,但面积并不大。除去扶梯占地,在十几平方米左右。因为没有任何家具、廊柱,现在显得挺宽敞。 走下扶梯,上上下下看完后杜守义不禁哑然失笑了。 除了层高,这里完全是模仿何雨柱那菜窖的‘破烂’风格。从垂直井开始直到地下室,一水的砖石加水泥混凝土。但杜守义知道,那都是金属材质,外观经过了伪装。 为了迎合地球人类审美和对科技的认知,为了让他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系统这次用足心思了。 杜守义想了想,把斯坦威拿了出来,然后是三人沙发,看看空间还行,他又拿出了写字的条案和两把椅子...出入口偏小,沙发、钢琴要是现在不拿出来的话,以后很难解释是怎么搬进来的。 既然有了这么棒的空间,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他准备把这里打造成一间工作室。 白天二妞在这里练琴,夜里他可以来这里做自己的事。这样结婚后他既不会影响小北休息,小北要是找他也不用前后院的跑了。 他回来时谁也没惊动,等到从小煤房里出来时,把刚进院的小伟吓了一大跳。 “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从那儿出来了?” “有点小事。”杜守义笑道:“晚上等你姐回来,我带你们看点好玩的东西。”... 地窖经过伪装后,没那么惊世骇俗。小北看完了反而有些担心道:“会不会太潮了?” “已经经过特别处理了,我也会经常给她运运功,祛祛湿气。应该没问题。”杜守义也不想忽悠,但只能这么说了。 两人都知道在说二妞,但小伟不知道。他问道:“姐夫,谁要住这儿?我也想住。” 杜守义笑了,摸了摸他脑袋道:“我准备让二妞在这儿练琴。你这两天教她笛子和五线谱后,有什么想法?” 小伟想了想,认真说道:“比我厉害多了,几乎一教就会。” “她也吓了我一跳呢。...” 杜守义接着把怎么发现的二妞,准备怎么培养她和两个小舅子说了一遍,当中还穿插了一点管理学的知识。 这两个小舅子将来都是要‘管人’的,要先学会‘识人’。但宁远山走后,他们缺少了一个观察揣摩的‘素材’。 杜守义自己也没太多经验,只能先从理论上补补课了。 第三五四章 张黑女 公有住房换房,手续是很容易办的。这个礼拜天上午,陈永祥和大伙一一作别,搬出了四合院。与此同时,屋子经过简单打扫后,宋妈搬了进来。 宋妈的身份有些敏感。前两天,杜守义已经到街道报备过了,用的还是应对陈永祥的那套说辞。 宋妈本身成份没问题,街道也没多管。再说现在杜守义是南锣的一个先进典型了,他说什么话都好使。 就在杜守义打扫屋子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邵万生’醉泥螺x20。” 今天能签到这些泥螺是个好消息,它就相当于系统背书了。因为这是宋妈的心头好,杜守义在她家里就见过。 杜守义虽然答应了娄小娥,而且为了宋妈跑前跑后,但他内心还是有保留的。 他和宋妈只见过几面,对她的脾气秉性不了解,更谈不上感情。 更重要的是,将来自己的孩子有很大可能要交到这个保姆手上,这让他的审视不得不严苛一些。 不过有了今天这份签到,让宋妈的可信度一下子提高了。系统是不会随便奖励专属一个人的特色美食的。 杜守义还是太年轻,要过上段日子才能明白。这世上绝大部分人是人格独立的。但也有一些,比如宋妈。他们已经习惯于一种人身依附关系,三观和旁人是不同的。这也是娄小娥对她颇为担心,不得不托付给杜守义的原因。否则给宋妈留下笔钱就好,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宋妈这次搬家是白三带着查四喜来帮的忙,杜守义中午留他们下来吃了顿饭。 四喜被赶到了后院,和小北、雨水玩去了。他开了瓶五粮液,和白三两个人慢慢喝着。 “怎么没见你那两个小舅子?”白三问道。 “去练拼刺刀了。” “这么大热的天?你开玩笑?” 杜守义笑了,道:“夏练三伏嘛。我丈母娘托人给他找了个师傅。练了有一个多礼拜了。” 白三咂摸咂摸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见过建国怎么训练,反正换成他是不干的,给个师长都不干。他情愿三个饱一个倒,舒舒坦坦的混着。 建国练习拼刺刀不是个秘密,一开始也吸引了不少大院子弟跟风。 不过,这酷暑天气,不动都出汗,何况大运动量训练。 没两三天很多人都退场了,连钟跃民都没坚持下来。最后只剩下了建国、张海洋这两三个人还坚持着。 他们的表现落入了包括周副首长等等一些人的眼里。这其中还有宁远山以前的老战友、老上级、老首长。这份少年志向,毅力心性让这些‘长辈’们也暗暗点头。 大佬们的好印象是千金难求的。建国从军后仕途一路顺遂,不得不说,这其中就有今天苦练的一小份功劳。 和白三喝到一半的时候,连接小诊所的电铃响了,说明那儿有人在召唤。 “你先喝着,我过去看看。要是乏了就上里屋躺会儿。” 白三家那‘混世魔王’白天不醒,晚上不睡。杜守义看着他的黑眼圈都觉得可怜。 来到小诊所,里面站着位衣着很工整的年轻人。看这架势是个国家公务人员,而且来头不小。 杜守义有点疑惑,问道:“是您打得铃?” 年轻人打量了他两眼问道:“请问您是杜守义同志?” “是我。” 年轻人双手递上个文件袋,客客气气说道:“这里有件东西请您收下。” “请问您是?...” 年轻人笑道:“您别问了。这是领导给您的一份私人礼物,不是公务。我也没问您查验证件不是?” 杜守义接过文件袋,只见里面放着厚厚一沓纸,取出一看赫然是一份《张黑女(he ru)墓志》的摹本。只粗略一看便能判断,这份摹本笔画自如有力,法度严谨,一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这对爱书人而言算得上一份厚礼了。杜守义还想询问一下对方是谁。忽然他脑中灵光乍现,猛地想起了那位在荣宝斋买他字的‘神秘客人’。 对了!也只有‘大领导’能调动荣宝斋为他服务。 浪太高,他这船太小。无论是哪位领导,级别多高,杜守义都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可卖字时大家银货两讫,如今平白受人厚礼就有些...... 他想了想道:“请您稍待片刻,我去给您打份收条。” “好的。您请便。”... 杜守义来到守桂的房间,从空间里拿出纸笔。王羲之真迹中正好有一份手札能对应今天的情况,他改动了几个字,临摹了下来。 写完之后他觉得有一点小小的不满意。想了一想,他拿出张新纸,重新写了一遍。这次不只是单纯的临摹,他放空思绪,使用了‘杜氏笔意’... 形成杜氏笔意后,杜守义逐步开始寻求更高的自我。 书法里有个说道叫:‘宁丑勿媚’。杜守义倒不是刻意求丑。在保持晋韵的同时,他追求着‘逸拙相融,阴阳互生’的境界。而朴拙的魏碑就是现阶段很好的养份。 那位领导一眼看出了他的需求,让人送来了珍贵的《张黑女墓志》。这是位真正的懂书之人... 一两个小时后,他的‘收条’被送到了领导的案头。领导观摩许久,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小书圣。”...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八月十七日,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1%”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朝日新闻’x1。” “叮,恭喜宿主达成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难得的一日双签到,已经多久没遇到过了? 杜守义好好想了一下今天的奖励。昨天,他仔细研究了一晚的《张黑女墓志》,受益良多。奖励‘王羲之’笔意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张《朝日新闻》... 杜守义找了处僻静地方,拿出了报纸。在第七版他看到了自己作品的转载照片,那就是他刊登在《美术》上的那首主席诗词。 在照片旁还配了一段评语,其中充满溢美之词,把他的这幅作品简直夸上了天。 找到照片,杜守义也找到了‘人生成就’的来源。 他不知道自己这份作品是怎样东渡的。不过《朝日》既然写明了是转载自《画报》,所以这是《画报》的问题,不是他的。即使有屎盆子也扣不到他头上。 杜守义又看了一眼报纸,没感到有多兴奋。 自己的作品第一次登上rb报纸,也算名传海外了。这确实是个‘人生成就’。但是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吧。方块字的受众也就九百六十万里这些人,外人再夸也没用。 收起报纸后,他先下载了笔意。然后看向了升级卡。 马伽、跑酷、钢琴、围棋,篆刻、写作...很多技能都是高级,再升一级就是大师,很划算。 中级作曲技能似乎也可以升级一下。不说马上要开始带学生了,就是对音乐和书法的提升都有莫大好处。艺术到了一定层次后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想了一会儿,他把升级卡用在了围棋上。 围棋是建国的必修科目,一个军事指挥员不会下围棋怎么成?会被人看不起的。 闫解旷也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围棋了。这小子脑袋瓜好使,现在正是涨棋的好时候,他的需求似乎更迫切一些... 第三五五章 李根新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二十号,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上海老饭店’葱油芋艿x20。” 杜守义想了想,徐为民徐为亮两兄弟快要返沪了,这两天是该去看看他们了。 签到的时候他正在美协交稿。今年是国庆十五周年,各行各业准备的庆祝活动规模都不小。他也领到了书画展的创作任务。 从美协出来,杜守义看看还有时间,就上乌家跤场去了一趟。丁启元被调教的很不错,他现在欠着老爷子一份大人情,要经常走动一下。 在乌家,杜守义听到个挺意外的消息。 年头的时候,乌大叔假装手断了,倒也逃过了一场难堪。京都摔跤队内斗严重、乌烟瘴气,在前两个月被解散了。 教练队员们原就是从各个厂里调来的,现在大多退回原单位,继续做起了普通工人。作吧,作得鸡飞蛋打了。 杜守义知道京都摔跤队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挺牛的,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一出。 乌老爷子说完,示意了一下外面道:“看见那个小伙子没有?李根新,这次可被坑苦了。” 院子里有个肌肉虬劲的年轻汉子,正光着膀子在那儿翻石锁。他个子不高,目测最多一米六五左右,可是身材敦实,膀阔腰圆的。杜守义一进院就注意到他了。 乌老爷子接着说道:“他原来是外省省队的,全运会第三。被那帮孙子晃点了两句就辞了工作进了京。说是给他解决编制户口,可几年了,都拖着没办。现在连跤队都没了,以前答应的那些都打了水漂。 原先出来的时候他和单位闹翻了,现在再想回去人家都不接收,就只能在京都这么混着。” “那就是三无盲流了?怎么在您这儿了?” 乌老爷子笑了,道:“别说得那么损。这小子吃了大亏,不想和原先那帮人混了,可自己又没个住的地方。 正好他和我大孙子、二孙子都挺投缘,那俩小子就把他带回来了,这两天就在我这儿打地铺。” 杜守义点了点头,道:“等跤队重组的时候再回去,挺好。” 没想到乌老爷子摇了摇头,道:“他倒是这么想的,不过...难了。那帮孙子闹得太不像话,领导那儿影响太坏了,他这儿多少要受点连累。” 杜守义看着院子中的李根新,眼睛眯缝了起来。这不就是他一直想给建国找的陪练吗?只可惜暑假都快结束了他才出现,要是能早来一个月该多好? 乌老爷子人老成精,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想用他?” 杜守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您也知道,我一直在给建国找个专门的陪练。可惜现在晚了点,还有个十来天暑假就结束了。” “那就让他干上十天呗?多少也有个进项。” 杜守义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乌家能让他住到自己家,说明这人人品还是有基本保证的。 “那就麻烦您给引见一下。要是他愿意,我再和他谈条件。” 李根新没京都户口,连临时工都做不了,这时候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乌老爷子一提这事,他连条件都没问,立马答应了。 老爷子见他点头,借口有事回屋了。接下来两个人要谈工钱,他在场不太方便。 用个十天的短工,这价钱不太好谈。 杜守义没打算把李根新收下来做事。一是他不需要武力,二是这李根新是外地户口,要收他就要给人家解决户口,杜守义哪有这份能耐? 但是看着眼前这位粗壮的年轻汉子,他不知怎么想起了虎落平阳的豹子头林冲。 第一届全运会不分重量级别,前三就是实打实的全国第三。按五六年实施的五级运动员等级制度,那就是国家级健将了。 国际健将,国家健将,一、二、三级运动员。一级级分得很清楚。 全国那么多练摔跤的,前八才能成为国家健将。如今却被晃点得衣食无着,流落他乡。 想了一想,他咬咬牙,打算好人做到底了。 “听说你现在打地铺?” 李根新有点囧,点了点头。 “这怪潮的,长此以往身体抗不住啊?这样吧,我这儿有间空屋,先借你过度过度。你陪我小舅子每练一天,我给你五块钱外加两斤粮票,怎么样?” 李根新忽然看向他,眼珠子瞪得溜圆。 杜守义太聪明了,一下子猜到他在想什么,笑道:“放心,那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挺懂事的。你肯定没生命危险。 再说,这里是首善之地,谁敢拿命开玩笑?就算你能答应,乌老爷子也不会答应。”... 和他谈完后,杜守义找了个公用电话,告诉小北中午不回厂了。然后他带着李根新来到了王桂花的小院。 赁来的那处房子每月只用一次,现在正好借给李根新暂时落落脚。这同时也解了乌家一个麻烦。乌家还有女眷,一个陌生大男人整天进进出出的算怎么回事? 对练的地点不用多考虑。那间屋子的堂屋挺宽敞,就先设在那儿了。现在还不知道李根新的跟脚,这样的人不能往四合院里瞎领。 杜守义临走时,留了十来个烧饼,天气炎热这东西最好存放。 他还留了点煤、面和菜,那屋子里熊明原来的家伙什都留着,甚至席子什么的都在,洗洗就能用,倒是不用再添置了。 出了小院他按照印象奔王远家去了。这事也得和王远说一下。 李根新现在说白了是个‘盲流’,需要王远这个‘地头蛇’照应一下。... “您放心,都交给我了。”王远听完后拍着胸脯保证到。 这是杜守义第一次登他的门,还带了两个大西瓜,他觉得太有面了。 “那下个月咱们改在老太太那屋碰头?” “行。下个月第一个礼拜一,咱们不见不散。” 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走,王远后脚就带着点肉和茶叶上门找到了李根新,和他热络地结交一番。临走还答应让人送辆自行车过来。 这把李根新感动得... “这才是真正的首都啊!都是些真心交朋友的汉子!” 晚上知道这件事后,杜守义不禁哑然失笑。他完全没想到王远会来这一手,看来以后要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了... 晚上他把建国领来和李根新进行了第一次对练,为此他还带了两套护具,就怕有什么闪失。 看了一会儿后,他放下心来。 李根新不愧是全国第三。他的武力、经验都比建国高出一大截。而且力量控制得非常好,下手十分有分寸。 更难得的是他不只会摔跤,还从小练武,杂七杂八会得很多。这样的对手对建国帮助太大了,杜守义都有点想把他留下来两三年了。 有了这个想法,他在心里暗暗算了本帐。一天五块钱。寒假十天,暑假算五十天。这样就算不算上星期天,李根新一年也至少能‘工作’六十天,赚上三百块钱。这都快赶上秦淮茹的工资了。 再加上每年二三十个礼拜天,又能多个一两百块,这个数在京都绝对能活下去了。如果解决了票证,甚至能过得很不错。 他这么算,李根新晚上睡不着,也这么算了一遍,结果让他很震惊。 他憋着口气想要混出个人样,不能灰溜溜地回去,如今总算看到了点曙光... 第三五六章 人情 八月二十一,周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锦江宾馆’银丝冷面x50。” 银丝,名字挺诱人,杜守义好奇地看了眼空间。 ‘嗨,豆芽菜...’ 冷面来了,晚上去徐伯母家吃饭的主菜、主食都有了。 鲥鱼、糖醋排骨、葱油芋艿、银丝冷面。徐伯母再拍个黄瓜就齐活了。 晚上杜守义带上了小北和小伟,来到徐家。 看到芋艿上桌,徐为亮笑了。 “我就得意这一口,有心了。” 杜守义随口回了一句,“好说。” “怎么建国没来?”徐伯母问道。 “刚给他找了个好陪练,就没让他来。” “什么陪练?” “练跤的。以前还是全运会季军。这段日子有点落魄,我就请他和建国搭把手,好好调教调教。” 杜守义说着把李立新的事情介绍了一遍。 徐伯母听了啧啧叹道:“这摔跤队怎么这么乱呢?真是没想到。要说这姓李的陪练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多事。” “谁说不是呢?挺老实一人,手底也有真功夫,硬是给挤兑成无业游民了。这外地...”说了一半他想起上海也属‘外地’,立马收了口。 徐为民在一旁想了一会儿,问道:“听你这意思是想帮他一把?” “你这话里有话啊?怎么回事?你有路子?” 徐为民看了眼弟弟,接着道:“前段日子,袁志坚找了我们哥俩,打听你喜欢什么、还缺什么。你不是在治他爷爷的关节炎吗?疗效太好了,他想报答报答你。” 杜守义笑了,道:“你这话听着怪瘆人的,像是他要找我麻烦...” 徐为民也笑了,道:“没和你闹。他姑父是体委的,尽管官不大,但说话管用。你要是想帮那陪练一把,找袁志坚准成。” 杜守义脑子转了转,明白了。 帮不帮李立新都无所谓,大家非亲非故的。徐为民是在帮他想办法,让袁志坚还人情。这种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人家一直欠着就没意思了。 他有点感动,举了举手里的汽水道:“谢了。我了解了一下,这李立新确实值得帮一把。这礼拜天我就找袁志坚去。”... 徐为民帮忙帮到底,做了回传声筒。 到了礼拜天,袁志坚带着他爷爷又来扎针了。留针的时候他问道:“怎么着?我听为民说你朋友遇到点麻烦?” 杜守义顺着他话茬道:“是有这么档子事。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找你帮帮忙呢。”... 摔跤队势必要重组。按理说原队员都上了黑名单,不会再启用了。 不过要是有说得上话的插一把手,李立新就算是个瘸子都能再次入队,编制户口也能一起解决了。毕竟这都是以前答应他的条件。 人家都抛家舍业的到京都了,再赶回去实在有点缺道理。严格说这也不算不正之风,只能算拨乱反正... 杜守义没和李立新说这个,这是他和袁志坚之间的事,没必要让李立新觉得亏欠了什么。 不过袁志坚不这么想,他想把人情还透彻了。李立新重新入队以后还是有人跟他透了风...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送走袁志坚祖孙俩,正好到了今天的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女王音乐’唱片x1。” 杜守义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人生成就,不过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因为这张定名为《i swear》的‘小唱片’是女王音乐的第一张唱片。 什么叫‘小唱片’?这时代除了正常尺寸的唱片以外,还有一种‘小唱片’,就和后世120光碟和80光碟差不多,两种尺寸两种容量。 小唱片有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容量,可以录三到五首歌。成本和售价当然要低很多。 娄小娥在七月就完成了这张小唱片的母带录制。 不过到了灯塔国后,作为一家渔村的唱片公司,为了寻找合适的发行渠道颇耗费了一些时间。 女王音乐在经历了一些小波折后,还是美东时间八月二十三号,顽强的扬帆起航了。 杜守义匆匆赶到后院,和小北一起进入地窖关上了门。当唱机里传来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 杜守义和龚小北激动的拥抱了好一会儿,这是一道堪称‘奇迹’的声音... 《i swear》这张专辑正反两面的第一首歌曲分别是《i swear》和《cant take my eyes off》。这两首歌在九九年同时进入了某权威杂志评选的‘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一百首英语流行歌曲’。 而‘女王音乐’作为一家只有‘三十五岁’的年轻公司,在这张榜单中独占十一个名额,独步亚洲,霸气冲天... 音乐还在袅袅播放,杜守义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唱片封套。 这次的专辑只有两首主打歌用得是‘tony老师’的作品,其余三首都是这只名为‘蓝鲸乐队’的原创作品。 杜守义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娄小娥故意使然,他估计日后《化身孤岛的蓝鲸》这首歌大概也会由这只乐队演唱,这是个很好的‘噱头’。 唱片封套上有‘蓝鲸乐队’的合照。四个小伙稚气未脱,其中主唱和鼓手两个还是混血儿,长得很帅。 这倒是让杜守义有些意外。海外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些保守的渔村会不会接受这个。 不过这位主唱倒不是靠脸吃饭,他在唱片中的表现可圈可点,足以配得上一句‘唱功了得’。 要知道现在歌曲的录制都是一遍成型,没有修音一说,同时收入大部分也来自现场表演,搞不了假唱。所以没点唱功的歌手根本混不下去。 至于‘蓝鲸乐队’的那三首原创,杜守义能给出的评价最高只有六十分,勉强算及格吧。不过没有关系,它们本来就是来充数的。女王音乐当然不可能把好货一下子都放出去。 星期天就在这份跌宕起伏中过去了。时间到了八月二十四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柳泉居’银丝卷x500。”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物质年代测定仪’。注,本次奖励使用四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杜守义猜想这次的‘人生成就’是对应昨天那张唱片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女王音乐把唱片正式发行时间定在了今天。昨天签到的唱片,是系统从仓库里顺来,让他先尝尝鲜的。 这点杜守义不知道。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他纠结了几秒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从空间里取出‘测定仪’研究起来。 扁扁的小黑盒子一入手他就明白怎么用了。 测定仪里可以推出一块小小镜片,当对准需要鉴别的物体,下达指令后,这件物体的形成年代会以脑电波的方式反馈给杜守义。 说白了,这就是一台移动的‘碳十四’测定仪,是为了他的古玩收藏专门预备的。没了李吉祥,没了熊明,他就是根棒槌,还是根超有钱的大棒槌... 第三五七章 旅行 八月二十六日,礼拜三。杜守义没正经上两天班,又请假了。今天他要带孩子们去天津,让他们都坐坐火车,长长见识。别看都是京都人,这帮孩子中的大多数还真没坐过火车。 这次他本来要让建国领队的,不过小北说什么也不同意,没办法,只能他自己赤膊上阵了。 这也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正式出京。虽然有风险,但在京冀之间来回反复横跳了几千次后,他对那种关闭空间、封锁雷电果实的感觉已经有了适应,短短一天的旅程完全应付的过来。 上了火车小北还有点担心,问杜守义道:“你能行吗?” “一天没关系。就是出去散散心,还能把我关起来?” 小北有些自责。不过让建国来带队实在不靠谱,这也只有杜守义想得出来。 她倒是想自己带着孩子们出去看看,这回又轮到杜守义死活不答应了。事情弄来弄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双核带队。要是算上雨水和建国,那就是四核... 天津是个超级大城市,只要有足够的钱和粮票,没了空间一点都不受影响。可那儿实在没什么可玩的。 万国风情建筑倒是不错,可孩子们欣赏不了,也就海河能看一看。 不过这一天对孩子们而言倒是很开心。孩子们坐火车去了‘外地’,这算是件大事了。 他们还在海河边意外地找到个好地方,能看大船,也能捞小虾米,玩得不亦乐乎。 杜守义完全没想到自己也能玩痛快了。穿越三年,他第一次尝到了做‘凡人’的感觉。空间没了,身上那种‘电感’也没了。 他像个普通人一般漫步在天津卫的街头,再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无敌’。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新鲜很刺激。 渐渐的,他放开羁绊,像孩子一样玩了起来... 小北看着眼前这个幼稚地蹦蹦跳跳,兴奋到有点疯疯癫癫的‘大男孩’,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与她朝夕相伴的男人? 但到了回程火车上,看着杜守义逐渐恢复了冷静和淡然,她不由得感到酸楚起来,她心疼了... 火车进入京都地界后,杜守义去了趟洗手间。从空间里取出了几十袋‘果仁张’。 今天签到的是‘果仁张’的各色果仁。只是当时他人在天津,空间打不开。 看着他提了一大兜纸包回来,小当好奇的问道:“干爹,是什么呀?” “是干爹托人买的果仁,回家带给老太太和你奶奶的。结果一玩起来差点给忘了,幸好人家送到火车上了。” “干爹,我看看。” 杜守义笑着递给她一包,这小狗鼻子一定闻到琥珀核桃仁的那股香甜味了。 六十年代的果仁张,品种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 琥珀花生、琥珀核桃、净香花生、虎皮花生,比较高端的是奶香瓜子仁、五香松子仁。大致就这几样了。 什么可可、薄荷、麻辣等等这些口味都是改开以后新开发的了。腰果这种舶来品现在更是连影都没有。 回到四合院后,杜守义让孩子们各拿了几包果仁和大麻花回家,让家里的大人们尝尝新鲜。 看着离晚饭还有点时间,他拎着东西上郭大娘家去了一次。 “今儿去了趟天津。这点东西一些是给您的,一些是给郭姐和姐夫带的。等她来了您娘俩自己分吧,我不管了。” 郭大娘现在当他是自己儿子一样,看着满满腾腾一桌子的东西忍不住责备道:“你这孩子,又乱花钱。” “也没花多少。您几位吃高兴了比什么都强。哦,对了,这核桃能补脑子,您和郭姐说一声,让小老虎多吃点。得了,您忙活吧,我先回去了。” 出了屋子他用见闻色扫了一下,就见苏慧娟她妈躲在门后,正透过门缝看着他。 他进院的时候,这婆娘正在院里做饭,见他来了吱溜一下钻到屋里,连炉子上正做着的菜都不管了。人做成这样,杜守义不禁感到有些悲哀起来。 更悲哀的是,苏慧娟随了她爹的性子,老实绵软。而她弟弟随了妈,嘴碎而且嚣张。 这小子的毛病要是不改改,上了社会早晚要被毒打。苏慧娟每每说起这个,都担心得不行。 他一路回家,正想着苏家的事呢。八姑娘忽然落了下来停在他的肩头。 杜守义心有所感,随手拿了几粒鸟粮,逗着它道:“你是天天带着帮鸽子打江山,我是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你说咱们俩是不是真被老太太给说着了,都是操心受累的命?” 八姑娘好像听懂了一样,拿脑袋使劲蹭了蹭他。那股亲热劲看着不像是只高傲的鹞子... 八月二十七号,礼拜四。 昨天学校的老师们开始上班,今天小当要去办新生注册,也要给大妞二妞办借读手续。 杜守义不好意思再请假了。一事不烦二主,他把大妞二妞的事委托给了秦淮茹。 到了午休过半的时候,秦淮茹事情办完回厂了。 “守义,老师说,要不让小当直接上二年级,你看怎么样?” 杜守义觉得牙有点酸,这孩子教得太出色了也不是好事。其实按他的本意,小当应该再晚两年去上学,甚至九岁上一年级都行。大家都停课了,读几年级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没几年就要实行十年制教育了。六六年上一年级,七六年高中毕业。 这时就没什么上山下乡了,而且一点都不耽误七八年考大学。 不过他也明白,这只能自己想想而已。真要这么干,小当这丫头就毁了。毕竟有个快乐健康的正常童年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想把这道理告诉秦淮茹。 “胡同里、幼儿园里的小伙伴都上一年级。她去了二年级,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多孤单啊?您放心吧,耽误不了她。她上学就是去玩得,该学的回来我都会教她。” “也对,那就听你的。明天我去回了老师。” “我去吧,明天中午我去和老师说说。大妞二妞怎么样?都顺利吗?” “顺利,三大爷带着去了教导处,没一会儿手续就办完了。大妞是五年级二班,二妞去了二年级一班。” 杜守义算了算,说道:“小当一年级,二妞二年级,棒梗三年级,闫解旷和大妞五年级。好嘛,要是闫老四不跳那一级,这一二三四五咱们院都占全了。” 秦淮茹笑道:“可不?这一个院里都是红星小学的学生,看着都眼晕。”... 就在杜守义和秦淮茹闲聊的时候,老师们正在办公室里休息。 一年级的年轻班主任看着手里两张纸越想越不理解。等到三大爷回家吃完午饭,刚进办公室她就迎上去了。 “闫老师,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哎,您说。” “这个叫贾小当的学生是您街坊吧?” 三大爷糊涂了,“对啊?她有什么问题吗?” “这孩子...怎么说呢?今天我接手了一一班,我给每个同学发了纸笔,让他们把自己名字和家庭成员写下来,想摸摸孩子们的底。 一半的孩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您再看看这贾小当,奶奶、父亲、母亲、干爹、干妈、哥哥、妹妹给我写了一长溜...” 三大爷听了忍不住笑了。 “您别笑。不但有家庭关系,有名字,还有工作单位。”老师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笑完她递上了另一张纸,道:“我看这孩子肯定在家里学过,就问了:你数学怎么样啊?这孩子告诉我,会三位数的四则运算了。我还不太相信,给她出了几道题。没想到贾小当刷刷刷都给我做对了。” “这不挺好?” “是挺好,我也高兴啊?等她家长来了我就说了:要不我带您去和校长说说,这孩子就别读一年级了,纯属浪费时间。没想到这家长告诉我她还要考虑考虑。 我就纳了闷了,孩子学得好,能跳级,家长还不乐意?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三五八章 邪门 八月二十七日,礼拜四。 医用电子仪器厂,即原来的电仪厂三分厂已经改建完成,今天正式挂牌。第一台工业化生产的除颤仪也将在今天正式下线,交付医院使用。除颤仪的品牌就确定为‘611’。 杜守义失去了一个‘跃升’成为科级干部的机会。不过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可惜的。 如果可以,他连今天的庆祝仪式都没准备参加。还是卫生部门大领导亲自来电相邀,才给了他一个面子。没办法,毕竟自己的医师证还捏在人家手里。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文华酒店’潮州冻花蟹x100。” 看着空间中的红花蟹,杜守义不由得暗骂。领导在台上作报告,系统却在这儿搞美食诱惑,实在是... 前世他不太吃螃蟹,嫌太贵,太麻烦。这一世被系统‘挑唆’的一年四季各种螃蟹不断,还都是些顶级的好螃蟹。现在他和小北对螃蟹这东西都有点‘上瘾’。 庆祝仪式结束后,厂里生产的第一台611被披红挂彩装上了卡车,敲锣打鼓地送去了人民医院。 杜守义婉拒了记者的采访要求,向各位领导告辞后,匆匆离开了。建国、小伟今天的午饭倒是早就托付给宋妈了,他想着赶上饭点,能和小北一起尽早尝尝螃蟹。 看着他这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气度,领导不由暗叹一句:“难得啊!” 想了一想他轻声问身边人道:“听说他有个徒弟,想考医士证?” 下属立刻会意,汇报道:“是我们通过他的妹妹,侧面了解到的。小伙子跟着他学了几年伤科正骨,想毕业后做一名厂医。 虽然不太符合条件,但他在骨伤科方面已经有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口碑也相当不错。” “那条件可以适当放宽一些嘛,我们要积极支持工厂的卫生建设。他妹妹是什么情况?”... 杜守义也没想到,他跑这么一次,大勇的医士证,守桂的医师晋级都有了着落... 和小北、四喜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螃蟹后,杜守义去红星小学走了一趟。 他要和小当的班主任见个面,解释一下情况。欠学校的一次演讲也正好去敲定一下时间。 杜守义先找到了班主任岳老师。他把小当的学习内容、进度和以后的学习规划好好解释了一遍。 “...您看,就是这么个情况。做医生不简单,要手把病人的生死关。所以我想适当延长一下小当的在校时间,让她能多学一点东西,心智也能更成熟一些。这不单是为病人负责,也是为她自己负责。” 岳老师被忽悠到了,她颇有些感动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您真是一位负责任的好老师,我要向您好好学习。” “哪里哪里,是我要好好谢谢您。您对工作认真负责,能设身处地为学生考虑,这些都是我要学习的。” 岳老师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闫老师昨天已经和我说过了,说小当同学的情况比较特殊。今天看来,确实是我没能好好了解情况。听说您还参与了国家重点科技项目的研究工作?” “这是集体智慧,我在其中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 和岳老师谈完,杜守义又找校长谈了一刻多钟。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现在的校长是他前身上学那会儿的教导主任,现在的教导主任是他班主任,这份记忆都还保存着呢。... 从学校里出来他后背都湿了,那都是紧张出的汗。 尽管这两位都是前身的老师,不是他的,但‘老师之威’在他潜意识里已经刻下了深深的烙印。面对她们时杜守义觉得浑身发紧,比面对部级高官都累。 他站在路边想了老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邪门!” 不过这份‘邪门’让他挺高兴的,包括前两天去天津也是。 疯玩疯闹,看到老师感到紧张等等,这些都是少年人的天性,是挺真实甚至挺美好的东西。 艺术玩到他这个层次,‘真’已经不是幼稚了,是‘意趣’。没见齐白石的画作有多‘童趣’吗?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在学校耽搁的时间长了一点,回厂时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当他悄悄溜进小料房时,四喜说道:“师傅,科长找你。” 杜守义也纳了闷了。他早到、加班的时候,什么屁事都没有,一旦溜号迟到领导准找他有事。弄得他好像经常干这事似的。这真是见了鬼了! 领导相召是一定要去的。当他硬着头皮走进科长办公室时,没想到科长压根没提迟到的事,开门见山就问道: “守义,分厂那个厂医说她顶不住了,嚷嚷着要退休。你看把老蒋调过去怎么样?医务室那儿行不行?” 杜守义迷惑了,“分厂那么忙吗?还什么顶得住顶不住得?” “嗨,她儿媳妇生了对双胞胎,她要着急回家抱孙子去。” 杜守义听明白了。分厂厂医其实上半年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不过这时代可没什么一到点就退休的说法,更没社保中心这一说。 人进了厂,关系就在厂里挂一辈子了。即使退休,你还是厂里的人,领的是厂里发放的退休工资。所以退休得打报告,然后由厂里批准。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这只是走个形式,但制度就是这么个制度。 这时代,像分厂老厂医那样延迟退休,再多干几年的情况也不少。到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甚至出现了这种情况。到点退休是‘革命半截子’,弄不好要吃瓜落的。所以很多老工人到了年龄不敢退,年轻工人也顶替不进来,给正常用工带来了很多困扰。 杜守义想了想,道:“我觉得没问题,现在各方面配合都很好,能忙得过来。您找过任医生了?这事该问她啊?” 科长笑了一下,没回答。 还用去问任医生?本来定下来走得是任医生,人家一番背后操作换成了老蒋。 这事瞒不住人,科长更是一线经办人员,心里清清楚楚。只是没人和杜守义嚼舌根,他不知道罢了。 科长不关心谁走,他关心的是医务室这个正当红的典型会不会受影响。听杜守义这么说他就放心了。 “那我就通知老蒋了,医务室那儿你再多上点心。”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任医生的工作。” 回到小料房,杜守义颇有点唏嘘。 他和老蒋闹过点不愉快,不过合作了这么些日子早过去了。 听大勇说,他不在那段日子蒋医生很照顾他,还教了他不少西医的东西。比如开刀拔脓、外伤缝合什么的都教给他了。 现在蒋医生要走了,他倒隐隐有些舍不得了。 第三五九章 特务 八月二十八日,礼拜五。 许大茂一上班就找来了。杜守义现在看到他感觉很复杂。 昨天许大国找上了门他还没觉得什么,可晚上细细想想觉得不对了。这两年,他在四合院里帮得最多的人竟然是许大茂?!他连对傻柱都没这么好过。 从娄小娥时代开始,帮他摆平了娄董的怒火,替他保住了工作; 帮他搞定了尤人凤一家,随后又给老田他老丈人来了记狠的,间接也算替他出了口恶气; 帮他换了房,让他顺利娶到了于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几次三番地供应他虎骨酒,不但让许大国老来得子,还让于莉有了身孕。 这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块,他简直成了许大茂的活菩萨了。这真是...诚彼娘之见亡魂了。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地方后,许大茂有些歉意地说道:“守义,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老爷子会上四合院去。不过我昨天跟他说了,咱们俩这关系得尽量搂着,他下回不会再去了。” 杜守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于莉不还上厂里医务室来过吗?这事看见得人不少。” “哎,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今儿找你还有件事,李副厂长好像谋划着要调走,昨儿他问我是不是跟他一块儿走,不过可能做不成放映员了。 他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你说我该怎么回复他?” 许大茂看来是真‘投诚’了,这种事情都能拿出来问。 可这样一来,杜守义反而感觉有些郁闷了。他怎么混到和许大茂一伙了?! 不过既然许大茂问了,他想了一下,道:“跟,坚决跟!” 李怀德要是离开轧钢厂,许大茂这根‘钉子’就显得重要了。 他要把李怀德盯死了,随时掌握他的动态。杜守义还有笔大帐没跟他好好算呢! 不过他还是隐隐觉到,李副厂长这次调动可能不会成功。虽然只是灵光一闪,但他的第六感向来很灵的... 有了杜守义点头,许大茂心定了:“明白了,那我待会就去跟他说。”... 许大茂走了。杜守义心绪不佳,索性到食堂散心去了。 刘岚这回的妊娠反应还是‘嗜甜’。杜守义前两天给了她两大瓶蜂蜜,这回又带去了几包‘果仁张’。 现在的蜂蜜可不像后世那样烂大街了。在六七十年代里,蜂蜜属于中高档滋补品。京都有许多家境普通的五零后、六零后,到了十五六岁都未必尝过蜂蜜的滋味。 和刘岚没什么好聊的,问了问‘大外甥’的情况后,杜守义让她赶紧把果仁藏好,自己找何雨柱去了。 “你怎么想到上我这儿来了?” “心情不好,上你这儿猫猫。” 何雨柱乐了,道:“上我这儿心情就能好点?呵呵,行,那你尽管来。麻花,给你师叔沏缸茶去。” 杜守义连忙拦着,道:“别去,我一根烟功夫就走。” 看到麻花他忽然想起件事来。 “麻花,你出来下,我问你点事。” 等和马华一起到了外头,杜守义问道:“这两天见着常青了吗?他那儿怎么样了?” 戏剧界这次是重灾区,风就是从他们那儿刮过来的。杜守义封闭学习了一礼拜,他们估摸着至少得一个月。 “他好长时间没着家了,我也没他消息。” 杜守义不知道常青是什么立场,有些话还真不好说。他几次张嘴,到最后只有一句:“算了,你下午有空找找他吧,看看他什么情况。” “行,那我去找他一趟。”... 从食堂出来又晃荡了一大圈,刚在小料房里坐下,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雷朋’太阳镜x30。” 杜守义以前签到过‘雷朋’,被他兑换了大半。留下的那些大家也只是瞧个新鲜,没人愿意戴。 连最爱显摆的何雨柱都说:“戴了这玩儿,不像个正经人,像特务。” 雷朋,雷朋,...杜守义闭上眼努力想回忆点什么。 上次签到‘雷朋’好像在六二年七月,也就是在那个时间段,他开始拿‘天材地宝虎鞭酒’,忽悠许大茂了... 雷朋...特务...虎鞭酒...很多事连在一块儿,慢慢变得清晰... 想着想着,杜守义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心中豁然开朗起来。 是他自己钻牛角尖了,没事去纠结个许大茂干什么? 系统在两年前就已经给出暗示了,许大茂有可能成为个‘特务’。而事实证明,系统确实明见万里... 许大茂的定位和四合院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就是个‘干脏活’的。那他的‘待遇’高点不挺正常? 看看那些杀=手、雇佣军,比起普通人能多赚多少? “师傅,您笑什么?” “我是个么得感情的杀=手。” 想明白后杜守义心情大好,忽然板起脸和一旁的四喜开起了玩笑... 时间到了八月二十九日,礼拜六。 一大早,马华就来找他了。 “师叔,我昨儿见着常青了,他看着都挺好,红光满面的。不过他在排出新戏,挺忙的,没和我说多会儿话。” 马华说得不多,但杜守义还是听出些东西。红光满面的,新戏,挺忙的。 看来康常青这次是‘受益者’了。 杜守义隐隐感到不太妙。不过这是个人选择,他完全无法干涉。只希望康常青能把握好自己,不要跟风跟得太紧吧。 今天是礼拜六,医务室里照例忙忙碌碌。到了中午时,老蒋一一和大家告别了。 “九月一号正式到分厂报到,已经办完了调动手续。下午我就不来了,说实话,真有些舍不得大家。” 轮到和杜守义握手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蒋,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记得回来,你是咱们厂的老人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开不了口了。真到了那一天,就算回来又能如何呢?...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吃过晚饭杜守义早早把家里的小诊所打了烊。然后去大院接上了顾玲,一家子一起出去浪了。 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今晚由年龄最小的小伟做主,他想玩什么都行。开船、开车,都由得他,这也是暑假最后的疯狂。 这次‘夜游’先从小北号开始。没想到,杜守义进船舱时一个没注意,竟然碰了头了。 “怎么回事?”杜守义揉着脑袋问道。 顾玲看了看他头上没磕破,笑道:“你又长高了呗?这大高个。” 杜守义想想也对,他还不到二十,生长发育还没完全停止呢。 “我要能像姐夫这么高就好了。”小伟不无羡慕地说道。 “不好。演员长得太高,就找不到人和你配戏了。” 杜守义说着,放下装饮料吃食的帆布袋,出去解缆绳了。 小北对着顾玲摊了摊手,笑道:“您瞧见没有?就是这么爱操心,连别人长多高他都惦记着。这哪像个二十岁的人啊?老太太一直说他,他还不愿承认。” “这还不是你自己挑的?是谁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着?”... 杜守义在船舱外面都听到了,他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这是后语,一定还有前言。娘俩说了一路悄悄话他都没听见。 不过这种话搁一两年前小北是不会说的,至少不会说得这么‘直’。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他长大了,小北也长大了。现在她越来越像个‘贤内’了。 他听到的好话、褒扬太多太多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又不能拦着人,不让说。可有些话听多了真会忘了自己姓什么的。 有小北在一旁时常说两句真心话、提个醒,挺好。这才是‘贤内’该‘助’的事。 第三六零章 考级 鸡飞狗跳的忙了两天,终于到了九月一号,神兽们开学的日子。整个世界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烤肉宛’烤牛肉x50。” 穿越过来几年了,也吃了不少好东西。要论京都哪道菜能独步天下,杜守义现在一定投‘炙子烤肉’一票。当然,烤肉宛和烤肉季是双黄蛋,谁当第一都行。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后,他把字稿、脏碗、破鞋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二十三次抽奖奖励,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皱了皱眉头,这就有些尴尬了。 要是抽两次超级奖励,那就只剩下三次普通抽奖机会了。去掉烧饼,就只剩两次。有点少。可要是抽十三次奖的话... 考虑了没几秒钟,看到空间里满坑满谷的吃用穿戴,杜守义立刻做出了决定。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系统继续跟王羲之死磕。杜守义倒没什么意见,这种宝贝多多益善。 “抽奖三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高级‘电工’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得心酒家’鸳鸯鸡x200。” 杜守义来不及关心陌生的‘鸳鸯鸡’,他被第二个奖励给逗乐了。 ‘我一雷电果实能力者还需要高级电工?这真是...’ 就在他感到有点小小‘侮辱’,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份奖励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徐伯伯的秘书。 “守义,领导要和你通话。” 过了一会儿,话筒里徐伯伯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给杜守义打电话。 “守义啊,问你个问题。要是让你现在考级,你能考出几级工?” 杜守义一愣,看了看空间里的金页道:“八级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钟。 “应知应会都行?你好好回答,要是考不出来就丢脸了。” “八级应该没问题。徐伯伯,怎么回事?” 徐伯伯没回答,只说了一句,“你好好准备吧。”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孔秘书电话又打了进来,杜守义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卫生部嘉奖函到了部里后,相关部门进行了一番调查核实。得出的结论是:杜守义同志思想觉悟过硬,技术水平很高,在611除颤仪的研发生产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按理说这是其他部委的嘉奖,冶金只要通报表扬一下,然后考虑适当奖励就行。而问题就出在这‘适当奖励’上了。 怎么算适当?杜守义这个二货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要,这可怎么办? 相关部门倒是提出了一个方案:给他安排一场破格晋级考试。能考到几级算几级,不受现有等级和工龄的局限。 因为根据调查报告显示这是个技术能手,懂电子,远远不止四级工水平。 前文介绍过,在情满世界里,国家从五十年代中期开始实行技术等级制度。 四级工以下厂里还能‘操作’一下。五六级工就要进行严格的考核了,而且还要考虑工龄、资格、平时表现等等一系列因素。 到了七八级就是高级技师,那就不是几个人能说了算的,有几个明的暗的条件卡的很死。 不但技术上要求‘变=态式’的过硬,要有自己的绝活,要在有规模的企业,要有高工龄高年资,最最重要,要有觉悟,需要‘德艺双馨’... 上七八级工简直难比登天,比后世在985、211里混个教授难太多了,这完全不夸张。 技术这东西做不了假。特别是到了八级工后几乎‘万众瞩目’,享受后世的明星待遇。 你手底有多少货周围的工友看得最明白了。技术不到位,就算花钱买个八级工那也是分分钟露馅。 所以,杜守义这个技术等级还不能随便给,需要他来考一考。 各工种之间也有点潜规则。 举个例子,你要说八级工,人家往往会往钳工上想。但要说自己是八级电工,除非对方是小白,否则第一反应肯定是:吹牛! 潜规则里,轧钢厂这种重工业企业,电工最多五级就到头了,连六级都没有。这牵涉到行业规律,倒也不算职业歧视。 普通工厂里的六级电工简直就是‘大神’,在行业里都可以横着走了。八级工要怎么办?表演吞电线吗? 五六十年代有八级电工吗?当然有。但那集中在两个地方。一是用供电这些部门企业,涉及到极复杂的设备安装、维修之类。 或者懂电子,在大型电子类企业,这在当时属于‘高科技’,是极其吃香的。 在轧钢厂这类企业里的七八级电工那不是凤毛麟角,是真没有,专业根本没法对口啊?! 现在轧钢厂里电工等级最高的是周师傅,是厂里电工方面的‘大拿’。可他也才五级。杜守义怎么可能去拿那个八级? 等对方说完,杜守义说道:“孔科长,我不想考八级。您帮我和领导转达一下吧。” “你怎么能不想考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孔科长着急了。杜守义听得出他情真意切,但他始终记得傻柱的那句台词: “...现在连快退休的厨子都开始整大领导的黑材料了...” ‘连’字很奥妙啊!说明还有其他人。彼时大领导众叛亲离,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这位孔科长的身影。 杜守义始终无法和他交心。连称呼上他都加上了一份小心,用得是行政级别,而不是‘孔哥’。 什么哥啊弟啊的,那都是封建残余。 他想了想道:“孔科长,611是属于国家的,研发也是集体智慧,不是我个人功劳,所以这个晋级考我不能参加。不过部里想要表彰的话,可以奖励点钱啊?” 孔秘书不出声了,隔着话筒杜守义都能想象得出他那张便秘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那头问道:“你缺钱?” 杜守义笑了,语气轻松地说道:“缺!缺口好大呢。眼看着秋冬要到了,厂里的冻疮膏、烫伤膏都要预备上,这都要钱。多给点我也没意见,有了钱还能买点好药,...”... 挂上电话,杜守义松了口气。他这次不但和部里对着干,似乎也在和系统对着干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出了没必要的风头不说。周师傅于他有恩,他怎么可能去压过周师傅一头,让他难堪呢? 下载了电工技能后,杜守义去找了趟小北。让她和徐伯母约一下晚上吃饭的时间。今晚他要当面向徐伯伯解释一下。 晚上,杜守义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鸳鸯鸡’。那就是白切鸡和豉油鸡的双拼,味道相当不错。 当晚没什么关门密谈,吃着鸡,三两句闲话之间徐伯伯就把杜守义说服了。 “...袁志坚这件事情上,你和为民处理得很不错...” “...这是国庆献礼的重大项目,你好好考虑一下。...” 响鼓不用重锤。杜守义一点就透,他明白了。 这次考级他必须得去,而且还要尽力考好,否则很多人要难堪了。 这就像卫生部门欠了你个人情,委托冶金部门‘帮忙’还一下。冶金部‘还人情’的方法就是让你破格去考级。 你不让人家还怎么行?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冶金部门不要面子的吗?太不识数了... 至于周师傅...算了,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更何况,真要让这一路哭完了,就该轮到自己哭了... ------题外话------ 前两章章节名不太讨喜,感谢的话放到这儿说。 感谢书友‘cyndi1982’,书友尾号‘836748’打赏。 都是是老朋友了,非常感谢。 还有一些老朋友,每天订阅,月票,推荐不断。无法一一列名,但真心感谢大家支持。谢谢。 计划有变,我准备写到六五年初时完本,留个开放式的结尾。也许以后限制不再那么严格时,还能捡起来呢?:) 算起来应该还有半个月左右相处的时间。 还没说再见,竟然已经有点不舍了.... 第三六一章 说情 九月二号,礼拜三。 上班后杜守义转悠到机修车间,找到了老周。 “周叔,我可能要考七级工了。” 退一步,考个七级,这是昨天他和大领导商量下来的结果。 老周一愣,接着笑道:“你小子还没睡醒吧?” “真事。我不是发明除颤仪了吗?那边给了我一个技术科长我没要。接着就换了一个考级的机会,能考几级算几级。” 杜守义要讲明白,这个七级工是自己拿科长换得,省的老周以后接受不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老周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小子是真有出息了。当初把你拉进电工班时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老周这话有点酸了,杜守义没法回答。他想了想道:“周叔,您帮我想想,是做科长舒服呢?还是去试试,看能不能考个七级?您也知道,我没什么大志气,想着能事少点就行。” 老周这回总算听明白了,这七级工是杜守义立了大功,然后拿个科长换来的。而且还只是让他有次考的机会,没说指定给....里外里算一下,好像亏大发了! 他叹了口气道:“按说你真该去做那个科长,是什么厂?” “医用电子仪器厂,就是原来电子仪器厂的三分厂。现在独立出来自己单干了。” “唉,那该是个处级单位吧?可惜了。你怎么就那么不爱当官呢?” “我不是怕麻烦嘛?其实最舒服还是原来在机修那段日子。天塌下来有您和我师傅顶着,天天干活就行,什么事情都不用想...”...... 拉扯了不少从前的事情,老周老怀甚慰: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孩子现在有出息了。 “你什么时候考?” “现在还不知道,等部里通知。这回也不是部里出题,请得是电力部和四机部的专家主考。要等人专家腾出时间。” “那就好好考,别给厂里丢脸。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 从机修出来,杜守义又上保卫科去了一次。 邓科长是小北的娘家人。考七级工不算小事,这事不能让他从厂委会上听说,得自己亲口告诉他才行。 其实真说起来,厂里帮扶他最多的还是邓科长,这个‘娘家人’比杨厂长都得力... 进了保卫科,他一眼就看到闫解放在那儿点着一沓票证,一边点还一边在做登记。 杜守义散了圈烟,坐到王副科长对面道:“怎么着?抓了个投机倒把的?” 王副科长斜瞄了他一眼,点上了火道:“少来这套,你是来说情的吧?” 杜守义一愣,道:“真给我说着了?谁啊?” 王副科长看他不似在作假,“你真不知道?裴沛呗?!” 杜守义一听连忙起身,“告辞,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唉,别急着走啊?把烟给我留下...” 杜守义才没功夫搭理他,敲了敲门,进了科长办公室。... 等和邓科长聊完出来,他还是忍不住了解了一下裴沛的情况。 裴沛这回闹得有点大了,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大把票证来厂里贩卖。可他在厂里是什么名声?还没等开张就被别人检举揭发,被保卫科当场拿下了。 他现在还在留厂查看期间,属于屡教不改的坏分子。厂里打算清点完赃物直接把他送派出所。 按王副科长的说法,这回最轻一个劳教是跑不了的,保住工作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了。 杜守义听完啧啧摇头。 “你说他爹妈,一个高中老师,一个小学老师。怎么教出这么个玩意?” 王副科长叹了口气道:“他爹没瘫之前,家里光这两个老师一个月小二百块钱了。厂里比他家条件好的还有几家?唉,作死吧!” 杜守义想了想,问道:“他没说这票证哪儿来的吧?” “还能哪儿来的?偷得呗,黑吃黑。” “那可没准,指不定是路上捡得呢?” 王副科长眯了眯眼,看着他道:“你还是想给他说情?” 杜守义站起身,丢了两包烟在桌上,道:“姥姥,我怎么那么爱他呢?爱谁谁吧。”... 杜守义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裴沛偷窃成性,这些票证多半是他趁着哪个贩子不注意顺手牵羊的。否则他也不会冒着风险,拿到厂里来零星贩卖。去黑市不是更方便?可他敢吗? 厂里想把他移送派出所,也就懒得问那些票证来源了。这一‘偷懒’也给事情留下了转圜的空间。 投机倒把加盗窃,就算案值不大,至少一个劳教没跑。看着那一厚沓票证,可能都够个五六年劳改了。 可捡东西不犯法。要只是捡点东西,然后投机倒把未遂的话,那直接开除得了。 只是未遂而已,还能怎么着呢? 他说了那番话,留下两包烟已经说明态度了。现在就看王副科长怎么想了。 杜守义可以对灯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为裴沛说话了。这还不是为了裴沛,是看在他爹妈是人民教师的份上。特别是他妈,还是杜守义母校,红星小学的老师... 出了保卫科,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公报’x1” 杜守义找了个僻静地方取出了报纸。只见今天大公报中缝有一条不起眼的启示。 ‘明娥已于昨日抵英,敬告各位亲友,勿念。另,十九少遥问先生安康。’ 杜守义看完笑了一下。这一定是娄董代发的,后面还画蛇添足的加了一句。 不过十九少那三个字倒是勾起了他点小小想法。娄家那些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娄氏家族在京都留下四处房产,包括娄董家那栋小楼。 四张房契都在他空间里躺着呢。杜守义对小北笑称那是老鼠夹上的槽子糕,不能碰。 一边是四处空置房。一边却是日渐拥挤的四合院、渐渐长大的孩子、等着娶媳妇的刘光天他们几个傻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像也不太对... 到了晚饭后,小北带大妞去地窖补习功课了。那儿安静没人打扰,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杜守义则在北屋里教二妞和小当拉琴,时不时和槐花一起逗逗猫猫狗狗。 他还没和翟嫂二妞摊牌,要等那丫头真正显露出天赋再说。 棒梗做完了作业,拉着闫解成一块儿去南房下棋。 棒梗现在还是不能随便在小北院里出入,不过杜守义的南房已经对他全面开放了。他可以自由进出,哪怕家里没人都行。 棒梗窜进窜出,可杜守义屋里连半颗花生米都没少过。 暗暗观察了段日子他都不由得感慨了:什么盗不盗圣的。除了裴沛这样天生心理疾病的以外,谁不是衣食足而知荣辱? 穷**计,富长良心。很多事情都是穷给闹得... 第三六二章 喝酒 九月三号,星期四。 杜守义早早接到了电话,考级就安排在下礼拜一,七号。 “怎么那么急?” 电话那头孔秘书笑了:“人家怕你改主意,回过头再来敲竹杠呗?” 这句话半开玩笑,半是大实话。杜守义要钱的话,该奖励他多少合适?五百?那显得部里太小气。两千?五千? 说实话,别看这么大的单位,计划内的几万几十万都不是钱。计划外的,一两百都能让人头疼。 杜守义也挺无奈的,他也没想到自己怎么混成个烫手山芋了? 不过这颗‘烫手山芋’对部里来说还是挺香的。今天的《冶金报》用了大半版篇幅介绍了‘611’项目和杜守义,这是冶金系统走出来的先进人物,值得大书特书。 宣传科已经接到了通知,早早腾出了块宣传栏等着。等今早冶金报一到,立刻就布置上了。 截止到现在,已经有三家颇有分量的媒体对611进行了报道,冶金报的篇幅最大。宣传栏里把这三份报纸都贴上了,顶上还配上了一朵硕大的红花... “师傅,您要升官了吧?”四喜看完热闹回来,乐呵呵地开玩笑道。 杜守义白了她一眼,“你师傅要升天了,还要弄个齐天大圣当当。给你的功课做完没有?拿出来检查。” “师傅,还有两天呢...” 下载完电工技能后,杜守义开始对四喜进行全面化、系统化的培训。不但活要干得漂亮,还要精通理论。他杜守义的徒弟,不但要有两把刷子,还得有十几把备用的。 这可把小姑娘折腾得够呛。要是会读书,谁还来厂里干工人啊? 不过四喜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只要是杜守义要求的,她总是尽心尽力去完成。 查四喜的盲目崇拜不是没来由的。跟着杜守义,除了厂里吃得开,其他好处也不少。 这次她也算深度参与了611,到了年底,一个年度先进跑不了。紧接着调级,加工资...反正只要踏上了这条‘进步车道’,接下来就是一系列正向的连锁反应,她只要踏踏实实干活、学习,等着就行。 所以为什么都愿意找‘大师’、‘名教授’拜师呢?师门提携十分重要,能让你比别人节省十好几年。甚至整个人生都会发生云泥之别般的改变。 混到了上午十点,今天的签到时间又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玉华台’水晶虾饼x20。” 水晶虾饼是一道‘名菜’,梁实秋先生就曾在《雅舍谈吃》里专门介绍过它,称它是‘玉华台的杰作’。特别文里那段山东跑堂的对话让人忍俊不禁,十分有趣。 《雅舍谈吃》终究就是看个风土人情,人生雅趣。要是将它奉为‘饮食圭皋,做菜指南’那就偏差甚远了。 梁先生是学问家,又是‘厚德福’的东家。出身贵重,好吃、会吃。但东家却未必知道庖厨之道。 他文中自己试做菜肴以失败居多,先生自嘲:“烹饪一道非力巴所能为。”这份坦荡风趣让人不禁莞尔,却也是一番旁证。 不精通做菜,那谈起吃来更多只能偏重个人主观感受,甚至不知道评价好坏的标准在哪里。 不知道何种食材该取其何味。是品其干香?或是赏其鲜甜?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就比如先生说一生未吃过呛虾。虾中极品是太湖河虾,其肉质比新西兰鳌虾更上品。而河虾的究极做法就是呛虾生食。不识其妙,谈起虾来最终只能围着周围打转,却始终踩不到那个点。就犹如隔靴挠痒一般。 先生提到这道水晶虾饼时说:‘...七分虾肉要加三分猪板油,放在一起剁碎,不要碎成泥...’ 这和水晶虾饼实际做法有一点点出入。实际上,虾饼里的虾肉和猪膘是分开剁得。 猪膘要用刀背先细细剁成‘蓉’。要用刀背,不能用刀锋,否则会吃出肥肉的颗粒感。 肥肉泥起到的是粘合定型、起香、增加油润口感的作用,所以三分至多,少一些些也无妨。 然后再将肉蓉和碎虾仁粒拌在一起调味。料酒、胡椒必不可少。葱姜汁要少放,甚至不放都行。有料酒、胡椒去腥已经足矣。 这就是水晶虾饼的‘要诀’,吃得出虾却吃不出肥肉。要是按先生的说法做,恐怕是要吃药的。 ...... 午休时,杜守义提了点水果和罐头去看李根新。 刚进院子没想到看见王远也在这儿,两个人在阴凉地方支了张小桌正在那儿喝酒。 “呦,喝上了?” 王远见了他笑道:“刚开始呢,您也来点?” 杜守义也不矫情,把东西交给李根新,自己拉了把小竹椅坐下道:“那就来点。” 喝了一会儿李根新有点犹豫道:“这两天遇到件事,体委让人给我带话,让我这段时间别离京。” 杜守义知道,这是袁志坚姑父开始发力了。 他举起酒杯道:“那得恭喜你了,来,都举起来,这事值得走一个。” 王远一盅酒喝完还没明白什么事。他看向李根新。 “小李,给哥哥解解惑,什么意思啊?” 李根新苦笑了一下。 “可能是跤队要重组。不过我担心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他看向了杜守义。 杜守义给王远递了颗烟,道:“对方那话肯定不是随便说的。不过重组不是三两天的事,你也不用太着急这个。 你只管保持好身体状态,别囊了、别伤了。然后随时准备上场。 召之即来,来之能战,这就是运动员的觉悟,明白吗?其他的都别管,等着就行了。” 李根新还没说话,王远先一拍大腿,道:“说得好。我总算听明白了,小李,这回真要恭喜你了。来,咱哥俩再走一个。”... 杜守义原来还想劝李根新酒少喝。不过看到王远的兴奋劲头,他这话就没说出口。 不过王远今天也挺奇怪的。他是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了?这么兴奋? 王远确实兴奋。熊明当时点了他一下,说杜守义不太愿和别人喝酒,要他抓住机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和杜守义坐一酒桌了... 这顿酒,王远李立新都喝痛快了,杜守义倒喝出了点小心思。他整个下午都一直在琢磨。 酒桌上王远说了件事,在南锣附近有套房子要卖。 一间厢房一间耳房,加一块儿三十个平米。杜守义听了这一耳朵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四合院里缺房一直是个大难题。没见后来七六年时候防震棚都搭成什么样了吗?好好一处四合院愣是变成了大杂院。 闫解成,闫解放,刘光天这些大小伙子眼看也要娶媳妇了。 靠单位分房?呵呵,你就慢慢论资排辈的等吧。耐心点。也许等孩子考初中了能分你一套。那还只是也许而已。 现在有一处不错的空房,几百块钱的事,他手里也有大把的钱。 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出钱给别人买房? 理智告诉他别这么干,但心里却一直在纠结着... 第三六三章 房 九月四日,礼拜五。 午休时,杜守义叫上了一大爷,按照王远给的地址去看房。 一大爷听了他的想法有些震惊,“你想把这房给老冯家?” 老冯家和杜守义一样住前院的倒座房。虽然和院里人走的不是很近,但一个院住着,他家的情况大伙都知道。 家里四口人住十一平米,晚上一个孩子在床底下,另一个孩子就在桌子底下搭铺睡觉。 杜守义被一大爷盯的有点犯怵,他转移了一下视线,道: “我也没想好,所以找您先看看房,再商量商量。 一是给闫解成和闫解放预备着,先结婚的就占大房,后结婚的算他倒霉,住耳房。反正是哥俩,也没什么好多计较的。 第二个方案是,拿这房和老冯家换,他们家住的太憋屈了,要改善改善。 老冯家那间房还是那样,闫解成和闫解放,谁先结婚就归谁。或者让三大爷来拿主意,咱们就不操这个心了。” “小北知道吗?” “当然,就是她让我找您拿主意的。” “你们俩啊,真是...”一大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您慢慢想吧,我找房东先下定钱。” “你先等会儿...”... 下完了定金,立了张契约,这房就有一半归杜守义了。 在回厂的路上,杜守义问道:“您想好了吗?” “这要是辆自行车,你们俩说送也就送了,可这是一间房...” 杜守义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么显摆。可我这一个院里三处房占着,老冯家、三大爷家却天天打地铺,我不落忍啊!” 一大爷点了点头。 不患寡患不均,不得不说杜守义这次不仅是仁善还很聪明。 想到这儿他也没什么纠结了。 “那就给老冯家吧,你把钥匙给我,我下午请个假,带他来看房。” “那敢情好。干脆我把剩下的钱一块儿给您。冯大爷要是相中了,就让他直接办手续,我就不掺和了。” “那我怎么说?” “随便编个瞎话呗?有什么不能说的?您爱怎么说怎么说,别提我就行。”... 一大爷不会说谎。晚上,他陪着老冯和三大爷,找杜守义聊到很晚,四个人还一块儿喝了顿小酒...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九月八号,礼拜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六必居’酱菜x10。”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杜守义昨天顺利的通过了七级工考级,作为史上最年轻的七级电工,获得‘人生成就’是应有之意。不过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太招摇了,简直是‘浪催’...... 就在他准备升级‘作曲’技能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守义啊,你让我找的房有眉目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 来电话的是王远。昨晚,杜守义和他做完‘生意’后又拜托了他一件事,让他再物色一套房。没想到昨晚刚委托的事,只过了一晚就有音信了。 “行,那你给我个地址,中午十二点半。你把房东叫上,我们在那儿碰个头。” 这套房他准备送给李奎勇。大勇现在住的地方工资系数太低了,他一个月六七十块钱已经在胡同里拔了‘尖’,再住下去怕是要不安全了。 挂上电话杜守义发现自己真有点浪催。大把花钱到处送房子不说,还不停地出风头,风头越来越大。这跟他的苟字生存之道已经完全违背了。 不过这都是特么的被逼无奈、生活所迫,他能怎么办呢? 王远这次给找了个小二楼。占地面积不大,和金贝勒小院差不多,要价却不便宜,要一千七八百,快两千了。现在的京都......小两千,一套小贝勒府都拿下了。 不过这套房胜在地段好,离南锣一站地。而且房是真心不错,混凝土的结构,上下两层都有独立卫生间,至少不用再大冷天的去公厕门口排队了。杜守义看着都有点眼热,想给自己留下了。 带着大勇上上下下转了一圈。看着那闪闪放光的眼神就知道,这房他喜欢! “看满意了?那叫个车回去把你妈接来,让她带上户口本。下午让你王大爷陪着你们办手续。” 王远一听乐了,这声王大爷把他叫美了。 “你放心,都交给我了。” 大勇有些发懵,“师父,这房是给我的?” “算是提前给你的出师礼物。不过别得意太早,你离出师还远着呢。” 王远看着有点牙酸了。小两千的房子说送就送了,他怎么没遇上这么好的师父呢? 看大勇还愣着,杜守义不由摸了摸他脑袋。 这孩子日后为了回京几乎想尽办法,受尽了委屈.... 妈蛋的!我亲徒弟能受这个?! 替天行道,这房就算他代老天爷给的补偿了! .... 等大勇走后,杜守义掏出两千递给了王远。 “我待会还得赶回去上班,这儿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这点钱你先收着。和房东再讲讲价,能讲下来多少也都归你,我就不再另外和你算了。 等大勇搬家那天,我做东,请你喝乔迁酒。” “守义,你这不打我脸吗?...” 杜守义把钱塞到他手上,道:“亲兄弟还讲究个明算账呢。咱一码归一码。这份情义我搁心里了,咱哥俩以后慢慢处。”..... 杜守义又一次违背原则,交了个混混兄弟。不过这回倒是没人逼他,是他自己乐意的。 照顾李根新也好,找房也好,前前后后几件事,王远都跑前跑后,尽心尽力在办着。人家可不是贱皮子,应该应份欠你的... 中午刚回到小料房,查四喜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傅,裴沛中午来厂里取东西,他还来这儿找过您,您不在。” 杜守义嗯了一声,也没问什么事、留没留话。 裴沛的开除通告礼拜一就贴出来了,却没了扭送派出所这一茬。王副科长还是卖了他个人情。 而且看情况,裴沛也差不多知道是他说得情。 自从调到机修后他还从没来过小料房,指不定心里憋着股怨气呢。这一回临走了却是主动登门了。 恩也好,怨也好,统统烟消云散吧。裴沛和他从此就是路人了... 到了晚上,守桂回家了,后院里给杜守义办了个小小的庆祝宴。 按说拿到医师证、加入美协这些都不是小事,值得庆祝。可杜守义没让。不过这次考过了七级工再不庆祝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六十年代,在一般情况下,一级级考到七级工,基本半辈子就过去了。 然后要有至少七八年的七级工工龄才能考八级。算一算,到八级工得多大年纪?所以这时有个‘老八级’的说法,考出八级工的基本都是老头了。 凡事总有例外。在杜守义之前,七级工不好说,最年轻的八级工是二十六岁。 还有,杭钢的郭裕泉,二十九岁时成了八级的钳工,那都是绝顶天才级的人物。而且和杜守义一样,是立了大功的。 可杜守义实在太年轻了,这个二十岁都不到的七级工,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弄不好是会史册留名的。必须要庆祝一下了。 如今‘一大家子’多了好几口人。老太太屋里已经坐不下了。孩子们就另分了一桌,被赶到了何雨柱屋里。 宋妈原来不想上主桌,被杜守义硬拉了过来,按着她坐下。 经过这段日子接触,杜守义总算看明白了。宋妈没把自己看成‘街坊’,而是杜家的一个‘工人’,一个依附。 该不该呢?肯定不应该。 但让不让她改呢?算了。都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舒坦怎么来吧。 她要是缺了‘主家’没法活,那杜守义就来做她的这个‘主家’。 怎么活不是活呢?别丢了‘理解尊重’这四个字就行。 第三六四章 叫花鸡 时间到了九月十一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厚德福’糖醋瓦块鱼x10” 前文提到过,‘厚德福’是梁实秋先生家的产业。是家豫菜名馆。 现在提起河南菜能想起什么呢?烩面,糊辣汤。好像能想起来的不多。不过在清末民初那会儿,豫菜可是狠狠风光过一把,只是时间不长而已。原因很简单,袁世凯是河南人... 比起打得头破血流的鲁菜,京都大豫菜馆不多。‘厚德福’就是其中的执牛耳者。论起豫菜几无竞争对手。 他家尤善烹鱼,鲤鱼焙面、瓦块鱼、萝卜鱼等等都是他家成名立万的名菜。 杜守义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空间。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签到最好。安安稳稳,别再起风起浪了... 到了快午休时,闫解成找来了。 “守义,手续上午都办完了,晚上我请你喝酒。” “酒就免了,别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了。”杜守义说着把他让了进来。 老冯家的房子里得放个户口,三大爷还是决定给大儿子闫解成。不过在他结婚前,是两兄弟住着。 看他太亢奋了,杜守义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什么时候搬?” “还要等上几天,老冯家那儿还要再拾掇拾掇。” 杜守义点了点头。 这回可不像宋妈那次。三家轮换,都等着上家腾房,连刷个大白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他的兴奋模样,杜守义又想起和他是‘发小’了。他忍不住打趣道:“那就抓紧点,别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媳妇还没影呢。” 闫解成到底还是年轻,脸竟然有些红了,扭捏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老杜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已经偷偷摸摸开始和于海棠交往了,还当谁不知道呢?! 想着以后和于海棠做邻居也挺不错。还有秦京茹。哦,对了,还有苏慧娟。 那都是些知根知底的姑娘。这四合院....没外人! 不过,闫解成和许大茂做了连襟,于莉成了他大姨子,这就有点魔幻了。杜守义想到这一茬,忍不住又笑了... 下午下班,当杜守义快进胡同口时,忽然看到远处的水泥管后面露出个孩子的半拉身影,好像还有烟从那儿冒出来。 杜守义心里一动对小北说道:“等我几分钟,我去看看。” 等到走近那儿,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围着一小堆柴火,旁边还有一地鸡毛。 杜守义用见闻色扫了扫,火堆下埋着个泥团。 大男孩见了他有些紧张,慌忙站起身道:“杜...杜叔...”他妹妹也站起身,害怕的直往哥哥身后躲... 这孩子叫小亮,是棒梗的玩伴。 那时候,小亮、小广、棒梗三个孩子家里都挺困难,没钱上幼儿园,于是三个孩子整天玩在一块。 杜守义和他爹是同事,看他一直和棒梗一块儿捞鱼虫,还送了他一口金鱼缸。 看着两个孩子杜守义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叫花鸡事件还是发生了,就是不知道这只鸡是不是自家的,不过那一地鸡毛颜色看着可像。 想了一下他从兜里取了包椒盐末出来,递给小亮道:“带你妹妹去好好洗洗,这小脏手都不怕吃坏肚子?”.... 回了四合院,杜守义直奔后院。一看鸡栏,果然只剩一只鸡了。 谨慎期间他还是问了一下。 “老太太,咱家的鸡是不是送人了?” “没有啊?唉?!怎么少了一只?” 贾张氏也过来了,看鸡少了还在院子里四处打量,看看躲哪儿了。 杜守义呵呵乐了。 孩子们是下午三点半放的学,这鸡应该在那之前就离家出走了。现在都快五点半了,后院那么多人愣是没人发现。 这鸡可真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打许大国拿来后,就一直在墙角圈着。平时除了早晚喂一次,其余时间根本没人关心。 他对贾张氏道:“您别找了,是我送人了。另一只也给我吧,待会我还要送一个。” 贾张氏不由埋怨他道:“你早说呢?害我吓了一跳。” 听完这话杜守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连什么时候走丢的都不知道,吓什么吓?!.... 小北目睹了事情发生,她已经猜出了大概。回屋后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偷鸡可不是好事。” 杜守义叹了口气, “他没法进后院,是鸡自个跑到胡同里,他捡的。偷和捡不一样。 再说,饿极了的人偷两个窝头不能算犯罪,和命比起来窝头又算得了什么?” 贫寒者偷取果腹食物不以刑罚追究。 在后世,种花的司法实践中,类似情况基本会被免于刑事处罚并提供相应救济。但在这个年代,这种思想就有点‘危险’了。 所以杜守义浅谈辄止,不敢掰开了揉碎了讲。 不过以小北的聪明和善良,她还是听明白了。 ‘嗯’了一声后她便不再提这件事了。 再怎么说,小亮和‘赤贫免责’的情况还是有些出入的,他的行为终归有错。 杜守义没准备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让他这么‘滑’过去。真要那样才是对孩子不负责任。 晚饭后,他提着剩下的那只鸡来到了小亮家。 “老赵,在家吗?我来看看你。” 老赵是轧钢厂工友,见杜守义突然上门有些惊讶。 “守义,怎么是你?快,快进来坐。” 杜守义笑着进了屋。就见小亮和他妹妹紧张地看着他。 杜守义对他们俩笑了笑,坐下说道:“嫂子呢?还没下班?” “今儿生产组赶活,要加个班。” “那要辛苦了。” 杜守义说着递上根烟,然后指了指脚下的鸡道:“前两天有人给老太太送了两只鸡。这只能下蛋,老太太就想着让孩子们吃口鸡蛋,让我送来了。” 老赵一愣,“呦,这怎么话说得?...这,这,多少钱?” 杜守义笑道:“嗨,是别人送得,说钱不钱的不成投机倒把了吗?老太太是想着给孩子们添点营养,你就别见外了。” 老赵有点感动,但他老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闷了一会儿后,他说道:“亮子,小豆子,快来谢谢你杜叔,赶明儿见着太太要好好谢谢。” 小亮犹豫了一下,闷闷地道:“谢谢杜叔。” 小豆子毕竟年龄小,心理素质不过关。看着杜守义她瘪了瘪嘴,忽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杜守义连忙掏出手帕,上前给她擦了擦眼泪。 “怎么了,小豆子?别哭啊?你是个好孩子,小北姨平时可稀罕你了,咱别哭了好不好?” 他这么一说,小豆子哭得更厉害了。 老赵知道有问题了。他看向孩子们问道:“怎么回事?!”... 第三六五章 胡同无贼 老赵眼一瞪,问孩子们道:“怎么回事?!” 那嗷嗷一嗓子挺吓人,冷不防把杜守义都唬了一下。小豆子哭得更厉害了。 小亮知道事情穿帮了,他看了眼妹妹,道:“今天我在胡同里捡了只鸡,就...就...就把它烤了...” “不...不怪哥...哥,是...是...是我...捡得。” 小豆子哽咽得话都说不囫囵,但她还是顽强的要把事情讲清楚。 杜守义在一旁看了听了,有点喜欢上这兄妹俩了! 一个说鸡是自己捡的,丝毫没提妹妹。一个不让哥哥背锅,一定要把真话说出来。这两个都是好孩子 老赵没他那么矫情。他听明白了,一定是孩子们偷了人家的鸡,人家上门掰扯了。 “鸡呢?”他吼道。 杜守义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这爹可真是...不都说烤了吗?难道还想着留点给你晚上下酒? 可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小亮不知道从哪儿摸索出一个黄纸包,哆哆嗦嗦的放到了桌上。 “在...在这儿...” 老赵上前打开一看,黄纸包里是张荷叶,里面包着小半只鸡。 这下好了,人赃俱获。他气得抬起了手... 杜守义一看连忙拦着, “慢着慢着,赵哥,要打孩子还得先把事情问清楚啊?” 说着他把小亮拉得离他老爹远了一点,问道:“小亮,杜叔问你,怎么不吃完呢?” 小亮都快哭了,他强忍着眼泪道:“我...我想着...给妈留点。” 杜守义实在忍不住了,他紧紧的抱了一下小亮道:“好孩子!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小亮有些懵逼,傻呆呆的看着他。 杜守义不以为意,他转向老赵道:“赵哥,我服了。论起教育孩子,你们俩口子是这个!”说着他伸出根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能不能让我先说两句?” 老赵这时也有点呆愣,他下意识道:“你说?” 杜守义确实有些心里话想对孩子说,他蹲下身子看向小亮道: “杜叔今天挺佩服你的。有了鸡知道该怎么杀,怎么拔毛,怎么做成菜。能干!杜叔在你这个岁数就做不到。 你爸问你话后你没编瞎话。坦坦荡荡,该怎么着怎么着。硬气!是条好汉子! 出了事知道护着妹妹,这事儿做得太爷们了!杜叔打心里给你挑一万个大拇哥!....” 小亮已经傻了,可杜守义还没停。 “有了好吃的想着娘一份,这一条让杜叔最最欣赏! 亮子啊!凭着这几条,全南锣的孩子堆里你能拔尖了!” 杜守义这番肺腑之言,让在场三人都惊呆了。 是个傻的都能看得出来,杜守义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小亮和小豆子早已止住了哭声,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杜守义。 杜守义又转向小豆子,把她搂了过来道: “小豆子,刚才你说鸡是自己捡的时候,你知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杜叔敢说,在你这个岁数,可着全南锣、全京都,你是最勇敢的丫头!” 说着他直起身,对老赵说道: “赵哥,这俩孩子您教得是真棒!以后要是我和小北上门取经,您两口子可得多教教我们?” 老赵这时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原来是们家理亏的,可一眨眼,怎么孩子们被夸成那样了?他好像还成了‘导师’? 看杜守义还站着,他连忙道:“守义,你坐,你坐。” 杜守义这时已经平复了心情。他就势坐下,然后对小亮说道: “其实我早知道你们俩在干嘛了,否则怎么会给你那包椒盐末?这事你怎么不和你爹说呢?” 小亮挠了挠头:“我给忘了。” “还是太粗心。杜叔给你那包椒盐末是怕味道太淡了。你想想,那是不是说赞同你们吃那只鸡了? 真当杜叔眼瞎,看不见那一地的鸡毛鸡下水?你要是早说了,何至于你爹发那么大的火?” “我...我是真给忘了。” “嗯,那还是考虑得不够全面。不过你还小,情有可原。 还有,捡了鸡就立马吃了也不对。杜叔这次上门就是告诉你们这个道理,毕竟那不是你们养得,是别人家的对不对? 咱们该表扬表扬,该批评还得批评。” 这时,小豆子说话了,“杜叔,那只鸡是我捡的,不关哥哥的事。” 和一些老京都一样,杜守义也是个没什么章法的人,看谁对眼了怎么都对!他笑着一把搂过小豆子道: “光顾着说你哥了,还漏了你。这么小岁数能抓到一只鸡,我觉得咱们小豆子真是又勇敢又能干。 难怪你小北姨这么稀罕你,老在我面前夸你呢。” 小豆子被说的都不好意思了,跑到她爹身边撒起娇来... 正说着话,老赵媳妇下班回家了。 杜守义顺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守义,你看这鸡?...” “吃了就吃了呗?都是自己孩子,多大的事? 老太太说了,一准是孩子肚子里缺营养了,让我赶紧再送一只过来。她老人家心疼孩子,您就别客气了。 行了,我走了。回见吧。”... 回家路上,杜守义心里特别舒坦。 南锣哪有坏孩子?......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九月十二号,星期六。 上午,杜守义正在医务室忙着的时候,被一个电话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杜守义过去一看,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其中一位就是荣宝斋的那位女将。 见杜守义进来,两人立刻站起身来。 那位女将笑着上前两步,主动伸出手道:“您好,杜师傅,今天又来叨扰了。” 杜守义伸出手和她握了握,道:“林姐您客气了。” “这位是我们单位负责外事的领导,今天特意来看看您。” 那位男同志上前两步,伸出手道:“您好,杜师傅,我也姓杜,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无事献殷勤,非奸....!’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他握了握手道,“您好您好。”.... 杜守义到场,几个人换到小会议室又聊了起来。 听了不久杜守义明白了,这两人过来是想让杜守义多创作一些,进行外销。这个时代,文物部门还承担着赚取外汇的任务。 ‘这一定是《朝日》那张图片引起的。’ 杜守义一下子有了判断。不过他没点明,装起糊涂道:“多写两幅字没问题,不过我只会写主席诗词。” 对方互相看了一眼,问道:“能不能写一下《兰亭序》?” 杜守义笑了,“刚学习过呢,您二位可真是会为难人...” 正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依海’太平燕x100。” 看到奖励杜守义松了口气。他这段日子太浪了,就等着系统给他摆平呢。如今信号总算来了。 又谈了一会儿,对方不得不露底了。这份《兰亭序》是海外一位友人求购的,指明了需要杜守义的作品。 杜守义坐在那儿想了想,还是拒绝道:“写不了。为国家做贡献,钱我可以一分都不要。但真是写不了。 您二位可以再问问,如果对方需要主席诗词,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满足他。行草楷,他想要什么字体都行。” 荣宝斋的两位同志苦了脸。 问问?哪有这么简单的?这就像对方下了订单,你完成不了订单就黄了呗? 杜守义刚脱离险境,他是一点点都不想再造次了,任他们怎么再劝都不行。 说到后来他惦记着医务室的病人,起身送客了... 第三六六章 报告 九月十三号,礼拜天。 秦淮茹三叔一早就进京送野核桃来了,随车过来的还有京茹。 两大麻袋,小四百斤的东西。秦三叔还没来得及动手,杜守义已经一肩一个,轻轻松松扛着就往里走,这把一旁的三叔和京茹唬了一大跳。 这样的好力气在农村都不多见,何况眼前这位还是根‘麻秆’?看着风大点都能吹得晃悠的样子... 现在是农忙,三叔想早点回去,连口饭都来不及吃。 杜守义和秦淮茹合计了一下,道:“京茹留下玩两天吧,小丫头片子回去也干不了什么活,净添乱,帮倒忙。等下礼拜我再送她回去。” 秦京茹不服气了,“杜大哥...” 秦三叔和杜守义都笑了。这小丫头非要蹭车过来,不就是存着这个心思?两人心里都明白着呢。 秦淮茹也明白杜守义的意思。 杜守义和她提过闫解放。妹妹要是能嫁到身边倒是件大好事,不过京茹今年才十六,这事还不能太早提。以后找机会往这方面稍稍使把劲就行。 这件事也让秦淮茹深深佩服。都说三大爷会算计,其实院子里最会算计的就是杜守义,落子都考虑到三五年以后了。 他不说你都发现不了,但要是一点破,你会发现那是最好的‘棋路’,对谁都有益,还一点都不凑合。这人的脑子可真是... 秦淮茹毕竟还是远了点,要是让小北知道她怎么想得会笑死:三五年?你太小看我男人了... 秦京茹是院里常客,她的到来没掀起多少浪花。小北只是过来打了个照面,就又到后院督促大妞学习去了。 开学第一次摸底,大妞语数加一块儿刚刚过一百。这还是小北给补了几天课的结果。 这成绩把小姑娘臊得啊,当天的晚饭都没吃。 杜守义看出来了,这姑娘确实不太聪明,他让二香开始干预了。 昨天又有测验成绩下来。大妞的语数两门都过了七十。不过两个礼拜,成绩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往上涨着。小北和大妞两个都看到了希望,现在都憋着股劲呢。 其实有二香在,大妞想做学霸一点不难,还是杜守义让它悠着点的。成长速度太快就不正常了,难道还真想考大学不成? 到了午饭时间,小诊所那儿也基本忙完了。 杜守义刚想给建国和李立新送午饭去,大勇过来了。 “师父,跟您商量件事。我家原来那套房给乌大爷家行吗?” “你妈说得?” “也不是。是我自己个想得,我妈让我过来问您。” 杜守义颇感欣慰,点点头道:“你是一家之主,觉得对就去做吧。” 临末了他还是忍不住加上一句:“不错。是我徒弟。” 乌家四个大小伙子。因为会打猎,粮食肉类倒是不缺,但老少三代人挤在一块,住得不比大勇家舒服多少。 大勇的旧房空出来了,不过这是李家产业,杜守义不便多话。他等着看大勇怎么处置。 没想到,大勇新房手续还没办完,就想到了一直接济照顾他们的乌家。这徒弟真是越来越对脾气了。 大勇过来还有件事。小楼底楼很宽敞,后面还带着个晾晒的小天井,大勇想把木工活移到那儿去。 不过这一条被杜守义坚决给否了。 金贝勒小院里有‘空气调节仪’保护着,刨啊锯啊的声音传不出去,街坊四邻完全不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要是换个地方就不行了。让新邻居知道你天天在家干私活,那像什么话? 给大勇换个环境就是想让他一家安全些的,别没事再找点事。 大勇既然来了,杜守义索性把他带到了李根新那儿。让他和建国老李一起好好打顿牙祭。 那三个人在一块儿胡吃海塞,不亦乐乎的时候。杜守义来到王桂花屋子里,在老李遗像前静静地坐了坐。大半年了,有时候还是会想他... 过完礼拜天。周一的时候,关于杜守义晋级的批复文件下发到了厂里。他正式成为轧钢厂的第四名七级工。 同是七八级,依照地区不同工资是有区别的。一开始的原则是越繁华地区越低,而相对落后地区比较高。政策上是有倾斜的。 不过到了八十年代初,因为各地生活水平不同,这种情况又倒了个个儿。这就按下不表了。 各工种之间也有些差别。从全国范围来讲,同是七级工,工资从六十多到一百零五,差别巨大。 杜守义是偏向电子的电工,比较占便宜。虽然工龄短,但他的工资被调整为七十五块,再加上小组长补贴后,是七十七。总算比小北高上一截了。 同一天,他如约去红星小学做了场生动的报告,题目就是:《做好lf同志的接班人》。这是他和小北反复推敲出来的... 九月十五号,礼拜二。 轧钢厂召开全厂大会。宣布了杜守义晋级的消息。 会上,杜守义将昨天的报告略略改动一下,又念了一遍。 别人晋级贴个光荣榜,他晋级却要做报告。 不是爱高调。他觉得自己太过‘另类’了,日后难免会处在视线焦点中,被人拿着放大镜好好看一看。 所以这个时候,展现出的思想觉悟必须和技术技能齐头并进... 也是他了解得不够,想多了。 日后会有高级别红头文件专门指示:对高级技师,即七八级技术工要好好保护,不得冲击。他现在已经有了块‘免死金牌’了。 报告做到一半,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积家’空气钟x2。” 杜守义差点舌头拌蒜。 宿主晋级,系统‘送钟’?这可真是...太不讲究了! 说归说,空气钟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下班回家,杜守义马上给南房和地窖里都摆上了。 到了晚上,他还会用‘纳米机器人’好好校准一下。小北屋里那台现在准的吓人,几天的误差最多一两秒。 看着他忙里忙外的身影,龚小北不禁有些恍惚了。这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小电工吗? 杜守义的‘发迹’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天天吊儿郎当的,上班是休息,回到四合院才是‘上班’。就这样的竟然成七级工了? 想到这儿小北不由得笑出了声。 现在厂里、大院里都夸她有眼光。那些阿姨、大姑、姐姐妹妹们私下还会提醒她,要她把杜守义看住了。 要说杜守义身边有没有‘狂蜂浪蝶’呢? 这时代人们要脸。特别是未婚女青年,名声对她们而言至关重要。 对着杜守义抛媚眼,‘撩骚’这类事有,但还真不是太多。得不到丁点回应就只能暗恋、单相思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而且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杜守义的道德洁癖有多厉害。这倒不是针对别人,是针对他自己的。 所以小北对‘专情’这一条一点都不担心。她男人就是个‘贞洁烈男’,痴情种子... 第三六七章 生意 九月十六日,礼拜三。 荣宝斋的老杜一早又来拜访杜守义了。 这几天他们求问于京内外的各路书法名家。得出的结论是:这任务只能由杜守义来完成。 不是别人不会写,对书法界而言,《兰亭序》已经差不多烂大街了,会写的多了去了。 但正因为‘烂大街’,便不是谁都能写得了的。 这幅字千百年来已经被研究透了。味道对不对,行家瞟一眼就能知道,根本不用细琢磨。 ‘以次充好’,要是被对方拆穿的话,那不仅是难堪,更是有伤国体了。真要那样还不如不写。 那位五百年前的本家道:“小杜同志,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组织上会考虑的。” 杜守义暗叹了口气。这位老杜年纪不小,级别不低,但对他都用上了敬语,这是真把人家逼急了。 他有些奇怪了,问道:“为什么不找找别人呢?我知道写王体比我好的大家不少啊?我才几斤几两?” “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征求过管老和傅老的意见,这二位都认为您是当今‘晋韵第一人’。 这不仅是指年轻书法家,而是整个书画界。” 杜守义愣了一下,连忙道:“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担当不起。” 老杜笑了一下,道:“是您自谦了。我在荣宝斋工作过十多年,也算半个书画界的人了,依我看来您完全担得起。” 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现在高层圈子里都有人叫你‘小书圣’了。只是你暂时不知道罢了。 杜守义不是被捧两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他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 “我还是那个意见。我可以多写几首主席诗词,在字数上尽量和《兰亭序》找平。当然这只是我们私下说。” 见杜守义油盐不进,老杜万般无奈抛出杀手锏道:“那我也私下说一句,我可以在文物商店解决一个工作岗位。” 杜守义想了好久,摇了摇头。 当老杜以为他还是拒绝时,他说道:“两个。都是女孩子。一个明年高中毕业。一个今年初中毕业,不过是近郊户口。是不是有麻烦?” 老杜想了想,点点头道:“是有点。” 这时代,文物经营部门不仅是唯一的法定文物买卖单位,还承担着创汇任务,地位非常特殊。 对职工的文化素质、思想觉悟、家庭出身等等要求很高。所以日后它受到地冲击也相对小很多很多。 杜守义知道点关窍。见老杜在那儿思考,他递上根烟道: “咱们是本家,那我私底下说些只能和亲戚说的话。 这次任务风险太高了,我是万万不愿和海外有什么牵扯的。一丁点都不愿意。 说实话,就算您同意写主席诗词,我也在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搅黄喽。 这句话出了这个门我可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当老杜说起工作岗位时,杜守义第一时间想到了丁启慧。 这一年多杜守义算是瞧出来了,这小丫头还有点小小的‘文青’。 没有也就罢了,能有机会让她进荣宝斋,杜守义当然要使使力了。 不过对方已经急成这样了,只安排一个会不会亏了? 而且最好让对方马上兑现,万一碰上个不要脸赖账的呢? 他搜罗着人选。想着想着,竟然想到秦京茹身上。而且看来看去,只有她最合适。 怪就怪秦京茹这两天住在四合院,一直在眼前转啊转的。要不然,杜守义是万万想不到这个傻妞头上的。 这土丫头和文物商店哪有半点相配啊?杜守义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笑得就是这个...... 快午休时杜守义找到了秦淮茹:“嫂子,下午请个假吧,陪我回家找趟三叔。” “什么事?” “我路上再和您说。您去请假,我找柱子、小北都说一下。” 回了四合院,见到秦京茹时,杜守义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气。 这妞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好到没边了!连他都有些嫉妒了... 当时,和老杜接下来的谈话就像做生意一样。 文物商店得先付‘定金’。这定金就是把京茹工作先安排了。然后杜守义交货。 明年五六月,文物商店再‘付’另一半,把丁启慧工作也给解决了。 对京茹倒是没什么要求,哪怕干保洁都行。不过丁启慧要进荣宝斋,最好跟着那位‘女将’林姐学点本事。杜守义对林姐的印象非常不错。 老杜似乎级别不低,权限不小。几句话后他连向外请示都没做,当场就拍了板。京茹的京郊户口上调也没有阻碍,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个。 秦京茹看到杜守义和秦淮茹两个人忽然回家,还直扑向她时,小丫头不由感到紧张了。 “姐,杜大哥...你们?” 秦淮茹笑了:“快,京茹,跟我们回家,有大好事。” “什么好事?” 杜守义一瞪眼,“给你说了个婆家。对方是个傻子,不过彩礼给得高。”...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文物部门这次特事特办。 先把京茹的入职手续办了,回头再补政审、调户口等等一系列手续。 九月十七日,周四,上午。 杜守义带着京茹去文物局办手续,秦三叔和秦淮茹在门外等着。 “淮茹,你说人家会不会不要京茹了?” 秦淮茹有杜守义撑腰,底气十足道:“干嘛不要?他们敢不要,杜守义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完她自己感到这话有点大了,不过,当时她确实是这么想得。 过了一个多小时,杜守义笑眯眯的出来了。 “成了,咱们回家吧。” “京茹呢?” “人家把她留下了,等着分配。我想着离南锣最好近一点。 哦,对了。嫂子,京茹一时半会儿分配不了宿舍,还得在咱家暂住。 不过丫头太小,就算分配了宿舍也不能让她住出去,要有人看着。我看和老太太说说,让京茹和她先挤一挤吧?” 秦淮茹一口应承下来了。 农村孩子能在京都吃上皇粮,那是天大的事了。但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去的,好像都没怎么当回事。一旁的三叔看得有些傻眼了... 下午,杜守义没去上班,他把自己关在了地窖。人家交了‘定金’,现在该他交货了。 杜守义现在能写三个版本的兰亭序。 一是‘市面通行’版。就是王羲之酒至微醺之后的版本。 二是‘酒醒版’。 据传王羲之酒醒后又写了几遍《兰亭序》,但已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 杜守义空间里就有一份《兰亭序》真迹。笔法、章法等等都堪称绝妙,未必比‘酒醉版’输多少颜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不太满意的那几张中的一份。不过他看着很满意就是了。 三就是以自己的杜氏笔意写一份《兰亭序》。 杜守义在那儿静坐了半响,还喝了半瓶香槟调节了一下状态。 最后他提起了笔:“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全篇一气呵成,没有原文涂改之处。 他临摹的是王羲之的‘酒醒版’。这是王羲之又一份真迹的祖摹本现世,而且是《兰亭集序》。 如果说明真相,这幅字的价值将无法估量,那位海外友人真是捡大漏了。 写完他觉得有些不太过瘾,休息片刻后,他又写了一份‘杜氏笔意’的《兰亭序》。 看看时间还早,他带着两幅字来到荣宝斋。 “杜局长,好巧,您也在啊?” “小杜?你是来交字的?” “是啊,正好您在这儿,能给我把把关。要是有不满意的,我再回去重写。” 两幅字展开,老杜看了半天。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杜守义的笔墨,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言表了。 他指着第二幅字道:“这就是你现在自己的东西吧。” “对,不过对方未必喜欢,这只是拿来做个备选。至于交任务的这一幅,您看要不要把那几处涂改的地方加上?我也是犹豫了老半天。” 老杜打量了半天,摇了摇头道:“我倒觉得不用了,不过这还要先问问专家再说,你回去等通知吧。” 杜守义不由腹诽起来:求人办事时‘您您您’的。现在一句冷冰冰的:“‘你’回去等通知吧”。 这还真是... 第三六八章 花瓶 九月十八日,周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5%” 杜守义被勾出瘾头了,昨晚又临了好几遍《兰亭序》。他也没想到,会得来这么大的提升。 ‘是不是要专摹《兰亭》呢?’ 想了一会儿这个念头被他自己否决了。 他现在还在成长期,每个月也不断有新的养料补充,没必要这么早固定一贴。 下载完笔意他又开始干活了。今天要把全厂彩灯都布置好,准备迎接国庆了。 干着干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份工资了。拉拉电线哪需要七级工啊?查四喜一个学徒工就能干得很好。 杜守义还是没习惯自己的新身份。每个月那么多工资拿得有些烫手,情不自禁的就想着给自己降降薪。 不过他这么想,围观的人却不是这么想。 是的。作为史上最年轻的高级技师,他现在干活都有人围观了。 除了后勤里的绿化、保洁这些闲散的自己科里人以外,其他车间也有路过,或者溜号出来‘参观’一下的。 看着杜守义接电线时手都快出幻影了。看热闹的不由得惊呆了。 “乖乖,这就是七级工的水平?我的老天,接个电线比我媳妇打绒线都快。这在家没少织毛衣吧?” 这话说得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杜守义也笑了,摸出包烟砸向他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这是后勤里一混蛋,大家平时没少互相开玩笑。 他捡起烟后也没走,给周围发了一圈,然后继续嘻嘻哈哈说笑起来。 杜守义升了七级后,和科里同事们的‘距离感’反而缩小了。 因为‘帝王色’再加上不熟悉,以前大家多少有点怕他。现在他们觉得这有能耐人就该是那股‘范儿’。换成二十一世纪语言,那叫‘气场’。 能耐到位,气场强大,手面又宽绰。这人缘想不好都不行... 上午忙碌而愉快。午休时,秦京茹却忽然打电话进来了,声音显得有点着急。 “杜大哥,我打碎个花瓶,领导要扣我工资,这该怎么办啊?” 杜守义愣了一下。昨天报到,这还没上半天班就闯祸了? 定了定神他问道:“花瓶多少钱?” “三块钱。” “那你跟领导说,花瓶我们买了。这上班第一天就扣工资多不吉利啊?这样,你先去跟领导说,我马上来。”... 半个小时后,杜守义空间里多了大小三块碎玻璃回到了小料房。 在店里看到那些玻璃碎片时,他忽然有了些想法。 要是花瓶粉身碎骨了那倒不用去想了,赔完钱扔垃圾桶得了。 可花瓶挺经摔,只碎成了三块。那倒可以让纳米机器人试试能不能修复。 回了小料房后,他找了三块木块,把碎花瓶大致拼好后夹在中间固定住了。 放好纳米机器人后,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在上面罩了个箱子,然后下达了指令... 晚饭过后,秦淮茹带着京茹来找他了。 “守义,京茹不懂事,这花瓶怎么能让你出钱呢? 她现在有工资了,这钱得她自己出。这三块钱是她问我借得,你先拿着。” 秦淮茹早已今时不同往日。搁在原剧情里,她肯定不会这么办事。 不过看着空间里那只完整的漂亮花瓶,杜守义有些犹豫了。 秦淮茹这话是对的,不过这事他也没损失啊? 花瓶他已经用时间仪看过,一九零零年的手工雕花玻璃,三块钱不亏。 而且,秦京茹今天是有功的。她让杜守义发现了纳米机器人的一处‘奇妙用途’:古玩修复。 想了一想,他对秦京茹说道:“你姐说得是对的,不过这钱我不能要。 忽然把你从农村拉出来,然后塞到这么个单位里,换成是谁都会紧张。 就像今天打破花瓶这件事,其实我也有一份责任。做事太仓促了,没有给你适应的时间...” 京茹难受了,“杜大哥...” 杜守义点了点头,看着她继续说道:“人总有个成长过程,你姐、你姐夫、杜大哥都可以慢慢等你适应。你认真工作就行,不用东想西想。 话说回来,今天这事既然错在我,那这钱就不用你赔。这钱该我出。” 别说秦京茹,现在连秦淮茹都有些感动了。 “守义,你这是...” 杜守义摆了摆手,没让她说下去。他笑着指了指秦京茹道:“嫂子,你有没有发觉京茹和小安有点像?” “和小安?” “对,棒梗他们管她叫小姨,其实她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秦淮茹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 “杜大哥!...”... 送别了这姐俩,杜守义忽然发现上一世傻柱失败在哪儿了。 做了那么多,你说了吗?说的合适吗?‘好人好事’,光等着别人自己来发现可不行! 不但要说,还得会说。要深化,要升华... 光练不说傻把式,怪不得叫傻柱呢...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杜守义也只是念头一闪便不再去想,继续关心起自己的古玩修复大业来。 现在在箱子里的是一只宣德朝洒蓝釉的钵。上面有个小淬口和一道裂纹。这还是前两年花母鸡给他弄来的。 陶瓷、玻璃,归根结底都是硅酸盐,处理它们可是纳米机器人的强项。 杜守义算了算时间,前后不到半小时,一只距今十九万三千四百五十二天的宣德钵就修复完成了。 至于天数,呵呵,这就是另一件神器,“时间测定仪”牛叉的地方了。它能精确到天。 至于是什么年、什么代?对不起。外星人不过蓝星的公元年,更不懂你们种花家的朝代,你得自己换算。 没用小时、分钟、秒来给你计算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想知道朝代? 杜守义原来还想把自己空间内的古玩字画全都重新测一遍。特别是王远收上来的那些货,其中有几件他还真看不太准。 不过在雄心勃勃地玩了一刻钟后,他放弃了。再这么玩下去他怕自己要疯。 计算量太大、太繁重不说。那些平时就挂在嘴边的朝代,如果换算成‘天’来看,竟然会变得那么不真实。 就比如宣德朝。明,一个字轻飘飘。但谁能想到它至今有二十万天了? 所以现在要不是太好奇或是万不得已,他不太愿意测时间的。每测一回都有一种‘修仙’的虚幻感,时间都是以万为单位来计算,动辄几万、十几万的,看着真是闹心... 就在杜守义捣鼓那只破碗的时候,他的两幅《兰亭序》被送到了大领导的案头。 领导看了很久,然后皱着眉头道:“确实有点难办啊。专家们是什么意见?” 老杜指了指那张‘酒醒版’道:“专家们比较倾向于这一张。” 领导一哂。高书不入俗眼,几个老头子还真是明白这个道理。 又看了一会儿他说道:“那就尊重专家们的意见。把这张裱一裱,抓紧时间送出去吧。至于这张么...明天我去荣宝斋结账。”... 老杜走后,领导又对着《兰亭序》看了很久。 这才是高书,他在这幅字里看到了一丝意趣灵动的‘张黑女’... 第三六九章 丁启慧 时间飞快地过了一个礼拜,转眼来到九月二十五号礼拜五。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写意画’技能。” 杜守义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以前一直压着写意画技能不给,写意对中国书画是很重要的。 日后‘丑书’不是自辩,自己是‘大写意’吗?一提这三个字就‘高大上’了,看不懂是你自己的问题。 还有一个大类的技能系统也不愿意给,烹饪。 现在除了‘炸酱面’和‘盆菜’外,系统还没签到过其他烹饪技能,这也挺神奇的。 刚下载完技能,秦京茹电话又打进来了。 “杜大哥,我手续办完了,户口报上了。” 秦京茹的声音太兴奋了,隔着听筒,杜守义都能看到她后槽牙了。 经过这几天的‘快车道’,京茹昨天政审通过,今天一早她就去局里办了集体户口的落户。 也难怪她兴奋,从今天起,她也是个吃皇粮的‘城里人’了。 杜守义也挺高兴的,不过他还是泼了盆冷水。 “收着点劲。现在回去老老实实上班,别再想这事了。晚上下班,咱回家偷着乐去。” “哎,知道了。”... 挂上电话,杜守义不由得又想起房子来。 京茹现在和老太太住一屋,看来还不是一两年的事。王桂花和翟嫂、大妞二妞住一屋... 房啊房,今后几十年,京都人就围着这个字折腾了。 想起了房,杜守义又想起王远来。 ‘要不晚上喝酒的时候让他再打听打听?’ 这礼拜三,大勇家的小二楼手续也下来了。他们家当天就搬了进去。 这栋楼贵有贵的道理。 一楼铺了地砖,二楼是打蜡的木地板。一水木头的护墙板。 这楼前主人是个大夫,讲究人。所以房内外都保养得很好,连大白都不用刷,还留了几件家具。打扫干净,通上水电后就能舒舒服服入住了。 为此杜守义还特意让大勇提着盒饽饽,上门去谢谢人家,这要省多大工夫啊? 杜守义当时答应了王远,要请他喝乔迁酒,这顿酒就放在今天了。到时候李根新也要过来,大伙在一块儿热闹热闹。 至于乌家和张发奎老爷子,那是礼拜天中午大勇和他妈另请,到时候杜守义就未必有空去了。 晚上这顿酒喝的挺痛快。五点半开始喝,杜守义九点半才回的家。回了北屋只见小北和京茹都在那儿等她。 杜守义擦了把脸,问京茹道:“今天工作怎么样?没太兴奋吧?” “没有。您跟我一说我就明白了,在单位都没提这事。” 杜守义满意了,笑着点点头道:“聪明。多看,多听,多学,少说话。” “守义哥,您教我练字吧,我这字太难看了。” 杜守义听了她这话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了半天他一拍脑门... 他原准备要让丁启慧开始练字的。进了荣宝斋一手的狗爬像话吗? 可这忙进忙出的,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要不是京茹今天提醒,他还没想起来呢。 而且找工作这事到现在还没和丁家提过呢!这不闹吗?! 看看时间晚了,他想了想,算了,明天一早吧... 第二天一大早,杜守义就来到丁家。 丁师母见了他还以为他来查丁启元岗呢。笑眯眯的把他让进屋道:“启中和启元一早练跤去了。这两孩子都挺好,没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今儿不找他们。大丫头几点上学?你先过来,我长话短说...” 大丫头丁启慧一天都是晕乎乎的。 荣宝斋啊?!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她这辈子还没进去过呢。可师哥说明年安排她进那儿工作... 丁师母更是笑得几天合不拢嘴。不过娘俩还没乐昏头,都记住了吩咐。 这事就先搁肚子里,谁也不能说,省得出什么意外。但是丁启慧地‘补课’要尽快开始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5%”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5%” 杜守义知道,这就是‘写意’带来的提升了,不过这份提升是相辅相成的。 以他现在的笔法,写意画受书法影响也不小,提升的可能还多些。 现在不是下载的时候。杜守义关上空间后说道:“二舅,你按着他大腿,待会儿一下针他可能要哆嗦一下,尽量让他别动。” “明白了,交给我了。” 这位自称‘屁股有大小’的二舅很有意思,还威胁了病人一句:“你别乱动啊?这屋里就仨男人,我和小杜两个对付你一个,你可跑不了。”这话把大伙逗乐了。 留针的时候,杜守义让小崔给二舅沏了杯好茶,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这老头是块‘宝’,乐观、豁达。一直很对杜守义的胃口。今天不是他治疗的日子,他却乐颠颠跑来做义工了。 二舅这种关节过度磨损的病情并非罕见,却是十足的‘疑难’病例。 搁后世倒是可以更换钛合金关节。但在现有医疗技术下,几近‘绝症’。 不过他的病处最近好像又开始长骨头了。即使只是一点点迹象,但以杜守义大师级的骨科技能都觉得难以理解。 乐观真的会出奇迹?还是那些石氏伤药又开始创造‘神话’了? 那些伤药已经创造了闫解娣、郭大娘这两个‘神话’。要是再多二舅一个,虽然非亲非故,杜守义倒是乐见其成的。 忙完了一阵,一个休息空档的时候,二舅发话了。 “小杜,你说我要是换到离你家近一点怎么样?这样我治腿也方便点。” 杜守义认真地想了想,道:“上回和您说过,咱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您现在一礼拜行针一次,要是离我近点,咱们可以隔一天治一次,单论治疗的话当然有好处。 不过搬家是件大事,这得和您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 “嗨,我就一个人住,哪有什么家里人?” ... 两人闲聊了几句,没深入讨论。杜守义倒是知道了二舅姓杨,虽然看着老点,但今年刚过四十五。这时代营养不良,也没护肤这一说,人普遍看着都显老。 他十二三岁起就为党工作,丧失劳动能力后病退下来,现在是荣养状态。组织给他安排了疗养院他死活不去,这才有缘份和杜守义碰一块了。 说起来,他还是江顺的小交通员,也知道老太太的儿子。 只是他们是两条情报线的人,一直没有接触过。 杜守义私底下算了算,乖乖,他参加革命比宁远山都要早几年,这资历... 第三七零章 参精 九月二十七日,周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the billboard》x1。”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海军六氏’纸绘。” 杜守义不用看就知道,他写得歌登上《公告牌》了,而‘人生成就’就是对应这件事的。 《公告牌》成立于十九世纪末,在一九五四年,它已经掌控了整个灯塔国流行乐界排名统计的专业职权。 在五八年时,公告牌把‘top100’榜单改为‘hot100’,所有上榜作品数据重置为‘1’。即无论以前上榜几周,统统从‘1’算起。 也就是说老作品的优势不再,这对以后上榜作品算是个好消息。 时隔六年,‘女王音乐’此时上榜好像还占了一点点小便宜... 杜守义来到守桂的屋子取出《公告牌》,找到‘hot100’看了一下。 《cant take my eyes off u》排名八十七,《i swear》排名九十四。两首歌同时上榜了。 按照原计划,‘女王音乐’此时属于‘射后不管’状态,让这两首歌自己去找听众,野蛮生长。 女王音乐只要时不时让媒体发两篇有偿新闻,吆喝两声‘渔村入侵’就行。要得就是蹭披头士‘英伦入侵’的热度,然后辐射到渔村,为女王音乐的后续计划开路。 而此时的娄小娥会陪着熊明在英伦住一段日子。直到冬天才回渔村。 不过,‘天才’就是‘天才’,没人管的两个‘野孩子’都悄悄爬上《公告牌》了。 《公告牌》是什么?销量和点播率。那就是明晃晃的利润。 在灯塔国,有一首歌登上‘公告牌’,歌手就能吃上好一阵子,弄不好能吃一辈子... 杜守义不知道的是,这份成绩中有海外华人群体的大力协助。而冉秋叶的父亲在这个群体中很有些‘有份量’的朋友... 看完公告牌,杜守义又随手下载了‘纸绘’。 他现在像集邮一样把‘海军六式’都集齐了,但放在那儿没什么用。 下午建国回来后,杜守义开着车,早早去了大院。今晚要陪顾玲吃顿饭。 进了房间杜守义照例在客厅沙发上一坐,小北则带着一大包给顾玲做的衣服去了里屋。 忽然,屋里传来她的呼唤。 “守义,快来。” 杜守义连忙起身进屋,只见小北指着衣架上的一套军礼服,那肩章上赫然是两杠三星。 他扭头看向顾玲道:“您升衔了?” 顾玲笑了:“去年底让我主持处里工作,八一节升得衔。我就想着等你们来吓你们一跳呢。” 她听杜守义说过要取消军衔了,部队里也一直有这样的传言。所以在这时候能触摸到第三颗星星还是挺高兴的。别小看这颗‘星星’,多了它就跨过了十三级干部这条铁门槛,进入‘高干’序列了。 杜守义也高兴,道:“是被您吓着了,吓得不轻呢。” 建国和小伟在一旁呵呵乐着,显然他们早知道了,这两个月一直瞒着呢。 小北高兴坏了,凑近了看着肩章道:“太好了。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 五五年授衔时,顾玲只是尉级军官。十年四级跳,这速度确实够吓人的。 其中也许有些弥补宁远山的成份,但和顾玲自己的努力是绝对分不开的。 看着军礼服,杜守义又想起了以前想过的问题。 顾玲在原作里并不是个长寿的人。小伟还未成年就丧母了。 他原以为这和宁建国的突然离世有关,但现在看来不完全是这样。至少还得再加上一条:玩命工作。 她和宁远山一样,都是为了工作豁出性命的人。这就是这个时代真正革命者的常态... 想了一下,杜守义从包里取出了一大盒冬虫夏草道:“原来就给您准备了一些补品,现在正好做贺礼了。 上回给您的还没怎么用吧?要坚持用,别怕麻烦,这对补充精力有好处。” 说着他又取出了一根‘铝’管,这原来是用来装二香营养液的,现在存放着那颗‘宝参’上断下来的参须。 “这里有些参须。那颗参已经成了精。太补了,您反而用不上。 这些参须您放在身边,感到累的时候就在嘴里含一截,或者泡点水喝。 每次不要太多,要慢慢来。这颗参效力很大,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说着他看了看小北,道:“熊明当年用得就是这个。” 这么一说龚小北明白了,连忙对顾玲道:“您收着,要贴身放,千万千万别忘了。” 想了一下她还是说道:“我们一朋友,病得都不行了,被一碗独参汤救了回来。用得就是这个参。” 这话有点吓人,顾玲想了想,问道:“是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我倒没看出来,您别自己吓唬自己。 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像虫草这种温补的东西经常服用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这参须就是给您去疲劳,增加免疫力的。” 看到那一大包虫草,顾玲反而放下心来。 真要有什么急病,杜守义怎么会送这么大一包?这又能治什么病?这两个孩子是真的在关心她的身体。 她笑着收下虫草和参须道:“原来还想吓你们一跳,没想到,反而被你们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守义上次跟我说过怎么用了。从明天起,我天天吃。” “您要说到做到。”... 回去路上,小北还是有些担心,“守义,姨妈的身体真没问题?” 杜守义已经用见闻色大致看过,他点了点头道:“没大问题。我就是看她那拼命的劲头有点担心而已。 你也时常打个电话关心她一下,她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不太自觉。”... 顾玲的事情给杜守义提了个醒,他想起原著里一大妈是突然没的。而现实里,一大妈的心脏确实不太好。 回到家后他又备了份参须来到一大爷家。 一大爷见他这个点上门有些奇怪,问道:“你们俩回来了?” “嗯,刚到家。一大妈,我丈母娘让我给您带了这个。她说您带孩子太辛苦了,要是有什么精力不济或者胸闷气短的时候就含上一点。”他比划了一下,“这么一小截就行。” “呦,亏她还惦记着我,这是什么?” “千年老山参的参须,真正的千年参精...”... 杜守义现在当然想不到,那两只金属管中残留的营养液会让参须发生变化。 虽然没有枯木逢春,重新长叶开花的效果。但在微量营养液的刺激下,那些本就不凡的参须跃升成为了‘天材地宝’级别的好东西。 它们调理着顾玲和一大妈的身体,也改变了她们的命运。 他曾经忽悠过许大茂,但其实他自己根本不信有什么‘天材地宝’。受科学教育这么多年了,哪会信那个? 没想到,‘天材地宝’还真有,只是那不是自然生长,是他自己‘催化制造’的。 第三七一章 碧楼 平静了几天,时间到了十月一日,礼拜四。 今天是国庆节,本来早就说好了要带孩子们去长城透透气。可是随着这两个月报纸广播的宣传,小诊所今天关不了门了。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春华楼’松鼠黄鱼x10。” 春华楼是京都八大楼之一,专营江浙菜。 菜品先不说,这家江浙酒楼却和川籍的张大千先生颇有些渊源。 除了一道张大千先生亲授的‘张大千鱼’之外,每间雅座里更是贴满了张大千和各位时贤名家留下的画作,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客、政商人士。 据说,张大千先生对这家酒楼的东家,‘儒厨’白永吉几乎有求必应。 很可惜,春华楼于解放前歇业,诸多画作已经不知流向何方了。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将字稿与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二十七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现在一日隔一日的临帖,临帖时也是写写停停想想。要是一个月时间全力用来临帖,怕是要翻三番,兑换七十多次抽奖了。 这不是他写字的数量增多,而是水平见长了。 “抽奖二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碧楼’。” 杜守义一开始听成‘碧柔’,他还以为是洗发水。 等看到空间里有张署名为‘杜守义’的房契、一份文件和几把钥匙时,他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这名字起得实在是... 房契上的地址依稀有些眼熟,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妈蛋,这不是娄家那栋小楼吗? 这哪里是给他奖励?明明是让他做上十几年物业,还是免费的。等娄小娥回来他好意思不还吗? 而且这碧楼...杜守义忍不住笑了。 碧楼,这破名字起得...真有水平! 事涉娄小娥也没什么可计较了,物业就物业吧。杜守义继续抽奖。 “抽奖四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玉华台’硝肉x3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篮球’技能”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奇异果’x1000” “抽奖三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瑞蚨祥’布料x1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谭家菜’清汤燕窝x5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文华酒店’极品鱼汤泡龙虾球x100。” 抽奖完毕,杜守义看了看空间。 还行,特别是那十匹布来的真是时候。别看多,给院里几个亲近的置备上一两身秋装冬装,那就要消耗不少。 下载完篮球技能,杜守义出了屋子。 守桂的这间屋子现在就一直空着,随时等着小姑奶奶回来。这已经形成了从聋奶奶开始,自上而下的一种共识。 还没进小诊所,就看见宋妈和翟嫂正在院里晒着席子。 杜守义灵机一动,把宋妈叫到一边问道:“宋妈,娄家那栋楼是不是叫碧楼?” “是,好多年没人这么叫了,您怎么知道的?” “听小娥以前提起过。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 宋妈听完笑了,仿佛回忆起了很美好的东西。 “小姐的名讳是‘碧云’,...” 杜守义解惑了。这就像人生一样,你以为做了个好的选择,其实... 晚上,杜守义把南房的空气调节仪撤了下来,上碧楼走了一趟,那里开始进入封存状态... 过完国庆是十月二号礼拜五。 午休时杜守义去了北海公园。今天约好了要和老梁他们聚一聚。 见了他老梁立刻嚷嚷道:“守义,知道你要来,大伙都到齐了,够意思吧?” 杜守义笑道:“够意思。做弟弟的也不能不表示表示。”说着他放下两个大提兜。 “什么玩意?” “硝肉。节前弄了点好猪肉,让我师兄给做的。他可是谭家菜正经传人。 几位来尝尝他的手艺,待会儿回家一人再捎上一份,算是弟弟我的心意。” 今年中秋,系统没签到月饼,正好符合了他想苟一苟的心思。 但今天既然碰上了,那就顺其自然找补一下。 “硝肉?好东西,这个得尝尝!”... 老梁叼了块硝肉问道:“对了,你师兄是谭家菜传人,那你做菜不错?” “我是谭家菜的败类,连摊个鸡蛋都不会。” 众人笑了,“胡说八道...” “真事。刚拜师三天就回去上学了,然后进了厂。三天,我连择个菜都没学会...”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不过大家都是三个饱一个倒,油瓶倒了不知道扶的老爷们,谁也别笑话谁。 中午没怎么下棋,大伙就着硝肉喝着茶,嘻嘻哈哈的谈天说地。 说着说着,又拐到杜守义的七级工上了。也怨不得大家,这事实在太新鲜了。 大家工作这么多年了,还大大小小是个领导干部,都算有见识的人了。但这么年轻的高级技师,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里要稍稍说句题外话了。六十年代,部委的象棋队、围棋队这些团体,看着不显眼,但里面没‘一般人’,‘一般人’也进不去。 下棋的人本身聪明不说。大领导休息时万一要下个棋呢?找谁? 所以在缺乏娱乐的六十年代,这个圈子其实‘档次’很高。 ‘领导’们既然问了,杜守义索性把当时考级的情形说了一遍。 考级从上午七点半,考到晚上六点半。这一天是有很多事可讲得。 这种场面也算难得,大伙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一个中午就过去了。 临散场时,老梁说道:“你小子这回是放卫星了。我们几个凑了点份子,给你备了份贺礼。 就在楼下搁着呢,我带你下去看看。” 看他要说什么,老梁阻止道:“别啰嗦,我们自己干园林的,花费没你想得那么多。” 杜守义笑道:“其实我想说,你们这么客气,下回我不好意思下刀啊?...” 跟着他来到楼下,只见墙角放着盆迎客松盆景。 那棵齐大腿高的松树冠叶如云,枝干遒劲。看似右斜,但重心却稳稳地落在中间。 杜守义这一眼看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晚上,杜守义欣赏着盆景,小当在一旁陪着他。 看了一会儿她说道:“干爹,这小树和你写的字好像啊。” 杜守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赞道:“有悟性。记得干爹以前和你说过吗?横如千里阵云,折如百钧弩发,竖如万岁枯藤。现在对照这棵树再看看?那上面全都有了。” 说到这儿他不由得感叹道:“真是造物钟秀,神奇啊!” 可忽然,他想起了那个被他兑换走的‘中级园林技能’来,这破手真是... 第三七二章 二妞 礼拜天,杜守义带着孩子们爬长城去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功德林’素鸭x50。” 杜守义看了看身前不远的周晓白。 没想到系统对这个小娘皮这么认可,已经有三四次是为她专门签到了。这素鸭就是她最爱吃的。 这个暑假周晓白来四合院的次数不多。不是她不愿意来,是杜守义七八月间比较忙,没组织什么像样的活动。 像今天这样的远足,是一定要叫上她了。 周晓白来了,宁建国却没有来。今天张海洋的父亲安排他们这个‘军事学习小组’去近距离参观坦克了,说不定还能上去坐坐,过过瘾。 从去年以来,这个‘军事学习小组’就展露了雏形。 家长们一开始还以为孩子们在玩闹。这个岁数的熊孩子本身在家就坐不住。 不过随着两个暑假孩子们集中训练,家长们自己坐不住了。 顾玲一个‘遗孀’,杜守义一个‘外人’都能为了孩子们做到这样,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钟山岳、张海洋的父亲在军中地位不低。其他孩子家长也都担任了一定的领导职务。 他们现在会心照不宣地利用一点‘权限’,合法地为孩子们的成长提供一点便利。 打靶、熟悉坦=克、火炮等等,这些都是顾玲无法提供的,那就由他们来吧。 ...... 就在杜守义看着周晓白津津有味吃素鸭的时候,‘女王音乐’在纽约的代理律师刚刚结束了一场晚宴回到家中。 他想了一路,最后还是皱了皱眉头,拨通了远在英伦剑桥的娄小娥的电话。 这时是京都时间中午十二点,纽约时间晚上十一点,剑桥时间凌晨四点... “娄小姐,非常抱歉打搅您休息了。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尽早让您知道。 今晚,我遇见了一位好莱坞的编剧,他非常喜欢《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这首歌。想向公司推荐,用作他新片的插曲。我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娄小娥缓了缓被从梦中惊醒的不适,看了看时间后她问道: “是谁?” “弗雷德里克.拉菲儿。是一位非常知名的编剧。哦,对了。据他私下透露,女主角人选已定,是朱莉.克里斯蒂。这是部为朱莉量身打造的电影。” 听到这个名字,娄小娥醒了。 编剧她不认识,但朱莉她知道啊?她还是朱莉的影迷呢... 让娄小娥没想到是,今天这个‘凌晨叫魂’的电话,会为‘女王音乐’提供了次大机缘... 结束了一天的游玩,杜守义决定今天和翟嫂摊牌了。二妞这个学生,他收下了。 晚饭后,他来到王桂花的屋子。大妞去补课了,王桂花、翟嫂和二妞正好都在屋里。 “翟嫂,和您商量件事。我打算教二妞拉小提琴。” 翟嫂看着他,笑道:“这两个丫头一直麻烦您,她们...” 杜守义知道她没听明白,抬抬手打断她道:“我打算教二妞拉小提琴,让她做我正式的学生。” 说着他看向二妞,“学小提琴很辛苦,每天要练上好几个小时,玩得时间肯定少很多,估计要...” 他算了算,忽然感到有点牙疼。不过他还是如实说道:“估计十来年才能看到出头的那点亮光。这段时间很长、很寂寞。不过音乐很美好。为了这份美好还是值得的。 你愿意跟我学琴吗?” 二妞太愿意了!和其他孩子不同,她打心底里喜欢小提琴。 她忙不迭的点着头,幅度太大了,两根小辫都跟着一起甩啊甩的。 杜守义看着有趣,笑着摸了摸她脑袋,然后看向翟嫂说道:“您也同意吧?” 翟嫂愣了半响,扭头看向王桂花。 王桂花想了想,问道:“以后就拉琴,不干别的了?” “您是说职业?我估计她以后就靠拉琴吃饭了。 至于家务活还是能干的。但大冷天碰凉水的这些就少干些。音乐家的一双手十分宝贵,要保护起来。” 翟嫂很吃惊,“那她以后怎么嫁人呢?” 杜守义有点木。这问题角度挺‘刁钻’,他还真没想过...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十月五日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叙府’陈年糟蛋x300。” 糟蛋可有日子没吃了,而且还是叙府糟蛋。不过这数量... 说句有些不恰当的话。在老饕们眼里,叙府陈年糟蛋比平湖糟蛋是要高出半格的。 叙府糟蛋以三年为佳,而平湖糟蛋的加工周期在六七个月左右。 香气似乎差不多,但在口感上,后者比起前者而言,偏‘干’。 杜守义对此没发言权。他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叙府糟蛋呢。 中午就着糟蛋随便对付了点后,他带着小北去了趟碧楼。 新房契他当天就给小北看过。今天中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带她来看‘景’了。 小北上下看了看,道:“就这样空关着挺可惜的。” “是啊,可让谁来住呢?又不能住一辈子。” 说到这儿,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名字:钟跃民! 等过两年钟跃民、郑桐他们一伙会从家里被赶出来。这几个小家伙指不定会来找自己这个‘姐夫’求援。 到时候把他们往这儿一扔得了。 大家伙能抱个团彼此照应不说,天寒地冻的也别在外面受罪了...这么说来,这碧楼倒也没那么low?...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杜守义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条。 这是个多子女的时代。来了一个,后面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拖了一长串... 那几年,可把他和小北闹腾的够呛... 晚饭过后,杜守义把二妞带到地窖,开始了她人生第一堂‘正式’的小提琴课。翟嫂也被请了过来进行旁听。 地窖的条案上已经整齐的放着四把琴。琴盒打开,漆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三把琴是给你准备的。先从最小的这把开始,等长大些了,再慢慢换。 至于最后一把,她的名字叫‘瓜奈力’。” 杜守义把二妞带到‘瓜奈力’面前,让她仔细看看。 他有个小小的想法:有朝一日,如果二妞能够攀上那座音乐高峰,这把琴就会成为她的出师礼物。 宝剑配英雄。就让‘名琴’陪着二妞一起去扬名世界吧... 这堂课是从‘千万级’的瓜琴开始的。 杜守义用它认认真真的演奏了一曲。他要让二妞知道,小提琴之美能美到什么地步。 一曲完毕,他看着已经如痴如醉的二妞轻声问道:“有什么感觉?” 二妞激动地手按着心口,“这里砰砰地跳,整个人感觉飘啊飘,晕乎乎的。就好像,就好像...” 杜守义笑了,“欢迎来到音乐天堂。”... 第二七三章 亲爱的 十月六号,礼拜二。 午休时,杜守义去荣宝斋跑了一趟。《兰亭序》的润笔早就到了,林姐都来电话催过两次了。 钱领完了,林姐忽然问道:“杜师傅,领导和我谈过了,您妹妹想进荣宝斋是吗?” 杜守义是托付过老杜,想让启慧跟着林姐学徒。不过以正常工作流程来说,老杜这嘴好像有些快了。 看着他有些懵懂,林姐笑道:“您别误会,主要是我还没带过徒弟,心里有些没底。” “是有这事。”杜守义点点头道:“那是我师妹,是个挺爱学习的孩子。我师傅去年五月份出了工伤,...” 杜守义把启慧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优缺点都没瞒着,让林姐有个全面了解。 她要是不想收这徒弟那另外找师傅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林姐听完想了想道:“您看,我是不是开张单子?有些要学的东西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当然,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还要听您的意见。” 杜守义笑了,“那可太好了,让您费心了。” 林姐笑着拿过纸笔,道:“没事。她可能是我第一个徒弟,我打心眼里希望她能好。” 林姐想想,写写。杜守义四处打量了一下,忽然,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瓶辣酱。 “林姐,您还爱吃辣呢?” “呵呵,爱吃。我家是四川宜宾人,解放后才随父亲来的京都,我们一家...” 杜守义忽然明白,昨天签到了那么多‘宜宾糟蛋’是肿么回事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杜守义刚下班回家,发现小诊所里坐着位客人,是二舅。 “二舅,您怎么来了?” “我下午来了就没走。”二舅笑着说道,看着还挺兴奋。“怎么没上厂里去?” “呵呵,不找你。我和关师傅商量着换房。现在两家都谈妥了,明后天就办手续。” “客厅那儿的关家?”... 老关家的房坐落在前院和中院之间,是这座四合院原来的客厅。后来隔断了一下,被分给两户人家。 严格讲这也是处倒座房,和主房的傻柱家正好隔着个院子,脸对脸。 只是这儿原先是待客的地方。虽然隔了一半,面积已经远不如原先,但比各处都高大敞亮一些,毕竟这儿是主人家的脸面。 杜守义问明情况,知道二舅这回真是铁了心要换房后,就乐呵呵的把他搀到后院引见了一下聋奶奶。顺便留他下来吃个饭,和大家都认识认识。 这位是和江顺,和老太太儿子有些牵扯的人,严格讲,不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一大爷知道二舅是病退的国=家干=部后马上说了:“要不您来做这个一大爷吧?您比我更合适。” 四合院里的‘大爷’制度算是个京都特色。 解放后社会治安形势十分复杂,还有不少敌=特潜=伏人员。‘大爷’制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有点类似以前的保甲制。 随着治安渐渐稳定,这个制度其实已经没有原先那么‘严肃’了。 不过,‘大爷’们依然在院里主持‘公道’,也承担着和街道居委沟通的责任。要由院里德高望重的人担任。 二舅听完一愣,他还没搬来呢?怎么来这一出?他看向了杜守义。 杜守义笑道:“您别看我。没其他意思,老头子就是想躲懒了。他几个月前还想让我干呢。” “你没干?” “那当然!无官一身轻嘛。” 二舅笑了,“你不干我更不能干了。我是来找你治病的,你一个好胳膊好腿的大夫都不干,我一瘸子逞什么能耐? 一大爷,谢谢您嘞。您放心,以后我一定服从您的领导。” ...... 二舅乐观豁达,是个很好相与的人。一顿饭的功夫,大家都喜欢上他几分了。 吃完饭,杜守义替他叫了辆人力车。 看着人力车远去,他不由得想起四合院这几个月的‘巨变’来。 说起来原先院里有十二三家npc。 老钱家的钱小虎跟着他学画、学棋,有了因果。钱姐和他关系也很好。老钱家已经‘进化’,不能算npc了。 杜守义挺喜欢二舅。二舅也是冲着他搬来的。这属于有缘,也不能算。 走了陈永祥,走了老冯家,现在又走了老关家...能用来‘腾笼换鸟’的npc只剩六七家了。 这里面还有个能不能找到房源,房源合不合适,npc肯不肯换的问题...好像不太够用啊?... 就在杜守义琢磨房子的时候,娄小娥抛下刚开学的丈夫,独自登上了去灯塔国的班机。 她隐隐觉得‘电影配乐’这件事情很有搞头... 这就是娄小娥日后为人津津乐道的‘商业预感’,她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如同未卜先知一般。 这并不完全靠杜守义帮她作弊,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 就比如这次她的感觉就非常准确。 在和编剧谈过,了解了一些大致剧情后,‘女王音乐’拿出了她的第三首公告牌级别歌曲《that’s why you go away》。 这部即将由朱莉主演的电影名为《darling》即《亲爱的》。 它讲述了一对男女一见钟情,然后各自抛弃家庭走到一起。 激情过后,女人为了追逐更大名利,离开男人而去,嫁给了意大利王子。 但深宫种种束缚让她又开始怀念起从前,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最后两人在街头重逢,却已是物是人非,无言以对了... 《that’s why you go away》中唱到: “宝贝不要告诉我为什么, 你的眼里写满悲伤 我不想与你告别 爱是一场幻灭,该尽力将其忘却 ... 孤独坐在这里, 不知身处何处 不知该何去何从 你我已相对无言 ...” 编剧拉斐尔听完紧急录制的demo后,立刻带着娄小娥去见了导演。他认为,这就是天生为这部电影写的歌,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有意思的是,这份demo是娄小娥自己唱得,因为听杜守义唱过,知道感觉,她演绎得还不错... 在六六年四月举行的蓝星第三十八届奥斯卡颁奖礼上,影片《亲爱的》的主题曲《that’s why you go away》荣膺最佳原创歌曲。主持人称它为:“...最令人心碎的情歌。” 除此之外,《亲爱的》还有多项提名。最后朱莉获得了最佳女主角,拉斐尔获得最佳原创编剧,还有一样添头:最佳黑白服装奖。《亲爱的》一共收获了四座小金人。 这并不是‘世无英雄,使竖子立名’。相反,三十八届奥斯卡经典荟萃。 除了《音乐之声》外,还有《日瓦戈医生》、《凤凰劫》等等诸多名片参与逐鹿,竞争之激烈堪称十年之最... 值得一提的是,《亲爱的》和《日瓦戈医生》两部影片都是由朱莉.克里斯蒂主演。 扯些题外话吧。朱莉是谁? 国内认识她的不多,其实她并不算太‘冷僻’。这是位英伦传奇影后,被阿尔帕西诺称为‘最有诗意的女演员’。 零四年,她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中客串了个几分钟的小角色,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是那个三把扫帚的老板娘,罗斯默塔。 善意提醒一下:忍住好奇,别去搜索了。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that’s why you go away》原来于一九九五年在地球发行。在蓝星,它提前了三十年,却获得了更高成就。因为这时摇滚乐刚刚兴起不久。它被誉为摇滚乐早期最杰出作品之一。是轻摇滚的开山之作。 在六六年奥斯卡颁奖礼上,‘蓝鲸’乐队受邀登台进行了表演,并由abc进行直播。而之前他们已经受邀在格莱美表演过了... 这是渔村的第一支乐队,也是第一只登上奥斯卡和格莱美颁奖礼的华裔乐队,也是第一支全灯塔直播的亚洲乐队。作为渔村乃至亚洲的‘天皇巨星’级乐队。日后享尽无限荣耀... 但因为‘卖身契’和版权关系。与音乐有关的利益大头都归于‘女王音乐’。包括那张永久保存获奖者信息的‘奥斯卡金箔’上,留名也是‘q m&tony’。女王音乐和tony。 tony老师‘出道’不久就青史留名了,日后更是被拥趸们奉为‘词圣’、‘曲爹’等等怪里怪气的称号... 第三七四章 收学生 这个礼拜的三、四、五,杜守义要去sjs出差三天。协助进行一套设备的电气部分安装。 没办法,工人做到他这个级别,已经不是轧钢厂的‘私有财富’了,是整个系统的‘公共资产’。 七八级工出差支援友厂是常有的事,不好拒绝。不过杜守义早想好了,让他去外地的话就发个四十度的高烧吧... 十月九日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照片冲印’技能。” 这个技能倒是提醒他了,他空间里还有张种花照相馆的发票没取呢。 这是一批小北以前积攒下来,和这次去长城的照片,一共十一个胶卷。 要是有这个技能以后,是不是就能在家里洗胶片了? 现在倒是用不着,不过明后年就难说了,到时候经常去照相馆冲洗照片,就... sjs的活干得很顺手。午休后杜守义就回到了厂里。 “师傅您回来了?还顺利吗?” “顺利,这不提前半天了吗?家里都还好吧?” “好着呢。” 白三知道杜守义一直关注着李怀德,这时他插了句话,“李副厂长家的玻璃又让人砸了。” 杜守义愣了一下,问道:“这两天的事?” “就是昨天,哦,不对,应该是前天晚上砸的。” 杜守义当然知道这次不是他干得,这又是哪位英雄好汉呢? 在厂里报备完后,他又去了趟宣传科,小北这儿也要照照面。 在宣传科里他见到了许大茂。过了一会儿,许大茂朝他使了个眼色就朝门外走去。 杜守义见了差点跌一跟头。 许大茂这是脑袋有毛病了。有话不会用嘴说吗?他真以为自己是地下党员,肩负着秘密使命呢? 想归想,过了几分钟杜守义还是来到楼外,和许大茂‘接上了头’。 “守义,李怀德调动那事黄了。” 杜守义点了点头,也没问为什么。这事他早有预感。 想起不久前白三说的事了,他问道:“他家玻璃怎么又被砸了?谁干得?” “不知道啊?不过就他那个坏种,看不过眼的人多了去了,不奇怪。” 杜守义要不是雷电果实能力者,这时候一定会离许大茂远远的。 夭寿了!连许大茂都知道好坏人了!这肯定要天雷滚滚了! 杜守义还在震惊之中,许大茂继续说道:“守义,你是不是要恁他?” 杜守义眯眯眼看了他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许大茂是不是在和他演?要来探他口风? 不过他的见闻色也好、灵觉也好,倒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想了一下他有些明白了。许大茂可能猜到自己和李怀德不对路。 两人行事风格天差地别,完全尿不到一个壶里。既然这样还让他去烧冷灶,那就是插钉子,准备弄人了。 既然他许大茂和杜守义站一边了,那李怀德肯定是敌人,是坏人。这是他自己在给自己心理暗示呢。 说到底,这还是个小人,不过是自己这边的。 君子诱之以义,小人诱之以利。想明白后,杜守义说道:“他走了空缺谁来填?咱们把菜做得了,让别人弄个脑满肠肥的? 你要成长,要跟好他。等你资格到了,就是他倒霉日子了。” 言辞太直白了,许大茂秒懂。 “明白了,不过...” 杜守义看着他,一丁点接话茬的兴趣都没用。这许大茂太事儿逼了。 最后还是许大茂自己说了。 “你能不能让海棠劝劝她姐?莉莉老让我离李怀德远点。” “你傻啊?这事怎么能让于海棠掺和进来? 回去这么和于莉说。于公,这是国家使命,到时候自会水落石出的。 于私,就算为了孩子,忍辱负重取一个富贵。 你这媳妇不错,回去好好跟她说,别冷了她的心。” 说完杜守义扭头就走,留下许大茂一个人呆在那儿。 “真的假的啊?国家使命?”.... 离开许大茂,杜守义去王府井取照片了。路上他好好想了想刚才的谈话,觉得没什么问题。 而且他意外发现,许大茂这媳妇不错,知道规劝一下许大茂。 前世娄小娥也好秦京茹也好,这两位可是眼睁睁看着许大茂在一条‘奸佞小人’的路上撒丫子狂奔,不知道说两嘴的。甚至这两傻妞还觉得许大茂有本事,在旁边做啦啦队员呢。 ...... 杜守义这次送去冲洗了十一卷胶卷,其中有大半卷是大妞拍得,那水平真是一言难尽。 晚饭前,杜守义发现小北拿着大妞的那些照片在研究,他笑着打趣道:“怎么?想收个学生了?” 没想到龚小北抬起头,问道:“可以吗?” 杜守义有些诧异,“你是认真的?” 小北点点头道:“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大妞二妞是一起来的。妹妹跟着你学琴,姐姐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我不是说你不对。大妞没这个天分,确实不能强求。但我就是觉得这样对大妞好残忍啊。 我想教大妞摄影。这门技术不要太高天分。多看,多拍,多琢磨就行。” 说完她笑了,“我也没多高天分,也不会画画,我现在的照片拍得怎么样?” 杜守义坐下来想了一想,道:“也好,你教她摄影。过两天我把南房腾点地方,布置个暗房。我去学一下,再回来教大妞冲洗胶片。 嗯,...要不你这学生多分我点,我看看能不能教她画两笔。” 龚小北笑了:“最多一半,不能再多了。”... 十月十日,星期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与之乃’寿司x500” 杜守义咧了咧嘴,大妞果然没什么天分,不然系统今天至少要签到几个胶卷的。 当然,前两天倒是签到过‘照片冲印’技能。但这个很不好讲,它更应该说是‘手艺’。 这行当门槛低,而且一进去就是天花板。冲洗照片还能玩出花来?... 大妞没得到系统‘特殊照顾’也没关系。将来上山下乡也轮不到她。这孩子本来就是农村户口,再‘下’能‘下’到哪儿去呢? 就让她在身边好好待上几年,看看能不能给她安排个体面工作。 最差,等改开以后到傻柱手底下管管收账什么的。或者到公园去借个小亭子。凭着会摄影,会冲洗的手艺,也能发笔小财,至少衣食无忧。 放开个体户是八零年左右,十六年后。大妞今年十一,十六年后就是... 算着算着,他不由得又感到牙酸了。二十七,可真是不小了... 第三七五章 张老二 十月十一日,星期日。 今天是二舅老杨搬家的日子。 这事一点不用杜守义操心。物资局有汽车队,有搬运工。 几个膀大腰圆的大小伙子一早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干完了。 等到了签到时间,二舅已经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儿,和几个大爷聊天喝茶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上海牌’手表x1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这些手表想了一会儿。是不是该给李根新带一块过去? 这礼拜李根新接到通知,让他去摔跤队报到,他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 王远张罗着中午给他办一顿‘贺酒’,庆祝一下。杜守义肯定要去坐一会儿,喝两杯。 要是送块手表做贺礼倒也体面,但是不是太‘贵重’了一点? 中午,杜守义带着大勇过去了。拿了两个肉菜,带了双新皮鞋。手表就算了,过犹不及。 而且李根新虽然下礼拜就搬去宿舍了,但依然会给建国做陪练。以后处的日子长着呢,不用急在一时。 喝酒的时候,倒是听李根新提起一件事:已经确定,明年九十月间要办全运会了。 早先办全运会的时间并不固定。第一届全运会是五九年。第二届到了六五年,隔了六年。等到第三届,那就是一九七五年的事了。 李立新在第一届上拿了个季军。那时候意气风发,转眼也蹉跎六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杜守义想起闫解娣来。 国庆节她回来过,听说下个月要去ah参加比赛,是明年一场什么重要赛事的选拔赛。小姑娘稀里糊涂也没说太清楚,那场重要赛事会不会是全运会呢? 小丫头片子竟然有机会参加全运会了?杜守义忽然有些坐不住了。 小姑娘心太大,什么比赛都说不清,但换一个说法是心理素质好。 这个时候不能去给她增加压力,那就去问问她教练? 杜守义忽然有些坐不住了。喝口酒稳了下心神,他问大勇道:“待会我上张老爷子家看看,你去不去?” “去。我跟您一块儿去。上回去听说张家二叔要结婚了,今天正好过去????。” 杜守义笑了,这破谈吐真是成问题。 ?????有你小子什么事啊?你就????? 杜守义和张家、乌家现在辈分完全乱了,各论各的。 他管乌家大儿子叫大叔,管张家两个孩子叫大哥、二哥。从大勇、闫解娣这儿论,更是乱的没法看了。 不过这是张老爷子要求,可不是杜守义自己瞎来得。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只要大家处得舒服,叫什么其实无所谓。辈儿近了还能亲热点。 杜守义和张家老大熟,和这个老二聊过,但时间不长。不过他的事可都听说了。 张发奎这个二儿子也够让爹妈操心的。前两年谈了个对象,张发奎都开始给他们打家具了,结果黄了。 后来又谈了一个,又黄了。在这个年代,这恋爱史算丰富的了。 现在这一个开始谈婚论嫁,看来是能成了。 说起这个,杜守义自己也想去‘????’了。 到了张家,不巧刘指导带孩子回娘家了。不过张家其他人倒都在。 张发奎谈起这门亲事时非常满意。亲家原来也住天桥这儿,算是老伙计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挺好。 杜守义看向张家老二,“我二嫂家是说相声的?” “年底才过门呢?” “不管了,先叫上再说。” 张老二也没纠缠,笑道:“她爹她哥,现在都在曲艺团。” 杜守义来兴趣了,“什么辈儿的?” “她爹是宝字辈的,到了她大哥这儿是不是论辈我就不清楚了,看他倒是用本名在演出,你想听相声?” 杜守义使劲的点点头,心里却快要笑死了:张二哥,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从您这儿论,桃儿得管我叫一声师叔... 等到临走的时候,杜守义把张老大叫到一边。 “张大哥,我这儿准备了块表。您看怎么给二哥吧。” “你自己给他呗?” “这不是我给,是你给的。弟弟结婚,做大哥大嫂的手面不得敞亮点? 得了,您先回屋放着,别声张了。等大嫂回来再和她商量吧。” 人结婚就送块表?杜守义再有钱也犯不上这么显摆。这是给刘指导长一份脸面呢。相信张家老大拐过弯就能明白了。 在张家没耽搁多长时间,杜守义就回四合院了。 他现在在外面东奔西窜地都是在忙里偷闲。回到四合院准有病人那儿等他。 病人也是有‘组织’的。病友之间的信息传播速度飞快。 像什么双桥老太太、南锣杜守义什么的,都是靠病人口口相传,散播出去的。 他在忙,娄小娥也没闲着。 因为电影制片人的介绍,娄小娥这几天与一家知名唱片发行公司达成代理和约。女王音乐补齐了发行方面的短板,从此它的唱片进入全球发行渠道。 与此同时,远在渔村,正在进行形体训练的‘蓝鲸乐队’今天接到急电。让他们立刻启程前往灯塔国。 加州拥有世界一流的录音棚和许多颇具水准的制作人。 在录制完《that why you go away》后,女王音乐的第一张华语专辑也将在这儿完成录制。 商业发展的顺利也来源于自身表现出的潜力。两首公告牌歌曲在这一周已经攀爬到了六十多名的位置。 现在已经不用她花钱组织软文了,连纽约时报都在问?‘蓝鲸乐队是谁?’ 这也让娄小娥下定决心。她决定将原计划中的第二张专辑《蓝鲸》提前到第一位发行,成为蓝鲸乐队同名专辑。把优势做到最大化。杜守义和龚小北最喜欢的那首《化身孤岛的鲸》就在这张专辑里。 这是在‘女王音乐’原先计划之外的事。不过蓝鲸乐队的名字可不是她起的,是人家自带的。灵感来源于他们乐队主唱的那双混血‘蓝眼睛’。这就是天意了。 女王音乐起手‘王炸’的事杜守义已经知道了。礼拜一他的签到奖励就是十份各色报纸。 有灯塔国的,有渔村本地的。都是关于那两首歌,或者‘渔村入侵’和‘蓝鲸乐队’的。 尤其是渔村文化娱乐界显得十分激动,因为这是渔村乐队甚至亚洲乐队第一次成功‘进攻’公告牌。这是真正的荣光。 直到今天杜守义才知道,‘蓝鲸’还是渔村历史上的第一只乐队。前两天的‘人生成就’多到乱了,连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因此领过‘人生成就奖励’了。 十份报纸应该只是一部分,系统找的是些有影响力的媒体和‘有态度’的报道。其他小报和诸如软文之类,它就自动筛除了。 晚上,杜守义把这些报纸拿给了小北。毕竟她才是幕后大股东嘛。杜守义只是个‘打工’的,占了一股意思意思。 小北学了两年多英文,这些报道能看个七七八八了。 一面看她一面夸道:“好厉害,小娥就是厉害。” 杜守义点点头道:“能做到这个地步确实很不容易,比我们预料的速度要快很多。 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不会稳一手,或者借这个势头冲一下?” 小北想了想道:“我觉得她会冲一下,她可不是想赢怕输的人。” 杜守义笑道:“也对。那就冲吧,娄卡丘!...你先看着,我看看宋妈睡了没有,找她聊聊,她晚上一定能做个好梦...” 第三七六章 戏票 十月十四号礼拜三。 午休时,丁启慧来厂里了。 “师兄,糟蛋送到了,林老师说谢谢您。” 杜守义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林姐也给我打过电话了,先坐下喝点酸梅汤休息一下。” 这是杜守义故意让启慧去跑的腿。让她和林姐提前接触起来。 他和林姐是工作关系,走得太近有时很多话反而不好说了。启慧就没这样的问题,况且马屁要趁早... 丁启慧坐在那儿小口地喝着酸梅汤。 杜守义看她好像有心事,就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丁启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师兄,我想让启元继续读书。等我工作就可以供他了。” 杜守义仔细看了看她。 行,比她大哥强,至少能想着弟弟。不过这个要求嘛... 丁启元和宁建国、钟跃民他们是一届的,读个屁书啊?! 他想了想问道:“启元是什么意见?” “他倒是想早点进单位工作,我妈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想...” 杜守义静静的看着她。丁启慧咬了咬牙,说道:“大哥不太靠得住。启中又太贪玩,我将来要...反正将来妈可能要靠着启元了。 我就想着让他多读点书,将来工作能更好点。” 杜守义觉得这丫头能想着供弟弟读书、看问题也清醒,挺好。 不过这么早就想着把老娘丢给老三了?他今年不是连初中都还没毕业吗? 不管怎么说,这听着都有点怪怪的。 杜守义对启慧的评价刚涨上来又退回去了。 魏晋风骨让他有亿点点该死的理想主义,对现实主义者...有点‘骨冷’。 他身上那股魏晋的‘浪劲’也确实越来越大了。比如考虑挖口地窖、在四合院里腾笼换鸟什么的。搁在哪怕一年多前他都不会这么‘作’。太不‘苟’了。 要不是他想地窖都想‘疯’了,恐怕系统也不会给他装一个,要他自己干的话太危险了。 这种种变化也算继承晋韵的后遗症吧。 ‘魏晋人’也要讲基本法。丁家有三个男孩,按这个时代的逻辑,将来赡养师母这事本来就轮不到启慧头上,她能操这份心还算不错。从这个角度想想,杜守义也就释然了。 眼面前的难题是,既要打消她让弟弟继续念书的念头,又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他趁着给启慧添酸梅汤的功夫想了想,说道:“大丫头啊,师傅要是能听你这么说也能闭眼了,真的。 不过不能这么想问题,要全面一点。 就算你刚才说得都对。那启元就更得保一手,求稳。 毕竟谁也不知道三五七年后会发生什么。启元在外面会遇到什么。 在厂里,上面有你周大爷领着,中间有我看着,以启元的性格脾气混得不会太差。这就是求稳。”... 杜守义只能先这么糊弄过去。 不过他也明白,穷**计富长良心。只要丁家几个孩子过好了,师娘赡养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上有老下有小。对穷人叫‘家庭负担’,在‘成功人士’眼里,这叫‘天伦之乐’... 丁启慧走后,杜守义开始琢磨起这个丁老三来。 家里孩子多,一般引人注意的是一头一尾,或者会闹腾的。像丁启元这种站中间、又老老实实的很容易被忽略掉。杜守义以前就没好好了解他。 不过看着师母的意思和这小子的表现,这倒是个有点担当的。有机会得好好观察观察了... 就在他还在想着的时候,门房的电话打进来了,说门口有个姓张的找他。 杜守义连忙赶过去。 “二哥,怎么不进来?” “你们厂里我也不熟,省的找不着瞎耽误工夫。给你送这个的。”说着他递上了几张戏票。“知道你礼拜六没空,就拿了礼拜天的。得了,我回去了。” 看着来去匆匆的张二哥,杜守义有点小感动了。 他礼拜天提了一嘴爱听相声,人家今天就巴巴的给送票来了。老张家老老小小这几个人还真是不错。 说起戏票,杜守义又想起康常青了。不管新戏老戏,没见他言语过,这就是差距。 所以杜守义准备把烟给断了。纪念一下青春就得了,没必要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六十年代都是文明相声,但因为传统的惯性,女性观众还是不太爱进相声园子。 杜守义看着手中的票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去食堂找了何雨柱。 “朋友刚送来几张相声票,这礼拜天下午的。怎么着?你带着棒梗去乐呵乐呵?” “你呢?” “我一屁股事走不开。” 杜守义好想去,不过这礼拜天守桂要回来了... ...... 下班路上,小北说了件事。 “民兵拉练的日子定下来了。下个月四号到十四号。这次要出去十一天...” 杜守义忽然很怀念黄历,他很想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整天都遇到这些别扭事?... 杜守义感到别扭,康常利看着眼前的小楼同样心情很复杂。 今天他路过大勇家,见那儿怎么换了人了?再一打听,大勇已经搬家了。 费了一番周折他总算拿到了大勇家的新地址,但看到那栋小楼他忽然不想进去了。 他们家以前也是住小楼的,被赶出来后八口人挤在现在这一间平房。大勇如今却从平房换成了小楼。 康常利终于清醒认识到了越来越巨大的反差... 从这一天开始,李奎勇和‘小混蛋’之间这条羁绊的线,终于断了。 时间到了十月十六日,星期五。 这一天,杜守义带着两个老太太上香山看红叶了。他出差三天,得了一天调休,正好用掉。 这次去香山人也不少。两位老太太;翟嫂、宋妈都带上了,路上好有个照应;还有槐花和她奶奶贾张氏。 最后还有大妞,她是负责去拍照的。小北今天有学习,走不开,正好让她锻炼锻炼。 连着杜守义一块儿八个,一行人把一辆加长奔驰挤得满满当当。一路‘超载’着就奔香山去了。 今天有两位老人,老太太心疼杜守义,说今天不用到山顶,山脚半山腰转转,看看景透透气就行。杜守义没意见,反正都是玩。 带上贾张氏也是老太太的主意,杜守义也没意见。 反正老太太说得在他这儿都没意见。老人到这个岁数吃穿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活得就是一个顺心顺意。 再说,现在早不是贾张氏去居委告状那会儿,大伙心里疙瘩早解开了。 让杜守义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好像事先知道,故意安排的,贾张氏是香山本地人,说起这儿来如数家珍。 香山红叶并不只有枫树,到了贾张氏这儿她每一种都认识,甚至不起眼的小草都能叫得出名字,说得上用途。 这一路上她除了给小槐花说花花草草以外还讲起了古,说她小时候是如何玩的。那一脸的回忆满满,和平时四合院里的小老太太不太一样了。 农村出身的翟嫂也有相同经历,时不时会应和两句。这两人竟然找到了共同语言,意外地投趣起来。 杜守义看傻眼了,他低声和老太太开玩笑道:“这两人不会令干姐妹吧?” 这话把一旁的王桂花也逗乐了。这两人差着辈呢,不过看这亲热劲确实像。 这次去香山倒有个意外收获,翟嫂在这院子里住得更自在了。 从农村到城市不满一年,她似乎还没完全适应。现在好了,多了贾张氏这个‘老伙伴’给她引路了。这世上真是每个人都有用处... 第三七七章 幽门螺杆菌 十月十七日礼拜六晚上。 杜守义开车把守桂接了回来。 妹妹明后两天回家休息。杜守义后天要上班,那明天就好好陪她一天。 上了车后,守桂忽然说道:“哥,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幽门螺杆菌。” 杜守义开着车,忽然拍了下方向盘,笑道:“漂亮!” 小半份诺奖到手了。... 十月十八日,星期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智力’+10%,注:本次奖励可转赠指定人选。” 这个月已经签到了技能,现在额外这份一定是奖励给守桂的,而且这么大幅度他还是第一次见。以前能有5%就顶了天了。 杜守义昨天和妹妹聊到很晚。守桂既然看到了幽门螺杆菌,接下来就要进入培养阶段了。 而幽门螺杆菌的整个发现过程中,最难且最具戏剧化的就是这个阶段。前世的诺奖中有至少有七成功劳是因为它。 简单讲,就是这些‘小虫’养不活,所以你无法证明在胃内致病的就是它们。 前文说过,幽门螺杆菌早在世纪初就被观察到。但一直以来,正统医学的观点是:胃内的强酸环境下,任何细菌都无法存活,所以这个发现一直被当作‘偶然的污染’。 但进入七十年代,随着幽门螺杆菌多次被观察到,它是胃内一种致病细菌的说法被提及了。这是违背当时医学常识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没人能证明,因为这种螺杆菌根本无法人工培养。 那些拥有巨大利益的医药集团们就是凭借着这一条进行辩护的。你说它们致病?拿证据。 其实也不是辩护,是不屑一辩。科学讲证据而不是猜测,说实话,它们当时倒真是站在科学这一边。 直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整个医学界都对螺杆菌致病这种观点都不屑一顾。 一直到了七九年,一位澳洲的病理医师又一次从人类胃黏膜上抓到了螺杆菌。他和助手开始试图研究。 一开始按照常规的细菌方法,培养七十二小时左右,但实验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失败了三十七次后,这两位已经接近心灰意冷了。这时正逢复活节假期,他们各自回家和亲人们过节,连实验室都懒得清理。 等五天假期过后回来,奇迹发生了。没来得及清理的培养皿中终于出现了活着的菌落... 事情到此依然不太顺利,他们将实验结果带到了灯塔国,灯塔国医生们听完笑了。 “你们疯了吧?我们早知道了胃内有一种细菌,但那是正常细菌。”......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多了。如何证明它的致病性?让健康人喝一杯含菌溶液就是了。 而那两位医生当时就是这么干的。他们喝下了一杯幽门螺杆菌溶液,然后得了胃溃疡...简单、粗暴、直接。 他们当时已经受尽了业内同行嘲笑,喝下这杯溶液时一定怨气冲天。我们都能猜得到当时的潜台词:谁不服?你也来杯试试?! 就是这么简单,困扰人类几千年的顽疾其实就差这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捅就破... 昨晚杜守义和妹妹聊到了深夜,已经把其中关窍旁敲侧击地讲了一点。等守桂到了瓶颈时,相信昨晚那些谈话能把她引到正确的路上来。 下载‘智力’可以等到深夜守桂入睡以后,反正她今晚还在家住。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教大妞怎么冲洗照片。 现在南房里屋的角落已经布置成了暗房。 杜守义一样样的把眼前的东西介绍给了大妞。暗袋、显影液、定影液、... 一个半小时左右,杜守义已经手把手的教大妞冲洗了两卷。都是她这次去香山拍来的。 “行了,拿去给小北姨看一下。然后洗洗手准备吃饭。” 大妞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好的。” 看着她的背影,杜守义不由在想:要不把10%‘智力’给她吧?这丫头好像缺得挺多... 杜守义收拾完废水就该去准备午饭了。路过中院,看见翟嫂正在那儿炒菜。 “嚯,这么大一锅?” “我给她杨大爷一块儿捎上了。” 杜守义听了完点了点头。 二舅很硬气,甚至有点自虐般的执拗。吃喝拉撒睡,做饭洗衣服,样样活都要自己来,绝不假手他人。 杜守义估计他这么大岁数不结婚也是为了不拖累别人,否则刚解放那会儿他才三十郎当岁,一个国家干部,哪怕就是瘸了条腿,想讨个老婆还不容易? 一个大男人过日子,有时就是太不讲究,能凑合就凑合。既然大家住一个院了,总不能不闻不问的。 王桂花的屋子和二舅家正好住斜对角,杜守义就拜托翟嫂平日里稍微看顾一下。 他的话翟嫂当‘圣旨’在听,现在做菜她往往多做一份,让大妞二妞给老杨送去。反正也是捎带手的事...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十月二十二号,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梅林’清蒸牛肉x200。” 豆豉鲮鱼是守桂和范老师的最爱,而猪牛肉罐头更受老太太她们欢迎,这肉又香又不费牙。 杜守义看了一眼,刚想关上空间。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空气调节仪’x1。” 这又是一次没提示的人生成就,只能靠杜守义自己猜。 他想了一想:要不就是自己的书法得奖了,要不就是娄小娥又搞事情了。 这次国庆书法展他得了个大奖,不过这是礼拜一的事了,好像相隔太远... 杜守义消息闭塞,他猜不到的。 今天三叶草公司的几十项宠物粮专利批复下来了,一个猫粮巨头从此打下了坚实的地基。而熊明此时也在欧洲进行又一轮的专利申请‘狂潮’,规模更是庞大。 虽然主打是添加了牛磺酸的猫粮,但冉秋叶为绝后患,把能想到的宠物和宠物粮形态都申请了个遍,省得日后被竞争对手们钻空子。 狮子、老虎、蟒蛇。干的、湿的、粉末状的... 虽然消耗了相当一部分资金,但她和娄小娥都认为值得。 她们的这份谨慎也让三叶草公司独霸猫粮市场整整二十年,吃足了整个专利保护期的红利... 有了空气调节仪,杜守义就想着给老太太安上,这两天气温变化大,一早起来她身子有些不爽利。 不过下班一回家,只见老太太生龙活虎的。 “您这是大好了?” “好,好着呢。”老太太笑道:“你一大妈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药,说是你给的。吃了没五分钟病就全好了。” 杜守义有些糊涂了,“藿香正气水?” “不是,就是那么一丁点。” 老太太一比划杜守义就明白了,是参须。不过这参须有那么大劲吗?他自己也尝过,好像没那么牛叉啊? 这事只是一晃念,他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院里的两位老太太、贾张氏、一大妈这几个知情人心里却有底了:现在不用再害怕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了。家里现在有‘神药’,这些小毛病简直药到病除。 一大妈对那些参须更是信服到五体投地... 第三七八章 来往 杜守义这次在国庆书画展中得了个大奖,在书法界一下子名声鹊起了。 不过爱好者到市面上一搜罗,奇怪了,除了两份杂志上的作品图片和这次参展的作品以外,其他地方竟然没找到一件他的‘墨宝’。 这种情况在书画界十分罕见,换成后世说法就是:出道即巅峰。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 美协童理事、荣宝斋林姐都打电话来让他多写几幅。不过这两人倒也懂规矩,没把杜守义的私人信息透露给别人。 这时代除非相熟朋友间求字。书画一旦成为商品,是要在相关部门过一手的,私下交易犯忌讳。 这道理还是他在集中学习的时候学到的,在这之前他还真没想到。 他给了任医生两幅字,不也心安理得的收了块端砚做润笔了?这就是没圈内老师带挈的弊端,有些规矩得自己摸索。 童理事和林姐是圈内人,懂这个规矩,圈外人却未必懂。 礼拜六上午,杜守义接了个老梁的电话,是代朋友来求字的。 杜守义跟他说了一句‘我个人又不做买卖’后,老梁秒懂,响鼓不用重锤。 不过既然他已经答应朋友了,杜守义还是应了他一幅字。他还在电话里言明了,润笔一分不收,连香烟水果之类的礼物都不要,就纯粹是朋友间赠与。 挂完电话杜守义想了想,像老梁这样的‘圈外’好朋友如果替别人求上门来,那送一幅字,讲一讲缘由,倒也不算太麻烦的事。 要是他们自己要那就随便了,几幅都无所谓... 等他抬起头,看见崔文燕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你也想要一幅字?” “不是,我是在想您刚才的话。原来写字还有这讲究?” “这不是讲究,是拒绝。有时候要东西送得出去才是体面。”他不想在这上面多解释,“行了,把下一个病人叫进来吧。”... 崔文燕对这道理还不是太明白,下午等杜守义走后,她偷偷请教了大师姐任医生。 任医生挺聪明的,一听就明白了。 “交情来往,要有来有往。像杜医生这样不收人家任何东西,那就是有来无往。 你琢磨琢磨吧。反正我觉得他的意思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 说到这儿她想起自己和杜守义之间的‘来往’,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浅笑。可一想起现在的家庭,那抹笑容又消失了... 十月二十五日,星期日。 杜守义带着孩子们去香山看红叶了。 找今天这个日子来,还是受了贾张氏的指点。 上礼拜他们来的时候山脚和山腰的红叶正红,可靠近山顶这一段还是绿的。 现在才是香山红叶最美的时候,从山脚到山顶红成一片,是真正的‘层林尽染’。 要是再过一个多礼拜来。山脚的红叶就开始进入落叶期了。 他们去年十一月中玩寻宝的时候,山腰都开始变黄,一路上来满地落叶,不过那景致倒也不错。 杜守义做了两辈子京都人,却一直都在稀里糊涂的游香山,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门道。 所以这世上没一个人是‘废’的,贾张氏都能解了杜守义两辈子的惑。 今天景致正好,就不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了。众人一路说说笑笑,转眼就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正阳楼’胜芳螃蟹x200。” “吁...” 杜守义看到螃蟹不由叹了一声。今年的胜芳螃蟹他已经吃过几回了。 宋妈来了以后把娄家以前的‘螃蟹’供应商也带了过来。螃蟹又大又好不说,还用娄家的‘秘方’养了三五天。那味道不比正阳楼差多少。 除了螃蟹,宋妈还有其他很多‘高端精品’的‘地下供应商’。比如正宗的金华火腿、xj的葡萄、兰州的蜜瓜等等。 杜守义万万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条高端商品的地下‘走私’线?这是从来没在后世任何文字记载中看到过的。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娄董铁路上人头熟,却没什么鸟用了。‘地下走私’他确实熟,就是办不了正事!光满足口腹之欲了! 不过这样也好,宋妈成了系统的有力补充。 葡萄蜜瓜也就算了。多亏了宋妈,杜守义两辈子第一回吃到了真正的陈年金华火腿。 干干瘦瘦,不大的一个,但是一切开满屋芬芳,嚼一片唇齿留香。连何雨柱吃了都叫好。据他说,这种火腿有十来年没见着了。 痛快地玩了一天,下午两三点,大部队回了四合院。一进院门,杜守义发觉自己家门口坐了个人。看了好一会儿杜守义认出来了,那是自己二舅。 不是中院的杨二舅,是他母亲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正牌的亲二舅。 杜守义最后一次见这位二舅是在七八岁光景。前身母亲出殡,大舅二舅倒是露过面,此后两家断了来往。 父亲工伤死后,兄妹俩的抚恤金迟迟下不来,就是因为他们有‘舅舅’这门亲戚在,却又不肯领养。 一大爷倒是找过他们,但给气回来了。第二天聋奶奶就带着烈属证上厂里找了厂领导...总之,这门亲戚跟陌生人没两样,甚至还不如。 要说仇,那倒没有。人家也没趁火打劫,贪了你的抚恤金,吞了你家房。 有的只是发自心底的那股‘冷’。 任谁知道有人对你‘死活不管,生死不问’时,都会感到心冷。 杜守义倒是猜想过,报纸广播对他的‘重磅’报道可能会让这门亲戚想起他来。 上礼拜守桂回家,他还开玩笑一样的提过。没想到自己这张乌鸦嘴,真把人给招来了。 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人一直在门口坐着。杜守义把二舅让进了堂屋,还给泡了一杯茶。 两人聊了有二十来分钟。基本就是对方问什么,杜守义捡着能说的说一下。 他也不问‘姥姥身体如何了?大舅怎么样了?二舅家几个孩子了?’ 对方爱说就说,不说拉倒。这些和他都没关系。 之所以让二舅进屋喝这杯茶,还是看在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份上。 前身的外公续弦时,母亲已经六七岁了。大舅二舅这两位都是她从小带大的。没有这杯茶,母亲在九泉之下会伤心的... 等他送走二舅回到北屋,小北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杜守义没让她去前院,连孩子们都让拦着,让他们别来。 杜守义见了她笑道:“姨妈怎么还没来?晚上吃螃蟹吧。” “快来了。二舅走了?没留他吃饭?” “没留。他也不是为了吃饭来得。说了些当年对不起我们兄妹之类的话,...唉,其实他真没必要跑这一趟的。” 说着他把小路从橱顶抱了下来,撸了一会儿,心里不知怎么想起了《劝人方》了: “... 说亲戚亲,亲戚可不算亲,你有我富才算亲。 ...” 想到这儿,他都不由得为这份‘真实’感到几丝诧异了... 第三七九章 台阶 时间飞快,转眼过去了一个礼拜。十一月一日,礼拜天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半岛酒店’清蒸东星斑x10。” 这道菜久违了,让杜守义又想起了娄小娥。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等兑换光圈出现,他把脏碗和习作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三十三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暗自点头,抽奖数量果然随着他的书法水平提高又涨了。 这礼拜五,王羲之笔意的累计达到了阈值百分之三十,又一次转化成了‘杜氏笔意’。这对他而言是向前又迈了一大步。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还剩十三次抽奖机会。 杜守义早想过了。明年元旦的兑换抽奖全部采用‘普通’模式,因为那一天奖励翻倍,可以好好薅一把系统羊毛。 至于现在...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系统一如既往的痴迷王羲之,杜守义一如既往的心满意足。 “抽奖三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伏龙芝军事学院’战例x1”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哈尔滨’红肠x10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那张‘金页’有些讶异。这还是他第一次签到金色的‘战例’,也是第一次遇上‘伏龙芝’。 世界上三大军校:西点,桑赫斯特和伏龙芝。其中以伏龙芝的级别最高。 西点和桑赫斯特的毕业生,一般从排级军官开始职业生涯。而伏龙芝的招生对象就是校级以上的师团军官。 它不是从零开始的‘军校’,是一所高级指挥学院。 系统不会做无用功,有了这项‘高级’战例,是不是说建国的未来又上了一级台阶?... 时间有点紧,容不得杜守义多想。下载完战例他马上回到了小诊所。今天小诊所又是一睁眼就开始忙碌。 早晨七八点,诊所门外已经排起了候诊的长队。他从吃完早饭就一直没停过。 杜守义原想着给徒弟们搭建个练手平台。可万万没想到,徒弟还没成长起来,师父自己先搭进去了。 忙到下午一点多,诊所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这时杜守义和大勇才顾得上吃上一口饭。 吃着‘王老吉’的咖喱猪排饭,杜守义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原来还想春节后让你上手针灸的,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大勇已经学了段日子的针灸了,能获得更高一些的‘权限’他当然很高兴,“师父,什么时候开始?” 杜守义想了想,“两礼拜后吧。下礼拜二舅姥爷的扎针就先交给你,他是自己人好说话。有他这个例子在,病人对你的信任度也大些。”... 二舅的称呼已经叫顺嘴,改不过来了,现在连院里大妈们都是‘他二舅他二舅’的叫着。 老杨索性让孩子们称呼自己‘二舅姥爷’,这样倒比‘杨爷爷’显得更亲热了。 就在杜守义师徒吃饭的时候,王远正在和道上的几个朋友‘谈判’。 在十月里,二麻子王远和他的手下开始驱离地盘上的佛爷,这家伙也改吃素了... “...就是这么回事。我住的包括周围横竖十条胡同都得干干净净的。 以前在我手下混的,要是有谁投奔了你们,各位看在我的几分薄面上赏口饭吃。不过各位也得拘着他们,我这块地盘就别回来了。” 原先都不知道王远这些天在瞎闹腾什么,一听这话大家才明白,他这是要退出江湖了。而且还退得不那么干净... “二麻子,怎么回事?你也学南锣那个杜疯子?” “他那套我学不了。就是想换口饭尝尝。可要是这样少不了多出不少事来,说不得还要见上几回血...” 屋里三个大混混暗暗点头。 旧势力隐退,新势力之间必有一场争斗。外部势力也觊觎着势力空白。干一场或者干几场仗都是正常。 王远接着上面的话,道:“...咱们几个老炮,打打闹闹的也十来年了,都知道要是乱起来有什么后果。 今儿把三位请到这里来。一是跟各位说一声,江湖路远,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二是大伙坐下来谈谈,把我撤出来的那些地盘分一分。趁着都在,话都搁到桌面上讲明白了,省得以后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不好看。” 王远说着,拿出了份地图。以前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已经用红笔圈了出来,当中还有个小圈,是他留给自己的‘净土’。 老炮至死都要讲究几分体面,不能让别人到自己家门口耀武扬威,拉屎撒尿。 那个小红圈就是王远留给自己的体面,其中还有王桂花的那座小院,那是一定要保住的... 王远这招‘以退为进’是他想了很久的决定。杜守义虽然从没说道过他的职业,但想跟他好好交往,自己得先干净了。 他此时可能想不到。因为没了利益冲突,加上手面宽绰。他在地下江湖中的地位日后竟然变得‘超然’。成了有些类似《茶馆》中黄胖子那样的调停人。 “官厅管不了的事,我管。官厅能管的事,我不便多嘴。”... 十一月二号,礼拜一。又到了杜守义和王远约好碰头的日子。 交易结束,王远聊了聊昨天的事。 杜守义听完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换个饭碗。要是有呲牙的你招呼一声。” 王远听完心定了。散去了一部分不愿吃‘辛苦饭’的手下后,他现在就是个掉了牙的老虎,要是有不开面的想拿他立威,少不得要做上几场。 杜守义这话就是挑明了和他站一块,给他武力护航。这是真朋友了... “守义,房有了点眉目,我明天去看完给你个准信。” “又有了?” “对,一间西城那儿的西厢房,还带着两间耳房。听说挺敞亮。”... 第二天午休,杜守义和王远一块去看了房。 房子挺好,一座二进四合院的西厢。两坨的正房带着两间耳房,连一块儿要小六十平米了。 院子很大很敞亮,一个门洞只住了四户人家,人口也干净。可惜,这房不太合适,它太大了。 杜守义院里现在还剩的几家npc,最小的十来平米,最大的也才二十多。跟六十平米差太远了。 杜守义是想做‘拆迁办’,自己住舒坦的同时让老街坊们也能发笔小财。可这不代表他愿意做冤大头啊?... 不过看完房他还是下了笔定金,让房东给他留上一个月。这个时代,这样的好房难得碰上,杜守义有点舍不得。 实在不行,让师娘动动窝? 不过丁启慧大哥现在借住丈母娘家的房子,一想起要便宜他...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四合院:我是杜守义更新,第三七九章台阶免费阅读。 23shu8 第三八零章 造化 十一月四日,周三。 一大清早,龚小北和查四喜上大兴基地拉练去了,要下礼拜六才能回来。杜守义又剩孤家寡人一个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本次签到奖励为,‘美孚’煤油x1000。” “天凉了。”杜守义嘟囔了一句。 现在虽然还不至于屋里点火炉子,但这些都得预备起来了。 京都的冬天有点性格,一个寒潮下来十几度十几度的往下掉。什刹海这样的水面,一晚上就能全冻上。 他坐在那儿合计了一下。 午休时要上白三和张发奎家跑一圈。这两家都有他送的阿拉丁,也算一条龙售后服务了。 顾玲这礼拜搬家,等下礼拜天再说。守桂那儿今天下了班就送,正好再送点罐头和麻酱过去,陪妹妹吃个晚饭。 合计完他对白三说道:“三儿,中午吃完饭别忙着回来,等我送煤油。” “我中午带回去呗?” 杜守义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悠悠地说道:“你在家真是一点活都不干啊。二十桶呢,你怎么拿?” 白三笑了,“我忘了。再说,谁跟你说我不干活的?那洗衣机还是我修好的。” 说到这个杜守义倒是点了点头。 他家洗衣机的下水管如约而漏。不过白三倒是有办法,给换了根自行车内胎,修好了。这种歪门邪道他一会儿一个主意,没有能难倒他的。 说了会儿话,白三觉得无聊,出去玩了。杜守义一个人在那儿,不自禁的又把房子的事拿出来琢磨了一下,这事一直在他心里压着。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对这些npc了解太少,有点无从下嘴,看来还是要找个更熟悉情况的... 晚上从守桂那儿回来。他把一大爷和傻柱一起叫过来喝上二两,合计合计。 “又弄了套房?你哪来那么多钱?” 杜守义白了傻柱一样,嗝嘣都没打的胡编道:“娄小娥临走留了一笔钱。说是街坊四邻对她挺仁义的,她要报答一下。我就想着用这钱改善一下大家的居住条件。” “多少?” 一大爷发话了,“别问,外面也别去胡说,守义和娄小娥不能牵扯上。” 傻柱使劲的点了点头。屋里陷入了沉默,大家都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大爷说道:“要不你考虑一下柳家吧。” 柳家就住二舅隔壁,是客厅隔出来的那个小间,才十来平米。 面积差距太大,硬换肯定没道理。杜守义看向了一大爷。 “老柳以前是我们厂的,后来主动支援分厂建设去了。守义不知道,不过柱子应该在厂里见过他。 他觉悟高,厂里看他家实在困难就给增配了间小房,也算是奖励。” 这么一说杜守义和傻柱都明白了。那间‘小客厅’就是老柳家增配的,现在给他儿子‘大柳’两口子住着。 “怎么个困难法?”杜守义问道。 “两口子,外带三个老人,四个孩子,就一间房。听大柳说起过,现在老人倒是都还在,就是有一个睡床上起不来了...” 杜守义和何雨柱对视了一眼。这不是困难,是困难他妈给困难开门,困难到家了。 杜守义想得还要深一点。这种住房条件,家庭成分说不定有问题,就像小混蛋家一样。 既然老柳能得一大爷一句:‘觉悟高’,看情况是老柳老婆那儿出问题了,不过这和杜守义没什么关系。 他想了想道:“给老柳我没意见。不过大柳那儿未必愿意吧? 人家小夫妻本来松快住着,现在房没大多少,还要多几个老人侍候...” “大柳两口子都是孝顺孩子,我去说。再说,他们就是因为和老人住的远,没人带孩子,所以一直没敢要。” 真是家家一本难念的经。杜守义一听叹了口气,道:“那行吧,大柳那房就让嫂子户口进去,让京茹先住着?”说着,他和一大爷一起看向何雨柱。 “我当然没意见。不过你那大房就换他一小房?” “想什么呢?他拿两间房换我一套。我那儿三间房,他能多一间房,二十多平米呢。 说起这个正好要您二位给我拿拿主意。丁启慧这两天不是常来吗?她家的事我还没说过...”... 时间到了十一月七日,礼拜六。 老柳、大柳父子俩都去看过房了。老柳两口子还连夜来了趟四合院,对一大爷千恩万谢。 困扰一家多少年的‘住房绝境’了?活得都不像个人了,没想到一下子缓解了。这真算得上是份大恩情了。 至于老柳家腾空的那套房... 杜守义考虑了几天,还是在这天晚上,上丁家和师母聊了聊。 “一间平房,十八平米,就在鸟市附近。 我去看过,被上一家弄得有点破,不过拾掇拾掇还行,也不费多大功夫。” 师娘有些糊涂了,“你是借老大间房?” “就给老大吧。送他了。” 杜守义也很无奈,心里暗暗叹息这混球的造化。他也就投胎了这么个好爹,要不然杜守义真不拿正眼瞧他。 想着他还是多了句话,安慰一下自己。 “师傅也想看到他挺起腰杆子做人吧?” 他这话让启慧有点恍然大悟,原来大哥是因为住丈母娘家房子直不起腰,所以才... 杜守义敢对灯发誓,绝无此意。疏不间亲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怎么会去论这个是非? 私房转公房需要办些手续,大柳还要几天才能搬走。不过四合院这样高频率的人口变化还是引起了街道注意。 礼拜天一早,王大妈找上门了。 “私房太多,国家不好管理。我们是钻了个空子。” 杜守义神神叨叨的一句话把王大妈吓了一跳。 “有新政策了?” “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公有制不是一直在完善推进吗?” 含含糊糊,五迷三道。不过冯家和柳家都是买下私有住房,转成国有后再和他们换。私产交公,这在大义上绝对不会错... 刚送走王大妈,正好到了今天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荣宝斋’宣纸x2000。” 杜守义看了看空间,又看了看胡同里玩得孩子们。 ‘连启蒙都用得是上好的宣纸。这些神兽们简直了...’ 四合院的‘神兽们’其实都挺争气的。解旷和棒梗都是中队长,两条杠。小当一年级,还没加入少先队。现在是班长,大姐头。 她这‘大姐头’还不只是字面意思。二年级有一男同学欺负二妞,被她半道截住打哭了。 据说她当时还有句让人很无语的台词:“你不给我个公道,我就给你个公道。”... 第三八一章 猫腻 时间到了十一月十日。周二。 杜守义去参加了一次拜二会。回来路过厂里干部楼时 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有人躲在楼后暗处。 悄悄猫着观察了一会儿后,他发现这是厂里保卫科的人在埋伏。 他们在等谁?砸李家玻璃的人,还是另有其他任务? 这个发现让他吃惊不小。 现在民兵拉练,保卫科人手吃紧。这时候安排人手埋伏在李怀德家,是不是说明有人把拉练和砸玻璃联系到一块儿了? 这次行动没人向他透露一点风声,那说明?... 杜守义想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没必要做贼心虚,乱了方寸。即使是给砸玻璃的设套,他上回去sjs就已经把嫌疑完全洗干净了,接下来爱谁谁。 杜守义原来还想着下半夜再去看看。那时是人戒备最松懈的时候,不管是不是待他这个‘兔’,他也砸上一把‘凑凑兴’。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李怀德调动没成,就不要再刺激他了。真把他逼急了,不管不顾的要走可怎么是好? 在原剧中有个情节,九个主任副主任,只有李主任一个见过世面,是六六年前就担任领导干部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家都没资历,没跟脚。许大茂和其他副主任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所以这头‘猪’很重要,把他祭了天,许大茂就能凭借功劳就势上位了。怀德,你一定要稳住... 十一月十二日周四一早。 杜守义凑巧和闫解放一块儿出门。 “今儿怎么上正常班了?”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科里有行动,我没参加。”闫解放神色有些讪讪。 杜守义心里一动,刺探了一下, “是保卫领导那个?” 闫老二有些吃惊,“你都知道?” “也就一点,没人和我详说。” “嗨,连你都瞒着。不就是抓砸玻璃的吗?他们也不告诉我,当谁不知道呢?!” 杜守义忽然觉得他这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他停下脚步对闫解放说道:“解放,不是我拿大,你这个态度不对头。” “怎么了?哥?” “记得我跟你说过咱们目标是什么?” “嗯?...”闫解放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进公安。是进公安这个大海,不是在厂保卫科这个小池子里泡一辈子。 解放,公安和保卫科不同,保密纪律更严格,一定要学会管住你这张嘴。” “不是...守义哥,我有点糊涂,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我就一定是好人?是你自己同志吗?内部的事怎么能随便和外人讲?知道也要当不知道。 哪怕有情绪有想法也要管住嘴。祸从口出,这一条要牢牢记住了。” 解放红着脸想了一会儿,“守义哥,我明白了。” “走吧,一面走一面说。你有空要和二舅多聊聊,他老地下工作者了,对这一套的分寸...” 虽然是倒打一耙,但杜守义是真心想提点他一下。公安不是那么好干的,不多长几个心眼子,进去绝对害人害己。 不过进了小料房他就琢磨开了。 两条信息:一是确实准备抓砸玻璃的。第二条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连闫解放都瞒着? 为什么呢?因为解放和自己走得近?那自己是重要嫌疑人? 杜守义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性不大。最近一次玻璃被砸那天他在sjs,怎么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而且真要怀疑他,邓科长找他问一下不完了?砸玻璃可大可小的事。真要是他,那就是恶作剧,道个歉赔点钱完事了,何必那么复杂? 想到邓科长,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瞒着闫解放确实为了瞒着他,可那不是因为他有嫌疑,是想瞒着邓科长。 这次埋伏是瞒着邓科长,下班后私下行动的。 摸到这条思路,事情一下子清楚了。 日后李怀德是主任,王副科长非但没被打倒,反而成了保卫科王科长。 原来如此...藏得够深的,哥哥!原来你早投靠老李了! 再想一下,也不太对... 那时他是王科长,不是王副主任,说明他只是八面玲珑、会做人而已,不是李主任心腹。 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本次签到奖励为,‘西点’战例x2。” 这次的‘西点’依然是银色战例,没有升级。不过没关系,建国还小,反复巩固嘛。 杜守义现在倒希望来点情报分析方面的案例,cia、克=格勃都行,军情六处也凑活。他忽然觉得这一套很有意思,很烧脑。 但真要签到了他也只会自己玩,不会教建国一个字,这碗饭不适合他。 而且教情报太犯忌了。你哪儿学得?.... 杜守义看懂了王副科长,但到了晚上却依然按兵不动。 按正常逻辑,这时他该去搅搅局,把事情搞搞大。这样邓科长自然就知道王李之间的小猫腻了。 说严重点,这件事邓科长有被架空之嫌。 但又何必呢?有没有被架空,到时候邓科长一样靠边站。何苦现在就把他顶到杠头上,逼着他去撕破脸、竖敌人? 算了,学学聋奶奶吧。人有时候就要学着装聋作哑,别那么人间清醒。这样对己对人都是一种保护...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十一月十四。民兵们拉练回来的那天。 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阿拉丁’取暖炉x10。” 杜守义就知道这两天会签到暖炉。 去年签到十台暖炉,五百桶煤油。前两天签到了一千桶煤油,那自然还有十台暖炉等着。宋妈、二舅、京茹那就三台,大勇也可以让他拿回去一台... 他正算着,白三忽然拿着份报纸来到医务室。 “守义,这小姑娘是闫解娣吧?” 杜守义接过报纸,那捧着奖杯看着镜头的丫头不是闫解娣还有谁?小姑娘竟然拿了个全国冠军? 尽管只是青少年组的,但刘指导说过,这是全运会选拔赛。那她能参加明年全运会了?... 下午两三点,民兵连的卡车驶进厂门。杜守义已经早早候在停车场。 “杜师傅。” “杜师傅。” ... 民兵连的单身狗们态度好太多了。杜守义一一打着招呼,直到龚小北跳下了卡车。 杜守义提着她和四喜的行李走到一边。 “晒得不轻啊?” “还好,就这两天挖渠晒到点。”... 正说着话,第二辆卡车也驶了进来,稳稳停下。 刘光天跳下驾驶室,飞快地跑过来,解释道:“哥,我让小北姐坐驾驶室,她不肯。” 杜守义看着他笑了。这傻小子虽然忙到有时几天才能见一回,但一点没变。不对,他现在变得有点可爱了... 晚上,四合院开了一次全院大会,这还是杜守义主动提出的。 闫解娣拿了全国冠军,明年要参加全运会了。咱们可以不在胡同里敲锣打鼓,但这会不能不开。 这是四合院添丁进口后的第一次大会,也是大柳夫妻参加的最后一次了。 会议一开始大家都是乐呵呵的。快结束时,大伙让大柳说两句,就算给大家伙告个别。 大柳磕磕巴巴说到一半,他媳妇忽然哭了。 就在大妈们手忙脚乱劝慰她的时候,杜守义发现大柳这个络腮胡汉子也在偷偷抹着眼泪。 说他们苦尽甘来倒也未必完全。这眼泪里,恐怕更多的是不舍吧。 这已经是个住下就舍不得离开的四合院了,哪怕npc也一样... 第三八二章 弱智 十一月十五号,礼拜天。 大勇今天开始给病人针灸了。有杜守义在一旁看着,有二舅在后面‘吹捧’,大勇的出道首战十分顺利。 这也托了诊所里五六成是‘熟客’的福,这些定期治疗的病友们都认识大勇,知道他是杜守义的爱徒,大伙儿很给面子。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女王音乐’唱片x1” 空间里出现了一张小唱片,蓝色封套,右上角竖列着两个字:蓝鲸。 杜守义看到这张唱片皱了皱眉头。 按计划,女王音乐会在明年一月发行第一张华语专辑《红豆》。而《蓝鲸》是在明年六七月间发行的第二张专辑。这样红蓝之间还能有个呼应。 《蓝鲸》原来被安排为稳一手,预热一下市场,不是用来打江山的。 如果把渔村经济形容成一架飞机,那么现在飞机只是在跑道滑行,还没起飞。 电唱机还未普及呢,就开始发力,发给谁看啊? 现在《蓝鲸》提到第一位发行还能理解。虽然冲击力和《红豆》相比稍嫌不够,但毕竟乐队名字就叫‘蓝鲸’,同名专辑很有噱头。 可提前一个多月就发行了,好吗?‘公告牌’的红利吃透了吗? 想了一想,他和大勇、二舅说了一声。然后独自一人来到守桂房间,拿出了唱片。 a面第一首是《化身孤岛的鲸》,b面第一首是《对不起,我爱你》。小唱片的六首歌里有三首是自己写得。这和原来计划一样。 看到底部的录音棚和灌制公司时,杜守义有点明白了。 这两家都是加=利=福尼亚的公司。娄小娥只是在加州完成了这张唱片录音和制作,还未正式发行。 看到这儿杜守义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最怕娄小娥贪功冒进,现在看来这女人只是在折腾,还没乱了节奏。 不过好好一张华语专辑,却硬要到加州录制,这也是噱头? 还有,她这段时间不是应该在剑桥陪熊明吗?怎么又蹦跶到加州去了? 杜守义百思不得其解。他对娄小娥的‘奇遇’一无所知,现在只能靠猜。 不过今天没有‘人生成就’奖励,让他有七分确信这张唱片还未正式上市。第一张华语唱片的发行应该记一次人生成就吧? 天高皇帝远,娄小娥怎么干他管不着。甚至比起他那可怜的一股,娄小娥的股份比他还要多得多,人家的股东级别比他高... 拿了唱片,他来到后院交给了‘大老板’。 “刚拿来的,你抽空听听吧。” “啊?又有一张了?” 杜守义点了点头,“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名字和她真是绝配。” 龚小北笑了,“tony老师,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嘛。” 杜守义也笑了,“好吧。第一首歌就是《化身孤岛的鲸》,你先听着,我去前面忙了。”... 下午忙完后,杜守义和小北来到了大院。宁家上礼拜天又搬了一次家。 本来宁家住房足够,属于可搬可不搬的范畴。不过这次顾玲放弃了低调,毅然打了请求分房的报告。 杜守义知道但没拦着。因为他知道,家里没有小北的房间一直是顾玲的一块心病。 这心态和他有点像。尽管守桂一个月未必会来住一次,但那间房却一直给她留着,就仿佛这房间被人占了,他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妹妹一样... 说来也巧,宁家这次又搬回了老房子,就是杜守义第一次登门拜见‘岳父岳母’的地方。 宁家搬走后,那里给一位外地借调干部暂住。借调期满,人家退房回原单位了,这时顾玲正好提交报告。 领导们接到报告似乎有些明白了。平时就她一个人住,要大房不嫌打扫累的慌吗?那是为了念旧... 一场美丽的误会之下,宁家又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地方。墙上,小伟小时候的涂鸦都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 到了大院门口,建国和小伟一起出来把他们领了进去。 小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小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显得特别兴奋。 “...姐,你怎么好像晒黑了?” 杜守义一听......完蛋球了,以后千万别和这位小爷靠太近,省得被连累。他完全属于不知死活啊? 和后世审美有一点点不同,这是个以白为美的年代,万万不能说女人黑。 说女人丰满倒反而安全点,因为这年代审美标准是: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这是个多毛症患者和微胖界人士如鱼得水的时代。 就在杜守义等着看小伟挨揍时,旁边家属楼里忽然走出了个小胖子。 “建国。” 人家远远的打着招呼,建国却似乎不太爱搭理。 杜守义看着那胖子有点眼熟。看着那歪带的帽子他忽然想起来了,这就是‘王主任’的三儿子,有些弱智的王跃进。原剧里一直被跃民和郑桐一伙欺负。 这时他已经走过去了,可还是停下脚步,侧身问道:“你是王跃进?” “是,您是?” 杜守义笑道:“我是宁建国的姐夫,听建国说起过你。说你为人忠厚老实,心眼实诚。是个挺不错的同学。” 王跃进有点受宠若惊。 杜守义不等他回应,笑道:“今天还有事,不和你聊了,以后上家来玩?” 等杜守义走出十来步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喊,“建国的姐夫再见。” 杜守义回身笑着挥了挥手,“回见。” 建国目睹这一幕,整个人有点懵。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道:“姐夫,他是个弱智。” “我知道。我徒弟的大哥也是弱智,在外面没少受人欺负。我把他调厂里,放身边了。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他。不过欺负弱智、残疾人都挺没出息的。你们下回别这么干了。” 杜守义看中的是王跃进的爹,王主任。钟山岳隔=离时的‘牢头’。谁知道顾玲有没有那一天? 不过他也顺带手的给建国和小伟纠纠偏。这年代,对残障人士的看法和后世有点不同。 记得前文说过,有个工伤断指的一年四季带着白纱手套吗?真事。 残疾在很多人眼里,甚至在有些残疾者本人的眼里是另类,甚至是耻辱。 智障也是。在六十年代,对一家钢铁企业的退休顶替情况做过一次调研。调研报告中甚至有这样的表述:退休顶替十分混乱,一百多名顶替人员中竟然有三个弱智... ‘竟然’,这措辞...这还是劳动力密集型企业,不是机关学校。即使在钢铁厂这样的地方,如果智力有缺失,连父母的工作继承权都要受到质疑。 在《血色浪漫》中也可窥见一斑,跃民他们对王老三的态度会让现代人隐隐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但这就是当时社会相当部分人对弱智的真实看法。 当然,对残障人士国家是保护的。从生活到就业,有一系列的政策。非但没有歧视还有多方面照顾倾斜,就如后世‘绿色通道’一般。 健全人兴许还有待业许久无法解决工作的,残障人士想要就业国家很快会给安排,这一点从四九年开始就一直做得很好... 第三八三章 杜氏 今年国庆节,京都有两项全国性的重大展览和杜守义有关。 一是书画展。这是场非常高级别的展览,从全国各地选取优秀作品汇集京都。并不是说你是美协会员就能参加的,事先还要进行选拔。 杜守义不仅稀里糊涂的参加了,还获了个奖。 第二个是‘重大国庆献礼项目’的展览。611除颤仪是其中的一颗明珠。 杜守义收到邀请但是没去。他原以为这是个场面活动,但其实并不尽然。 在这次展览上,611除颤仪以及背后全套的科学心肺复苏法得到了国际友人的重视。 外=交无小事。由政=务=院牵头,卫生以及各相关部门立刻对除颤仪项目进行了第三轮评估。 这次评估级别之高,涉及部门之广令人咂舌。 这两天,611除颤仪和心肺复苏法正式通过了政=务=院的第三轮评估,被认为可以列入国际援助和友好交流的重点项目。 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当红头文件正式下达时,没有了最后‘注意保密,控制范围’等字样。这意味着我们向世界敞开了这项先进医疗技术。 而为了国际交流需要,也为了表彰杜守义无偿向国家捐赠以及做出的贡献。 红头文件中将‘心肺复苏法’正式命名为‘杜氏心肺复苏法’... 十一月十六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文华酒店’,远年陈皮红豆沙x500。”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杜守义盯着升级卡看了一会儿。 ‘是娄小娥提前发行那张《蓝鲸》专辑了?’ 他知道第三轮评估的事,也知道这礼拜会出结果。可一点都没往那儿想。 除颤仪和心肺复苏已经给他带来两次人生成就了,还能怎么样? 可这次人生成就恰恰就是因为‘心肺复苏法’。 从今天起,蓝星的这项治疗技术前冠以了‘杜氏’二字。随着岁月前行,它会逐步获得全世界的认可,就像‘海姆立克急救法’一样... 作曲、围棋等等都是高级,但杜守义还是将这张升级卡用在了‘写意画’上。书法排位第一,其它都在其后。 书画同源。写意画升级为‘大师级’后,杜守义隐隐感到书法上有一层隐形的隔膜被捅破了,他闭上眼,手指不由得动了起来... 到了下午,徐伯伯秘书的电话打进来了。 “守义,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是第三轮评估文件下来了,我已经让通信员给你们厂送了件副本,到时候你自己看吧。你猜猜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杜守义听完一愣,问道:“怎么文件发到冶金了?和冶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们冶金系统的人...” 杜守义连忙笑道:“对对对,是我口误了。我生是冶金的人,死是冶金的魂...” 孔秘书笑骂了一句接着道:“还有第二个好消息。你知道吗?上头正式定名了,‘杜氏心肺复苏法’...” 杜守义乍一听还没觉得什么,等想明白后他忽然觉得心脏停跳半拍... 时间来到了十一月十九日,星期四。 闫解娣从ah载誉归来,这次她不但获得了单打冠军,还拿到了女双第三。 据刘指导说,全运会单打比赛她肯定参加了。接下来要看队里安排,说不定会搭个成人选手,再参加双打比赛。 也幸好当时主教练力排众议没让她改,她这左手横拍打法太占便宜了,现在和谁搭都占优势。闫解娣弄不好会参加两项全运会项目... 晚上,四合院里为她开了一次欢迎会。 难得的是,酥糖、花生什么的零食都是三大爷提供的,这都是解娣从ah带回来的土特产,在现在可是‘稀奇’的很。 解娣现在是有编制的‘体工队员’了。每个月工资、奖金、津贴加在一起不老少。 不过闫家闺女就是闫家闺女,别看小姑娘有点稀里糊涂的,但一沾钱比谁都精。她一个月拿多少,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算计归算计,解娣倒不是个小气的人。听三大爷说,她每个月除了给家里拿一份例钱,还偷偷塞给她妈不少,闫解旷也得过他姐好几次零花钱。 每每提起这个三大爷总是唉声叹气,说她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傻孩子。但那股浓浓的凡尔赛味让大家都懒得说他了。 今天是三大爷的荣耀时刻,杜守义就不上去抢风头了,他和小北乐呵呵地站在外围看热闹。 忽然,他看到人群外站着个孤零零的身影,那是大妞。 看着看着,杜守义忽然想起了六个字:越热闹,越孤单。这姑娘让人有些心疼... 他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不去吃花生?” “我...我...” 杜守义摸了摸她的头,“告诉你个小秘密,杜叔给小安写过一首歌呢,名字就叫‘我’。知道小安刚来的时候有个小六指吗?” “知道,大老太太说过。说是春节后做了手术。” “是啊,趁小丫头还小,做了个小手术。 小安啊,是我们院最漂亮的小丫头了。 解娣是院里球打得最好的。二妞琴拉得很好,是个小音乐家。小当这丫头开始淘气了,不过她很聪明,脾气有点像我。槐花是我看着长大的,要说疼,可能我最疼她了。 这院里每一个小丫头都在杜叔心里装着。大妞,你也在杜叔心里装着呢。你想学什么吗?杜叔可以教你。” “我...我太笨了,什么都学不好。” “那我们就一样一样试,看看哪样是你最喜欢的,哪样是你最合适的。 杜叔会得多着呢。你学一辈子都未必学的完。只要你一天不放弃,杜叔也一天不放弃你。” “要是我放弃了呢?” “那就放弃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院里的老太太、一大爷一大妈、贾奶奶,这么多人都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也没见谁成名成家的。他们不一样过得乐乐呵呵的?做普通人不可怕,还可能更自在呢。” “我...我不想放弃的,就怕老学不会,你和小北姨会...会...” “怕我们会失望?失望也许会有,兴许急起来还会揍你。” 看着大妞有点害怕,杜守义笑得很开心。 “不过那时候也无所谓了。杜叔不是说了?能教你一辈子? 等你真的什么都学不会了,杜叔才会发急揍你。不过到那时候我大概比大老太太都老了吧?放心,那时候挨揍不疼。 大老太太现在打我就一点都不疼,我嗷嗷叫那都是装得。你可别和大老太太说啊?”... 大妞笑了,笑得很开心。 在这一刻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希望等几十年后也能挨上杜叔几拐棍,到时候她一定叫得比杜叔还响,笑得比杜叔还甜... 杜守义和大妞聊完,自己的心情也豁然开朗。是啊,不必去强求每个孩子都成才,要允许他们普普通通。 要和孩子们和解,要和世界和解,也要和自己和解... 第三八四章 国字号 十一月二十日,周五。 小北今天有学习任务。杜守义留在厂里自觉加了个班。 在小料房坐着无聊,他拿出了一方‘歙砚’把玩起来。这是闫解娣从ah给他带来的礼物。 昨晚杜守义接到砚台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所有‘孩子’中,哪怕把刘光天、闫解放这些有工作的都算上,第一个给他送礼物的。 昨晚他把玩了很久,今天闲着没事又拿出来了。 拿着砚台他又忍不住想起闫解娣了。 以解娣现在的发展势头,再过几年大概率会披上国字号战袍。但进了国字号难免会遇上一个半公开的秘密,让球。 其他省市不说,京都队史上曾有过这么一位全运冠军。进了国字号后几次让球,成了国际赛事中的千年老二。这在后来的回忆录、采访中都明明白白写着的。 以闫解娣的情况看:六十年代是没什么戏了。七一年种花家重回世界乒坛时她才二十岁,倒是能博一下。 但这个年代是世界乒坛的技术多变期。rb、欧洲已经开始研究弧圈球技术了,就是为了对付种花家的大杀器:直板近台快攻和削球。 如果再加上训练方法、传统观念、人才储备等等一系列因素。种花家顶尖乒乓球运动员的职业高峰往往很短暂,一般打到二十六七就成前浪了。 六七年,至多七八年的时间里,能问鼎世界的机会有几次?一只手都不到,是真正的屈指可数。 像以后什么大满贯、大魔王拿着一堆金牌给孩子玩,这种情况在七十年代是绝对不存在的。 七十年代我们还没重返奥运,也没什么世界杯、职业积分赛。除了两年一届的世锦赛,运动员是没太多机会走出去的。 真要好不容易到了国际赛事里。别人让闫解娣倒还算了。占了便宜就别卖乖,谈什么公不公平了。但要是让闫解娣让球,那还不得憋屈死? 这种事解娣肯定解决不了,刘指导好像也不行。 不过杜守义倒不是太着急。袁志坚的姨夫就在体委。即使到时候他下台了,不还有系统吗?一个系统认可的运动员,它一定会给个公道的。 随着见证过系统‘逆天改命’的能力;随着事情越来越多。杜守义发现自己越来越‘懒’了。 像这种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已经‘懒’得去多想。也许‘懒’也是一种晋韵吧。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夜苦短长,何不秉烛游...’翻译过来就是:既然你管不了,操那么多心干嘛?!哪儿自在哪儿待着去。 ...... 十一月二十二日。周日。于家老头要疯。 老于出门找棋友下棋,路上看见二闺女于海棠和一男的在一块。 他没吱声,悄悄的跟着他们进了公园。直到看见两人手拉手的时候,他才敢确定:这死丫头处对象了! 老于被大姑娘于莉气疯过一回,现在还在痊愈阶段。没想到旧伤未好,又添新病。二姑娘也被人拐带走了... 杜守义正在大门口,给建国收拾自行车上的东西。闫解成着急慌忙地回来了。 看到一旁的建国,他欲言又止,傻站了一会儿后问道:“守义,待会儿有时间吗?” 杜守义看了看他,对建国说道:“去吧。路上小心点。替我跟李根新带声好。” 等看着建国骑上车走远了,他问闫解放道:“有麻烦?” 闫解放早已六神无主了,听他问,脱口而出道:“于海棠让他爹抓走了。” 杜守义一听就猜到了七八成,笑道:“什么谈吐?她爹又不是妖怪?” “不是...唉,我和你明说吧,我和于海棠在处对象...”... 闫解成是一出了公园就往家窜得。与此同时,于海棠正被她爹押解着回家,身上已经挨了两巴掌了。 老于这时疯病倒稍微好点了。 “你说那是你大姐夫以前的邻居?就是和那个杜守义一个院的?” “是...” “叫什么名儿?” “我不是说过吗?...” “再说一遍,你个死丫头...” 不知道是杜守义的缘故,还是因为前世那份翁婿的缘份。老于听清闫解成的名字后竟意外的安静下来。 回到家,于海棠被关起来了。 老于看看时间对老伴说道:“看看小莉两口子起了没有。让许大茂过来一趟,我问他点事。” 不一会儿,许大茂系着扣子过来了。 “爸,您找我?” “大茂,有个叫闫解成的你认识吗?” “太认识了?!一个厂的。”许大茂察言观色后问了一句,“怎么?他把您气着了?这孙子...” “他这人平时怎么样?” 于海棠怕许大茂说坏话,在里屋喊了一声,“许大茂,你要实事求是...” 老于的火‘腾’一下又上来了,“你给我闭嘴...” 许大茂一看明白了... 这儿正问着许大茂,另一边杜守义和三大爷、三大妈坐一块儿,三堂会审着闫解成。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刚开始没多久,这个守义可以作证。” 杜守义连忙道:“你别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啊?搞得好像我和你们一伙儿似的。我也刚刚才知道,能做什么证?” 说着他转向三大爷道:“他还漏了两个情况。第一条,于海棠是许大茂的小姨子,现在两家一个院住着。” 三大妈一听着急了,“许大茂?那可不行...” “您别着急,还有件事。于海棠还是小北徒弟,两人关系不错。她还上我们院来过几次,您一见着说不定就有印象了...”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虎屋’和果子x500。” 这东西以前签到过一次。小北还特别爱吃它家的羊羹,笑称这是大先生的最爱,她这徒孙要继承传统。 杜守义倒是从没关心鲁迅先生爱不爱吃羊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虎屋和果子’。 迷信的他不由得猜测起来:和?是要我撮合一下,成全和合之美?这不用系统提示他也会做。不过这‘虎屋’是几个意思?母老虎进屋?... 八字还没一撇,这时候三大爷出面不合适。不过作为男方装聋作哑的更不合适。 没辙,算来算去只能杜守义来跑这一趟了。和老于家先接触一下看看态度,也解释一下‘误会’。 杜守义一进于家院子,正巧遇到许大茂。 许大茂笑道:“我就猜你会来。”说着看了看他身后。 “别找了,就我一个。”杜守义说着把一个大提兜递给了许大茂。 “给于莉带了点东西,不过能不能吃得先问过她妈,这方面她有经验。你这孩子金贵,多加点小心。” “唉,知道,谢谢您嘞。” 看他提着许多东西,许大茂已经猜到他态度了。他接过网兜,对屋里喊道:“爸,妈,守义来了...” ... 第三八五章 真相 十一月二十三日。周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劳斯莱斯’幻影x1。” 幻影v才是这个时代劳斯莱斯的‘旗舰’,是‘皇家’型号。 银云i、ii型的产量以千来计数。而比它们生产周期更长的幻影v,前后一共生产了不到六百辆。 看着那熟悉的对开门,杜守义不由得叹道:“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昨天他和老于谈的挺愉快。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人的名树的影,他能提这么大一兜东西走这一趟,就相当于给闫解成变相担保了。他这‘担保’还是挺值钱的。 再说,两个小年轻在一个厂待着,天天能见面,想拦也拦不住啊? 于海棠被当场释放了。虽然她还小,和闫解成也才刚开始。不过她妈已经问起老闫家情况了。 听说闫老大在四合院里有间婚房后,基本女方这儿没什么阻力了。从古至今,房子就是丈母娘这儿最好的说服工具,哪怕回到原始社会都一样... 昨天刚解决完闫解成的事,今天午休还要上廖家洼去一趟。正好试试刚得的新车。 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廖承德有些惊喜。 “你怎么来了?” 杜守义打开车门,往下搬着粮袋道:“昨天遇到胡师傅了,听说队里粮食不富裕,就给送了点过来。” “嗨,我就知道。跟老胡家说了让他别乱嚷嚷。 得,先进来吧。” 杜守义把粮食搬进院子,又和二叔聊了一会儿才明白。 原来工作组回来后,村里吃了几回酱肉的事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廖承德说是老部队支援得‘病猪肉’,倒把这事糊弄过去了。但接下来交公粮、分口粮的时候他就被注意上了。 粮食搬运不可能斤是斤、两是两,没有损耗。这也让生产队长手里有了点活泛。 遇上老田岳父那号不讲究的就往自己家搬了。不过廖承德不会这么干。他会照顾着村里那些家里没劳力、真正有困难的,私下会给他们多拿上一点。 这次被工作组盯上后,这点空间就没有了。剩下那点全部上交... “...我是由得他们去闹,反正闹得是工作组。”廖承德小声说道。 “那您手里还有粮?” “你上回送的还留了不少,等他们真揭不开锅了再说...” 杜守义笑死。农村基层干部真是个个老奸巨猾,哪怕一个全心全意为了村里的好干部都是这个吊样... 既然没烦心事,两个人就轻松聊开了。 “守义,我看到报上报道你好几回了,真是了不起。” “我提咱廖家洼了,您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廖承德咧开嘴大笑起来。 杜守义说他在廖家洼接受了贫下中农再教育,所以思想上有了很大进步。 虽然是瞎话,可真是长脸啊。县里书记都来电话问了...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杜守义的这次‘雨露均沾’,让廖家洼这个新知=青点扩大了。真正受益的不是院子里这两个‘骗子’,是以后胡同里的孩子们... 晚上下班,丁启慧已经等在家了。 现在她每个礼拜到林姐和杜守义这儿各来一次。林姐教她些文玩的基本常识,杜守义则教她书画。 有两个顶尖老师的豪华阵容盯着,这丫头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杜守义不拘着她,礼拜一到五,随便哪天晚上来都行。带上这礼拜的作业,顺带吃个晚饭。 吃饭的时候启慧突然来了一句:“我哥昨天来家里说了,这礼拜就能搬家。我看嫂子的脸色确实好看多了。” 杜守义不明所以,这话从何说起? 想了一想,这是丁家老大的事,他又‘懒’得问了。 这时龚小北夹了两只大虾给启慧,“多吃菜,别光顾着啃馒头。” “谢谢小北姐。哦,小北姐,待会我给你量量尺寸,我妈说要给你打件毛衣。” 小北笑了,“我毛衣有好多呢。对了,...”小北说着放下筷子,去里屋翻了件毛衣出来。 “这是给我大弟弟织的,他窜的太快了,一回还没穿呢就显小了。你看看启中或者启元的身量行吗?” 杜守义尽量忍住,不能笑。 这毛衣上礼拜刚从顾玲那儿拿来。顾玲让小北拆了练练手,学着打毛衣。小北正为这事苦恼呢。 没想到...办法总比困难多,转手就让她送人了。看来这姑娘对自己也是放任自流了...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十一月二十四日,周二。 昨晚寒潮下来了,气温骤降,看着这阴阴的天似乎要下雪的意思。 这天气,杜守义和白三儿自然又猫到了小料房里躲懒。他们俩现在对气候条件要求很高:天冷不出去,天热不出去;刮风出不去,下雨出不去。反正就是不想动弹...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广=州‘新兴饭店’羊肉煲x50。” 天冷了,是得吃点羊肉补补。不过这新兴饭店?...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那几十个绑着铁丝,底下还配着小碳炉的大砂锅,不由得有些疑惑。 新兴饭店?听着名字好大路。什么地方的?广州的? ‘煲’是粤港那儿喜欢的叫法。动词有:煲汤煲饭,名词有:茄子煲、牛腩煲等等。 不提鸡公煲,那是重庆烧鸡公和干锅鸡的杂交品种。诞生于一九九一年,甚至诞生地都不是重=庆,是sc省以外。 六十年代专指器具的话,‘煲’就只在粤语里用,出了广东都叫‘砂锅’。可广东人吃羊肉吗? 杜守义前世听一个广=州同学说过,广=州叫羊城,所以他们广=州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羊肉。这句话他可一直都信以为真的! 不过眼前这‘羊肉’和‘煲’一起出现,而且系统签到的必是老牌老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琢磨了半天还是不知所以,杜守义索性关上了空间。 “四喜,中午吃羊肉砂锅,别乱跑。” 听到有羊肉,四喜眉开眼笑,“好咧。” 杜守义又看向白三,“你呢?” “那有什么好说的?”说着白三走向电话,“我和小翠说一声。”... 中午,白三去打饭时看到四喜的大哥,就顺手把他拉来了。 等到吃完饭闲聊天的时候杜守义才知道。裴沛当时把装票证的包藏在了查老大的更衣箱里,还拜托他看管一下。 查老大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说。这要是认真起来,一个同案犯没跑。 而王副科长当时搜出赃物后就走了,没有为难查老大。迄今为止,更是提都没提。... 唉,人无完人。老王这人除了爱钻营,有点滑头,对朋友还真心不错。 至于裴沛,杜守义有点后悔自己做滥好人了,这丫挺的就该蹲班房... 第三八六章 《洛神赋》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礼拜,时间到了十二月一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白魁老号’烧羊肉x50。”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把字稿和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二十一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宿主不太厚道的笑了。今天他用了一半的废纸,而另一半,他准备攒到下月一号薅羊毛去了。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 杜守义停了下来,这次签到的竟然是《洛神赋》。王羲之手书的《洛神赋》! 这才合理嘛。曹植的《洛神赋》写就不久便已名动天下,王羲之怎么可能没写过? 杜守义这时已无心抽奖了,他在空间里点开卷轴,细细欣赏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他掩上卷轴。 不能再看了,太可怕了!太膨胀了! 在空间里的近一百五十份真迹中,以手札居多,也有些诗词歌赋,佛经道藏之类的手卷尺方。 无论‘行草楷隶’,王羲之的作品无一不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奥妙无穷的感觉。 可今天的这份长卷《洛神赋》竟然让他生出了一股‘我上我也行’的心思。这可真是要死了。 膨胀是件很可怕的事,人可以骄傲,但不能膨胀。 杜守义喝了两口茶,甩了甩脑袋。他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了。 今天的签到还有十一次抽奖没完成,他稳了稳心神,心里默念道:“抽奖六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内联升’布鞋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蒜香骨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烧鹅胸腿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美孚’汽油x5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低级‘油画’技能。” 看到那‘千载难逢’的低级技能,杜守义撇了撇嘴, ‘歧视啊?着相了,系统!’ “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椰汁燕窝x5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炆石斑鱼尾x5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红双喜’香烟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镛记’子姜皮蛋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好时’巧克力x100” 杜守义无语了。 他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十一次抽奖里有五份‘镛记’。一定是娄小娥又在渔村搞事情了,这女人现在有点神出鬼没的。 这次他错怪娄小娥了。娄小娥现在正带着‘蓝鲸乐队’奔波于灯塔国各大城市的华人社区。 每到一处,他们就会举办见面会,答谢会。这次蓝鲸乐队在灯塔国大获成功与华人华侨们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而在渔村搞事情的是娄小娥她爹,娄董。 ‘蓝鲸’是渔村的第一支乐队。而《i swear》这两首歌自从上榜以来,在公告牌上排位每个礼拜又都在攀升。对于渔村人而言,这...这真让人提气! 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办公楼内,现在到处都在谈论着公告牌、蓝鲸、女王音乐。 每个周末,渔村万民期待,等着公告牌最新排名出笼,想看看这两首歌又走到哪儿了。 这已经成了渔村的一股风潮,一种社会现象。渔村因此还诞生了一个娱乐圈新词汇:‘女王风球’。 日后,‘女王音乐’每每有重量级专辑即将发行,媒体都会事先吹捧说:‘挂起了女王风球’。意即又将在渔村掀起一场娱乐风暴。 渐渐的,这个词也被用到了其他公司歌手身上,甚至蔓延到包括影视在内的全娱乐圈... 渔村刮起了‘女王飓风’,而这场飓风的‘风眼’此时还在灯塔国游荡,渔村的相应事宜都交给了娄董全权处理。 娄董昨晚在‘镛记’设下盛宴,隆重款待了商界、文化界和媒体界的朋友。同时也为《i swear》这张英语专辑销量突破两百万庆功。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灯塔国的销量,但也有十来万来自渔村。 这不是磁带、cd的时代,是唱片。磁带cd可以人手一份,唱片却最多户均一张了,这之间区别有多大? 再者,三百五十万人口的渔村,有多少电唱机?有多少人懂英语?所以渔村人这次上下一心,用钱在说支持。 得益的不止女王音乐。娄家举家南迁不满半年,从昨晚开始,牢牢站稳了脚跟... 这是渔村的事,杜守义两眼一抹黑,一点不知道。 下载完技能后就差不多到了午休时间。 午饭时他有些期待的对小北说道:“今晚我到什刹海看看,听白三说,他邻居这两天已经溜过一回了。” “海棠前天刚去过。她说有老人看过,说冰还没冻结实。上面倒是有俩人了,不过她没敢试。” 杜守义脑筋一转,不用说,肯定是于海棠和闫解成去逛公园了。 他笑了,道:“这大冷的天,两个人真是...”他原来还想说‘恋奸情热’,想想不太合适又收回去了。 “海棠今儿还问我,说什么时候去见三大爷三大妈合适。” “怎么问上你了?他和闫老大商量不得了?” “她不是不好意思嘛?” “你怎么说得?” “我说两家家长都点头了。他们现在又不是偷偷摸摸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要让闫老大先登门,女孩子要矜持...”... 杜守义听小北说着忍不住陷入了遐想:于海棠要是登门,他内定的四合院‘三小蜜’,于海棠、苏慧娟、秦京茹就凑齐了。 苏慧娟是傻柱徒弟,和雨水很要好,所以她时不时就来趟四合院。这个柔柔弱弱的性子特别讨人怜爱,院里人都很喜欢她。 杜守义原来还担心她会不受二大爷二大妈待见。现在看来有点多余。日久见人心,真到‘摊牌’那一天,二大爷两口子未必会狠得下这份心说‘不’。 本来是苏慧娟和雨水小姐俩玩,现在秦京茹也加了进来。三个姑娘几乎天天要见面。 走得近了,秦京茹和闫解放互相有意思的事就被看破了。 雨水泼辣爽利,没少拿这事打趣他们俩。姑娘们一笑一闹之间,让这成了四合院里没捅破的秘密。 秦京茹要是还在农村,兴许还有点阻碍。不过现在她工作好,‘后台’硬,再加上人本身长得也漂亮。估计三大爷两口子现在巴不得这好事能成,说不定还在背后暗暗给闫解放两鞭子... 他想了一半,忽然发现小北停住了话头。 “抱歉,想到点事,脑子开小差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跑媒拉纤,暗中算计的事当然不能说。 杜守义叹了口气,把另一件心事说了出来, “想着还要买房。孩子们渐渐都大了,等再过两年,棒梗和奶奶妹妹挤在一块儿住就不合适了。 二老太太那儿住得也挤,大妞都快成大姑娘了。 京茹那房原来是给棒梗留着的,现在...” “是找不到好房了?” 杜守义苦笑一声,“房要找还是有的。户口不够用了...” ... 杜守义一直逼着自己胡思乱想,忍住不去想《洛神赋》的事。 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忍不住了,拿出了纸和笔墨... 晚上一两点,他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他不是膨胀,要论《洛神赋》,他确实比空间中这幅写得更好。 换个说法,他现在水平已经超过了早年的王羲之。因为这幅《洛神赋》虽是真迹,却是王羲之早年作品,和他日后堪称‘神迹’的笔法还有一点距离。 有故事说卫夫人见到王羲之十二岁写的字后堕泪道:“此子必蔽吾名。”。 弄得跟王羲之那时已经能虎躯一震,让别人倒头就拜似的。 跟许多名人的童年事迹一样,估计这满满网文风格的故事也是后人瞎编杜撰的。这套路我们太眼熟了... 王羲之并非生来书圣。在早年,他的字并不被看好,甚至被认为‘很一般’。 后人说他二十七岁闻名天下,那是因为他做了宰相女婿,不是因为书法、才干或者文名。 历史记载中的王羲之直到四十来岁的时候,他的书法才渐渐崭露头角。在四十五岁以后进入了巅峰状态,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王羲之。 换个角度想想,在那个朝代,真要年少成名,也不会拖到二十四岁还没娶媳妇不是? 宰相郗鉴挑女婿时,也不会只看中他的大白肚子,而不知道他是谁了。 所谓‘坦腹东床’换成正常理解就是:累了,放弃了,没指望了。反正也选不上,爱谁谁吧... 这是一幅大龄单身狗,躺倒青年的白描。 说些题外话吧。相隔千年我们看王羲之处处是好:出身好、字好、老婆娶得好,宰相千金,标准白富美,少奋斗二十年、儿子生得好,亚圣王献之... 不过距离产生美。要是抵近那个时代细察,你会看到另一个形象的王羲之。怎么说呢?黑点不少。说严重点,父子二人的性格都有点‘不讨喜’。 ‘...逸少才既不足以高物,而长其狠傲。...’翻译过来就是:王逸少这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这都是正书上有记载的。 他和王述同龄同宗,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在《世说新语》中有比较详实的记载。王羲之简直频频被‘打脸’,隔着千年你都能感觉得到他心中的郁闷... 客观讲,王羲之一开始有些小人得志,刻意针对了。日后等王述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时,他更是嫉妒到质壁分离... 题外话扯得太远,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聊吧。 第三八七章 邓宝昆 十二月二日,礼拜三。 喜旺一早又来叫杜守义起床了。 杜守义心情很不错,逗弄它一会儿后又给了它几根昨晚啃剩下的蒜香骨。让狗子和他一起高兴高兴。 不过到了厂里不久,麻烦来了,心情也变得不太美丽了。 接近年底了,各方各面都要开始荣誉评选。杜守义接到了将被提名‘市劳模’的通知。 这是他坚决不能接受的。 不说露头的椽子先烂。就凭这一年小二百天在小料房摸鱼的工作态度,他敢要这个?这不找不痛快吗?! 在听多了各种好话坏话之后,杜守义始终态度真诚,但就是坚持不接受荣誉。最后,他使劲浑身解数,总算让各方暂时熄了这个想法。 就在放下电话听筒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半边脸都是木的,脑瓜子嗡嗡作响。这种状态打穿越后还是第一次出现。 若是换作别人,这是他人生中的‘大机缘’,电话那头的都是他的‘贵人’。但谁让他不稀罕这个呢?既要拒绝,却又不能寒了对方的心...累啊! 不过杜守义的这番劳累是有回报的。 面对巨大荣誉诱惑,能做到像他这样决绝的真没几个。 虽然有‘不服从安排’之嫌,虽然傻到让人痛心疾首,但他却获得了更深层次的认可。连超级领导听说这事后都频频点头。 ‘澹泊名利’,自古就是士大夫阶层高度认可的‘美德’... 今天一早其实是两桩‘麻烦’同时而来。在打电话的时候杜守义还签到了几百只熏鸡。 系统年底突击花钱又开始了,可今年‘背锅侠’娄小娥远走他乡,这该怎么弄? 午休时,杜守义上张发奎家去了一趟,拿去了几条红双喜和大白兔。就冲张老二送那几张相声票的份上,他结婚的喜烟喜糖杜守义全包了。 在张家,他意外的遇上了张发奎的亲家邓宝昆,一位宝字辈的相声老艺人。 前文说‘蜂麻燕雀’的时候提到过相声谱系。 既然到这儿了就捎带些题外话吧。 解放前,讲究出身门楣,相声谱系的传承十分清晰。 第一代是张三禄。这位原先是八角鼓艺人。 第二代有三位,‘穷不怕’朱绍文,阿彦涛和沉春和。 朱绍文知道的人很多,这里就不多说了。 阿彦涛是位旗人票友,代表着‘清门相声’,也就是‘清口雅语’的鼻祖。 沉春和原先是位评书艺人,单口相声里使‘醒木’的传统就是打他那儿传下来的。 相声的一二代之间可没什么师徒传承。属于我瞧你这么说有意思,然后自己回家学了。所以朱绍文和张三禄之间并没有正式拜师徒。 据说...只是据说啊...朱绍文是绍兴人,原先在江南唱京戏,没有北方曲艺的底子。 刚来京不久他认识了张三禄。他的太平歌词就是张三禄传授的,而张三禄在京都地头熟,给他张罗过表演场地。 但张三禄也是个孤拐性子,后来两人凑不到一块儿,渐行渐远了。 当然这都是网文胡言,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吧。 既然有张三禄,那为什么后世相声界奉‘穷不怕’朱绍文作祖师爷呢? 不奇怪。一二代之间既然没拜师徒,张三禄自然做不了祖师。另两位二代人丁单薄,断了传承。所以现在相声界有一个算一个,往根上算都是穷不怕的徒子徒孙,再上面就没人了。 而且对口、群口这些相声表演形式都是穷不怕创造的。所以这位祖师爷一点没掺水。 索性再扯远一点吧。看出什么名堂了吗?张三禄也好,阿彦涛、沉春和也好都是‘土着’。只有朱绍文是个‘北漂’。卖艺的环境也是在街头,没像另两位那样,进入有顶棚的地方。 桃儿也是个北漂,当年的处境不比祖师爷好多少,现在的成就没比当年的祖师爷弱多少。他还不是那只站在风口的猪,所有所得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来的。 所以前面有人批评:你为什么这么夸桃?他配吗? 配不配得我不敢说,但有些人的成就,细想想还真是不容易做到的。 你要站到后世角度,拿桃儿和他师祖比上一比,还真有点刘秀比刘邦的感觉。这位弄得不好是要上‘曲艺史册’的。 到了第五代‘寿’字辈。大师兄是张寿臣先生,也就是寿字辈的门长。 这一位可了不得,他可说是相声的‘功臣’。要是没他,相声未必会发展成日后的‘曲艺之首’。 接下来,第六代‘宝’字辈的门长是赵佩茹先生。 赵先生一生共收了三十三个徒弟。李伯祥、高英培、常贵田、马志存、侯耀文等等名家大蔓都是他徒弟。 徒子徒孙加一块儿一度占据了相声界半壁江山。因此他还有个外号叫‘通天教主’。 只有起错的名,没有起错的外号。桃儿就是他徒孙。您琢磨琢磨,这‘教主’的帽子合不合适? 到了第七代‘文’字辈,正好跨过解放这条时间线,谱系作为封建糟粕已经不再提及了。 马季先生应该算文字辈的领军人物。但谁是‘大师兄’却一直模模湖湖。赵心敏、苏文茂、李伯祥这三位都能做门长。 后来,在九二年的时候,寿字辈的马三立老祖在白全福的收徒仪式上一锤定音,‘你们这一辈以后李伯祥说了算。’当时苏文茂等等老先生都在场。 李伯祥先生是三八年生人,打娘胎里还没出来,赵佩茹先生就认他做了徒弟。这有个说法叫‘口盟拜师’,马老也认。 为什么要专门提白全福呢?他有个四十多年的好搭档,常家的‘三蘑孤’常宝霆大师;他还有个徒弟叫杨志刚,很亲,能养老送终的那种。当年桃儿刚上京都混饭的时候打的就是白全福徒孙的名号,可惜没人承认... 文字辈下来是相声的第八代,‘明’字辈。桃儿和曲协主席都是这一辈。 有些事情说来就很奇怪。 想想前面提到的白全福先生和他的徒弟?按说桃儿‘仇人’都在津门,主=席和他两人身份悬殊,原先没任何交集,本身也没多大仇怨。想‘摁’死他无非是个受人所托的事。但以后的发展大家都看到了,越来越‘诡异’。 少马爷在前两年春晚上送了桃儿一块醒木,上面刻着‘马派传人’。 有人把这解读为桃儿得到了少马爷认可,从此就是‘主流’,不是‘非主流’了,云云... 真是这样当然好。也许是我狭隘了,我觉得事情真没那么简单。 相声现在是‘候、马、常’三派,侯家在京都,另两家是天=津的。少马爷只能代表‘马派’。至多代表着津门相声,但代表不了‘主流’。 常家虽然和白全福这一支很近,但和桃儿的关系近几年很不错。 马常这两家是津门两根擎天柱。桃儿和津门相声界该算是和解了,至少表面是这样。 但候派呢?主=席可是正儿八经代表着候派... 换位思考一下,我要是曲协主=席得郁闷到吐血。 我只是应个人情,过来‘帮忙’的。现在你们起恩怨的手拉手了,我这个来‘帮拳’的倒结了个‘死仇’。 没有你们,我一曲协主席得有多闲,才能对一‘北漂’动手?他要能在京都出了头,难道不是我京门相声的功劳?不是我这主席的成绩?想想真是...这叫什么事儿啊?坑死人还不带埋的! 当然,这都是瞎猜。京津相声圈之间恩恩怨怨、弯弯绕绕多着呢。篇幅有限,不扯澹了。 杜守义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离个‘宝’字辈的这么近。看着他的‘粉丝’模样邓宝昆被逗乐了。 “爷们儿,你是真喜欢相声啊!” “那是,打小就喜欢。哪怕晚上躺被窝里,不听两段都睡不着。” 杜守义说得是实话。前世他可是时常戴着耳机睡觉的。不过他这话把大伙逗乐了,这年月晚上上哪儿听相声去? 一旁的张大娘笑道:“你这劲头跟乌小四可真像,他前两天来就缠着你大爷,要他带着去邓家拜师呢。” 杜守义看向邓宝昆,“乌小四要跟您学相声?那得是文字辈吧?” 邓宝昆笑了,“早就不兴这一套了。亏你还能想得起来...” 杜守义没趁势提出拜师什么的,这行开口饭他吃不了,现在也不是做票友的时候。不过元旦的时候,小四倒是拜了邓宝昆做师傅。 日后因为乌小四的缘故,杜守义和相声还有了段不浅的渊源。 就在杜守义‘追星’的时候,他的《兰亭序》已经辗转到了某位爱国华侨手上,uu看书此时正在东=京某处豪宅的静室中展示着。 这次小型‘鉴赏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一位老者有些吃不消了,他直起腰活动了一下,但眼睛还是不舍离开卷轴。 “一派雍容气度,无一笔不妙。真想在有生之年能见一见这位杜桑啊。” 主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五十年代末,种日关系已经稍稍解冻,rb棋院于六十年代初赴华进行过友好访问。 这两年,随着新任首相上台,两地民间交流又一次断绝,想要见一见这位‘杜桑’真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好在他一直和国内有着联系,帮着解决了很多紧缺设备。 要金要银太过下乘,他也不缺这个。想要几幅杜守义的字还是可以的...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三八八章 索靖 时间到了十二月四日,礼拜五。 明天就是老李一周年忌日了。杜守义请了半天假,载着王桂花来老李的墓前祭扫了一番。 就在回程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李连贵’熏肉大饼x200。” 杜守义一早上心情都很平静,看到这份签到忽然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 “咱们烧的东西老李应该收到了。”他控制着情绪,对后座的王桂花说道。 “希望他别冻着,收到钱多买点肉,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好不好...” 杜守义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中午,王桂花回到自己原先的屋子。自打搬出去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回来。 东摸摸,西摸摸,看着这一屋子熟悉的旧家俱,王桂花不由得有些恍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说道: “守义,你这两天不是在倒腾房吗?这间房你拿走吧。该派什么用就派什么用,别让它一直这么闲着。” 杜守义听了一愣,要知道当年的王桂花可是大水来了都不肯走的,破家值万贯。可现如今... 他扶着王桂花坐了下来,道:“您这房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咱们现在还缺两间房。一间给棒梗,毕竟是男孩子嘛,不过这拖个三五年都没关系。一间让大妞二妞两个丫头住,您这儿也能住得宽敞些。 我和小北明年结婚,我打算让大妞二妞先搬南房我那屋。在里屋和堂屋间砌道墙,外头再开道门。这样来了外客还能在外面堂屋坐坐,吃个饭...” 杜守义第一次和王桂花谈起他的安排,除了房子还有孩子们,还有院里那些小年轻的未来。 王桂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从这一刻起,她完成了最后一点‘蜕变’,真正成了四合院的二老太太了... 忙碌了一个周末,时间来到十二月七日,礼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座便器’能源组件x1。 注:本次奖励包含四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能源块来了。杜守义看了一眼,关上空间。空间里两大堆的白面和熏鸡都是这两天签到的,看着就乱心。 过了不多一会儿,美协童理事打电话进来了。 “小杜,中午有没有空?请你吃饭。” 杜守义看了看表都十点多了,他笑道:“童理事,三天为请,一天叫提熘。您这快到饭点了才叫人,那可连提熘都不能算了。” 童理事笑了,“是我老师请你,吃得也不是山珍海味,就在博物馆外的食堂,你来不来吧。” “傅老提熘?那是给我长脸呢,我现在就去...”... 一个小时后,杜守义被领到了修复室。傅老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到办公桌上。 “上个月有个外地农民拿来一份索靖的帖子,我们几个给看了看,觉得是隋唐摹本。 文物商店收了后送过来修复,可越瞧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哪儿不对又说不上。老管老胡他们就说把你找来看看,毕竟你是晋韵第一人嘛。” “您可真是...童老师说让我来吃饭的,没想到先吃您一顿臊。” 傅老听了哈哈大笑,“饭也有,一会儿叫两菜进来,我请。” 博物馆内连个烟头火星都不能见,不过为了照顾老先生们,可以从外面食堂往里叫饭菜,质量还不错。 杜守义顾不上吃的,在傅老一点点铺开卷轴的时候他拿出了口罩、手套戴上。 傅老抬眼吓了一跳,但暗自点了点头,这规矩好。 他心情一好就开起了玩笑,一抬手道:“您给掌掌眼?” 杜守义也挺无奈的,装作没听见走上了两步,向桌上那幅字看去。 “咦?!” 只看了一眼,他不由得惊呼出了声。 这份章草手卷不长,只有一米不到,而且破破烂烂,上面有些字迹都显得模模湖湖。 但虎死威犹在,只粗略一眼,一股气势就扑面而来。 “怎么了?”傅老问道。 杜守义按捺住吃惊,迅速扫了一遍,抓一下第一感觉。 “说不好,怎么感觉不像摹的?这里面的力和势太足了。” 傅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是在报复自己刚才逗他,瞎胡扯呢!晋以前的书法墨迹全世界才两件,要是再来一件那还了得?... 索靖生活于一千七百年前的西晋,比王羲之还早五六十年。一台二妙这个成语说得就是他和卫。这两人同时供职于尚书台,又同时以书法闻名天下。 索靖的《出师颂》非常有名也很有意思。 米芾的儿子米友仁鉴定为‘隋人书’。元代大儒张达善对这个鉴定不是很服气,他在作品上留有长跋,并最早认定是晋人索靖的作品。 此后对这件作品的争论一直未断。一直到二二年底,它由宣统带出宫,四五年起下落不明了... 到了零三年,奇迹出现了。它忽然出现在嘉德春拍,引起轩然大波。据说还是某位出差的业余收藏者花了三千,从路边摆摊的一名老者手中偶然买到。 他没事闲逛,老头鬼鬼祟祟把他拉到路边小巷,....整个情节,都不敢这么写! 在杜守义和傅老说话这会儿,这张《出师颂》法帖仍处于真假未辨、‘流落民间’的状态。但即使是‘隋人书’它依然称得上为‘国宝’。因为前文也提过,公元七世纪,即初唐以前存世的书法墨迹,全世界不满百件。 杜守义眼前的虽然不是《出师颂》,但心里那股隐隐的感觉已经让他顾不得傅老了,他从兜里取出‘时间鉴定仪’,推出小镜片,对着法帖‘扫描’起来。 五六秒过后,一个数字出现在他脑海中:六十万七千三百六十一天。 全贴上下左右都扫描了一番,数字也只在几百之内变化。 这很正常,纸和墨迹的形成不可能在同一天。只相差一年左右恰恰证明没有任何后人拼接。纸、墨、字都对了... 杜守义直起腰算了一下:六十万七千天。除以三百六十五的话,距今一千六百六十四年,正好是公元三百年。 没错了,这就是西晋笔墨。从气势、从内容、从落款来看,这大概率是一份索靖手书! 知道答桉再往回倒推就有底气了。杜守义又从书法角度详细结构了这幅作品。 整幅作品气势磅礴,笔法雄浑,没有一点滞碍。这样的书家放到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默默无闻。 可以确定了,这就是一幅索靖真迹无疑!... 傅老不但是个文物专家,还是位老书画家。听完杜守义的看法和分析后,他忽然恍然大悟了。 书画组一直感到不太对劲,原来毛病出在这儿! 他们遇到的不是赝品,是比‘隋唐真品’还真的‘西晋真迹’。他们把整个事情完全想反了。或者说馅饼太大,根本没敢往真迹上想。 不过这样一来更要慎重了。在提出的疑问被杜守义一一解释之后,傅老激动得满脸通红,拨电话时手指都颤抖得找不到拨号盘,最后还要杜守义来帮忙。 “老管,我在二号修复室,你快上我这儿来一趟。把老胡一起叫上。”... “吃饭?吃什么饭?有镇馆之宝掉头上了还吃什么饭?”... 镇馆之宝?他还是说轻了... 杜守义下午快四点了才离开博物馆。现在他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连话都不想说了。 除了傅老、管老、胡老,博物馆方面一共出动了五位老 法师。 到最后各位老先生已经在存心找茬,想通过刁难、诘问 把这件事夯实了,别出什么纰漏。 舌战群儒的结果当然是统一了认知。可也让他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了。开口饭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安静下来之后他才有空好好琢磨一下,他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按收藏印鉴看,宋徽宗的宣和七玺齐全,说明这张贴大宋朝时还在内庭,但到了元以后就是一片空白了。 是跟着靖康一起北狩的那批宝物?还是蒙元贵族带出了宫?在元明清三朝几百年里又是在谁手上?前世这幅索靖真迹又去哪儿了?很多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日后,文物部门专程赴陕西了解了一下这件法帖的传承,不过收获不大。他们还给那位农民又送去了三千五百块钱,补了差价。 加上收来时花得一千五,一张索靖真迹五千块... 这就是买家开价和卖家开价的区别。让文物回收部门报价就是五千。你要自己开价,三万五万都行。 当然,他们会先劝你捐,实在不肯捐了才买,‘国宝’是不容流失在外的。 六十年代初,uu看书文物部门收过一张苏东坡的真迹。卖家咬死两万,不降价。文物部门鉴定为真后,打报告批款支付。尽管高于文物部门估价一倍,但依然很值。 呵呵,你还别说黑,这不是慈善是买卖。再说,这买卖要不是国家开的谁会事后补钱? 真事。这时代要是文物部门看错,给的价太低了真会找补你钱。 还记得前文提过的那只洒蓝釉的钵吗?历史上真有这只宣德洒蓝釉的大碗,现在就在首博展览。 一位老太太当时只卖了一块钱,文物部门发现搞错了以后追到老太太家里又给补了一笔钱。 最近看到网上也有人提起过这事,说一开始八十收的,以后又补了多少多少。不对。以我这个为准,就是一块钱。 包括后补三千五这事也有,不过那是一张画。一开始以为是清彷的,出价十块钱就收了...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三八九章 王谢 十二月八日,周二。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天庄’天妇罗x2000。” 说出来没人信,杜守义现在两样东西消耗最大。一是牛奶,一就是天妇罗。人吃猫嚼得,特别他现在到了晚上就化身大胃王,再多都不够。 签到还没完。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昨天他‘挽救’了一件国宝,不让其蒙尘。这次人生成就是意料之中的。 看着‘升级卡’,杜守义不由得想起文物部门会有什么奖励来。不会只是一面锦旗吧? 钱的事情不要想了,这时代不兴这一套。 要不送雨水去念个大学,圆她个心愿? 六六、六七两年停课,就这么干耗着。老师工作也没了。亏到姥姥家了... 杜守义都替有关部门感到着急。升官、荣誉都不要,他现在属于奖无可奖,就差一杯毒酒,弄死算了。 就在他瞎算计的时候,电话铃响了。童理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杜,了不起啊。不声不响放了个大卫星。” “童理事,我被你骗得不轻啊?!说是吃饭,昨天中午一粒米没见着,出了博物馆大门我差点饿晕在大街上。” 童理事爽朗的笑了,“补,补,一定补。等这头忙完了我请你吃大餐。” 玩笑归玩笑,童理事接着道:“小杜,通知你件事。领导很重视,鉴定工作组今天一早成立了,你是组员之一。 现在从上海紧急请专家过来,一起进行论证,预计最晚明天一早就能到。你明天要把时间空一空,可能组里要开个会。” “明白了,上班以后我就等您这儿电话,随叫随到。”... 前文提过,中国书画鉴定界有三位大拿。谢稚柳先生本身是书画界‘执牛耳者’,擅长‘望气’。 启功先生文献功底极其扎实, 长于‘朔史寻源’。 徐邦达先生是技术流,从纸笔墨入手,功夫独步天下。 杜守义现在最想听听这些大家是怎么说得。他想知道一下这幅索靖的来历,怎么法帖上没有收藏印,后世也一点没听说呢? 其实杜守义因为两世都无‘名师’引带,有些孤陋寡闻了。索靖的这张帖并不算太过冷僻,在历史上,它有个非常知名的收藏者,‘太平公主’。而一直到晚唐宋初,是没有在书画上盖收藏印钤这种‘陋习’的... 不过也正因为没有名师鞭策,书法反而成了真正的乐趣。少了些桎梏,多的是在轻松状态下的自我思考。 多写、多琢磨、十几年的反复临摹。一旦系统助力,那就是一飞冲天之日... 就在杜守义琢磨索靖的时候,远方的加州已是傍晚。朱莉.克里斯蒂用了一天时间,刚刚完成了一首单曲的录制,那是由‘女王音乐’特别提供的。 在逐步了解剧情之后,娄小娥就一直有个想法:再下一注。 因为她的曲库中有首歌,实在太适合男女主人公的相遇相识了。那就是《lovingyou》。 但交给谁来唱呢?当她征询朱莉意见时,朱莉竟然提出由她自己来唱。 朱莉是个很低调专注的英国女演员,平时连舞台剧都不参演,这次却为了一首歌破例了。不过这却把娄小娥将了一军。 《lovingyou》是首经典,足以捧红一个歌手,为女王音乐带来巨额利润,可朱莉... 最后还是远在英伦的熊明拍了板:让她唱。 在海外,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为难的事就由他最后决断。 熊明的逻辑很简单。既然上了这条船那就全力以赴,哪怕将来这部电影不红,也要靠歌把它硬生生捧红了。 风借火势,火助风威。《亲爱的》在六五年七月上映。第二年二月,女王音乐发行了由自己旗下女歌手重新演绎的《lovingyou》专辑。 六六四月奥斯卡颁奖,《亲爱的》大获成功,这张专辑也借足了东风。在它的生命周期里一共取得了近六百万张销量,也打造了女王音乐第一位‘天后巨星’... 娄小娥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把‘女王音乐’硬生生的从一条小舢板拉扯成了核动力航母。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杜守义都绝对没想到,他今后十几二十年里有七八成的‘人生成就’和娄小娥有关系。 当年他灵机一动给了娄小娥一个‘工具人’的定位还真是准确,只不过这个‘工具人’不是用来赚钱,是用来‘挖金矿’的... 时间到了十二月十三日,周日。 马不停蹄了大半个礼拜后,杜守义窝在地窖沙发里,一动都不想动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索靖真迹的吸引力有这么大。 这几天来从上海、南京、广州、西安等地纷纷赶来的专家学者络绎不绝。相当一部分还不是工作组相邀,是自己请假买票,倒贴钱义务来做鉴定的。 因为这张贴若为‘真迹’那就不是小事了。它是种花书法存世最早的作品,是法帖中的‘祖帖’。已经有人开始这么叫了。 陪吃喝、陪鉴定、陪聊,他整整做了三天的小三陪。 即使昨天他在医务室忙活了大半天后,还是被电话叫去演示一下魏晋笔法,做了一回‘书法表演艺术家’。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京圈内在这么‘戏称’,他已经成了全国各路大老公认的‘晋韵第一人’。对‘晋韵’的理解和掌握无人能出其右。 今天他要让自己‘消失’,就算天塌下来也让其他人先顶着,和他无关。因为他不但‘累’了,还嗅到了一丝‘危险’。 九月谢鲲墓志出土,十一月王兴之墓志出土,十二月索靖真迹被发现。这三件事都事关东西两晋,现在被联系到了一块。 言者无意,他这个听者却是‘汗毛炸立’。 几个月后,‘王谢墓志’将会引爆‘兰亭论辩’。他可是连《文物》杂志都早早订好,准备当个吃瓜群众的。现在会不会被逼下场? 这场论辩的水太深太深了,淹不死大老淹死他这个小家雀是分分钟的事。这可真是麻了个蛋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2%” 这就是这几天捞到的好处。随着反复讲解演示,以及和各位大家的交流探讨,他已经连着四天签到了王羲之和赵孟\笔意。uu看书 将自己所知所想用语言表达出来,是会加深理解的。这一点他在前世做助教时就已经深有体会。 所以这两天虽然累,他还依然不厌其烦地坚持着。说到底,他其实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到了午饭时间,他终于‘出洞’了。 “建国陪着李根新过来了,等你有一会儿了。” “哦,我去看看。中午留他吃顿饭。” “你休息好了吗?” 杜守义看着小北,“还没想明白。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呵呵。” 唱完这句歌词他自己笑了。见到小北心情就会平和很多,世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三九零章 赏 礼拜天中午,杜守义陪着李根新喝了点小酒。 李根新受了‘高人’点拨,终于知道帮扶他一把的‘贵人’是谁了,他今天就是专程来上门致谢的。 杜守义拦着没让他多说。他的作用也就这一指头,李根新日后是好是坏全凭他自己能耐了,给他留两分傲气上跤场使劲吧。 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乌家,乌小四。 “小四上你这儿玩了?怎么没把他带来呢?” “他也就上我那儿晃荡一圈,见没什么意思,坐了一会儿就滑冰去了。” “这小子...”杜守义笑着摇了摇头。 乌小四属于‘不可教化’这一类,是老师们的噩梦。 摔跤打架、摸鱼掏鸟,他什么都感兴趣,就是不爱学习。 不过这孩子可不傻。家里从小教着,自己看着,江湖什么门道他都清楚,不怕被人拐带着学坏了。家里也就放心让他在外面野,不拘着他。 想起相声那大段文本功课,杜守义又不厚道地笑了。 “这小子前几天还说要学相声,我看他那坐不住的性子怎么弄?” 说起乌家李根新又感到庆幸了。也得亏他搬出来得早,现在和乌家上下关系都很好。要是再住上十天半拉月呢? 乌家就这么几间房,不是‘乌家庄’。家里多个外人难免有不方便,到时候怕是要讨人嫌了。 想起这个他又举起酒,敬了杜守义一杯。多亏了眼前这个人,给他留了多大体面? 他不让提那就不提,但桩桩件件都得记在心上... 体会过一番大起大落,世态炎凉之后,李根新成熟了。再也不是那个别人一两句话就抛家舍业的愣头青,不过武夫的直勇都还在。 溜溜冰,喝喝小酒,躲躲清静。悠闲地过了一个礼拜天后,杜守义又一次元气满满。 礼拜一下午,他刚出博物馆就意外的遇见了老杜。 “小杜,我正找你。” 说着他把杜守义拉到一边。 “小杜,这次立了大功,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杜守义微微有些讶异:这么早就开始摸底了?不过对方没把话说透,他也不太好接。 “杜局,我都听组织的。” “小杜,要不你上博物馆来怎么样?你本身喜欢书画,这儿好东西也多...” 杜守义奇怪的看着老杜:这是要恩将仇报啊?有这么办事的吗? 老杜看他脸色就知道此路不通。 “别看我,是有人知道我和你熟,托我来问问。” 杜守义想了想,为了防着对方乱来,索性把话挑明了。 “杜局,博物馆我是肯定不会去的。我这么年轻就七级工了,还有哪儿比在厂里更合适的? 您今天这话...我瞎猜啊?说错了是我觉悟低,您别往心里去。您说这话是在考虑论功行赏了?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了,你得让领导心里有个底。” 老杜真想加上一句:你自己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油盐不进、琢磨不定的。 没想到杜守义下一秒直接把话说出来了,他笑道:“是有人说我油盐不进,不识抬举是吧?呵呵,那是他们不了解我。您知道,我还是进点油盐的。” 老杜被道破心思,尴尬了一秒。随即他会心地笑了。 确实,小杜其实挺好说话。不久前两人刚做完‘生意’,合作还是很愉快的。 在那一刻他有点摸到杜守义脉络了。人有脉络就不怕,就怕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 白天的会面,杜守义没把话挑明,因为毕竟时间还早。但晚上,他还是把自己的打算和小北说了一下。 “你想给京茹拿间房?” “对。京茹新进单位又是个女的,想分房难上加难,但对领导们也就抬抬手的事。提这样的要求分量足够,领导还不为难。” 小北想了想,笑道:“真是。这样等京茹结婚搬走了,棒梗正好能住。” 杜守义笑笑没说话。闫解放这狗日的真是好运气,这年月女方有房的哪儿找去? 刚想到闫解放,没想到闫解放就出事了。 晚上三点,杜守义刚想睡下就听胡同里有人‘砰砰砰’的砸大门。 他披了衣服起身出来,只见门口站着个厂保卫科的。 “杜师傅?遇上您可太好了,闫解放出事了。” “什么事?你小点声先说说。” “厂里今晚来了四个偷废钢的,闫解放肚子上被捅了两刀,正送医院抢救呢。” 杜守义一听‘抢救’,不敢再耽搁, “跟我过来,我们找他爹去...”... 杜守义在医院折腾到五点多才回到四合院,这一晚上是别想睡了。想想老太太已经醒了,他直接来到后院。 “又是喜旺把你闹醒的?” “没有,刚从医院回来。” 看老太太紧张,他连忙安抚道:“没大事,闫解放昨晚抓小偷,挂了点彩。...” 说着,他简单的把情况跟老太太说了一下。 闫解放昨晚厉害了。肚子上被捅了两刀后还带伤追出一百多米,最后抓住了一个偷废钢的。 现在是大冬天。他棉袄外还套着件大衣,跟穿个铠甲似的。所以听着挺吓人,‘肚子上两刀’。可一刀两厘米,一刀四厘米,浅浅的不说还都没伤到要害。 等杜守义和三大爷一家赶到医院时。他早出了手术室,躺病床上了。精神头一点不像受伤的。 老太太听完松了口气,“真是万幸,这傻小子可真是...” 老太太想说‘莽撞’,想想也不是那么回事。 “他这回是为公家负的伤,算是立功了。”杜守义凑近了一些,放低音量对聋奶奶说道:“我想借机会弄他进公安局,您说会不会岁数太小了点?” 聋奶奶瞪了他一眼,“他伤还没好你就操心起这个了?” “怎么说也不能白挨捅不是?我原来早回来了,就是和他们科长聊这事的...”...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立功提干,厂里推荐进公安部门,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进了公安就没人看顾着了。闫解放这一年多是成熟不少,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可要是再等上几年邓科长就倒了,立功的热度也过了。再操作,难度会大上十倍都不止... 杜守义又开始纠结了。在他眼里,院里这些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可...不能一直护着不撒手啊? 这次是他操心太过了。多啰嗦了两句后他被老太太教训了一顿,纯属活该。 况且,世间缘起缘灭。要是真有缘,一根莫名断了的线会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又连起来。有时就需要一个像闫解放这样穿针引线的呢?这种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杜守义这等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的... 第三九一章 祖帖 时间到了十二月十六日,周三。 今天大佬们的赴京热潮告一段落。杜守义又回到正常轨道,窝在了小料房。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中级‘合气道’技能。”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杜守义不知道人生成就从何而来,他也不想去费那个脑子了。但合气道也好,种花武术套路也好,都是有需求的好东西。 马伽虽好,失之于‘阴狠’。适合建国却不适合小当、槐花。小姑娘家家,出手就是下三路像什么样子? 杜守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点击了‘银页’。几分钟后,他睁开眼暗自点了点头。 他前世就看过不少史蒂夫.席格的影片,对这位合气道黑带的身手可谓记忆深刻。这次的‘合气道’技能与他前世的印象吻合了。 今天还有张‘升级卡’。他顺手就用在了‘合气道’上,把它提升到了高级。 以柔克刚,防守反击。打架也可以优雅的。这才是女孩子该学的东西嘛。 披着合气道‘皮’的马伽?...还别说,和小当现在已经冒头的‘小腹黑’特性还真匹配。想到这儿,杜守义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和所有‘小腹黑’一样,小当在学校里人缘可好着呢,整天围在她周围的小姑娘小小子有一大堆。 除了她自己讨人喜欢外,这里面还有个因素:她是个‘大召唤师’。 八姑娘她叫不动,二哈这个马屁精却是随‘招’随到。就凭这一手,一到五年级她全拿下... 家里现在除了二哈、八姑娘和小漂亮外,又多了只小黄雀。那是京都下第一场雪之前飞来避寒,然后给二香‘收编’了。 杜守义管它叫‘小勇’,给李奎勇找了个‘小兄弟’。 再说,家里又是鹞子又是猫的,这只鸟还敢上家来...那不是瞎就是莽,叫小勇还能‘正能量’点。 二香这回可能是在‘保媒’。小勇适应了以后和小漂亮凑了一对,整天卿卿我我的。 杜守义找了胡同里一位养鸽子的给看了看,小勇和小漂亮正好雌雄一对,二香给小漂亮找了个‘入赘’的。 回来后他索性在外屋梁上给他们弄了个小木头‘房子’,现在就等着看明年有没有小鸟了。 家里宠物圈其实也挺有意思。黄雀、小猫、小狗都有朝夕相处的伙伴,但二哈和八姑娘却喜欢独来独往。 它们也不是没朋友,大树上来串门的百鸟,空中的鸽群和乌鸦都是它们朋友,但那只是朋友,‘强者们’依然钟爱独来独往... 难得在‘家’吃午饭,小北和四喜却跟着民兵去义务劳动了。中午,杜守义拿了几份‘镛记’烧鹅脯出来,犒劳一下白三。 十几天前签到没注意,早晨给喜旺寻摸小点心时他才发现,系统这次奖励的不是整只烧鹅,是烧鹅的胸肉和腿。 整整两百盆,剩下那些没腿没胸的卖给谁去?自古烧鹅如美人... “和鸭肉比显老一点。” 白三一面吃着一面评论,杜守义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在他看来,烧鹅真不比‘便宜坊’的烤鸭来得好吃。也许他们两个都是京都土包子,没什么品味吧。 吃了一半白三忽然想起件事来。 “哦,对了,公安上我这儿问熊明来着,好像要把他列入失踪人口。不过只问了他一个,压根没提娄小娥。” 杜守义稍微想了想,听着意思到现在还没把熊明和娄家放一块,挺好。 熊明和娄小娥,这两个人的人际关系重合点就是他。真要遇上个有心的往他这儿多想一想,他还真不好说。 两人吃着烧鹅唠着闲话。而此时,娄小娥和她的‘蓝鲸乐队’正在登机,准备返回渔村。渔村现在太‘热’了,连娄董都有些吃不消。 今天,渔村的大小报纸又是‘女王音乐’和‘蓝鲸乐队’占满头条。 随着圣诞旺销季的展开,《i swear》全球销量一举突破三百六十万张,打破了由日本公司保持的亚洲流行音乐唱片记录。这就是杜守义今天‘人生成就’的由来... 时间到了十二月十九日,星期六。 今天‘日报’头版用粗黑体字报道了‘索靖法帖’被发现的消息。第四版还有一张法帖的照片,和整整大半版的文章。详细介绍了这张‘祖帖’的传承和历史文化意义。 文章中的评价很惊人,‘新种花考古史上最重大成就’。经过严密审稿的文章中竟然出现了‘最’字... 杜守义一直从书法角度考虑问题,直到这两天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 能这么近距离,毫无阻隔的直面这件‘国宝’,他甚至还在上面指指点点... 他也有点明白那些大佬们为何趋之若鹜、不请自来了。因为过后不久,索靖法帖会被深锁地宫严密保护起来,轻易就见不着了。 那些大佬可能早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赶来看国宝‘最后一眼’。都是和文玩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了,不亲眼看看‘祖帖’真会死不瞑目的。 此后几十年中,‘祖帖’只被公开展览过两次,其余时间一直处于保护修复之中。因为对国宝最大的爱护就是‘别公展’。 到了一二年左右,随着海昏侯墓开始挖掘引发过一波考古热。一家权威电视媒体请专家学者谈谈百年考古重大发现。 当时几位专家把‘祖帖’排在继‘司母戊鼎’和‘马王堆’之后的第三位,可见这件事在业界的影响有多深远。 祖帖地位有了定论,接下来就真的该论功行赏了。 这次,当老杜在电话里再次提及‘想法’时,杜守义也不藏着掖着了。 “杜局,您看能不能帮我在南锣附近解决一下住房问题?不用太大,够秦京茹以后结婚就行。” 连受惠人名字都点了出来,这已经很赤果果了。但是电话那头的老杜不由暗暗点头。 金钱、荣誉,其实就算定下来还是要打报告的,那就等同于公开了。给多给少,给高给低...谁知道有什么后遗症? 不过几间房,一两个编制有什么?文物部门自己内部就能消化,根本不用往上报,自然也不用和谁解释。什么叫‘惠而不费’?这就是。 谁说小杜难弄的?他不是难弄,也不是爱吃亏,这人做事有另一套规矩。他会绕开容易惹非议的‘名利’二字,然后找个平衡点。聪明!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捞好处并不是为自己,也没给妹妹、对象这些最亲近的人。他给了和自己关系远远的 ‘自己人’,却又恰恰是她们最需要的... 老杜听着电话,心里不由想起了那个‘小书圣’的称号。 “这家伙。就凭他那笔字和这个做派,要是搁几百年前,还真说不定能吃上冷猪头肉...” 老杜的这番想法恰恰涉及到另一件‘奇事’。 此次大佬们汇聚京都,在雅集谈笑之间,傅老、管老等人偶然说起‘小书圣’这桩趣闻。 大佬们不在天子脚下,规矩自然不必那么严格。随着他们返乡,这被当作一件京都书坛逸闻雅事,慢慢传播开来。而杜守义这个当事人倒反而一无所知... 第三九二章 房 闫解放在礼拜六下午出院,回家继续修养。 礼拜天上午,于海棠作为闫解放同事上门‘探病’来了。她以前来过四合院好多次,但和闫老大‘奸情败露’之后这还是第一回,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拜见公婆... 于海棠进门不久,就到了今天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东来顺’羊肉x1000” 一盘一斤,整整半吨的涮羊肉出现在空间里。跟着过来的还有几千碗‘东来顺’独家小料和密密麻麻已经懒得计数的铜涮锅。 对系统的突击花钱杜守义虽然领教了四年,但依然很无语。去年的还没吃完呢... 系统浪,杜守义比它更浪。 当天晚上他就给胡同里三百二十二家困难户每家送了两斤羊肉、一袋白面。 不管了,爱谁谁吧!下礼拜二就是冬至,谁家冬至还不让吃顿饺子呢? 第二天一早,聋奶奶看到窗台上多了两个扣在一起的盘子和一个面口袋,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等杜守义来问平安的时候她还问呢。 “谁把东西拉这儿了?” “我昨天忙活了一晚,没瞧见。” “你忙活啥了?” 话一说完,聋奶奶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探身瞧了瞧宋妈窗台上也有一份,忍不住伸出了手指头。 杜守义连忙弯下腰让她在额头点了一下。‘祖孙’两个会意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这次东西不多可在胡同里引起的动静不小,大家没想到娄小娥走了以后还能收到东西,而且以前是在腊月,这次提前了整一个月。 杜守义没理那些议论,只管上班去了。可刚一下班回家,宋妈就找上了他。 “小杜,我听胡同里在议论小小姐。” 杜守义有些奇怪,“你哪儿听说的?” 宋妈是‘职业’的。别说和胡同里,和院里其他人话都不多,更别说凑一块儿家长里短了。 杜守义也纳了闷了,胡同里那些闲言碎语她是哪儿听说的? “我上厕所时听见的。”宋妈没好意思说,为了听这些闲话她一天上了八回茅房,差点冻感冒了。 杜守义也没问她听到什么了。大妈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越乱越好。 “别管她们嚼舌头,这件事和小娥不相干,她过得好着呢。晚上我给你看份报纸就知道了。” 杜守义今天又签到了一份《大公报》,上面有女王音乐的一篇专访。中缝还藏着一条不起眼的启事:‘娥已安全到家,敬告诸位亲友,勿念。另:钱赚太多怎么办?望告知。’ 杜守义读到这条时哈哈大笑。这张报纸是黑历史,得留着。将来给娄小娥的孙子们看看,他奶奶当年有多不靠谱。居然玩起了‘凡尔赛’?!... 宋妈不但职业,还是个很有些‘操守’的人。刚见面时她称呼杜守义‘先生’。杜守义吓得连忙让她改了口。不过她称呼娄小娥为‘小小姐’却一直改不了,或许她自己不想改。 这其实就是‘忠仆不事二主’的‘宋妈版’阐释。 服务关系转移了,但人身依附关系并没转移。尽管现在杜守义每月给钱,但那是‘工资’。她的‘主人’还是娄家。 杜守义尊重她的‘规则’。甚至以后还会放心把孩子交到她手上,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一个心里有‘规则’的人才会让人用着放心。 杜守义上礼拜六提出要间房,到了这礼拜五,他接到让去看房的通知,房子就在北锣。 午休时他带着小北去了。 看着一间四五十平米的大瓦房,龚小北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这房是给京茹的?” 杜守义叹了口气,“是太大了啊?我也没想到啊,下午打电话让他们再给换一下吧...” 说实话,这房杜守义挺喜欢的,可房....太好了点。一座二进院子的正房,干净、大气、敞亮。比傻柱那间房都好。 他也没想到,在人均居住面积才四平米的今天,文物局出手能这么大方。 这房他敢拿吗?秦京茹可一直都在文物部门上班,不用想,她占了这房的消息在单位里肯定瞒不住。 人要是犯了红眼病,就不太可理喻了,他们才不会管这房是奖励的还是别人送的,反正你一个小营业员住这么大房就是不合适。等过了两年这些说不定都会成了祸端。 也不是‘说不定’,是一定!而且以京茹那小丫头片子的修为,遇到这种事绝对搞不定,坑会越来越深。 他当时电话里就说过,‘不要太大’,不知道老杜是当他客气还是怎么的,完全没听进去... 龚小北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有点舍不得。她又里外看了看,道:“要不问问丁大爷家?看他们肯不肯换。这房要是还回去实在可惜了。” 听了这话杜守义眯缝起眼,想了起来... npc老丁家其实分家成了两户,在中院一东一西各占了一间耳房。一间十三,一间十四平米,住得倒是不挤。 他们和一大爷家关系也相当不错,所以杜守义一直没把他们作为‘动迁’对象。经小北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要是丁大爷同意那就跟他换。然后一间给京茹,一间给刘光天,...” 文物局那儿等着回信,小北点头后,杜守义也没耽搁,中午就回厂找了趟老丁。 老丁看了房,和儿子通了下气后,下班前就同意了。 二换一以后面积大了差不多一倍。四十多平米的大房分成三间。两边卧室,当中堂屋,隔断得清清楚楚。以后来个客人吃个饭都不用进屋坐床上,直接上外面客厅。 大气!有面儿! 何况这房许是哪位文化人旧居,院子里花草假山弄得太漂亮了。你想想,连小北都舍不得的房子能次了? 晚上,刘光天兴冲冲的找来了。 “哥,我爸说你给了我间房?” “怎么这么晚回来?” “跑了趟天=津刚回来,哥,你是不是给我弄了间房?” 杜守义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无奈... 刘光天的房本想等着许大茂上位后再解决,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了。老太太一直说自己操心太过,可事情都是上赶着来的,那能怪他吗? 不过这事也有好处,苏慧娟、于海棠、秦京茹这三个内定的小媳妇倒是都能留在四合院了。闫老大、闫老二、刘光天这三个也能陪在父母身边。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第三九三章 渡劫 十二月二十六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3%” 杜守义稍稍点了点头。这次‘祖帖’鉴定余韵未消。特别是与各方大佬交流中得到的启发,让他至今还在收益。 这也提醒他了,等忙完了要给文物局去个电话,这房子他要了。昨天丁大爷回信给的太晚,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做。 就在他忙完手里病号,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闫解放到医务室来了。 “守义哥,我来换个纱布。” “出血了?” “那倒没有。” “行。文燕,你给他好好看看。要是伤口太难看了就拉开了重新缝。”... 闫解放受伤后第一天回厂上班。知道对自己的政审已经开始后这小子有点紧张了。杜守义随口开个小玩笑,让他放松一下。 政审看着挺神秘,其实有什么可紧张的?分配工作,进保卫科等等,早已几关审过,要有问题也不会到现在了。 再说,他爹是小学老师。搁其他单位不好说,但公安系统里有多少找老师做配偶的?这绝对是个隐藏的加分项。 忙完一下午,杜守义提前半小时下了班,今天要把守桂接回来。 当看到守桂有些瘦削的身影时,他忽然感到有点失职了。天天想着外人的事,而自己妹妹却像放养一样。不对...守桂身后怎么跟着个男人? “这是我同事薛易,小晨的哥哥,你们应该认识的。哥,待会儿往西城弯一弯捎他一段吧?” 还没等杜守义反应过来,守桂已经招呼薛易上车了。 看着薛易礼貌的向他打着招呼,杜守义忽然感到有点不妙。 ‘家里有车这事都不瞒着了?这是好到什么程度了?’ 打击实在太大,车开出去五六分钟,杜守义才像刚睡醒一样反应过来, ‘妈了个蛋,这不会是我未来妹夫吧?’ 他看了看后视镜忽然感到一阵心口疼,这种心疼以前好像也有过,就是忘了什么时候了... 等薛易下了车,杜守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关系好像不错?” 杜守桂知道哥哥在想什么,笑道:“你别瞎猜了,我们就是正常工作关系。范老师同意他进研究小组了。” “研究小组?” “嗯,其实就我和薛易两个人,范老师做顾问。 很多基础部分我还不行,薛易是医学院高材生,基础很扎实。他们家和范老师又是同学世交,知根知底,范老师就让他过来做我助手。” “他能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范老师说我在三高领域研究比医学院都强呢。哦,对了,哥,卫生局通知我去参加医师学习班。是不是你帮的忙?”... 杜守义用了一晚上想明白一件事:他要让虫子化成蝶,可有的人本身已经是美丽的蝴蝶了。 守桂、雨水、包括现在的解娣都是这样。给她们指明一个即将盛开鲜花的方向,她们自己就会飞。 所以老太太说他操心太过...不是他爱操心,是因为那些家伙实在太‘废’,太不让人省心。 不和守桂、解娣比,但凡如雨水一般他也不用操心了。 至于薛易...唉,没有明盘,干涉不了啊!幸好这小子看着还像个人... 昨晚他也对即将过去的一年做了个简单的回顾。 最大的惊喜自然来自于书法。短短一年,他由一个‘凡人’蜕变成‘超人’,达到了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地步。可喜可贺。 再就是把娄小娥和熊明送走了,让‘女王音乐’从梦想变成现实。可喜可贺。 接下来是力推‘除颤仪’和‘心肺复苏’,这是件有大功德的事,还顺带捡了个七级工。可喜可贺。 ...... 这么一算下来,他这一年等于别人努力活了几辈子了?可喜可贺。 而明年有一件‘人生大事’等着他,结婚。可喜可贺... 十二月二十七日,周日。 今天是张家老二结婚的大喜日子,杜守义和小北都要去天桥热闹热闹。 还没出门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公告牌》x1。”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升级卡’x1” 这次的‘圣诞大战’中,《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名列第七,《i swear》在第二十一位。 杜守义看完有些奇怪了。 ‘不是冠军?难道进前十也算人生成就?’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接下来他把升级卡加在‘作曲’技能上。 作曲、导演其实二选一,都行。杜守义看重的是它们在整体谋篇布局上的提升。到他这个层次,是需要向其他艺术形式借鉴养份了。 艺术其实是相通的。 模仿前人、自我定型、突破创新。 书、画、陶瓷、雕刻...各种看着不相干的艺术家们都遵循着一样的成长规律。 而最让大师们痛苦得就是这‘突破’二字。定型之后已然‘功成名就’。再想寻求突破创新,就要离开‘舒适区’。 打破‘旧我’寻找‘新我’。这是份‘舍身向道’般的勇气,不是人人都会有的。 所以真正的大牛们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内心是很有些‘痛苦挣扎’的。终其一生,他们都在苦寻着那条‘道’,艺无止境的‘道’。艺术是没有终点的... 说到这儿扯些题外话吧。 ‘固步自封’是人性,无可指责。但勇敢前行的,即使‘失败’了也值得大书特书,让后人铭记。 中国现代书史上就有这么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周慧珺先生。 周先生出生于一九三九年,家学渊源,自幼习字,临得是米芾这一路。 在七四年,她出版了一本字帖《鲁迅诗歌选》,在当时的书坛引起‘大震动’。进入八十年代,周先生更是获奖无数,蜚声海内。曾做过两届上海书协主席。 她早中期的字被评价为‘珠圆玉润,骨力通达,碑帖相融’。即既有‘碑派’厚重,又有‘帖派’流畅。 到了后期,周先生书风有所变化,开始寻求对自我的突破。而这时她的字被批评带有‘江湖气’。 什么是江湖气?就是对点划、结体极尽夸张,看上去唬人,实则外强中干。 周先生这时的书法就被评价为:‘结体夸张,看上去单薄轻浮,江湖气重。’ 坦率讲,这次突破没成功。就像网文中的大能们飞升渡劫失败了一样。 但大能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去渡这个劫?留在‘凡间’好好做她的祖师爷,享尽‘荣华富贵’不好吗? 呵呵,当然可以,甚至大多数‘大能’都是这样的。那位天天‘老子天下第一’,‘神来之笔’的范大乘不就是了? 敢‘渡劫’就是勇气。单凭这一点,周先生这位弱女子已经让多少须眉汗颜了? 说句公道话。对周先生的负面评价不少,但那是受‘丑书’连累了。 她是传统书法出身,一笔一划苦练出来的,和后世的‘美院派’根本是两条路子。和那些‘哗众取宠’之流更不可同日而语,那些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她不应该被‘嘲笑’,这很不公正。 当然,这不是帮谁在说话。都是蓝星圈子里的事,和现实地球没什么关系,不用对号入座。 第三九四章 羊毛 一九六五年,一月一号。 终于到了《情满四合院》时间线开启这一年的元旦。 杜守义早早坐在了地窖的沙发上,为自己开了一瓶香槟慢慢品着,等着。今天是薅羊毛的大日子,要忙活好一阵子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峨眉酒家’峨眉老坛子x100” 杜守义愣了一下,这个签到让他有些意外了。 这是前世师母的最爱,脆口泡菜里夹杂着鸡心鸡爪。每逢去‘峨眉’聚餐,导师都会另点两份,打包带回家。 他看了看空间里那厚厚的一沓书稿,暗暗叹了口气。‘也算不枉导师当年一番悉心教导了吧。’...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时,他将字稿、能源块,脏碗一股脑地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七十二次抽奖奖励,请问是否抽奖?” 杜守义乐了。按系统尿性,新年第一天的出手特别豪阔,量大质优,没有一样不高端的。他这回一个超级抽奖都不要,要好好薅一把系统羊毛。 七十二次?那就九八吧。九八,九八,相约九八。好意头。 ‘抽奖八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力量+3%,注;本次抽奖奖励可向指定对象赠与。”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视力+5%,注:本次抽奖奖励可向指定对象赠与。”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地下空间’x1。请宿主确定安装位置。注:本次奖励使用四级宇宙文明科技,可移动不可拆卸。”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半岛酒店’龙虾凯撒沙拉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谭家菜’清炖哈什蟆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半岛酒店’椰汁燕窝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华’香烟x40” 杜守义不知道系统是不是脑子抽风了,‘开门利是’竟然给了个‘地窖’。这可是会翻倍的啊?!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致想了想这个新地窖的位置。不过还没翻倍呢,现在还不急着安装。 “抽奖八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同和堂’天梯鸭掌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静安宾馆’水晶虾仁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yamadaya’河豚薄切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yamadaya’白子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巴黎之花’香槟x1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tiptree’果酱x3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花王’香皂x5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中级‘手风琴’技能。” ‘抽奖八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燕京饭店’红烧溏心鲍x2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江诗丹顿’手表x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与之乃’寿司x1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东兴楼’虾籽乌参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圣路易’玻璃器具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谭家菜’浓汤鱼翅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三元牛奶’x20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哈尔滨’红肠x200” 杜守义坐在沙发上‘咯咯’乱笑。都是些好东西啊?!不用他动手,系统自己能把自己薅秃喽... “抽奖八次。” ...... “抽奖八次。” ..... 九轮抽奖结束了。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空气调节仪’x1” “叮,恭祝宿主新年快乐,今日所有奖励翻倍。” 杜守义还没反应过来呢,今天签到的所有东西变成了双份。 “什么人生成就?”他连忙看了看今天的抽奖,一点有用的提示都没有。 想想今天能算得上事的也只有乌小四拜师了。 ‘和我有关系?’想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有毛关系?这不扯淡吗?’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瞎折腾了,他定了定神,开始清点起来。 今天签到的‘力量’和‘视力’都是可赠送的,说明自己这两项已经接近极限了?要送给谁呢?小北爱看书,至少要给她留个‘视力’,保一保。 手风琴技能还算有用,可以教小伟,哪个孩子有兴趣也能跟着学一下。可中级举重是几个意思?让他这个麻秆练举重? 高级战例由一个变成两个,两种医学杂志的年度合订本也变成了四大医学期刊齐聚。这都非常划算,省了好几次签到。 至于哈苏相机、蔡司镜头和那几百卷柯达120胶卷,那都是专业级设备...小北的摄影技术看来得到了系统认可,她的‘兵器’进阶了... 杜守义想着拿出个‘蔡司’镜头。这玩儿搁手里沉甸甸的,一定齁贵! 还有那些手工定制的女鞋、高级护肤品,水晶玻璃器皿等等等等...这还是在六五年,要是九五年那还了得?!系统可真是把小北当公主在养啊! 系统对小北有‘偏袒’,对守桂也不差。那套西门子的小型实验室设备明显只有守桂能用。 工作台、培养箱、冰箱、烘箱、高倍光学显微镜...一整套生化实验室设备一次抽奖就给配齐了,翻了倍就变成了两套,连备用的都有了。 设备是有了,可放哪儿?难道系统给了两个地窖是这个意思? ...... 东西太多,信息复杂,只能慢慢想。现在先下载技能再说。 杜守义把举重也下载了。现在他不缺‘兑换品’,除了‘生孩子’,所有技能他都要,哪怕再给他个‘唢呐’都行。 没想到举重技能倒也还行,里面涉及到腰腿部的发力技巧,要是放在‘合气道’里完全派得上用场。 当这些事全部做完,杜守义点击了一下空间里那个‘集装箱’式样的图标。 “叮,请宿主确认安装位置。” “两个地下空间之间能否连接?” “叮,可以。现有空间所有设备将自动设定为主机,第二空间为副机。” 杜守义松了口气。 “邻近现有地下空间安装,出入口设在楼梯平台下方。但新空间要保持独立门户。什么意思你能明白吗?就是别从这儿一开门就能直接看到另一个地窖了,新空间要有私密性。...” 杜守义嘚不嘚说了一大通,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构想后,新空间的安置方案定了下来。 现在地窖一角有个两米高的小金属平台,那里是地窖的出入口。新空间安装后,平台下的墙上会开个门,门后一条短通道,拐个弯就到了新地窖的门口。简单讲,两个地窖呈v字形排列,底部一条弧形通道相连... 过了一会儿。 “叮,本次安装需要十分钟,请宿主离开施工区域后点击安装。” “明白了。”杜守义说着站起身。 等他出了小煤房后点击了一下光标,空间里的‘集装箱’瞬间消失了。杜守义感到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什么动静声音都没有了。 “牛叉。”等了一会儿他由衷赞叹了一句... 这新地窖的用途已经确定了,它是专属于小北的‘私密空间’。一个完全没人打扰的地方。这是他给小北的新年礼物,... 四项身体素质他也想好了。 两项‘视力’,给小北和解娣一人一个。力量则是解娣一人独占两个。 从近看,今年九月全运会。往远看,七二年世乒赛。在这之前要让解娣‘支楞’起来,‘支楞’到别人没理由‘放弃’她。 到解娣‘武装’完成后,再全力向建国倾斜。让他在七九年踏上战场之前做好万全准备。立不立功还在其次,一定要全须全尾,平安地回来。 至于说身体素质光球,......到时候把实在用不上的技能兑换两个就有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今天元旦,闫解娣放假回家。这小丫头现在已经变得很开朗,今天还请了两个外地队友一起回家过节。 杜守义把她叫到了‘老地方’,三个‘光球’一一‘打入’,这一套已经熟门熟路了。 “守义哥说话有些没谱。上次说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没想到,我功力又涨了。呵呵,这份新年礼物喜不喜欢?”... 第三九五章 折箩 一月二日,礼拜六。 杜守义一早就来到医务室。昨天有两场高级别的元旦庆祝会。他收到邀请可是没去。 今天明天也都有‘茶话会’,他都不打算参加了。 去年如果说是‘攻于九天之上’的话,今年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浪’了。不说藏于九地之下,但该苟就要苟。别管别人怎么看,再不苟就晚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报刊x6” ‘又搞什么啊?’... 娄小娥前天,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在《大公报》买了个半版广告位。 ‘每逢佳节倍思亲。女王音乐遥祝各位亲朋好友新年快乐。’ 就这么毫无信息含量的一句话,浪费了杜守义上年度的最后一次签到。 不过今天的报纸还是有点信息量的,至少它们让杜守义知道,昨天的‘人生成就’是怎么回事了。 《化身孤岛的鲸》昨天在全球正式发售。在渔村销售火爆,盛况空前。今天,女王音乐又占据了各家报纸娱乐版的醒目位置。 这是女王音乐的第一张华语专辑。杜守义半个月前就拿到唱片,昨天压根没想起来。系统很局气,把‘人生成就’给他补上了,正好赶上元旦翻倍。 杜守义草草看了两段,就把所有报纸收回空间。赞也好贬也好,女王只会在自己的节奏中翩翩起舞。 今天大勇学校放假,他一早也来厂里帮忙了。午饭时,两师徒好容易单独相处会儿。 “小院里那两间耳房我收拾了一下,以后就给你师姑用。她要有什么事你照应一下。” “啊?哦,没问题,我记住了。” 就在大勇琢磨师姑要在那儿干嘛时,杜守义又说话了。 “下礼拜和学校打个招呼。三月底四月份有个医士培训班,可能要请一个月长假。” 大勇愣了一会儿,“我能考医士了?” “嗯,培训班四月份结束,考完拿证。好好学,别给我丢脸。” 大勇下意识的咬了一口馒头,但已经嚼不出什么味道了,他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守桂上礼拜回来说了医师班的事以后,杜守义找熟人打听了一下。原来卫生局安排了守桂三月份考医师证,大勇四月份考医士证。 这两人都属于年资和学历远远没达标的‘特许’。特别是大勇,初中文凭都没拿到手,完全是特例特批,是卫生部门对杜守义‘表达感谢’。 这也是这个时代‘特色’之一,‘祖传中医’是被认可的。就像杜守义,当年也是靠这一条拿的医师证,不算违规。 在京外,有从小在家自学,一天学校都没去过,然后十四五岁拿了证的。 到了八十年代末,卫生资格制度逐渐严格起来后,这条通道才被彻底堵死... 到了晚上,杜守义把守桂接到了金贝勒小院。 看着耳房里一屋子‘先进’仪器设备,守桂激动地说不出话了,抓着杜守义胳膊直摇晃。 “哥,...哥...” “送你的新年礼物。昨天我太忙,你也没回家,就没顾上给你...”杜守义笑着摸了摸她脑袋,瞎话张口就来了。 他昨天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把地窖拿出来。这东西需要脑电波来控制,涉及秘密太多了,不能交给守桂。 晚上,他上金贝勒小院转了一圈,把实验室安在了西头稍大一点的耳房里。 “东西差不多齐全了,就是离医院远了一些,来回不是很方便。” “没关系。骑车不用四十分钟,不算远。” “这儿周围环境不太好,要是太晚就别回医院了。 大勇会在中间正屋里干活,他要在你就让他送你回家,要是不在就在这儿将就一晚。 我把东头那间耳房也收拾出来了,待会儿带你去看看。晚上锁好门,别往外面乱跑...” 杜守义唠唠叨叨了一大通,可杜守桂太兴奋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哥,你什么时候找的这秘密基地?真不错。” 杜守义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打算说一说。 “这是我给范老师预备的避难所。说实话,我觉得她早晚能用得上,原因就不多说了。 所以除非必要,你尽量别带不相干的人过来,也尽量别让同事朋友知道这儿。” 杜守桂严肃起来,她想了想,问道:“可薛易得参与到实验里来怎么办?” 杜守义愣了一下,“薛易不是在‘三高’科研组吗?他知道胃溃疡那个项目了?” 杜守桂点了点头。 “范老师呢?她参与实验吗?” “她只知道和胃溃疡有关,胃黏膜细胞就是她提供的,但具体情况不知道。” 杜守义无语了。连范老师都不完全了解,薛易却...唉,这个妹妹是真的走丢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就只限于薛易。你和他说明白利害关系,范老师、薛晨那儿暂时都别说。这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范老师将来就越安全。”... 薛易此时还不知道,他已经上了杜守义‘黑名单’了。但凡以后他有一点对不住守桂,那就人间蒸发吧... 从金贝勒小院出来,兄妹两个回到了四合院。 一回到‘娘家’杜守桂又恢复了‘二百五’的模样。她折腾了二哈它们一会儿,然后拉着小姐妹们躲到自己屋里听唱片去了。 送走了她们这帮小疯子后,小北屋安静了下来。 看着正在研究‘哈苏’的小北,杜守义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趣事。 他笑道:“我忽然又不恨交响乐了。” 小北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红着脸狠狠白了杜守义一眼,提升过‘视力’后的那双眸子显得份外灵动... 一月三号礼拜天。 钟跃民几个一早就来到了四合院。 “姐夫新年好。我们找建国去溜冰。” 杜守义看他穿着将校呢的大衣,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取消军衔这事已经定下了。 钟山岳这个级别肯定接到了通知,他的大衣提前‘退伍’了。 取消军衔并不是这两年突然提起的。 六二年rb棋院访华。此前一年,种花棋院想要效仿rb棋院实行段位制。 当时定段的工作已经接近完成了,但六二年,老总在会见棋院棋手时这样说过:我这个原=帅都要不做了,你们也不要分段位了。 段位制当时搁置了下来,直到两年后的六==四年,才正式执行。初期的种花段位制一开始分为五段,五段最高。至于九段制,那是八十年代的事了.... 从这件轶事其实可以看出,早在六十年代初,高层已经有了取消军衔的想法。而顾玲挤上的可能是晋升的末班车... 钟跃民几个遛完冰,中午又回到四合院蹭饭。 杜守义有两个预约好的病人要出趟诊,他就做了两大份‘折箩’,拿了一大笸箩烧饼。让小北去招待他们... 历史就是如此‘偶然’。‘姐姐家的折箩’,这道日后驱散寒冷、温暖人心的‘名菜’,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诞生了... 第三九六章 撮合 一月四号,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和堂’菊花锅子x5” ‘菊花锅子’用鸡鸭汤或是排骨汤做底,锅底点上小酒精炉子保温。锅里放些鱼片、活虾、火腿、猪肚、什件、粉丝之类。这些烫熟后再洒些菊花瓣闷上几秒,取一味清香。 这是‘皖菜’中一道名菜,汤料配伍很自由,以清鲜为主。传到京都后它更是被改良成一道民间大路菜。 清末民国,很多小康人家往往仿照着自己做,因为太简单了。简单到就四个字:肉汤烫熟。 看到‘至简’的菊花锅子,杜守义突然想起元旦那天签到的‘天梯鸭掌’来。同样出自‘同和堂’,那却是‘至繁’的代表。一繁一简,两极俱现‘同和’。 天梯鸭掌可是一道‘传奇’菜品。俗话说众口难调,但这道菜偏偏人人说好,无人不爱。 泡上一天的鸭掌去外膜,然后再用上好黄酒泡透,把骨头和筋都去了。用一片火腿,一片涂了蜂蜜的笋片把鸭掌夹起来,用海带丝捆好,文火慢慢蒸透。成菜时,一个个鸭掌相叠着码在盘底,就像一道‘天梯’。 就因为太费功夫,所以这道菜轻易吃不着。它不是用来赚利润,是用来款待老主顾的。 每年封灶时,同和堂会设宴款待大金主们,感谢他们一年来照顾生意,这时就会上这道‘天梯鸭掌’。 这招其实挺‘阴’。你要不来,就吃不到这道‘传奇’菜品。要来了,明年一年还得照顾‘同和堂’生意,毕竟都是体面人,要脸。 杜守义元旦签到东西太多了,要不是今天签到‘菊花锅子’,他还没把鸭掌想起来,让‘传奇’凭白蒙尘。 ‘天梯鸭掌’是道繁琐的精做菜,精致到连何雨柱都自叹不如了。 晚上喝小酒时,何雨柱连尝了三个鸭掌,直呼‘地道’。一大爷看他那样,笑道:“至于吗?能把你这厨子馋成这样?” “您不明白,厨子也有做不出的菜。这菜,就是打死我都做不成这味。” 杜守义开始捅刀子了,“谁让你死顶着不认娄小娥她妈的?不然现在就能光明正大去偷师了。” “这是谭家菜?” 杜守义想了想,“好像也不是。” “那不结了?...”... 看着两个人斗嘴,一大爷笑眯眯的喝着小酒也不说话。 今下午杜守义带着京茹去把领房的手续办了,然后就要着手和老丁家换房。闫解放这礼拜三去公安报到,正式穿上了‘警服’。 现在院里颇有点‘大事底定’,没什么烦心事,是要坐下来庆祝一下,松快松快了。 不过酒喝了一小半杜守义抛出个小‘炸弹’... “你和小北不准备办喜酒了?”一大爷有点吃惊。 “是。我和小北商量过。到时候先把证领了,然后院子里自己人吃上一顿,就搬一块儿过日子了。一切从简。” “那怎么行?...” “请了一个就都得请。外头不说了,厂里该请谁不请谁的?这事难办。” 一大爷原来一心想着趁‘五一节’大办一场,和一大妈都想好了的。忽然一脚踩空,让他有点不太痛快。 这事小北和秦淮茹说过,何雨柱已经知道了。 他给一大爷斟满了酒,帮着劝道:“守义是挺为难的。医院的、下棋的、写字的...他在外面朋友不少,少请一个都得罪人。 单单大领导和厂里那几位领导也不好一块儿请,高低差着身份呢。您就体谅体谅他吧。” 过了这一会儿一大爷也缓过神了,他叹了口气,道:“唉,就是这样太委屈小北了。守义还是个小电工的时候,她没名没份地就跟着,老太太这儿也尽心尽意伺候着,几个孩子也都...唉...” 何雨柱想想也觉得不太是滋味,不说话了。细细琢磨确实有点对不太住龚小北... 杜守义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和小北都怕动静太大,乐不得这样。这两个老爷们倒唉声叹气上了。这事真有点皇帝不急急那什么了... 今晚注定喝不了太平酒了。杜守义炸完何雨柱接着炸。 喝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了一句:“你们觉得二舅和翟嫂怎么样?” 杜守义有点吃惊。一男一女,不用细问,就是那事了。可看一大爷的样子好像知道? 这时何雨柱又说了,“也不是我想得,是棒梗他奶奶和我提得。” 杜守义看向一大爷,“一大妈也这么说过吧?我还真没注意,这两人发展到哪一步了?” 一大爷笑了,“就是老娘们在瞎琢磨。翟嫂一直给二舅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你一大妈和棒梗他奶奶可能觉得这两人挺合适。想撮合一下,让他们凑个两口子。” 傻柱补充道:“不止呢。二舅到底干过地下党,做过领导干部,在见识上那是没话说。翟嫂有什么事也总让二舅帮着拿主意,我看这两人不错。” 翟嫂因为劳累过度、营养不良,导致停经太早被赶出家门。她今年其实才三十出头年纪并不大,和二舅相差有十来岁。年龄倒不重要,只是... 一大爷和何雨柱都有媳妇无法生育之痛,有些话可能会伤人。 杜守义想了好一会儿,道“二舅这腿...好是不会大好,但我能保着一二十年不恶化,再过一年半载拐都能扔了。 只是...他这岁数想要孩子还是能有的,翟嫂就有些麻烦了。”... 生儿育女是很现实的问题。二舅以前怕有朝一日瘫床上拖累家人,所以一直没结婚。可如今既然要考虑成家,当然要涉及到传宗接代了。这不是封建,是现实。 一顿小酒喝出人生‘真谛’了,这蓝星不是四合院开得,不可能万事顺遂... 酒散了后,杜守义略带遗憾的把这事和小北说了。 没想到小北有些恍然大悟,“怨不得翟嫂拒绝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杜守义糊涂了,“你早知道了?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小北笑了,“哪能呢?她们托二老太太探探翟嫂口风,二老太太和我说得。这些女人家家的事你少管。” “哎,明白了。二舅也不知道吧?” “嗯,没人和他提过,在翟嫂这儿就打住了。”过了一会儿,小北问道:“守义,翟嫂这病能治吗?” 杜守义叹了口气。 能治,怎么不能治?闭经又不是摘除卵巢,让他这个‘妇科小能手’想想办法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只是... 他想了想,说道:“百分之一吧,不过你先谁也别提。翟嫂不是生育机器,这婚要只是为了生孩子那不结也罢。她在这种事上受过一次伤,不能再来第二回了...”... 第三九七章 意外 凡人是‘一语成谶’,位面之子可以做到‘一念成谶’。 杜守义刚兴起过:‘女人只要不摘除卵巢,一切皆有可能’的念头。现实就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呼应。 一月七号,礼拜四。 秦淮茹早餐喝了半碗豆浆,忽然感到恶心... 四合院里现在有三个半人是有日常专属补品的。 聋奶奶和王桂花两个老太太:燕窝,加哈什蟆,加虫草。三样每天轮换。 一大妈和贾张氏时不时的沾沾光,她们加一块只能算半个。 秦淮茹自上次流产过后,花胶就是她的专属补品。但万万没想到,上百份系统奖励的花胶补下去,竟然大力出奇迹了... “上什么班?!让柱子去开个长病假条,在家养胎。” 杜守义把完脉,确诊以后,老太太一声令下,四合院里立刻统一思想。 傻柱这时已经乐得跟什么似的,老太太让他跳井他都会照办。 而秦淮茹已经完全没了往日‘大嫂’的利落,大年节里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守义,你肯定吗?医生可是判‘死刑’了啊?...” ......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半岛酒店’花胶竹笙灌汤饺x500。” 虽然不是纯花胶,但杜守义知道,系统出手了,傻柱的这个孩子能保住了。 ‘情满世界’的元年竟然是以秦淮茹怀孕开场的,杜守义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了... 杜守义周边现在有三个孕妇,于莉和刘岚都是去年七月里怀上的,现在已经显怀了。秦淮茹是今天刚有的消息。 这其中除了刘岚命中注定会有个‘二小子’以外,于莉和秦淮茹的怀孕都是‘意料之外’,甚至是‘情理之外’的。而许大茂和何雨柱又恰恰是‘天生冤家对头’。 想到这儿杜守义忍不住不太厚道地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将来要是结了亲家,那可怎么得了?...” 他依然不‘知’不‘觉’。位面之子是不能瞎笑的,有些念头甚至动都动不得... ...... 秦淮茹怀孕,杜守义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可他就是高兴。心情一好就要舍善。 午休前他找到了许大茂,递给他个饭盒。 “给于莉拿了点小点心,你中午趁热送回去。” 许大茂有点愣神,“是什么?” “花胶,女人的玩意,你别问了。” 看着杜守义乐呵呵的样子,许大茂忽然有点兴奋。 “是那位给得?” “问什么问?根子在你这儿,自信点!” 管杀不管埋。杜守义打了针‘鸡血’之后扬长而去,只留下许大茂感到万里高空中似乎有道神秘的目光,正在赞赏地看着他... 就在四合院诞生了个‘大焦点’的同时,女王音乐经过国际发行公司运作,成功进入了宝岛市场,首日销量就达到一万五千张。 一月八号星期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游泳’技能。” “唉...我恨水!” 杜守义只是说说而已,他不恨水可也不亲,他恨的是橡胶,当然还有海楼石。不过这玩儿估计他这辈子都遇不上了。 签到还没结束。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奖励为‘鱼人空手道’。” 杜守义不知道成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何用。包括那些个花里胡哨的‘海军六式’。除了一开始新鲜以外他根本没怎么用过。 ‘守义,守义,该不会是守护海军正义吧?那我的另一重身份是海军?青雉,赤犬,自己该叫什么?白鹿?还别说,自己和青雉这身材真有点像...’ 就在杜守义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本家老杜又接到了一个任务。 “《洛神赋》?” 老杜微微有点头疼。 “为什么不早说呢?前两天和杜守义打得火热,趁着‘祖帖’余温还在,顺道就把这要求提了... 可现在,房也给了,事也了了,再提要求就要另起炉灶了!” 老杜忽然觉得杜守义不那么可爱了。名利他是不要,可小竹杠敲得‘梆梆’响... 这是任务,不能不办。老杜想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电话。 “守义啊?中午在厂里吗?我来拜访一下。” 求人办事要有态度,小杜是肯定不能叫了... 中午,杜守义请老杜在厂里吃了碗卤肉面。别看一个局级,这种系统‘御选’的顶级卤肉面他还真吃不着。 “《洛神赋》?赵松雪版的还是王右军版的?” 老杜有点糊涂了:“什么意思?” 杜守义耐心解释道:“王右军早年应该写过《洛神赋》。他的风格直到四十多岁才定型,所以早中期的字里隶意应该很浓。当然这都是我推测的。 赵松雪一生好写《洛神赋》,这您肯定知道。要按照《兰亭序》那味道来写,别人说不定会当成赵孟頫了。 我不打听谁要这字。不过您可以帮着判断一下,对方是要更成熟一点的赵松雪版,还是真爱王羲之,就要字里那股隶意? 提醒一下,说不定人手里就有王羲之的早期摹本,要的就是那个原汁原味。” 老杜惊了。虽然半路出家,可他还是了解一点王羲之的。 王羲之现存最早的字帖是《姨母帖》,据说是他四十岁左右写就,那字里确实有股子隶意。 杜守义说得很有道理。是要四十岁前的王羲之呢?还是要成熟的?成熟版不就成了赵孟頫的《洛神赋》了吗?这...对方也没明说啊? 他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说怎么选?” 杜守义笑了,“您要不怕做赔本买卖那就买一送一,两种风格我各写一份,您一起给他得了。” 老杜差点扇自己一个。选什么选?!这不解决了? 问题完美解决,还绕开了看不见的‘陷阱’,老杜的心情一下子美好起来。 他换了个坐姿笑道:“小杜啊,有什么困难需要组织上帮忙解决的吗?” 杜守义不由得撇了撇嘴。用得上是‘守义’,用完了就是‘小杜’。这‘奸商’一贯如此,真是没法说了... 杜守义这次没敲竹杠,他要了今年全运会的摔跤和乒乓球票。只要老杜帮着联络一下,钱他自己出,不占公家便宜。 “就这?你再想想?” “不用想了。论公,为国家做贡献。论私,您帮了我这么多,怎么说我也要好好配合您完成这次任务。 说实话,票我自己买也成,就怕到时候请不出假排队。您这儿要是不方便?...” “别说了,方便,肯定方便。就算我亲自排队也要把票给你搞来...” 出了轧钢厂的大门老杜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下回谁再说杜守义难搞我一定和他急。你们自己不会处朋友能怪孩子吗?’... 晚上,杜守义打开了一瓶‘菊理嫒’,一面品着河豚一面构思着作品。 这次他准备交三份《洛神赋》。一份是王羲之‘青年版’。一份是‘成熟版’,还有一份是‘杜氏笔意版’。 前两份是交任务。至于‘杜氏笔意版’的流向...荣宝斋要是通知他领钱,那就说明它去了该去的地方。 其实‘青年版’和‘杜氏笔意版’他已经都有了,现在他要写一份王羲之‘成熟版’的《洛神赋》。对,是王羲之‘成熟版’,而不是赵孟頫的版本。 如果他是五十岁的王羲之,该怎么来写这篇《洛神赋》?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单章 快接近一百万字了,正在考虑收尾,也许就这一两天的事。 顶着一口气写到现在,没白天没黑夜的,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不过收获确实不少,减了二十斤体重,还认识了一些好书友。 我是商科出身,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既没文科僧的华丽辞藻,瑰丽想象。也无理科僧的严密逻辑,缜密构思。但幸运的是,依然有一批朋友一直不离不弃。大家携手,一路走来。 在这里,很想很想对大家说一句:谢谢各位了。 对您也许只是一段阅读体验,但于我而言却是人生中一次很难忘的经历。 真心感谢大家,能给我一个这么美好和珍贵的回忆。 谢谢。 《四合院:我是杜守义》单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九八章 亚圣杀马 一月十日,星期天。 今天是腊八,从这天开始京都进入过年模式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狗不理’包子x500。” 普通的一次签到。但杜守义扫视空间时有点小小的为难。 不是今年扶不扶贫的问题。冬至前他已经浪过一回,这个决定已经下了。他纠结的是该不该发点钱。 他手边钱太多了,多到花不完。买了那么多房还剩下五万多小六万。连系统都有大半年没签到钱了。 三百二十二家,一家发个十块最多不过三千多。不过这些钱都是连号的,会不会查到娄家头上?四合院好不容易和娄小娥撇清关系,会不会又被连上?...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杜守义算计‘规避风险’的时候,两个公安大盖帽突然出现在门口。 “守义哥。” 杜守义被唬了一跳... “解放?你怎么回来了?” “同事脚崴了,我带他来看看伤没伤到骨头。” 杜守义打量了一下闫解放身后的年轻警察。 “是张公安?” “您好,杜师傅,叫我张浩就行。” ...... 闫解放被分配到东城一家派=出=所做了名片警。进所第一天他就被指派给了这位张浩带教。其实就是师徒,但师徒是封=建,现在公安系统里明面上已经不让这么叫了。 据解放回来介绍,张浩今年二十出头,曾在少体校里习过武。初中毕业后,被选拔进了公安队伍,至今已经是个有着六七年警龄的老警察了,还有家里情况如何如何... 杜守义当时听完,有句话没好意思问:一个老警察,被个进所才一天的小警察摸了个底掉? 今天见到真人他更想笑了。少体校武术队?走着路崴了脚? 不过张浩这人收拾的倒挺干净,脚有些略微变形,看来是没少走路,... 就在杜守义给张浩检查的时候,何雨水进屋了。 “师哥,这两本...”看到屋里有警察,她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哦,雨水,这是我同事张浩。...这是我一街坊,北中的老师何雨水。” 张浩听了介绍想要站起来。但他忘了,自己一条腿还在杜守义手上攥着呢。屁股刚离开椅子又重重坐了下来。 杜守义已经确定这是个大傻子了,抬眼看了看他。只见他正盯着雨水。再一回头,雨水也看着他。杜守义心里忽然灵光一闪... 他的感觉是对的。原来时空中的那条红线,在这一刻又被连了起来... 张浩只是扭伤红肿,幸好没有伤到骨头。杜守义正在给他处理的时候。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5%” “叮,赵孟頫笔意达到30%嬗变临界点,请问是否转化?”... 这是第二次赵孟頫笔意的嬗变,杜守义获得了+3的‘杜氏笔意’。 两次‘王羲之’加上两次‘赵孟頫’的转化,他现在一共有至少‘16’个单位的‘杜氏笔意’,后面没有百分号。 杜守义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其实很简单。‘杜氏笔意’本就是个新事物,没有比较对象。一就是一,没有百分之一一说。 但单单这‘十六’已经很有说道了。‘杜氏笔意’兑换‘王氏笔意’,现在的‘比价’是:五‘杜’兑零点三个‘王’。除一除正好十六点六七。 拥有十六点杜氏笔意的他,从今天开始已经接近于一整个‘王羲之’了? 而他兑赵孟頫的‘比价’是:三除以零点三,答案是‘十’。单论笔意,他有一个半还多的‘赵孟頫’? 答案非常惊人。系统也没有显示‘杜氏笔意’的具体数值,更没有做出技术解释。但简单加减乘除后就是这么个结果。 书法四要素:笔法、结字、章法,墨法。那笔意是什么? ‘形与意’。四要素为‘形’。是具象。其余诸般气、势、藏、韵、神等等都可归纳为‘意’。是抽象。 玄不玄?呵呵,种花书法就是这么玄奥。 ‘很多东西我明白,但就是说不出来’。这话蔡邕、卫夫人,还有数不清的‘书法大家’都说过。也正因为有这般‘玄妙’,才引得几千年来,一代代才智之士趋之若鹜... 杜守义现在每天依然‘苦拗造型’,但这是既知‘意’之险峻,复归‘形’之平和。 在‘意’之一字上,他已经登堂入室,直窥玄奥。 不效张旭怀素之狂,也无颜真卿的压折雄犷。 舒朗潇洒、优雅超逸、从容不迫,是一种地地道道的两晋士大夫格调。 他这个‘晋韵第一人’,在‘海量’的真迹催化下已经走出了一番新局面。甚至在‘复古迫晋’这条路上走到‘古人’前头去了。 赵孟頫临的只是王羲之的唐摹本,可没那么多真迹可以日夜研究的... 一月十一号礼拜一。 一上班杜守义就给老杜去了个电话,想定一下取字的时间。没想到半个多小时后,老杜亲自登门了...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那三幅《洛神赋》出现在了大领导的办公室。 “有意思,有意思...” 大领导看着频频点头。 老杜指着‘幼稚版’笑道:“小杜提议让傅老给这幅字题个跋,就说这是王羲之没结婚前的笔法,男人没结婚前就是不成熟。” 领导呵呵笑道:“瞎胡闹...” 又看了一会儿他说道:“年少慕华文。王羲之要是写《洛神赋》倒确实应该年纪不大,该有这股隶意。世说新语和晋书不是都说王羲之擅草隶嘛?这样考虑得很周到,显得我们很有诚意。 这样吧。请管老题个跋,点一下情况,至于结婚这话就不要提了。”说完他忍不住又笑了... 这一切杜守义都不知道。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日后会‘祸祸’到rb书法界。 在种花家‘兰亭论辩’的时候,rb书坛也没闲着。各路书家、各个流派对两幅《洛神赋》进行了激烈讨论。 焦点就是,‘年青版’《洛神赋》是不是真如题跋里所言,还原了王羲之早期的书法面貌? 这也让rb书坛那股刚刚泛起的‘种花书法没落论’顿时声音小了不少。没办法,两张《洛神赋》就像正反手两记耳光。不论是对王羲之的继承还是研究,种花家都远远走在前头了。 当rb书坛对《洛神赋》帖的讨论日渐深入之时,杜守义手书《兰亭序》的公开再一次引发热议。 一位rb现代大书法家,发表了一篇对《兰亭序》和《洛神赋》的观后感。 在长篇精彩的分析和点评过后,他在文章结尾这样写道:“......纯正的大王法则,无一笔不自然,无一字不痛快。这不是现代凡人能够做到的。作为一名立志献身书道的人,请允许我尊称他为:亚圣大人。” 这句话其实有些语焉不详。rb有‘三笔三迹’,那是他们自己的‘书圣’。但王羲之的书圣地位也是他们公认的。 那位大书法家所说的‘亚圣’究竟从何算起?是居于王羲之之下,还是三笔三迹之下? 就如罗生门一般,这个问题没有人再追问。但自此开始,‘亚圣sama’渐渐成了杜守义的专用尊称。 很意外,不久后,连rb书院这个‘官方机构’也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对此完全没有反对。 第一名,打破头;第二名,没人争。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题外话------ 感谢书友‘有个梦想不能实现’,书友尾号‘535593’,书友‘库鲁就’打赏,大家太破费了,非常感谢。 第三九九章 明盘 一月十三日,星期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公报》x1。” 杜守义看到这份奖励微微有些遗憾。 他给自己设过‘线’。今明两天里会选一天发年货。如果在此之前没有‘太平燕’,那年货中的现金部分将会取消。 等了三天签到没等到‘太平燕’,看来系统也不愿他去冒险送钱。 今天的《大公报》中缝没有娄小娥的告示,不过它依然传递了重要信息。 今天娱乐版整版都是女王音乐的消息,还有不少文化名人的专访或是撰稿,集中评价了《蓝鲸》这张专辑。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女王音乐’和《大公报》已经达成合作,力度还不小。 上次《大公报》对‘蓝鲸乐队’的独家专访已经露出苗头,而今天几乎是明盘了。 找家媒体全方位合作,这是在京都就做好的规划。计划里甚至准备持有部分媒体股份,为‘女王音乐’保驾护航。 在渔村发展,如果没有一家强力媒体支持的话,一定会步履艰难。竞争对手都不用黑=白通吃,只要买通喉=舌就能把你踩入烂泥再也拔不出来。千万不要高估渔村商人此时的道德水准,他们是没有底线的。 今天人物专访中还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作家张爱灵女士。 杜守义看完文章微微点头。张女士的表扬很有一套,一点不俗!隐隐还有些捧娄小娥的意思。以张女士的古怪脾气,这是很难得的。 这一切只能说明一点,娄小娥应该和张女士搭上线了,彼此相处得还不错。 张爱灵这几年挺‘落魄’,在渔村做一名电影编剧,钱要寄回灯塔国,供养那位脑梗的丈夫。新年时看到一双好看的皮鞋都要算一算,是不是买得起。 但是不久之后,她的将会在宝岛刮起一股旋风,进而蔓延到渔村。《红玫瑰》这首歌的‘时效价值’和后世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一定要趁早获得她的许可或者授权。 既然有了《大公报》,杜守义又顺便看了看经济版。 六五年春,渔村会发生严重金融危机。本土银行遭遇挤兑,房地产公司纷纷倒闭,地产价格大幅下跌。而这...还没到娄家介入房地产业最好的时机。 秃鹫,看到受伤衰弱的猎物不会立即下场搏杀,它会在空中耐心地监视尾随,时而飞低俯冲,进行试探。等猎物彻底倒下后,再来施以最后一击。不懂秃鹫,做不成大佬... ...... 当天晚上,京都飘起了雪花。杜守义趁着‘天公作美’,连夜把年货送了出去,现金计划在最后一刻还是取消了。 这次发年货,没想到让胡同里的学渣们也受了益了。礼拜四是学校发期末成绩的日子,胡同里有几个考砸的逃过了一顿打。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四合院里的孩子们。 解旷、棒梗、小当,那都是学霸级的人物。二妞不在乎成绩,只是大妞... 考砸没关系,咱学校有人啊?小北已经和雨水说好了,如果大妞初中没考好,那就上北中借读。大不了让杜守义抛头露脸,去‘母校’再做一回报告。全国先进人物,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总之,她和杜守义现在都铁了心了,这孩子一定要管到底。 几个孩子中现在‘前程’最好的是解旷。以他的期末和平时成绩,开春后只要不是太拉胯,一个直升名额没任何问题。 红星小学对口的可是顶级名校,种花家的‘伊顿公学’:京都四中。能在这所学校上学那叫‘造化’。 有人会说:胡说八道!呵呵,问问老京都人,是不是这样? 不过嘛......杜守义现在盯着闫解旷,让他学象棋围棋,好让‘小天才’人生梦碎时还能有个寄托... 晚上,大勇过来了。 “考得怎么样?” “全班十四。” 杜守义乐了,和自己徒弟开玩笑道:“大勇啊,你要这么优秀让别人怎么活?” 初中其实没什么难度,心态稳了之后成绩自然上来了。大勇这个学渣,现在只上半天学,成绩却反倒‘蹭蹭’的往上涨。 “小四考得怎么样?” 大勇也乐了,“他自己说得,今天一顿打难逃了。” “这时候了还打什么?都拜了师,快工作了。”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大勇的心思,他忽然不言语了。 杜守义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 “嗯,听小四说,他今年进不了曲艺团了。要先找个别的单位混一两年,以后再想办法往团里调。” 杜守义一听明白了。曲艺团的整顿力度不小,今年不招新学员那太正常了。明年、后年估计也不会招。要到六八年才恢复。 六八年?那时候丁宝昆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呢,谁给乌小四谋划这事去? 所以工作这事还不能太糊弄,弄不好就要干上十来年。 杜守义操了一年的心,有点累了。不过...还是关心一下吧。毕竟乌老爷子帮他管着丁启元,欠着份人情呢。 “小四自己想去什么单位?” 李奎勇抬眼看向他:师父这是打算帮忙了? 他认真想了一下,“我们倒是没聊过这个。不过他从小就嚷嚷着要去动物园来着,现在嘛...不知道了。” 杜守义闭上眼,不想说话了。 老天爷一定都算计好了,否则没那么凑巧。这事他说不定还真能管上... ...... 春节前时间溜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一月十七,礼拜天。 神兽们开始放寒假了。昨晚,建国和小伟也来到了四合院。 他们俩现在住二舅隔壁,就是京茹腾出来的那间房。等过完了年,这房会给大妞二妞住,让王桂花那儿松快一点。 而杜守义自己的南房将来或许会改建一下,做个隔断。倒不急着给棒梗,他还小。这房是给建国小伟两个预备着的,谁知道一两年后顾玲那里是什么情况? 至于棒梗...看情形何雨水也留不了几年了,等棒梗再长大一点,就搬她那屋吧。老何家自己的事自己内部解决... 时间到了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依海’太平燕x200。” 杜守义松了口气。看来‘年货风波’应该过去了。 娄小娥走了,年货突然又来了,还是两次。这次终于惊动人下来问了。 问是肯定问不出什么。连着几天的风雪,痕迹也都消失了... 杜守义不是怕被问,他担心从胡师傅这儿牵扯出廖家洼,那就麻烦了。 他和胡师傅从没聊过年货的事,彼此属于心照不宣。但这不耽误他打听。 他今年能照常发年货就是心里有点数了。不过终究算是押了一宝,赌的成分很重。如今看来...人缘口碑这东西还是挺靠谱的... 看着空间里的‘太平燕’杜守义忽然想到了个‘损’主意,嘴角慢慢弯出了个弧度。 ‘胡师傅...一事不烦二主,以后廖家洼知青点的大锅就交给您背了...’ 第四零零章 发现 一月十八日,星期一。 杜守义一上班就给秦淮茹交了三个月的长病假单,医院的检查报告也一起交了上去。 科长看后吓了一跳:“尿血?四个加?” 杜守义递了根中华,道:“这事瞒谁也不能瞒您。秦淮茹又有了。但是您知道她这个身体,坐胎太难了,所以我们家老太太现在让她成天躺着,哪儿都不许去。连上个厕所都要有人陪着。” 科长点了点头,“她这情况太不容易了。行了,我知道了,人之常情。” 他点上了烟,吸了一口道:“守义,我正好有事要找你。是这么回事,昨天我丈母娘和大舅子一家上家来了。我大舅子那闺女正好喜欢书法,你给我的那副春联被她给看上了。你看?...” 杜守义笑了,“那是我一小知音啊?几岁了?” 科长一愣,他是想再求一副春联,怎么扯到孩子身上了? “哦,好像十岁左右,去年刚去了少年宫书法班。” 杜守义点了点头,“这就是进了‘书法家’预备队了。”... 六十年代,种花家有一套很不错的‘平民’书法家培养体系。从少年宫,到青年宫,再到美协。 就好比后世的足球青训体系一样。从少年队,到青年队,再到成年队,层层选拔。 进入少年宫说明已经初露头角,拿到了半张入场券。进入青年宫那就是半职业队员,里面的指导老师都是些名家大家,所以青年宫书法班里,二十七八的大龄青年大把。 周慧珺先生家学渊源,但还是在六二年,二十三岁时进入了青年宫。因为这才是正常的职业发展轨迹。 那业余书法爱好者去哪里学习呢?文化馆啊?就是当时想招纳杜守义的单位。还有工人文化宫、青少年文化活动站等等。 这些都是业余文化爱好者聚集的地方,真正的‘遗珠’不用担心会被埋没。所以这一套体系设计不说尽善尽美,但确实有很多可取之处。 杜守义现在看到书法苗子特别珍惜。因为他知道今后一二十年,种花家的书法会出现一个巨大断层。四零五零后不习书,连累了他们教导得六零七零后也写不好。 整整四个世代的断层,造成了日后‘丑书、射书’之类群魔乱舞。 启功先生这些老一辈走了,镇妖塔倒了,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杜守义从书法上获益良多,所以总想着为书法多保留一口元气,这是他欠‘书法’的。 考虑了一下他说道:“我干闺女以前启蒙时,我给她准备了一份‘千字文’帖。说是千字文,其实就三百来字,但是隶、楷、行,一样一份,让她对比着看。您看看,要是您那位...” 他一时没转过弯,不知道‘大舅子的闺女’该怎么称呼了。 “侄女。我老婆侄女也是我侄女。” “哦,对对对,”杜守义笑道:“要是您侄女对书法感兴趣,我可以送她一份。说实话,我学的是王羲之,写对联春联这种大字体不擅长。” “那敢情好,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看他那高兴劲,杜守义秒懂。他索性再加加码,让他在老婆和丈母娘面前多长长脸。 “小朋友爱书法是好事。我是不收徒弟的,不过您要是拿她的习作过来我倒是可以点评一下。这都不费什么功夫,不过倒是要辛苦您了。”... 杜守义不怕‘表错情’被人家拒绝。他是美协的,是专业的,这点科长知道。 而且‘祖帖’是书坛近来最热门的事件了,他的名字是登过报,和祖帖连在一起的。这级别就不止是‘专业’,是‘专家’了... 从科里出来,杜守义又晃荡了一大圈。巡查线路的同时把压在枝桠上的积雪顺手给清除了。 秦淮茹这么早开始请长病假也是无奈,但绿化组的人手明显就少了一个。平时两个组关系挺不错,见着了就帮着做一点。 至于怎么清除?妈蛋,没想到‘鱼人空手道’还能这么用... 时间一晃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同仁堂’野山参x1。” 杜守义不禁停下了脚步。空间里那根参精还足够两次‘独参汤’,怎么又来一根?... 答案在午休时稍稍露了一小角。 “姨妈上午来了个电话,问了问建国他们的情况。” 这事情挺少见,杜守义停下了筷子看向小北。 “她还说了件事。昨晚隔壁陈叔叔突然心肌梗死,姨妈不知怎么想起你给的那些参须了,给他塞了一小段。没想到,救护车还没来人就救回来了。” 人参治疗心肌梗死?杜守义刚想说句‘巧合而已’,忽然他想起两个小时前的签到来。 ‘哎呦?什么意思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守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下午没事,他去了趟医务室二楼找了个空病房。然后把‘薅’秃了须的参精和银色金属管都取出来了。纳米机器人修复碳基物品可能不行,但分析成分还是可以的。 杜守义早把元素周期表忘光光了,对生物科技更是一窍不通。但在一阵‘滴哩咕噜’之后,他发现银色金属管中的参须比它的母体‘参精’多出了两个成份,听机器人的‘外星口音’似乎有点类似‘活性因子’。 他又连着分析两遍,可以确定,确实多出两个‘新东西’了。 看着手中的银管,再迟钝的人也能就此找到答案:是管里残留的‘二香’营养液在起作用,它让草本人参发生变化了。 有了答案杜守义不禁后怕起来。他只是看到金属管密封性能好,便于携带,可没想到这还是个小‘培养槽’。 也幸好它培养的是‘救命药’,要是‘致命药’可怎么办?那不是把顾玲和一大妈都害了?! 不过想到一大妈他又感到幸运了。 一大妈原来心脏不好,甚至抱久了小安就会有胸闷气短的症状。可近来这些毛病似乎见轻了。 小丫头现在正是精力旺盛、缠人的时候。但一大妈能和她玩很久,都不用宋妈搭手。杜守义原来还以为这是母爱的力量,没想到是参须在暗暗帮忙。 原剧里一大妈可是很早就故去了,和老太太差不了几年,算算应该在小安十来岁的时候。 小安这丫头这么可爱,怎么能忍心看她早早丧母呢?她妈这心脏病要是能治好,那可真是...除了阿弥陀佛已经无话可说了! 金属管多的是,因为是‘外星金属’,杜守义还把它用作纳米机器人的‘原材料’,浪费了不少。现在可不能再这么‘糟践’了。 把今天签到的人参取出来后他截下了参须,又装了十几管。这人参也不用称什么分量了,再重又能怎么样?能比人贵重? 装完参须他又装了几管虫草。等过几天,要好好分析分析,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这次要先做动物实验,等确定完全没问题后才敢给老太太用。那种虎了吧唧的事再不能来第二回了... 第四零一章 求婚 一月二十一日,星期四。 杜守义去部里参加了一场表彰大会。他是厂级劳动模范,也是部里的‘学lf先进个人’。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小肠陈’卤煮x50。” “叮,恭喜宿主同时获得两项人生成就,触发人生成就超级奖励,本次人生成就超级奖励为‘复制卡’x1。注:本卡可复制宿主任一‘高级’及以下技能,向指定对象进行降级赠与。” 杜守义完全没想到,原来系统的八宝箱里还有‘藏货’。两次人生成就竟然可以合并成一次超级成就。 这时他已经不关心成就从何而来了。可能是昨天发现了参须的秘密。也可能是专辑销量又有了突破。或者是眼前这项部级荣誉...谁知道呢?爱谁谁吧。现在的问题是‘复制卡’。 复制、赠与,这不就是‘醍醐灌顶’式的‘传功’吗?高级对应的是博士级,就算降一级也有硕士级的能力...他回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龚小北... 中午部里聚餐。杜守义和小北稍稍应酬一下就偷偷开溜了。两人也不愿骑车,趁着太阳正好,慢慢溜达回厂里。 在路上他问道:“写作和摄影你更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为什么问这个?” “我有一门‘醍醐灌顶’的功法,一生只能用一两次吧。它可以把我的一些神念凝练起来,再交给某个人。我想把自己在写作或者素描上的经验全部教给你。 你喜欢摄影,增加点美术功底,应该能再上一层楼。笛箫也可以,不过那东西...总之选个你最喜欢的吧。” 小北停下脚步,看向他,“你是认真的?” “当然。” 小北一秒也没犹豫。 “那留给咱们孩子吧。把你的书法教给他们。” 杜守义笑了,“书法不行,太高级。信息量太大凝练不了。工笔、写意、小提琴、钢琴都不行。 再说,我们尽力培养就好,别给孩子太早套上枷锁,他们将来爱干什么都行。” 小北想了想,点了点头。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谁也没说话。 杜守义终于忍不住了,“选一个吧。这种机缘看着宝贵,但我努力修练个几十年,说不定又有了呢?” “那你给大妞选一个吧。” 这回轮到杜守义吃惊了, “你认真的?” 小北点了点头,道:“看到大妞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自己。我...我怕她将来照顾不好自己...” 杜守义忽然明白了,原来当年的小北就是站在人群之外的那个‘大妞’,越热闹,越孤单。 他的心有些痛了。路上人来人往,但他还是紧紧抓住了龚小北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小当和槐花是我徒弟,这么做对她们不公平。 不过我可以传你‘合气道’。这不需要什么太高天份,只要勤练就能有所成。你好好教导大妞吧...” ...... 合气道的‘气’有两种含义。一是呼吸,‘合气’指的是呼吸和动作要相结合。 另一层含义很东方化。‘气’指的是外部力量的流动。所谓‘合气’指的是自己的动作要与外部力量的流动方向相结合。想想太极拳的以柔克刚就能理解合气道。 正因为它的特点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所以合气道并不以肌肉力量为主,强调的是柔韧、平衡、协调,以及自己精神层面的锻炼,这是一门‘内外双修’的武技。 小北得到‘中级合气道’技能后,她的身体素质也往这些方面进行了相应的调整。 但她不是杜守义,经过了两天,她才刚刚适应身心上的变化。 一月二十四日,星期天一早。她早早来到了‘地窖’。 杜守义刚起没多久,见了她不禁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想你了。” “你这说法真是...唉,姑娘,别乱摸啊?...唔唔唔...” 杜守义万万没想到,完全掌握‘合气道’后,小北竟然会用来对付他?而面对美女的‘舍身技’他毫无招架之力,一大清早就‘败’了一场。这柔韧性可真是... 不过他能感受到小北的兴奋,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兴奋。他已经好久没见识这样的龚小北了。 杜守义现在非常非常庆幸当时选择的是合气道,而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写作、素描。 也许只有那种来源于内心和肉体的‘力量’,才能带来安全感吧?从一夜痛失双亲开始,‘安全感’这三个字已经折磨小北整整十年了。 杜守义悟了,他又懂了龚小北一分,也更懂了人生一分...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柳泉居’京都黄酒x20。” ....... 今天中午徐为民两兄弟要来。让杜守义没想到的是,徐家两兄弟还没来,他的‘笔友’先找上门了。 “杜守义,还认不认识我?” 杜守义眨巴眨巴眼睛,“这谁啊?瞧着有点眼熟。不会是哪个大学老师吧?” 黄芸笑了,“讨厌...” 黄芸回京都姥姥家过年,不急着走。徐为亮和她是一个学校的,杜守义还托他捎带过几回东西,他和黄芸自然很熟。 等到中午,杜守义就留黄芸下来吃了顿便饭。几个年轻人在北屋涮着火锅,品着小笼,天南海北的聊着很是惬意。 徐为民看着杜守义小两口忽然感慨道:“没想到,我们还在上学呢。你们俩都快结婚了。” 杜守义笑了,“必须争分夺秒,以后你们几个的孩子见了我家的都得叫哥...” 龚小北嗔怪的拍了他一下,笑道:“别听他胡说。真心劝你们一句,别学我们。先想着学习工作,结婚这事不用着急。” 杜守义也点了点头,“确实。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慢慢找,别着急。” 他忽然心有所感,看向小北道:“于千万人潮人海之中,于千万年无尽的时间荒野里,我们各自流浪。但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我们刚巧遇见了。 好巧啊,龚小北,你也在这里吗?给我一个家好吗?” 桌上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了龚小北。 只见小北的双眼慢慢噙满了泪水。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任由泪花飞溅。 “嗯,好的...”... 第四零二 小年夜 一月二十七日,礼拜三。 杜守义趁着午休时上博物馆跑了一趟。给几位老先生送了点虫草和红肠熏鸡,顺道拜了个早年。 虫草就是普通虫草。这次的金属管‘培养’没有产生任何变异。其实这种结果才正常,毕竟人参是草本,而虫草是真菌。真要是金属管里长出个‘大蘑菇’那才有热闹可看了... 搂草打兔子,杜守义这次去也没空手回来。回到科里后他直接去了科长办公室。 “这两张是傅老点评画圈过得,这几张是胡老。我让他们多写了点笔法要领心得,让您侄女好好保存。” 科长眉开眼笑,“这让我怎么谢你好?” 杜守义递了根烟,笑道:“谢什么?遇上个犟种能怎么办?” 科长的这位‘侄女’可真有点不走寻常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独爱‘欧体’,家长老师怎么劝也不肯改,气得她母亲骂她是个‘傻子’。 楷书四体,欧颜柳赵。欧楷最好别太早学,这也是个公开的秘密。 为什么呢?欧楷字帖太少了,范本不全。这条路走着走着,‘路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灭了。 杜守义倒没劝小姑娘改,他前世学的也是欧体,任谁来劝都没用。这小姑娘就是他前世的翻版,一样的愚直。 ‘愚直’解释为‘愚笨而戆直’。这二字最早见于《列子》,唐朝的韩愈,宋朝的李纲对自己的评价都是‘愚直’。 这两位历史名臣的自谦让‘愚直’有了另一层含义。它不是个贬义词,相反它是古代知识分子一种可贵品格。当然,现在千万不能随便学,会‘吃亏是福,福如东海’的。 话说回来,搞书法的却需要有这股‘愚直’劲头,不能太功利。 为了表示鼓励,他今天中午特意请了傅老、胡老这两位书法大家,给小姑娘的楷书做了点评。一个小学生习作能惊动这二位,杜守义那点哈尔滨红肠已经完全回本了。 私事谈完,聊工作了。 科长问道:“大年夜你值班?” “对,年三十晚厂值班。年初二咱们自己科里春节值班,年初三厂里还有一个晚班。” “太辛苦了,让白三给你顶一班?” 杜守义摇了摇头,“算了,车间那儿他拿不下来。” 按照惯例小年夜是轧钢厂生产的最后一天,年三十大扫除,然后大年初一到初三休息三天。厅里去年底新来的领导不知道抽得什么风,要求春节不停产。 这次杨厂长‘阴逢阳违’了一把,把领导指示理解为‘部分重点车间不停产’。 即使这样也挺折腾人的。后勤还好,反正是混,加不加班都那样。生产一线就辛苦了,大过年的还要来上班,特别还得三班倒的值夜班。 杜守义现在是厂里电工‘一把手’,替机修顶上两班也是应该应份的。他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车间那一块好好查一查,排除一下隐患。要不是‘值班’,还真不好把手伸过去。 不过这位‘爱折腾’的厅领导已经进入他的视线了。据说他和李副厂长关系‘莫逆’,察其言观其行,杜守义似乎看到李副厂长的那条‘粗大腿’了... 时间一晃到了一月三十一日,礼拜天。小年夜。 一大早四合院就热闹开了。 顾玲和周晓白这娘俩不知道什么时候约好的,是一块儿来的。 这个寒假,周晓白可不止一次来四合院了。现在除了解娣,她还交下了许多朋友,大妞二妞、小当槐花都爱和她玩。四合院可不是育英,没人按父母职务交朋友,她来这儿也轻松自在。 今天钟跃民这几个‘神兽’也一起来四合院拜早年了。等郭大哥陪着郭大娘过来,看到一大帮半大小子时吓了一跳。 “嚯,这么热闹?” 杜守义连忙把他们迎了进来,道:“是建国几个发小,都不是外人。大嫂呢?” “在家忙活呢。说要让咱家老太太尝尝地道的武汉菜。” 郭大娘一听笑了,“你在家叫叫得了,上这儿叫老太太会让孩子们笑话的。” 杜守义揭老底了,“咱们家老太太私底下还‘丫头丫头’呢。上回说秃噜嘴了,‘给丫头送两块糕过去。’我还纳闷呢,这说得是谁啊?搞了半天是郭大娘。” 郭大哥听完会心地笑了。他已经听母亲和妹妹说了很多,但细节更能让人温暖,看来母亲在京都过得并不孤单... 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杜守义下午和王远碰了个面。明天是大年夜,‘交易时间’提前了一天。 生易结束后杜守义问了句:“儿子工作有着落了吗?” 说起这个王远叹了口气道:“还没呢。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跟着我干吧。” 王远二十不到就生了个儿子。今年已经是十好几岁的大小伙子了。就因为他这个当爹的原因,政审过不了关没单位肯要,毕业有些日子了都只能在家待业。 这也是王远下定决心,金盆洗手的原因之一。就痛快张嘴了,手里留不下两个钱,还背着个‘流氓’的名号连累孩子。真特么脑子有病才去干‘老炮’。 金盆洗手后,他现在手里也有两钱了,但时代不一样,这时候有钱根本送不出去... 杜守义猜到就是这样,他说道:“问问他,我们厂的绿化干不干。过了节先做临时工,等五六月份指标下来再转正。” “真的?” 王远一下乐了,“愿意干啊?!不用问,他肯定愿意。” “那咱丑话说头里。进了厂门就归我管,要是...” “你看着办,要是敢不着调,你大嘴巴抽他,不弄死就行。...” 杜守义牙又酸了,这家教就是他始终不敢伸一把手的原因。即使帮了也只能放在身边,不敢往物资局、园林局这样的‘好’单位里塞。弄不好那就是‘塌牌子’的事。 不过问了下具体情况后他没什么‘内疚’了。王远家这孩子九岁上学,今年十五,小学...看王远措辞,都未必毕业。 还好没找二舅或者江顺提这个。还物资局?轧钢厂老实待着吧。 杜守义现在万万没想到,这‘流氓头子’也是有传承的,传承得除了武力还有‘义气’、号召力... 日后这小子竟然取代了刘光天前世那个角色,成了‘队长’。 春暖花开以后,这小子已经不用杜守义操一点心了。杨厂长、唐书记,这些当年被他重点‘针对’过的老干部们,开始反过来‘针对’他了... 和王远分手后杜守义又上丁师傅家看了看,就见家里只有丁启慧在。 “你妈呢?” “上我大哥家去了。” 杜守义下意识地看了看屋檐。他前两天送来的年货少了不少,看来是给师母拿走了。唉,儿女都是债啊... “启中,启元呢?” “给乌小四叫出去玩了。师哥您先坐着,喝口水。我妈一会儿就回来。”... 提起乌小四,杜守义牙又酸了。 春节前杜守义上动物园的张副园长家走了一趟,送了点年货,聊了聊。 节后去乌家拜年时,刚和乌小四说完‘动物园’的事,竟然被他措不及防地给抱了个瓷实。这一下可把杜守义彻底整懵了。 ‘这孩子特么要疯!’ 当时看着乌小四的眼神,杜守义心里有点明白了,这件事做对了!谁还没个‘梦想’啊? 有些梦想听着匪夷所思,甚至充满孩子气。比如‘想去动物园喂狮子老虎’。这就不是正常人会想干的事。 别人听完也许一笑了之。自己想想也会觉得有点犯傻,那就只能在心底深深埋着。也许终其一生,有个梦想不能实现。可‘梦想’....它一直都活着呢... 第四零三章 大年夜 二月一日,礼拜一。 大年夜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koseba’越前蟹刺身x200。” 知道他和小北喜欢吃螃蟹,系统又加量了。 等到兑换光圈出现时,杜守义将字稿和脏碗移了进去。 “叮,宿主本次可兑换四十六次抽奖机会,请问是否抽奖。”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杜守义看了一下。是‘章草’,这可有点少见。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汉晋’真迹x5” 系统竟然改性了?!杜守义这下也不急着抽奖了,细细翻看起来。 五张真迹中,只有一张蔡邕的署了名,其余四张都不知何人所书。但杜守义一眼就认出了其中有一张是索靖的,他对索靖的笔法太熟了。 还有一张看了几眼后他能确定是张芝的,只有这样的草书才能让王羲之自称‘雁行’。 蔡邕、索靖、张芝...杜守义有点明白了。 模仿前人,自我定型,突破创新。宗师的三步。 他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第一,第二步。第三步也开始了一段时间,现在需要‘出入百家,感悟自然’,然后真正的找到自己的‘书道’。三十三重天,他又一次站到了下一重天的门前。 ‘抽奖一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俊王’烧饼x20” 杜守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一激动,喊错了。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王羲之’真迹x1” ‘抽奖十次。’ “叮,宿主本次超级抽奖奖励为,‘汉晋’真迹x5。” 一张署名‘崔瑷’,那是蔡邕的弟子;一张是‘张芝’的... 杜守义笑了,‘系统你可真轴。五比一,这是有多看得 起王羲之啊?!这十张可都比王羲之年代要早,搞它们不用费劲的?......抽奖五次。’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koseba’开高盖饭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空间感’+3%”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月盛斋’酱牛肉x1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斯特雷尔’可颂面包x500” “叮,宿主本次抽奖奖励为,‘smythson’定制信纸 x5000。” 最后一样签到很有意思。其他的纸品公司杜守义未必知 道,但这家公司他偏偏有所耳闻。因为他的导师曾经送了他一本这个牌子的皮面笔记本作为旅英伴手礼。 杜守义拿出一张淡黄色的信纸,发现纸上稀稀落落,有着好几处水印暗记。细细一看,是美术体的‘dg’二字。 ‘杜、龚?’ 杜守义无语了。他确实需要些稿纸,书已经写了几万字,毛笔行草,时而涂涂改改,需要好好整理誊写一下。 小北说过几次要帮他,可为了这个专门弄些定制的信纸,那也太奢侈了吧?他写这书可不是用来自娱自乐、闺房之乐的。将来怎么给出版编辑看啊? 这也只是让他小小的尴尬了一下。有好纸、有派克能让干活成为一种享受,谁不想用?至于编辑怎么看?... 呵呵,这是‘凳次’,要用心眼来看...白眼也行,随你,我不在乎... ‘空间感’是杜守义第一次单独得到的身体素质。这项素质并非只针对飞行员,对书家或者围棋手而言,那是真正的‘天份’。 围棋有‘气’,书法也有‘气’。单个字的结体,字里行间的空际,飞白那都是空间感。 傅老对杜守义的字给出过‘雄秀’这样的超高评价。杜守义知道那是三色霸气带来的效果,但如果在空间感上再下一点功夫,那股‘雄秀’的‘气势’将更足。 而这也许就是‘杜氏笔意’未来首先要开拓的方向。 ...... 吃了顿热闹的年夜饭,值了个夜班。大年夜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年初一一大早回家,杜守义就看见小槐花在那儿哭。 “哎呦,这是怎么了?大年初一可不兴哭。” 杜守义说着把槐花抱了起来,槐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还委屈的一抽一抽的。 一旁的贾张氏没好气地说道:“一大早醒了就满院子找你,说要给你拜年,找不着就哭了。” 杜守义笑着拍打着槐花后背,“真是好闺女,真孝顺。闺女,还没给干爹拜年呢?” 槐花搂着他不肯撒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干爹新年好。” “哎,你也新年好,...” 小槐花打小没了爹,她从心眼里对杜守义万分依赖。这份孺慕之情让他在新年第一天就感到心里暖暖的...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致和’臭豆腐x20”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大公报》x1” 其实空间里还有好多臭豆腐,都够吃几年的。但这是给老太太的新春贺礼,不能少。 而大公报中缝有着一条不起眼的启事:‘遥祝远方亲友新春快乐,万事如意。熊娄冉何’。底下还附着一张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照片,不用问,那一定是何晓了。 杜守义琢磨了一下。从这条启事里他看到了熊明的影子,或者是冉秋叶。否则以娄小娥的得瑟劲,今天说不定又要买个大广告位,然后让何晓戴着瓜皮帽,穿个红马褂来拜年。这事她干得出来。 杜守义有些小看娄小娥了。 ‘巨大’的成功和财富并没有让她丧失理智。她经历过大富大贵,是个从云端跌落过泥尘的人,知道这人世间的‘繁华’和‘苍凉’是怎么回事。杜守义曾惊讶于她身上的‘佛性’。她不信佛,那是她对人生的彻悟... ...... 年初一忙着各处拜年,年初二值班。初三又忙着接待来拜年的,初三晚上值班... 日夜连轴转了三天,时间终于来到了二月五日,星期五,大年初四。 这一天轧钢厂正式上班,杜守义因为刚做了个晚班,在家休息。 一大早,守桂拉着他去给范老师搬家了。 范老师原来的房子在卫校附近,离医院太远基本空置着。医院给她重新换了间房。 杜守义刚踏进这间新房时感觉有点熟悉,让他不太舒服。水电、暖气仔细检查了一遍以后没发现什么问题,他也没放在心上。但从范老师家一出来他猛然想起来了。 ‘妈蛋,这不是小北投缳那屋吗?’ 那天的那个噩梦已经过去好一段日子了,他闭上眼,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上,努力的回忆起来。 ‘有点像,房的大小,窗的式样都一样,不过确实不是...”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边不远处响起。 “同志,同志,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杜守义抬眼一看,眼前的竟然是薛易! ‘原来挺舒服的,看见你就不太舒服了。’不过这只是腹诽,他没说出口。 “薛易,你怎么在这儿?” “您是?...哦,是杜医生,您好您好。” “你眼镜呢?” “早晨不小心摔坏了,还没来得及...” 杜守义看了看空间,今天刚签到了几付‘大明’眼镜。他心里平白生出了几分被系统‘背刺’的无奈... 第四零四章 火烧 时间依然是二月五日,星期五。年初四。 下午,杜守义先去了趟荣宝斋,给几位朋友拜了年。然后来到了美协,交上了两幅字。 今年四月,上海书刻会将要举办‘第一届种花现代书法展’。是‘现代书法’,不是书画,而且是第一届‘国展’... 书刻会,书法篆刻学会。这是六三年左右刚成立的一个‘民间组织’,但却是种花最早的专业书法协会。它云集了沪上乃至江浙地区几乎所有的书法篆刻大家。 杜守义原来准备今年少参展。但上海来京鉴定‘祖帖’的两位大佬当众点了名,这个面子必须给。 京都的美协春天也有个展,是个增值任务。他今天来就是把两份‘作业’一起交了。 童理事见他过来交‘作业’,奇道:“这次可够早的?我还以为你又要拖到截稿前呢。” “您这是批评我了,我虚心接受。” 童理事笑了,“这大过年的我批评你干嘛?再说,你现在是‘小书圣’了,我哪敢批评您啊?!” 杜守义也笑了,“小书圣?这是傅老又编排我了吧?呵呵,我请他给个孩子点一点,没想到他老人家...” 说到一半,他看到童理事有些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不是傅老?” “你不知道?” 杜守义也糊涂了,“知道什么?” 童理事想了想,道:“这事都传遍了。得,我和你说了,你往外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就行...”... 杜守义走出美协大门时心情十分复杂,一点骄傲、一点兴奋、一点紧张、一点不安... 二月六号,星期六,大年初五。 一大早,王远陪着儿子王立元来到了厂里。今天要让后勤科长、绿化组长过个目,然后这小子就能来厂里上班了。 杜守义让王远在医务室等着。自己忙里偷闲地陪着他儿子走上这一趟。 在路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立元,平时都玩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瞎逛,瞎玩。” 杜守义看了看他,“别紧张。把胸挺起来,精气神要足...哎,对了,就这样。” 王立元哪里是紧张?他是离杜守义这么近感到害怕。随着时间发酵,这位爷在‘江湖’上已经越传越邪乎了... 都是事先说好的事,这一圈走得很顺利,没耽误多少功夫。 绿化组长很给面子,当场给王立元找了个经验丰富的师傅,让他下礼拜一来就跟着师傅学东西。临时工就是个‘力巴’,给你找个师傅那是拿你当正式工培养了。 等到回医务室路上,杜守义把这一层意思和王立元点了点。既然拉到了身边,那就当个子侄辈的年轻人,能教一点是一点吧。 正说着的时候,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褡裢火烧x200。” 杜守义看着奖励皱了皱眉头。 ‘这没头没脑,没品没牌的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身边的王立元,他试探性的问道:“立元,爱吃褡裢火烧吗?” “爱吃,从小就爱吃。我姥爷活着时就是做这个的...” ‘没品没牌’、‘姥爷’... 杜守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猜到了褡裢火烧的来历,心里却有些迷茫了... 他并不是完全看‘系统背书’识人交朋友,乌家、张发奎、李立新、王远...这些人一开始都没明确的‘背书’,却都得到了他的认可。 可王立元这个信号太明确,太不寻常了。 这可是一个刚认识不久,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小‘流氓’,比大勇当年还次,他能干什么呢?... 王立元跟着他爹走了。杜守义没留他下来吃火烧。就算是‘姥爷的味道’,也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下午忙活完以后杜守义算了一算。王立元、大勇、小四、丁启慧。他今年要给四个人解决工作。 除了启慧,前三个都是同龄人。想着想着他不知怎么想起了另一个‘同龄人’,康常利。 小混蛋可有日子没消息了。听大勇说,今年春节两家也没什么走动,看来这条‘祸根’已经慢慢淡了...断了... 一会儿王立元,一会儿小混蛋,正在杜守义胡思乱想的时候,任医生踱了进来, “杜医生,忙完了?” “刚忙完,歇一会儿。” 杜守义说着从抽屉里拿了几颗奶糖丢在桌上,示意任医生自取。 任医生走近办公桌,道:“今晚请你吃饭,赏不赏脸?” 杜守义撇了撇嘴,“我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走得开?” 任医生压低了声音道:“是李副厂长想请你。” 杜守义忽然有种荒谬感。都说任医生背后有人,原来是他? 他装作有点无奈,道:“我和李副厂长不熟,再说丈母娘要过来...今天就算了,改日我请他吧。” “得,随你,反正我把话带到了。” 看她要走,杜守义连忙叫住了,“等等。”说着他俯身从柜门里拿了瓶酒出来放到桌上。 “人不到,酒得到。四川一朋友送的,正好给李副厂长助助兴。” “呦,五粮液?这可是好酒。” 杜守义笑道:“这就是不喝酒的人说得外行话了。京都爷们儿得喝二锅头,要的就是那股冲劲。” “切,德性。我可拿走了啊?” 杜守义看着她走出房门,眼神慢慢变得明暗不定起来。 李副厂长请客,任医生出面相邀,这两人挺近乎啊? 任医生结婚不满一年,两人就走到那一步了?应该不会。 可杜守义有种预感,那是早晚的事。 以任医生夫家‘必败’的前景;以她想要‘力争上游’的性格;以李怀德的德性.... 杜守义好像看到了一个‘翻版’的刘岚。但他还是隐隐希望这件事不要发生。毕竟,他和任医生之间有着半份师生之谊..... 杜守义没说瞎话,顾玲确实要来。今晚四合院里有一场不下于年夜饭的热闹‘家宴’。 今晚是槐花的拜师宴。何雨柱还亲手做了一大盆面条。‘核心’几个人都明白,这也是在给何晓办‘周岁宴’。 吃完了饭,后院几个人继续热闹。杜守义和傻柱到前院喝茶躲清静了。 何雨柱一坐下就笑道:“怎么着?我说二舅对翟嫂有意思吧?” 杜守义点了点头。今天‘大妈团’已经把话和二舅挑明了,他是真没想到,一个老革命看到个农村妇女竟然会脸红,简直比十八少年狼都不如。这当年要是给他使点美人计,何至于断一条腿啊? “怎么弄成这样的?”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去?你还别说,咱们院这些妇女同志们真神了...” 杜守义倒没他这么乐观。脸红归脸红,可二舅和翟嫂都没点头。他在担心万一这事要是不成....那以后一个院住着还不得尴尬死? 不过老太太和一大妈她们明显不想让他掺和,连提都没提,他只能继续装糊涂算了。 “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我和秦淮茹都商量好了,要是男孩就叫何旭,顺着他哥名字走。女孩叫小乐,跟着小安的名字走,安安乐乐。” 杜守义笑了,“真不错!不过最好来个小何旭吧,咱们家姑娘可是乌泱乌泱的了...” ------题外话------ 感谢书友尾号‘725068’,尾号‘331297’打赏。非常感谢。 第四零五章 提拔 时间到了二月八号,礼拜一。 今天大年初七,还没出年。但神兽们一开学,生活瞬间恢复了正常。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福寿堂’八大碗x10。” 福寿堂是八大堂里占地最大的一家,开在西打磨厂那儿,所以它的服务对象以周围的商号生意人为主。像同仁堂乐家、瑞蚨祥孟家、五老胡同查家这些大买卖,往往都会选在那儿办事请客。 商贾宴请居多,所以福寿堂的菜品更接‘地气’。而八大碗属于民间席面,各地都有,这就是京都最接地气的菜式了。 接地气指大鱼大肉偏多,但不是粗制滥造。福寿堂最顶级的‘八大碗’中有一道名菜是必备的,那就是‘翠盖鱼翅’。 说白了就是荷叶鸡的变种。荷叶裹着鱼翅、鲍鱼、火腿等等材料蒸制取其清香,上桌前把蒸透了的荷叶撤掉,上头再覆盖一张新鲜荷叶,所以叫‘翠盖’。 说句题外话,菜是好菜,可这名字...‘翠盖’不就是‘绿 帽子’吗? 有说绿帽子一词自唐朝就有,这已经不可考了。不过唐朝官服中绿色品级是最低的,所以在士大夫阶层中确实有‘绿色为贱’的思维。 绿色在唐朝低贱到什么程度呢?当时有个县令叫李封,他手下属吏若是犯了错,李封就命令犯错者以碧绿裹身,进行羞辱。错越大,穿绿色的天数就越多。 到了元朝,青楼的姑娘们爱着红,那龟奴们就戴绿色头巾,以作映衬。渐渐的,这成了风月行业里的约定俗成。这是绿帽子一词最可溯的来源。 无论怎么说,‘绿帽子’这一说法清末民初早就普及了,乐家、孟家这种大户人家办嫁娶的时候也不避着点? 杜守义的签到里也有十大碗‘绿帽子’鱼翅。察其色观其型,他觉得要是二十一世纪婚宴上有这道菜,厨子估计会被人拉出来打死的... 八大碗属于民间婚丧嫁娶的‘席面菜’,它们一出现说明翟嫂和二舅的事多半要成了。速度有点快,不过中年人的婚姻本就没那么多花前月下地‘扭捏’。 杜守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大妈团’们是怎么保得媒,这事竟然给她们办成了。 可婚姻讲个门当户对,这两人岁数、身份都差了一大截,一个瘸着条腿,一个不能生养了,这帮神仙大妈们到底是怎么想得? 大妈们怎么想不重要,到了晚上,二舅怎么想得杜守义倒是明白了一点。 “...我倒不是想找老伴,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到老了找个人来管?呵呵,我可没那么想不开。 主要是想给大妞二妞解决个户口。你肯定也想过这个吧?...” 杜守义点了点头,他倒确实想过这个,可他不知道这么干对不对。 大妞二妞这么早进城,难道将来还要再下一次乡不成? 二舅此举有点画蛇添足,不过他话里话外透着一份‘心意’,想要给他分分忧,这就殊为难得了。 而且系统连婚宴都预备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二舅和翟嫂结婚后并没有马上搬一块儿,翟嫂还是在王桂花屋里住着,大妞二妞也依然称呼他为‘二舅姥爷’。按理是该改口叫‘叔’的,这叫大了一辈也没人管。 等费了些力气,把翟嫂娘仨户口调上来时已经是六六年了。当这两人正想着要办离婚时,忽然风暴袭来,江顺倒台了。作为他当年的联络员,二舅自然也受到了连累。 这时任谁来劝都没用,翟嫂倒反而不想和二舅‘划清界限’了。过了没几个月,她搬到了二舅屋里,这两人成了真正的两口子。 ......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二月十二号,礼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高级《论语》通解技能。” 下载完奖励,杜守义暗暗点了点头。 ‘儒释道’是种花书法的哲学基础,或者说是种花很多文化的‘基本土壤’。书法想要更上一层楼不学这些是不行的。 杜守义已经把‘儒释道’的经典差不多都读了一遍,可真要把四书五经、经史子集都琢磨透了那要花多长时间啊?还是这样‘醍醐灌顶’来得痛快。 虽有囫囵吞枣之嫌但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从没想过要做什么‘儒道宗师’... 就在杜守义签到的时候,厂会议室中正在进行着厂委会。 在研究完厂务工作进入人事调整议题时,李副厂长忽然举手要求发言。 “...我提议由龚小北同志担任宣传科副科长,这位同志无论从思想觉悟、工作能力各方面来说,都很优秀...” 李副厂长说完看向了唐书记方向。 龚小北二十不到,担任一个大厂的副科显然有些‘不合适’。 不过不知道唐书记怎么想得,考虑了一下后他竟然点头同意了。 这一下,反而把杨厂长弄懵了。在表决时他稀里糊涂的也跟着举手投了赞同票... 中午会议暂停时,杨厂长赶紧找到了唐书记,想要沟通一下。 “老唐,龚小北担任副科长不太合适吧?是不是有点拔苗助长了?” 唐书记看着他,“你不是也举手了?” “我那不是要和你保持一致嘛?!” 唐书记点了点头,领受了杨厂长的这份善意。 他直接交底道:“前两天开会时,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意见,说我们对青年干部的培养不够重视。他还特意提了句龚小北同志。 龚小北这位同志确实很优秀,我考虑可以适当给她加加担子了。” 杨厂长撇了撇嘴,心道:‘这‘上级’不会是大领导吧?这么露骨?似乎不太像啊?!’ 还没等他问,唐书记感叹道:“关领导对我们的工作很关心啊!他的批评我们要虚心接受。” 他这话一说杨厂长顿时明白了,看来敲打唐书记的就是他了。 龚小北提正股有段日子了,本身表现也非常优秀,真要说起来提副科也有资格,但她这年龄... 再说,关领导不是大领导这条线上的人啊?什么意思啊? 看着杨厂长沉默了,唐书记继续说道:“李怀德昨天私下找过我,和我谈了一下,他觉得宣传科的许大茂同志可以加加担子。下午我估计他会在会上提出来...” 杨厂长看了唐书记一眼。他这下全明白了。 这是在宣传科腾挪出位置,好让许大茂有进步空间呢。而厅里的关书记和李怀德关系不错,唐书记就差直说他们俩在打配合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杨厂长立刻拨通了大领导的电话。大领导听完汇报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一切按组织程序来吧...”... 宣传口一直是唐书记在主管,既然按组织程序,杨厂长就不好过多干涉了。 下午厂务会议结束后,组织开始着手安排几位新任免干部的谈话。龚小北、许大茂都在名单里... 杜守义是在下班前得到的消息。虽然他觉得今年必须要‘苟’了,但除了一开始有些吃惊,下意识里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情绪。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挺奇怪。 晚上想了一下,他明白了。 两个月后他会和小北结婚。等怀孕以后,小北会请一段时间长病假。避开风口浪尖,同时将重心转移到家庭中来了。 而这次意外提拔,其实暗合了自己心意。这份‘小小的补偿’,也能让小北在‘退隐’前少些遗憾吧... 第四零六章 年糕 二月十五,星期一。 今天是正月十四,又到了杜家‘自己的情人节’。 龚小北现在正处在‘组织考察期’,但两人才不管这个,一大清早就悄悄消失,开车往十渡去了。龚小北的哈苏500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顺便说一句,六九年人类首次登上月球的那张照片就是用哈苏500拍得,就是它记录下了那个‘个人一小步,人类一大步。’ 这个时代摄影和后世的数码时代是有很大不同的。数码时代,测光对焦等等都可以通过程序完成,摄影者只要负责创作就成。 一张照片可以反复拍上几十上百遍,直到内存卡‘爆’掉,然后从中选取一张自己最满意的。其他的手指轻轻一动,删除,几乎是零成本操作。 六十年代不同。每张作品在摁下快门之前都会经过作者成熟构思,手指一动至少两三毛钱没了。 而且像开盲盒一样,没有冲洗前,作者自己都不知道作品是什么样的。所以在数码技术普及之前,摄影家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职业。 小北在大量胶卷的‘投喂’之下,现在的摄影水准相当高。 她的作品经常被报刊选登,也参加过几次展览。在‘摄影记者’这个小圈子里颇有点名气。 也就现在,‘摄影协会’由新华社代管,身份特殊。和她今后十年的‘退隐’打算有些相悖,否则她早加入了。从资历来说她已经够格了。 拍了一上午,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一和’烤麻薯x500。” ‘一和’的全名是‘一文字屋和助’。从公元一千年成立以来它只卖一种东西,那就是烤年糕。 是的,你没看错。‘一和’成立于公元一千年,这是一家有着千年历史的老店,很可怕。 更有意思的是,‘一和’背后的长谷川家族一直奉行着‘男主外,女主内’的政策。男人要在外面工作赚钱,而打理店铺是家庭内部事务,全由女人来经营。 就是这样的一家‘家庭副业’小店,也不扩张,也不连锁,无欲无求的存活了千年之久。成为日本官方认定的七家‘千年老字号’之一。 杜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副业’,那就是给女人孩子们赚‘零花钱’的‘三叶草公司’。但这样的做派学不了,真心学不了。 早上出来得早,山里爬上爬下的现在倒有点饿了。杜守义消失了一会儿,拿了几串年糕回来,和小北一起分享起来。 “挺香的,这是怎么做得?” “不知道。好像加了黄豆粉和白酱油。” 杜守义没和小北解释‘一和’的故事。现在不太适合谈论‘男主外女主内’这个话题。对于暂停事业,小北内心肯定有小小遗憾的... 就在他们品尝年糕的时候,《洛神赋》已经远渡东瀛。今天它们的新主人邀请了几位书道好友,一起来府上品鉴这两幅作品。 看了许久,那位在书坛颇有地位的老者感叹道:“不愧是杜桑的作品,一贯的雍容大气。不过...这一幅说是王羲之早期的笔法,有什么根据吗?岛津桑,你对这段题跋有什么看法?”... 一场让杜守义‘封圣’的华丽辩论,就由这么个小小的问题拉开了序幕。 ...... 两人玩了一天,在晚上七点多才回了南锣。 杜守义按惯例,放下小北后去洗车、存车。等他再回四合院时见到棒梗在大门口等他。 “师叔,傻爸让我和您说一声,二舅来了。” 杜守义听了一愣神,‘杨二舅?他不是一直在吗?’ 转念一想他意识到,这二舅指得可能是他的亲二舅。两人去年十月底刚见过面。只是那一面过后,杜守义还以为此生再不相见了呢。 想了想他问道:“他什么时候来得?” “晚饭后来的。哦,还有个小孩跟他一块儿来得,跟我差不多大。” 杜守义抬腕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这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两不相欠,没必要谁躲着谁。杜守义摸了摸棒梗的脑袋,然后抬腿上了台阶。 等他来到屋门口,小北正好煮得了几碗元宵端了过来。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就没给你准备。” 杜守义看了眼托盘,四个碗。 “不用。我来送进去吧。” 杜守义进了南房,看到守桂也在屋里,他小小吃了一惊。 一大爷见他进来站起身道:“守义回来了?陪你二舅聊聊吧。” 杜守桂见他要走,扯了扯他的衣角。一大爷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迈出步子。 杜守义看看守桂的神色,又看了看‘亲二舅’眼前那一小沓‘大团结’,似乎有点明白了。 守桂给了二舅点钱,又怕他这亲哥甩脸子,所以拉着一大爷撑腰呢。 这时二舅和那男孩也站起了身。一大爷顺势说道:“守义,你二舅今儿来给我和老太太拜个晚年,大家聊的挺好...” 杜守义差点撅倒,这是拿话堵他呢。这一个个的...自己在他们眼里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他放下托盘,道:“二舅新年好。也给您拜个晚年。”说着他看向了孩子。 “这是你二舅的孩子,小明。”一大爷见二舅有些尴尬又开始抢答了。 “陈小明?” 二舅缓过神了,“没有没有。就叫陈明,小名叫小明。” “嗯,挺精神的...”... 二舅两父子没有多待,又坐了十来分钟后起身告辞了。 临走时,杜守桂拿起留在桌上的钱,硬塞到了二舅口袋里。杜守义在一旁看着,也没说什么。 等送走这两父子他问守桂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上卫生局报名,领材料。顺路回来看看。” “哦,那吃了吗?” “吃了,和老太太一块儿吃的。哥...” 杜守义猜她想解释钱的事,不过他没兴趣了解。 “进屋吧。这天还挺冷的。”... 晚上,杜守义里外忙完后,拿了二百块钱来到守桂屋里。杜守桂一个人在外,身边没钱可不行。她身边一直保证着有一两百块钱的储备。 “哥,姥姥病了,我今天给拿了五十。” 杜守桂憋了一晚上,总算说出来了。 “拿就拿吧?这钱先搁兜里,别用完了才记得要,早点说。” “哥,你就不问问姥姥什么病?” 杜守义看着妹妹,“不管什么病,你今晚都给她‘药’了。接下来生死由命,与我无关。” “哥,你怎么?...” “冷漠是吧?我也没挡着你,不让你给他们钱啊?” 杜守义说着检查了一下暖炉里的煤油,接着说道: “这种事论迹不论心。不论我拿你拿,反正我们拿钱就行了。要我装得多关心实在没必要,我是真不在乎。 你也别受我影响。要想去看看,想走动一下都行。二舅今天把他儿子带来,我看着就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事我实在没什么兴趣,你自己拿主意吧。 现在想想,他们当年只是不待见我,毕竟我一个男孩子嘛,大了难管教。要只有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接过去养着也就养着了,还能帮着干家务活。 风水轮流转吧,现如今换我不待见他们也正常。 你也不用劝我,但也没必要跟着我掺和。自己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对了,姥姥得什么病了?” 杜守桂愣了一下,“你怎么又想起来问了?” “我怕她是传染病,要是传染病你就别再往跟前凑了...” 杜守桂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忽然,她幽幽地蹦出了一句,“哥,我的实验完成了,螺杆菌落培养出来了...” ...... (全文完) ‘一和’作为最后一个签到,谨以此寄托对诸位书友的美好祝愿。 衷心祝愿各位:一家和,一世和。年年高,高千年。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宽容和陪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