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歌擂》 第一回 缘分 我叫侯骁,师父一般称呼我为三子,因家中排名老三,师父好这么叫,显得亲切和自然,我跟师父的缘分,要从三年前的一个下午说起,那时我还在李家村。 看,这两位便是我的父母,父亲老实巴交、鬓霜染,锄头舞得比手脚都自然,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栽种这几亩薄田,大多数都给这庄主李如海纳粮了,剩下的,自然肯定是不够我们五张嘴吃饭的,母亲发挥了作用,父亲闲时好跟村里其他村民,进山打猎,所得一部分当自己吃食,一部分储存起来,还有一部分母亲做了兽皮到集市上去贩卖,算是讨点生活。 母亲嫁过来时,还带来了一匹纺线机,村里人没见过这东西,对它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玩意儿当真可以节省体力、织出衣物,花花世界的,一些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母亲也就自然有了活计,给村里人织上几件新衣,收几个散碎铜子。还有一部分,觉得这是奇技淫巧,是最低等的玩意儿,誓要抗争到底,经常跟母亲说,砸了,赶快砸了,这东西是妖魅附体,你会害得全村人受惩罚的。 这不,去年,村里有几人莫名的死了,这些人的矛头就直对着母亲,好像是母亲害死他们似的,几次要冲到家里要把这机器砸了,父亲、母亲死守,加上一些得了实惠的村民帮忙,这闹剧才没有进行下去,母亲说:“我是死都不会让他们砸了的,砸了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我的两个姐姐在里面哭,父亲则把脸朝向了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哎……哎……的不断叹息,感觉只有这夕阳才能找到慰藉。 这真是一个乱的不能再乱的世界了,打我记事起,这天下就战火纷飞,西狄伐岫月,北疆伐楚商,四方势力,你争我夺,日月变色,天下荒芜,都说乱世出英雄,长大了,英雄没见出,倒是日子更难过了,我家还算好,父亲年迈没有被抓去当兵,我当时又还小,父亲将好些年积攒银子给了那征兵的官员,就此免了一劫,只要这岫月朝还活得下去,我们的日子都还能将就着过下去。 其他地方就不同了,听外面人和过路人带回来的消息,天下盗贼蜂起,好多人自立山头,有的是为了活下去,有的是为了躲清静,还有的是为了挣功名,更有甚者是为了得天下,总之各路人都有,都想在这乱世之中求个心安。 这天我在村坳的山坡上放羊,天气要多好有多好,白云托着蓝天,蓝天吐着白云,草地上的绿莹莹幽幽,奋发博为的样子,一个个扎着刺头,羊也是有精神的,埋着头,背部线条像绿色草地上的一副白地毯,毛绒绒、暖乎乎,这哪里像乱世的世界,简直是另一番天下,我在想,要是一辈子能这样该多好! 我躺在草地上,眼睛望向远方,一颗狗尾巴草在我的面上翻来覆去,奇怪这不痒呀,分明是母亲的手,又分明是母亲的热泪,让我安全、舒适和睡意十足,我睡着了,突然,一阵邪风袭来,我听见我的羊在叫,我像猛地一下子抽走了灵魂,悍然惊醒,看看我的羊,没事儿啊,我定了定神,隐隐约约听见谷底传来声音,我向下偷偷的走去,嗫嗫喏喏,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啊……刀兵之声,卧倒,赶紧卧倒,我贴着草絮匍匐向前,谷底的风谷亭,一位青衣旧衫、鹤发碧眼、步履轻鞋的中年男人,斜靠在柱头上,手里的剑,血痕累累,手一直在颤抖,嘴里喘着粗气,一声嘶吼划破长空,“来啊,跟你们拼了”,几个壮胡子大汉将中年男人团团为主,中间一位倒是不胖,黑斗笠,白素衣,面部跟其他几位一样,被黑布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萧杀而平缓,温情而多疑。“师兄,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命你就认了吧,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算是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关照!” 随即一挥手,几个壮汉迅速围了上去,那中年男人仰天大笑,声音划破长空,是虚无、是无奈、是可笑、是悲怆,一滴热泪从眼眶自然滑落,刹那,他以剑点地,凌空翻转,剑气将落叶旋起,也将那树上嫩叶的露珠旋起,聚在飞旋的身体周围,是屏障也是杀招,露珠在左、落叶在右,宛如一条龙蛇身体的两半,向围拢的壮汉攻势而来。 “小心,这是我师兄的凝剑决,以气驭剑,以剑化形!” 仔细端之,那剑确实好似在手,又如同离手几尺之遥,剑在指前翻转,人在剑后翻转,将人、剑、气三则合一,感悟天地之元。 这师弟见状随即十指交叉合拢,双手合为一体,脚成微八字,脚下石子浮沉,凌于腰间,背上冷箭震动出窍而起,贴地而飞,石子聚剑气,将剑包裹其中,石子成剑锋,直刺龙蛇而来,几个粗壮男人早做防备形态,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聚拢,将巨斧插地,围成一圈,一掌掌心向下,一掌掌心相对,合成一围,只见那斧刃寒光四溢,男人们周围聚成一道樊笼,青年男人龙蛇剑锋袭来,那樊笼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 刹那间,男人们被弹飞数尺,坐在地上口吐鲜血,可这时,师弟剑锋而至,青年男人来不及再行蓄力,龙蛇水滴和落叶被击得天地涣散,龙蛇破,真气空,青年男人从半空重摔至地,两只脚跪在地上,扶着残剑,摇摇欲坠、奄奄一息。 师兄,安息吧,他慢慢朝师兄走进,青年男人模模糊糊看着男人、阳光越来越虚无,黑暗越来越清晰,师弟用手指在师兄脖颈处一横,人头随即滑落,掉在地上发出磕磕绊绊的声音。 “啊!”我在草中不由大叫出声! “是谁?”师弟心里明白,此事绝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不管是谁都得杀,随即两指在腰间运气,剑从背上飞出,扑面而来。 我吓坏了,剑就像一根针,要穿过我的大脑,站起身拔腿就跑,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看样子是活不成了,我的爹娘咋办,我的姐姐们咋办,我还不想死啊,不想死。边跑,惶恐和眼泪便夹杂而出。 “当、当、当”背后传来声音,师弟的剑突然落下,我慌乱的转过身,还没等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一个压抑的的声音,从天上袭来。“洪野,够了,拿上你的人头快滚吧!” “是你?楚王的事儿你都敢管?” 随即,我面前的一根浮草,拔地而起,直向师弟飞去,师弟连忙掌中化气,与浮草相对,不刻,浮草穿掌心而过,“啊!”师弟疼的龇牙咧嘴。“好,我今天不跟你计较,我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踏平你的地方!”说吧,他用另一只手,化气收剑,带上人头朝夕阳而去。 “小子,洪野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如果还想活下去,让你的家人活下去,就来天云山紫椿观来寻我吧!” 我环顾四周,正欲感谢前辈救命之恩的时候,声音消失得无影无终,大地又回归了平寂,天只是比刚才暗了些颜色,草也暗了,风骨亭的苍然的立在黑影里,遗世而独立,苍茫而温润,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的命运在哪里,我不由感慨,扬着羊鞭,翻过山头,朝向家的方向,踽踽独行…… 第二回 商议 回到家中已近天黑,唯一一点曦光在天边强撑,竹林里散发出的败叶和嫩竹气息清晰可见,泥土得味道还是那么厚重,在下山蜿蜒曲折的小坡上,铺陈开来,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阵阵香甜。炊烟升起了,一家一家的,白色的轻的、茫茫的,竹林披上了彩带、鸟叫泛起了空明。这心情真舒畅,这心情又真沉重,刚才的事情,还在脑子里翻转,那个声音,对,就是那个声音,像一根巨锤一样,在我的心头压得踹不过气来,我急于找人诉说,急于把这重量找人分摊,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我把羊关进了羊圈,篱笆围成的,篱笆的外围是一圈荆棘,前些年故意栽的,老高老高了,把羊圈围了个遮天蔽日,只留一个进口供人进出。那几年是没有这荆棘的,想着打个篱笆防野兽即可,哪知道这羊啊,有事没事少那么一两只,这可是要了父亲的老命,毕竟这羊是庄主家的,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只羊都快抵得上半年的开销了,还不起是自然的,李如海说:那就不算工钱呗,所以,这几年都是免费为庄主放羊的。 出了这事儿父亲也在琢磨,到底是左邻右舍干的,还是李如海贼喊捉贼,心里也有疑窦,可是有疑虑有什么用,无权无势、无钱无兵,日子也只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只不过从此对周围人有了一点儿防备心,老实巴交还是老实巴交,可是老实巴交的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这才是正常人的心思。 把羊安顿好,进了家门,大姐和二姐坐在床头闲聊,母亲在灶间下厨,父亲则泡了一壶茶,放在小凳子上,那热气还在蒸腾,面前摆放着七七八八的竹条,这是父亲的篾席,编了快一个月了,还没完工。 “候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弟弟都十六了,娘昨天给你说的那小子如何?”大姐刷得一下羞红了脸,把脸侧向一边,嘴里嘟囔着:“娘,你说什么呢?” “姐姐脸红了、姐姐脸红了……”候夏哈哈的笑,候春更是脖子以下都红了,父亲也笑了。 “这有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你看看哪个姑娘家像你,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 “母亲,没事儿,就我姐这天资,不说天仙下凡,怎么着也得是狐媚成仙,还愁婆家?”我坐在饭桌边,对着烛灯,手里把玩着刚刚进门取下的竹剑,这是父亲为我做的,也是我最好的玩伴之一,童年没有剑是不完整的。 “不是我嫁不出去,是我不想嫁,哼……”候春显然有点埋怨。 “就你姐?还天仙?再不嫁饭都吃不起了,我觉得那李如海的五儿子挺好,白白净净了,跟了他不吃苦!” “我就不跟,就不跟,我相中的又不是他”姐渐渐有些理直气壮。 “我晓得,我晓得,你不就是看上那破放牛娃了吗?他能给你啥?啥都给不了,他爹还是个瞎子,真是个蠢蛋,过日子是过日子,不是那爱不爱的,呸,说这两字我都嫌埋汰,候春他爹,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母亲把眼光瞄向父亲,父亲的脸在烛光的照射下,影影绰绰、轮廓分明,暗黄的皮肤衬着暖黄的光,整个人都变得浑厚和瓷实,这个家恍惚有一股力量,被包围、被温存、被保护。 父亲的笑在心里绽放,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在父亲的心里,这不是拌嘴,而是幸福的时间,一份一份堆刻的,填满了他的整个人生。母亲这样问他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都乐着,看看闺女又看看母亲,然后吐出几个浑厚的字眼:“看闺女、看闺女”,然后美滋滋的做着手头的事。 “每次都知道说这句,要你有什么用,我不管,反正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说了算!”母亲怨言的看着父亲,是轻蔑、是无奈、又是爱。 父亲真算得上是开明的父亲,在这样的时代里,他恍惚跳跃了时代,独自一人抛去礼仪制度的大旗,各走各的样子。一个农夫怎么会有这般见识,比那些读书人还读书人,尽管他说他大字不识,从小到大,我从没看到过笔墨纸砚,只有锄头、犁耙和田。 “好了,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有事儿要说!” 母亲刚揭开的锅盖在空中顿了一下,父亲手中的划篾刀也顿了一下,我看见了,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没有逃出这件屋子。 “你说,什么事儿?”父亲率先言语。 我把下午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捡重点的说了。“我帮忙把家搬了再去紫椿观,你们觉得行不?” 母亲坐在柴火旁给父亲抛了个眼神,父亲停下了手中的刀,端起小凳子上的一壶茶,咕隆咕隆一饮而尽,我看到父亲的喉结在上下飘摇,诚然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吞进肚中一样。 茶尽,父亲又拿起了刀,划着他那篾条,空气静止了,父亲没有回答我,姐姐们也没有说话,我感觉被推到了世界的中心,一切气息都在围绕我转,半刻,我有些不耐,又轻轻的问了一句:“如何?父亲大人?” 父亲将手中的刀又停了,依然埋着头。“我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没想到这么快!”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这一天,什么迟早会来? “我知道你长大了,想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嗯,我不想甘于平庸,一辈子守着这个山沟” “你觉得辉煌的人生就一定很好吗?” “是的,我觉得,现在眼前就有一个机会,我想去,不想白白浪费!” “不去行不行?”父亲的话有些祈求、有些哀怨,母亲落泪了,晶莹的泪珠亮着黄光,我的心有些乱、有些伤感、又有些希望。 “我们得搬家,父亲,我得保护你们,父亲,所以我必须学本事,这世道才能活的久” “搬家?搬去哪里呢?天下就这么大,哪个地方不是刀兵相见,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他们不见得能找到” “肯定找得到,你忘了,打斗的地方只隔我们一座山” “不怕,孩子,我们这里有瘴气,没有自小服用山草特制的药丸,外面人进不来” “这倒也是”我心里稍许安慰。“那我出去的事儿,你们觉得如何?” “不能去、坚决不能去”母亲含着热泪斩钉截铁的阻拦。 “母亲,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们,可是我们都会长大,总有一天会独自面对生存的” “孩子,你容我跟你母亲商议商议,明日再回复你可好?” “好的!” 这夜的饭,全家人都吃得很寡淡,桌上没了热闹,只有忧心忡忡,大姐为婚礼而忧烦,二姐为我而忧烦,父亲、母亲更是心事重重,一辈子就要过到头的样子,我呢,既忧烦又期待,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紫椿观的高人是个什么样子呢?是白发苍苍、孑孑独立、清风拂袖、眼神淼淼,我越想越满足,越想越心安,突然,我又想到了村里的杏儿,衙府的李书,这些从小的玩伴,要是他们能一起同行,又该多好啊! 晚饭毕,各自在月色的见证下就了寝,听着窗外的鸟叫,我心底生出了雀跃…… 这头,师弟带着师兄的人头,来到一偏僻路口,此时已是月上梢头,路口歇脚的茶舍,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棚下的桌子有一壶茶,倒扣着几个杯和碗,按理来说,这个时辰,茶舍早该关了门,路上早已无人,野兽也时常过往,开着是有很大风险的。 师弟,径直走向茶舍,摸摸了茶壶还是烫的,也不见他叫小二,自己倒了半杯茶,一饮而尽,喝上三杯,便将人头置于凳上,桌上放了一封书信,架马扬长而去。 少倾,一店家打扮模样的人,从里屋出来,收了人头和书信,回到屋中,几声嘀咕,很快,一黑衣人策马而去。丑时,一只信鸽距茶舍不远的地方飞出。寅时末卯时初又见一信鸽飞出…… 第三回 出行 “老婆子,儿子想走,我们放还是不放呢?”老爹在床上辗转反侧,竹林外的蟋蟀声让房间显得更加幽静。 “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他走的” “出去闯闯也好,迟早他都要自立门户” 父亲望着窗外的月光,惆怅渺远,双手枕在头后,母亲则有些渐渐地隐忧。 “不要担心,我们让杏儿跟着,我再把那东西交给他” “嗯嗯,有这东西在,也算是个防身!” 第二天果然是个梦寐的好天气,白云悠悠、翠山绿竹,鸽子沿着屋檐低飞,露珠在晨曦的照耀下,红润红润的,像姑娘们的泪水,晶莹而清脆。 我早早的起了床,贪婪的呼吸这山中独有的清新,肺部好似在水中洗过,沁人心脾,从头顶到脚趾都是新的、甜的的感觉。 一大早,我就跑去找杏儿。杏儿是我从小到大的最要好的异性玩伴了,要说青梅竹马也毫不为过。我打记事起,他就住在离我家不到三里的竹棚里,家中只有一个父亲,我称为李大叔,李大叔给我的印象是不苟言笑,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笑过一次,脸总是紧绷着,感觉谁欠他钱似的,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甚是吓人,从鼻梁一直延伸到耳后,我问过杏儿,李叔这疤痕是怎么回事儿?杏儿告诉我,父亲说,那是上山伐竹的时候,不小心被竹枝弄伤的。 “李大叔,李大叔,杏儿在吗?”李叔趟在院子里,竹椅来回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手里的酒壶冒着淡淡的热气、香气。这也是李大叔的独有,一清早,就让自己沉醉在日光中。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只用手指了指后面,继续对着天地酩醉。 “杏儿”我大步跨进门去,杏儿显然是刚梳妆完毕,发髻、峨眉、衣衫都整整齐齐,她在灶间忙碌,灶间的热气,映得脸上红彤彤、粉扑扑。我的心刹那间也变得红彤彤、粉扑扑的。 “杏儿,我要出远门了,跟我一起去不?” “不去,我是黄花大闺女,哪个愿意跟你这个穷小子到处跑?” “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 杏儿心里有些荡漾,脸上却越发严肃,“好你个泼皮,你个无奈,这样的话都能狗嘴里蹦出来,不去、不去!” “去嘛,我的好杏儿!”我拿出了日常撒娇的语气。 “谁是你的杏儿,你也不嫌害臊?” “什么害臊不害臊,我偏要喊,我的好杏儿、我的好杏儿……”哈哈哈哈哈哈。 杏儿的脸一下子红了,就是背对着我,我也感到了火光里她的温情。 “杏儿,要不你认真考虑考虑,我这两天就走!”说完我把自己用青草制作的小蚂蚱放在了桌子上,转身离去。 “李大叔,我走了”路过院子,我看了一眼李大叔,李大叔好像用余光也瞅了我。 要不要去寻李书呢?我回去的路上思忖着,算了,衙府路程还长,正式出行的时候,我绕道衙府给他打声招呼即可。密密麻麻的青草在我的脚边后移,露珠挂在草头,是大地的眼泪,但是却是喜庆的、新生的眼泪,美好到来之前的眼泪,我的心也跟着欢呼了,好一个清晨、好一个山涧、好一个世道。 父亲早晨一起来,就在后院摆弄,挥舞着锄头,母亲按部就班的做饭、洗衣、织机,姐姐们打着下手,一会儿帮着上菜,一会儿帮着洗衣,也没有落个闲。吃罢早饭,父亲把我叫到了一边,母亲则出了门。 “三儿,我跟你母亲虽然很不想你冒险,但是我是男人,我理解你,所以我也劝你母亲理解你,尽管这会很伤她的心” “嗯……”我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表达什么,一切的表达都撑不起父亲、母亲对自己的爱。 “你去吧,这个交给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不要显露!” 一个黑漆漆的长盒立在我的面前,上面被泥土腐蚀得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浮雕了,线条柔而细,显然不是寻常的雕工,竖立的可见的一端,有一只貔貅吞吐一颗明珠。 “父亲,这是啥呀?” “是什么不要管,总之你记住,打开它之前,先服用这三粒药丸,切不可擅自打开,只能在非常之时作非常之举,听明白没有!”随即父亲递给我三颗药丸。 “孩子,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 “这么急?” “嗯!” “好吧,那你记住,爹、娘和你的姐姐们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嗯……”我的眼泪在眼睛里翻转,可就是留不下来,尽管心里已经哭成了瀑布! “别哭,我们很快就会团圆”父亲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我感受到比阳光还温暖的温暖,强有力的心跳,就像我的港湾,为我阻挡一切风雨。 柴门被推开,母亲从外面回来,走向我们。 “我儿!”还没靠近,我都能感受到她的伤悲了。 “娘……”我转过去又抱我的母亲。 母亲眼泪滴在我的头发上,丝丝凉凉,把我的心也滴凉了。 “好了,咱们不哭”母亲安慰我。 她擦了擦眼泪,“杏儿会跟你去的,你要照顾好她,你们要相互帮衬,知道吗?” “我知道,娘,谢谢娘……” 人头和书信,天还未亮就摆在了管家肖若云的案头,肖若云从小妾的房间出来,进了这间专为议事的设置的隐蔽场所,一个微胖、锦衣华服,有点矮、又有点横的人站在一旁。 “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这是人头,这是洪野的信” 肖若云瞟了一眼人头,随即拿起案上的书信,拆开。 信中言:“吴道子已除,人头奉上,还请阁下勿忘你我之约!另:有一乡野小子目睹过程,吾本欲杀之,岂料纯清子从中作梗,未成!” “哼……”肖若云猛地在桌上一拍。“这个老不死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迟早踏平那紫椿观”。话音刚落,桌子散架,桌腿七零八落,发出铿锵地折断之声。 人头滚到下人的脚边,他不自然的后退了一小步。 “人头查验了吗?” “查验了,确定无误!” “好,这可是一份重礼!十年一度的门派重选大会就要近了,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传书紫椿观,让暗子按计划执行!” “是!” “还有,你要亲自安排人,把这个处理了”说着将手中的信交给了这个微胖的人。 览毕,“是,我这就安排人,保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好!退下吧!” 几乎同时,一只冷若冰霜、娇娇欲滴的纤纤玉手,从窗台上取下了信鸽,屋里的古筝线还在轻微的颤动……另一只身披红铠,苍劲有力、虎背熊腰的,双戟亮的晃眼的男人一把抓住信鸽,取下书信…… 第四回 信件 窗前的女子,一身紫衣,手腕处挂着一圈红色彩带,彩带上系着一个小铜铃,拂起袖来,铜铃总会发出清脆般的响动,头发盘的是灵蛇髻,高耸而自然,阴郁而幽暗,舒缓的前额上,一片平坦开阔如凤凰翅膀一样的金色拓片稳稳的嵌入发丝,大气、浑厚。缠绕的发丝上,一片同色的小蝴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耳环是那简单纯粹的耳环,一段儿小链坠着一对儿淡紫色的小珍珠,随着她的上下起伏,跟着左摇右摆,俨然一副要跳出这个乱世的样子。 显然她是在等一个消息,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穿戴整齐,这不消息来了,她从信鸽的腿上抽下书信,借着微弱的烛光和突袭的晨曦,看清了上面的字:吴道子已死,一个黑斗笠白素衣的人送来人头,我将继续追查此人是谁! 女子卷好书信,贴于腰间,下楼去了。 “这么早啊?紫云姐”堂内扫地的伙计早早的起来收拾地上的尘埃。 “早啊,小门子,姐去趟早市,买点儿东西” “嘻嘻、嘻嘻”小门子对着穆紫云傻笑,头偏拉拉的朝向一边。紫云对着他温柔的回笑,表示浅浅的礼貌,并脚步频促的走出大门。 每次看到小门子,穆紫云的心都会被隐隐的触动,她觉得小门子这样活着真好,无忧无虑、无牵无挂,这是她羡慕的日子,也是她梦寐以求的目标,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踏足便再难回头。 小门子是老板娘收留的乞丐,准确的说是穆紫云收留的,一日她在待客,小门子乞讨进屋,不小心弄脏了一位客人的衣服,客人不依不饶,叫来老板娘,既要赔偿又要把他赶出去乱棍打死,赔偿自然是赔偿不起,老板娘喊来伙计,准备按照客人的意思办,穆紫云见到,向客人和老板娘讨了情,为客人弹上一曲、舞上一支,同时,劝说老板娘留下小门子,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白干活不好?只要管他三顿饭,好处多多的,并塞给老板娘一直翡翠发簪,老板娘是个精明人,于是小门子就留在这家凤仙楼了。 可是,很快大伙儿都发现,小门子的脑袋有问题,干活儿是一把好手,也能听懂话,就是反应和说话慢半拍,身体也不那么协调,老板娘和其他的伙计嘲笑他脑袋被门挤过,小门子、小门子这样的绰号儿就喊出来了,时间久了,大家都快忘记他的本名了,只有穆紫云还依稀的记得:童贯。 自然,小门子从来不把这些当回事儿,他觉得自己有口饭吃,有衣穿,已经是天底下无比幸福的人儿了,看看这世道吧,好多人都被饿死了呢?更何况我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紫云姐,我简直比神仙还神仙呢,所以,平常其他伙计嘲笑他、打他、欺负她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只是紫云姐说个什么,他都会当成比命都还重要的东西来看待。 穆紫云走出凤仙楼,天也越来越亮,她走的很谨慎,也很轻盈,深怕发出什么响动,偶尔也会故意停下脚步,坐下歇息,四周看看,待周围正常,便继续前行。她来到城内一户围得水泄不通的院子前,她不走前门,也不走后门,径直走向了一堵墙,三面都围得紧紧的,她敲了敲墙体,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轰,沉闷而不大的声响缓缓溢出,一扇石门慢慢打开,她走了进去。 “主人,这是新到的消息,吴道子死了” “好啊,这对我们有利!”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管是何人,我们可以借他们的手,为我王在岫月打下更坚实的根基!” “是,那这个人还查不查?” “当然要查,能把吴道子除去的,将来很可能是我们的敌人,这样的人,不能拉拢,则一定要杀之。” “是!” 男人靠上前来,欲用手摸穆紫云的脸蛋,穆紫云本能的向后退却,男人则一把把她搂入怀中。 在她的耳边,“别动,嘘……听,像不像你弟弟的哭喊声……” 门外风声啸啸,犹如一把把利剑在刺穆紫云的心。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弟弟我会照顾得比我娘都好”说着从袖里掏出一颗药丸。 “来,宝贝儿,这一阶段的解药,张嘴,我喂给你!” 穆紫云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可就是留不下来,她冷漠、无情、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没有逃避,直勾勾的看着男人的脸。 “怎么,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来啊!”男人一把推开了穆紫云,接着呼的一巴掌,将穆紫云打翻在地,“你个贱人!” 顺势一把把药丸扔在了地上,“拿上你的药丸,给我滚!” 穆紫云,走出房间,心如死灰,阳光照在脸上更显惨白。 身披红铠的将军取下信鸽,也火速快马从军营直奔中军主账,他们分别驻扎在岫月都城的外围,被称为虎啸军,军中有十二营,虎啸营驻扎在城南,为中军,红铠将军从城北由小路,来到帐前。 “韩将军,何在?” 帐前兵士:“正在营中巡视” “速去禀报,就说虎贲营将军虎力求见” “是!” 半刻,一白铠银枪、虎虎生威、笑声如雷的将军扑面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老远都听到了笑声! “贤弟啊,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想死咱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说着张开怀抱与虎将军相拥。 “大哥,弟弟也想你啊!”二人一起进入帐中。 “是啊,谁说不是呢?我们虽都是虎啸军,可是当今的皇上严禁将军们私下会见,还有那景阳王,洛阳王明争暗斗,你我二人周围处处都是耳目啊!” “那这次会面岂不是?” “贤弟放心,我身边的都是死士,从你出营那一刻开始我就在等着你了,哈哈哈” “怎么?哥哥在虎贲营也有死士?”虎力大吃一惊。 “来、来、来,喝酒,咱们不谈这个”此时,牛羊肉已上齐。 “难怪了,我就说我身边的眼睛,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我还以为是我部下伍子胥的功劳呢?” 哈哈哈哈哈,“对了,贤弟你不是有信给我吗?拿给我吧!” 虎力再吃一惊,不约凉从心来,汗水从脊梁骨径直而下。 “是的,哥哥”虎力拿出了信。 韩遂借过信件,端正的看起来。 “哥哥,信中说,吴道子被杀,是一个道人打扮模样的人干的,且我们的暗子察觉到身边还有其他暗探,正在全力追查。” 韩遂放下信件,面对虎力,“贤弟,你怎么看?” “那还用说?无论于公于私,都得为吴道子报仇!” “信中说,有一小子看到了吴道子被杀的经历,如果我们把他找出来,让他出来指证杀人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挖出他背后的势力,既可以报仇,还可以削弱敌方,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对对,哥哥说得在理!” “我现在是担心啊,对方比我们先一步,还没找到人,就被灭口了!” “你放心,哥哥,交给我来办,我一定找到这个人,并保护好他!” “好好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公然用将军的身份,你不是在江湖上有很多朋友吗?必要时请他们帮帮忙!” “这他也知道?”虎力心里嘀咕,多少对这个多少年亲如兄弟的哥哥,感到丝丝后怕。 “是,请哥哥放心,我立刻去办!!!” “不忙、不忙,喝完这顿酒再走” 哈哈哈哈哈哈,二人畅饮闲聊,又说了些私事儿,天黑后,虎力才策马扬鞭回到军营。 第五回 回忆 第二日,我早早的起了床,按照以往的习惯,叠被、洗漱。显然父亲、母亲、大姐,起得比我还早,只有二姐还在房间呼呼大睡,我叫了一声父亲大人,父亲背对着我,“安……”又喊了母亲和大姐,他们都没有直视我,我的心感到一阵慌乱,像被无数只小手乱抓,我知道他们舍不得,可我又何尝舍得他们? “哎呀,父亲、母亲、姐,我就是出去游历一番,很快回来的,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等我好消息!”我过去抱了抱母亲和姐。 他们靠在一起,泪眼婆娑,“三儿,路上一定要保重,有什么情况要及时传信回来” 父亲将一只鸽哨递到我手上。“哪儿来的鸽哨?”“这是我跟你母亲多年来一直喂养的” “我怎么不知道?” “几只鸽子嘛,养着玩儿” “孩子,此去路途艰辛,记住遇到事情要跟杏儿商量着办” “好的”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大姐问 “好了” “那就先吃饭吧,饭后我们送你出山” “谢谢姐” 饭毕,我又整理整理了衣装,正在弯腰扎紧绑腿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柴门外传来。 “候三儿!侯三儿,收拾好了没有啊,烦死了,一个大男人,没想到比我还慢?” 我高兴的从堂屋跑出来,“你来了?”我望着杏儿傻傻的笑。 只见她扎着双平髻,几朵杏花儿饰物装点在两个圆环式的发丝上,俏皮而又可爱,脸色在清晨的光影里红润、洁净、充满生机,她的嘴嘟着,随时一副要驾驭人的气势,可是,我最了解她,她越生气我的心就越飞扬。她斜挎着一个布袋,这是她自己绣的,一棵杏花树下,窗户里姑娘在梳妆,远处的竹林里,一个孩童骑着牛隐约走来。她背后还背了一坨,可能是换洗的衣物。 “看够了没有,还不帮忙?” “哦哦哦”随即我帮忙把她的包袱卸下。 她径直走向院子“候大叔、候大婶儿、侯姐姐,我来了” 我家里人迎出院子,“杏儿来了啊,刚才我们还说你呢,我家三儿就拜托你多为照看了” “哪里的话,婶儿,放心吧,这小子就交给我了,保证毛都不会少一根” 哈哈,父亲听到这话,有点儿乐。 我趁着他们闲谈之时,从屋里取出了自己的行李,一个旧不隆冬带浮雕的长方形盒子,爹昨天给我做了一个背带,我背在背上,一个包袱里面是衣物、路上的吃食和几个散碎的铜钱。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对大家说。 “走了,候大叔、候大婶儿、侯姐姐”杏儿背起地上的行李。 母亲、姐将我和杏儿一直送到山口,泪水再一次留了下来,杏儿也落泪了,我们互相拥抱过后,便真正的走出这大山了。 杏儿哼着歌:“鸟儿叫、虫儿鸣,出了深山行不行?” “行,当然行!”哈哈哈哈,杏儿笑了,我也笑了。 我们沿着曲折的山道,一步一步将那个烟雾朦胧、晦暗晦明的家抛在了后面,我们的心是惆怅的,可更是充满激情和希望的。 “杏儿,我还以为李叔不会让你来了呢?” “他是不让我来啊?” “啊,那你这么来的?” “这不,候婶儿不是来找我了吗?” 我这才想起,昨日母亲回来说,杏儿定会跟你一起的事情。 “我娘是怎么劝李叔的?” “这我可不知道,只知道我爹后来答应了!” 当真不知道吗?不是的,杏儿知道得一清二楚,昨日的片段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爹在院子里的竹椅上饮酒,摇摇曳曳,披着阳光,我在旁边理着红薯上的泥土,忽然,几片竹叶像刀一样向父亲飞来,直插父亲的命门,父亲感觉到了杀气,立马将酒壶抛掷出去,竹叶透酒壶而过,酒从半空滴了下来。“哎呀,浪费、浪费、真是浪费……”父亲用手轻轻一拍竹椅的扶手,腾空而起,一掌掌心由下而上,轻轻翻转画弧,瞬间,漏出的酒如一冽清泉,从破烂的壶身飞入爹的口中,另一掌,对着十几米外的树叶,轻轻一抓,树叶如刀锋一般,飞将过来,眼看那竹叶,就要划到父亲的喉咙,说时迟、那时快,这树叶与竹叶撞了个正着,各自粉碎,四零八落。 接着,一个身影竖着翻转,如跟头一般,速度极快,手中的竹棍,跟随身形不断翻转,刹那间就逼近了父亲,劈头盖脸砍将下来,父亲一个闪避,“杏儿!”我将身边的竹棍扔了出去,父亲接棍,立马迎了上去,二人从半空落至地下,横刀、斜拉、直刺、回撩、腰下旋转、骑肩突刺,二人打的是不分伯仲,最后,二人向对方正面冲刺而来,竹棍对竹棍,两根竹棍在空中相撞,瞬时,竹棍破裂,二人都向后退却了几步。 “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底子还在!打得爽、打得爽” “候婶儿,是你?”我这会儿才看清,婶儿的身形。 “杏儿,是我,我来找你爹商量点事儿。” “是不是为了你家那小子的事儿,不用说,我不会让杏儿去的” “你看看这个吧”婶儿将一块红布抛给了我爹。 爹接过红布。“当年的承诺,是该兑现的时候了” “可我的女儿不行啊!”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悄悄的教杏儿武功,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保护他的责任!” “他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归隐之前的誓言都忘了?他若不在了,我们大家都活不了” “哎……”父亲很沮丧更无奈 “我想看看杏儿的武功怎么样?” 父亲向我递了一个眼神“给你婶儿展示一次!” 我把这些年父亲教我的烟云霸刀、蝴蝶斩、排云掌依次向婶儿演示。 “真好、真好,你将来定会高于你爹的成就!” “谢谢婶儿” “老李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准时让杏儿出发哈” 爹,不言语,看着婶儿“不送!” “对了,杏儿,这一切千万不要告诉他哈” “知道了,婶儿……”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呢?”杏儿从我的喊叫声中,突然醒了过来。 “没什么,赶紧赶路吧,今晚上得到衙府,才有地方住!” 第六回 进山 肖若云手下这个微胖的人,名唤褚良秀,一身横肉,可穿上衣物,却只看得出微胖,他在江湖有个名声,唤“翩翩公子”,很多人就纳了闷了,脸是方圆脸,眉是横刀眉,哪里像一位公子,这分明就是中年油腻大叔。其实不然,之所有这个名号,是因为他鄙视各种刀叉剑戟,钟情风水国画,他的贴身武器,是一纯金打造的金扇,里面还混合了其他金属材质,坚硬无比。有人疑惑,为什么他不用纸扇,他也想啊,可是自己尝试过几次,让府里下人与其对战,没几回合扇子就被斩断了。他自知这是真气不足,尚不能达到配纸扇的实力。所以,命人打造了这把金扇,可不要小瞧了这金扇,可折叠、可拆卸,扇口有机关,可瞬时发十几只毒箭,操作钮在扇钉处,稍不注意,可杀人于无形。另扇子大骨内也藏有无色无味的剧毒水凝香,亦可绝杀于无形。 江湖上很多人在谈论他的实力,有说江湖高手排名50的,有说排名40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只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坊间有一本专门记录奇闻异事的《见闻录》记载,说一路镖师押千两黄金路过,遇上“翩翩公子”,翩翩公子让其交出黄金饶他不死,镖师都懂的,宁可丢掉性命,也不能丢了镖局的名声,于是大战一触即发,只见这偏偏公子,脚成小马步扎开,一手向下用力,从地上吸起一石子,手掌缓缓移到胸前,石子在掌心三分外不停旋转,另一只手顺势击打另一只手手背,石子瞬间脱离掌心,以弧线走位的方式,直接绝杀镖局镖师二十多人,镖头拔刀相抵,石子与刀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火光四射,镖头被弹飞数米,口吐鲜血。 这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写书的人说,这就是那个镖头徒弟给他讲述的,翩翩公子没有杀他师父,只取走了黄金。那劫掠不都是要杀人灭口吗?留了活口,岂不是要被人报仇,翩翩公子当时说,念在师父忠心护镖的份上,饶他一命,若有后代,尽可找他报仇,随即扔下一副手帕,帕上一枝粉头小花,片片落下,题字曰:“一片一片飞花色,舞姿翩翩江湖客”。至此,“翩翩公子”的名号便在这乱世逐渐立了起来。 这日,从肖若云处出来,褚良秀便立即安排了府中刀客蒋云和邱红衫,率领其他杀手十余人,直奔我住的大山而来,此时,我正在去往府衙的路上。很快,蒋云和邱红衫到了风谷亭,一观山势,便料定此处定不是宜居之所,你看这亭子左右两侧都是巨石、泥土、茂林混合而成的峭壁,亭子的正后方是一层又一层的缓坡,深草虽然及及,但水流都顺着山势流走了,因此,宜居之地定不在此,而在那山后。于是众人下马沿着山路向山顶进发,果然不出所料,一到山顶便听见山谷泉水涧涧、轰轰鸣鸣的声音,可是这山谷雾气沉郁,什么都看不见,蒋云叮嘱众人不要离得太远,互相照顾着彼此。众人应诺,一起向山谷进发,不多久,就进入了雾区。 “啊……”一个杀手突然瘫倒在地 邱红衫上前询问“怎么回事儿?” “啊……突然有一个杀手倒地” “不好!”蒋云意识到不对。 “走、走、走,赶紧退出这烟雾” 众人你扶我、我扶你退回了山顶,蒋云、邱红衫这时也感到头一阵阵发晕、四肢酸软无力,瘫坐在地。 “这雾有毒!”邱红衫言。 “哈哈哈,当然有毒!这山中毒蛇、毒蝎、毒蜈蚣、毒蜘蛛等毒物死了之后,被人收集,取其适量毒素,酿成轻烟,用来防御你们这些外来人的!” “你是?咳、咳……”蒋云捂着发闷的胸口,问道。 “你们不用管我是谁?这是可以祛除毒素的药丸,半个时辰即可恢复,拿去吧!” “莫非你也是楚王的人?” 男人不言语,“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我不确定你们要找的是哪一个,但从当时的时辰来看,只有侯骁这小子可能会在那山上放羊?” 众人坐在地上,向其作揖“多谢先生!” “接下来你们只能靠自己了”说完,便没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大家赶紧调息,好了之后再下山!” 突然,众人听见了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赶紧爬下”一行十几人,趴在草丛里,就跟我当初一样,一个身背双斧,大胡子拉擦的男人逐渐浮现在眼前。“哈哈哈哈哈,还是主人技高一筹,来他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王的人肯定到了,待他们找到并灭了那人,我们就把他们也灭了,哈哈哈哈”其声壮如洪钟,气势恢宏。 大胡子身后的人,“大爷威武!” “这可怎么办?”蒋云问邱红衫。 “马上飞鸽传书翩翩公子”邱红衫答。 “不行了,现在传书一定会被发现的” “那这样,让一兄弟抄小路回去报信,我们待他们动手之后,我们再捷他们的后路,将计就计” “好!好主意!” 于是他们安排了一兄弟,悄悄的绕道其后,潜出大山。 “走,跟我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们,一直跟着我们”蒋云自言自语道。 “走,我们先躲起来”于是,蒋云一行人潜入了林中。 蒋云的杀手兄弟,从林中绕道,自十几丈的悬崖而下,刚一落地,便听见快马奔腾而来,他急忙找地方隐藏,然,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飞虻箭直插脚边,领头的一身将服,全束发,戴紫金冠“何人鬼鬼祟祟?”接着大批人马跟至眼前。 “我就是路过的!”杀手云。 “路过的?路过的有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不不,我是一采草药的,每天上山下山很正常” “采草药的?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将军看了看手,立马拔刀向下砍去。 “杀手见状,立马本能闪躲,身法迅速” “哟,还是个练家子!” 男子见瞒不住,立马腰间抽刀,杀将而来。 兵士见状拥簇向前,杀手陷入混战之中,将军抽出一箭直射杀手右肩,剑立马落地。兵士擒了杀手至将军面前。 “快说,你什么人?” 杀手不言…… 将军顺势一刀下去,砍下杀手左手,“啊……啊……”男子疼的死去活来,随手吩咐兵士取来盐,“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啊,是不怕死的,但要是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好,岂不是比死更有乐趣!”将军微笑着,一把盐按进了身上的断手,“啊……啊……啊……”杀手疼的全身虚汗直冒,“老子不说,就不说” 将军又抽刀,猛地一刀,砍在杀手的脚边,“怎么着,脚也不想要了?”“你再看看那儿,刚烧沸的水要不要给你把血洗一洗?” 男子害怕了,真的害怕了,“说,我说……”男人把刚才遇到的时候向将军倒了出来。 “不好,我们的赶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说着一刀封喉,杀手抱着喉咙,猛地一下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陛下,这是韩遂军中的密报”宦官吴忧,向珠帘后面的人禀报…… 第七回 暗棋 皇帝接过密报,低头阅览。密报言:“虎贲营虎力见韩遂,二人相谈甚欢,天黑后,虎力才回营。奴才窃其言,要旨有二,呈请陛下御览,一、吴道子被杀,二人议定挖出幕后主使,为其复仇;二、寻一小子,此人为证人。” “你怎么看?”皇帝言。 “奴才认为,虎贲营将军虎力未有旨意擅自离营,其罪当诛。韩遂居心叵测,这等事也隐瞒陛下,更为险恶。至于这小子一定要掌握在陛下手中,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皇帝沉默不语,正在思忖间,突然侍卫统领禀报:“陛下!” “好了,你下去吧!”皇帝对宦官吴忧说道。 吴忧悻悻退下,与侍卫统领擦肩而过,眼神与其暗然相接。 “你且上前!” 侍卫贴近皇帝身边,很自然地低头贴耳言语“陛下,按照你的旨意,我们的人已经成功完成计划第一步,将克制瘴气的良药赠予来人!” “好,很好!按计划行事。吴忧最近有什么动向?” “启禀陛下,这段时日,吴忧见大臣8人,置田产9处,纳妾1人。” “他们都说了什么?” “陛下,属下的探子不能靠的太近,且很多都是在密室中约谈,外面听不见” “那你就不知道想想办法?难道让我帮你想?” 侍卫一下子跪在地下。“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 皇帝半弯着腰,两只眼睛温柔而又犀利的看着他。“那还不快去?吴忧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朕都必须知道!” “是!!!”侍卫吓出一身冷汗,慢慢退下,走出殿外仍泰然自若,任何人都瞧不出变化。 “你都听见了?”皇帝说。 “是,陛下!” 一个和尚模样的人从房间隐蔽处出来,他没有袈裟、也没有头发,就是一身布衣,看上去破破烂烂,显然跟这个大殿的富丽堂皇完全不搭调,只是在最外层套了一层锦衣华服,以遮人耳目,免得在这宫中显得格格不入,这也是皇帝的旨意,让他必须穿上。 “跟着他吧,有什么问题即刻报我” “是!”男人从侧门悄悄的出了殿,只留下皇帝在阳光的光斑中,静静矗立,孤单而寂寥。 全束发,戴紫金冠的将军是虎力手下的得力干将,名唤蒋干,年龄比虎力稍大,但仍生得白白净净,高鼻梁、羽玉眉是他的标志,他在军中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声,大家都称她为“笑面虎”,什么意思呢,就是他常常在温柔的语句中,突然一刀就把人砍了,惨不忍睹,对方都不觉得自己会死,所以军中很多将士都害怕他笑,那有可能是真开心,也有可能是真杀机。 “将军,我前面刚听说我们暗棋察觉到有对方的人,情报送回来也只知道吴道子被杀,怎么这么快就弄清底细了?” 蒋干的副手在马上与蒋干言语。 “这事儿,虎将军给我透过底,我们的暗子在那茶舍发现其中一个人趁舍主不在,翻寻这舍主的包袱,很快翻出一封信,见他迅速誊写,将信放回原处,飞鸽传书而去,我们的人本欲将其击落,后来一想,容易暴露,就等这个人出去了,也去找出这书信誊抄了一份……” “不对啊,暗子不是回报那封书信不是早就被那舍主最先飞鸽传书送走了吗?” “现在看来,这舍主不简单,留了一手,将这些年的密报都悄悄誊写了一份!”蒋干边骑马、边言语、边思忖。 “哦,明白了,这下各路人马,都知道吴道子是洪野所杀了,还知道这小子成了唯一的证人!” “现在知道他有多重要了???” “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赶紧走!!!” “是,属下明白!”副手一挥手,众人尽跟蒋干,马向大山而来。 “大爷,我们到了!”身背双斧,大胡子拉擦的男人旁边的杀手言语。 男人率领众人到达山顶,一眼望去山谷烟雾淼淼。他骑马小步来回走动。 “这烟有问题,像不像我们北疆的死人谷?”大爷用手指指山谷。 “对啊,大爷说得对,太像了,那不正好,死人谷都待过来了,还怕这?我们早就是百毒不侵之体了。” “哈哈哈哈哈”大爷对着杀手笑。“走,弟兄们,进山!” 这大胡子男人领着一行杀手向山谷进发。 旁边不远的草丛中蒋云、邱红衫和调息渐好的杀手,听完他们的谈话尾随其后。 不多时,蒋干也到了山顶,一看山谷也觉骇然,勒令掏出随身携带的包袱。“大家把药丸吃了吧!防止中毒!” 这倒不是蒋干未卜先知,事先就知道会遇到瘴气毒雾,而是这军人常年与北疆、楚商、西狄征战,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阵势没见过?这是经验的积累,身上常备去毒疗伤等药丸,以备不时之需,这不,此刻就用上了? 蒋干待众人服了药丸,令他们以巾裹面,便立即追了上来。 我此时在哪里呢?我刚翻完大山,即将走入青州城,此时,我跟杏儿风尘仆仆、满身泥垢、脸上被弄得黑一块儿、白一块儿,坐在城外的一块儿石头上,看进城的人来来往往,又累又欣喜。 “终于可以看到李书那小子了!” “是啊,马上就可以看到李哥哥了”杏儿高兴得脚在石头上快乐的敲了两下。 “不过,我们的赶紧去填饱肚子,我都快饿得不行了!” 说完,我立马拉着杏儿,蹦下来,跟着进城的人群,朝城门奔跑而去。 跑的途中,我偷偷瞄了一眼杏儿,发现她脸又红了,可她却并没有挣脱我的手,那手好温暖、好温情,我恍惚从她的手里感受到了被晨曦包裹的气息,即安全又可靠。 第八回 小偷 青州是一座老城,岁月在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城墙的方砖里挣扎着青草,城墙根的石头下蚯蚓在乱走,厚厚的青苔时不时从城墙上掉下来,留下薄薄一层生根发芽的泥土和尚未落尽的苔。错落的箭痕清晰可见,凹凹凸凸,当年的烽火岁月依旧在城墙上的锦旗里随风招展,兵士规律地矗立在城头和城门,像一个个丰碑,更像一个个不变的色彩,庄重、严肃和安全。 我拉着杏儿,一溜烟奔到城门前。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一个守城的兵士对着领头的讲。 “嗯嗯,我看见了,闭嘴,小声点儿”领头的说。 我们走到兵士面前,报了姓名、看了通关凭证,他们就放我们进城了,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感觉那领头的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有喜悦、有愤怒,还有那么一丝丝退却。 不管了,人都快饿晕了,赶紧找吃的。 “快,速去禀报,你,跟着他们,注意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是”两个兵士分路出发。 我跟杏儿找到一家包子铺,摸摸身上的铜钱,一人要了两个包子,一碗清水。 “三儿,这城里好热闹啊!”杏儿说 “是啊,比起我们那山里,这儿才是男人该待的地方!” “吃完包子,陪我去逛逛好不好?” “我们要先去找客栈,不然今晚上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什么,客栈?我们这样子住得起客栈?”杏儿摸摸包袱里的铜板。 “那咋办,难不成真的住外面?” “外面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在山里打猎,又不是没住过” 我有点郁闷,看看自己的腰包,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不,咱现在就去找李书。让他给我们安排地方?” “那也得先陪我逛逛!” “好好好,我陪你逛、陪你逛!” 包子下肚,清水发面,肚子很快感到了满足,城内的灯笼早早的亮了,一个一个像红色的柿子、也像冬季冷气迷雾中的太阳,除了浑身通红,没有其他颜色。 城中真是热闹啊,小贩的叫卖声、悠远的茶香味、哪家院里飘出的琵琶声、竹竿滑过水面的流淌声、男子的欢笑声、女子的哀怨声,一点一点交错,见缝插针似的,把这个夜色填满,把这座城填满,把人的空虚和浮动填满,这是为年轻的心打造的世界,花花绿绿、期期艾艾的世界,而我、杏儿、李书都是这样的心,这般的人,好不欢喜。 “快看,这钗子真漂亮……三儿,看看看看看,那是啥?”杏儿拉着我小脚不自觉的上下蹦跳。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在城中的小河里,一只船、一抚琴、一盏灯,人在船头坐,船随桥头出,琴声缥缈浩远,琴声绵绵细软,如同战歌,更如同闺语,撩拨男人的雄心,更挑逗女人的柔情。 “真俊啊!”杏儿不自觉的赞叹。 我看了杏儿一眼,“这又什么俊的,我要是打扮打扮,肯定比他还俊……” “就你?”杏儿看看我,又用手指指船上那人,捂着嘴,哈哈哈哈的笑起来。 看到她笑,我也笑了。 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唧唧咋咋、絮絮叨叨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不远处围了一群人。杏儿好热闹,一下子就把我拉了过去,几顶几顶挤到了人群前头。 “好你个泼皮!赶紧把玉佩还给我!”一个面若脂玉、白白净净、鹤发纶巾的男子对着地上的邋里邋遢的小男孩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玉佩了?”小男孩轻蔑、不屑一顾的望着他。 “你还狡辩,明明就是刚才你故意碰我一下,顺手拿走的!” “你看见了?你们大家都看见了?”小男儿用那稚气未脱的声音对着大家说。 众人都摇头。 “你、你、你”男子气得直跺脚。 “你一个大男人,一个玉佩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对着男人说。 “你去,搜他身?”男子对旁边的随从说。 随从拉了拉男子的手,凑近男子耳边“他太脏了,不去行不行啊!” 男子愤愤的看了他一眼,“你说说,要你有什么用?”正欲亲自动手。 我瞧见那孩子,每隔一会儿不自觉去挠挠小腿,腿一直弯曲着,一只腿的影子明显比另一只要略微凸起。 “小兄弟,东西交出来吧,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啥了?关你屁事,我劝你不要管闲事,管闲事的都死的快!” “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 我越发气愤。 “你敢不敢把脚伸出来看看?” “腿是老子的腿,我想伸就伸,你们都给我滚开,老子要回去睡觉了” “你别走”那男子上去抓他,小男孩儿一闪,没抓着,猝乎之间,突然一个石子打在小男孩儿的膝盖弯处,小男孩儿顺势跪下,一个玉佩从裤腿里滑落。 “这是谁呀,谁敢打我?” 我们都向四周看了看,没人啊。 不管了,“这下你该承认了吧!” “哼,你个小偷,我要抓你去报官”被偷玉佩的男子说。 男子又去抓小男孩儿,那知这小子灵活,一下子撞开我,冲出人群溜了。 男人见男孩儿跑了,追了几十步,没追上就折返回来。 我们正跟人群一起散去。 “兄台,且慢,刚才多亏你帮忙”男子向我们作揖。 “客气、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兄台”我们回礼。 “什么兄台?”杏儿哈哈哈哈的笑起来。“人家是位姑娘!” “安?”我望着对方,对方的耳朵、脸、脖子猛地一下,红的像朱砂一样。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好像发现新鲜玩意儿。心里想:“这都行?”一时间竟忘了把眼珠子挪开。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旁边的也是男人模样的随从说话了。 “抱歉、抱歉,一时间想到别的事儿了……” “我看啊,你跟那个男孩儿差不多,该不会你们是一伙儿的吧?”随从接着说。 可能真是我看得太久,让这丫头起了防备心。 小姐直视丫鬟一眼。“不得无礼!”丫鬟才戛然而止。 “公子,不好意思,你莫见怪。”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摸着头呼呼傻笑。 “哎呀!”突然一个拳头敲在我的头上,发出啵的一声。 “还不走,留着过夜啊!”杏儿一脸不舒服的看着我。她拉着我就要走。 “公子,不知改日是否有时间,我们再一叙?” 我被杏儿拖着走,“有缘自会相见的!” 渐渐的,那一对主仆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不好,杏儿,我的钱呢?”没走几步,我感觉到了不对劲。 “糟了?是不是被那小子拿走了?” 我努力回忆,刚才我被他撞了一下。 “对对对,赶紧回去追!” “人都跑了,找得到吗?” “找得到,找得到,我仔细看了他的鞋掌,那上面的泥土是赤松土,这种土很好找,不是在破庙,就是在山里,这么晚了,城门早关了,肯定就在附近的庙里,找找看,那可是我们好几天的盘缠。” 我跟杏儿折回原地,没想到那对主仆,没走多远,我们从他们面前跑过。 他们一眼就瞧出了我们。“呀,是你们”那主子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好像心中的雾霾一下子散尽一般。 我没工夫搭理他们,边跑边回头说:“我的钱袋被那小子偷了,我得去找回来!” “什么?我也要去”女子话不多说,跟着就来。 “小姐、小姐,这都什么时辰了,要被老爷发现了,到时候就惨了!”丫鬟急得直跺脚,只得跟着来了。 第九回 老头儿 我们跟着泥土散落的痕迹,拐过几个巷子,果然,面前浮现一座破庙,这破庙通体浑黑,横梁斜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搭在墙上,焦黑木炭、破砖烂瓦、荆棘虫屑交错而冗杂,这那里是庙啊,不过就比那荒山野岭强了那么一点点。 “小姐,我怕!”丫鬟拉了拉姑娘的衣角。 “怕什么怕,我都不怕”只见这姑娘,嗫嗫喏喏,缩手缩脚的跟在后面。 杏儿看见了,扬出傲慢的神情,贴着我说:“看嘛,都是你,惹了两个累赘。” 我呵呵的对杏儿一笑,就去推门了。 说是门,我轻轻一碰,门就塌了,吓了一跳,那姑娘和丫鬟更是后退了几步,还是杏儿好,一直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山里生活,什么古怪妖兽、什么兽鸣嘶嚎没见识过?这场面吓不住她,尽管这里只有寥寥灯光。 “小姐、小姐,不要进去了,前不久我才听说城西头有座庙着了大火,死了好些人,是不是就是这座庙?” “不会吧?这么巧?” “怎么?你们不进来?”我回过头问他们。 他们摇摇头。“公子,你们先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杏儿藐视了他们一眼。“走吧,杏儿,我们进去” 跨过门槛,那小男孩儿的脚印在深黑的灰烬中,更加清晰可见,脚掌是宽的,还是窄的,大拇指内弯,还是硕直,在火把的照耀下,明明白白,我甚至都能看到他是脚跟先用力,还是前掌先用力。火把是刚才越走越黑点的,这东西我们也常备,出门在外,没有火折子和火把是不行的。 脚印穿过前殿,径直的铺向后殿,前殿的佛像依稀还能看到金箔闪烁,在火光的包裹里,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还剩下多少星星点点啊?凑近看去,留下的几片金箔像是在诉说,更像是袈裟,铺陈曾经的繁华,也许佛是不想要这繁华的,在泥塑、焦黑的世界里,他显得更加冷静和佛性。 庙里的佛像有些是狰狞可怖的,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佛不都是拈花一笑吗?或许可能是因为人世间的的邪恶太多,要比他们更邪恶才能压制的住,可是这又不是真邪恶,只是面上丑陋罢了,内心则是大自在。 杏儿看到这些佛像,不自觉的靠近我,挽着我的手背,一个坚强的女人也有需要依靠的时候啊,我心里自然的嘀咕。 我们穿过前殿,便看到后殿里影影倬倬的灯光,微微弱弱,随时都能熄灭的样子,然而,恰是这样的微弱才能看到背影的强大,我们一眼就看到了灯前跪着一人,没错,是他,就是他,是那个男孩儿。 “好啊,小兔崽子,总算逮着你了!”我跟杏儿刚出前殿后门,就一溜烟的跑了过去,走进一看,才发现,男孩儿的面前躺着一个破破兮兮的老头,老头子脸朝着里面,男孩儿正在给他按腿。 我不好打扰那老头儿睡觉,就一把抓了男孩的衣领,“跟我出来,赶紧把钱还给我!” “师父,师父救我!”男孩儿大声呼喊。 “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佛祖面前,要三思!”一个低沉的声音袭来。 我望了望里面的老头,还是朝向佛像的啊! “我不打你,你赶紧把钱给我” “没有,钱都给师父买包子了” “什么?你、你、你……”我一把把那小孩儿抓起来倒立抖两下,想看看他有没有说谎,身上还藏的有没有钱。 “他没有骗你,我吃了,放下他” 我看见那老头侧身从店内直勾勾的望着我们。 我看没有东西,只得放那小孩儿下来,“那怎么办啊,这可是我们几天的口粮啊?”杏儿抱怨的望望我,又望望老头儿。 “我赔你!”那老头儿说得斩钉截铁。“就你,你看看你你,比我们还破,一副乞丐的样子,拿什么赔?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都是你!”杏儿越说越委屈,泪花竟在眼睛浮沉。 “算了、算了,杏儿,算我们倒霉,我们走吧!” “不要了,当真不要了?” 我伏在杏儿耳边,“你看看嘛,那老头儿比我们日子还难过,就当行善了,在佛祖的地方,要有慈悲心!” “前辈,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拉着杏儿转身离去。 “且慢”那老头儿突然叫住了我们。 “还有什么事儿吗?前辈?” “你们的事儿了了,可是我徒弟的事儿怎么算?” “你徒弟的事儿?什么事儿”我们被问得一头雾水 他指了指那男孩儿的小腿弯处。啊,我现在才记起,不久前,他不知道被谁用石子儿打伤了膝盖弯。 “前辈,这不是我打的啊?” “我知道不是你,你就是个废柴,那你身边这位呢?”他把眼神慢慢移到了杏儿身上。 我诧异的随着眼神望向杏儿。 “怎么了,就是老娘打的!”杏儿话音刚落,老人的一根银发如同奔雷之势飞来,地上的杂草都被吹得散开,我急忙取下背上的盒子挡在杏儿前面,然而毫无用处,一下子就被弹飞几米远,衣服都被震散了,瘫坐在地,脑袋嗡嗡作响,一脸茫然。 我晕乎乎的望着杏儿,只见她腰间抽出双剑,直向屋内飞去,还未及屋内,老人随即扔出一直木筷,杏儿急忙躲闪,双剑交叉,筷子撞在剑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好强的真气”杏儿自言“强怎么了?再强我也不允许你伤害我的人。”“啊……”说着又往前冲。 “好了,好了,不跟你打了,没意思……”那老头儿站起来,随手用衣袖一挥,一股气流直逼得杏儿连连后退。 他走出殿内,走到杏儿面前,“小姑娘,你还不错,可惜你的眼光了,那小子简直就是个废物,不过,他那把剑还算是把好剑!” “老头儿,我……”杏儿自知伤不了他,听他这么一说,脸又泛起了红晕。 我感觉天旋地转,索性躺在地上哈哈出气,“杏儿怎么会武功呢?还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呢?这么多年当我什么了?为什么瞒着我呢?为什么不教我呢?”我心里泛起无数个疑问,渐渐地我竟然睡去了。 “这小子不知道你会武功吧!” “嗯,不知道” “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不是那种贪便宜的人,既然吃了你们的包子,你说吧,要怎么报答?先说好哈,还钱肯定是不可能的哈!” “要不,我指点你几招,包你更上一层” “算了,我只想他早点好起来” “那还不容易,他被我的真气所伤,只要我给点真气,再按照我的方法调息,加上这颗药丸,不日即可痊愈。” “那就按老头儿你说的办,就当是包子钱了。” “切,这小子,真是废物有福气……” 老头儿向我走过来。“什么,天狼斑”老头儿在我衣服被弹开的一瞬间就瞧见了,“真的是天狼斑,等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总归看到希望了”老头儿心里的情绪上下翻涌。 “你放心,我会救醒他的”他对杏儿说道。“还有,门外那两个,你可以去让他们进来了!” 第十回 天狼军 兵士按照领头的吩咐,跟着的人即刻跟了上来,禀报的人绕过几道街,左突右拐,先是来到一家僻静的人家,故意放了脚步,回头观望、等待良久,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进了院子,院子也是设置得遮遮掩掩,先是一道入户石屏,一口睡莲雕花镂沿石缸,睡莲清澈地铺在水上,红鲤在底下轻游,对着石屏凝去,屏后的盆栽像一幅又一幅的活的玩物,一个劲儿的贴上屏风的空洞,自然和谐,浑然一体。 左右两侧均是回廊,回廊有台阶,台阶连中院,杏树、桃树、梅树,还有那不知名的什么树,在里面规律的活着,誓要活出个样子来。穿过回廊,有一排房间,正中间应该是主人待客的场所,房间的两侧有拱形白墙灰瓦式的通门,一簇荆棘般的植物,高高耸耸、斜拉着身体,沿着弧形生长,一下子心就静了。 这兵士并未去房间,而是步幅稳定、有规律的压过地砖,径直穿过通门,从后院灶房边被柴火遮盖的小门挤了出去,出了院子。不一会儿,他到了一家铁匠铺的后院,在门上重复的敲了几次。 “谁啊?” “是我!” 开门的人是个妇人,体态风韵,富态红润,一看就是没有经过多少生活洗礼的人。可这真是表象,他们这样的人恰恰相反,看似成功的背后总有说不尽的苦楚。 “是你?你、你怎么来了?王大哥” “屠军呢?” “在前面打铁,我这就去叫他!”我先给你倒碗水。 “好的,谢谢弟妹!” 妇人给王洪倒了水,去叫丈夫。 王洪一般无事的时候是从不来这里的,一来是为了保护自己,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算一算上次来已经快十五年了,对于他们这些晋王余孽,是人人得而诛之和唯恐避之不及的,但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他们认为那不是愚忠,那是大义,天地之间有大道不是吗?自从那一场灾祸之后,活下来的没有几人了,他们是仅存的信仰了。 屠军,听说王洪来了,扔下陨铁,让徒弟在前面照看,自己高兴得快步跑向后院,妻子跟在身后。 “好哥哥,好哥哥”屠军热情的打着招呼,逐渐走进。 待二人接近时,王洪站起,双手成拳势,在左胸前几寸出,两拳对撞。屠军看到这一幕,笑容戛然而止,定下脚步,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妻子亦复如是。 三人围石凳坐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记得天狼军军礼” “不敢忘,脱得掉军衣,脱不掉军魂” “说得好!” “娘子,去取点酒肉来,今日我定要跟哥哥一醉方休” “不了、不了,我说了事儿得赶紧走,不然会有人怀疑” “什么事儿,哥哥,你说” “今日来了一对男女,那男的很像当年的王妃,眼神里我还看到了王爷的模样” “真的?”屠军的表情云遮雾绕,很是凝重。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地里查证当年的流言,毫无头绪,那把大火之后,王爷一家全数焚灭,可是我总觉得王爷一家还有人在,直到今天我看见了他” “王大哥,你确定?”妇人急切的问 “我不确定,但至少这是一个机会,我们一定要弄清他的身份” “没必要吧,天下相似之人这么多,要是多去查证一番,岂不是毫无作用,还有暴露的可能”妇人又接着言。 “说什么呢,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天狼军永远没有退路,只有忠诚”屠军眼睛睁得老大望着妻子。 妇人一下子就不言语了。 “对了,朝廷其实早就盯上他了,我们那头儿已经派人跟着他们,显然是上面的旨意,从这点看,这小子身上一定有问题。” “那好,我们帮哥哥一起查证” “查什么查,你有那能力吗?”妇人对着屠军嘟囔。 王洪看在眼里。“弟妹放心,我不会麻烦你们,只是有的时候请你们帮个手,你看这样行不行?” “当然行,说什么呢,一刻为天狼军,一辈子都是天狼军,哥哥,你不要听那婆娘乱说,回头我就收拾她” “不怪弟妹,我理解,好了,不说了,我还得赶回衙府禀报,记住现在我衙役身份的名字叫王大锤。” 说完,王洪起身离开,三人又互相行了军礼,出门时,王洪看见门后晒青菜的竹筛里一把柴刀正在对他冒着寒气。他瞥了一眼,合上门离开了。 “那刀是你放的?” “是,怎么了?” “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我不是看他穿着官衣,害怕嘛?” “难道仅仅是害怕?” “哪还有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不是当初的天狼军了” 妇人有些发火。“凭什么说我不是?我不就是想像普通人一样,这有什么错?这么多年,你天天就知道喝酒,家里哪一样你操心过,孩子这么大了,你都教了他什么?” 屠军自觉有些理亏,就不在言语了,哼得一声,把手中的水往地上一泼,又回前头打铁去了! 可是,说巧不巧,这一切刚好被被窝里早早醒来的儿子听到。 第十一回 相见 “你们可以进来了”杏儿来到前殿庙门处,对着门外的主仆喊道。 那姑娘丫鬟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一路上你牵着我,我靠着你,一到后殿就看见我躺在地上。 姑娘甩开丫鬟,一下子跑到身边,“他怎么了?”对着杏儿质问。 “没事儿,死不了”杏儿答 这姑娘欲把我扶起。“别动,动了有可能就活不了了”杏儿故意说。 无奈又只得放下,眼神一个劲儿的望着我,竟忘记了旁边还有其他人。 “这小子,什么命,一个又一个的?”老头儿问 “老头儿,我们跟他们才刚认识,认识都谈不上,只是见过两面而已” “见过两面,人家都这般关怀你家那穷小子了?” 杏儿脸猝不及防的又红了,“什么我家的,我才看不上他。”不由地瞟了我一眼。 哈哈哈哈哈,老头儿笑出声来。“你们来、来、来,帮把手,帮我把他扶起来” “你走开,你这娇贵身子的,弄坏了,我跟三儿承担不起”说着杏儿一把把那姑娘拉了起来,那姑娘差点一个酿跄。 “你、你、你,你竟敢拉我们小姐!”丫鬟急忙去扶住那姑娘,顺势捡起一块石子向杏儿扔来,杏儿一把握住,恶狠狠的望向丫鬟,石子瞬间化为灰烬,丫鬟吓得不再言语。 “没事儿,没事儿”那姑娘拍了拍丫鬟的手腕。 哈哈哈哈哈,老头儿又笑了。“笑什么笑,不许笑”杏儿对着老头儿言语。 用两只手臂将我上身扶正,老头儿来到身后,现将一颗药丸给我喂下,接着运气于指尖,在背后东腾西挪,武道行步,顷刻我身体离地而起,不断旋转,神道、神堂、风门、胆俞穴位一一被击,在昏迷中,我也感到通体舒畅,像大地之阳,在血脉里流动,好似做一场梦,还是一场美妙享受的美梦。我还要睡,接着睡,太舒服了,我的内心在呐喊,在实践。 “有人来了”突然,老头儿边为我运气,边对杏儿、姑娘、小男孩儿说道。 “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杏儿说。 “你功力还不行,出去看看” 四人离开后殿,来到前殿,正巧看到一队兵士,跨庙门而入。领头的红衣、高瘦,一本儒家典籍别在腰间,右手握着一玉雕毛笔,长约7寸,笔杆通体晶莹白净、笔毛尖刻新锐,在夜晚的灯光下发出冷峻的亮光。 “啊,李幕府”丫鬟率先认出了来的人,一溜烟跑了过去。 “小姐”李幕府走到跟前,跟随行的兵士向那姑娘作揖,“免礼”,姑娘答。 “这么晚了,大人看小姐不在家,特意让我来寻小姐,我们问了不少路人,才找到这里” “嗯,辛苦了,李幕府” “小姐哪里话,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都不知道,刚才我们受欺负了”丫鬟嘟着嘴,抢着夹话。 “谁?在这青州地界谁敢欺负你们?” “我!”杏儿理直气壮的答道,从身后走到前面。 李幕府随即左手轻轻一挥,兵士们立即拔出了刀。 杏儿立马从腰间抽出双剑,“来啊,我还怕你们不成!” “且慢”李幕府猛地一下叫停了兵士,“杏儿,是你吗?” 李幕府示意兵士将灯笼靠上前来。 “啊,真的是你” 杏儿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庞,“啊,李书哥哥,李书哥哥”杏儿一下子扔掉双剑,直向李书扑去。 “哈哈哈哈哈,杏儿,我的好杏儿”他抱着杏儿转了好几圈。“我看到那剑,我就猜多半是你!” “嗯嗯嗯”杏儿一个劲儿点头。 “你怎么来这儿了?你一个人吗?” “三儿也在。” “他也来了?在哪儿呢?” “后殿呢” “叫他出来啊!” “这会儿他昏迷了” “什么?” “这事儿说来话长,明日我再详细告诉你” “怎么,你们认识?”小姐问 “启禀小姐,这是我一个地方乡邻,他们不是坏人” “嗯嗯,我知道,这丫头多嘴,不要管他,既然是熟人,就一起回州衙,可好?” “听凭小姐安排” “我可不想去”杏儿对李书说。 “太晚了,老爷还在等着小姐,这会儿回去却有不便,不如我先送小姐回府,然后安排杏儿到我的府上,明日再见,可好?” “明日我也不去”杏儿哼的一声,把脸朝向一边。 “你爱来不来”丫鬟对着杏儿一脸嫌弃。 “甚好,记得明日一定要让你那兄弟来府,我好当面感谢他?” “感谢?什么感谢”李书满心疑惑。 “走吧!”这小姐对着李书言到。 “杏儿,你们稍等我片刻,我将小姐送回去,再来接你们!” “去吧,李书哥哥,我跟三儿在这儿等你” 李书本欲到后殿再看看三儿,想着老爷催得紧,小姐又说走,索性就待会儿再来接他们,于是李书带着众兵士跟着这主仆二人回府去了。 杏儿见人已走,和小男孩儿回到后殿,可是只看见了三儿躺在那里,老头儿却不见了踪影。 “说,你为什么跟踪他们?”老头儿在一里外的一个房屋拐角处,捕住了兵士。 “我只是奉命行事,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还请前辈饶命” “那是谁让你跟的?” “听头儿说,是州主。” 第十二回 守护 蒋云与邱红衫瞧着大胡子身背双斧的男人渐渐没入迷雾中,仗着神秘人的药丸,也尾随其后,可是没想到的是蒋干一行人,还在后面,于是一路上三路人马你追我赶、你疲我待。 大胡子一行人越往深处,迷雾越重,后人几乎只能看见前一个人的背影。 “啊……”突然,一个杀手倒地。 “小心!”大胡子男人自然吼出,一行人拔出佩刀,做防御之势。 “过去看看”大胡子男人招呼身边两人一起。 众人靠近,才发现那杀手已被一支箭穿脖颈而过,鲜血如泉水一般秃噜噜直冒,“赶紧救人”“这个怎么救?箭又不能拔,这是穿了气道,必死无疑了” 那杀手用手抓着扶着人的手臂,不停的挠,不知道是有话要说,还是在手背上写着什么字,不刻,便一命呜呼、饮恨归西,众人只得放下,行了礼,继续前行。 “大爷,这地方有埋伏啊” “不怕,我看那箭就是平常猎捕野兽的箭,我们小心就是,大家一定要小心脚下和周边的树木上” 众人的脚步,更慢了,尺寸挪移,深怕再碰上什么机关。 而这头,机关一旦被触发,我爹就来了兴奋劲,还像往常一样,背着弓箭等简单的家伙什儿,去收获成熟的猎物。后来我才知道,打猎不仅是为了吃口饱饭,也是为了预防来敌,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儿。 “娑……咚……啊……”一股巨大的栅栏钉在了一颗百年老树上,上面的杀手已经被树钉穿肠破肚,内脏和血肉从树上流下来。 众人见状,生了后怕。“啊……”大胡子男人气得火冒三丈“待我找出设陷阱的人,我定剥了他的皮……”说着挥起一斧就砍向身旁的树,那树咔嚓一下应声倒地。 其余人,自然发出啊的声音,蹲低了身体,深怕又触发什么机关。可笑的是,这一斧什么响动都没有。 刚刚上山寻找猎物的父亲,本欲大摇大摆的去收猎物,可是听到啊的叫声之后,顿时起了警觉,知道这不是猎物,而是人,悄悄的潜伏过去,一探究竟。刚才的一切被他尽收眼底。 “不好!”他心想,连忙潜回村中报信。 蒋云和邱红衫,尾随其后,此时也已到达这片密林,刚进去不久,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杀手,随即对其他人吩咐要注意陷阱,同时也心中暗喜,有人为我们躺路,还能不费吹飞之力干掉他们何乐而不为? 最后追来的将军蒋干,自知这样追,肯定赶不上,等到了一切都完了,于是他们就选择了另一条进山的路,而这条路险峻异常、杂草丛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大路,众人弃了马,穿行其中。 “三儿他娘,终于来了”父亲用严肃的表情看着母亲。 “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 “赶紧走,你把两个女儿送走,我来抵挡” “不、不、不”我不走 “你带女儿走” “我们不走”候春和候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为什么要走,爹、娘?” “不要问这么多了,你们跟娘先走,待会儿我来寻你们。” 候春、候夏摸不着头脑,但看两位老人的表情,知道这一定是大事儿。 娘流泪了“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别废话了,赶紧走”爹推了娘一把。 娘看看候春和候夏,被逼无奈,只得带着两人先走。 “爹,你一定要来找我们啊” “一定,你们就在山口等我,很快我就来找你们” 爹劝走他们,立马就去找了杏儿她爹和一位名叫赵同的同村人,让他们挨家挨户劝离村民到半山山洞避难,就说强盗来袭,随即三人汇合至村口,共同抵御外敌。 村民们听说强盗来了,大家都知道这乱世的强盗,不仅求财,还求色、求命,个个吓得不清,急忙简单带了干粮,上了半山山洞,这山洞是很多年前我爹发现的,山洞被密林覆盖,只有隐约可见的小路能进入,山洞内路径复杂,钟乳横生,还有各种光怪陆离的鱼,所以这么多年,大家也都是在这洞的门口栖息不敢深入,倒是有一些年轻胆大的,试着穿行过去,结果杳无音讯,后来的人去找,也都尸体都没捞着。 再后来就形成了规矩,只可进洞,不可深入。上天给你便利的时候,必然隐藏着复杂,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大胡子男人一行杀手继续前行,猝然一下子,所有的迷雾都不见了,一个鸟音袅袅、溪水潺潺、竹海幽幽的村落浮现在眼前。 “哈哈哈哈,到了,终于到了”旁边的杀手言 大胡子男人瞟了一眼,“走,捞货去,先去找那位先生所说的侯骁,一个一个逼问,一定会挖出那天的见证人” 大家立马向村口跑去,一边跑一边挥刀呐喊,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此时,真像一群强盗。 微风瑟瑟、深草拂拂,父亲、杏儿的父亲、赵同,三位老先生在村口一字排开,像一道冰森的铁门,捍卫身后温暖的世界,一切刀光剑影由他们来阻挡,一切洪水猛兽由他们来猎杀。他们的鬓角,轻轻扬起,白发苍苍、素衣裹裹,一身老实巴交农户形象与这大地和谐、与这村庄和谐,唯独与这世界不和谐。 “哈哈哈……”众杀手笑作一团,领头的大胡子男人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三位老人,看上去身躯确有些淡薄,时光在他们身上只留下了营养不良和苍老的皮肤。 “你们谁认识侯骁?” 老人们不语。 “我不想杀人,只要你们把他交给我,我保证立马离开” 杏儿的父亲:“不认识,你们找错地方了” 赵同:“我们这里没有姓侯的,你们走吧” “你说没有就没有,休想诓骗老子,待老子搜一番,就知道了”话尽,一杀手冲上前来。 只见杏儿的父亲上前,双掌两侧推开,背上的木盒旋转绕身向前,铿锵一声立于跟前,地上砸出几寸深坑。 大胡子男人见状,“不好,回来!”看样子是嘀咕了这老头儿。 杏儿她爹,运气化掌,在木盒顶上一压,瞬间,朴刀自盒中腾空而起,掌缓慢轻推向外,朴刀逐渐放平,刀身向外,刀柄向内,剧烈旋转,随即,刀以飞箭一般的速度嗖的一声冲击向前,刹那,风被刀刃划破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杀手急忙将刀打横抵挡,这那里抵挡的住?一下就被冲击得腾空而起,脚在地上画出一道长痕,大胡子男人见势不妙,急忙扔出一斧,意欲将朴刀半路斩断,哪知这朴刀高速旋转,一下就将斧头弹开,刀刃直插入地,要不是这一斧,那杀手,恐怕不只是被弹飞,而是一命呜呼了。 即刻,杏儿的父亲,再次运气,那刀又从底下拔起,一下子弹回手中,杏儿父亲一把抓住,插入地中。 “看来是小瞧了你们!”接着就吩咐了众杀手一起上,大家纷拥而上,几个杀手向父亲袭来,几个向杏儿她爹冲来,领头的大胡子男人与其余几杀手则突击赵同。 第十三回 大战 只见爹一声呐喊,枪来,一支红头樱枪从旁边的溪潭里破铁链而出,爹一手抓住枪尾,翻身、旋转、撩刺,好一副大将风范,杀手分散合围,一起上,一杀手举刀砍下,爹用枪横档,脚顺势离地,直蹄敌人腹部,杀手飞出,另一杀手则从背后用刀直刺,爹在半空朝后弯腰下枪,枪顺势弯曲,杀手刀刃还未及父亲腰身,长枪的优势便已显现,杀手连忙闪避,身体侧向一侧,枪头猛地砸向地面,石子乱飞,杀手乘机举刀砍向枪头,并刀刃向内,借力、走位,一并向枪尾横拉过去,爹此刻脚已落地,刚转过脸,杀手之刀已近手握之处,爹顺势右手拉枪急速后退,杀手紧逼,左手在退中运气化掌,吸一石子于指尖旋转,弹去,啊,杀手左脚跪地,刀剑插地,保持平衡,爹见机会来到,退至杀手一枪稍远的距离,一脚踢起枪头,一掌击在右手握枪部位,枪立马在空中横着旋转,飞速绕在杀手身边,又一杀手见缝插针,欲砍下樱枪,哪知这枪旋转速度太快,杀手用刀砍下,立马被弹飞老远。而另一个被蹄中腹部杀手此时又从父亲的背后袭来,那枪被劈一刀,仍不见变了路径,继续飞驰,刹那间,那枪尖就滑过了杀手脖颈,杀手来不及言语,便倒地而亡。 背后杀手砍下,枪旋转归来,爹握住樱枪,身体斜拉,一脚点地,飞身直刺背后杀手,杀手弯腰下身,枪从杀手头顶掠过,并举刀划向上方父亲,父亲见腹部刀来,立马右脚点左脚,半空旋转翻身,好一个回旋,刚落地,另一杀手则原地运气,将真气注入刀中,刀飞速直冲胸门,父亲立马用枪对抵,那刀瞬间断为三段,杀手诧异,什么兵器,居然如此坚韧?爹见刀断,顺势在枪尾一击,枪飞将而去,直突那人胸门,那人急忙双手五指张开,运气于两掌之间,少倾,枪突破真气穿堂而过,这一杀手应声倒地。 最后一杀手,见爹去应对了他人,枪也不在手中,立马飞身照头斩下来,爹脚成八字,身体下蹲,双掌向下,那枪从地上再次飞将起来,从爹的头顶冲了出去,杀手猝不及防,急忙变砍为挡,此击真气浑厚,那枪如破竹排山倒海之势,顷刻间,刀被穿透,那杀手被一枪钉在了树上。 父亲见事了,走过去拔下枪来,欲去帮其他两人的忙,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四肢无力,不知是老了的缘故,还是真气消耗过多的缘故,只得原地打坐调息。 而这边,赵同正与大胡子男人酣战,赵同的武器是青铜钩,几个回合交手,刀兵之声响彻山谷,“啊……”大胡子男人一声巨吼,斧头横拉过来,赵同从斧下迅速饶身其后,一钩对准大胡子男人脖颈,众杀手围了上来。 “嘘,侯骁是那边那个人的儿子”赵同用钩微微翘了翘。 大胡子男人顺势看去。“你为什么要帮我” “还记得谁给你们的药丸吗?” “是你?”大胡子男人一下子心照不宣。“山上见时,你不是这副面容啊” “那是我的属下,我已经给他们下了软香玉,一会儿他们就会无力再战”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毒死?” “这个你别管,总之这对你我都有好处,我们还要打,要打得真,记住待会儿你要一掌击中我的肩部,让我脱臼” “明白了,谢谢先生。”说完赵同故意漏出破绽,大胡子男人挣脱双钩,接着又战了几个回合,突然一掌将赵同左肩打伤,钩从手中滑落。 杏儿她爹离他近,欲上前帮忙,怎奈药性发作,竟与其余杀手照样拼了个你死我活,可不幸的是,被其中一个杀手击中背部,口吐鲜血,现在对方杀手倒地,他也瘫坐在地,气力不支,怎么回事儿?以我的真气,是断然不会出现此情况的。 爹与杏儿她爹都觉诧异,三人此时无力再战,大胡子男人走向赵同一掌将其击晕,这可不是赵同的想法,而是这大胡子男人想将他带回去,弄清他的身份,并且此刻就搜了身,结果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接着就径直来到爹的面前。 “侯骁,是你的儿子?” 爹闭眼不语。“再问你一遍,侯骁到哪儿去了?我们主人有话要问。” 父亲还是不语,大胡子男人就一掌击中他的右胸,爹瞬间口吐鲜血。 “要不,先把这个杀了?”一个杀手指了指杏儿她爹。 “好啊,好主意”大胡子男人走向杏儿她爹。 运气直劈他的头盖骨。 “且慢”爹言语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要问你问我,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说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大胡子男人还是欲杀杏儿她爹,眼见那掌就要盖上头部,突然,飞镖袭来,大胡子男人连忙将掌对准飞镖,一下子被逼退十多步,心中暗喜,“好险,幸好真气没用。” “是谁?竟敢偷袭老子?” 只见远处竹尖,一女子缥缈飞纵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下子落在了父亲身边。 “不是叫你们走吗?”父亲喘着粗气,含着鲜血,还在用力推攘。 “我怎么放心得下你?你放心,孩子们我都安排好了,在黄大仙处,有他在她们姐妹不会有事儿的。” “不是让你们在山口等我吗?” “等你这么久不来,我知道出事儿了,所以安排好他们就来了” 杏儿她爹看见娘来了,舒了一口长气,一下子睡了过去。 “你安心休息,这儿交给我了。” 爹虚弱无力的点点头。 “哈哈哈,又是一对儿苦命鸳鸯,今天索性就一并收拾了” 大胡子男人手一挥,众人合力围上娘亲。 第十四回 猪豚蛇 娘亲今日跟往日并无别致,还是那般农妇打扮,小碎花式的头巾樱樱点点,面容是久沐日光的自然黝黑,从不同的角度放着不一样的光芒,我此时不知道母亲的身份是什么?但我明白她温暖柔情如水般的爱,我在她的怀抱里长大,更在她的爱抚里,觉得世间不过如此,有人爱、被人爱便不负此生。 杀手一拥而上,母亲一掌向天,一脚蹬地,瞬间腾空而起,悬空双掌似虎爪,聚真气于掌中,化内力于丹田,“漫天飞雪”,母亲一声呐喊,周围树木颤动、摇摆,香樟树、马蹄甲、竹林、桉树各类树木叶片纷纷飞落,向母亲聚来,刹那,母亲掌由外向内,运于胸前,那树叶在胸前越聚越大、越填越多,只见母亲突然一个空中倒立,掌心向下一推,那团树叶,便如飞刀一般,直面聚拢袭来的杀手,众杀手见状,大胡子男人“不好,散开”,可已经围得太靠前,散开是来不及了,大家只得将刀插于地面,原地运气,在几杀手的合力之下,一刀、两刀逐渐飞起,几把钢刀聚在一起,成合抱之势,飞速旋转射向上方那团树叶。 “嘭……”一声巨大声响,叶落四散,钢刀乱飞,一柄钢刀刚好朝大胡子男人飞来,男人用斧一档,后退两步,然真气仍强压直下,一股尘埃卷起,漫天黄色,只听见石子乱颤、旁边溪潭水面乱跳,待一切平静,定睛一看,众杀手皆已倒地而亡,大胡子男人运好,要不是刚才的一刀,让其退出了真气杀戮范围,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娘亲,只一招,真的就一招,仅有如此威力。 “你、你、你究竟是谁?”大胡子男人连连后退。 娘亲自半空旋转优雅而下,落定地面,慢步向男人走来,边走边掌心向后运气,爹的樱枪从地下慢慢腾起,枪头朝向大胡子男人,大胡子男人见状,用双斧做防御之势。 “我是谁?我自己都忘了,见过我的人都死了,好好的太平日子你们不让过,我就让你们不太平。”说着将手一甩,那枪便以萧杀气息,直冲大胡子男人胸口。大胡子男人不敢硬挡,急忙闪躲,娘亲继续运气,那枪便一路追赶大胡子男人,大胡子男人眼见体力不支,即将力竭之时,“……”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一根盘花棍将樱枪横拦了下去。 “是谁?”娘亲问道。 原来,蒋云和邱红衫一行人早已隐在密林中,目睹了一切,他们本欲娘亲将这伙人全部灭掉再现身,后来一想,还是要有一个活口,说不定将来没准有用处。 蒋云、邱红衫领着众杀手陆续从林中出来。“本来想着杀一个放羊娃,要不了多大排场,没成想遇到了善茬儿” “前面这帮人也是无用,几个老头老太太都解决不了”一边走,一边右手成握棍之势,那棍一下子飞回了蒋云手中。 “就凭你们?”娘亲言 “凭我们可能不行,但要是加上他们呢” 这两人可真阴,原来他们在观战的同时,悄悄派人从另外的路潜入村中,挨家挨户搜寻,你说巧不巧,刚好在一户村民家中找到了一副山洞位置的图示,这一定是某些村民为了狩猎方便,同时怕再不好找这个地方,私自画的。杀手一行人,轻而易举找到了山洞,众村民吓坏了,他们倒是没有杀人,但是做了几个小孩儿,下山来。山上留了杀手,看守村民。 “三娘” “三娘,救我” “三娘,救救我” 豆芽儿、土豆儿、禾苗儿不停的哭泣。 娘亲看到对方挟持了村民,更是火冒三丈,急于动手。 “别动,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们” 娘亲无奈,蒋云、邱红衫、娘亲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话分这头,将军蒋干领着一行人,另辟蹊径,为节约时间,放下大路不走,偏寻小路,这小路岂是那么容易走的?这么多年,我生活在这里,从来都是走那些开辟的、成熟的林间小路,至于那些弯弯绕、曲曲肠,断然是不会去碰的,谁知道这深山老林中有什么不得而知的东西。这些当然是想象,但在我九岁那年,村上的一个猎户莫名的失踪了,据爹说,他就是为了多找几块兽皮,便冒险进了小路,因为那里树林不仅更加魁拔,草也没过人头,野兽自然就多。进去之后,便再也不仅出来,后来村里的青壮年,组成了一支队伍去搜救,结果也是有去无回。 至此,小路成了村里人的禁地,讳莫如深的,深深地藏在心底,谁提起都像是在揭人心上的伤疤,痛不欲生的。蒋干一行人不断向前,扒开与人同高的深草,有时用刀劈开当道的树枝,一路向下,起初并无什么两样,可越走越奇怪,越走越可疑。 先是那山间迷雾,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可是众人向山谷看去,还是烟雾重重,唯独这里阳光璀璨,蒋干提醒众人小心,再向下,便听见娑娑啦啦的声音,是蛇?不对,明明是猪叫的声音,猝然,一道像蛇的身影划过。“啊……”一个杀手被拖拽而去。 “什么,什么东西”众人拔出武器自卫。 “不要惊慌,大家围在一起,前去看看”蒋干说。 众人寻着痕迹,明明是蛇游走过的痕迹,怎么会有脚印? 很快至一洞口,蒋干探进头去,一个身体像杵一样粗,长约三尺,长着四只脚的蛇身怪物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这会儿正在大快朵颐,听见洞口有动静,一回头刚好看见蒋干的眼睛,一溜烟的钻入洞中不见了。 “快去,把兄弟救下来” 众人有点畏缩,“你们忘了,军人没有丢弃同胞的”众人一拥而上跨入洞中,去救那兄弟,怎料这正是中了那东西的圈套。 待众人一到,一批猪叫的声音,响彻山洞,一下穿出五六只,速度极快,非人力所能及,一下子就又拖走两人,其余几人用刀硬拼,勉强杀退。 “将军,我想起来了,这是猪豚蛇,小的时候听父辈人提过,这东西专门猎杀军人,叫声如猪,穿了铠甲的一律活不成” “那怎么会在这儿” “据说,后来也是被军人封印在一个地方” “现在怎么办?” “脱衣服,赶紧脱衣服” 众人连忙脱掉铠甲,仍然围成一圈,果然,那东西没再发起攻击。 “退,慢慢的退” 众人轻轻的退至洞外。 第十五回 花开十里香 蒋干和剩余几人退出洞外,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轻言细语。 “没事儿了?”众人观望良久,半晌不见动静。 “走,赶紧走!”蒋干言。 “那兄弟们的尸体咋办?” “不是我们不拿,而是我们取不了,大家放心,回去之后一定竖碑,优抚家人” 大家无奈,一并向洞口行了军礼,准备继续赶路。然,事情哪有如此容易,正待众人继续向前之时,突然几声猪叫,一转眼他们又成了瓮中之鳖。 几只猪豚蛇绕着他们观望、转圈,白白的一顿美餐,岂能草草了事?我想那猪豚蛇一定如此想。 “不是说,脱了铠甲,便无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父辈讲的嘛”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拼命舍!” “啊……啊……啊……”众人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便向蛇群冲去。 然而,刀锋还未及蛇群,那蛇却一遛烟不见了。 “怎么回事儿?”大家面面相对,一脸疑惑。 “难道怕了我们不成?” “不可能,这可是传说中的山妖,岂能轻易怕人?” “听,什么声音?”一股巨大的喘息声,如滚滚地雷,迎面撞来。 “不好!”众人缓慢回头。只见那不远处,岌岌篙草间,微风颤动里,一个人形牛头似的怪物,两眼红光,如灯笼一般,似熔炉那样,而头上两角却凛冽如冰峰,多看一眼,便能把人的心冻住一样。 “他在看我们”一将士言 “废话,我不知道他在看我们”众人屏神凝气,大气都不敢出。 “这又怎么办?” “真是他妈的出门没看日子” “休要乱说,他不动,我们也不动”蒋干语。 双方就这样,隔着几丛杂草,你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惊胆战的看着你,空气恍惚静止,时间好似倒流。 “将军,我腿麻了” “我也麻了” “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 蒋干见众兄弟快不行了,欲运气化功,与这玩意儿决一死战。 可没曾想,正准备大干一场之时,那东西却突然转身,一步一晃动、一步一脚印的没入丛林之中了。 “哎呀,妈呀,累死俺了”一杀手脱口而出。众人一下子瘫坐在地,喘着粗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吗?” “这东西又是啥?” “管他是啥,休息片刻,赶紧走,我可不想再碰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一场危机居然就这样玩笑似的化于无形。 “立马把他们放了,否则我让你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娘亲对着蒋云、邱红衫等人说道。 “还是你乖乖投降,自己封住穴道,否则我杀了这几个小家伙”杀手们把刀放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封不封?”蒋云再次言语。 娘亲见状,无奈只得用指封了天突、灵墟、气户等穴位,这三穴位被封,内力将被锁进五脏六腑,气海不能在血脉里畅通,如果不及时解穴,人将面临暴体而亡的结局,而往往古今高手皆能练就移穴换位之法,所谓移穴换位并非将穴位改变,而是将气海的通道从其他穴位打通,人体409个穴位,如果每一个穴位都能成气海通道,那此人内力便达虚空之境,天人合一,空含一切,一切最后都是空,空是有上的无,是大智慧,更是大境界,其下,才是一境、二境、三境、实体境,一境分上下,上境为天道境,顺天承命之意。下境为涅槃境,超脱世俗重生之意。二境分上中下三境,上镜为忘忧境,忘掉一切烦忧,方能饮酒江湖。中境为轻灵境,尝试放下枷锁,必当身轻魂灵。下境为金刚境,挡住凡尘苦恼,才可悟成金刚。三境也分上下两境,上镜忧喜境,有忧则忧,该喜则喜,管他什么高手,只愿“酒肉穿肠过,踏花便有情”。下境为专一境,一心问道求武,岂知执着也是束缚。其后的实体境,种类就太多了,什么金境、银境、铜境、桃花境等等等等。 蒋云等人见娘亲穴位被封,遂运功一下子将几丈开外的娘亲,吸将过来,一手卡住脖颈,“说吧,你儿子去什么地方了?” “你这样卡这我,我怎么说,你放我下来,我慢慢给你说” 蒋云表情有些不自信。 “放心,我都封了穴道了,现在没有内力” 蒋云将信将疑将娘亲放了下来。 “说吧,如若撒谎,立马杀了你们”蒋云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母亲。 “什么味道?好香……” “对啊,好香啊……”一股香气突然飘来 杀手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蒋云和邱红衫闻到了想起,立马警惕的四周环顾。 “没有什么啊?”邱红衫心里嘀咕。 “快看那边的还没开放的花苞,突然开放了” “我这边也是” “我这里也是” 众杀手议论纷纷。 突然,一杀手吐血而亡,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怎么回事儿”蒋干言 “怎么回事儿”邱红衫言。 片刻,也感觉胸口发闷,好似中毒,一下子兵器落地,瘫坐下来。 “快,捂住口鼻,这香有问题”剩下的人急忙撕下身上衣物,遮住口鼻。 将军蒋干一行将士,刚刚到达村口,便闻到了这香气,“这,似曾相识的气味”他心里疑惑。“快,捂住口鼻”蒋干对兵士下意识的说道。 又往前几步,便看到了娘亲,“是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是谁?”部下问 “几十年前,梅花山庄冷月容” “难道是曾经的‘江湖无情郎’?” “对,是她” “怎么是个女的?” “你知道为什么叫她无情郎吗?” 兵士摇头。 “因为她的绝技,花开十里香,杀人无形,一点情面都没有。” “难道就是刚才的香气?” “对!” “她是怎么做到的?” “将内力注入周围花木,同时把秘制的毒液随真气侵入其中,花苞开放,香气便将毒液送了出来,花香所到之处,皆不能活。” “十里香?我看也没有十里嘛” “这你不懂,内力越深厚,送出的香气越远,如果恰好是一片花丛密林,花与花之间香气便可传送,内力与香气相互融合、支撑,岂是十里” 娘亲见蒋云和邱红衫瘫倒在地,才缓缓从背后收了功。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被封了穴位吗?” “不好意思,老娘的穴位可不好封” 而这头,在娘亲与大胡子男人激烈博斗之时,一个黑影,悄悄的把赵同拖入了草丛中,随后来到一棵树下,接好了手臂,救醒了他。 “大人,你弄错了,我给药丸的不是那大胡子男人” “什么?” “都怪属下没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杀手啊” “我看这帮人也是奔着侯骁那小子来的,相比提前也是得到了消息,陛下只让我们送药丸给杀手,可没说送给谁,管他的,效果都一样,只是可恨,那大胡子男人把我当猴耍,后面有机会一定要干掉他” “大人,我在山洞看到有杀手将村民劫为人质” “什么?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快扶我起来” “可是,陛下没旨意” “没旨意,就不救了?他们是陛下的子民,更何况跟他们相处了几十年,扶我起来,赶紧走” “是,大人” 路上,这属下如厕之时,放出一信鸽,信中言:“赵同未有旨意,擅救村民,不知是否扰乱计划,请明示……” 第十六回 天下酒鬼 赵同与其下属刘俊来到这洞中,才发现蒋云、邱红衫留下的杀手,早已被人掐断脖颈,一命呜呼。观其手法,干净利落,奇怪的是这杀手的脖颈处并无於痕。 “大人,这是如何做到了?” “一定是高手所为” 说着,二人起身询问村民,村民们此刻都拥挤蜷缩在一团,好在二人也跟这帮村民相处了几十年,所以,信任还是很牢固的。 “我们也不知道,刚才一股强风吹起,洞口的树叶落了一大堆,洞里的沙子也被搅动起来,弄得我们睁不开眼,等风停了,就看见他们倒在地上了” “对啊,可把我们这些老疙瘩吓坏了” 于是,二人附身再次查看缘由,低声细语。 “不用查了吧,反正我们也是来杀他们的”刘俊道。 “要查,不查怎么让人放心,我就说我在给王岳仑(杏儿他爹)、候长英(我的爹)下药的时候,总觉得一直有人盯着我” 二人将杀手翻来覆去,仔细查验身体的每一处痕迹,果然他们找到了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每道尸体脖颈处都有水渍的痕迹,要不是来得及时,这水渍怕是早已干涸。 “难道是他?”一阵恐怖的气息浸透后背。 “是谁?”刘俊言。 “忘忧境高手,天下酒鬼——段无涯” “是他!” “八九不离十,他的绝技‘逍遥忘春水’据说仅仅几滴水珠变化无穷,可致人疯癫,也可劫人根骨,可从皮下透入,缓慢起效,还能如钢钉一般,斩钉截铁,杀人无形,待水渍散去,一切不留丝毫痕迹” “你看看,你看看,这像不像?” “可是不能单凭水渍,就断定是他所为。” “一定是他,因为这一招‘逍遥忘春水’,虽说威力无穷,但水与人接触之后,头顶中部会鼓起一个米粒大小的软糯小包,这是真气入侵身体毁损人脑的凭证,不信,你扒开发端看” 刘俊急忙扒开手中尸体的头发,果然,那包里好似有东西在游走。 “他怎么会突然在这里?此人已经消失江湖三十多年了”赵同自言自语。 “是谁?”娘亲见不远处一行男人穿得垮衣松靴,好不害臊。蒋干急忙领着人凑上前来。 “拜见冷庄主”众人向娘亲行礼。 “你,认识我?” “岂止认识,还很熟” “庄主可曾记得,二十多年前,蒋同山带来一个小孩到您的山庄做客?” 娘亲搜索着过去,一切都恍如昨日,要说时间是最不经过的,记忆还很明白,人却老了。 “你是蒋同山什么人?” “我就是当时那个小孩儿” “哈哈哈,没想到这里还能遇见故人之子”娘亲是真实的高兴,定睛一看。 “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这副打扮?” “秉庄主,此事容后我再详细向您禀报,现在他们怎么办?” “这么说,你是来帮我的?” “肯定,我们将军命令我们务必保护好那小子” “这么说,你知道他的名字” “暂未可知,只知道有这么个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娘亲看了一下地上软糯的人,大胡子男人、蒋云、邱红衫、王岳仑、自己的丈夫侯长英,还有那三个小孩儿。 “怎么少了一个,赵同去哪里了?”娘亲心里嘀咕。 “暂不管了,容后再找,当下是先把这一切处理好。” “既然你是来帮忙的,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随后就拉着小孩子,去搀扶自己的丈夫和王岳仑。 “庄主,可否告诉我,你们孩子的行踪?”蒋干作揖拜曰。 “你把他们处理妥当了,再进村于我细谈吧!” “是”蒋干示意身边兵士帮忙搀扶王岳仑、侯长英,其余兵士则去将蒋云等人锁拿起来。 爹此刻调息稍好,那药效也退了一点,只有杏儿他爹王岳仑还在昏迷中,娘亲扶起他,他对娘亲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月容,我们身边有奸细”,原来爹在调息的同时,也在回想,究竟什么原因导致自己软弱无力,从安排村民上山,到与杀手搏斗,只有出发前三人一起饮了一碗酒。想到这里,他如梦中惊醒,这么多年,王岳仑、赵同二人之中一定有问题。他不敢确定是谁,一切只能等到王岳仑醒后问问清楚再说。 娘亲跟兵士正准备扶着他们一同进村,蒋干则命令兵士在村口扎营,避免骚扰百姓,同时,分了几个人按照爹的说明,去山上接百姓回家。可就是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响彻山谷。 “你们一个都走不掉”那声音铿锵有力,如熊熊火焰,好似吞没一切。众人望向山坡上的丛林。 几日之前,皇帝突然召一人进宫。“陛下,召我进宫有何旨意?” “朕想让你的那位门客跑一趟李家村” “微臣所知,陛下不是已经安排了人了吗?” “我担心有变数,你那酒鬼就是托底的” “请陛下示下,微臣该怎么办” “如若王岳仑、侯长英、冷月荣被杀,你就让他杀了其余杀手,但是要留下朕的将军,朕还要他们开疆拓土,一名合格的将军培养不易、杀之可惜啊,如果这些杀手不能杀掉他们,那就一并都杀了” “是,微臣明白”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明知道他们在那里,我为什么不动他们” “臣断断不敢妄揣圣意。” 皇帝看了看,眼见的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向窗口,望着窗外的明月,好似生在梦中,长在风里。“要是生在普通百姓家该多好啊”皇帝心里想。 “你跟朕多少年了?” “秉陛下,快四十年了,自从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陛下了” “你知道的,那小子始终是个心结,本来想着他如果一辈子在李家村,倒也无妨,念在我跟她真正爹的情谊,多少留几分情面,可谁承想,他竟然无意成了香饽饽,朕想杀他,又想用他,杀他是因为怕他此后跟我作对,用他则可以平衡甚至翦灭各方势力,为大局想,我暂时还不能杀他,但是可以悄声声息的除掉他身边的人,这样将来他就没有机会跟我作对了” “陛下圣明!” “你就不怕你听到这些,我会杀你?”皇帝言 “我想不会,我的命早就是陛下的,况且我还能继续为陛下尽忠……” 皇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坐在窗前,用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儿的拍了两下。 “你才是朕的知心人啊,下去吧” 这男人诺诺的退了出来,一身冷汗,衣襟都打湿了。 第十七回 陨落 那雄浑之音刚落,一阵邪风像刀刃一般袭来,他并未直取娘亲,而是一头杀向了蒋干等兵士,蒋干哪是敌手,慌忙抵挡,娘亲见势,急将爹的樱枪用真气运起,枪破风直刺而来,速度亦是极快。可这犹如同蚍蜉撼大树,枪还未及这酒鬼人身,就被震飞,在半空转了几番,便铿锵一声,插入泥土。 而这妖风,只在众兵士面前或背后绕上一绕,众人便晕到在地,接着风就向娘亲扑来,好在娘亲的修为至少也是轻灵境,看得清这妖风里的身形,娘亲脚成微八字,运气,双掌齐出,刚好与那酒鬼掌中相对,母亲一下被击退十几步,而那酒鬼却居然原地站定,足见其内力深厚。 母亲终于与其照面,父亲则还在瘫软中,只得在一旁无能为力。 “原来是你,段无涯” “是我”这酒鬼的声音,此刻竟然娘里娘气,手势也多妩媚,好似一个未出嫁的女子。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男不男、女不女” “要你管”段无涯翘着兰花指,手指微微一钩,腰间酒壶里的酒像一个活泼的孩子一样,幻成人形,跳上后腰,爬上后背,冲上双肩,在脖颈处站定,一下子跳入了他的口中。 “真香啊……”酒鬼一副陶醉的表情,这三字突然又成了雄壮的男性之音。 “谁让你来的?”娘亲问。 “废话少说,来吧,很多年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只见他身体向前一倾,几乎与地面平行,两指指出,贴地面旋转飞速而来,“小心下盘”爹在一旁帮腔。 娘亲见状,用腿过招,一边后退,一边踢、挡、横、拉,地面尘埃飞起,石子乱颤,忽然,酒鬼低空一个绕身,钻到娘亲背后,双腿夹腰,直攻天灵盖,威压、插眼、贯耳,双方在头顶处,不停过招,骨骼与骨骼碰撞之声、人声呐喊之声交错杂融,接着,段无涯松开双脚,与母亲对了一掌,乘势双脚朝天,脸向地,再运气,又出一掌,母亲则在地面运功相对。 “嘭……”一声巨大声响、一股浩瀚能量,将周围的树木全部拦腰折断,一切刹那便归于平息,尘埃散尽。 “月容……月容……”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向母亲。 母亲在风沙里,眼神一直望着父亲,头上的碎布,早已被裂得粉碎,留下几块在微风里翘起,银发在黄沙里飞舞,这么多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母亲还有半个身子在泥土之上,下半身不见了,真像她这个年龄的人啊,都是半截子已入土的,竟没想到真的入了土。 父亲没有流泪,一直不停的爬着,咫尺竟成天涯,这是什么样的伤悲啊,直到此刻,我恍惚才明白,男人的悲伤从来都不是用眼泪衡量的,而是痛苦的流不出泪来,人却失了魂。 “你爬吧,等你过来了,我就让你们团聚”酒鬼用那婆娘的语气道。 爹望了他一眼,以为他会得意,会笑,看到的确实郑重其事的严肃。 “怎么,你以为我会笑出声来?不,杀人从来都是认真的事,是要郑重对待的” 接着,段无涯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早已失去战斗力的大胡子男人、蒋云、邱红衫、王岳仑等人,就拿了爹的樱枪,顺来杀手尸体,将枪横在尸体上,坐在娘亲的尸体旁,坐等爹向娘亲而来。 “你们这两口子啊,我是很羡慕的,要不是有命在身,我是真想和你们归隐江湖,畅饮十载” 爹无言,眼里直盯着娘的身体,坚韧的向前、向前。 “上头交代了,那个将军和兵士要活,你们都得死,我也没有办法,我得先把他们放倒,不然他们帮你们忙怎么办?万一误伤了他们,我也不好交代” 爹还是不语,心里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叫动这样的人? “其实,我对她很好了,如果比拼内力,她早就死了,为了活动活动我这把老骨头,实打实过招,你才能多看她一会儿” 爹到了,终于到了,人生恍惚也到了终点,他愤恨的看了段无言一眼,然后就靠在了娘亲的身体上。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爹用虚弱的语气说。 “好吧!” 爹摸了摸娘亲的脸颊,苦笑了一声,眼泪突然从心里袭来,“啊……呜……”哭声刹那响彻山谷。 良久,“好了,该上路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安葬你们的” 爹微微亲了母亲的脸颊和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刀从地下吸起,朝自己飞来,段无涯的注意力都在刀上,岂料父亲悄悄将一个布团弹入将军蒋干的袖口中,此刻,刀刚好从后背插入胸口,父亲抱着母亲,悲天恸地,万物失色,段无涯随手一挥眼里仅存的一滴泪,站了起来。 他在山谷里寻了一处好地方,鸟语花香的,把爹、娘、杏儿她爹葬了,在坟头放了一壶酒,接着缥缈而去,复命去了。 山谷天气多变,一阵暴雨说来就来,蒋干和其余兵士躺在地上,很快就被这凉爽的雨水泼醒。众人醒来,“你没事儿吧”“我没事儿”“你呢”“也没事儿”,再定睛一看,周边尸体躺了一堆。 “庄主人呢?”蒋干问 众人都说未瞧见,这才想起来那阵邪风。 “赶紧去找”蒋干令,一波人留下收拾其余尸体,一波人去找娘、爹他们了。 这是什么?蒋干摇摇晃晃站起来,袖口一块布掉了下来,打开一看,几个模糊的红字,若隐若现:“天云山紫椿观侯骁承蒙”,其余的字已被雨水淋去,蒋干猜到了意思,这是线索,更是摆脱他照顾侯骁。 原来,在娘亲与段无涯决战之时,爹撕下布条,用杀手的血写了这字,算是为我挣得最后一丝保护,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十八回 山魈 一路兵士将众杀手尸体埋了,刚刚入土,另一路兵士回来。“秉将军,冷庄主她……她……已经死了” “什么?”蒋干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情理之中。“走,带我去看看……” 兵士领着蒋干来到娘亲的坟头,看到一壶酒还在凛冽的冒着热气,显然那酒鬼刚走不久,他放下兵器,在坟前作揖。“庄主,没想到匆匆一面,竟如此短暂,感谢当年你对我们父子的照顾,你放心,侯骁我一定会尽心护好的。” “走吧”默然一刻,蒋干对身边的兵士说道。 刚回到村口,听见一行人熙熙攘攘、私声窃语、轻手轻脚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同和刘俊领着村民下山归来,他们二人此前在山上看到了对战的全部,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所以领着村民们下山来。两路人马撞了个照面,村民看到军士般的着装,下自然的停住了脚步,是欣喜?还是害怕?当真说不清。这年头兵既是匪,匪亦可能是兵。 赵同、刘俊见状,也拦住身后的众百姓,做防御之势。 “你们可是这村的村民”蒋干曰。 “正是”赵同答。 “尔等放心,我们是朝廷的队伍,不是山匪,你们尽管回去吧” 村口空地上的泥土还在渗血,周围树枝折断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旁边潭水的青黑夹杂着水草在冷静的凝视,一切都是动荡之后的平静,赵同领着众村民从兵士的面前穿过,一家一家,村民慢慢分散,慢慢消失,很快便隐没在一群建筑中了。 还好,蒋云、邱红衫杀手翻找得不是很厉害,除了桌椅、木柜、衣被有些紊乱之外,其余都还好。 刘俊跟着赵同来到他的家中。“大人,如今王岳仑、侯长英、冷月容都死了,我们还有必要留在这儿吗?” “这儿有什么不好?” “好是好,可是我们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没有作用不好吗?越不愿意跟我留下来做一个普通人”赵同看了看刘俊。 “这……”刘俊显然有点为难,毕竟他还不算老,朝廷许给他的前程,他还未亲身去见证,怎能舍得放弃。 赵同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样吧,你给头儿汇报一下,看他接下来有何安排?” “赵爷爷、刘叔叔”几个小孩子的声音突然间从门外传来,原来是豆芽儿、土豆儿、禾苗儿三个小孩儿,刘俊开门迎了进来。 “请问是赵先生吗?”蒋干向二人作揖。 赵同和刘俊回礼,“刚才忘了,这三个小孩儿是被那些杀手带下来的,现在完璧归赵” “多谢将军”赵同言。 “将军,请坐,喝杯清茶可否?” 刘俊上来清茶。 “刚才我不知你的住处,还是这三个小家伙带我来的”蒋干笑曰。 “他们的父母急坏了,在山里就嚷着要下来找人,实在拦不住,为了大家安全,我只能把他们打晕了,这会儿已经躺在家里休息了” “刘俊,快帮我把他们送回去” “哦,这是我的一个侄儿”赵同对蒋干说道。 “哦哦,赵先生看来在这个村的威望挺高啊” “惭愧、惭愧,这些年一直忝列村长之职” “不知将军,来村有何贵干?” “找人” “不知将军找何人?我们这穷乡僻壤,哪里有人值得将军亲自来访?”赵同端起茶杯饮茶,眼神悄悄轻轻向蒋干一瞥。 “侯骁” 赵同手中茶杯一顿,继而满脸笑容,缓缓放下茶杯。 “将军,找他何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们将军,想请他去见一面” “这小子这么有本事?居然你们将军都知道?” “本来不知道,现在看来马上就会知道了” “将军何意?” “没什么,那赵先生是否知道现在这侯骁去哪里了?” “这个,我只知道前不久他就出村了,至于去哪里了,我还真不知” “哦哦,谢谢赵先生,那赵先生能否给我指一条出村的路,我们要回了” “事情办妥了?”赵同问 “哪里办妥,还是没个结果,不得不回去了” “找不到就算了?” “不算了,能咋办?” 赵同给蒋干详细讲了出村的路线,果然又快捷又安全,比起进村的小路,简直天壤之别。 “多谢赵先生” “哪里、哪里” “那闲话就不多说了,我还得马上回去复命”说着就站了起来” “先生勿送”蒋干退出门外,扬长而去。 赵同坐下来,“难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故意试探我,没个结果就能回去复命?不可能,我跟他才初次见面” 蒋干走在路上,回忆刚才赵同与刘俊的谈话,原来他早已在门外听见了二人的谈话,得亏他的功法之中,有一门功夫,唤作“贴耳壁虎决”,就是在短时间内,将功力集中在耳上,让听力放大。“这村长不简单,刚才特意留意了他的手纹,明显是常年用兵器之人,虽然身上盖着风吹日晒的沧桑,但依然挡不住练武之人的留痕,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那刘俊,真的是他的侄儿?”此刻,还有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那道黑影,不杀我和我的兵士?难道跟这个赵村长有关?”他决议搞清楚这一切,回到村口临时搭建的营帐内,他安排了几名兵士潜下来盯着这叔侄,自己则带领众人,出村禀报去了。 刘俊送完小孩儿,顺势就飞鸽传信,将赵同跟他的谈话,和请求下一步指示的意思表达了。且后回到赵同房中。 “大人,他走了?” “走了” “他说什么没有” “就是来问出村的路,还有侯骁那小子的信息” “怎么,他也是来找侯骁的?从山上看,我们还以为侯长英除了叫我们,还叫了以前的朋友帮忙” “看样子应该不是以前的朋友” “那他已经知道侯骁去哪里了吗?” “他说不清楚” “当真?” “我也怀疑” “不行,我得把这消息也报上去” “行,你去吧” 这天夜里,山谷又下起了雨,雷声在山谷中地动山摇,就像在自己的头上滚过,瓢泼大雨啊,下的那树、竹、还有那坟头的泥土东倒西歪,一个脚步,一步、一步、再一步,沉重、憨实,在雷雨中越来越清晰,两只眼睛的红光,着实有些吓人,只见他靠近坟头,在爹、娘、王岳仑三个坟头间来回踱步,好似在倾听,又好似在琢磨,突然,这个人身牛头的怪物,对着其中一堆泥土一掀,土就像列兵一般,自然的分开了,王岳仑的面容在雨水里再次浮现,他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扣,将人横在半空,几跳几跳消失在夜色里。 第十九回 杀人还是救人 这牛头人身的怪物,名为山魈,据说比虎豹跑的还快,可徒手撕裂虎豹,寿命很长,是山中一霸。至于他是怎样产生的,各有各的说法,有的说是山中日月精华、草木湿露孕育,有的则说是母体怀胎,与那些落单的女子交合孕育而生,不然怎会有人身?总之,人们对其是避之而不及,见着都会绕道而行的。 这家伙除了有火焰一般的眼睛,还有穿山甲一样的鳞甲,刀柄不入,雷临不开,按理来说,这样的盔甲附在身上应厚而不便,实然却轻而灵巧,真是天地造化,怎生的如此之物? 山魈将王岳仑带到一处崖边,崖边伸出一树,古怪嶙峋,枝丫与枝丫交错,树干与树干纵横,雷雨还在交加,豆大的雨滴打得树叶像雨伞一样弯曲,想立立不起来,山魈站在崖边将杏儿她爹在崖边一横,王岳仑从崖上横着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哐当一声,刚好落在粗壮树干的分叉处,两只手自然下垂,面朝滚滚乌雷,这不就是个没了生机的人吗?山魈接着也是一跳,一只手抓住岩壁凹凸处,几荡几荡便落在了这古树延展的洞口处。 一股血腥气猛然从洞口内部袭来,山魈在树上一抓,王岳仑跟着就进了洞,山魈喘着粗气,口里的唾液绵密悠长,不停的滴落。只见他将其放在洞内的一块平石上,围着其转圈,一会儿用石子在其头部的石面上敲击一声,一会儿用爪子在其心脏上方舞动这什么,“轰隆……”一声惊雷过后,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借着卡白的强光,山魈的身影在石壁上漏出高耸的轮廓,快看,那是什么,野猪的头,这又是什么?蛇的皮,到处都是内脏,到处都是血迹,味道之生恶,就如战场一般,人人闻之翻江倒海,人人听之避而不谈,难怪他是山中一霸。不好,他的爪向下了,真的向下了,一下子掏了下去,怎么,这是要剜掉他的心脏? 再一道闪电亮起,粘稠湿露的鲜血在滴入王岳仑的口中,他好似一个传说中的僵尸,在贪婪的汲取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不,这不是山魈掏了他的心脏,而是山魈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一滴一滴的灌喂。怎会如此,要知道山魈的血是什么样的血?那可是世间之珍宝,他的血不仅能养气益血,还能打通穴位,提升内力,更神奇的是,他的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当然,这种起死回生并非打破天地自然,而是有一个巨大的前提,其一,这人必须生前习武,且内力不差,否者不足以承受山魈之血带来的潮海狂热一般的冲荡,要是一个普通人不小心误食其血,那这人很快就会被烧毁血脉脏器,一命呜呼。其二,此人必须受到的是掌力重击,而非刀剑砍杀,只有内伤才可医治,外伤伤及命脉致亡,神仙乏术。因此,这山魈之血历来是众多高手抢夺的对象,有的是想用来强行打通血位,贯通真气,提升内力,有的则是想收来做后备之用,还有甚者更是想奇货可居,用作买卖,一滴便价值连城,要是运气好,多收几滴,富可敌国也不是梦想。 而此时,王岳仑居然这般机缘,得上天如此眷顾,难道是凭空而来的好处,我是不信的,这世间哪有平白无故得来的大机缘,还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很久之后,我听杏儿谈起才知道,早先几年,她去山里采野味,想着就在房子对面的山坡上,不远,又是经常去的地方,熟门熟路就没让爹跟来,爹也觉得没啥,放心让杏儿去了,哪知她采蘑菇时,突然看见一野兔,“哈哈,这下家里又可以开荤了”,她心里高兴,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悄悄潜了过去,正准备一扑而上指示,瞬间,一只硕大的虎豹嘴里叼着东西,朝他一下子冲来,她根本无从反应,只得从下方抱住那虎豹的身躯,否则便会被踩踏而亡,她双脚紧紧夹住它的身躯,仰着头望向前方,心里还在琢磨,“咋办,咋办?我还不想死”却又看见虎豹嘴里钓的那物,一个小牛头在自己的脸前不同的晃动,它看见了杏儿,杏儿也看见了它,他们此刻都好似被这个世界宣判的物,一眨眼就可能灰飞烟灭,杏儿顺势拔出身上的镰刀,对着虎豹腹部就是一滑,那虎豹疼得嗷嗷直叫,一下子就把嘴中之物甩了出去,自己也被他一个翻身摔下山坡,眼看那物就从高空摔落,杏儿拼接这些年习得的内力,翻滚中一掌击地,乘势飞入半空,将那小家伙抱入怀中,又一下子重重的落下,只听见当的一声响,自己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怀中的小家伙也不见了,虎豹也不见了,只看见爹焦急的表情在眼前浮动,不停的呼喊我的名字。 而此时,一只巨大的山魈,脚边立着一只小山魈,神情肃然,不远处躺着奄奄一息的虎豹,正观察着他们,随后便隐没在这大山之中。杏儿说,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抱,便有了一线生机,这是多么像人生啊?也许温暖就在那一瞬间,自己浑然不觉,但对他人而言便足让其铭记一生,又怎么能不舍身求报呢? 第二十回 窃取 蒋干跟一众兄弟回到营中已是傍晚时分,晚霞在天边连成一条红河,映得每个人都苍劲、挺拔,马成了红光里的脊梁,人变成了那脊梁上的一个点,凑近了看,才看出他们皮肤里的惆怅,在这军营肃肃的地方,红光越是温暖,人心就越是宁静,连依靠在营帐上的兵器,都是睡着了的少妇模样,不禁让人想起,这是兵营吗?这是乱世吗?或许美好从来都是不分乱世的,只要心中有美,一切都是美。 蒋干下了马,安排众兵士各自归营,不待收拾,便立即来见了虎力。 “哈哈哈,贤弟回来了”虎力听见脚步声,一下就听出了是蒋干的步伐,急忙出帐迎接。 “秉将军,回来了”蒋干单膝跪地,虎力一把将他挽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走走走,里面坐”同时对账外的兵士言到:“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是”门外兵士齐声答曰。 二人来到帐中,各自坐下,“怎么样?”虎力笑着问道。 “秉将军,不辱使命,已探听清楚,那小子……” “嘘……”虎力做了个动作,仍然走到帐口张望了一番,才放心的回到位置上。 “需要这么小心吗?” “你知道的,这年头还是小心为上,再说了消息泄露了,你这一趟也不见得能比别人抢得多少先机” “明白了” “你接着说” “将军,请看”蒋干将一块布条呈送虎力 “这是?” “那小子的爹娘托付的” 虎力看过布条。“甚好、甚好”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待我秉明韩将军之后再做决定” “好的,对了,韩将军的探子查的怎么样?我走之前,你说要挖出他们,虽然都是兄弟,但是不能不知道身边的暗棋,这样心里才安心” “你走之后,我安排了一次狩猎,让一位信得过的兄弟,狩猎时,故意射偏,射中我的肩头,我倒想看看,这消息有多快被其他人知道,于是我暗中派人在营帐方圆几里内盯着,看有无信鸽飞出,果然,不到半晌,一只鸽子飞了出去,立马被我拿下,然而刚被抓,那人就服毒自尽了,照例消息应该送不出去才对,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韩将军的军师李良辅一大早就带着名医和礼品过来看我,见面第一句就说:“将军听说您受伤了甚为担忧,特命属下前来看望。”我当时又是一惊,知道我身边的眼线不止一两个,凡事要多多小心啊” “什么?你受伤了?伤着没有,怎么能行这种事呢?万一那兄弟射偏了呢,怎么办?” “不碍、不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就好,既然韩将军想要看到你的表现,那咱们就表现给他看,反正将军也是忠勇可嘉,并无私心” “哈哈哈哈哈,这倒是” 来人啦,上酒肉,二人在营里痛饮一番,直到亥时才在一起睡下。 子时,一个熟悉的背影来到营帐门口。“站住” “天冷了,我来给将军添件被褥”众兵士一看,原来是夫人,众人立马下跪,“给夫人请安”“起来吧” 披着红棉白边披风的夫人,径直走入帐内,给二位将军披上了被褥,慢慢的走了出来。不刻,在几里外的一棵树下,一个人影,从树洞中取下消息,纵身飞隐在黑夜里。 第二日,虎力和蒋干醒来,早早的写了一封信,派人给韩遂送来,请求下一步安排。可这兵士刚走到一半,突然一阵幽香,他一阵眩晕,连人带马跌倒在地,随后就不省人事了,等到醒来,才发现已经快到午时,他摸了摸那封信,看见还在,信口也密封的妥帖,没多想,急忙又骑上马,奔虎啸营而来。韩遂接过书信,览毕,写好回信,交于兵士,兵士快马而回。 褚良秀见刀客蒋云、邱红衫久久不见归来,便知已经出了事,正欲请示肖若云,岂料消息径直送进了门,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手挎菜篮,敲开了府门,将一个纸条交于官家,官家急急忙忙禀报褚良秀,打开一看,“侯骁,紫椿观,无论你想什么办法,杀之”,这是肖若云、褚良秀早就商量好的传递消息的渠道之一,因为褚良秀在明面上是不依附任何势力的,暗中却有暗中的安排。 消息是如何而来,原来肖若云担心其他势力有异动,便安排了人去接应蒋云、邱红衫,可是他们没见着,倒是碰见了蒋干一行人,肖若云知道,蒋干的出现,蒋云、邱红衫凶多吉少,便分了人马,一波跟着蒋干,一波去山中寻找,岂料那山中哪是说进就能进的?一行人由于瘴气不能进山,还折了不少人,只得在山外等候,等了很多天,还不见出来,蒋干都回营了,肖若云断定,蒋云、邱红衫等人已经不在了,消息一定在蒋干身上,就让人回来,另外派了一名杀手埋伏在军营外围,果不其然,一下子就撞见了送信的兵士,肖若云吩咐,不杀只取消息,免得查起来,应对很麻烦,这样消息便到了肖若云手中,而褚良秀,就是个江湖人物,反应、权谋、机变自然慢了半拍,所以他心底对肖若云是又敬畏、又害怕,深怕哪一天就被算计,更难想象他背后的那个人又是何等的城府啊? 第二十一回 追杀 兵士快马加鞭回到营中,虎力早已在等待,心想一去这么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忙安排人前去接应,谁知人马刚出营,便遇见回来的兵士,兵士二话没说,直来见虎力。 “将军,这是韩将军的回信” 虎力接过信件,阅其内容,大致有四,其一,分析摸清侯骁去紫椿观的路径,其二,赶在其他杀手之前,保护好他。其三,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其四,这种事不能再由我们的兄弟出手,前一次去李家村,尚且不会引来太多目光,毕竟是初次,这次再由我们出手,难免引起朝廷和其他势力的异动,况军队出营,不能耽误太久,而护好并请回那小子,一定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所以该好好发挥你江湖朋友的作用了。 虎力合上信件,心里思忖,果然是韩遂,考虑得这般周到,随即望向下面的兵士。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兵士将路上晕倒的历程秉了虎力。虎力顿觉不妙,“你当真肯定,醒后并无翻动?” “并无翻动,将军,我认定” 虎力心里才稍接松懈,但还是不敢铁定放心。“你说说你,平时让你多跑跑,你偏不听,你本来就比其他兄弟底子弱,他们训练完成了,你就能歇着了?本来想让你多为朝廷建功立业,谁知你这么不争气?” “将军,我……”兵士生出了感激和愧疚 “还不出去,今晚好好歇息,明天一早就给俺训练去” “是,将军” “快去叫蒋干和况中”他对门外的守卫的兵士吩咐道。 不久,二人便来到帐中,蒋干、况中行了礼,分左右坐下。 “韩将军回信了”说着将信件递给了蒋干 蒋干看过,随后交与况中,“蒋干,汝将去李家村情况再详细与况中说一遍” “是” 况中看罢信件,认真听了蒋干的历程,“将军,在下清楚了” “找你们二人来,就是看韩将军的意思我们怎么处理?” “我觉得好办,可以让我们的兵士伪装成普通百姓,跟着一起去,自己的兄弟自己放心” “我认为不妥,我们的兄弟固然忠勇,但是面对江湖杀手,还是略逊一筹,他们擅长的战阵,单兵的能力不如杀手,另外,韩将军也说,兵士离营太久,容易引起怀疑,要是朝廷起了疑心,恐怕你我都不好交代” “可如果交给江湖人,谁能保证他们的信义?” “我认为他们还是可以信任,我待他们如手足,至今很多跟我们不少兄弟连了姻,有的甚至还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难道缺信任”虎力插话言。 “将军说得在理,我也信任他们”况中说。 “既然你们都认为他们值得信任,但完全可以再加一条,咱们至少得派个信得过的人在队伍中,方便行事” “这个在理” “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请哪些江湖人士前去,且派谁去监视?” “秉将军,在下有三人可推荐,云中雀方道荣,此人轻功、飞刀冠绝天下,虽说不是轻灵境,但也是金刚境无敌。狂刀李天霸,一招‘飞星斩月’,可劈云断雾,妙不可言。绣娘莫忘忧,忘忧境是她一生的执着,一朵朵绣花针,敢与山河对垒,‘绣娘香飘十里,银针次第花开’。” “好好好”虎力练叫了三声好。 蒋干因与江湖力量连接不多,便不好进言,只说:“我荐营中兄弟楚狂歌,这是我多年的兄弟,信得过” “好好好”虎力又说了三声好。 “那就这样定了?各位意下如何?” “是,但凭将军安排。” “那你们分头行事,况中你去安排江湖力量,蒋干,你去叫你那兄弟,明日就出发” “是” 营中出来,蒋干心里总觉不舒坦,好似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中,究竟怎么回事儿?将军何时这么信任况中了,那不过是他当初从敌军阵中救下的一个楚商小娃,一直养着可并不亲近,怎么这次一回来,发生了这般变化,连将军自己培植的江湖力量,也让他去打理,就像提前议定好的那般,自己就是个局外人,配合演了一场戏,难道是有意培养,将来接他将军职位,想到这里,蒋干不由心中一惊、一寒,惊的是这样的人将军怎堪信任?寒的是自己跟谁其这么多年,心里也一直认定自己是最有希望接替虎力,守护这岫月太平的,无奈虎力心中却有不同打算,这该如何是好? 蒋干嘤嘤郁郁,好不欢喜的回到自己的营中,“来人啦,上酒,再把楚狂歌给我叫来” “贤弟啊,有个差事需要你去办” “将军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来,先倒上酒,我们兄弟之间,好好聊聊” “在下岂敢与将军同席而坐?” “来来来”蒋干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此刻我不是你的将军,你也不是我的部下,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说着,站起来,硬拉着楚狂歌入席,楚狂歌无奈,只得挨着坐下了。 二人边吃边聊边饮,蒋干将明日之事说明。 “明日就拜托兄弟了,切记一定不能让那三人抢了先机,这份功劳一定得落在我们头上,要是被况中抢去,你哥哥我在这军中便无出头之日了” “将军,请一万个放心,我将想尽让侯骁跟我回来,面见将军” “至于那三人嘛,不能杀,你就想个办法,让他们头晕目眩,你自己带人回来” “明白,将军” 褚良秀得到消息后,立马安排,他并未像韩遂一般一味的去分析侯骁可能经过的路线,而是分了两路,一路直接派杀手去紫椿观的必经之路埋伏,一路则是经分析后直接去追杀,他认为侯骁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小子,一路上定会走繁华热闹的大道,那些所谓的风景名胜、山山水水对侯骁来说恐怕早已司空见惯,了无兴趣,只有这大街市才是其心中的向往,年轻的人怎能受得住繁华的诱惑,于是便断定其必过青州、儋州,再上幽州地界紫椿观。 你别说,他分析得还真不赖,可不就是吗?我跟杏儿早就按捺不住,除了看李书,更想这一路上看遍繁华,且试天下。 虎力送信的兵士还在返回营中的路上,褚良秀的杀手便出发了,这次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不再是让蒋云、邱红衫之类的三流高手出场,而是实打实的找的至少是金刚境的高手。 昨日,树洞中取下消息的那个人,在天未亮之前便来到了城郊外的一处小院内,一个人早已等在房中。 “你来了?” “来了” “消息取到了吗?” “取到了” 那人将消息递与屋中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黑衣人再次隐在黑暗中。 屋中这人收了消息,片刻放出一只飞鸽,天刚亮,鸽子落在城中的一个浑身紫衣,系着小铜铃的姑娘窗台前,没错,这是穆紫云,她取下消息,不敢耽搁,将内容送给了主人。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侯骁,这名字倒是挺霸气” “霸气有什么用?”穆紫云接着。 “让你说话了吗?”那男人运功一下子划到穆紫云面前,顺势就是一耳光。 穆紫云摸着滚烫的脸,心里的怒火只能压抑、再压抑。 “怎么?打的不对?” “打的对” “哈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欢看你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了,你滚吧!” 穆紫云十分不满的退去。 “没想到,洪刀(大胡子男人)竟然战死了,这小子身边有高手啊,我料定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赶紧给王爷禀报,是杀还是留?” “是,一个影子从这人的帘子后面迅速移去,一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二回 心机 不久,这人带着一封书信回来,信言:其一,立即让营中的人设法弄清虎力他们的安排;其二,马上派人去幽州,在去紫椿观的半路等着他们;其三,弄清虎力一行人的行程之后,做出对应安排,如若楚王的人杀不了那小子,就替他们杀了,顺道把楚王的人解决掉,如果楚王的人与韩遂的人撞了个正着,那就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再将他们一并处理掉,无论这个小子是何身份,死了就什么用都没了。其四,赶紧让人去其村里,摸清他的身份,洪刀死了,不能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让高手去,问清楚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其五,倘若楚王的人和韩遂的人,不分伯仲,相互僵持,那就暂不杀这小子,把他拽在手中,岂不是奇货可居?好好利用,定能不费吹飞之力,削弱楚王和韩遂的力量。 这主人看完信件。“还是王爷深谋远虑,你看看吧”将信件交给了旁边的这个人。 “怎么?王爷在楚王那边也有人?” “那是自然,不然洪刀当初这么会知道蒋云、邱红衫进了山?” “属下佩服” “就按王爷说得办,你去处理吧” “是” 男人应诺退下。 很快,穆紫云就收到指示,虎力将军营外的树洞里多了一张布条,树根处垒了几块石头,有意却似无意。 这日,楚狂歌正在整备盘缠,拾马匹。 “要走了?”还是那红色披风,白色的绒边,凌云髻、金凤钗在晨色里,散着优雅而纤弱的美。 楚狂歌一看,原来是夫人,立马下跪“夫人吉祥” 夫人匆匆上前搀扶,“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属下岂敢?断断不能失了礼数” 夫人欧阳燕将楚狂歌搀起,“我们当真要这么生分吗?” “当真”楚狂歌斩钉截铁的说,转过头继续整理马匹。 “为何躲着我?” “我们之间还需要躲吗?” “那你把脸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楚狂歌无奈,情愿又不情愿的移了半边脸出来,借着阳光,布满沧桑。 “你心里还有我吗?” 这话来的太突然,说得楚狂歌心里翻江倒海,一幕幕、一寸寸每一刻都在冲击着那颗孤独的心,有眼泪,真的有眼泪,他压抑住了,把泪水大力压回肚里。 “夫人,请自重,你现在是虎将军的妻子,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为什么不能,你懂我的,你理解我的,你知道我的心,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楚狂歌在逃避、在埋葬,眼睛放向远方,泪花在转,尽管只有眼角的那一滴,还是被照的透亮,眼睛里是个世界,泪水里又是另一个世界。 欧阳燕看得很清楚,心里也很明白,她靠上前去,在楚狂歌还在思绪飞渺的时候,仙仙玉手帮他划落泪痕,楚狂歌猛地一怔,连连后退,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伸出去掌心对着欧阳燕,这是在叫她保持距离。“停、停、停手,你这样会让我们,还有蒋干将军、虎力将军都无地自容的” 欧阳燕流泪了,曾经的一切再也不会出现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依靠,是他吗?还是那位将军呢? 两人面面相觑,几刻,她突然收了心,拭了眼泪。“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给说说你去哪里,我好在营中为你祈福,这总可以了吧” “去青州” “这么远?” “嗯” “就让你一个人去吗?” “还有方道荣、李天霸、莫忘忧三人” “哦,有他们在我也放心” “多谢夫人关心” “你去吧,我会默默为你祝福的”说完,欧阳燕转过身,步履娇嫩的消失在营帐之后。 楚狂歌望着她的背影,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想冲上去抱着她一起逃离,还是想彻底的一刀两断,互不往来,他知道这是在刀刃上走路,在火中取栗,要是被发现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欧阳燕走出老远,望着袭来的微风,嘴角扬起不自然的微笑,很快树洞里被人取走信息——青州,方道荣、李天霸、莫忘忧、楚狂歌。 营中还在探听消息时,男人按照王爷的部署,分了两拨人马出去,一波前往幽州等候,一波前往我的老家——李家村,刚布置妥当不久,消息就传了回来,于是就安排了第三波人马,前往青州,也就是我现在待的地方。 天下酒鬼段无涯从李家村出来,就回去复了命,其主子向皇帝秉明之后,回复“甚好,此外还有另一件是交由你办” “陛下请示下” “三点,其一,侯骁现在到了青州了,他的出现,一路上一定会让他爹曾经的旧部蠢蠢欲动,你要安排好人,将他们一一翦灭,不能让他们成了气候,一个没有支撑的血脉,是无用的血脉;其二,楚王、景阳王、韩遂的人已经在去青州的路上了,你要想办法让他们互相拼杀,韩遂那儿呢,不能明着出手,毕竟他还是我的大将军。同时,要争取他们手中的江湖力量,为我们所用;其三,这些不能动其根,侯骁暂时不杀,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借他之手,可以削王” “陛下思虑周全,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要拍马屁,还有什么没想到的?” “臣倒是还有一问,目前看侯骁那小子并未习武,倘若去了紫椿观必定习武,我们要不要也断了这条路?” “无妨,天下高手云云,就算他能有大的成就,不是还有你吗?你告诉我,天下有几人能与你匹敌?” “是,臣明白了” “我们啊,把他的羽毛剪除了,没有毛的鸟,能飞多高呢,你说是不是?”皇帝从男人的身边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陛下说得是,微臣这就去办” “去吧” 男人退下了。没多久宦官通秉“龙玉求见陛下” 和尚模样,破衣破衫套着锦上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下跪,磕头。“陛下,臣按你的吩咐,跟踪侍卫李德光,这段时间,与宦官吴忧密会多次,他向您呈报的吴忧的田产和妻妾属实,臣查过了,您让他在吴忧府中安排更近一步的密探,正在进行中,臣不知他与吴忧的密会,说了什么,是虚还是实,是借差事暗中勾连,还是本来就密不可分,不过请给臣时间,一定会查实的” “不错,辛苦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你在京城也呆了这么久了,回到你的老地方去吧” “这就让臣走了” “走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召你来的” “微臣还想和陛下多下几盘棋呢” “有机会的,你想回去好好守着紫椿观,守好了,朕赏你一副玉雕的围棋” “谢陛下” 龙玉再次叩谢退下。 第二十三回 皇帝 待龙玉走后,皇帝让宦官传唤李德光,恰巧李德光此刻收到赵同、刘俊从李家村发来的回信。一道旨意下来,招他进宫,他便带上消息,赶了过来。 “吴忧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李德光叩拜完毕,正欲起身,他习惯性的撩起朝服,准备抬起右脚,岂料陛下的一句发问,直奔主题,并未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他只得跪着,回答皇帝的问话,眼神谨慎的瞄了一眼陛下。 “启奏陛下,臣已办妥” “哦,是吗?怎么办的?” “臣近来假装与其交好,实则是为其物色了一位干儿子和一位绝色美人,这两人都是臣的人,加以时日,必得信任,宦官最想的就是有个后” “仅仅是为了办差?与其交好”皇帝走到李德光面前,弯下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跪着的这个男人。 李德光不敢抬头,一直死死的瞅着地板,还有那一双晃动着的黄贵富丽龙纹鞋。“你抬起头来”皇帝继续道。 李德光缓慢抬头,一下子便与皇帝的眼神有了碰撞,他看到这双眼,锐利、凶猛、深邃、暗藏杀机,他哪敢多看,急忙收了眼神,不停叩头。 “陛下,微臣只有忠心,绝无二心,请陛下明鉴” “哈哈哈,朕又没说你不忠心”脸色瞬时一变,笑脸漫上心头,用手搀扶李德光,“来来来,先起来” 李德光被扶起,站在一旁,腿还在发抖,整个人颤颤巍巍,豆大的汗液从发丝中渗出,好在衣服宽大,挡住了那隐晦的内心。 “陛下,臣心中只有陛下,陛下的事就是臣的事,臣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李德光再次强调。 皇帝心里稍解,听到这话,“你,我一直是信任的,是十分放心的,朕没有朋友,你算一个” “陛下此言,臣不胜惶恐,臣……臣……”李德光留下了热泪,他知道这是皇帝的心里话,而皇帝对外人是没有心里话的。眼泪在李德光的眼角泛滥,他啜泣了,皇帝也听见了。 “好了,好了,朕会待你好的,你去吧” 李德光,收了收眼泪,突然才想起,带来的消息。“陛下,臣还有一事请奏” 皇帝移步回到座位上,“什么事儿?” “赵同、刘俊消息,晋王当年的旧部侯长英、王岳仑、冷月容均被一高手所杀,他们怀疑此人是天下酒鬼段无涯,因当时他们在山洞外不远处,看得不是很清楚,又不敢靠太近被发现。此刻刘俊进言想回朝廷继续效力陛下,赵同则想在李家村归隐,请陛下决断” 皇帝端着青瓷盖碗茶,用嘴荡着热气,一边听,一遍思忖,待李德光话毕,他将茶杯平稳的放在梨花木的桌案上,沉吟不语,李德光弓着腰站在对面,感觉时间恍惚凝滞,一斗米的时间都像是过了一两天,他不自觉的将眼珠想上抬,看见陛下正闭着眼睛,双手插入袖筒,他不敢说话,只能任凭这时间的捶打,一下一下敲在脑里,击在惶恐里。 “嗯,把赵同、刘俊二人杀了,你觉得怎么样?”此话一出,好似一柄冷箭,把李德光穿了个透心凉,着实吓得不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一个是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一个是钦点的暗卫啊,哪个不是最信任的人”李德光心里感到万分恐惧,好似这很可能就是他的结局一般。 皇帝见李德光,半刻不语,睁开眼望着他,心里便知道了答案。 真不是李德光不答,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乱得翻云覆雨,让他怎么答,怎么想,没想到此时陛下继续言语了。“哈哈哈,跟你开个玩笑,这样,侯长英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赵同、刘俊几乎也是陪着她们长大,她们是信任他们俩的,让他们去把这两个女儿找回来,送到宫里,好好善待” “臣明白了” “好,甚好”皇帝想到自己的安排,不由地泛起一丝微笑。“还有事吗?” “无事了” “那你就走吧” “是”李德光拖着一身泪水和汗水走出宫门。 “启禀吴总管,陛下今日见了李德光,二人在书房谈了约莫半个时辰” “好了,知道了”吴忧一挥手,摒退了前来报信的宦官。 一束强光从山洞的缝隙里射到了王岳仑的眼上,他觉得不舒服,眼珠在眼皮下不停的滚动,突然,一下子就猛然睁开了,他等着洞穴大的上方,思绪在缥缈,在摇晃,好似做了一场噩梦,一场永远睡不醒的梦,可现在却真正的醒了,他感受到身体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尝试动了动手指,能动,又扬了扬脚趾,也能动,他以为他死了,眼前自己怎么又活过来了,大脑好似皮影戏重启,一幕一幕开始滑动。什么味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阳光从世面八方袭来,他本能地将头侧向一侧,“啊……”看到的景象差点吐出来,到处都是动物的头骨和内脏,“怎么回事儿,我在哪儿?”他猝然的坐起来,浑身燥热、充满力量,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山洞。 “呼啊……呼……呼昂……”巨大的鼻息声在山洞回响,一点一点在耳朵里由小变大。 他从石床上轻轻的下来,蹑手蹑脚的朝着声音寻去,透过一个石洞,他看见一个幽深的深潭边,一个人身牛角的怪物正在打盹,“啊,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在它的洞里,不行,得赶紧走”他悄悄的后退、后退,深怕警醒了眼前的怪物,可真是运背,他一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子的边缘,将石子弹飞到角落,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当他用手支撑起身时,一双火焰般的红眼凑到了他的脸前,“啊……”他吓得手脚并用,一边蹬地,一边刨地,连连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怪物站着原地没动,只是用手指了指他的伤口,王岳仑用手摸了摸胸口,“是你救的我?” 怪物没有说话,转身从洞中的一颗藤蔓上摘下一颗暗红的果实,朝着王岳仑扔来,王岳仑捡起,“这,这是蛇龙果?” 怪物抬起手向上勾了勾,“你是让我吃了?”怪物点点头。“这可是世间奇珍啊,一颗蛇龙果,不仅可以疗伤,还可以平息内力的冲突,增加内力的纯度。”王岳仑拿在手上疑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伤好了,内力也有提升,只是感觉全身燥热,连脚心、手心都是烫的,一颗蛇龙果岂不正好? 他明白了,这家伙原来不是怪物,而是一个怪物模样的人心,他连忙站起来,鞠躬作揖“多谢相救”随即便把那果子送入肚中。片刻他觉得手心、脚心、头顶、寸心都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火旺的热度,他急忙平息打坐,这股力量游走全身,犹如洗髓换骨,将内力全部洗了个干净,然后各归其位,纯洁如云朵,温暖如春阳,顿时,他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境界直冲忘忧境。 第二十四回 万灵儿 李书领着兵士伴着这一主一仆从破庙匆匆往回赶,州主万霸早已等得心焦,一会儿冲到府门,一会儿又回到客堂,来回踱步,往来穿梭,此时已是二更时分,一个从未出过府门的千金大小姐,在这般天黑风高夜、月隐寂寞深的乱世里,有多少饱汉不知饿汉饥的人物正在偷偷瞄着那些落单的女子,虽说在自己的治内,还算太平,但凡事不可能完满,总有一些人在犄角旮旯活着,试图挑战朝廷的权威,这正是万州主所担忧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都是在自己的关怀备至中长大,性格虽然大胆了点,可心思还是闺女的心思,不知人心险恶,这该如何是好?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呼唤着灵儿的名字,嘴里还不停的嘟囔。 “这个该死的丫头,都被我宠坏了,难道她不知道她爹会千万遍的担心她、记挂她吗?” “回来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都不言语一声,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还有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姐都看不住,还有那丫鬟,回来三天不许吃饭” 万霸气得声音越来越大,对着下人就是一顿训斥,这可不像平时的老爷,下人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老爷,在他们的心中老爷持重稳成,办事事理清晰,从不急躁,也从不轻易打骂下人,他们对老爷是尊重的,甚至还有几分爱意的,觉得能是这州衙的一人,心存荣耀。没想到小姐在老爷心中的位置如此重要,只知道老爷溺爱小姐,但小姐一直在老爷身边,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平常的东西,可是这一离开,才发现那些最亲近最平常的人,才是无法逾越的锥心之痛。 “老爷,不要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李书一定会将他平安送回来的” 万霸一脸焦躁的盯着官家,“尽说好听的话,你不是我,你不会理解的” “李幕府,你那自小的乡邻叫什么名字?” “小姐是问那个姑娘吗?” “嗯……都问,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是你的朋友,就是我们青州的朋友”万灵儿说话有点犹豫,显然是把心思藏了一点。 “秉小姐,那姑娘姓王,名楚楚,自小我们都叫他杏儿,那小子,叫侯骁,我跟他一起在地上滚到大” “呵呵……”听到滚到大几个字,万灵儿捂着嘴笑了,在大宅大院、大富人家,哪里听过滚到大这个词儿,这些老百姓常用的词儿,是被排出生活外的。 李书看到万灵儿笑了,心里也一万个高兴,因为自从他到了州府,他看到她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很早就不准你叫我小姐了吗?刚才是有杏儿他们在,现在没外人,不要再称呼我小姐了”她看了看李书,用温柔的语气言道。 “对啊,小姐说得对,平时也就你能陪小姐解解闷,小姐早就把你当做朋友了”旁边的丫鬟帮腔说。 李书走在一侧,看着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姐,半边脸还是那么风灵玉秀,肌肤白皙自然,颧骨高下有位,不由地心生怜惜,此时,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正是因为这蠢蠢一动,将会给他的命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得明日,定要让杏儿他们到府一叙,我好尽地主之谊” “小姐,放心,明日定会让他们登门拜访” 一行人边说边聊,很快就到了府衙门外,还不及敲门,门内的下人,便嚷嚷开了,李幕府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原来,府中的下人早就在门内守着,时刻看着府门外的动向,以便万霸能及时得知。 听到声音,万霸心里一下子松了弦,本以为他会急急忙忙冲出来拥抱万灵儿,岂料此刻他反而稳如泰山,坐在中堂,一股愠色,等待着万灵儿和李书的到来。 “州主,小姐,属下找回来了” “嗯”万霸眼睛盯着万灵儿 万灵儿瞧见了父亲的怒色,急冲冲的跑到父亲身旁。“爹,女儿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她摇晃着万霸的手臂。 万霸使劲儿一摔,“过去,给我好好跪着”万灵儿的手猛地一下被挣脱开,她知道爹这回是真生气了,平时再怎么发怒,那都是佯做发怒的发怒,是当不得真的,充其量就是在她的手臂拍拍,然后说着“以后不可这样了啊”的“怒话”。 万灵儿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了中堂,“说,为什么不给爹打招呼,就擅自跑出去?”“去取家法来”对着旁边的官家说。 “这……”官家看看小姐、又看看李书,再看看万霸。 “这什么这,赶快去取,还有你,也给我跪好”万霸指着早已跪在地上的丫鬟春草。 “今天看我不打断你们俩的腿” 官家无奈只得取来家法。万霸拿过,正欲鞭打。“州主,且慢,可否听李书一言?” 万霸眼睛气鼓鼓的盯着李书,“你有什么话?等我打完了再说” “这话得说在打之前,打之后就真的冤枉小姐了” “什么意思?” “其实小姐出门之前是来找过我的,上次老爷和我们一起在城头看完灯会,小姐就说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青州城,这么多年都在家里,实在想出去看看,就让我帮忙,瞒着老爷,我便答应了。要说这事儿的始作俑者还是我,要不是当初我向老爷建议让小姐也登上城头看看这繁华青州,怎会惹得小姐悄然外出,小姐来找我,我又轻易答应了,并瞒着老爷,这也是我的错”李书单膝跪地。“请州主责罚” 万灵儿听到这一番言说,一脸疑惑的望了眼李书,我什么时候找过他,瞬间便心领神会,眼神里流露出极大的感激之情。 “你莫诓我,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他将眼神指向春草。 “是、是、是,真有这么回事儿,奴婢可以佐证”春草早已跟小姐一条心,自然明白李书的心思。 “好啊,敢情是你们合起火来骗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接着就是一皮鞭下去,故意打偏在万灵儿脚边,哪知李书一个劲儿冲了上来,正正落在他的背上。 “李书”灵儿不由的说了一声。 万霸,看着这般情形,心里又是喜又是怒还有忧,喜的是平安归来,李书忠心,怒的是不打招呼,欺瞒诓骗,忧的是李书可能看上自家女儿,而他的心里并非认定李书就是将来的归属。 万霸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索性就又连抽了几鞭子,打在李书身上,喘着粗气。 “算了、算了”旁边的官家劝道,“小姐知道错了,老爷,不要再打了” 万灵儿也真的落泪了,“爹,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李书没有错,都是女儿的错” 小姐哭了,丫鬟也跟着哭起来,“老爷、老爷,打我吧,都是我没带好小姐”两人哭作一团。 万霸那受得了这般阵势,简直比两军对垒还揪人心肺,男人最受不了就是女人的眼泪,更何况是女儿的眼泪,万霸一下子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情形,“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小姐不准离开府衙半步,丫鬟春草一天不许吃饭,李书你在这里给我跪着,跪到明天天明,不准睡”说完,转身就回房去了。 “春草,扶小姐快回房休息,天色不早了” 万灵儿,看着李书为自己受着这般折磨,心里不觉升起一点怜惜,“走,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再去求爹” “不行的,州主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不用管我,快回去吧” “小姐,走吧”春草拉起小姐,“快走吧、快走吧,李幕府这儿有我呢”管家也向万灵儿挥挥手。 春草搀着万灵儿起来,万灵儿依依不舍的看着李书,一步一踉跄、跌跌撞撞的回房去了。而此刻万霸正从窗户里望着女儿过去的背影,心早已憔悴。 第二十五回 感情 万霸看到女儿渐渐被回廊、草木隐没,随即静静的合上了窗。 “老爷,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个女儿吗?奴家也是啊,你想要我还可以给你生呢”床上妖艳的女人调侃道。 万霸回过头先是一怔,随后脸上立马堆出笑来,朝着床边小碎步跑去,“说得在理、说得在理”,一把就将那女人按到在床上。 “奴家以为你真打呢?” “哪能真打啊,你和灵儿都是我的心肝儿,我的宝儿” “哼,就会贫嘴,我看呐,你那宝贝女儿比我金贵多了” “都金贵、都金贵”万霸喘着粗气在女人的脖颈处游走。 “我哪里金贵了?”女人一边抱住万霸的腰,一遍娇嗔的问道。 “你就是凤凰啊,金灿灿的,皇后娘娘都比不得你” 女人听着这话,心里乐滋滋的,“你个老家伙”随即用手指点了一下万霸的额头。“来,先把这个吃了”她相当顺溜的从枕头下抽出一粒药丸。 “又吃啊?”我不是不用吃也能让你满意吗? “少说废话,你几分力,我还不清楚,老娘可不想与你白白费体力” 万霸无奈,只得接过药丸一口吞下,要说这药丸的功效,也确实力能扛鼎,初服让人生龙活虎,再服竟能力拔山兮,服用以来,床上就没有省心的时刻,这女人自然是非常的满意,可是随着时间的长久,万霸渐渐觉得,莫名其妙会突然一阵眩晕,偶尔还有气血上涌、鼻血渗流、耳鸣脑响的迹象,他一直认为可能是自己累了或者晚上的生活太频的缘故。 万霸服过药丸,药效立竿见影,一番翻云覆雨、云云我我之后,很快就躺在女人的身边睡着了,女人伴着满足的表情,却并没有睡意,她先是瞟了一眼旁边的万霸,然后扭过头,静静的望着头顶的纹帐,“这已是到万府的第十个年头了,快了,快了,终于快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了,到时候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解除枷锁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动,眼里突兀出希望的光芒,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脐,还是那么嫩,只可惜“哎”她一声叹息在心里弥漫开来,眼角又不自然的泛起了泪花。 可是,刹那,她又想起了门外跪着的李书,想起了她那英俊的面容,儒生的外表,“这不就是当初自己梦寐以求想要嫁的人吗?真是天命难违,万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接着,她想起了“光着身子的李书,强壮的身躯、匀称的体格”,莫名的红晕爬上脸蛋,好似一朵桃花盛开,这样的妇人还能有这样的桃花,真是人心不古啊。想着想着便闭上了双眼。 万灵儿回到房间,哪里睡得着觉,想着李书还在那堂前跪着,心里犹如一万只蚂蚁爬过,总觉得亏欠他什么似的,应该给他一点补偿,心中才稍安。可是,万万没想到,正在思忖备个什么礼物的时候,我的面容却堂而皇之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想起了小偷、想起了杏儿,更想起了我,不由地会心一笑。 “小姐,你想什么呢?”春草与其面对面坐着,对小姐的细微都是入木的。 “没什么?”万灵儿突然被拉回桌前,一盏烛灯在两人的面前摇曳,黄色的光像一层薄纱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他们的脸更黄了,可还是盖不住突如其来的心灵激荡,红色的光芒还是被春草那鹰一般的双眼瞧得透透明。 “还说没什么?”脸都红了。 “真的没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我就是想怎么补偿李书” “对啊,他现在还在替小姐受罚呢?” “春草,你待会儿给他送件衣服和吃食过去,别把他冻着了饿着了” “小姐真好,李公子也好,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 “你说什么呢?”万灵儿的红一下子窜到脖颈了,“不许胡说,他只是我的哥哥” “哦,是吗?我看着这么不像呢?哈哈哈哈哈”春草打趣的说。 “好你个妮子”说着万灵儿立马站起来一把揪住了春草的耳朵。 “还乱不乱说,我看爹让你一天不吃饭,是罚轻了,至少得三天”万灵儿使着轻轻的力,说着狠狠的话。 “小姐、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说了”春草调皮的应着,好一派和谐的主仆关系。 春草挣脱万灵儿的手,“小姐,该就寝了,春儿去给你打水” “好呢,去吧”她移步到床边,一下子躺在床上,将脚垂在床沿下,“真舒坦啊,多么美好的一天” “刘官家,麻烦帮我叫个兵士,再给我送点笔墨”李书跪在堂前,这才想起还要回破庙接我跟杏儿的事儿,现在来不了了,只能着兵士带上书信,来接我们到李府。 李书走后,杏儿一直抱着我的头,靠在她的腿上,我却如肥猪一般,睡得死沉死沉的,那木头盒子靠在旁边的墙上,倒是跟着破庙的情形左右适宜,都是那样的苍老、腐朽、伤痕满满,要不是上面的浮雕见证了他曾经的繁华,人们根本都不会注意到他们还有存在的价值。 小男孩儿坐在对面的门沿上,捡起地上的瓦砾不停地在划着什么? “喂,小子,你在画什么?” “要你管”那男孩儿一脸不屑,显示还在为当众羞辱生气。 “切……谁愿意管你似的?”杏儿更有脾气。 随后就是几刻的宁静,蟋蟀的声音清晰可见,蚂蚱在面前跳来跳去,跳到一颗狗尾巴草上,狗尾巴一下子就垂下来头,杏儿等得有些心焦。 “这李哥哥在干啥,这么久了,难道要饿死我们不成?” “放心,饿不死的”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杏儿和小男孩儿抬头一看,一个老头儿轻轻的落下来。 “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了”小男孩儿一下子就跑过去了。 “前辈”杏儿欲起身行礼,无奈腿麻了。 “算了、算了”老头儿示意杏儿不必站起来。 “刚才看见有一个士兵正往这里赶,我看就是来叫我们的,哪能让我们饿死啊,那小子一看就这么有钱” “呵呵”杏儿捂着嘴笑,“前辈,你看到李哥哥了?” “刚才他来接那位姑娘的时候,不是都看到了吗?” “不对啊,那会儿你在为三儿疗伤啊,等我们从前殿回来你又不在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给这小子治完,就顺道出去溜达了一下,从上面就看到你们咯” 杏儿不由地心里一惊,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书的武功也不低,竟能如此悄无声息的来去自由,这是何等的功力啊? “哦,原来如此,前辈去哪里溜达了?” “就是到街上转转”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刚才。 那跟踪的兵士交代完“州主”二字之后,老头儿两指在他头上一指,兵士脖子咔嚓一声,整个头都掉到了胸前,一声不出,便倒地而亡。 “砰砰砰,有人吗?”一个兵士在门外叫喊。 “有有有”老头儿踏着破鞋从后殿一下子穿到前殿,“快进,快进”点头哈腰的迎着兵士进了后殿。 “这变化也忒快了,这老头儿”杏儿看到这一幕,觉得这家伙太……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盈上心头。 第二十六回 李府 兵士见一个破衣烂衫、邋里邋遢的老头冲了出来,“什么东西?”当即就要拔出自己的佩刀,哪知那老头嬉皮笑脸的逢迎抢先一步传到了兵士的耳朵里,这才放下警惕,放回刀鞘。 “刚才没见着你啊?”兵士边走边说 “都怪我贪睡,在后面睡得天昏地暗的,要不然刚才就出来迎接大爷您了”老头儿点头哈腰 “谁要你接了,你个破乞丐,离本大人远点” “好好好,远点儿、远点儿”老头儿自觉向后挪了一步。 “楚楚姑娘可在?”兵士趾高气昂继续发问 “在在在,就在后面,请随我来”老头儿从后面,一个箭步冲到兵士前头,印着兵士往后殿走去。 杏儿看见老头儿和兵士进来,本能的叫了一声“前辈”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在官爷面前哪敢称前辈”老头对着杏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可不敢这么称呼,如今您是我的前辈,官爷是来找您的” 杏儿被搞得一头雾水,这可不是刚才的老头儿,这完全就是一个地皮无奈加泼皮嘛。 “姑娘可是楚楚小姐?” “您是?” “我是李大人派来接您们的”兵士作揖 “他怎么不来啊,不是说好的他送回你们家小姐,就亲自来接我们吗?” “这个,属下不知,这里有他的一封信,李大人说,小姐看过便知” 兵士将信件交于杏儿 “杏儿:哥哥我临时被州主大人派了任务,暂时不能来接你了,你和三儿跟着他到我府上先行歇息,待兄长处理完公务,即刻回来见你们”览毕,杏儿合上书信“好吧,你前面带路”。 杏儿从我的身体里抽出下半身,缓慢的站起来,“别别别,我来我来”老头儿堆着笑脸,一个侧身就闪到了杏儿边上,同时给那小男孩儿使了个眼色,小男孩儿心领神会,先是一脸不情愿,心里抱怨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师父,什么玩意儿嘛”,后来还是慢慢跄跄走过来。 老头儿一把扶住杏儿的手臂,杏儿方才站得稳些,并趁势在杏儿的耳边叨唠:“小妮子,带上我呗?”杏儿转过头看着他一脸乌漆嘛黑的样子,还这般傻乎乎的笑,不由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兵士一脸疑惑,“怎么了,楚楚姑娘?”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杏儿用手向外殿方向指了指。“走吧、走吧”一只手捂着肚子 “你,背这个小子”老头儿隔着杏儿的背向后扬了个头,对着那小男孩儿说。 “师父,你欺负人”小男孩儿心里不满。 “为师这是锻炼你,你看看你那根骨,自己没点数儿吗?” “如今这乞丐都有徒弟了?什么世道”兵士在一旁插言道。 “见笑、见笑”老头儿对着兵士点头谄笑。 男孩儿无奈,只得背起我,跟着杏儿他们往庙外走去。 “怎么?楚楚姑娘,您还带上他们?” “没事儿,就当积德行善嘛,我相信要是李哥哥在,他也会同意的” 兵士本来不大愿意,但听到杏儿一下子将李大人搬了出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从这点看来,杏儿比我聪明、能干多了。 “多谢小妮子”老头儿在杏儿耳畔唠着谢语。“哪里的话,前辈,你给三儿疗伤还不知怎么感谢你呢”其实,杏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一路上指不定有什么意外,路途遥远,这个老头儿相当不简单,有他在身边,怎么说也是一个保证。 而老头的真实想法,“一定得弄清楚这小子的身份,天狼斑重现,不知是福是祸,方才打斗之时,也只是匆匆一瞥,疗伤时这小妮子他们在,不好明着看,跟着去就有机会。另外,俺跟这徒弟是好久都没吃一顿舒坦的饭和睡一觉敞开的觉了,这不有机会摆在面前,不要白不要”老头儿心里想着、乐着,脸上笑开了花。 由是,众人跟着兵士,一路来到李书的府上。 “砰砰砰……”有人吗? 兵士叫开了门。 一个门子开了门,兵士与其叨唠了两句,便将一封书信交给了门子。 “各位请稍等,我去禀报官家” “好大的排场,要是李哥哥在,直接就进去了”杏儿心中有细微的情绪波动。 “大户人家都这样,你要习惯”老头儿帮腔道。 “什么大户人家,还不是跟我们光着屁股在沟里掏过螃蟹、地里挖过蚯蚓” “可不能这么说,起点是相同的,可决定高度的是终点啊?” “爬的高咋了,爬的高也不能忘本啊” “哎呀,怠慢了、怠慢了”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从房子里跑出来,“你这个小子真是不懂事,如此重要的客人,怎么能虚掩着门呢”他对着那看门的门子就是一顿训。 “想必这位就是楚楚姑娘吧”鄙人李海,是李府的管家,“姗姗来迟,见谅、见谅”当即礼貌作揖,弯腰下垂,一眼就瞅见了杏儿腰间可弯可曲的双剑,嘴角立马抽动了一下,抬起头来,又是笑容可掬。“这位是?”他将眼光移向了旁边脏兮兮的老头儿,“哦哦,鄙人老夫子”“哈哈哈,你叫老夫子,哈哈哈”杏儿听到这名,又乐了“天下还有这名?” “不许笑”老头儿对着杏儿嘟囔。“哈哈哈哈”杏儿笑得更欢了。 “哈哈”官家也跟着笑了一声,“失敬失敬”要说管家就是管家,本以为他会像兵士一般轻视这老头儿,哪曾想他还以礼相待。 “那这位?”李海又将眼光转向了小男孩儿,“哦,那是我徒弟” “小兄弟好”管家再行一礼,小男孩儿显得很不自然,脸刷的一下红了,急忙鹦鹉学舌,依葫芦画瓢,回了一礼,在他的人生经验中,哪有被如此对待过,这是活这么久,头一遭,心里不免对杏儿和我在大街上侮辱他的事情,放下了几分。 最后,管家看到了我,看到了小男孩儿背上睡得一塌糊涂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淌了小男孩儿一肩,好在这家伙就是在废墙瓦砾堆、荒草野菜里长大,对这个早已不在乎了,要是换了别的人,恐怕一抖就将我仍出去了。“这位就是侯骁了吧?” “是的”杏儿答。 “快请进”李海将手一伸,我们一行人便堂而皇之的进了李府。管家最后进门。“大人吩咐,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我已然吩咐准备饭菜,洗澡水也打好了,各位请随我来”他将我们分别引入各自的房间,安排妥帖。 小男孩儿和我住一间,老头在我房间的右边,杏儿在左边,小男孩儿起初不愿意,但是老头儿严词要他守着我,照顾我,这才勉强在同一屋檐下。 “各位,是否洗漱得当?”门外有丫鬟叫门。“饭菜备好了,请各位用膳,说完便走了” “真舒坦啊”老头儿率先夺门而出,这不洗不知道,一洗吓一跳,先是那水,清水变黑水,桶里的花瓣早已沉淀到桶底,被老头儿的屁股压得稀烂,常人洗澡洗到最后花瓣都是飘着的,而老头偏偏就是这么不同,不知道是身上的污垢太重,还是那内力太深。再是那一番梳洗,这老头竟然年轻了至少十来岁,看起是老头,实际不过是青壮的男人披上了沧桑的白发而已,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吃的在哪里?老夫我来了”边说边手舞足蹈的跟着丫鬟去了。其次出来的小男孩儿,听到吃饭的声音,他那速度可一点儿都不逊那师父,老夫子刚走,他也就蹦出来了,活像一只夜间捕食的青蛙,什么猎物的味道都不能逃过他的嗅觉,这小子一番洗漱,也是旧貌换新颜,脸更嫩了,人更小了,这让人会不自觉想起过去,想起自小的那些青葱岁月,男孩就是这岁月的痕迹,人们就是用他们来召唤回忆的。 最后出来的是杏儿,好香啊,真香,湿漉漉的头发还未干却,纠结散乱的搁在两肩,有的立着,有的弯曲着,出门那一刻,门外的花朵都含羞了,杏儿好漂亮,一点都不输这景致的,卸去了双剑的杏儿,将女人家的尤物之感体现的淋漓尽致,双峰凸起,双眼潺潺,那手臂装点滑纱,把这绸缎的美恰如其分的透露出来,真是一朵出水芙蓉啊,娇嫩、白皙、自我、色彩,这就是杏儿,从小陪着长大的杏儿,只可以我还在酣睡,对这样的一景,未能亲眼目睹,甚是遗憾啊。 杏儿迈着大步向中堂走去,“噗嗤”旁边的丫鬟笑了,哪有这身打扮还是这种走法的?典型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嘛。杏儿听见了笑声,转过头“怎么的,我本来就是见世面的,有设么不妥吗?”这一问倒让丫鬟们哑口无言了。 万灵儿睡下之后,春草按照吩咐,为李书送来了吃食和衣物。 “李公子,吃点东西吧,这是小姐特意吩咐的” “多谢小姐”李书本来没有食欲,可一听小姐送来的,便将那盘中吃食解决得一干二净。 春草看到李书吃得那么上劲儿,不由地会心一笑“你对小姐真好”。 李书一听这话,不知该如何答复,只说“这是做下人应该做的。”春草笑的更开心了,“真的吗,公子对小姐难道只有上下级关系吗?”李书笑着,不住点头“真的,真的”。 春草见套不出实话,“我看那,你俩都是这样,自作孽不可活,那,这是小姐给你的衣物,后半夜冷,你自己披上吧” “多谢春草,多谢小姐” “谢什么谢”说完春草就有点悻悻的回房歇息了。 第二十七回 管家 “小姐对你不错的,你莫冷了她的心”李书转头一瞧,刘管家抱着衣物朝里屋走来。原来方才刘管家也去为李书取衣物去了,回来的路上,刚好听到了春草这般戏语。 “管家哪里话?李书哪敢高攀?” 管家将衣物递与李书,边弯腰边说“这人世间的情啊、爱啊,最让人无奈了,你爱的,不见得爱你,你不爱的,却疯狂的痴痴的守着你,有多少姻缘是错牵的,有多少芳心是暗许的,还有多少心思是平白无故放过的?” 说完,拍了拍李书的肩膀,径直朝门外走去。“刘管家,什么意思?”李书扭过头对着渐去的背影问道。刘管家朝后摆了摆手,“年轻人,芳华刹那啊” 李书转回头来,心中五味杂陈,不过总感觉有一道亮光在心里越烧越大,越挤越多,这或许就是抛开枷锁后的希望,瞬间他觉得十分放松,却又充满了前行的力量,挺直了腰杆,一跪到天明。 王洪从屠军处出来,我的模样总是不停的浮现在他的脑中,他在彷徨,在犹豫,要不要去禀报,该不该去通报,如果去,万一我就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如何是好?岂不是害了我?如果不去,自己的身份很容易就泄露,牵连自己不要紧,万一自己受不住那刑具,再摸出了屠军等人,岂不害了众兄弟。王洪左右为难,便在路边找了一茶铺,要了茶水,独自思忖起来,几杯茶水下肚,“不行,毕竟这小子还是个未知数,仅凭长相,难以断定,未弄清他的身份之前,不能冒此风险,还是得先去秉明,以待时机”王洪看了看时辰,天色已经很晚,小二,结账,他将茶碗重重的在桌上一摞,将铜板散了,快步奔府衙而来。 “请通秉万大人,奴才有要事禀报”王洪对门子说道。 “你且稍等”门子亦步亦趋从李书身边路过,直奔刘管家的房间。 “刘管事,外面有兵士要求见万大人” 刘管家刚躺下,被窝才捂热乎,好一阵烦人“都什么时辰了,万大人早睡了,你去告诉他,除非皇上旨意,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是” 不久,门子来到门外,将管家的意思告知王洪,王洪心中不由地生出了窃喜,不管是不是吧,这也算是让他今夜安全了。随即,他便快步返回城门口,去回禀头儿。 “你干什么去了?王大锤,去了这么久,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头儿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顿踢。 “别踢了、别踢了……我不知道昨晚上吃了啥,路上拉肚子,蹲茅厕去了” “真是懒人屎尿多,你说说让你们办个事儿就这么难吗?”头儿挨个指着守门的其他人,“还有那个跟踪的狗娃子,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啊”“还没回来吗?”王大锤歪着个脑袋发问。 “你还好意思问,你以为你回来的早啊?” “嘿嘿嘿……嘿嘿……”王大锤一副傻啦吧唧模样。头儿看到又是喜又是气,“人总算回来了,可偏偏怎么让我摊上这么一堆人” “还不快去找啊,你、你,你们两个赶快去看看,狗娃子干啥去了?” “好呢,头儿放心,我们一定把狗娃子找回来” “你,乖乖的给我执戟去”头儿对着王大锤说。 王大锤接过戟杆,摇摇欲坠的立在城门口呼呼而过的寒风里。 “你们两个,还不快滚” 于是,这两个兵士屁颠屁颠你一句,我一句消失在头儿的眼睛里。 老头儿率先来到桌前,看到一桌子的鸡鸭鱼鹅、珍味佳肴,棕色的烤鸭,皮肤上冒着袅袅的热气,香气自下而上,弥漫整个房间,早都盖住了门外的花香,再看那汤中游动的丸子,犹如一个个精灵,上窜下跳,马上就要跳入口中似的,还有那鱼,娇嫩里泛着浅黄,一排调味在鱼身上次第排开,油滋的声音还在咿呀作响,肉里的芬芳便如洪水一般冲猛开来。老夫子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不等小男儿和杏儿到齐,便一股脑蹲上板凳,双手齐下,大快朵颐起来,这可看傻了旁边的丫鬟,都低头取笑,老夫子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他早已超脱世外,对这些闲言碎语丝毫没有波澜了。 小男孩来了,一眼就看见了师父的吃相,自己哪能落后,一辈子都没有这排面,这顿吃了,下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岂能落后,随手对旁边的李海打了声招呼,“李管家好”便一下子也跳上了凳子,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李海在旁边静静的站立,心里不禁浮起想法。 “怎么样?没错吧,跟着师父,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吧,要是在当年,这些都是入不了为师的法眼的” “行了,师父,你就别吹了,你这话都说了几百年了,你自己看看你”两人边啃边说。 “我怎么了?”小男孩用手指了指老夫子的嘴,“哈哈哈哈……”满脸都是油和食物的残渣。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笑我?”说完一个鸡腿儿扔过去,直接打在小男孩儿的脸上,“哈哈哈哈哈……”老夫子笑得更欢,前俯后仰的。小男孩儿则一脸不高兴。 “你们笑什么呢?”杏儿裹着薄纱,大大方方,毫无拘束的走来。众人眼睛一下子扫向了杏儿,“噗……”老夫子一口饭菜从嘴里喷出来,眼睛直直的望着杏儿,小男孩儿转过头,“哇,真是天仙下凡啊”不自觉的从嘴里言语。李海看到了,也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丫鬟们眼睛也像定在了她的身上,扯都扯不走的一样。 “李管家好”杏儿走到李海身边作揖,还是右手抱拳,左手覆掌,并非大家闺秀的菀礼。 这一礼,瞬间把大家拉回了现实。 “楚楚姑娘真漂亮”李海发自肺腑的说道。 杏儿的脸如苹果一样,噌的一下就红了“李管家,言重了” “来,快快入席”杏儿找个位置坐定。丫鬟递上湿面巾,净手盆,杏儿用过,便认真、平常的用起餐来。 “大户人家,就是麻烦,你看我们,这么吃才叫吃,才是痛快” “对,就是”小男孩跟着道。 “李叔、李叔,我爹回来了?”三人正吃得上劲,突然房后传来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众人还不及反应,扑通一声,一个小女孩儿便钻入了李海的怀抱,李海一把将她抱起,“你爹还没回来呢”“那怎么这么吵啊?他们是些什么人?怎么到我家了?” “他们是你爹的客人” “哦,客人是要好好款待,可是也不能吵我睡觉啊?我正美梦呢” “不好意思,李叔叔给你道歉,我们小点声,你继续回去睡觉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都醒了,我要等爹爹” “听话,你爹爹走之前时不时说过让你听李叔叔的话?不听话他就不回来看你了?” “嗯……嗯……那好吧,可是我爹一回来你要立即告诉我” “一言为定”李海与小女孩儿拉了勾勾,“带小姐回去休息” “给他们打个招呼?” “不,他们扰着我了,是他们的错,放我下去吧” 李海将小女孩儿放到地上,只见她背着个手,在丫鬟的簇拥下,消失在夜色中。 “诸位见谅,这是老爷的女儿,李青儿” “怎么?你们老爷这么年轻就有女儿了?”老夫子率先发问。 “对啊,李哥哥从来也没说过他有个女儿啊” “误会了、误会了,怪我没说清楚,这是他的干女儿” “干女儿?”老夫子、杏儿异口同声的说 “是的,这是一年多前,老爷按着万大人的命令,去城外清风寨肃清周边的流寇,可到时流寇已经全部被杀了,只有这个女孩在寨子里哭泣,老爷心善,就将她收养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样子,李书这小子不错”老夫子言。 “李哥哥,本来就很好,从小就是他照顾我跟三儿” “李大人绝对是个热心肠的人,府里的人都知道” “嗯嗯……” “你觉得呢?”杏儿用手碰了碰旁边的小男孩,却见他一直盯着李青儿远去的方向,含着筷子,静静地傻笑。被杏儿一碰,才不由的一惊,“是是是……李书哥哥当然好了,比我师父都好” “嘿,你个臭小子,说得什么话,难道我还比不过那小子?” “比不过、就比不过,你比李哥哥差远了” 怎么突然一下,改口了,改叫李哥哥了,杏儿有点不解。这么个冷热不晴的小男孩。“好了,好了,前辈,还有正事儿,我想问问你”她看着这对师徒斗嘴,怕误了时辰,就从中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说,什么事儿”老夫子一下子变得安静。 “三儿什么时候可以醒啊?” “很快,估摸着辰时就可以醒了” “晚上,还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嘛,理论上没有变化,可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 “那怎么办?” “你放心,今晚上我来守他,让这小家伙去我房里睡” “多谢前辈” “不谢不谢,快吃,快吃,吃了好睡觉,我瞌睡早来了” “李管家,你不用守着我们了,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我会给李哥哥说,你招待我们很好” “多谢楚楚姑娘,那鄙人就先行退下了,你们吃完,自有来收拾” “好的,多谢多谢”老头儿随意向李海双手抱拳,摇晃了两下。 李海退去,走到半途,突然停下脚步,向后望了望堂中的三人,片刻转过头离开了,而这一瞬,怎能瞒过老夫子,一切如明镜一般透在心中。 第二十八回 天狼斑 饭毕,三人按照商量定的,回了房间,小男孩儿对我没有兴趣,径直去了老夫子的房间,一桶乌漆麻黑的洗澡水早已被清理干净,地上的水渍也没有了,只有那烛光下的红木家具反弹着俏皮的光,窗台上的帷幔被放下,却依然挡不住这窗里、窗外的氤氲,窗台边的木桌上一支丹桂正在小苞小苞的绽放,庭院外的柔和的花香也在断断续续的送来,像是要争个高低,铺满整个时间线的,小男孩儿的心情是愉悦的,甚至可以说,是活这么大最赏心悦目的一天,一切都是美的,床铺上的花瓣一张一张的向他张着嘴,誓要冲到他的心里啃他似的,他进了门二话没说,一头栽在床上,翻了几个滚,“爽啊”,然后就静静盯着头上的纹帐,乐吱吱的傻笑,灯也不灭,很快便进入了深梦。 杏儿不放心我,跟着老夫子到了我的房间,我还是那个死皮样,像个癞蛤蟆一样摊在床上,脑袋侧着,偏向门口。“咦……怎么还流口水啊……啧啧啧”二人一打开门,杏儿就看到了我这副毫无大志的揍性,老夫子却很高兴,“咦……你别说,这小子还有我几分风范”不由的用手扣了扣鼻屎。二人在我的床前坐定,老夫子用手翻了翻我的眼皮,突然,站起来,在我的脸上二话不说就是呼呼两巴掌,打得我舌头跟着哈喇子甩来甩去,这两下可把杏儿惊呆了,“前辈,你这是?”边说边去抓老夫子扬在半空中的手,可惜太慢没抓上,“你自己看,他的脸是不是又红润又有色?像猴子屁股一样”杏儿凑近一瞧,“诶,真是诶”“这就对了嘛,脸色正常、毛发正常,哪儿哪儿都正常,简直比你我还滋润,死不了,小妮子,你就放心吧,快走,快走,老夫还要睡觉呢”杏儿在老夫子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看着我,向门口移去,随着枝丫一声,门合上了,留下老夫子和我,一个清醒着,一个糊涂着。 “这下有机会,好好探探你了,哈哈哈”老夫子心里想着,不由地窃喜。“还好刚才晚宴的时候,就坡下驴,不然下次机会在哪里还真说不准” 杏儿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在思忖,这老头子到底可不可靠,这么把三儿交给他,是不是自己太相信他了,毕竟也没认识多久,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这老头虽说震晕了三儿,但也救了他,还就着我到了李府大吃了一顿,怎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几个铜板他都感恩,更何况一顿佳肴,想必他也不是坏人,夜里我多留个意即可,想着,就立马起身,将耳朵贴在墙上,试图听听隔壁的动静。 “呼声、呼声,还是呼噜声”杏儿听了许久,断断续续,实在扛不住了,扑咚一下,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杏儿刚睡下,老头子先睁左眼,再睁右眼,“嘿,你个小妮子,你还能熬得过我”不由地会心一笑。 他立马起身,站在床边,使劲儿把我抱起,说是使劲儿,也不过离床几指的缝隙,本来我的脸面是朝上的,刹那,猛地一翻,哎呀,妈呀,我跟着就来了个屁股朝天,头磕在床架上,发出“啵”的一声,清脆得不能再清脆。 “哎呀,妈呀,真是闪了我的老腰了,要不是节约真气,早把你小子弄个底儿朝天了” 接着他扒开了我的衣服,“咦,怎么没有呢?”上衣脱了、裤子也扒了,连那儿都看了,“斑呢,斑哪里去了?”他又把我翻过去翻过来,还是没有,“奇哉怪哉,怎么没有呢?明明在破庙的时候我看见了,难道灯光不佳,我看错了?”老头子坐在床边,开始努力回忆,“这小子被我震到后,衣服被掀开一角,我看到一丝红光闪过,瞟过去,才看到了天狼斑,也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了,莫非……,哦,原来是这样”,老夫子立马又坐起来,掌心向上,运气由任脉到关元到气海,再到神阙,逐渐凝气于掌中,手势翻转,缓慢移至我的背上,从头到脚渐渐移动,突然,掌至魄户,一丝红光露出,老头子心中一喜,跟着掌势,红光越拢越多,射出耀眼的光芒,一个红眼,头戴盔甲面具的狼头形象,逐渐浮现,“啊……啊……”昏迷中的我立即翻来覆去,感觉一团心火在不断燃烧我的奇经八脉,尤其是那心窝,更被灼得疼痛难忍,老头儿本欲继续往下,听见我的声音,怕惊醒了杏儿,正欲收手,恰正在这时,刹那间,斑痕中突出一股力量,一下子将老头子的手冲开,“好强的力量”老夫子甩了甩手臂,“看来是有人给你在斑痕里下了封印,不想有人解开,不过不急解开也好,以你现在的状态,要是贸然解开,这股力量你恐怕是承受不住,片刻之间就会让你暴体而亡。” 老夫子停了手,一下子把我推到床上一角,衣物也不给穿,顺手把被子一扔,搭在了我裸露的身体上,自己则躺了下来,抢了大部分绸被,头枕双臂,“究竟是谁给你下的封印?”他在脑子里搜索近几十年的江湖高手,一时间没有想出,“管他的,总算是找到你了,看样子我这个恩也是该还的时候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用武之地,呵呵”想着想着,呼噜声犹如巨雷一般,片刻,便惊走了挂在枝头上的翠鸟。 而此时,远在梁州郊外的一座废弃庄园里,一双巨大的蓝色双眼忽然睁开,屁股上的印记放着红光,没错,这是与天狼斑一样的红光,它感受到了,深切的感受到了,有人动了我的斑痕,它猛地站起,一下跳到隐藏在房屋背后的石洞洞口,一声咆哮,震动山野。 第二十九回 苏醒 一股清甜的空气送入我的鼻息,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先是被温暖的光线围住,浑身感到舒坦和放松,继而却犹如爬山涉水,搞得我上下颠簸、疲惫不堪,再后来就是一阵烈火焚烧,烧得我要融化似的,好在这时间并不长,一会儿便踏过了这灼烈的地带,又是一阵清风刮过般的惬意,好饿,怎么簇乎之间,就饥肠辘辘了,我看见了一团烤鹅,蜷成团朝着我的脸飞来,啊,我口水直流,那兴奋劲头真是发自内心的,我摇着脑袋,张开怀抱,飞奔了过去,我要吃、我要吃,我要使劲儿的吃,真香、真香,我舔着、含着,舌尖的一寸一丝都在绽放,太美味了、太爽朗了。 渐渐地,我睁开了眼,头上的纹帐向内凸着,好似孕妇鼓起的肚子,白白的、条纹清晰的,门外的鸟声由小到大,慢慢变得明白起来,我垂搭着眼皮,油灯燃尽的焦糊味还有那么一缕在摇曳,闻着却似花香。 “什么味?”我耸了耸鼻子,定睛一看,“哎呀,我去”我一只手抓着温凉的一只脚,那脚丫子还在时不时的晃动,再一看,妈呀,大脚趾上口水横流,难道我刚才啃得不是鹅,而是这个?瞬间,我立马清醒,嗖的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呸、呸、呸”,谁曾想,身上的被子一下全部滚落,“啊……”我情不自禁的往下看了看,真是每根毛发都裸露无疑啊。 “你醒了”床的另一头,一丛锦被下,一个白发老头儿,探出了脖子。“叫什么叫,闭嘴,一个大男人” “你谁呀,你?” “我,谁?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没了” “你,救了我?” “当然” 突然,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破庙,再看看眼前这个人。“你、你、你……,你是打晕我那个人?” “嘿,小子,没想到还没傻嘛” 我顺势撩起旁边的盒子,做防卫姿势,“快说,你把杏儿怎么了?” “你说那妮子啊” “当然是被我杀了” “你,你竟敢,啊……”我举起那木盒,顺势就向老头儿的头顶砸去,“我要杀了你,我跟你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嘴里一直不停念叨。 只见老头儿,两指轻轻对着木盒一指,那木盒瞬间就被击飞,自己也被这股力量带了一个踉跄,“没用的废物” 我彻底怒了,像个疯子一般,“啊……”我又顺出旁边的桌椅板凳,一起向他砸去,还是那般轻轻张开手掌,对着桌桌椅椅,那扔过去的一切便停滞在半空,轻轻用手一握,击的粉碎。 “你武功高又如何,我绝不怕你,我命都豁得出去,天底下就没有让我怕得”此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晃过,我一把捡起刚刚击落的木盒,爹娘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开,开之前必须服三粒药丸,这时那管这么多,我急忙要去开这木盒,哪知一股力量死死的压在木盒上面,根本无从下手,回头一看,老头儿正用内力,巍然压住木盒。 “你真的想死啊,我没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啊……”我疯狂抓挠木盒,使出牛劲儿,想要掰开,“呀……” “使劲儿、使劲儿、再使劲儿” “嘭”的一声门响,我身边的房门,被咔嚓一声撞开,碰在梁柱上,发出扎实的木质闷响。 “怎么了?怎么了”杏儿裹了一件外套,衣服都还没穿周正,就听见了响动,急忙跑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一推门,我的光屁股,一下子尽览无遗啊。“啊……”杏儿一声尖叫,随即蒙上了眼。 这一叫,吓我一激灵,急忙回头,“呀,杏儿,是你?真的是你?” 我太激动了,哪顾得羞丑,急忙跑过去,一把牢牢抱住杏儿,“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儿、真的没事儿”眼泪情不自禁的留了下来。 杏儿一脸疑惑,“我没事儿啊?” “哈哈哈……”老头看到这一幕,“抱够了没有”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拼命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杏儿,让我好好看看你”我轻轻松开杏儿,“呀,我还裸着啊,快快快”我轻轻一退,急匆匆的将门关上,“啊,丢死人了、丢死人了,都怪你,这衣服也是你脱光的?”我对着老头儿一阵埋怨。 急忙找自己的衣物,手忙脚乱,总算穿得当、妥帖。 “老头儿,你竟敢骗我?” “逗你小子玩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学我刚才那一招?” “不学、不学,坚决不学,打死我我都不学”心里在想,“哪一招啊?不就是动了动手指、张了张手掌吗?” “你以为就是简单的动动手指?这叫剑指,凝真气于指尖,借双指的高低错落之势,衍化出剑刃,初入境者,能化一剑或半剑,强者则能生千剑、万剑,且剑剑气势均匀,不会有真气不均,剑身、剑气不稳的现象,你看看你脚下的木盒” “我那个去,居然能听懂我想得什么?”我低头一看,果然,那木盒嵌进去一道深深的剑痕。 “要不是,这木盒是千年乌丝楠木所作,且有剑气从内庇佑,恐怕早已粉碎。” “啊,竟然有这般威力”我不觉得感到啧啧称奇,真是天下奇人多啊,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爹、娘,给我一把剑干什么,我又不会武功啊,这里面当真是剑吗?真如这老头所说?”我不由地生了很多好奇心,总想找个机会,私自打开,一探究竟。 “我劝你啊,还是别想着去打开它,搞不好你的小命儿啊,就会烟消云散咯” “我去,无语了、无语了,真的无语了”“老头儿,你竟然知道我想什么” “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厉害怎么了,关我屁事啊” “你、你、你,你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搁在几十年前,想要拜在我名下的,可以赛过这青州城” “切,你就吹吧” 杏儿被我挡在门外,刚才那会儿虽说遮住了双眼,但透过手指的缝隙,还是将我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脸刷得一下红透天了,比那朝霞还红,我自然是没看见,但是我抱她时的心跳,却感受得真真的,想必脸也会像心一样,跳的激动、条的红润。 “不对啊”我穿上衣物,那晚的情形,又突然在我脑子里闪现了一下,“杏儿、杏儿,她、她,她怎么会武功?”我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不了解很多事,我急忙拉开了们,一把将她拽进了屋内。 “坐下,给我好好坐着” “说,你为什么会武功?” 杏儿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当然是爹教的啊” “啊,王大叔,也会武功” “嗯啊”我双手同时拍向脑袋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呢” “我不知道,就候大叔、冷大婶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我爹、娘也会?” “会啊” “这、这、这、这、这……”我站了起来,围着桌子来回转。 突然手向桌上一拍,“快说,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了啊,我就知道这些,有什么你自己去问你的爹娘” “好、好、好,那为什么,他们从小不教我武功,却教你” “这我那知道” “我知道的就这些,以后你见了你爹娘,自己亲自问他们” 无奈,看样子,杏儿是真不知道,“哼、哼、哼,我说小子,是不是吃了饭再聊?老头子我早就饿了” “对,他又是怎么回事儿?”我手一抬,指向老头儿。 “这个我慢慢给你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行,我看你们怎么说?”我摇晃着脑袋,此刻觉得自己真像个傻子。 院里众人听到房间的响声,也急忙赶了过来,进门一看,“天啦,这是发生了什么?”管家李海跨入门中言到,“没事儿、没事儿”杏儿对着李管家说道,我转头一看,“这又是谁啊?” 突然,一个小女孩儿,从李管家的背后穿出来,“好玩儿、好玩儿”她捡起地下碎了的椅脚和一个被碰断了的风铃,把玩起来。 一听到女孩儿的声音,旁边房间的门一下就开了,原来小男孩儿早就醒了,蒙着耳朵躲在被子里,就是不想起来,一直抱怨,老头子不省心,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这回儿女孩儿来了,啥都忘了,本来找老头儿出一顿脾气,谁知还是女孩儿的作用大。 “各位,先去用膳吧”李海作揖,刚好看见了那木盒上的剑痕,瞬间一惊。 “青儿,走,跟我们一起走”杏儿叫了小姑娘的名字,拉着她的手,欢快的走了。 “走吧,小子”老头儿碰了碰我的肩,“吃完饭,什么都清楚了” 我只得顺手背起那柄木盒,跟了出去,并礼节性的向李海问安,“这里就麻烦你了” “公子,尽管去,这里有我” “哇,这是个什么地方啊?”只见这回廊穿回廊,假山套假山的,树枝氤氲着阁柱,花色半倚着闲窗,那灯笼高高挂,那翠竹斜斜搭,看,这是一片浅滩,那青石狮头吐着水,那红鱼摇着尾,水面静如处子,水下繁花拥簇,竟还有水下开着的花,真是长了见识,而最让人注目的是潭中的一座石碑,“老头儿,那上面写着啥?”我碰了碰前面的他。 “你不知道自己看啊?” “这个……”我显得有点儿窘迫。 “哈哈哈,你当真不认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是山里人嘛” “那上面是《道德经》” “什么是《道德经》?” “《道德经》嘛,就是……”老头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样,回头你自己看,我教你” “哦,那书旁边为什么要放一个石头造的毛笔呢?” “我又不是神,这我那知道,自己去问你的朋友?” “我朋友?什么朋友?”我一脸疑惑,跟着他们屁颠屁颠儿的来到饭堂。 第三十回 搜捕 天刚朦脓,万霸躺在床上就已经辗转反侧,别看他呼噜打得震天响,可对于一州之主来说,心里是不能没有事情,人一旦心里装了事儿,再当真的睡眠也是当不得真的,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可以轻而易举将人从梦境拉向现实。 万霸缓缓的睁开眼,瞧了瞧旁边温存的女人,还是那么柔软如玉,他看着她的脸,散乱的头发在枕头下肆意的摊开,那鼻子是棱角分明却线条柔弱的,那嘴唇是淡红的,万霸心里感到很满足,感谢当年的那个人,把这个女人就这样堂而皇之让给了他,要知道他们当时都是如此的为她痴狂,都说才子要配佳人,万霸觉得这就是狗屁,老子喜欢就行,管你是不是知书达礼、温文而婉,我就瞧不起那些扭扭捏捏的姿态,我就是喜欢,这样色的,风尘女子怎么了?戏子又怎么了,贫穷又怎么了?难道就不允许这人世间可以一见钟情?难道就不允许跨越世俗婚姻?这一点万霸是真有脾气的,他有一种敢为天地先的胆略,要不皇帝也不会将这青州交付与他,他也觉得皇帝是信任他,这不这次跟踪就是皇帝的秘密授意,将我的画像也秘密给了他,让他留意我的一举一动,这才有了进青州就被跟踪的一幕。 万霸眼神不觉得从女人的脸游向了下方,乳峰嗷嗷,薄纱淡淡,万霸的手耐不住,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了上面,本来想着揉捏,却怕惊醒了这位美人,再看看自己,被子上面早已出现了一座小山包,他抽了抽身,在女人的额头深深的亲吻了一下,转身披上衣物,收拾停当,掩上了房门。 “起来吧,回府歇息去吧”一个突入起来的声音从李书门后的门口响起。 李书还在打着瞌睡,猛地一下被惊醒了,“多谢大人” “记住了,小姐的事也是我万霸的事,她的事不仅是她的事,明白了没” “属下明白”李书转过身,对着万霸叩头道。 “行了,去吧” 李书欲抬脚,岂知早已麻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你们,送李大人回去”万霸吩咐了门外的兵士,搀扶起李书,将其送回府来。 “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李书刚进门,门子就嚷嚷开了,我们刚到饭堂,还未用餐,听到门子喊,“李哥哥回来了”杏儿一阵高兴,“走,快去看看”我们一行人就跟着杏儿又折回了大门口。 “耶?是你小子”我看到李书第一眼,“哈哈哈……”我二话没说,扒开杏儿,直接就抱了上去,差点把李书绊了个跟头,“你怎么来了?” 李书腿上的麻劲儿刚过,还是有点站不稳,突然来一下,让他后退了好几步,他歪着个脑袋,看了看杏儿,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随即又滑向了老头儿和小男孩身上,更是一脸疑惑,杏儿歪了一下脑袋,双手向两侧摊开,表示无奈。 “这是我的府邸啊” “什么,这、这、这,是你的府邸?” “是的,你快松开我大家都看着呢”再一看,我的腿竟然毫不知情的夹在了他的腰上。 “哈哈哈……”杏儿捂着嘴笑了。 青儿一下子从人群里跑出来,扒开我的腿,“走开、走开,爹爹”青儿一脸欣喜期待的望着李书 “青儿”李书露出满意的微笑,青儿伸开双手,李书一下将她抱了起来,“昨晚上听李叔叔话没有”“听了,可是这两个人,吵着我休息了” “哪两个啊?”她用手指了指老头儿和小男孩儿,李书眼神迅速从头扫到脚,笑容里隐藏了几丝不快。 “大人,刚好用膳了,我们先去用膳吧”李海弓着腰言。 “走吧,一起去”李海左手拉着青儿,右手拍了拍我的肩,又对着杏儿点了点头。 一行人又坐回了饭堂,桌上,杏儿向我道明了从破庙到李府的经历,并向李书介绍了老夫子和他的徒弟,而李书则说了破庙离开后,在万府的经历,说着说着,“不好,重要的事差点忘记了,今天小姐要请你们到府上一聚” “算了吧,我们到青州来,就是来看看你,没想看别人”杏儿道。 “我觉得可以多待几天,你看这儿多好啊,要花有花,要草有草”我说 “哎呀……”我一口饭喷了出来 杏儿在我的脚上猛踩一脚,“你一个山里人,什么花花草草没见过?非要在这里?” “我觉得有道理”老夫子帮腔,一脸阴险的取笑。 “有什么道理,反正也不急于这一两天,你说,对吧”我对着李书说。 “对对对,三儿说得对,急什么嘛,在我这里好生歇息几日,再赶路也不迟,对了,你们这要是去哪里啊?” “紫椿观”我傻不拉几,一口就说了出来。 “紫椿观?去哪里干什么?”李书疑惑的问,心里却想着“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没什么,我们不是去紫椿观,只是路过那里,爹娘让我们出来长长见识,顺道摘几朵冰雪莲回去”杏儿跟着打马虎眼。 “哦,是该出来看看了,我也支持你们,不过哪里见识不是见识,这青州好玩的可多了,玩上几天再走也不迟” “就是、就是”我跟着附和。 “再说了,小姐亲自邀请你们,不去不合适,我也不好交代啊,你们总得为我想想吧” 杏儿见状,看已无不去可能,本来想说你们去,我留在府里,可怎么也放心不下我,索性就沉默了,我一看杏儿沉默了,“哈哈,就这样定了,午时我们就过去” “行,就这样定了”李书与我一拍即合。 万霸叫走了李书,刚回到书房,准备处理公文,岂知门子来报,说有紧急情况,万霸立即招呼了兵士进来。 “说,什么情况,昨夜派去跟踪的兵士被杀了” “什么?尸体看了吗?” “看了,干净利落,毫无痕迹,高手所为” “看样子,画像中的这个人不简单啊”刘管家在旁言语。 “你先下去吧,好生安葬,对他的亲属都要认真优抚” “是” 禀报的人退去,此人正是王大锤的头儿,昨夜他叫两兄弟去寻找狗娃,二人找了半夜,灯烛火照、走街串巷,本来不报任何希望,突然,却在破庙的墙角的一堆乱丛中,发现了他,死像凄惨,颈骨都断了,脑袋一下子落在胸前,二人被吓得连忙回去叫头儿来帮忙。 “狗娃,你放心,血债血偿,不管是谁做的,我和兄弟们定为你复仇”头儿带领大家,仔细勘验了尸体,并无任何外伤,颈骨居然全数断裂,这是什么样的功法?究竟又是什么样的人做的? 而兵士中的王大锤,看到这一切,“难道是他”脑子里不断思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人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当年很多人都看到他被震碎胸骨,不可能活着的。 王大锤当然没有说出怀疑的对象,因为此人就算活着,也不能说,说了又怎么对得起王爷。 “你们都下去吧”万霸打发了周围的下人。 “陛下给我们画像,让我们跟着,定是不简单的人物,这当初我们就该想到的”万霸对旁边的刘管家言道。 “怪我疏忽了” “这不怪你,陛下只让我们留意此人的一举一动,却并没有说要杀他,普通的兵士自然就可以了” “老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搜,悄悄的搜,暗中加派人手,一定要找信得过人,把这青州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他给我找出来,他现在杀了我的人,我岂能就此罢休?” “可陛下没让我们杀他” “先找,找着再说” “是,可为什么不直接明着搜?” “你糊涂啊,陛下都是让我们暗中跟踪,肯定是不想这事儿让外人知道”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一时浆糊了,我立刻去吧” “去吧”刘管家作揖告辞。刚走几步。 “回来”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记住,可靠的人” “属下明白,老爷放心”管家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啊……真舒坦啊”万灵儿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在床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刚好打在镜子上,折射出通透的光,那光里夹杂着尘埃,细的、轻的、飘飘柔柔的,有时候还会发出彩色的光,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泥土的气味,清新自然,春草早就在门外候着了。 “春草”万灵儿喊了一声。 “诶,小姐”春草一下子推开门进来。 “小姐,你醒了,奴婢给你打洗脸水去” “谢谢春草”万巧儿一脸高兴的从床上起来,立马坐到梳妆台前,看着境中的自己,“这不就是宛若天仙吗?瞧这脸蛋,瞧这体姿,再瞧反映出的刺绣针织,还有后面桌子上的一叠女书,哪一样不是大家闺秀的真实缩写?我对自己满意极了,今天见我一定会让我刮目相看的”万灵儿心里不由的思忖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昨晚,在梦里她又再一次看到了我,我那样温存、那样阳光,执着她的手在一片花海里徜徉,你追着我,我追着蝴蝶,你回眸、我频笑,每一瞬都是永恒,都是情真。 第三十一回 巧遇王大锤 万巧儿看到镜中的自己是十足的满意,好似这天底下的男人都能为她倾倒似的,这点的自信从小都有,谁叫她生在这样的权势家族,又谁叫她琴棋书画、针织刺绣都能懂点,在这样的乱世里,好多人活下去都是奢望,更别提还能活得那么有价值。 “小姐,水来了”春草端着一盆热水,蹑手蹑脚进得屋来。 “春草,你觉得小姐我美吗?” “那还用说,小姐是这天底下最美的美人了”春草梳理小姐头发,黝黑、丝滑、柔顺。 “你就知道哄我欢喜” “哪能啊,春草句句都是实话,要说这青州城,谁可以与小姐媲美啊” 万巧儿心底会心一笑,“那青州城之外呢?” “奴婢也没去过青州之外啊,就算去了,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小姐最美” “我听说紫椿观外,无忌海上,有一花香阁,那阁主是这天下最美的人,真想去看看,我跟她到底谁美?” “小姐,那都是些传说,当不得真” “是吗?” “是呀,人们都说能登上这无忌岛就没有几个人,登上去的也不见回来,这天下第一美人的说法,不过是那些江湖骗子,骗人的把戏罢了” “是吗?那有点可惜了,还想跟她比比看呢” “呵呵……小姐不用比,花色见到你都会不好意思绽开的” “小妮子,嘴真甜,不过我高兴” “哈哈哈……”主仆二人笑作一团。 “哦,对了,小姐,李公子还在堂上跪着呢?” “啊,你怎么不早说,差点把这事儿忘了,赶紧的,梳洗完毕,去看看去” “好的,小姐” 二人收拾停当,立马就奔堂中而来。 “咦,人呢?” “秉小姐,李大人已经回府去了”旁边守门的兵士言道。 “什么时候走得?” “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又不是见不到,小姐今天不是要宴请那位侯公子吗?李大人肯定也会一起来得” “好吧,我们先回房”万巧儿跟春草折返回去,走在半途。 “春草,你赶紧去吩咐厨房,今日午膳多做几个菜,完了之后,你去一趟李府,通知李大人,让他们不要把这事儿忘了”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办” 杏儿刚走,万巧儿就看见刘管家脚步颦蹙从一丛花枝中走过。 “刘管家” 刘管家侧过头,一看。 “原来是小姐,小姐安好?”刘管家行礼。 “好” “刘管家这是要去哪儿?” “秉小姐,老爷安排了些公务?需要属下急着去办” “老爷起来了?” “嗯,起来了” “那那个呢?” “哪个?”刘管家一脸疑惑的望了一眼小姐。“哦,小姐莫非是说李夫人?” “对,就是那个贱坯,昨晚上又是怎么折磨我爹的?” “小姐,莫怪奴才多言啊,怎么说她也是你娘?” “我娘?她也配,要不是她,我娘也不会死这么早,我爹的名声也不会这么臭” “老爷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连我这个女儿都不能说,你自己去听听,这百姓怎么说得,都说我爹好色,养了个戏子,那每夜不堪入耳的叫声啊,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现在恨不得一刀剐了她,还娘?” “这,奴才不好参与小姐跟夫人之间的事儿,奴才只有尽心尽力办好老爷和小姐交代的事儿” “好,既然你也说要替我办事儿,我那里有包毒药,你帮我毒死她” “小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爷交代的事儿很急,不敢耽搁,奴才就先走了”刘管家边说边后退,一溜烟出了府邸。 “哼……这个管家真是个滑头,你不帮忙,我自己动手,总会有机会杀了她”万巧儿自言自语道。 李菲儿起床便在窗前梳洗,也恰好看到管家路过,本欲叫住做个招呼,谁知,万巧儿捷足先登,在对面喊停了管家,李菲儿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一直眼巴巴的望着二人。 刘管家走后,万巧儿回过头,才看见李菲儿正在窗户里看着她,她举起柔弱软糯的纤纤玉手,在脖颈处急速做了一个横切的动作,表达了她极度的不满,而李菲儿呢,对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一直保持着淡然浅浅的微笑。至于她的内心,是不是笑的,现在还看不出来,她只有一个念头,苦日子快到头了,终于快到头了,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刘管家亲自到选了一些他认为值得信赖的效命之人,让他们在带着我的画像,在城中挨家挨户搜查,为了不扰民,每户还给几个铜板,装作上门登记户籍,神不知鬼不觉开始排查。 春草到府之时,李书、老头儿、小男孩儿、青儿、我,彼此之间刚刚熟络,李书安排让管家带我们到这青州城转转,自己昨夜没有安寝,便回房歇息去了。有管家在,我感觉到不自由,且管家还有自己的要事要忙,就辞谢了管家,跟杏儿一并上街来,老头儿觉得这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愿意跟来,小男儿呢,起初也不愿意来,后来看到青儿嚷着要跟我们一起,他也顿时来了兴趣,于是我们四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了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危机。 春草敲门找李书,管家引了进去,向李书说明了来由,李书让春草回话,一定准时赴约,一边差人来找我们,让我们不要闲逛太晚。 “那边好生热闹,这么多人,是什么啊?”青儿一下子就穿了进去,小男孩儿跟着跑了进去。 “哇,快看,好多鸟”青儿高兴蹦起来,小男孩儿也高兴极了。 我跟杏儿紧随其后,“哇,这么多鸟?”杏儿不由叹到,“这么多鸟,关在笼子里,太可怜了”青儿说。 “杏儿姐姐,要不我们都把他买了,把他们放了吧” “可是,姐姐我……没这么多钱呢” “我有啊”只见杏儿一下子从袖口里一掏就是一百两银票。 “哎呀,我的妈呀,这么多?”我一下子从青儿手里抢过,拿在手里,欢喜的很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还是大富人家好啊,我想起了我们在山里的穷酸日子,瞬间觉得这才是天堂嘛。 “给我,给我”青儿跳起来,抢我手中的银票。 杏儿一把抓了过去,“来,青儿,你侯哥哥逗你玩呢” “疼疼疼……”杏儿接着就是一把抓住我的耳朵,疼得我上下其手。 “哈哈哈……”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笑了,然而有一个人在人群中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个人就是王大锤,原来自头儿从州衙回来后,就对自己的弟兄说,让他们暗中查找凶手,要想抓到凶手,就一定要先找到我,王大锤此时正在城里巡查,看到这里人多,便也凑上来看看,一眼就认出了我,“是他,一定是他?”王大锤不假思索的对自己说,“像、太像了,实在太像了”,王大锤着便衣,倒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只听见那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叫。 “老板,我能买下他们吗?”青儿说 “当然可以,只要你有钱” “我有啊,看”青儿一下子露出了一百两。 “啊……”众人都惊呆了,“这么小的女孩儿,竟然有这么多银两?” 小男孩儿走上去,一把把女孩儿的手按了回来,“不能拿这么多出来”男孩儿贴着女孩儿的耳朵说道。 显然,青儿是没有太多生活经验的,见钱眼开,见钱眼开,何况是这世道。人群里有人看见这一幕,动心思也是自然的,青儿刚把钱收回来,就有人慢慢的移到青儿的一侧,试图勾走这钱物,这一切哪能逃过王大锤的眼睛,刚牵出时,就被王大锤一把握住,而杏儿和我还在一旁打趣,待回过头来,才知道王大锤帮了忙。 我俩立刻消停,“多谢兄台”我向王大锤作揖表示感谢,“不必言谢,我本来就是这城中的捕快”“啊,你是捕快啊” “正是” “敢问大哥姓甚名谁?” “在下姓王,名大锤” “哈哈哈,王大锤,这名字”青儿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呵呵……”杏儿半捂着脸,也偷乐了一下。 “各位,勿笑,这是爹妈给的,我也不愿意啊” “哈哈哈”青儿笑得更欢了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哦,在下侯骁,这是我夫人杏儿,这是李青儿,这是?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对着小男孩问。 “我叫问天道” “什么,问天道?这是人名吗?” “是啊,姓问,名天道” “哈哈哈……”我指着小男孩儿,也是一阵狂笑。 “什么你夫人,你个死不要脸的”杏儿一巴掌就呼了过来,刚好被我抓住,脸刹那间便红透了。 “幸会、幸会,几位这是要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就是闲逛” “最接街面上不太平,各位还是早点回去,不要再逛了”王大锤心想,不能让别人看见他,心里想了个理由让他们赶紧回。 “诶,我说,你们还买不买了,不卖就散开一点,别人还要买呢”卖鸟的人不耐烦的说。 “买买买”青儿立马从另一个袖口,找了小额的银票递给了卖鸟的商家。 “给,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了” 青儿二话没说,打开了闸门,一群黄的、绿的、紫的、蓝的鸟儿,一茬接一茬的飞起,到最后只有一只,还在那笼中。 “出来啊,快走啊”青儿伸手去抓它出来,它发出嘶的一声,用爪子抓青儿的手,差点就抓到了。 “小心”小男孩儿一把把他的手拉了出来。 “不如这样,看这鸟儿半天也不走,先带回去养着吧”我说。 “对,青儿,我们拿回去养着,等它愿意走的时候,自然就会走了” 我顺势抱起了那个鸟笼,没曾想,与那鸟来了个对眼,“诶,我说兄台,青儿放你走,你不走,那就只能带你回去咯”它看着我,我看着它,片刻,就扭过头去,脖子靠在翅膀下睡去了。“切,你这懒鸟” “冒昧的问一下,各位是回哪里?” “李府啊”青儿毫不犹豫的说出。 “是李书大人的府邸吗?” “正是,王大哥”我向王大锤言道。 “那各位快去吧,不要再久留了” “好的,多谢王大哥”杏儿插嘴道。 “切记,不要在街上了,最近我们这儿出来杀人犯,遇上了可不好” “杀人犯?什么杀人犯”我问 “前几天夜里,我们的兄弟被杀了,这个杀手杀人不眨眼” “什么?还有这事儿?” “对啊,赶紧回去吧”王大锤摆摆手 快走、快走,问天道一听有杀人犯,急忙拉着青儿,推着我跟杏儿,赶紧向王大锤告辞,这点儿躲事儿的能力真是丝毫不逊他那师父啊。 “那王大哥,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谢” “客气客气” “你住哪儿啊?王大哥” “东经巷,你们不好找的,有什么我会去找你们的” “那你一定要来找我们哦” “一定、一定”说完,我们抱着鸟笼准备折返,岂料刚好遇到,前来唤我们回去的李书府中的下人,其实杏儿还想多逛一会儿,她并不是很相信王大锤说法,你看看这街上,哪里像有杀人惯犯的样子?没办法,李书在催了,只得先行回去。 第三十二回 身陷重围 王大锤自再见我之后,越发确信我极有可能是当年的故人的儿子,他在努力思索能够证明我身份的物件或东西,突然,他想起了一件旧物,明月无情剑,此剑亦魔亦正,铸剑者乃曾今誉满江湖的铸剑师公孙寒,据传此剑只在月圆之夜锻造,铸造中不断滴入铸剑者的鲜血,一滴一滴汇成,剑成之日,公孙寒已形销骨立,全身多处骨头凸起,看上去像一具尚能行走且枯槁的尸体,而此剑则如饮尽日月光辉,通体煞白寒极,剑心是由陨铁打造而成的一丝红润细线,自剑柄由上而下,直至剑尖,好似冰霜中的沸腾,大雪里的岩浆,好一派冰火两重天的景象,那剑柄也不简单,浑身黑晶,两翼之处,犹凤之双翅,钩栏雕势,该突兀的突兀,该凹陷的凹陷,真真一个浑然一体,犹如天成。 剑成之后,公孙寒,耗尽心血,几近癫狂,唯一的心思的就是给剑开刃,他从来都没有铸成绝世好剑的想法,只想善待每一柄自己铸就的良剑,此时他已知天命,整日思来想去如何为明月无情剑开刃,后来,他灵光一现,想到了唯一的方法,提起剑来,在一个银月之夜,一个时辰的功夫,将自己庄中之人尽数屠尽,最后也自刎而死,只留下了他唯一的女儿,他女儿在一阵嚎哭之后,一把火烧了山庄,带着这柄利剑消失在江湖。 几年后,不知怎的,这柄剑突然出现在王爷府邸,被王爷作了传家之物,一时间各种江湖人士、朝堂小丑无不粉墨登场,各怀各的心思,巴不得王爷陨落,后来果真随了他们的意,王爷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此剑也跟着再次杳无音讯,王大锤想,如真是王爷后代,这柄剑一定会在,莫非?王大锤突然想起了,那日我跟杏儿刚进青州背上背的木盒,不行,一定要去探看一番,直接约见,还是暗中跟踪?不管了,既然知道了住处,酉时再过去拜访。 我与杏儿等人刚回到李府,“你们总算回来了”,李管家在门口就接住了我们。 “你们稍坐,我去通知大人” “好的,有劳李管家” “对了,顺道帮我叫下老头儿” “不用叫,我来了”原来老头儿早已在房顶上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一个翻身就下来了。 “嘿,我说老头儿,你没事儿爬人家房顶干什么?” “晒太阳啊,一个字:舒服” “这是两个字” “哈哈哈,管他几个字,就是舒坦” “这人真怪,好好的躺椅不睡,非得爬屋顶,这能有椅子舒坦?”我心里暗自思想。 片刻之后,李书出来了。“走吧,青儿你跟李叔叔在家,大人有事儿要办” “我不,我也要去”青儿一下子就抱住李书撒娇。 “乖,听话,回头爹给你带好东西” “对,大人办事儿,小孩儿捣什么乱”我对着青儿调侃道。 “我知道,你们不就是去用膳吗?谁还不用膳了” “那,这个你拿去,好好给他喂点吃的”我将鸟笼递给了青儿。 “喂可以,一顿一两银子”青儿心里也喜欢这鸟来着,只是有些不甘。 “什么,你打劫啊,我可不像你爹这般阔绰” “哈哈哈”李书笑了“好了,就这样了,我们很快就回” “好吧,爹,早点回来哦” “一定一定” 问天道见青儿不来,便说“我今日街上累了,不想去了,你们去吧”他也留了下来。 万府的刘管家布置完万霸安排的任务之后,很快就回了府给万霸回话,路过膳房,一看里面这么早就热火朝天,便插嘴问了一句。 “你们这是?” “启禀总管,小姐今日要在桂园待客” “待客?什么人?知道吗?” “不知道,只说让我们认真准备,不能怠慢” 刘管家瞟了眼,桌上摆放的鱼肉、鸡鸭,“小姐这是要宴请谁啊,搞这么大排场”不加多想,就去找万霸去了。 万霸还在书房处理公务,看见管家回来了,放下了笔。 “怎么样?” “安排好了” “那就好,有什么消息立刻告知我” “是” “那就先下去吧,我还有一大堆文书需要批阅” 管家退去,正要出门,突然转身,再次向万霸作揖。 “大人,小姐……” “小姐?小姐怎么了?” “哦,没什么……”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在想该不该说,这么多年,他都能在这风风雨雨的州衙里平安的趟过来,靠的就是谨言慎语,处处小心,他也算是看到万巧儿长大的人之一,对万巧儿还是有几分怜惜的,小姐从来没出过门,这第一次出门就结识了所谓的朋友,还带到家里来,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大家闺秀,一州州主之女,怎能让人随便入府?这不是有失身份吗?万一被欺骗了怎么办?哦,这点倒不怕,相信骗子也不敢上州府,要不要自己先帮小姐挡一挡?也不好,毕竟是小姐亲自宴请的人,挡住了小姐岂不埋怨我,对我以后在府中的地位也会有影响,倒不如给州主秉一声,这就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儿了,还能得到州主更加的信任,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在想什么呢?快说,小姐怎么了?” 刘管家猛地一下惊醒,“听说小姐今日要宴请客人?” “什么?宴请客人?哪里来的客人?” “属下也不知,只看到膳房已经在准备了” “哼……这个小妮子,不知道他是我万霸的女儿吗?怎能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做主呢?再说了她也没什么朋友啊,就出去了几个时辰,就招惹回来什么狐朋狗友,走,跟我看看去” “是” 万霸将文书合上,带着刘管家,直奔万巧儿的桂园而来,说巧不巧,李书带着我们刚到府衙门口。 “请秉报小姐,李书带着侯骁、王楚楚、老夫子前来赴约” “小姐早有吩咐,各位请进” 我们一行人刚入大门,恰与万霸、刘管家撞了个正着。“老爷”门子对着万霸行礼,李书看见了万霸,“大人”也急忙作揖,然后用一只手示意我们也行礼,我跟杏儿,跟着行了礼,“拜见万大人”,只有那老头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大胆,见了大人,还不赶快行礼”刘管家说。 老夫子眼神还东张西望,一只手扣着鼻子,李书见状“大人请见谅,老夫子习惯了散漫做派,对朝廷规矩一概不知” “什么人啊,这样的人岂能登我们府邸?” “无妨、无妨”万霸看到李书的面子上,淡定的说道。 “你们就是我女儿请的客人” “启禀大人,真是,昨夜小姐遇到小贼,是这几位帮了忙,小姐想当面感谢一番,故而设宴” “哦,原来如此”万霸听说帮了他女儿,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众位免礼” 我们一行人随即抬起了头。 “什么?”万霸和李管家看到我的模样,先是一怔,“什么,是你?”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很是疑惑?“大人莫非认识我?” 二人盯着我一直看,停了片刻,然后互相之间,你看了我一眼,我瞅了你一下。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且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来人,将他们给我围了”万霸一声吩咐,府里的兵士立刻从隐蔽各处,噌的一下冒了出来,上百号人把我们围在了中间,有梁上的弓箭手,有持长戈的士兵,也有拿刀或剑的门客。 李书见状,“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你过来,这事儿跟你无关”万霸对着李书道。 “大人,他们是我的兄弟姊妹,怎么能与我无关”说着一下子拔出了腰间的玉笔,做防御势。 杏儿见状,刚才就抽出了双剑,将我护在她的身后。 “李哥哥,看这阵势是不想让我们活着出去啊” “大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罪你了,能否看在李书侍奉大人多年的份上,开开恩,李书给你磕头了”说完李书跪在地上向万霸磕头。 “李大人,你快过来,大人也是没有办法”刘管家言。“你这兄弟昨日杀了我们的一名兵士,我们得给弟兄们们一个交代” “是不是?”李书回过头望着我。 “没有啊,昨日我不是还在昏迷吗?你知道的” “是我,那人是我杀的”老夫子一下子站了出来。 “什么?”我、杏儿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夫子,杏儿这才想起破庙里老头儿有那么一刻钟不在的事情。 “老头儿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杏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好,既然你们都承认了,就不要怪我了”万霸说。 “大人,真要杀?”刘管家在耳边提醒万霸。 “大人,他们可都是有恩于小姐的啊”气氛越发紧张,李书言到。 “必须得杀,我欠那个人一个人情”万霸对管家说。 “陛下的旨意呢?” “也不能抗旨,那就先抓了再说,要真,有人受伤才行,这样我谁都不欠了” 管家明白了,“给我上,抓活的,尤其是那个小子”他指了指我。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原来是万巧儿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 “小姐”管家行礼。 “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人之间的事儿,你不要管” “爹,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什么话,朝廷大事儿岂能视作儿戏?” “来人,把小姐带下去” “谁也别过来”一看,万巧儿抄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对着自己的喉咙。 万霸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巧儿,你这是?” 李书看到,“你干什么,小姐”向前走了几步,欲去夺下她手中的剪刀,无奈被围住,靠近不得。 “爹,放不放,不放,女儿就死在你面前” 这一下,可吓坏了万霸,动了他的心肝,“你们都把兵器放下”万霸用手示意。 而老头儿早已暗中运气,欲大战一场。看到此刻,方才稍微松懈。 “还不快走”万巧儿对着我望来。“李书带着他们快走” “小姐,我……” “走啊……” “爹,让他们都散开” “散开”众人让出了一副出口。 “走”李书大吼一声,慢慢慢慢向门口退却。 然而,就在此时数支飞箭划破长空,刮出刺耳的嗖嗖声,不顾一切向我袭来。 第三十三回 州衙拼命 “小心”杏儿听见声响,急忙右手扔出一剑,那剑瞬时高速旋转而出,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响动,几只飞箭落地,可仍有部分过剑之缝隙,直朝我的印堂奔袭。杏儿左手急忙向后一撩,顺势就把她身后的我带离了原位,我看着那冰冷的飞箭,直冲冲的从我的眼前划过,我亲切的感受到它震破空气的晃动,一股气流打在我的脸上,冷的刺骨,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在反思,我到底招谁惹谁了,不就是看到了一场破刺杀吗?跟我有毛关系啊,我走出大山,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我有什么错?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连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山里人都不放过,真是他妈的什么世道,难道非要把人逼得不像人才有资格活下去吗? 那箭头发出一声闷响,轰隆一下,直接扎在了大门的门板上,立得很是方正,一点东倒西歪的样子都没有,这些围住我们的护卫和兵士,见杏儿扔出一剑,认为我们已经动手,于是,刹那间楼上的弓箭手,楼下的护卫一并攻来。 箭若虎豹斑点,密密麻麻,刀似月色深潭,寒气凝练,一柄柄、一桩桩闪得晃眼。 “住手,赶快住手”万巧儿剪刀由向下了几分。 “别别别”万霸和李书同时喊出,万霸招手,“赶紧给我停手,千万别伤了小姐” 可是,这时为时已晚,至少那飞出来的箭已经是收不回的了,那般般护卫,正欲砍下,见万霸呵斥,刀舞在半空,就停了手,真是惊险万分。 李书见箭来,本来拼死护我,可谁曾想,也不知是谁的角度不对,还是故意为之,一只箭明显是朝着万巧儿去的,他立马一个纵身飞出,一下就搂住了万巧儿,一个旋转,用那玉笔轻轻一挑,那箭便在空中断为两折。万霸见状,“巧儿”跟管家一拥而上,“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李书在扑去之时,万巧儿顿时一惊,丝毫来不及反应,就被夺了剪刀。 “是谁?究竟是谁?”万霸怒斥道。眼睛狠狠地盯着一排弓箭手。 “不是我”楼上的弓箭手,都做不知的态势。 “要是被我查出来,我定将他剥皮抽筋,绝不留情” “属下不敢”众箭手齐齐下跪,大声回复。 而这边,杏儿护住我,眼看箭如雨后春笋,漫天乌黑霜冷而来,心里已做誓死一抗的打算,不成功便成仁,“啊”杏儿大吼一声,“拼了”,手里的剑越握越紧,诚然要嵌入肉中似的,我在她身后明显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或许她自己对这万千箭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始终躲在女人的背后,我看箭来,趁杏儿不备,一拉,就将她拽到了身后,“来吧,一切都结束吧”我心里想着,闭上了眼睛。 “嘿,小子,我没让你死,你还不能这么死”我感受到好像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猛然睁开眼。“哎呀……”毫无防备的大叫了出来。 那一群箭居然在离我面部不到三拳的距离停了下来,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调转箭头,再看一旁的老夫子,一只手自然下垂,另一只手在胯部,掌中张开,缓缓旋转,众人看箭头调转,“不好”急于找地方躲闪。 谁知这会儿李书已将万巧儿救了下来,万霸也让护卫停了手,老夫子本欲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眼看有了转机。 “老小子,还打不打?”老夫子对着万霸言道。 万霸看到箭浮空中,齐刷刷对着自己的兵士,又看了看女儿此时的泪水,突然两指下去,女儿、李书一时完全不及防备,双双晕倒在地。 “你……” “李哥哥” “李书” 我们都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万霸缓缓站起,“你说呢?”万霸轻轻头向右一侧,管家立刻心领神会,“要说一起上,是我们欺负你们,我们大人从来都不欺负弱小,你、你,你对付那个女的,我来应付这个老头儿” “嘿,你倒讲个规矩,来吧”老夫子拖着长袖,在空中一转,那数百只箭便立即聚拢,化作一柄长箭,手随意一挥,那箭犹如乘风之势,直朝管家而来,只见管家,下蹲、马步,双手成抱球之势,“天罡霸气”,身体一前一后,来回微倾几次,聚气,脚下落叶,枝上败花,急速回旋抱拢,一阵狂风起,刮得楼上的弓箭手睁不开眼,很快,管家胸前酿出高速旋转叶团,“去”管家呐喊一声,叶团朝着箭锋而来,两股力量在两人之间急速交锋,管家双手使出力道不停地推着叶团向前,而老夫子则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费劲的情势。 “你不行”老夫子说 管家此时正在力道之中,必须全心贯注,哪里还能分得了身说话,万霸看到这般形式,“此人是谁?竟然有这般功力?我那收集的江湖高手榜中,近几十年里也没有这个人啊?莫非遗漏了?不可能,我那都是经过反复确认的” “嘭”一声巨响,叶团轰然散开,那箭穿叶团而过,管家急忙双掌夹住箭头,不停向里用力,企图截停箭头,可是这箭头犹如一头洪水猛兽,拖着他一直向后滑去,直至碰到身后粗壮的树干上,这才借上了力,他双掌用劲,“啊”夹住箭头向右一撇,箭瞬间从自己的箭头划过,直接射穿了旁边的大树,“轰隆”片刻间,大树倒在了跟前。 “噗呲……”管家一只脚一下跪在了地上,左手护着右肩,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显然,这是被震出了内伤。 “刘管家”万霸急忙跑过去,扶起他。 “大人……,属……属下无能”说完就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先是一惊,“一起上,不要怕”也不知是谁嚷了一句,“啊,冲啊”所有人一下子就朝老夫子围来。 “住手”万霸大吼一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不能拿命去拼,白白牺牲” 众人还在继续上前,“回来,都给我回来,我的命令你们不听?” 众人这才慢慢退回原位。 而这边老夫子与管家酣战时,杏儿则与两位护卫交上了手,几番銮斗,那护卫并非敌手,只是期间,又一只黑箭射出,朝我而来,刚好插过老头儿身边,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抓,那箭便被捏为粉碎。 “搞这种偷袭,非君子所为”万霸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心知肚明,恶狠狠的朝背后的房间望去。 “这不是我的人”万霸辩解,“从你的府里射出来的还不是你的人?” “我的府里也不见得都是我的人,保证不会有下次” 而那房间的幽暗处,看到了万霸的怒色,心里一怔,立刻就收了发射毒箭的弩,渐渐隐没不见了,在回房的路上,她在后怕,因为就在刚刚她发现了原来万霸会武功,万巧儿和李书的晕厥,她瞧得真真,她开始后背发凉,这么多年,居然连她都瞒过了,还有什么事儿她不知道,她越想越怕,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要不要上秉?可是上面的意思是没有要事,坚决不能让她来往,这十几年,自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可有可无似的,要不是还有一股信念在身,恐怕早已暴露。 老头儿击败管家之后,杏儿很快也打退了护卫。 “让他们走吧,我们这儿没人能拦得住他”万霸扶着管家,“大人”众人齐发声,“把门打开,快去”万霸强硬命令。 门渐渐打开,一束暖阳随着门缝,渐渐明朗,地上的尘埃在门缝的带动下,闻风起舞,碎了一地的落叶、残枝,也被微微吹动,“走吧,小妮子,我们走”老夫子头一转,用手示意我们走前面,他善后,刚出门口,大门缓缓合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府门右侧悄悄的探出了身子,“是谁?”老头儿警惕的喊出。 第三十四回 孽缘 “啊……”众人提刀向门口奔去,急于打开刚刚关上的红漆大门。 “都给我回来”万霸一声严词。 “大人,追吧” “追什么追?都说了,你们这些人加上都不是那老头儿的对手” “那就算了?” “是啊,刘管家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的兄弟也死了一个”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们会看到那一天的” “现在,先把小姐、李大人、刘管家都扶回去休息” “是” 由是,众人散去。万霸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偏房,“来人,去请夫人” 片刻,夫人至,“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间” 众丫鬟应诺,夫人一看,顿感不安。“把门关上吧” 李菲儿转过身,把门静静的合上,心里七上八下,莫非自己的身份被识破?莫非这些年所做的事情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有所察觉?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关门的极短时间里,摸了摸这些年一直藏在腰间寒魄冰针,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孤注一掷,拼死一搏,眼神里浮现出凛冽的杀机。 合上门,她转过身,脸色瞬间变得轻浮可爱。 “大人,又想奴家了?这可使不得,这不是卧房,就算是支开了下人,他们也会听见的,你不是不知道,奴家呀,是最忍不住的,我可不能为了你这个老男人压抑我自己哦”她迈着小碎步,扭着小蛮腰,舞着碟翠袖,急急跌跌,几步就冲到了万霸的怀中,一只手勾着他的脖颈,一只手在裤子的下方摸索。 万霸坐在堂中的椅子上,一只手托着李菲儿的腰,一只手挽起他的脚,缓缓站起,像极了要抱她上床的态势,他表情严肃,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窗户里透下的光,脚步坚定,一步、两步、三步,“哐当”一声,“哎呀”李菲儿一声惨叫,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人,奴家哪里做错了,你这般对奴家?”李菲儿先是脸色严肃,继而又成调皮状,说得时候,眼睛自然没出了泪花,看样子是真摔疼了,这样的泪花,是个男人都会心疼的,这也是她多年的杀手锏。 万霸没有言语,轻轻的弯下腰,两指顶住她的下颚,将脸蛋向左转,再向右转,看了又看,“可惜了这脸蛋,哎,不知多久才能好了”李菲儿听到这话,感觉不妙,脸蛋可是她吃饭的东西,也是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之一,自古以来,贞操固然珍贵,可比贞操更珍贵的是打开贞操的钥匙,没有这把钥匙,贞操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解锁。她急忙欲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可说时迟、那时快,哪有习武之人的手速,只听见“啪啪啪”几声,李菲儿的脸蛋如同烤焦一般,火辣辣的热量冲冠而出,在自己的脸上霸出几道血印,真狠啊,这可是这么多年万霸第一次打她,还是这般用尽了全力,她的发饰早已被击得东倒西歪,她人呢,也被打得瘫软在地。 “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什么不知道,这么多年夫妻,我能忍就忍了,今天,你你你,居然向巧儿出手,你还是不是个人?”万霸恶狠狠的看着脚下的这个女人。 “奴家冤枉啊,奴家什么都没干啊”她一下子抱住万霸的大腿。 “你还敢称冤枉?楼上的那个弓箭手是不是你安排的?射向侯骁的箭是不是你射的?这么多年,给我吃得那药丸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你个贱人”接着一脚就踢开了这个女人。 “不、不、不……大人奴家是爱你的,断断绝不会行此悖逆之事,大人明查啊”李菲儿边流泪边摇头。 “你害死了巧儿他娘,让我背上骂名,如今你想连巧儿也想除掉,你究竟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女人,说,赶紧给我说,你的主子让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究竟意欲何为?”万霸转过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李菲儿哭归哭,可意识到今天不交代恐怕难以出了这个房间,索性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机会,就在万霸转身之时,他急忙抽出腰间寒魄冰针,对着万霸的背影就是五针齐发,万霸岂能毫不察觉?当一排冰针穿透气息,直面而来之时,未及万霸身躯,那针就被一股气流直直的震倒,纷纷散落在地。 “看样子,你们是真想杀我啊”万霸抬头盯着头上的匾额,“正大光明”,“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正大光明?不过都是在看似光明的外衣下,行着营营苟且之事罢了” 万霸心想,“哎,我是如此的爱你,如此的对你情根深种,巧儿他娘死了,我没有怨你,谁让我如此疯狂的迷恋你,我想我把对她娘的亏欠给她,算是一种赎罪,你这是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留啊,我岂能还默不作声?你要用药杀我,我舍不得揭穿你,害怕你在主子的面前为难,更害怕的是失去你,我宁愿装着糊涂,背上好色的骂名,也想跟着你长相厮守,你奉命行事,我不怨你,谁叫我曾经对你山盟海誓,男人嘛,就要说到做到,可你,为何就不明白我的心?二十多年了,我爱着你,深深的痴着你,为什么你就不肯真正的从心里接纳我?我跟他比,哪里又比不过,难道就是因为他比我早点得到了你的心?我不服,当初我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凭什么就只能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我不服,我就要娶你回来,后来,我如愿了,可是我明白,你从来都是虚与委蛇,委身不委心” 万霸哭了,当着李菲儿的面落泪了,一州州主就这样在一个女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落泪了,男人是不流泪的,除非真的伤到心伤处了,犹如刀劈斧凿在自己的心上砍得坑坑洼洼,心不再是完全的心,剜掉的那一块儿,是一辈子的缺失,任何人都补不回来的。 “大人,我……我、我”李菲儿听到万霸的话,哭成了泪人,不断的啜泣,“呜……呜……” 她突然回忆起这些年万霸对她的种种,“哪一年,他陪着她,登上城头,一起赏这城头的花灯,那是她难得的欢喜时刻。这一年,她生病卧床,万霸忙完公务,一有间歇就立马守在她的床前,汤是他亲自做的,也是他亲自喂的,他不放心下人,害怕下人不若自己用心,定要亲自打理,哪怕再累,他都是那么细心。还有一年,她说她想去看青州牛头山上的雪,万霸伤寒未愈,不易出门,可她非要去,万霸无奈,到了山脚就开始背着她,一步一步爬上巅峰,那一刻她开心得像个孩子,还有……” “你爱过我吗?”万霸突然问到,一下子惊醒了回忆中的李菲儿。 “大人,我……我……我对不起你”李菲儿立刻从腰间抽出那冰针,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你,你要干什么?” “大人,你的恩情,菲儿只能来生再报了”说完立马按下了机扩。 万霸见状,立马运气,一下子将桌上的茶杯掷出,不偏不倚,真好击落她手中的暗器,随着啪啦一声,杯子和暗器一块儿落地,而那射出的冰针离脖颈只有几根发丝的距离,擦脖而过,脖上的汗毛都顺势被带起,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我没让你死,你还不准死” 李菲儿见一死了之都成为了难事,更是哭的汹涌,丝毫不加掩饰的嚎啕大哭,这期间,万霸沉默了,看着李菲儿哭泣,心里则如万千蚂蚁爬过,难受、纠结、愤怒、无奈、心疼、伤感各种情绪在那方寸之地东冲西突,扰的万霸极不是滋味。“该怎么办,该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个女人?”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好的,对待感情,谁又能事先就斩钉截铁的说准备好了呢?尽管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极度冷静,极度富有调理的人,可一旦遇到了情感,都成了混乱的由头,由不得理性做主的。 李菲儿的声音,渐渐平息,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房间里恍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突然跪直了身躯,对万霸叩首。 “大人,请赐死奴婢,奴婢罪孽深重,万死不能赎其身” “这才是几十年前的菲儿啊,才是真实的菲儿啊”万霸看着眼前的李菲儿,再次了看到不再轻浮的李菲儿,瞬间将他拉回了过去,他不由地想起了那一段幸福、激情、真实、美满、虚妄且错过不该错过的岁月。 第三十五回 李菲儿 “多少公子登云阁,夜夜不归候春歌,曲曲愁尽人间情,一卷雨帘半面娑”没错,这就是当时的李菲儿,是多少公子的梦,又是多少女子的恨,好似她生下来就是有意让人生出这些梦、这些恨,让爱得人更爱,恨得人更恨。 这时的她,是洛阳万人空巷的由头,这时的她,是温婉凄凛的杰出,这时的她,是楚楚动人的含羞,她常叹晚霞早逝,长悲细雨缠绵,那心是水做的,那肉是云化的,柔得满眼是泪,满身如羽,她比鸟儿还轻灵,比静潭还处子,啊,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女子,一个个妇女在哀叹,一个个男人在期颐,感谢上天将她赠与世间,让这洛阳的只瓦片砖也随之生辉。 没有女人的世界是苍凉的,没有美丽女人的世界是荒芜的,好比鲜花中少了花魁,枝头上少了晨露,虽然美丽短暂,但终究辉煌。万霸就在她辉煌的时候,不经意的闯入了她的世界,从此人生如戏剧,经历一点一点改变了每一个人。 一个秋风亭里,一把古筝拂袖,这天她按照那个人的约定,早早地带着丫鬟,在一个寂静的湖边等待,她怀着跳跃的心情,问丫鬟要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便静静的放在琴边,她在想好难啊,这样的见面好难啊,他有那样的身世,又有那样的才华,而我不敢期待,简直不敢面朝未来,如今的短暂一聚,便是她几月来的心心念念,她心里高兴的像个孩子,她想,纵使没有未来,也要拥抱短暂的美满。 湖边的芦苇摇动,轻轻的飞絮从她的眼前晃过,丫鬟问:“小姐,凉吗?”李菲儿答:“不凉的”是啊,这个时候怎么会凉呢?当一个人满怀希望的时候,环境就变得无足轻重了,她的心里只有热血,一个女子也有热血的,那是为男人流淌的热血,真好,这样的感觉真好。毛絮穿过亭柱,优雅的落在了湖边的柳枝上,跌落、下垂、轻摇,与湖面相交与平面,好似远方水中的船,载着柳枝荡漾水纹,野鸭咕噜咕噜的叫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天边的阳光在招手,岸边的水藻在游曳,“小姐,快看,有鱼”丫鬟高兴的大叫,李菲儿直起身,“真的耶”她吩咐丫鬟带着早就备好的渔网,“走,我们逮它去”她高兴、她放纵,哪里还是一位温文而婉的静静女子,简直成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没错,这是她舒心的时刻,是毫无顾忌的时刻。 她跟丫鬟来到湖边,挽起裤脚,这一层又一层的服饰,一起打理了老半天,终于露出了小腿,白皙而柔丽,“小姐,这边、这边,快快”,“别跑、别跑,哎呀……”李菲儿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原石,一下子向后仰去,网被甩在了半空,正要跌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刹那间搂住了她的腰,一股温暖而强有力的力量,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心里一阵欢喜,她知道他来了。 这是一位风度傲然、遗世独立的公子。一身翠衣,暗淡而雅绿,腰带红色,腰间玉佩晶莹而不扎眼,上面的红穗与腰带色泽完美贴合,领是立领,袒露着胸膛,向两侧张开,内里的白色斜衣紧紧的依附身体,完美的身材由此凸显,再看这脸蛋,标准的柳叶眉,眉毛黑浓起伏似巨龙,颧骨、鼻梁分发有致,该高耸的地方高耸,该低迷的地方低迷,真是一副俏面孔。头发居中分两路,各向两侧分垂,在前额聚成刘海,好不俊美,肩上发路曲卷而下垂,一派权贵气息,几丝侠客古风。 “还好吗?”男人将李菲儿抱起,“你来了?” “来了”李菲儿靠在他的胸膛里,多么温存,多想这一刻永存。 可是,突然,她发现,男人的旁边跟了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子。 “放我下来”男人本欲将其抱回亭中,见有了外人,一时间变得拘束、不安,还有一丝埋怨起来。 “要知道这样的相聚多么来之不易,要避开多少人的耳目,躲开多少人的眼睛,甩掉多少人的纠缠,才能换得这短暂的平静,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平静,而你,你,居然,叫来了外人,素不相识的外人”李菲儿心里想。 男人把李菲儿放下,李菲儿沉默不语,一直埋头走回亭里,两个男人跟在身后,待李菲儿坐定。男人开口了,“菲儿,给你介绍个人,这是青州州主万屠的公子万霸” “李小姐,万霸有礼了”万霸行礼。 “万公子”李菲儿起身微微下蹲回礼。 “早就听说小姐芳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万公子客气,奴家得见公子才是福分” “好了,别客气了,万兄,菲儿小姐弹得一首好曲,想不想听听?” “那是自然,李小姐的曲,那可是名动洛阳啊” “菲儿,给万兄弹上一曲,可好?” “是” 一曲终罢,“好一曲愁情述罢衷肠,让人入迷、让人浮想、让人落泪,好、好、好,果真名不虚传”万霸听完对李菲儿更是痴迷,刚刚一瞧脸蛋便以沦陷,如今再听此曲,更是无以自拔,他清楚,他此生非娶她不可。 自然,这样的欢喜心情,怎能瞒得过一旁的同为男人的他,他把万霸的心思瞧得真真的,他知道他们的计划第一步便是成功了,要说要将眼前的女人让出去,他愿意吗?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为了大业,还有什么不能牺牲,就在几日前,他的爹告诉他,女人可让,江山不能让,他听到这一刻,懵了,整个人的魂魄都飞散了,他发疯似跑出王府,跑到后山。 “啊……”他一会儿仰天大笑、一会儿嚎啕大哭,“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又让我亲自放弃你”他拔出佩剑,“砍,我砍”他将眼前的巨石,砍得火光四起,他将旁边的大树,砍得枝丫四溅,他哭,不住的哭,好似天地不在明朗,日月不在流淌,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跌入了深渊,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痛得无以复加,而记忆还一点都不放过他,偏偏这时候他跟她的温存、颦笑、举案齐眉,统统的冲了出来,折磨他,压抑他,直到想起爹的话、想起大业,他才恶狠狠的挥刀砍掉他们,那刻以后,他决定忘掉她,从此,她与自己再无牵扯。 几人聚在亭中,又叙了些家常,无非是些洛阳的名山大川,酒肆名家,青州的风土人情、饮食风俗之类的话,男人有意引着李菲儿向万霸提问,二人自然是心里清楚,只不过各有各的感受,一个是“你到底想干什么?”另一个是“感谢兄台”,这样的时光,过得很快,簇乎之间,天色渐暗,男人借口府中有事,让万霸送李菲儿回阁,这样高兴得人高兴、不怏的不怏、无奈的无奈,各自回了地方。 自此以后,万霸三天两头便到这云阁来见李菲儿,而男人则闭府不出,李菲儿差丫鬟去了很多次,都被拒之门外,李菲儿伤心透了,整日以泪洗面,万霸呢,则每日变换着花样逗李菲儿一笑,有各种市集的精巧小玩意儿、一些自己亲自做的手工木发簪,他知道金银早已入不了菲儿的眼,怎样表达心意,唯有一针一线、一丝一缕的心思汇成方能有所动,还有那千奇百怪的丑面具、小风筝。 “小姐,这万公子对你真好”丫鬟都觉得世上再也没有对小姐如此好的人了。 “休要胡说,你知道的” “小姐,你还看不出来吗?易公子没打算跟你长相厮守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问问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一个黝黑的雨夜,她带着丫鬟,披上斗笠,趁云阁的人都睡熟了,悄悄潜出云阁,径直朝易公子的府邸奔来,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一场阴谋早已在暗处静静的等待着她。 刚过几个巷口,丫鬟就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小姐,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李菲儿此刻是满心想要见到易萧,哪里顾得上有没有人,“不要乱说,你就是想回去睡觉,快点走”,丫鬟更加跟紧脚步,不停的走,“啊……”丫鬟手中的伞突然落地,“小姐,你看……”李菲儿正睛一看,两个彪形大汉,一前一后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办?怎么办”丫鬟急得直跺脚。 李菲儿内心很惶惧,可小姐毕竟是小姐,外在也会表现得比丫鬟冷静,“二位好汉,你们想要什么,我这里有钱、有珠宝,还有耳环,只要你们放过我们,我就全部给你们” 二位大汉,并未说话,蒙着面的黑布,雨水哗哗啦啦的淌,只见他们沉默不语,直直的就朝二人奔了过来,“救命啊”丫鬟率先喊了出来,话音刚落,“啪、啪”两声李菲儿和丫鬟倒在了雨中,两大汉将其扛起,带到了一处事先安排好的地方,他们商量好了,一人一个,交替而来,于是在一堆火堆旁,一处破房里,两人的衣物很快就被扒了个精光,“哈哈哈,这洛阳人人垂涎的美人儿,没想到被我兄弟得了,真是不负此生啊,哈哈哈……” 而此时,万霸正在快马赶往出事的地方,原来刚才他正准备就寝,一支飞箭突然从门外袭来,插在桌上,“是谁?”他急忙打开门,想一探究竟,竟然毫无人迹,他回过头合上门,才发现箭端绑着一块布条,“李菲儿有难,地点就在……,请速速营救”,万霸来不及多想,一涉及到李菲儿,他的心就不再平静,根本不辨真伪,立马穿上绸缎,带上斗笠,快马加鞭而来。 第三十六回 阴谋 屋外的雨水下得稀里糊涂,树叶、瓦片都被击得啪啪响,还有一些灯笼在星星点点的摇曳,雨是大雨,风却是小风,在这座百年老城里,滋养了多少故事,酝酿了多少情爱,衍生了多少罪恶,这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时光轮换,也会随着时光不断的上演,这方唱罢,那方来,有人入土,有人出生,戏从不间断,不缺看戏的人,不缺听戏的人,更不缺演戏的人,有人的地方从来都不缺。 李菲儿和丫鬟被剥得支离破碎,衣物散落一地,墙外灯笼的火光,从门缝里倚进来,恰恰照在那滑如丝腻、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反着釉黄色的光,这更陡然增加了两名大汉的欲望,他们怀着男人的本性,也怀着上头的使命,一扑而上,翻转、挪移、前后,每一步都是熟练的手法,每一次都是欢快冲击。 李菲儿、丫鬟虽然晕厥,但并非毫无感觉,他们共同感觉到了压力,共同嗅到了男人的气息,好似一个梦,在李菲儿这里他梦见了易萧,觉得很幸福、很温暖,希望这样陪伴这个男人一辈子,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奉献。在丫鬟那里,则是春心荡漾,含苞欲放,第一次渴望男人,第一次那么真实,第一次心生欢喜,第一次感受愉悦。二人在梦里毫不知情的放纵美好,放纵自我。 “驾、驾、驾”快点,再快点,万霸马不停蹄,鞭势急骤,顾不得那雨水早已穿透斗笠,顺着背心直流,马蹄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下胯,浑身上下诚然如水洗过一般,而他竟毫无察觉,他内心翻涌“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想着,又挥下了两鞭,马疼得呲牙咧嘴,扬起前蹄,死命奔跑,恨不得早一点甩掉身上这个累赘。 “听,什么声音?”两个大汉老远听见了马蹄声。 “没事儿,赶路的”一大汉言。 “上头已经交代,周围五里提前就安排了人守着,不会有事儿,放心吧” 另一个男人虽说有些疑惑,但上头的实力他是清楚的,两兄弟这么多年效命,两个女人算不得什么,他便不再多想,继续大快朵颐。 事实也证明,马蹄声很快就消失了,二人认为这是上头对哥俩的关心,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谁曾想,万霸提前弃了马,飞纵屋顶,踏水无痕,忽高忽下,在一片片上下起伏的屋檐时隐时现,在一棵棵茂密的树叶上蜻蜓点水,很快他便来到了二人的干事的院外。 “不好,有人”还是那个稍警惕的男人发现了不对。立马拍了拍旁边兄弟的身躯,二人赶紧提上裤子,套了一件薄衫,急忙夺门而出,纵身一跃匆忙逃离现场。 可此时,还能走得成吗?二人腾至半空,两片飞花如刀片一般直朝两人人中而来,大汉们双手举起巨锤抵挡,一下就被凛冽的气息逼退落地,后退了好几步,还未弄清对手下一招的要出的招式,只见门“哗啦”一声震开,万霸头朝二人脖颈,身体急速旋转,手持一支枝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刹那间就划过两人脖颈,二人手中巨锤刚至胸前,想为抵挡之势,可对手明显武功高他们太多,“哐当”铁锤落地,在地上砸出很大一个凹坑,“易润山骗我们”男人一声哀叹,身体笔直的倒在了雨泊中。 可能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成了最信任的人的棋子,原来易润山根本就没安排什么人来,也没有给他们透露自己给万霸通风报信,且在信中不仅说明了地方,还提到了让其提前弃马,以免放跑恶贼的言论。 当易润山布置好这一切的时候,当两个大汉正在乐乐其乐的时候,易萧急促的冲进父亲的房间,他一直未眠,辗转反侧,内心的情感与理性不断的挣扎、斗争,“不行,我不能这么无情”,一时间,他的情感占据了上风,他立马不顾一切来见易润山,“轰隆”一声撞开了父亲的房门,一下子跑到父亲面前,气喘吁吁,语气急躁“行动开始了吗?赶紧给我停了,立刻把人给我撤回来”他手指着父亲,完全忘掉了礼数。 父亲看他这副披头散发,毫无城府的模样,气立刻就冲了上来,“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扇下来,“给我跪下,你这个不肖子,一个女人,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不跪,坚决不跪,凭什么你能有这么多女人,我只要一个都不行?” 易润山气得更凶,绕到身后,“哐当”一脚,踢在他的脚弯处,易萧顺着力,扑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父亲、父亲”易萧扬起脑袋,泪花再一次如泉涌,“啊……”的一声嚎啕大哭,用手不停的锤击地面,“我无用啊、我无用啊……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易润山本想恨恨地教训他一番,看到这一幕,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在他的肩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你是我洛阳王的儿子,扛起得自然是洛阳王的责任,你逃不掉的,这是你的宿命”,说完,就朝门外走去,刚出房门,“你们今晚务必守住少爷,决不允许他离开王爷府半步,如有失误,我要你们项上人头” “是”一众门客应答。 易萧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哭过之后,想要再去看李菲儿最后一眼,结果被门客拦下,终是无果,他回到自己的房中,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望着李菲儿的方向,一直守到了天明。 万霸解决掉两大汉之后,一下子冲入屋中,看到了一辈子不愿再看到的一幕,两个女人衣服斜七竖八的横在草垛上,头发乱了,身体清清白白的陈在房间里,好似案板上的肥肉,身体的芳香还能闻到,钗饰散落一地,门外的冷风吹进来,不由让人打了一个寒颤,他急忙跑过去,整理出两人的衣物,一件一件,一寸又一寸把两人的衣物穿好,心里的不安猝然间便上了心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心生怜悯,此刻抱着李菲儿,却好似丢了整个世界一样。 他将他们靠在草垛上,从外面用树叶接了一些水,轻轻的弹在二人的脸上,慢慢地,李菲儿睁开了眼,丫鬟也逐渐醒来。 李菲儿一眼就看见了万霸。“你醒了?”万霸关切的问道。“我这是是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你先休息,回去之后我再详细告诉你”万霸的眼神有些躲闪。 “不对”李菲儿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再一摸头发,发现早已经成了一窝蜂,这才想起自己是去找易萧的,被两个大汉打晕的事情。她急忙坐正身体,对着自己的衣服就是一顿摸索,越摸手速越慢,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清楚了,瞬间瘫倒下来,眼神绝望的望着瓦片,万霸以为她会嚎啕哭泣,可李菲儿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她死死的盯着头顶上的光斑。 “菲儿,别怕,有我在,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万霸看着完全丢了魂的李菲儿,本欲上前拥抱,但害怕会刺激到她,就这样蹲在她的面前,说着世上最柔的话。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大叫,“啊……”将万霸惊了一大跳,“荷叶,你干什么?”万霸急忙伸出手,也只勾到了丫鬟的一角,“小姐,我走了,来世再报答你”,“哐当”一声闷响,荷叶的头撞在了柱上,刹那便头破血流,李菲儿还在失魂离魄之中,万霸抱着荷叶“你怎么这么傻?”,李菲儿呆滞的站起,朝着门外走去,无奈,万霸只得放下荷叶,跟着李菲儿出来,她径直走到了两个大汗的跟前,“杀……”一声嘶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举起了那般大锤,使劲儿锤他们的脸,一锤、两锤、三锤,每一下都夹杂着愤怒、厮杀、哀怨、恨意,直到脑袋凹入地里,体力用尽,她才一下子跌倒在尸体旁,撕心裂肺的哭出来。 万霸看着,陪她在雨里待着,他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发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此刻没有言语方是最好的言语,因为安慰已经抚慰不了一个女人的心,伤口只有自己才懂。 第三十七回 不能接受的真相 李菲儿哭得呼天抢地,这雨声早已不能匹敌,此刻,什么样的声音在她的世界里都是虚无,这树叶噼里啪啦是的,这风声呼呼淅淅是的,她的耳朵已经放空,她的心却在承受万斤重担,她的脸已经埋没,在散乱的头发里,大片大片的水滴汇成了河,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万霸站在她的面前,前言万语的话涌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被嘴唇密封了起来,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说点什么,哪怕一点也好,可是他也像丢了灵魂的躯壳,言语都是虚妄,沉默才是表达。 万霸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菲儿,看着她哭声由大到小,眼神从哀怨到愤恨再到呆滞,她麻木的站起来,麻木的迈出小院,一步、两步,像一尊僵尸,却没有僵尸的力量,她在走,义无反顾的走,走向哪里呢,没错,还是那易萧的王府方向,万霸害怕再出事,便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缓慢而柔弱。 “谁呀?这么晚了有病啊”门开了一个小缝,挤出一个脑袋,这是侧门,这是他们常常约定的小门,她精神恍惚却又无比清新的走到这里。 “哎呀,妈呀,鬼呀”门子看到李菲儿蓬头垢面,乱发披肩的模样吓坏了,顺手“”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别敲了,他要见你,不会等到现在”万霸在身后心疼的言语。 “咚……咚……咚……”李菲儿早已听不见旁人的言语,脑子里只有“见到他,见到他”,她不停地敲。 这下门子叫来了其他人,门开了,钻出好几个,每个人手里都朝着家伙,“你们谁啊,你们,半晚上的来吓人是不?告诉你我们可不是吓大的” “我找易萧”李菲儿眼神呆滞,缓缓抬起手向门内一指。 “切,就你们,还想找我们少爷?”门子们也看了看万霸,万霸经过刚才一战,加上赶路,全身也成了叫花般模样,“一群叫花子,打,给我打”门子二话没说,把他们当成了乞丐,一拥而上,万霸见状,急忙冲上前,用身体护住李菲儿,他没有动武,万屠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显露功夫,李菲儿遇难属万不得已,女儿要自刎属万不得已,棍棒落在万霸的背上、肩上、头上,很快,血色顺着耳边流了下来,他本欲抱住李菲儿,借个力量支撑,可害怕这时候男人的温度对李菲儿来说是种磨难,只得张开双臂硬生生的挡在李菲儿面前。 “啊……”李菲儿看见了万霸的血,大声嘶吼一声,转过头迅速的跑走了。 万霸连忙跟着去,李菲儿一路小跑直接到了护城河边,二话没说,纵身一跃,“噗”一声,跳入江中,万念俱灰了,当真是万念俱灰了,万霸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下,他哪顾得许多,一个跟头栽进水里,尽管他知道他的水性不是很好,仅仅也是初会而已,何况还要救一个人,幸好,李菲儿不算重,他在水中托起李菲儿的脑袋,另一只手趁势抓住了一根岸边伸出的藤蔓,用内力使力一举,将李菲儿抛掷半空,自己则腾水而出,一手抓住藤蔓向下一扯,整个身体穿河水而出,直直向上,刚好抱住下坠的李菲儿,立马一个左脚背点右脚背,右脚背踩左脚背,一个侧身回旋,轻轻的落上了岸。 此时的李菲儿早已晕厥,他不得不帮她排除了胸中的积水,就这样抱着她,一步一步穿过黑夜,送回了自己住得客栈。随即万霸折返,收了荷叶的尸体,就近安葬了,一切收拾停当,大雨已停,天也渐亮。他一夜未眠,守在李菲儿的床前,趴在床沿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他做了一个怪怪的梦,他梦见李菲儿在一片暖阳中向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月亮,温暖极了,放松极了,他高兴得无以复加,李菲儿慢慢的向他伸出了双手,他轻轻的接过,深情一吻,可一抬头,那脸突然变成了一张鬼脸,七窍流血,眼睛没有了眼珠,甚是吓人,他吓得一下甩开了手,李菲儿顿时消失不见,可一个声音却突然传来,“万公子、万公子”,“菲儿、菲儿,你在哪里?”一个李菲儿在眼前飘过,一个、两个,万霸伸手去抓,竟什么也抓不住,“啊……”一声惨叫,一股鲜红的血液滋了他一脸,眼睛、眉毛、头发到处都是红色,他急忙用手擦干,眼前出现了可怕的一幕,一把冰冷的大刀将李菲儿从肩到跨斜拉成了两半,李菲儿的整个上半身都从刀片的上方滑落了。“菲儿、菲儿”万霸一下子被惊醒。 睁开眼一看,床上的李菲儿早已不见了人影,再一看自己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长披风,“不好,大事不好,莫非又去寻死去了?还是又去找易萧去了?抑或是去看荷叶去了”,他匆匆甩开身上的披风,急忙去昨夜出事的地方去探看,果然老远她就看到,一个女人跪在荷叶的坟前,“还好昨夜没将荷叶埋远”万霸此刻心里有些庆幸,他轻轻的走进。 “你醒了?” “醒了” “谢谢您救我” “我还以为你?” “我怎么,还去寻死吗?不、我不会了,我要复仇,为荷叶复仇,为自己复仇” “那两人我已经杀了” “我跟荷叶被拦,那两个一前一后刚好堵住我们,显然是等候多时,我不傻,一定有幕后凶手” 经李菲儿一提醒,他才想起那封信,“究竟是谁?给他送的信,为什么他就知道李菲儿的行踪?难道?不对,如果说送信的人是真凶,可为何又要让我去救他?”万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帮你查” “谢谢万公子” 二人祭拜完荷叶,“我送你回云阁” “嗯”李菲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去易萧那儿吗?”万霸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将这话在这时候说了出来。 李菲儿先是一怔,然后恶狠狠的看了万霸一眼,万霸知道,“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去了,从此以后我跟他再无瓜葛”此话一出口,万霸心中一阵欢喜,不过不能表现出来,而将这喜悦深深的压在心底。 万霸跟着李菲儿回到云阁,云阁里的人已经找疯了,正欲去州府报案,岂料报信的人在门口刚好遇见,万霸送李菲儿回来。 “李小姐回来了,李小姐回来了”一阵嚷嚷,阁里的老鸨总算松了一口气。 万霸跟李菲儿作别,进门就遇见了从里屋出来的老鸨,“你到哪里去了,把老娘一顿好找啊,我说啊,大小姐,你不知道你一会儿不在,我会损失多少银两啊” 李菲儿没有言语,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诶,我说去哪里了起码给我说一声吧,还有刚才那个公子是谁?你听见没有啊”老鸨便说边跟着她上楼。 “啧啧啧,你看看你,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一名,你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老鸨跟着她来到门前,“荷叶呢,荷叶那个丫头呢?” 老鸨一顿言语,“妈妈,我累了,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保证,等我休息好了,你就会有更多的银子的”这话算是说到了老鸨的心底去了。立马脸色一转,“快快快,赶紧休息,我跟你们说哈,你们谁也不能打扰李小姐休息,要是吵醒了她,别怪老娘不客气”她对着楼下忙碌的伙计就是一顿训斥。 万霸作别李菲儿之后,去了州府,平白无故死了人,不能没有交代,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洛阳府的州主道了明白,只是隐去了自己击杀二位大汉的细节,只说自己到时,已经被人击杀,他是夜里去会客,路过才救下的李菲儿,什么收到信件的事儿他也只字未提,而那会客地方是他爹早已安排在洛阳的联络地点,里面都是自己人,他在埋了荷叶之后,边去做了招呼。 州主随即派人前去查证,结果句句都合得上,衙役收了两位大汉的尸体,本欲从尸体上找到线索,可他属下的幕僚一下子从身形上辨出了这两位大汉,可能是多年以来销声匿迹的龙彪和虎豹,据说这二人最后消失的地界是在洛阳王狩猎时的猎场,他便觉得此事不简单,向州主进言:“此事很可能与洛阳王有关,大人,为了你的前程,属下建议,就此结案吧”,这洛阳的州主一向都在洛阳王的威慑之下,虽然一直不满,可又无可奈何,这也是皇帝的一块心病。 由是此案,便草草了结,后来的日子,万霸每日都会来关怀李菲儿,日日温情、时时问暖,时间不知不觉的,半年过去了,这一日,万霸前来道别。 “菲儿小姐,父亲招我回青州了,特意前来道别” “万公子,何时再来?”李菲儿的心中已有丝丝不舍。 “很快,回去帮父亲处理完事情,我就来” “当真?” “当真” 自从荷叶死后,李菲儿便越发觉得孤单,这半年多亏这位万公子,才让日子有些盼头,她心里是感激的,曾经想过要不就跟他一起走,可又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他,并且她问自己的心里,爱过她吗?明显她在犹豫,在徘徊,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将感激上升为爱,这样也是对眼前这个男人不负责。 短暂的告别很快就结束了,李菲儿欲送他出城,被万霸婉拒了,他觉得李菲儿不用跑这么远的路,怕她受累,李菲儿拗不过他,答应了,分开之后,李菲儿像往常一般,回到房间,刚坐下,一只飞箭射到桌上,李菲儿吓了一跳,刹那间打开门,看从哪里飞来,可什么人也没有,她值得合上门,拔下那箭,果然箭尾是空心的,轻轻一抖,一张合拢的布条掉了出来,李菲儿拾起一看:“侮辱你和荷叶的真凶是易萧”,赫然的几个大字像千万颗钢针,直刺她的眼睛、她的皮肤、她的心,陡然间,她血气上涌,眼前顿时耳晕目眩、不停旋转,“轰隆”一下,身子从凳子上滑向了地面。 第三十八回 再见 “哎呀,妈耶,我的小娘子你怎么了?”老鸨上来叫李菲儿,有客到,这才发现李菲儿倒在地上。 “来人啊,来人啊”老鸨叫来帮手,将李菲儿放在床上,可说来也凑巧,刚才滑倒之时,那布条径直滚落盖满桌布的桌子下面,众人并未察觉。 后面几日,老鸨为李菲儿请了郎中,郎中言这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心调理,不可生气、不可发怒、不可伤心,否者下一次,那就不是晕厥这般简单了。老鸨按照郎中的吩咐,安排丫头细心打理,过了好几日,李菲儿方才渐醒。同时,老鸨也把这每一笔开销记得实实在在,并且有些地方还悄悄往上填了几个子儿。 李菲儿醒来,只觉胸口发闷,如同万斤巨石压在胸口一般,她踉踉跄跄伸直身体,坐到床沿,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又是一个阴雨天,细雨不停的淅沥,氤氲了窗台的插花,花瓣变得更加娇嫩,花色则在淡淡的哭泣,一点一点剥落色彩,原先是粉嫩,后来是卡白,最后是模糊,再后来竟成了暗黑,整个房间也一样,没有一处透着光亮,尽管所有的窗户都是开得通透。 她环视房间一周,每一眼都是压抑、沉重、无奈,突然,她的眼睛像被什么吸引,一下子落在了桌子上,猛然,她想起了那个布条,来不及多想,她急忙起身,朝面前不过一丈远的桌子扑去,一下脚顿感头晕目眩,几个叠步,两脚毫无步奏,几下几下又摔倒在桌子跟前,她撩开桌布,四处翻找,终于在一只桌角的隐蔽处,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布条。 “不行,我必须得去问他个清楚”李菲儿捡起布条,坐在地上。 尽管她早就对万霸发誓,此生再不见易萧。对待这样的事情,她怎能不去确定,又怎能良心不受苛责,怎样说服自己挚爱的人竟成了自己的仇人? “她必须去,她一定要去”她斩钉截铁地对自己说,她起身,怀着尚未痊愈的身体,梳洗、打扮、胭脂、粉黛,每一样都不落下,她还有情,尽管被伤得如此之深,她对他居然还有斩不断、理还乱的情,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自己都不懂自己,为何在感情面前,理性如此脆弱? 收拾停当,下楼、出门,此刻她反而无比的冷静,如那深潭静海一般,这云阁的喧嚣早已与她无关,她的心里除了复仇,就只剩下一丝爱了,其余的一切都不是她的,也不是她关心的,她迈着坚定却柔糯的步伐,张着勇毅而萧瑟的背影,又去了。 不久,她到了易萧的府门之外,敲门,门子探出头来,这次不一样了,一看李菲儿的打扮,他觉得不是富贵也是富贵,“小姐,你找谁?”“麻烦,我找一下易萧公子”“哦,我们公子不在,出去巡营了”“哦,多谢小哥”李菲儿拿出几两银子打发了门子,门子一脸堆笑,“小姐,您慢走” 李菲儿悻悻转身,欲再找机会,她垂着脑袋,好似她的美颜再无人理解,她的情爱再无处安放,她很失落,突然,她胸口的布条又唤醒了她,她不能这样,万一布条上说得都是真的呢?“不可能、不可能”她边走边想,越想越确定,“这布条一定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易萧”,她就这样走着,惶惶的走着。 “菲儿”刹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 这一声好熟悉,这一声好陌生,这一声好纠结,这一声好无奈,这一声好幽怨,这一声好闷恨,这一声好有情,这一声好无情,就是这一声,就是这短短两个字,李菲儿还未转头,便泪眼婆娑,她好想好想,不需要语言,不需要解释,只想扑过去,抱过去,像以前那样爱过去,可是她知道,他也知道,不能了,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了,他既然选择割舍,就没有再选择的权利了,而她有了仇恨,怎么有才能装下纯净的爱呢? “我刚从营房回来,在那边看见了你的身影”易萧说。 转身,眼里的泪水如决堤的大河,肆意的掉下脖颈,她死死盯着易萧,一句话都没有,只是不停的哭。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易萧继续问到。 李菲儿依旧没有话语,“我希望你好,你一切都好”“哼……”李菲儿饱含热泪冷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放过你自己” 易萧话音刚下,李菲儿簇然一下跑到了跟前,“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印子,在白皙的脸上凸起,“是你干的吗?”李菲儿掏出胸口的布条,交于易萧,易萧看过,心中瞬间成了死灰,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虽然他没有亲自部署,但他清楚,他明白,他从头至尾都是个知情人,他若说不是他,可那是他爹啊,他若说是他,他又怎样面对李菲儿呢,他知道他无话可说,他沉默,他低头,他无言以对。 李菲儿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啊……”她一声大喊,双手不停的挠自己的头发,嘴里开始嘟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疯了,开始像疯子一样,揉搓自己的脸,她来回踱步,癫狂摇摆,“你、你、你你你……”她披头散发指着易萧,“为什么偏偏是你,告诉我,告诉我”她一把揪住易萧的衣领,“别这样,别这样”易萧想一把搂住李菲儿,“滚、滚、滚……”李菲儿一手挡开他的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对,对,我要杀了你”,她开始摸自己的全身,“不、不、不,我要杀了你全家,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她摸,不停的找,对,她摸到了头发,一下子拔下了簪子,“去死吧”对着易萧刺去,易萧闭上眼,等待这一刻的到来,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当发簪的尖刃恰要碰到易萧身体的时候,一颗石子一下将李菲儿手中的发簪弹飞,“敢动我们公子,小心你的狗命”接着第二枚石子向李菲儿袭来,易萧急忙伸出手,一下抓住了石子,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滴下来。 易萧知道这是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护卫,一直以来都是暗中保护的,“告诉你们,谁要是再敢伤害她,我回去定会秉明,要你们的狗命”,此话说罢,周边再无声息。 李菲儿拖着被石子震伤的手臂,静静地捡起地上掉落的发簪,转过身,黯然离去。 “你去哪儿?”易萧问 李菲儿蹑着脚,一高一低,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臂,“易萧,你给我听着,我定让你全家赔命,此时杀不了你,有朝一日,我屠你全家” 易萧望着远去的背影,“我等你”话音由大及小,最后只能自己听见了,李菲儿慢慢慢慢消失在他的眼里。 第三十九回 突变 经此一劫,李菲儿心还在跳动,可已毫无生气,枯如槁木,她对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留恋呢?是啊,还有什么值得她活着的呢?没有了,彻底的没有了,她活着的唯一目的,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那便是杀尽易萧全家,然而,对于一个普通百姓的她,面对庞然大物的王侯,该如何办到?她只会谈琴,只会歌唱,只会女子般的莺莺燕燕,她清楚,她明白,她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复仇,可是谁叫她是一名女子呢,且还是在这如花的年纪、如花的面貌、如花的岁月,她的容颜就是奢侈,她的感情就是明珠,纵使她自己已经没有了心,但是丝毫不能排斥任何人对她的心,对她的颜,无论哪一样?都是掀起波澜的进身之资。 她伤心欲绝、跌跌撞撞回到了云阁,她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又能去哪里呢?这天底下还有谁是他可以依靠的呢?她的脑子在浮沉,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一位又一位的容颜,突然,万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思绪停了,她自己愣住了,该不该去找他呢?“不,不,我不能这样自私,我不能欠了他一次又一次”她迅速打断了这个念头,她该怎么办? 她的眼泪一直不停的流,这几天,她借口身子虚弱,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任凭门外的老鸨如何碎碎叨叨,她麻楞的躺在床上,每日不下床,眼泪打湿了头枕,润湿了锦被,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恍惚里面装满了汪洋,流得尽吗?怎么可能流不尽呢?心死了,情感也就死了,情感死了,眼泪又怎能不尽呢? 果然,也不知过了好多天,她突然一个翻身,猛然坐起,“哈哈哈哈哈哈”是嘲笑?是冷讽?是自虐?是戏谑?这笑很复杂,这笑很直白,这笑很冷淡,这笑也很热烈,“来人,给我上菜,我要吃饭,大口大口的吃饭”。 门外的人听得很高兴,“快,快去给妈妈说”很快老鸨拖着满脸笑容,“快快,给李小姐上菜”,李菲儿用完,“妈妈,给我好生打扮打扮,我要接客”“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总算开窍了,不就是个王府公子吗?我们这里的男人那个比他差?” “妈妈,你去替我请洪公子吧” “什么?请他,他可不是只听曲儿的主?你以前不是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只让他出的价高,我就替妈妈接” “天啦,老天真是有眼了,终于让李小姐开窍了”老鸨对着老天不住作揖。 “好了,妈妈,快去吧” 片刻,李菲儿粉颈香眉,玉钗銮饰,绸衣薄纱,其唇糯似油脂,软如丝绵,其色艳若朱砂,炫目勾人,脸是白净如狐,臀是若隐若现,哪一处不赞美,哪一处动心? “真是个美人坯子”老鸨不由的感慨。 很快,洪公子来了,“美人儿,你终于舍得见我了” 洪公子主动被邀,心情欢乐似云烟,一见到李菲儿,便耐不住这许多日的日思夜想,进屋就朝着李菲儿扑来,李菲儿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言语弹上一曲和喝上几杯,她明白这个男人,她知道他对她早已垂涎三尺,她太了解男人了,可唯独不懂男人,了解和懂从来都是不同的,要不然也不会至今都不懂为何易萧要如此无情。 一番你推我攘,上下其手,翻云覆雨、云云我我之后,男人如愿了,男人舒坦了,女人没有任何快感,木然的配合,绝情的怀抱,她一滴眼泪都没有,可能早已哭干,她说出了她的要求,在二人气喘吁吁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帮我打听打听,哪家是易润山的仇人?” “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你无须多管,我给你身子,你给我消息,你不吃亏” 男人猛地一下偏过头,惊奇的望着枕边的李菲儿,“这不是我知道的李菲儿啊?”他心想。 他思索了片刻,“好,我帮你打听” “从此以后,你帮我一个忙,我便与你……”李菲儿没有再说话 男人明白了。 在男人的帮助下,李菲儿认识了赵凯,免不了又是一番卿卿我我,在他的撮合下,她顺利加入清源会,这清源会是个什么陈设?到现在她也并未完全摸透,她只知道里面都是相对独立,她加入的目的没有其他,只是因为这个组织的职责之一便是暗中对抗洛阳王,这是她的机会,她知道,不能让这样的机会白白流失,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竟是前往青州,怎么办?“去吧?”易润山、易萧在这里,“不去吧”万霸在那里,由得自己选吗?不由得,“只有死人才能背叛清源会”。 老鸨怎么办? “妈妈,我走了”李菲儿向老鸨拜别。她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了她,可老鸨能放过她吗? 刚出洛阳城,一伙人就将她围了起来,“李小姐,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可是她的心血啊,妈妈对你不好吗?你哪可如此绝情?” “你、你们”李菲儿一看都是熟悉的人,都是曾经维护她的人,如今却来截击她,真是世态炎凉啊,哪有什么永恒的亲人,不过都是利益的奴隶。 “你们回吧,我不想杀你们?” “哈哈哈哈”就你?“哈哈哈”“哈哈哈”一伙人捂着肚子笑,“你们都听见了吗?她还要杀我们?” “你们给我把她绑了”众人一拥而上。 “还不动手”李菲儿一闭眼,话音未落,只听见“沙沙”几声,一帮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人头陆续滚落脚下,惨不忍睹。 “都给你们说了,让你们回去,可你们不信啊”于是,她踏上了去青州的路。 一路上头领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徘徊“去青州就是为了绊倒洛阳王的,只要你成功进了万屠的府邸,并取得了他的信任,及时提供消息,就能证明你的价值,我们一定会让你手刃易萧”李菲儿对这话将信将疑,她也害怕这话不过是安抚她,可是她自加入以来,看到了这清源会太多的手段了,杀人如宰鸡,烹煮、剥皮、插针、活埋样样俱全,她知道此刻不能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四十回 入府 李菲儿一到青州,便谋划如何进得万屠的府邸,她自然想到了万霸,去还是不去呢?到了青州应该去见一面的,只是朋友之间的简单会面,别无其他,她这样对自己说。 她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行李,看天色尚早,便直奔府衙,递了门帖,求见万霸一面,岂料府中下人回应,万霸不在府中,她别无他法,只得先回了客栈。 如今,这些年的金钗、珍珠几乎都给了老鸨,一路上的吃喝也开销了不少,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没得几个散碎银两了,怎么办呢?“这是什么破组织,有任务却不给保证给养供给”她不免心生埋怨。 可问题还是得解决,她思前想后只得拾起自己的技能,很快在城中的一家烟花巷里安了家,而恰在此时,万霸却去往了洛阳寻李菲儿,自从与她分开之后,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吃饭饭里是她的娇容,喝水水里是她的双眼,树枝上开的花是她的笑,门外落得雨是她的泪,一朝一夕、一点一滴都是她的影,他处理完家里的事,就急忙赶往了洛阳,他想“这次一定要当面向她表明心意,一定要她嫁给自己”,他越想越欢乐,越思越雀跃,怀着灵动而轻快的步伐赶到洛阳。可是刚进城,却听到路人的碎语。 “你们听说了吗?那云阁的头牌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不可能,我听说的是她自己走了” “不不不,是被杀了,我的兄弟看到一群人在城外围着她,后来就不见了” 万霸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急忙奔云阁而来。 “妈妈,我找李菲儿” 老鸨恨恨地盯着他,一脸不屑,“她死了” “什么?”万霸吓得一股冷汗直冲背心。他看到老鸨的德行,莫不是…… 差点忘了,他急忙掏出几锭足银,“劳烦妈妈”,这老鸨才收了愠色,变得平和起来,“她啊,这个小浪子,真是不识抬举,你说我供她吃、供她穿,哪点对不住她?她竟然丝毫不顾这些年的情谊,说走就走”“什么,她走了?去哪里了” “不知道,她没说,我说万公子我看你也不用找了,这个浪子早就跟别的男人上床了,不值当” “什么?”万霸听到这番言论,心里的滋味顿时七上八下,作为一个男人,当听到自己爱的,跟别的男人上了床,会是个什么样的难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什么自己不早点,为什么不直接点,为什么啊,啊……”他在心里呐喊,“还去找她吗?还需要见面吗?”他在问自己。 老鸨一眼就看出来万霸的心境,不愧是“妈妈”,太洞悉男人的心思了,尤其是年轻的男人,“要我说这种女人就不值得你们留心,不过就是个人人都可以睡的女人罢了” 万霸听到这话,心里的愤恨不免被撩拨,对李菲儿的情感在丝丝缕缕的变化,从期待到担忧,从担忧到愤懑,从愤懑到无奈,从无奈到后悔,他匆忙而尴尬的辞别老鸨,“现在去哪里呢?对,易萧”他按捺不住心里复杂的情绪上下翻涌,他还不具备控制情绪的能力,他径直的冲向洛阳王府,表明身份,见到易萧,易萧说,他也不知李菲儿去往了何处?当听到这样的答复,他的心凉到了冰点,对一个女人的情绪,难道怎能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他很痛苦,他很无奈,他清楚他陷得太深了,他要喝酒、他要发泄,他要嘶吼,他要排泄,他在洛阳沉醉,一杯接一杯,独自杯邀深潭,敬日月,敬过往,他饱含热泪,在酒精的催化下,一滴一滴滚落,直到后来的嚎啕放声,然而这世间好事从不连绵,坏事却接踵而至,就在他放不下她,放不过自己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他的父亲,自己从小到大敬重的父亲,突然暴毙在青州,“什么?这不可能?”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因为一月以前,他还活灵活现,身体康健,怎么短短的一月之间竟然会这样?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从洛阳回青州,换马不换人,等回到青州已是五日之后了,州衙大门的白布还在随风飘摇,朝廷宣旨的钦差也已经候着了,这是让他担任青州新任之主,同时还赐了一碗粥和一盘葡萄,粥一路上都是用炭火温着,葡萄则是用冰冻着,为了这一盘葡萄,冰都是几车的冰。 “爹”万霸一进门就声嘶力竭的哭,直接就跪在了令牌前,哭了好一阵才发现,面前只有灵牌,却没有尸体,“我爹的尸体呢” “启禀少爷,老爷已经下葬了” “什么?我没回来,你们竟敢私自下葬?” “属下不敢,可是少爷你知道我们这里的天气,你回来的太晚,不能放了,尸体腐败的严重” “啊,爹呀,儿子对不起你”说完头不停地磕地。 “少爷,请节哀,朝廷的旨意到了,现就在偏殿等候,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万霸头埋在地上,良久不抬头、不起身,表达了深深的愧疚,而后缓慢起身,带着沧桑的面容、红色的眼睑。 “万州主请节哀”钦差言。 “多谢钦差大人”万霸作揖。 “万霸接旨” “臣,万霸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惊闻令尊薨逝,朕心如焚,三日不进斗米,一日不进春水,以表朕之敬意,痛哉,朝廷失一栋梁,惜哉,朕失一兄弟矣,好在上天垂怜,英雄有后,朝廷后继有人,即日起,着万霸继任青州州主,钦此” “快快请起,万大人,臣本该说声道谢的话,眼下这形势也实不合适,这里是陛下让臣带来的粥和西狄水果” “多谢钦差大人” “什么大人不大人,同朝为官,就是兄弟” “来人”万霸一挥手,下人随即送上了几锭黄金。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既然是兄弟,又怎么会不好意思呢?兄弟之间是不讲你我的” “说得好,那我就收下了,你这还要忙,那我就先告辞了” “钦差大人慢走” 钦差大人刚走,万霸正在想寻个日子悄悄去验尸,他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一想到府邸都是爹的一些旧人,平时跟他也没有多么亲近,他不知道该信任谁好,而自己的夫人刚刚过门不久,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她,不过从接触的几次来看,虽然这是爹硬塞给他的女人,他还是对其有想当好感的,尤其是那性情,简直跟他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她能在急躁时让他冷静,在慌乱时让他清醒。 “大人,门外有位李小姐找?” “李小姐,那位李小姐?” “她说,把这个交给你,你一看就知道了”衙役将一方手帕交给了万霸。 万霸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李菲儿的手帕,“快,快请进”李菲儿穿着素衣,披着孝布,在门子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万霸。 第四十一回 使命 终于见面了,这是多么难得的一面啊,一个人望眼欲穿,一个人却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是使命、是感恩、是同情,似乎还有些那么点情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又能依靠谁呢?放眼这天下,或许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那么点牵挂了,可是没有爱却为什么毫不掩饰的生了牵挂,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复仇,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有一股力量推动着她,感染着她。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还是那么如水,那么娇艳,尽管披着素衣,去掉了一切的朱钗玉饰,依然盖不住那骨子里透出的独特魅力”万霸看着她身影一步一步逼近,失去父亲的悲伤还在心中潮海,此刻就要见到她,更让她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你们,下去吧”万霸一抬手,吩咐众人下去。 “这……”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大人,这样不合礼制,如今老爷刚走,在丧堂见女访客,岂不惹人笑话?” “怎么?老爷刚走,你们就不听吩咐了?”万霸狠狠的望着旁边的人。 “属下不敢” “那还不下去?” “这……这……” “滚” “是” 下人慢慢的退了出去,“你,你,听听他们说什么?待会儿来告诉我” “是”两个下人,绕道侧窗下,等待着万霸与李菲儿见面。 “你怎么来了?”李菲儿刚走进房门。 “奴婢李菲儿拜见万公子” “快快请起” “奴婢听闻万大人病逝,特来吊唁” “你不是在洛阳吗?这么远的路程,难为你了” “万公子说笑,奴婢不久前就已到青州” “哦哦,原来如此”万霸并未提去洛阳寻她的事。 “今日是吊唁的最后一日,奴婢本打算前几日就来,一打听你不在,知道你今日回来,就来了” “嗯嗯,我去了洛阳” 李菲儿听到这话,立马心里一怔,眼神瞟了万霸一眼,那眼里的感激,恍惚就要突兀而出,万霸也看见了,虽然只是短暂的眼神交流,无言尤胜千言。 “哦哦,万大人的灵位在何处?可否带我去上几炷香?”李菲儿立刻岔开了话题。 “正堂就不必去了,就在这里吧,你的心意我知道” 李菲儿疑惑的看了看万霸,万霸使了个眼色,看向窗外,她立马就明白了。 “那我就在这里磕几个头吧” “多谢李小姐” 磕头毕,“万公子,你节哀顺变,那奴婢就先行告辞了”万霸走进,扶起李菲儿,李菲儿刚好将一方手巾塞于其手中,然后转身出门而去。 万霸轻轻展开手巾,清香阁,这是她现在的落脚之地,也是她期待他光临的信号。 李菲儿走出门外,一路上都在思忖,还好万霸回来了,要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进这州府,前面还在考虑如何贴近万屠身边,岂料人算不如天算,这老头儿竟然一命呜呼,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清源会传来消息,让她继续想办法潜伏到新任州主身边,可她哪里知道新任州主会是谁?哪知上头斩钉截铁的说,是他儿子万霸,一听到这个名字,莫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同时,她又转念一想,这清源会着实不简单,圣旨还未下达,却已经洞悉先机。她该如何办呢?她从内心深处,实在不愿走到这一步,可是又能如何,她力量太单薄了,她还想如果成了万霸的夫人,能否借助万霸的力量灭了洛阳王呢?不,不太可能,一州之主怎会轻易为了我去得罪权势滔天的洛阳王?不过值得一试,然,这都是后话了,眼前的是让万霸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还自己安慰自己,只是探听消息而已,对万霸也没有什么伤害,可是她低估了,完全不知道清源会究竟要干什么?直到几年后,一道命令传来,将药物按时喂给万霸吃,她才恍惚越来越清楚,没有永恒的不变,什么都会改变的。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的时间不多了,她等不到万霸为她复仇的那一天,那就只得先让万霸倒在她的脚下,尽管她心如骨刺,万分不愿,但仍然还能用信念维持冷峻,清源会答应她,万霸死的那一刻,就是洛阳王全家被杀之日。 李菲儿走后,“你们进来吧”万霸突然对窗外说,两人从窗户绕道侧门,进得屋内,“大人”二人齐行礼,“你们去给他如实禀报,看他下一步怎么办?”原来这二人早已经是万霸的人,是他暗中照顾他们的家人,并且年年都亲自去拜访,当成家人一般,对于一个世家公子,能如此做到,真是这世道罕见的怪事之一了。可万屠知道吗?当然不知道,这二人盯着自己的父亲也不是一时半时了。 第四十二回 铲除异己 二人照万霸的吩咐,报于这人,果不出所料,此人随即安排他们跟上李菲儿,他不能让一个女人随随便便走进万霸的世界,一来,这增添了他不能掌控的因素,二来这对不起他的女儿。 “你们跟上她,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男人做了一个横拉脖子的动作。男人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管是什么关系,此时如果让其余的女人进了州府,这么多年的努力很可能就白费了。 二人领命,可他哪里知道二人转头就来见了万霸,说了他的真实意图,这更加确定了一点,万屠的死不简单,他知道如果不借此机会将他这一股势力铲除干净,自己是不可能真正掌握这青州城的,说不定还会反为其害,可自己能信任的人就此二人,还有授意他们悄悄发展的几十人,仅此而已,自己该怎么办? “来,你们俩这样,这是李菲儿的住处,你们到了地方之后,将这封信交给她,然后找一个画师画下她的画像,再想办法去找一个身材相仿的死囚,易容术你们俩其中一个不是很擅长吗?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属下明白” 二人带上信封就直奔李菲儿住处而来,李菲儿见门外有人找,没想到万霸这么快就来了,心里还是不禁的欣喜一番,急忙下楼开门,可谁知打开一看,竟是三位不认识的人。 “你们是?” “李小姐,我们是万大人派来的” “哪个万大人啊?”李菲儿明显变得比以前谨慎多了。 “万霸万大人”两人看出李菲儿的拘谨,“这是他给你的信”主动掏出信来。 “你们拆开后,再给我”李菲儿说。 “好好好”其中一位下人说道,“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小心,不简单啊”心里却想。 他们将信封拆开,并未将里面的纸张展开,直接就递与李菲儿,“李小姐,请” 李菲儿这才接过信封,览毕,表情由接待般的微笑,转而严肃,再而隐约露出了愤怒,不过她还是压抑了情绪,“请进,三位”。 “多谢李小姐” 李菲儿带着他们拐进了一间无人的偏房,“你,到外面守着去”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屋里剩下三人。 “你们画吧”李菲儿说 下人对着画师一挥手,立马进行起来,画毕,三人一起离去。 李菲儿则转头拿起棍棒,把偏房的桌椅板凳一顿乱敲,发泄着心中的怒意。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找我帮这个忙?我恨不得杀了他”发泄完之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取出纸笔,开始写信“易萧,我恨死你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杀你之前,如果你还念及那么一丁点恩情,就借我几名江湖高手,用后还你,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死得更痛快点” 写完,她立马找人送去了洛阳,并在信里留了自己的一方手帕,以证身份。 三人从李菲儿处出来,一人趁画师不注意,一刀下去,结果了画师,“这?”“大人没说啊,你怎么?”“必须得为大人除掉后顾之忧”“明白了”“快走吧” 二人出来找李菲儿之后,万屠的总管就来见万霸,丧礼还没有结束,二人同至正堂,“爹、老爷,你们回来了?” “嗯”总管答 “夫人辛苦”万霸言 大家按着议程,将丧礼进行完毕,结束时,二人回来禀报,“总管大人,事已办妥”“好”“这是人头”“好好好” “夫君,今日忙了一整天,你辛苦了”婉君为万霸宽衣。 “不辛苦,夫人辛苦了” “没想到父亲大人说走就走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 “夫君莫要忧伤,夫君还有我,妾身也还有夫君” “是啊,有这样贤明的夫人,夫复何求啊”万霸轻轻地将婉君搂在怀中。 “夫君,我的父亲大人说,守孝结束,一起前去郊游可好?” 万霸若有所思,“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二人渐渐睡去。 “婉君,昨夜给万霸说了吗?” “父亲,说了,夫君他同意了” “好,我的女儿就是好” 很快这一日便来了,万霸、婉君、路管家只带了少许人前往,出发前,万霸言,“途入山林,为何不多带几人?”路管家说“大人,尽可放心,有我在,什么野兽人物都伤你不得”“好,那就按父亲大人的办”,一行人随即出发。 路程行至一密林深处,突然,云雾四起,一声口哨不知从哪里吹响,路管家想“成败就在今日了”,而万霸则镇定自若,好似无事,只听见林中深处,刀光剑影,兵刃交加的声响。 “怎么回事儿”婉君在车里率先问道 “夫人莫怕” “女儿不用担心”路管家骑马在旁边言。 “想必父亲大人为了今日,安排多时了吧” “大人说什么,为父听不懂啊” “什么?不懂”刹那一只飞箭直朝万霸人中袭来。 将近面部时,一把飞斧从万霸脸前横过,一下将那箭弹飞几丈,“怎么回事儿?”路管家不由的说出口,急忙拔出身上佩刀,“来人啊,来人啊” “嗖”一声箭啸,“啊……”路管家大叫一声,应声跌落马下,“不许动”几个蒙面杀手,将刀直直的放在了脖子上。 “爹……”婉君听见声音,急忙探出车窗,见父亲已被人围在中间。 万霸跳下车,手一挥,众杀手取下刀。 “夫君,这是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爹”婉君看到这般情形。 “这你得问你的爹” “爹,这是怎么回事儿?” “废话少说,成者王败者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无话可说” “爹,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万霸缓缓将手抬起,“不、不、不”婉君一下子拉住了万霸的手,“夫君、夫君,那是我们的父亲啊” “父亲,什么父亲,我的父亲就不是父亲了?你问问他我的父亲是不是是他杀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婉君不停的摇头,眼泪开始渗出。“爹,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婉君,爹对不住你”路管家看到女儿的眼泪,再看到她顺着万霸扬起的手臂软坐到地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夫君的父亲?” “为什么?哼,他如果不死,我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 “难道仅仅为了权力?” “难道还不够吗?” “可为何又把我嫁给夫君?” “不,不是我愿意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取得那老头儿的信任” “他都已经死了,可为何又要杀夫君?” “我没想杀他,只想他做个傀儡,毕竟他是你的夫君” “爹,你糊涂啊,我都成了夫君的人,就是一家人,哪里又有说不开的事儿啊” “爹没糊涂,我杀了他的爹,他岂能放过我,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屈居人下倒不如一搏,还有机会” “爹,你、你……夫君、夫君,她跪在地上拉着万霸的衣角,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爹,我代我爹赔罪了”她不停的向万霸磕头。 “婉君,你起来,起来”万霸伸出手去扶路婉君。 “不,不,你不答应,我绝不起来” “这……这……” “你不看妾身的脸面,也请夫君看看肚中孩儿的颜面” “什么?” “什么”万霸和陆管家齐声喊出。 “你再说一遍” “妾身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死之前还能知道我陆家有后了” 他竖了竖身体,郑重其事给万霸磕了个头,“我不求其他,请你善待我女儿”说完,刹那间,刀刃穿脖颈而出,鲜血如喷泉一般,朝天飞溅,“爹……爹……”婉君转过身,爬过去,声嘶力竭,眼泪、鼻涕、头发交错、糅杂,“爹,对不起你”话音息灭,一命呜呼,“爹,爹啊、爹”婉君抱着路管家的还有余温是身体,呆呆的哭泣,“轰隆”突然一下倒在地上。 “婉君、婉君”万霸急忙跑过去,蹲下,抱起婉君。 “多谢各位,麻烦给易萧带个话,这份轻易,我万霸记下了,将来一定奉还” 众人一跃进入林中,隐匿不见了。 “大人”原来是李菲儿和那两个自己人。 “辛苦你们了” “大人哪里话?” “菲儿,我改日再登门拜访,当面致谢” “去吧,你先去忙吧”尽管她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这万霸也是俗人,不过就是一个公子哥,还以为她当真只喜欢我一人” 万霸将婉君送回府里好生照料,心里怕刺激婉君,待万巧儿生下之后,万霸才开始筹备迎娶李菲儿之事,当然这几月间,与李菲儿书信、口信往来是常有,联系更加胶着。而李菲儿知道这段时间她需要好生休养,便从烟花之地搬到了万霸为她找好的别院,只等万霸来接她过门的一天。 第四十三回 嫁娶 自婉君诞下万巧儿之后,父亲的离世、加上万霸的若即若离,虽然万霸待他犹如当初,可是她仍能感受到,内心的疏离,毕竟杀父之仇也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以命相抵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命能相抵,可情感呢?情感岂能一报还一报? 情感是天底下最脆弱的东西,也是最干净的东西,所有人都向往她的美好,可是,所有人却忽略了,她是最经不起污染的,哪怕一点儿都不行,一旦受到外界的玷污,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万霸在外面养了女人,她是知道的,府中这么多人,闲言碎语岂能瞒过她的耳,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闲言碎语、背后指指点点,传播最快的也恰是这些,她聪明、她明白,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会眼,在她的心里,她觉得她亏欠了,亏欠了丈夫,再者言,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呢? 可要说不介意,那便是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了,又有谁能不介意自己的丈夫外面养着女人呢?然,这些话是不能对外人道的,她放在心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终至病倒了。 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尤其是成过亲的男人,万霸想着待婉君产下婴儿之后,调养好身体,便可再园夫妻之实,可哪成想婉君竟一病不起,身子虚寒,这名医请了不少,也把不出什么命脉,都只说,夫人这是心病,心病是一切病的始源,是最好医治的病,也是最难医治的病,万霸劝她有什么对他讲,他是不会介意的,婉君则只是笑笑摇摇头,说:“夫君不必担忧”,有时候则是将头偏向一侧,轻轻摇摇手,然后睡去。 这万霸没有去处,只得偷着时辰,来见李菲儿,然,此时的李菲儿,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干净、纯白,她没有那般拒绝万霸,万霸一进别院,她便早早在房中梳洗干净,换了一身若隐若现的衣物,可她毕竟还是她,她并未直接展现出她内心的渴望,而是静静待在房中,待万霸跨入院中之时,他便拨弄琴弦,专挑那般思念的歌,悠悠奏唱。 万霸本是急切的脚步,听到这般音色,心情便陡然的静了不少,这是那件事后,万霸第一次来见李菲儿,在他的心里她还是那般的纯净,纵使他知道了她不少的过去,无论当初他对老鸨讲的话有多么的痛苦,当时对她有多么的怨恨,可一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这一切便立即烟消云散了,他年轻、他激情,他征服的欲望比什么时候都高昂,这就是他,他不仅要在爱情上征服你,还要在心理上也毫不留情。 他走进,一步一步走进,门响了,李菲儿心知肚明,她若无其事,她在娴熟的运用技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不可以坦然相见吗?太早了,还太早,就算是坦然,难道跟他说我并不爱你吗?不,不能,我还要复仇、我也要有地位,我不能一辈子在那烟花之地虚耗一生,她灵动了,懂得了世道的艰难,办成一件事需要付出成几番的代价。 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原谅我不能再将心交付与你,但我还有躯壳,她还是活的,也好,交于别人与交于你都是交,且我还能有一个不错的前程,为何不呢?李菲儿这般想,琴弦有些错乱。 万霸一下就察出来了,“李小姐,怎么了?” 李菲儿故作震惊,抬头一看,“大人,你怎么来了?” 急忙起身行礼,“快快免礼”万霸走过去扶起她。 两人坐定,李菲儿为他参上一杯茶。 “为何慌乱?”万霸率先言, “哦,没事儿,就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什么旧事?” “不提也罢”李菲儿摇摇头。 是啊,旧事,这让他不得不想起了,到此刻他还不知李菲儿为何从洛阳到了青州。 在这几月的信中也几度问起,李菲儿都顾左右而言他,他知道她一定有难以诉说的苦难,此刻问吗?问吧,害怕还是不愿对他言明,不问吧,又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关心她呢? “对了,菲儿,我离开洛阳之后,你为何突然就来到了青州” “大人,那老鸨压榨太厉害,妾身也想奔过好去处,索性就离开了” 显然,李菲儿不愿意提,这般话一出口,万霸就瞧出了真伪,既然不愿意讲,那就不讲了吧,他也不想让一些不美满的事缠绕今日的心情。 “对了,上次对你说帮你查找真凶,还来不及找,就出了怎么多事,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你帮我解了围” “哪里话,大人在洛阳时,不是也救了妾身的命吗?” “呵呵”万霸笑了两声,端起茶杯轻嘬了两口。“该不该问问易萧呢?”他早就感到了她对易萧的情感,作为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不是嫉妒,就是不甘,“提吗?” “这次易萧公子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菲儿一怔,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为了掩饰这份从内心突然涌出的情绪。 “妾身再为大人弹奏一曲吧”李菲儿转身,又向琴弦走去。衣物缥缈,身体轻轻,随风带动纯香,一阵一阵送入鼻中,撩动着万霸按捺几季的燥心,他顿时觉得血脉喷涌,一股力量直冲头顶,再瞧那背影勾勒线条,将突兀的地方颠突得若隐若现,他控制不住,难以平息,直接丢下茶杯,一股脑跑过去,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她…… “李小姐,我想你,我太想你了,原谅我,原谅我,我没法不想你” 李菲儿早就料到有此一幕,她一句话没说,等待着万霸在她的脖颈处摸索…… “你娶我吧”一切完成之后,李菲儿抚着万霸的脑袋说。 “好,我娶你”万霸说得很开心,也很坚定,他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他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 “什么时候?”李菲儿又问。 “今天就回去看日子” 李菲儿笑了,紧紧的将万霸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前,深情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万霸以为这一吻,便是她对自己感情的见证,实际上李菲儿都不知道这还算爱吗?对于她来说,她对太多男人这样一吻了,可能是技巧,可能是生活,也可能是爱,多少有点分不清了。 果然,万霸回到家中,心情大悦,想着开始张罗婚礼的事情,这第一关就是要征得婉君的同意,他特意挑了一个婉君身体稍好的日子,风和日丽、阳气盛盛,他挽着婉君在院里赏花,唠着挑个好日子去踏青。 “君今日怎得闲情?”婉君心细,早早料到了万霸有话。 第四十四回 交换 “许久没专心陪夫人了,今日花绽四枝,暖日送阳,让身体祛一祛霉气,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帮助,恰朝廷也无繁杂政务,陪陪夫人,吾也甚是放松” “多谢夫君,这般怜我,实在不知何以为报” “婉君哪里话?你我本是一家,怎能分彼此?” “妾身惭愧,能为夫君分忧是内子的福分”路婉君正在一步一步让万霸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台阶、脸面都为他铺设好了,唯一没有铺设好的是她的内心。 “万霸今有夫人一人,胜过陛下粉黛三千啊” “夫君此话不妥,妻文不若卓文君,义不如王昭君,承蒙夫君不弃,方有安身立命之地,况自古男儿,超群拔脱之士,哪得只有内妻一人,岂不笑话?”婉君镇定自若,用事理压抑情感,一切都表达得这般无懈可击。 “夫人此言,颇有道理,也有依据”万霸故意闪躲婉君的眼神,抬头看向别处。 “夫君,可曾想过再纳一房?” 万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虽然自己就是奔着这样的目的而来,可当听到自己的夫人主动提出这般问题,仍免不了突兀而慌乱,不知是喜还是悲。“既然她提出,索性就就坡下驴,把此事铁板钉钉” “这,这……”万霸犹豫良久“婉君,为夫正有话要说,我准备再娶一房,不知你看法如何?” “好啊,妻也恰有此意”婉君强作欢颜。 “哈哈哈,有妻如此,夫妇何求啊”万霸情不自禁的在婉君的脸上轻轻一吻。 婉君笑得开心,“不知这女子是?” “哦,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相信夫人一定会喜欢的,婉君放心,她若进门,无论何时,婉君都是这府衙毋庸置疑的女主人。” “夫君多虑了,我无争宠之心,只愿你一切都好,妻便安心” “多谢夫人”万霸听到此话,有万言却不知该说什么?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有时简单的感谢就是最复杂的表达。 “你我本是一家,何来感谢?” 万霸此刻离婉君如此近,如此感受到她的温情,可不知为何却相距了遥遥无期。 “五日之后可好?婚期”万霸试探性的问。 “甚好,这府衙呀,太久没有喜气了,早点来喜气,一定会一改色彩的”婉君言。 “那就依你?” “依我、依我”婉君看着万霸的脸,微微一笑。 转眼间,大期便到了,府衙灯红酒绿,红帐垂暮,内外一派祥和气息,迎亲的队伍早早的到了,李菲儿的心情不可避免的复杂与不安,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今天终是要出嫁了,虽然跟不同的男人在不同的床上有着不同的经历,早已磨灭了情爱的滋润,但要说到出嫁,这毕竟是人生一次,很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心中的那点悸动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跳出来,“算是有个家了,管它呢,一切的一切没到来之前,谁都是有权利抓住幸福时刻的,哪怕只是一瞬,亦是值得。” 门外的锣鼓、唢呐震天响,百姓们早就知道万霸要娶亲了,听说还是一位风尘女子,纷纷涌上街头看热闹,这一州之主若是娶一个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女子并不稀奇,稀奇的不按规矩办,打破桎梏,任性胡来。 “你看看,这万霸又要娶妾了,他那老爹才死多久啊” “就是就是” “听说还是一个风尘女子” “啧啧啧,这不是侮辱祖宗吗?” “可不是,我听人说啊,这女的别提多搔首弄姿呢,你们知道不,我有一个亲家住在这女人的隔壁,不是弹琴,就是逢迎,弹琴的时候说明她一个人在家,要是有了叫声,准是万霸去了” “还要脸面不要?这样的人,你说朝廷怎么这么糊涂,让他来继承州主” “我觉得他是一州之主,也挺好,虽然色心是大了点,但至少这一年来,咱们州的治安要比邻县都好” “嗯嗯,这位仁兄说得是,他娶不娶得,娶多少跟咱百姓没有多少关系,只要咱们过的踏实就行” “对对,你们看看其他州,到处都是饿殍遍野,就咱们州少多了” “是是是,快看快看,新娘子出来了” 李菲儿跨过火盆,入了红娇,没有人送亲,也没有人辞别,她就这样自己为自己做主了,透过随风摆动的轿帘,她瞧见了前方高头大马的万霸,如今跟了这个男人,不知是福还是祸,不过还是很感激他,感激他收留了她,感激他曾经为自己做出的一切。 一切礼节完备,李菲儿顺顺利利进了这万府的大门,当夜,李菲儿跟万霸园了房,这声音,这声浪,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在这院里响起,每一次冲击,每一次起伏都如棍棒一般敲在婉君的心上,她辗转反侧,她彻夜难眠,心绪不宁,她、她的男人此刻跟另一个女人,正在、正在……她不知不觉,眼角滚烫的泪水,滴落衣襟,这一刹,她的心恍惚被掏空,突然觉得人生艰难,女人尤其艰难。 天刚亮,万霸便唤李菲儿,“菲儿,你可知你昨晚的叫声?”“怎么了?”本以为李菲儿会脸红,没想到却异常的冷静,“哈哈,是不是有点儿……”“有点儿什么?太大了,声音?”万霸窃喜似的点了点头,“难道你不喜欢”“不、不,喜欢喜欢”万霸情不自禁的亲了一口李菲儿,而李菲儿“希望昨夜的叫声能有作用”,“菲儿,今日早些梳洗,我带你去见见婉君”“好的,夫君”。 很快,李菲儿收拾停当,面容如水,身体如蝶,万霸出门之前,从后背挽过去,搂住了他的腰,两人再次缠绵一番。 “菲儿,这是婉君”万霸带着李菲儿到了婉君的小院。 “小妾李菲儿拜见姐姐”婉君在丫头的搀扶下,慢慢的直起身,“妹妹免礼” “姐姐病情可好?” “尚好,有劳妹妹费心”“轰轰”婉君抑制不住,咳了两声,“妹妹在,夫君那里我便安心,姐姐这身子不争气,以后还劳烦妹妹多为照顾夫君” “姐姐哪里话,你是大福之像,病症很快便会痊愈,照顾夫君是我分内之事,姐姐放心” 婉君听后,挥了挥手,“婉君,那你多多休息,忙完公务我又来看你” “姐姐,你好好修养,妹妹改日找你闲聊”李菲儿作揖告辞。 “姐姐怎么比昨日还严重了?昨日正婚之时,我看姐姐气色尚可” “我瞧着也严重了,来人” “大人” “你们去找找李神医,让他给夫人再看看,开几个方子” “是,大人” “姐姐这病多久了?” “几月了” “大夫怎么说?” “说是心病,只能先按方子料理着” 二人边走边谈,万霸便告辞去处理公务,不久,李大夫从婉君处出来,李菲儿特意在院外候着,详细问询了婉君病情,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而恰在此时,清源会为她送来了洛阳王府的第一个人头,虽然只是其中的一个下人,可对李菲儿来说,也是欣喜得不能再欣喜的事情,她可不傻,岂能白白没有看到效果就为这清源会办事?如若不能杀掉洛阳王府全家,就算自己死也不会帮这个组织做任何一件事,清源会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答应她,只要办成一件事,便奉上王府家族人头一颗,而这第一个任务就是五年之内取代婉君,成为这州衙的正主。 她本想问,取代之后,意欲何为,这上头的规矩,从来都是只准办事,不准问因,知道的越多,便死的越早,因此,她想只要能帮自己报仇,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听命便是。 第四十五回 孽情 五年之约,转眼即至,这五年,万霸收拢人心、培养亲信,州府内外稳定繁荣,对皇帝来说,倚重更甚,密信愈发频繁,其他势力也渐有察觉,有暗地想拉拢起入伙,也有暗地想刺杀的,万霸自是清楚,这一州州主岂是这般容易,在众多角色面前,想要筑牢根基,站准位置,亦是难事,更何况还要先发制人,成为这乱世代代不变的一股力量。 这不仅得靠机运,还得靠独具一格的眼光,落到每日身边,那便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一时少不了杀伐果断的决心,一时又不能有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小心,总之是大胆为人,小心为事,这点岂能不知,所以万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是不是自己已经入了别人的局而浑然不知,自己利用别人,别人何尝不是利用自己? 讲到真心,恐怕这世间几乎没有人自己敢放开信任,哪怕是当初的两个下人,其中最为亲密的一人刘管家,哪怕是这五年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李菲儿,他自知哪怕自己是真心的爱她、待她,但还是得小心她。可要说每个人都不值得信任,那也不真实,自己还是有信任的人的,万霸思前想后,婉君算是一个吧,纵使自己对她的感情从来是都夹杂了太多伤痕,但自己也毫无掩饰的说,自己敬重她,说来也奇怪,这情感啊,距离反而生了尊重,整日如胶似漆、死去活来的却容易忽略 突然,万屠和婉君她爹的面容冒了出来,一张张、一幕幕血淋淋的站在他的跟前“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两人伸着卡白、没有血色的手,他的心为之一动,“爹,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表面上侍奉朝廷,暗中结交洛阳王呢?这是皇帝的密令,事成之后,我接替你,否则全家、子孙将永世不得翻身,我给你提醒过啊,陛下才是出路,这天底下的王公贵戚是靠不住的,你不听啊,你老了,真的老了,看吧,看如今的青州,是不是比你在的时候要好?以后,一定会更好” “婉君她爹,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一位夫人,虽然我借了你的手,让爹驾鹤西去,可你是真想夺我的权,罢我的兵啊,我怎能让你如愿?爹虽死,然万家不能死,休怪我无情了,唯独可怜了婉君,我无法再这般赤城对她表达我的爱了” “婉君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找遍了名医,都不见起色,脸色越来越惨淡,三魂像少了两魂,七魄似丢了五魄,如今,我看撑不了多久了,这些年来,要说最对不起的人,我想就是她了”万霸的思绪翻飞,他不敢往下想,生怕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他最近几月除了睡觉在李菲儿处,重要公务才处理一下之外,一直守在婉君窗前,握着她的手,不言语,也不纵情悲伤,他知道婉君懂他,他也懂婉君,两个人不需要多余的话,牵手便是联通,婉君的泪滚了下来,万霸为她拭干,又掉落了,万霸用手指反复摩挲她的脸颊。 李菲儿心里暗喜,却要故作姿态,也是辛苦,“终于到了这一天了”,这五年除了按时将万霸的一些动向,定期送出之外,也并未见任何下一步指示,只说,成为正妻之日,便送她一份大礼,眼下总算要成功了,哪能不窃幸,可人前好瞒,人后可不好遮,既是她万般小心,但丫鬟海棠还是早早的察觉了,这是她入府以来最为贴心的丫头,跟了她五年了,情感养成姐妹,然,这妹妹心底却十分的清楚,她的使命不仅是贴身侍奉好夫人,还要定期来向万霸报李菲儿的动向。 为了防止海棠被情感左右,万霸还想出了一招情感对情感的计策,他故意安排一位英俊的军中小将,用技能将其心俘获,再牢牢控制住这男人的思绪、想法,进身之阶、生死大权,进而变相制衡海棠。这些年来,海棠的忠心多亏了男人的耳边风、软玉糯,海棠一边享受着温暖,一边踏踏实实为万霸输送消息。 果然,没几日,婉君带着遗憾走了,万霸下令“全州百姓,无论老幼,皆为其守孝七日,以示缅怀”李菲儿这时才有了嫉妒,她怎么会嫉妒呢?她太了解男人了,嫉妒的心早已被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心淹没,入这州府以来,万霸从来都是在她这里过夜,自己也很是舒坦,什么床上情话没听过?什么颠鸾倒凤没干过?还需要嫉妒,可此刻,她确实心有不满,不知为何? “要是我死了,你会这般待我吗?” 李菲儿在守孝后,问万霸。 他一怔,“呸呸呸,你说的什么话?都得给我好好的,我已经没有婉君了,不能再没有你”他一把将其搂入胸中,抱得紧紧的,避开了李菲儿可能继续说下去的话。 李菲儿方才用过早膳,突然,远处寺庙里的钟声响了,一下子笑容便爬到了脸上,她知道这是她的任务来了,她跟清源会早已约定,以这寺庙里的钟声为标记,连敲五下,便是约她见面,如今,第一个任务已完成,她倒想看看是一份什么样的厚礼,她一如既往,小心谨慎,找了个借口独自出了门。 “恭喜李小姐,完成任务,呐,这是奖励”对方扔过来一个人头。 李菲儿慢慢打开包袱,“呀,这、这是?” “不错,这是王府的管家” “对、对,我见过他,以前跟易萧见过他” “怎么样,没骗你吧” “好、好,多谢” “不必客气,只要为组织效力,没有什么事儿是办不成的” “是” “这是你的下一个任务”男人递过一个竹筒。 “上头吩咐,我走之后你再看,并让我嘱咐你,务必完成任务,否则……你知道的……” “是” 两人作别之后,李菲儿在回去的路上,打开竹筒,从里面取出了布条,“咦,这下面怎么还塞满了药丸?”她张开布条,“即日起,将此药丸每次房事让万霸服用,药效似壮阳之物,短时服用不致命,用完之后,到指定地点再取”“什么这不是要我?不、不行,我绝不能干这种事”“有什么不行?我又没有爱过他,再说爱不过就是笑话,呵?”她冷笑一声,“不,还是不行,虽然没有爱过,但他毕竟救过我的命,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安身之地”“呵呵,你早就死了,你知道吗李菲儿,忘了吗?你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对,为了报仇没有什么不可以”“什么?为什么不把当年的一切告诉他呢?让他帮你,帮你除掉洛阳王?”“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可能吗?他能够以自己百姓、兵士的性命去拼杀一个比他强大的多的王公呢?还有他那乌纱帽,况且,我这些年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儿,他还能原谅我?不,不可能”李菲儿越想越坚定,越想越否定。 “算了,干吧,对,就这样干,不干又能怎样呢?”而这一切早被万霸派去的人瞅在了眼里,这些年,她每次送出消息,他都清楚,虽然他没有派人拦截消息,但内容其实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他的起居饮食,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还有一些朝廷的机密什么的?可是万霸防着她,除了他自己故意透露出来试试对方深浅的消息之外,其余的都无关轻重,这点他是十分清楚的。 他一直在弄清李菲儿背后是个什么组织,可是对方极其谨慎,这五年也极少与李菲儿见面,每次消息都是放在固定的地方,从来不露面,他派人蹲守消息谁来取,可,一会儿是一群乞丐,一会儿是一个小孩,一会儿是落魄和尚,他都把他们问了,都说一个包裹滚到脚边,里面的布条说着让他帮忙来取,并在袋子里装了几锭大银。“可要是扔给不识字的人,那岂不是要让第三人也知道有这等好事,不对,他们应该提前摸好了哪些人识几个字” 李菲儿跟男人分开后,盯梢的人本欲去追男人,可男人转身离开,几个飞身,便消失在丛林里,盯梢的自知不是男人对手,怕误了性命,只得跟着李菲儿,万霸交代“盯好她跟什么人见面,也要保护好她”,他看不清布条上写些什么,但他看到了她从竹筒里倒在手上的黑色药丸,便知了此中含义。 第四十六回 爱恨纠葛 万巧儿出生五个年头了,打一睁眼她便有了两个娘,一个亲娘婉君,一个二娘李菲儿,这五年在她的印象中,爹跟娘的关系越来越相敬如宾,跟二娘的关系却是如胶似漆,她从懵懂无知到初窥人事,渐渐的她越来越为亲娘抱不平,同是娘,为何却有如此差别? 再加上这二娘那股邪性气儿,每一次夜里笙歌,放声嘶吟,都在一点一点加重她对这个女人的憎恨,她觉得爹爹不疼娘亲,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太会抓住男人的心思了,她还恨她是个风尘女子,外间传言爹是个好色之徒,也是因为她,她跟李菲儿的矛盾越积越多,越来越深,起初还二娘二娘亲热得不得了,到了后来,也不去请安了,她在埋怨,这女人表现的越大胆,就越显得婉君的凄凉,爹爹对她越亲热,就越加重了娘亲的病,在她的心里李菲儿是害死娘亲的间接凶手。 她多次撒娇希望爹爹多陪陪娘亲,他总是说“好的、好的”,后来说得多了,爹爹便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如今娘亲故去,这深深的刺痛了万巧儿的内心,她对这个女人的恨只增不减,随着岁月的增长,万巧儿、李菲儿二人之间,已成水火之势,万巧儿动了杀心,李菲儿也动了杀心,表面上平静如水,实则波涛汹涌,只不过万巧儿的杀心,没有那么复杂,就是想给娘亲讨个说法,而李菲儿则不同了,她经历了太多,骨子里透着无情和成熟,从她被花轿抬如府门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暗暗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委曲求全,只要目的达成,可以牺牲任何人,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对她来说没有差别。 然,说是这样说,可当收到药丸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慌张了,她没想到将来要除去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丈夫,她边走边想,边想边走,“啊……”她一声大吼,“老天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她用那娇弱的小手,一拳撞在树上,鲜血留了下来,而她感觉得到疼痛,只觉心里空荡荡的,她经过了无数遍的思想斗争,最后,果断的拭干泪水,理了理发梢,强将笑容堆上脸面,恍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而盯梢的人早已先她一步,报了万霸。他知道他爱着他,他欣慰,她还能为他哭泣,他没有想到要杀她,不仅是想揪出她幕后的人,更是因为他舍不得,他也一样,每一次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都说人生如戏,哪一出不是演给别人看得呢? 就这样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万巧儿成了大家闺秀,李菲儿、万霸也近知命之年,要不是我的到来,或许在万霸的左右逢源下,可安然度过,没想到我竟成了捅破窗户纸的手指,一切波澜再起。 万霸盯着脚下请求速死的李菲儿,“安,你有什么不可以给我说啊,安?这多少年,我一直在等,等,等你开口,你、你、你,几十年前我问了,现在我再问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要杀我?” 李菲儿跪在地上,头深深的伏在地板上,“妾身……妾身……” “你是不是到如今还想维护你背后的人?” “不……不……妾身背后没有人” “哈哈哈……”万霸带着热泪朝天狂笑,“笑话,你当我总角孩童不成?” “妾身说得都是实话” “你这个贱人,实话?那你每次见得都是谁?” 李菲儿猛然一惊,恍然大悟,眼睛盯着地面,思绪飞速的转动,“夫君,你都知道了?” “不许叫我夫君,从此刻起,我不再是你的夫君,快说,那些人是谁?” “这……这……妾身不能说” “好啊,好啊,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就不怕我对你用刑?” “妾身这条命都是你的,何惧用刑?” “你、你……你还有什么要给我说的?” “求夫君让妾身速死” “你……”万霸将手一甩,走到门口,“来人……来人……将这块玉佩带到逍遥钱庄掌柜的那里” “是” 一兵士接过玉佩,直奔这青州城最有名的钱庄,逍遥钱庄而来,很快逍遥钱庄的掌柜收到了玉佩,这是这么多年,万霸第一次直接联系他,准是要事,当初约定,见玉佩,便来相见。 “你,给我跪好”万霸又合上了门,家丑不可外扬,他回到椅子上,“我准备把你交给一个人,你觉得如何?” “什么人?” “逍遥钱庄的老板” “逍遥子?” “是” “为何将我交给他” “因为我不想在牢里看见你,更不想你稀里糊涂就死了,我还怎么追查你背后的人” “你是说,他们会杀我?” “你认为呢?” 李菲儿一下子想到了这些年,清源会的手段,她死都不怕,哪里怕这些手段,她只是恨大仇未报,心愿未了,“要不要将自己的隐晦告诉万霸?不,他不过就是想套出组织的名字,不,我还不能死,说了必死无疑,为什么不让万霸帮助自己铲除洛阳王府?晚了,一切都晚了,自己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不说还有一线生机” “杀就杀,妾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万霸无奈,只得坐在堂中,等待天黑。 突然,一阵轻微而清脆的脚步声在屋顶响起,李菲儿没有武功,自是听不见,而万霸则听得真真的,片刻,那人便来到偏门,“进来吧”万霸小小一句。 那人便推门而入,没错,此人正是逍遥钱庄的老板:逍遥子。 “属下拜见大人” “免礼” “哈哈哈,许久未见,你苍老了”万霸上前搀扶逍遥子起来。 “大人也老了”逍遥子站起。 “这些年多亏了你” “大人哪里话?你对我跟刘管家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还不尽的” “兄弟之间,谈什么还?都是手足之情” “感谢大人恩宠” “来来来,快坐” 他随即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明显体力不支的女人。 二人坐定,“不知大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你看……”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女人。 “这位是?” “抬起头来”李菲儿缓缓抬起头 “啊……”逍遥子一惊,“夫人,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与你详谈,这一段时间要麻烦仁兄一个事儿” “大人哪里话,尽管吩咐便是” “帮我找一个秘密的地方,看着她,衣食用度不缺” “哦,小事儿,大人尽管放心,此事交给我,保证夫人完好无损” “好,多谢仁兄” “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 “我有一事还需禀报” “请讲” 逍遥子用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并未开口。 “按以往的规矩办即可,只是韩将军那里就免了吧” “是” “去吧,我也该歇息了” 万霸走到李菲儿面前,“我先不杀你,我一定会挖出你背后的人的”说完一挥手。 “走吧,夫人”逍遥子带着李菲儿,悄悄消失在黑夜中。 第四十七回 身份 老夫子一声“是谁?”我和杏儿齐刷刷的顺着声音循去。只见右侧石狮后慢慢探出一个脑袋,“是我”他对着我们,手心面向胸口,不停的招手“快来、快来,跟我走”,我定睛一看,竟是王大哥,我拉起杏儿急忙就奔了过去,“你怎么来了?”“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跟我走”“好”,我们一行几人跟着王大锤避开各种要道,穿街过巷,曲肠八饶,很快到了他的家。 “诸位,请一定要跟着我的脚步走” 只见他跨两阶石板,一下跃至第三方石板上,在石阶上跳三下,又跨一级石板,在石板上跳两下,再一个飞身,跨六块石板,在石板上用力一压,旁边的水缸里缓缓升起一根、一根、妈呀,一根芦苇。 “哎呀,我的妈呀,这也整的太……”我三人看到芦苇的那一刻,瞬间感觉这排场,牛……是真牛…… 王大锤尴尬的笑着转过头“不好意思,前面的玉麒麟碎了,只能找根草将就一下了” 他将芦苇向上一提,“咔嚓”一声机扩打开的声音,我们面前的石板缓缓收缩,很快,一个洞口打开,“诸位,请吧” 我们拾级而下,王大锤边走边说,“委屈各位,暂时在这里躲避一时”,“多谢王大哥”,穿过狭窄的洞口,几步下来,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洞口的黝黑瞬间变得明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摇的一晃一晃,王大锤吹灭了刚才擦燃的火折子,跟着灯光,越往里走越亮堂,“哇,真是一派天地啊”我不用的叹出了声,“王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我”杏儿问出了,我正要问的话。 “这是我打造的密室?” “什么?密室”我疑问 “这般地方一般不轻易示人,你为何带我们来这个地方?”杏儿问 “因为,因为我有一些疑问想要当面请教这位小兄弟” “问我?” “对,问你” “我跟王大哥你才见面几次,能够什么问题啊” 而老夫子一进这小院便觉得不同,但他一直缄默不语,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那地面房屋正堂里的书法,打开密室行走步伐的安排,这密室内部的诸多陈设怎么这般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看过,是一种亲近而没有危险的感觉。 再看这密室,真是简约而不失气派,朴素而大气,这桌椅是古朴梨花木的,这字画是磅礴而恢弘的,总感觉那字字之间,内敛而聚气,好似人在纸上游,这里毫无金银的雕饰,却有高于金银的气息,一个普通的衙役怎会有这般的财力和胸中的气度? 我不免又生了些疑惑,再细瞧那正中的一副巨画,一匹虎视眈眈的头狼脑袋像要从画中走出来,眼神冷峻、严苛、杀气四溢的盯着这屋中的所有人,让人不敢直视,避其锋芒,身后则是一群巨狼巍峨的雪山中踏雪而来,一副题字更拔高了画的气势:问天下谁敢争雄,我天狼喋血苍穹,什么是道?什么是义?什么是情?壶中青酒、天地狂歌、顺天应命是道,豪气干肠、胸中恢弘、推杯换命是义,心有天下还有她就是情。 “好一副字画”老夫子不由的赞叹。 “来来来,快坐快坐”王大锤招呼坐下。 我们几人坐定,“这里很安全,诸位尽可放心” “王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州府遇到了麻烦”我率先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不是之前给我说了你们住在何处吗?我想着来看看你们,谁知我去了李府,他们告诉我你们去了州衙,我便到了州衙,可刚至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我想此时进去肯定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索性我便在门外等候,希望能帮上忙” “哦,原来是这样” “对了,你方才说,你有问题要问我,什么问题,你问吧,王大哥” “敢问侯兄弟的父母,分别姓字名谁?” “哦,你问我爹妈啊,还以为是什么呢,这般神秘,我爹姓候,名长英,我娘姓冷,名月容” “什么,你爹是侯长英,你娘是冷月容?” “怎么了”我被他的惊奇声吓了一跳? “你娘是几十年前的梅花庄主冷月容?” “什么庄主?不不不,我娘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我突然想到了自己才知道不久,他们很可能都会武功,“不不不,可能还……真……不普通?” “怎么,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娘可是几十年前风云一时的江湖高手” “什么,高手?不可能,从小我就只见过我娘织布纺衣,舞锄头,就算如杏儿所说,会点儿武功,我估计也不是什么高手,不过就是普通的江湖人物。” “哈哈哈哈哈”王大锤和老夫子都笑了。 “不知侯兄弟背上的盒子可否借我一看?” “这有什么不可以?拿去”我取下背上的盒子,顺道就递给王大锤。 “不忙”杏儿一下子就抓住了盒子的另一头。 “楚楚姑娘请放心,我就是借来一看,绝不会乱动” “放心吧,王大哥不是坏人” 杏儿望向了老夫子,老夫子默默的点了个头,杏儿才放开手。 王大锤接过木盒,将其放置双腿之上,右手缓缓抬起,从左至右,缓慢贯穿木盒上方,果然,刹那间,那木盒便剧烈晃动,里面的气息不断冲突,声音越来越响,犹如囚中锁链,急于挣脱的态势,王大锤这才感觉,“不好,用力过猛”,他急忙将真气下行,欲强行将气息压制,无奈,此时为时已晚,那气息眼看就要破壳而出,力量憾动,这屋内的桌椅、板凳、茶具都跟着震动起来,“先生,请出手”王大锤对着老夫子言,原来,王大锤早就瞧出了老夫子非一般之人,功力深厚,虽不知道其是谁,但一定不可小觑。 “你说说,怎么大年龄了,干个事儿还这么不着调?这明月无情剑岂是说试就能试的?”说完,他轻轻舞动双指,一个轻旋,缓慢向下,随之,震动越来越小,声音慢慢变回安静,一切又回到了刚才的模样。 王大锤急忙双手翻转,将真气压至丹田,待一切平静之后,他将木盒双头抬起,缓缓的走到我的面前,“哐当”一声响亮的声音,“奴才、奴才叩见世子”他双手将木盒举过头顶,“王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被着实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搀扶王大锤。 “几十年了,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没有搀扶起王大锤,他一声武功,有意跪在地上,对我这样一个尚未习武的人,如何拉得动? “快起来,快起来,王大哥?有什么事儿,坐着说” 我接过他举起的木盒,放到案上,又去拉他,他一抬头,我看见他已经泪花四洒、老泪纵横,“苍天啊,你还是有怜悯之心的,感谢你,感谢你让世子站在我的面前”王大锤不停的说着。 杏儿在一旁甚是惊骇,她只知我的爹、娘会武功,对我的身份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户小子,突然,一下子成了什么世子,不要说我不能接受,她也何尝不能接受,她可不希望我是什么世子,她只希望我就是她的我,身份这东西,高了固然带来富贵,可也带来匹配的危险,她宁愿我平平安安一辈子,也不要做什么世子,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大锤,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只有我们对面的老夫子,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好像他什么都清楚一样,独自一个人扣着脚趾。 “快起来,王大哥,求求你,有什么话,起来说”我再三的祈求。 “是,世子”他才在我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第四十八回 逍遥忘春水 王大哥紧紧的握住我的双臂,眼泪不住的滴落在地上,“世子,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满脸懵懂,心想,“我有什么好看的?”他含着热泪,情绪昂扬的盯着我,“像,真的太像了”他还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我的容貌,让我瞬间觉得被一个大姑娘盯着,尴尬的情绪油然而生。 “哈哈”对面的老夫子发出舒坦而浑厚的笑声,王大锤的手在攀援,他在逐渐向上,肩膀、脖子、头发、脸蛋,“啊”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一不注意,他两只手竟然抓住了我的胸,疼的我龇牙咧嘴,杏儿刚饮一口茶,“噗……”一口水喷了出来,“你们……哈哈哈”杏儿指着我,乐开了花,这哪里像相认,明显就是把玩古玩玉器,把我身上的零部件都捯饬一通。 “好、好、好,身体还不错,快、快、快,把衣服脱了我再看看” “什么?脱衣服,这不好吧”我将眼神瞟向杏儿。杏儿脸瞬间红了,“不要脸”娇嗔的扭过头去。 “不不,王大哥,要不就算了,杏儿还在呢?” “安?小子,你想什么呢?我让你脱衣服是让你把肩部露出来即可” “哎呀,妈呀,想多了” “为何要把肩膀露出来?”我又是一阵无知。 “不用看了,那斑在,我之前检查过”老夫子这会居然蹲在了椅子上。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没错,没错,就是你了,就是你了”王大锤扭过头来,猛地一下子将我拥入怀中,“让我抱抱你”“这是抱吗?”我像被捆起来的猪,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王大哥、王大哥”我挣扎着拍拍王大锤的手臂,用手指了指我的腰,他这才发现他用的力大了点。良久之后,松他开了双手,脸上的泪痕清晰而明亮,在昏黄的火焰里,燃着不一样的光。 他理了理头发,从上到下整理了衣服,突然立定,猛然单膝跪地,一股力量贯穿全身,左拳跟右拳在心外几寸之地相撞,“天狼军猎首营副将王洪参拜世子” “这是?王大哥,为何又跪下了”我欲再去拉他。 “世子见谅,礼节不可失” “那好,你快起来” “谢世子” “什么天狼军?”杏儿听过这个名字,不是几十年前的叛军吗? “王大哥,你不是叫王大锤吗?怎么又成了王洪了” 王洪起身,“秉世子,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为何要掩人耳目?” “难道世子不知?” “不知啊” “你爹娘什么都没给你说?” “说什么啊,打出生我只知道我们是李家村的村民” “哦,原来如此” “世子,如果我告诉你,你爹娘不是你……” “什么人?”老夫子瞬间意识到有杀气接近,“你这什么密室,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不可能,这个密室天衣无缝,没有人可以不动声色闯进来”王洪道。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茶水、洞穴里的渗水,开始一点一滴汇聚,四面八方、十条百条朝着他们的脚下悄悄汇聚而来,“这是什么?”“小心,快快站到椅子上” “哈哈哈哈哈”一声娇滴滴的女生在洞中来回冲突,尖利而深刻,强大而扑鼻的酒气顺着洞口扑面而来,“好香”杏儿不由发出感叹。 “没想到刚到青州,居然就有这般意外收获,哈哈哈”一股雄浑之音袭来。 “什么玩意儿,怎么又是男生” “难道是他来了?” “谁?” “天下酒鬼段无涯,他不是消失几十年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王洪言 王洪又看了看,地上的水,“没错,是他”脸色一下充满了恐惧。 “打得过吗?王大哥”我急切的问。 “快走,那边有逃生的出口,我提前留了的”王洪并未直接回答我,但这波话语,不言自明。 “完了,要交代在这儿了”我赶紧拉住杏儿的手,心想“要死也要跟杏儿死一块儿” 杏儿看了一下我的手,盯了一下我的眼睛,并未挣脱,腰间的双剑早已拔出,随时准备拼死一战。 四周的水还在不停的向我们围聚,“快看”我指了指地上的水,“他们,他们居然会爬”一股又一股的水开始爬向桌椅,“怎么办?怎么办?”“小心”洞顶滴下几滴水,正从我们的头顶袭来,杏儿立马将我一推,“哎呀”那水滴紧贴着我的衣服掉落在凳子上,瞬间穿凳子而过,“不好,这水有毒”我被杏儿一推,左摇右晃,眼看就要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面的水中,说时迟,那时快,对面椅子上的老夫子,急忙用手一指,我便停留在半空,他将手指缓慢上抬,我又站直了身体。 而杏儿推我一下,自己也失去了准头,眼看就要跌在地上,她立刻用剑点滴,一个翻身、旋转落在了旁边更高的桌案上。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世子,你站好了,我用功将你推出去” “那你怎么办?不用管我,这个叛徒,我早就想跟他决一死战了,迟早的事”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世子,这是这些年属下找到了兄弟,你一定要把他们聚集起来,为父母报仇” 说完,他将那布条一扔,刹那,那水流汇成一双巨手,直取那布条。 “放肆,有我在,岂容你撒野”老夫子终于发言了,“就你会玩水?我老头子也会玩”之间老夫子,双手抬起掌心向下,猛然一击,瞬间椅上的水柱、脚下的水流,全部被蒸干,化为乌有,而椅子也被击得七零八落,接着,他双掌左旋右挪,那消失的水滴,居然又重新汇聚,很快化作一柄利剑,“去”老头子一声喊,那箭便直朝那布条而去,刹那便击碎巨手,并朝洞顶而去,“还不给我滚出来” 只听见,“滋滋滋”的声音,一个头戴斗笠,腰缠红带,挂了三五个酒壶的人从上而下,他扔出的酒壶壶口不断的喷着好似循环不尽的酒水,那水自壶而出,又入壶而进,在壶口形成一股阴柔而浩然的真气,老夫子的剑与这股真气相遇,不断角力,男人一手推着壶尾,一手掌心面地,从上面急速跌落下地,那箭穷追不舍,速度极快。 而这头,老夫子顺势接过布条,并一步一步走向我们,每走一步,那水流便被蒸发,直到将我、杏儿、王洪接下来。段无涯被剑浩荡的压制,落到地面之后,他急忙双手向壶底运气,“啊”的一声,用尽全力才将那柄剑推了出去。 “不好,有高人,看样子这趟没有这么轻易得逞,先走为上”他急忙一个飞身,折出洞去。 “休走”王洪见状二话没说,跟着就追了出去 “穷寇莫追”老夫子赶紧言。 可为时已晚,“他不是段无涯的对手,还不快去”我们三人跟着段无涯,追了出来。我哪里跑得过他们,被老夫子一个提溜,“啊啊啊,这么高,要完了、要完了”,直到追到一片空地,他才将我放了下来,顿时我感觉魂在九霄外,双腿瑟瑟发抖。 第四十九回 屠军 “人呢?”杏儿急切的问。 “跑了”王洪答。 “什么?跑了,那还追什么啊” “不跑干什么?难道等他杀了王老弟”老夫子插话道。 “你说说你,叫你别追,看吧,追也追不上吧”老夫子继续言。 “这叛徒,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他重创”王洪恶狠狠的说。 “什么?叛徒?他是什么叛徒”我不解的问。 “世子,此人就是谋害你全家的凶手之一,以前他就是你爹的朋友” “什么?王大哥,你戏弄我吧,我爹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我家里也没有外人来过,都是些乡里乡亲” “好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那院里也不安全了,赶紧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吧” “对对对,差点把这事儿忘了”王洪一拍脑袋。“前辈、世子、楚楚姑娘,请跟我来” “嗯,拿去”老夫子将夺下的布条交还王洪。 “还是交给世子吧,迟早都会给他的”王洪对着老夫子鞠躬。 “拿去,小子”老夫子欲将布条扔于我。 “且慢”岂料杏儿突然出言阻止,“我看此物涉及隐秘,一旦泄露,恐有杀身之祸,要不,三儿还是先不收了吧” “这怎么行?这是他的使命”王洪义正严词的辩道。 “什么使命,他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你给他不就是要他的命吗?” “这、这,可现在段无涯已经知道了有这份名单,迟早都会找上门来的,我已经没有保护它的可能了” “那你就随随便便找个替死鬼?” “不,不不,属下不敢” “要说,你也是真笨,为何方才要把这东西丢出来呢?” “属下这不是担心性命不保,权宜之计嘛” “好了,好了,你俩别争了,给我吧,不就是一份名单吗?我就当做个好人,收了” “你敢”杏儿一个眼神递过来,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都不用吵了,既然你们都不收,那我先收了吧”老夫子东张西望,毫不在意。 “啊”众人一下子,齐刷刷的看向他,王洪的笑意一下子窜上心头,“前辈肯收,再好不过,多谢前辈”王洪再次向老夫子行礼。 “好了,快走吧” “好好好” 段无涯眼瞧着王洪追了过来,本欲折回杀掉王洪,也算是践行陛下的旨意,可转念一想,不行,那老头儿着实不好应对,万一也跟着追了出来,今天岂不是很容易交代在这里?索性再找机会,还有那名单,真是意外之喜,如果将此名单进献陛下,莫不是大功一件。无碍,几路人马随后就到,到时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是快哉?对了,还得赶紧弄清这老头儿的身份,迟早好有个应对。他边逃边想,几个纵身就甩开了王洪,消失在草丛之中。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跟在王洪的身后 “世子,不着急,到了便知” 他带着我们先是穿过一家大宅,而后从小门出去,又在巷中绕了又绕,终于来到了一户人家面前。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 “弟妹,是我” “谁?” “我”王洪故意压低了音量。 一个妇女从门中的缝隙里,探了探,“呦,王大哥,你怎么又来了?屠军他不在” “麻烦弟妹开下门” “这,这样不好吧,我男人不在,你来我们这里,我一个孤家寡女,不好开门的,再说了你还带这么多人来,就更不能开了” “弟妹,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恳请弟妹开门”随即做了一个天狼军的手势。 “休要再拿这手势唬我,这都多少年了,就你们这些人还想着” “难道弟妹不想?” “想有个屁用啊,就能翻身吗?我说啊,王大哥,我们就像过点安稳日子,求求你,不要来打扰我们了,好吗?” “弟妹,你瞅瞅,再仔细瞅瞅这是谁?” 王洪将我推倒了门缝前,这女人透过门缝,“啊”大惊失色,手中的擀面棍,猝然的掉落地上。 “娘,什么人啊”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人,朝着门口走来。 “哦,没什么人” “怎么能没人呢?我明明听见了声音,呀,这不是王叔吗?快快快,快请进、快请进”男人一下就为我们打开了门。 “请”王洪并未称呼我,只是恭敬的让我先行。 “娘,你怎么了”男孩儿看见娘亲呆呆的站在门边,一动不动,这一声叫喊,才将她缓过神来,她心里知道“我的到来,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我们该怎么办?虽然自己曾经是天狼军,但该还的已经还了,不就是一个破誓言吗?有这么重要吗?她看着儿子,更加的不舍,她一点都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打破,让安定的日子再次变得缥缈。 “哦,没什么” “走,我们去招呼他们”男孩儿拉起娘亲就冲到了我们面前。 “我叫屠万里,这是我娘翁红云,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斟茶” “谢谢” “王大哥,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只是……” “怎么会,我理解” “切,这么个破地方,让我来我还不来呢”杏儿抱怨道。 我拐了拐杏儿的胳膊,“碰什么碰?怎么?能做不能说啊,哼”杏儿撒娇似的扭过头。 “这位是?”翁红云问。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 “这是楚楚姑娘,这位前辈是老夫子,而这位……侯骁,候公子” 翁红云这厢有礼了,眼神直直的盯着我。 “快快快,搭把手,一人一杯,一人一杯”屠万里从里屋端出茶水,我们各自取下。 “快去,叫你爹,给,这是银子,去外面剁几块猪头肉回来,再买些酒,我跟你王叔有要事商议” “好咧,遵命,娘”说完接过银子,嬉皮笑脸的走了出去。 “你不是说,屠老弟不在吗?” “他是不在,去隔壁的住户帮我借针线去了” “哦,原来如此” “王大哥,莫非这位就是……就是当年的?” 王洪默默的点了点头,翁红云立马起身,“天狼军暗伏营副将翁红云拜见世子”又是单膝,又是军礼。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有人给我下跪”而在我的心里,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一切可能是真的,但我还是不相信,我会有这样复杂的身世。 “哐当”线团连同盛线团的木盒砸到了地上,线球从里面跳了出来,一直滚,滚到了翁红云的腿边。 众人一惊,扭头一看,一个沟壑纵横、银发丝丝、脸色红润的人站在我们面前,那臂膀孔武有力,那肚子圆圆滚滚,胖吗?不见得,瘦吗?亦不像,他的眼睛泛起了泪花,睫毛瞬间就变得晶莹。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一语不发,时间仿佛静止。 “屠军,快来坐”王洪在招呼他,他没有听见,周围的一切此刻对他而讲,就像在梦里,他稀里糊涂,他恍恍惚惚,突然,一束阳光射到了他的眼,他猝然惊醒,用手干净利落的抹掉了眼泪。 “天狼军暗伏营主将屠军,参见世子”他轰然一声跪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碰撞声。 “哎呀,好痛”杏儿看到,都不自觉的发出感慨。 “都起来,都起来,赶快起来,我不是什么世子,也不想当什么世子,我就是一个村里人” 翁红云和万霸听到这话,你瞟了我一眼,我盯了你一下,“难道他不是?” “世子叫你们起来呢,赶紧谢恩”王洪补充道 “谢世子” “二位不必忧虑,如假包换,如假包换” 二人这才安心,“快来坐”我招呼二位坐下。 第五十回 暴露 你别说,这第一次被人跪拜是惊骇,第二次被人被人跪拜是疑惑,第三被人跪拜就有点窃喜和怀疑了,喜的是这被人当成领头人的感觉是真好,这地位,这派头,哪个人心里没有点动容,又有几个人能逃脱得了追捧?疑的是自己所经历的和他们说得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世子吗?那我的爹娘便是假的了吗? 我有些动摇,但我对父母的爱却坚如磐石,无论我是谁,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坚定的这样想。 “世子啊,黄天不负有心人,老天没有这般绝情,我们都以为你……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如今你来了,也算是群龙有首了”屠军饱含热泪。 “我,我,我当真是什么世子?”我先看了看王洪,又将眼神望向屠军。 “怎么,你还不知道?” “屠老弟,世子被抱走的时候,应该还是婴儿,这些年一直住在一个村里,没有接触过外界” “哦,原来如此” “我本来正要告诉他的身世,可谁知段无涯闯了进来” “什么,段无涯?哪个酒鬼?” “他不是消失几十年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翁红云补充道。 “这个叛徒,哼”屠军咬牙切齿。 “我也不知,跟他一阵拼杀,还是老前辈技高一筹,将其击退”王洪将手指向老夫子。 “这位是?”屠军刚才错过了王洪的介绍,“哦,屠老弟,这位老前辈唤作老夫子,还有这位是楚楚姑娘,跟世子一起的” “哦,多谢前辈和楚楚姑娘保护世子,以后二位的事就是我屠军的事,天狼军都会感激二位的” 老夫子不知从哪里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上下摇摆,“没事儿、没事儿,老头子我呀,就是活动活动筋骨,人老了,再不活动,就很容易入土了” “这……哈哈哈” “你不要看我啊,这废物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儿,我只不过救我自己顺道拉他一把”屠军望向杏儿,杏儿故作镇静的回答。 看到杏儿那一脸表情,我的心里一股暖流冒上来,“杏儿真好”,我呆呆的望着她,眼神里多了几份迷离。 “世子,我看你是喜欢这位姑娘吧”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我的毛发霹得根根竖立,“嗖”的一下,我的脸一下就红了,再看杏儿呢,那比我还红,虽说从小在一个村里长大,也不是没有碰过她的身体,可一旦隐晦的事物突然一下被揭开,就会变得红彤彤、乱撞撞,好似屁股都被人看到似的。 “翁大嫂,不许会说,哪有?” “没有吗?”翁红云故意娇嗔的反问。 我的脸像被阳光近距离烤炙,烫的我的肩膀都有点灼热了。 我故意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没有正事儿了吗?” “对对对,正事儿、正事儿”屠军连忙插话。 “那我就先说说,当年的晋王案” “快说,快说”我来了兴趣,虽说涉及到自己,但此刻的我感触并不深,只感到就如小时候听娘亲讲故事一般,听一个有趣的故事而已,丝毫不觉得这故事里的人跟我有什么深厚的情谊。 “这话,要从当年的段无涯偷偷进京开始说起” 屠万里操着闲淡的步伐,在街上买了酒肉,正欲往回赶,突然,一阵熟悉的叫声从头顶传来,“哎呦,看看,这不是屠小爷吗?”屠万里抬头一看,“呀,原来是小翠”,没错,屠万里买完酒肉刚好经过春红院的楼下,“小爷,要不要上来坐坐?” 那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对于屠万里,屠军和翁红云可能还不知道,他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荡漾、翻云覆雨、激情四射的岁月,且这小子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落下他爹的勇猛、刚武,堂堂的男子汉,怎么能够没有一夜风流的风范,他放荡不羁、他财力不缺,虽说爹只是个打铁的,但这年头,什么岁月啊,你伐我,我攻你的,最需要的就是打铁的,不缺银子,这一来二往,在欲望的冲突下,在金钱的挥洒中,便跟这小翠打得火热,只不过,屠军两口子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你想啊,谁在这个年龄没有一点不想父母知道的? 这般听到小翠的呼喊,裤下的东西怎么能不跳出来,“来咧,等着我,小翠儿”他屁颠屁颠的拧着手上的酒肉就往楼上跑。 上次来还是王洪到他家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什么“天狼军”啊,什么“那人像啊”之类的,他不知道这些代表什么,但他知道当天屠军和娘亲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不想也受这样的心情滋扰,就出来找乐子,到春红院跟小翠天南地北的聊,自然也毫不避讳的聊到了天狼军,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番言论,恰巧被进来送茶水的伙计听到了,这伙计甚是机灵,他知道当年的天狼军是朝廷的叛军,所以顿时感到事情不简单,他便给这春红院的老鸨透了消息,并且添油加醋的说“屠万里这小子见过天狼军,他亲口说的,我亲耳听到的”这莫不是真实的害人?直到现在屠军、翁红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别人的视线内。 老鸨是谁?巧了,老鸨开这家妓院既是为了赚银子,也是为了收集各路消息,当得知“这个重大消息”的时候,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她知道“奇货可居”了,又可以大捞一笔,消息该卖给谁呢?楚王、洛阳王、景阳王、皇帝?她在思索,直到她将匿名信送到了楚王的人手里,“有天狼军消息,欲知详情,黄金十万两”,信件很快到了楚王手里,楚王指示“黄金不成问题,但要先确定消息的可靠度”,双方达成一致,楚王让肖若云安排,肖若云便暗地派人到了屠军周围,在方圆几里的范围内租下了房间。 一日派出一名几十年前跟天狼军熟悉的人扮着售卖干果的小贩,挨家挨户敲门售卖,屠军开门的一刹那,对方便确认了身份,巧了,这个人是他当年的头领,什么?天狼军里也有叛徒,要知道人心没有永恒的,都是在不断变化的,叛徒不足为奇,当年一战,天狼军四分五裂,鸟作兽散,有的归隐、有的投降,还有的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确保真正的忠诚,这么看,难怪翁红云始终对我的出现抱有抵触了。 楚王严令,要肖若云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要耐心等待,看看什么人跟这家人接触,到时候一网打尽。没曾想今日却等来了大鱼,当然派过来蹲守的人只知天狼军,并不知道我等人的真实身份,索性都当做了天狼军,也算是意外之喜,派来的人也不是什么绝对高手,都是比着,屠军的能力,略胜一筹即可,重要的人物,都被楚王派出来追我了,只是他们不知我原来在这一条线上。 自那以后,这屠军的住处也不安全了,而他们却浑然不知。 屠万里一路小跑上了楼,老鸨实际早就让小翠盯住了这小子,希望从他嘴里再套出些有用的消息,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这小子才经历多少,而这小翠小是小,什么色的人没见过,果然一阵你情我往、卿卿我我之后,这小子便什么话都吐了出来。 第五十一回 挟持 “小翠儿啊,真香”屠万里的鼻息在她的胸前嗅来嗅去,顿时一股躁动贯穿心肺,他的心像是在翻涌,来回捯饬,这是什么样的心啊,是激情和享受填满的心,此刻,他想要女人,他膜拜女人,他喜欢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钻来钻去,这不是低贱,而是身体、年纪许给他的真实欲望,“来吧”屠万里一把将翠儿按下腿去,“讨厌”翠儿轻轻一把,将屠万里推了两步。 这莫不是更加强烈的欲念冲突,讨厌便是不讨厌,不要便是想要,这屠万里哪里耐得住这般诱惑,他一个劲步冲去,直接就按倒了翠儿,几番缠绵,几番云雨,几番颠鸾,二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 “这么久没见,没想到小爷还是这般勇武”杏儿满足的道。 “那也不及翠儿的功夫,如此了得” “讨厌,你这个下流坯子”杏儿用手指按了一下他的头。 屠万里哪里肯罢休,一下子又钻入被窝,不一会儿,声音再起,二人一个迎来,一个送往,在彼此的缠绵中互相慰藉,相互满足。 “真是伟力啊”翠儿不由发出感慨。 “哈哈,怎么样?我可以吧” “哼……”翠儿桃花四绽,红晕悠悠,娇嗔的将脸侧向一边,刚好看到了屠万里放在桌上的酒肉。 屠万里在床上扶起半个身子,过来抱翠儿的脸,希望将她的脸侧过来。 “你怎么买这么多酒肉” “呀,差点忘了,家里还有客人” “什么客人” “不说了,不说了”他急忙起身,收拾衣物,害怕回去完了被父母责罚。 “奴家问你来了什么人?” “哦,也没什么,就是上次那个王大哥?”屠万里边穿边说。 “哪个王大哥啊”翠儿故作不知。 “就是上次惹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不睦的那个” “哦,是他” “对对,就是他” “就他一个人吗?”翠儿看着桌上酒肉的分量,已经猜到绝不止一人。 “这次他带了几个人” “什么人?” “我也不认识,本来想问问再走,我爹娘就打发我出来买酒肉了” “不过……” “不过什么?” “好像这个王大哥,对带来的那个年轻小子,有点恭敬” “是吗?” “他都跟在他的身后,姿势也比较拘谨,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好了,好了,我得赶紧走了,回去完了,肯定会被教训的” 翠儿起身为屠万里理顺衣服和发式,将他送到了楼下。 “小爷,下次再来哦,我等着你” 屠万里拎着酒肉,在翠儿的脸上亲了以后,便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他一路哼着小曲,摇晃着手中的酒肉,心里很是惬意,感觉女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东西,他丝毫没有觉得周围一切的变化。 很快他便推开了自家的大门,“吱……呀……”门缓缓打开,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们的脸,“爹、娘,我回来了”他正欲跑过来,送酒肉。 “小心”我们齐声喊出,突然门后一片亮晃晃、寒气逼人的刀,丝毫不差的放到了他的脖子上,紧接着就是一个手臂,屠万里被死死的卡在了怀里。 屠万里吓了一跳,手中的酒肉,“轰”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啊……”与此同时,翁红云发出了尖叫。 “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放开他,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屠军气愤的怒道。 “千万不要伤害他,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放我走,否则我跟他同归于尽” “爹、娘……” 男子将刀又向脖颈处挪了几分。 “别别别”翁红云略显急躁。“还请世子开恩,救救我儿” “翁大姐,这是何故?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兄弟,你放心,放他走吧”我对着老夫子、杏儿、王洪、屠军说。 “你听见了?”王洪说 “你可以走了?但你要是敢碰他一根毫毛,我定让你五脏俱焚,生不如死” “你,你,还有你们统统都给我退”他拖着屠万里慢慢往门口挪。 直到这会儿,屠万里才发现不大的小院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个黑衣人,爹的衣角已被刀刃划破,娘亲的发簪也掉落在地上,院里石桌上,随处可见刀刃划过的痕迹,显然是一派搏斗的景象。 “别动啊,别动”男人还在缓慢的后退,一步一步的退到了门外,“去你的吧”,男人正欲一掌将其打入屋内,然后遁走。 “咻、咻”两声,男人沉默不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咚”一声,直愣愣的栽在了地上,“哎呀”那脑袋被深深撞凹了进去,我跟杏儿自然的用手挡住了双眼。 “我儿、万里”屠军和翁红云一并叫出,众人齐齐向前。杀手挟持屠万里后退之时,老夫子已然悄悄运功,本就是囊中之物,正要将屠万里拉回来,恰逢此时,杀手竟然一命呜呼。 他急忙将掌气对准屠万里,此种机会,怎能错过,可谁曾想,一股清泉将屠万里饶起,他刹那便像一个粽子一样举向半空,老夫子急忙用力对着水流用力一拽,可还是慢了半拍。 “爹、娘,救我”他一下子被拉了过去,消失在视野里。 “要想他活着,就到城外十里亭”那声音好生熟悉。 “没错是他” “谁” “段无涯” “快追”我一声呐喊,众人赶紧追了出去。 老夫子带着我,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我们就到了。 “出来吧,我们到了,你要是敢动他,我们绝不会放过你”我屁功夫没有,此时倒还理直气壮了。 “段无涯,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屠军气急败坏的怒吼。翁红云则急得眉毛、嘴角皱到了一起。 “段无涯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一路上也没发现被人跟踪啊”杏儿疑惑的问。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先救人”王洪道。 片刻,两只飞轮飞出,直取屠军、王洪两人,只见屠军提起巨刀,转身、旋转、挥动,那飞轮与刀刃之间发出金灿灿般的火光,定睛一瞧,这飞轮浑身金黄,轮顶何四周布满刀刃。 “啊,不好”屠军的巨刀与相拼之时,几股毒箭从伞骨出射出,屠军急忙下腰,一手拖着巨刀,一掌掌风击地,与地面成小夹角,一个旋转,绕至金轮另一侧,脚轻点地,双手握刀,由后仰变前俯,使力斩将下来,可岂料这金轮居然会变换路径,一个回旋又到了他的身后,这可是猝不及防,速度极快。 “小心”翁红云急忙扬起红鞭,一个飞卷,将屠军拉了过来,而这头王洪旁边立着老夫子,王洪正准备躲闪,老夫子伸手一掌对向那飞轮,飞轮立马被震飞而去。 “这不是那酒鬼的招数啊”王洪道。 “那是谁啊?” “哈哈哈”一个娇嗒嗒的声音撞来,一个身影落在树顶。 众人一看,“段无涯,快快放了我儿” “哈哈哈哈哈”又一个人站在了对面。 “原来是找了帮手”老夫子言。 第五十二回 醒来 万霸打发走李菲儿已是夤夜,放在逍遥子那里自是十分放心,这刘管家跟逍遥子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尽心尽力为他办事,尤其是逍遥子,人送外号“金钱豹”,何解?“天下财富五归一,不显山、不露水,人生哪能不逍遥”,有说他囊钱如豹,迅疾而急效,也有说他性格似豹,敏脱而城府,善于在静处,突然出击,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还有的说他虽然金钱如山,却视如粪土,只喜喝酒、饮茶,好不逍遥,更有甚者说他武功招数就是金钱豹演化而来的豹拳,暗器使的是金钱镖,身形走位都是活脱脱的豹子。 但不管怎样,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要不是他在暗中操持,这万霸的位置也不会坐的这般顺利和妥当。万霸看着逍遥子离去的身影,他想到得赶紧去看一下另一位兄弟,因为他此刻还有重要的事,需他帮忙。 很快,他到了刘管家的门外,他敲门,一次,无人应,两次,无人应,三次,依旧没人答,他敲了第四次,半晌,“看来是还没有醒”万霸想到,“被那老头儿功力震伤之后,看来没有怎么容易醒来,等他先调息吧”他转头离去。 可刚迈出两步,里面就传来了气息,“大……大人,请进”,这声音飘若游丝,心气不稳,忽上忽下,一会儿有明显的喘息,一会儿又出现明显的心跳,要是一般的人,根本听不出屋内的声音。 万霸推门而入,之间刘管家,脸色煞白,半个身子倚在床边。 “大人,恕属下不能起身行礼了” “快躺下,快躺下”万霸几个急切的小步,快速移至床边。 “这么晚了,大人来找我何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多谢大人记挂,我这伤没有大碍,只需多花些时日就可痊愈” “来,把手给我” “大人,不必,都是小伤,无需大人挂怀” “快给我,这是命令” 无奈,刘管家将手伸了出来。 万霸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嗯,嗯”短暂过后,“脉搏还是强而有力,只是胸中气血淤积,看来是那老头儿的掌力所致,回头我叫人送来一瓶化瘀丹,加上细心调理,即可痊愈,切记:勿动气、勿使力、勿用武。” “属下明白,多谢大人” “你就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府里的事儿我来处理即可” “是,大人” 万霸起身朝门外走去。 “大人”刘管家一下子叫住了万霸,“你当真没有事儿给我说?” 万霸缓缓转头,“没有” “大人,你真的不用顾忌我的身体,我可以的” “嗯嗯……”万霸沉默片刻,“还真有一事儿需要你的帮忙” “大人尽管说” 万霸回到床前,将李菲儿一事给刘管家道了个明白,“大人的意思是?” “对,找一个相貌相仿的,需要你的易容术” “这个简单,我去办” “可你的伤?” “无碍,这个又不需要动刀动枪” “要快,不能让人发现李菲儿已经不在府中,我今夜就去,一旦被她背后的组织察觉,要挖出他们就难了” “属下明白,我今夜就去办” “辛苦了,路上小心” “是” 第二日,天刚蒙初,万霸的房间就被人敲响。一双娇嫩的手在门外轻轻的挥舞。 “大人,奴家来给您请安了”万霸一听,这声音太过熟悉,“怎么会?”他披上衣物,打开房门,“菲、菲儿?”万霸大为惊骇,他看了看站在女人背后的刘管家,刘管家欢喜的点了点头,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万霸明白,事情已经办妥,还是如此的逼真。 “这面貌、身材可以模仿,可这声音如何做到?”万霸心想。 “哦,夫人免礼,刘管家,你先带夫人回房休息,然后到我这里来一下”万霸缓过神来。 “是,大人” 很快,万霸与刘管家共同进入了密室。 “你是怎么做到了?” “大人,莫非忘了,当年晋王谋反,陛下听说大人的父亲喜欢听戏,便下旨将抄得一个戏班给了你父亲,大人上任之后,念他们年纪大了,就将他们遣散了,大人不知,他们走了之后,属下一直跟他们有来往,他们当中的一位正是声音变化的行家,刚好这家的姐妹有好几个,真是巧了,属下本来是去试一试,没想到一找就找到这么合适的”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多亏你心细” “谢大人” “快快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巧儿和李书怎么样了” “是,怎么,他们还没醒?” “我还不知,昨夜下人来说,还未醒” “那属下也与大人一同前去” “你伤这么重,一夜又没就寝,快去休息,我去就行了” “是,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万霸走出密室,外面刚刚放亮,他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去看万巧儿和李书,刚穿过一个回廊,突然,唧唧咋咋的声音扑面而来,这不就是万巧儿的声音吗? “爹,在哪儿,我要见爹,我要见爹”万巧儿焦急而难耐。 “老爷肯定还在休息呢,小姐”春草边走边拦万巧儿。 “春草,给我让开,我得赶紧去见他” “小姐,你要是吵醒了老爷,挨骂的可是我,我不、我不” “小姐,你就听春草的劝,等老爷醒了我们再去见他,你着急也没有用”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没错,正是李书,他其实早早的醒了,毕竟他的内力也不浅,只有这万巧儿是个没有功夫的女子,他本来也像一下子冲到万霸的房间,当面质问,“我的兄弟侯骁去哪里了?你把他们怎么了?”他甚至想,如果万霸把我杀了,一定要杀了万霸,为我复仇,可以他又刹那间想到了万巧儿,“我怎么能杀她爹呢?怎么能杀掉他的岳丈呢”兄弟、感情面前他显得两难,他自后夜醒来之后,一直未眠,一直辗转反侧,他不知道该如何办?“对,还有自己的富贵、荣华和前途”“我能为了侯骁,就丢掉这一切吗?”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相当的纠结、无奈、彷徨、犹豫,起初,他越想越急躁,后来,他越想越平静,直到听到万巧儿在院里的叫声,他才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她是你朋友,你不着急吗?” “急啊,可急有什么用,惹恼了老爷,反而会适得其反” “我不管,惹恼了又怎样?我就是要惹恼他,谁叫他这么对待我的朋友,如果侯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再死给他看” “呸呸,小姐,不吉利、不吉利”春草向地下吐了两下。 李书听到万巧儿这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丝不满,脸色瞬时变得严肃。 “你要死给谁看?”万霸色厉内荏的站了出来。 “大人” “老爷”李书、春草向万霸行礼。 “死给你看,爹,快告诉我,侯骁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 “什么?你、你、你……”万巧儿果然毫不犹豫的抽出随身携带的剪刀,对着自己脖子。 “你再说一遍,是不是真的?” “真的”万霸故意说。 只见万巧儿当真举起剪子,一剪就往脖子插去。“啊……小姐”春草吓得大叫一声,万霸这才肯定自己的女儿竟然对我动了情,那日他已经怀疑了,此时,他便完全确认了。 他明白,他和李书都在跟前,万巧儿一个不会武的人,自然是得不了手的,所以他故意用激将法试之,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陷得深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书急忙扔出玉笔,飞速旋转,直接砸向万巧儿手中的剪刀,万霸则运气从地上吸起一片粉花,手指轻轻一弹,那花瓣便划破气流朝着剪刀而去,两方兵器恰巧在万巧儿的手腕处相遇,只听见“当”的一声,那玉笔笔尖被点,玉笔急速回旋至李书,李书一个飞身接下玉笔,而相撞的那股气流,却直接震开了万巧儿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剪刀掉落在地。 “春草,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看着小姐,把金银首饰都收起来吗?” “大、大、大,大人……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收了,不知道小姐从哪里搜出来的” 原来,刚才万巧儿在梳洗倒水之时,趁春草不被将剪子悄悄的藏在了袖中,他知道她爹很多事不见得会从她。 “啊……”万巧儿大叫一声,“小姐”“巧儿”几人同时喊出,万霸一个挪步,闪现到万巧儿跟前。 第五十三回 追踪 两指下去,万霸点了巧儿的穴道,“大人,这……”“小姐” 万霸抬手,表示无碍,不必担忧。 “爹,干什么啊?快放开我?” “放开你?岂不是你又要自寻短见,那小子有什么好?让你不管不顾,连自己的性命都拿来儿戏,你可知,将你养大,是多么的不容易?” “爹,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朋友,他帮助过我,难道我不应该问问他们怎么样了吗?”万巧儿的言辞,有理有据,又好似在故意回避。 “你说,他们帮助过你,直到现在爹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谁能告诉我” “启禀老爷,事情是这样的”春草在一旁将当晚的事从头至尾,如实的叙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我看也不是啥能上台面的大事,不就是帮你抓了个小贼吗?” “对爹来说是小贼,对我来说就是大贼,你快告诉我,你刚才说得是不是真的” 万霸盯着面前的女儿,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自己的女儿,尽管抱了无数次,却忘记了任何人都会成长,任何人都会经历,女儿大了,真的大了,她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也开始有了情绪的萌动,看这一身及腰的长发,如瀑如泄,乌黑透亮,发与发之间均匀平衬,丝丝根根、缕缕寸寸,那一点不是激情的见证?哪一根不是随风摇曳,香气宜人,万霸闻见了,李书也闻见了,长大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长大了,他抚摸着万巧儿的头发。 “爹,你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死了”万霸严肃的回答。 “真的?真的?”万巧儿听到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啊……”眼泪如泉涌,不可阻挡的流淌出来,她的身子,在晃动,她的眼睛在迷离,虽然被点住了穴道,可一旦心没了,穴道只能控制住身体,可控制不住心啊。 万霸只是想断了万巧儿的念头,何况这小子身份不简单、漩涡不是一般的深,从陛下的密旨看得出、从他身边的老头儿看得出,什么样的人配拥有这般高手护卫呢?从那小院里的设置更看得出。 没错,当日我被逼出府衙之时,万霸岂能这般放弃,在召见李菲儿之前,他就暗中安排了人跟着我们,并且严格嘱咐:切莫靠得太近,不要被那老头儿察觉,摸清落脚点即可。上次消息回来,还是在王洪自家的院内,跟踪的人远远的目睹了,密室打开,酒鬼进洞,出洞,追出去。 万霸担心如果跟了这小子,自己的女儿莫不是被推进深深的权谋之中,到那时是想退也退不了,莫不是害了她? 万巧儿心力交瘁,恍惚失去了人生的依靠,越哭越放肆,什么都不顾了,什么都不管了,她成了水做的人,没错,女人哪个不是水做的呢?只不过她更加柔弱。 万霸还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万巧儿,他突然感到了害怕,既心痛又无奈,到底该不该说实情,他看到巧儿被穴道封住不得动弹,太辛苦了,他再也不能说服自己,让自己的女儿受这罪,他急忙解开了她的穴道,万巧儿如一滩烂泥,瘫软在万霸的怀里。 “巧儿,巧儿,对不起,对不起,爹爹错了,他没事儿,他们都没事儿,他们都走了,爹爹不骗你,这次真的不骗你” 李书早就围在了周围,一只玉笔在手中捏出了汉,万巧儿的每一次问题,万霸的每一次回答都像锥子一般扎向他的内心,他看得出,万巧儿爱上了我,他开始有点埋怨,在那内心的深处,可从小到大的恩情却在强烈压抑他的真实想法,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却矛盾的前冲后仰。 万霸的话,更将他的内心和表现突兀出来,第一次死了,他摸了摸自己玉笔,第二次死了,他无动于衷,眼里只有万巧儿,第三次,没死,他的手确在玉笔上不停的转圈,这是多么微妙的心思啊,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 万巧儿听到万霸的话,刹那之间,便用泪迹斑斑的眼睛望向了万霸,万霸的脸在她的眼泪里是模糊的,是重叠的,她看到了几个父亲,每一个都是那么深沉和爱意绵绵,此刻,她感到了父亲的歉意,没错,就是从那眼睛里散发出来的。 “当真,爹,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再骗我?” “真的、真的”万霸不停的点着头。 “爹……”万巧儿一声大叫,把万霸搂得紧紧的,大哭了一场。 春草自然也跟着哭了。“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万霸拍了拍万巧儿的后背,“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们了,前日来报,他们在城里的一个小院里” “爹,那我现在能去见他吗?” 万霸看万巧儿这般决绝,也不好太过阻拦,只说“你一个大小姐,出去太招人眼了,说不定还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你看这样好不好?爹派人去请,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说他也是我女儿的贵人” “不,不行,爹不是要杀他们吗?” “那是做给别人看得,如今情谊已还,也罢,爹就陪你堵上一把” 万巧儿听得糊里糊涂,完全不明白万霸在说什么,李书也是云遮雾绕,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他知道万霸瞒了他不少事,为什么要杀我,又是给谁还人情,他都不知,看样子,万霸对他的亲近,也是有保留的,还有他明明知道自己早就喜欢万巧儿,为何一直没有表示,当真是看不起我,还是有什么别的顾虑? “大人,属下愿去为小姐请侯骁” “好好好,李哥哥愿去,最好不过了,你们又是朋友”万巧儿听到这话,甚是开心。 万霸本不愿同意,一来,他看见了李书方才有抽出玉笔的姿势,二来,他担心李书会将我秘密转移走,脱离他的视线,可看到女儿如此欣喜,他便点头了,“好,你去吧,去之前先回你的府上报个消息,免得府里人担心” “是,大人” 李书起身欲走,突然一个护卫奔来,“大人”护卫行礼,万霸一看,是跟踪我们的其中一人,“来,把小姐扶起来”他将万巧儿交给了春草,自己站了起来,护卫立即凑上耳边,嘀嘀咕咕一大通。 “什么?”万霸不主的叹出。 万巧儿立马问道“怎么了,爹” “哦,没事儿,不用担心,跟你关心的事儿无关,你先去休息,他们的事儿,我让李书去办,你放心吧” “谢谢爹”万巧儿侧过身“李哥哥,事情就拜托了” “小姐客气”李书弯腰行礼。 “送小姐回去吧”万霸对春草说,“是,老爷” 万巧儿离开后,他招呼了李书,“来,过来” 李书靠上前去,“你刚才想杀我?” 这一问,可吓坏了李书,自己的心思居然被察觉,他立马一下子跪在地上,“大人,属下没有,属下不敢” “告诉你,就凭你的武功,再有个十年半载,或许还有得一拼”万霸弯下腰对着李书说。 “属下不敢,大人明察” “你喜欢我女儿?” “属、属、属下没有,小姐属下不敢高攀” “知道就好” “这次去请侯骁,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大人的意思是?杀了?”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完好无损的请他回来” “是,属下明白了” “你,给他说一下,侯骁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万霸指示旁边的人,给李书透露我的行踪。 “你,快去吧,去晚了,说不定就请不回来了” “多谢大人”李书起身,立马出发。 李书走后,“你,赶紧找几个能手,跟我一块儿,那小子现在还不能死,这是陛下的严令” “是” 万霸带着人悄悄的尾随而来。 第五十四回 十里亭混战(上) 这酒鬼自再被安排出皇都以来,便日夜兼程,绕过大道,专走小径,这才比过了那几路人马,早他们一步赶到这青州城,他原本想先去这州衙讨个安逸觉,要点好酒喝,一路风尘,当真累人,虽然自己武功卓绝,可毕竟也是凡胎肉体,怎能不先找个舒服的地方享受一把? 这些年他也断断续续听说了不少关于万霸的说法,他感觉得到万霸与陛下的关系非同寻常,如今他身为陛下的暗卫,即便不认识,一块内卫的腰牌,想必也是有些分量的,因此,他一进城便奔着这州衙而来。 可谁曾想,刚转过街面的一个拐角,便瞅见了我、老夫子、杏儿、王洪四人匆匆从府衙离去,他一眼便认出了王洪,当年的天狼军,他一阵窃喜,真是得来毫不费工夫,上头交代,要暗中铲除我爹当年的旧部,剪除我的羽翼,这不是天赐良机吗?索性府衙不去了,酒肉也不要了,远远的跟着我们就来了,这才有了密洞中一战的情形。 然,千般高兴,万般激情,酒鬼没有想到的是,跟我们一路同行的老夫子竟是化外高人,自己居然会不敌,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上头,何人又能动他分毫呢?他心不甘、万不愿,无奈的逃出洞中,可又怎能轻易善罢甘休,好在逃出洞中之前,他将一滴追踪符水弹入我的衣角之中,瞬间散开,与衣物融为一体,而作为废材的我,又怎能知晓? 酒鬼逃离之后,立马想到了,必须得找帮手,单凭自己实在力不能及,双方约定在十里亭见面,自己就先借着追踪符水,找到我们的落脚之地,引诱我等到城外十里亭,没曾想恰找到我们,却发现一群黑衣人围了这个小院,他虽不知对方来历,但也乐于坐山观虎斗,尽享其成,可没想到这帮人太过于虾兵蟹将,他本来想怎么也能耗费我们一些体力,一个回合不到,就只剩一个领头的了,好巧不巧,这时屠万里从翠儿处回来,他便劫了屠万里,引诱众人到了十里亭。 “你儿就在我手上,我劝你们放下兵器,否则我直接就可以扭断他的脖子”段无涯此刻雄浑的男音飞来。 “快快放了我儿,否则我要你尸骨无存”屠军霸气回应。 “叫来帮手又如何?照样打得你们屁滚尿流”杏儿插话。 “你,你一个小辈竟敢这么对我说话?”那手持金轮的男人很是气愤。瞬间从树上飞下,半空双袖一伸,袖中黝黑处刹那便冒出两只金闪闪的小点,“小心”小点越来越近,“不好,剧毒小金轮”两只金轮飞速交错旋转,直朝杏儿而来。而男人落地之后,并未停歇,一个侧身旋转,如摔跤般变换体位,以便借力,再一个侧身腾起,手中巨轮如犬牙交错,左右腾挪,直接朝着杏儿而来,真是一波刚起,一波又来,杏儿一把将我推开,双剑抵挡,一剑与小金轮外齿凹凸相嵌,发出凛冽的滋滋声,顿时火花四溅,然对方力道太强,自己深感金轮压迫之势,他用尽全力,才勉强让这枚金轮改变轨迹,从正面直扑自己印堂处,强力转至脸的一侧,聚脸半寸之余,划脸而过,“好险,差点就划破了自己的脸”。 可,哪里还容得下思索,另一枚小金轮,以化浪斩气之势,只听见风声鹤唳,片刻又至胸前,她连忙踏地而起,迅速翻身,那金轮才插了个空,刚至空中,两只大飞轮眼瞧着就撞向自己,“完了,看来今日要命丧于此了”杏儿来不及反应,只得将剑挡在胸前,以作防御之势。 “天罡霸气”“恢弘一刀”王洪,屠军,各自轻功上游,稳至半空,只见王洪在胸前聚气,双手怀抱,太极玄武,左游右指,很快,胸前一团真气汇聚,双掌推出,直接将杏儿面前的飞轮挡住,双方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可再看那掷出金轮之人,还在远处操控金轮,似乎并未用力,王洪使力一推,将那金轮推了出去。 屠军的巨刀,由天下寒铁锻造,刀长八尺五分,比普通刀长了不是一点半点,重五十斤,一刀下去,别说脑袋,就是兵器,也会被砍成两半,另一只大飞轮朝着杏儿的下盘飞来,屠军举刀破轮,一刀抡下,“啊”势如破竹,与那金轮发出铿锵之声,刹时,双方兵器剧烈抖动,耳鸣之声,贴面伏地传来,再看屠军的手,也被震得激烈晃动,“好强的金轮”,金轮被砍,半空一个翻转,直接砸向地面,可,只见那远处男人,随手一抓,金轮未跌落地面之时,便贴地飞回男人手中。 而另一只大飞轮和两只小金轮,偏离原来路线之后,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旋回来,这可真是难缠,恰这边老夫子本欲帮忙,酒鬼怎能不牵制,白白浪费这个良机,好久没有舒舒服服、痛痛快快与高手对决了,他本可以以屠万里的性命直接要挟,可是对于习武之人,尤其是高处不胜寒的习武之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怎能不对决一场,于是,在他的朋友出手之时,他便朝着老夫子袭来。 第五十五回 十里亭混战(中) 一只大金轮被王洪真气推出,另一只大金轮被屠军斩落,男人真气内敛,拢气血于掌心,化内力于指尖,手肘轻微回撤,这金轮一前一后割破幽幽空明,震荡浩浩气群,“嘶嘶”刺耳之音,恍然间,鱼贯而入,男人架势摊开、举手抬足,两金轮以足够的力道,冲回手中,他借力聚力省力,握住金轮,一个侧旋、再一个侧旋,两只金灿灿的武器,强力转作柔力,瞬间妥妥的安稳的掌在自己手中。 王洪、屠军、翁红云见大金轮回撤,相互之间递了一个眼神,“一起上”三人直面扑向对面的这个男人,恰此时,那那两只小金轮,被杏儿躲过之后,居然在后方不远处回旋回来,一会上下并行,一会儿犬牙交横,这是什么功力?自古以往,只见左右交替、借力打力的暗器飞镖,那能有如此的变化,路径完全琢磨不透,难道这金轮的内部还有玄妙不成,不由容得多想,这两枚小金轮便凶恶直楞向杏儿扑来,杏儿自方才躲避金轮从半空落地,还未及回神,金轮又至,这可慌乱了,杏儿急忙双臂弯曲,双剑交叉,一脚自然后撤,呈防备之势。 “不好”看这架势,我感到了杏儿的无能为力,“怎么办,怎么办?”我在一旁急得五脏俱焚,“侯骁啊,侯骁,数你自己最没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让这些人为自己冒险,你真不是东西”我自己对自己说,眼看那金轮就要穿过杏儿双剑的缝隙,直取她的脖颈,“糟了、糟了,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再看那边的老头儿,他跟那酒鬼战得正酣,“不行,我不能让杏儿受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宁愿自己死,也绝不能让人伤她一根头发”没错,这就是我的信念,“她是我的女人,要动我的女人,我就杀谁。”我突然想起了我背后的木盒,临走之时,爹娘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难道此刻不就是万不得已吗?对了,还有那三颗药丸,我急忙摸我的腰带,翻地上的包袱,“哪里去了?哪里去了?”我便找便瞟杏儿,看那小金轮还有多远,“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不管了” “管他妈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急切的打开了木盒,刹那,一股凛冽的剑气直杀人心,那剑身游走的剑光闪过我的双眼,顿时,我如同被摄住了魂魄,好似进入了千年冰窟,突然,又像进入了万丈火海,“好冷,好热、人头、人血、骷髅、惨叫”我的思绪在寒颤、我的心在剧烈抖动,直到猛然的一刹那,眼前浮现了杏儿的面容,“不好”我才清醒过来,这过程虽是猝乎之间,却在我的脑子里留下了不可毁灭的牢固印象,我迅速弯下身去,双手举起那乌黑、红润、钩栏雕势的剑柄,片刻,风云变幻,草木飞絮,狂风骤起,乌云迅集,雷电滚滚而来,不由分想,“杏儿,后退”我一声大叫,杏儿听到我的呼声,“你要干什么”边说,便急忙后退了几步。 “啊……啊……”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此刻我居然丝毫感受不到剑之份量,从一侧出手,对着小金轮,就是一剑挥下,“轰轰轰,隆隆隆”只听见一声闷里巨响,晃眼之间,尘土飞扬,“吱呀”的响动接连传来,紧接着,“咔……嚓……”清脆的一片又一片,众人都被这景致吸引,纷纷扭过头来,望向远方。 片刻,声音消迹,尘土飞散,众人细看,大为惊骇,从我挥剑之处开始,一道长约五里,宽约一丈的壕沟,悍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壕沟伸展之处,一侧草木俱焦,另一侧生机皆冻为脆冰,轻轻一碰,便成粉碎,远处棵棵合抱之木,尽被拦腰斩断,一边立在风中化为焦炭,一边则化成冰雕。 再瞧那两小金轮,此刻,却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早已被剑气化为乌有。“散开”我对着冲上前去的王洪等人一声呐喊,三人急忙散向一侧,而他们对面的男人,也想逃离,“呀”我以眨眼之时,再一剑抡下,那男人急忙腾向一边,用手中金轮护住要害,然,剑气纵横,霸道穿刺,纵使不是剑尖,剑刃剑气也势如破竹,迅疾之间,一股压迫强力与金轮相撞,发出铿锵的金铭之声,男人衣物片刻便被震得四分五裂,一下弹飞至十丈之遥,重重的跌落在草丛之中。 众人看到这一幕,尤其是杏儿,高兴得跳起来,跑过来拥抱我,她刚把我的头放在她的肩上,我突然感到心血翻涌,全身一阵冷、一阵热,头晕目眩,眼前越来越黑,“噗……”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血液喷溅到杏儿背后,顺着她的衣物,“哗啦啦”如下雨一般,滴落下来,顿时,我全身无力,从杏儿的肩膀上,顺势就滑下地来。 “世子、世子”在远处的王洪、屠军看到这一幕,急忙的跑了过来,杏儿这才缓过高兴的劲来,“三儿、三儿,你怎么了,怎么了,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她一下将我放在了她的腿上,我的世界彻底黑暗了,闭上了眼。 第五十六回 十里亭大战(下) 老头儿见我晕厥过去,心里浮过一丝不安,他想要速战速决,希望早点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你们赶紧看看,他的经脉是否完好?”老头儿声音沉闷,穿风过草,径直传入围着我的一干人等耳里,王洪立马搭上我的脉搏,这脉搏一时强力、一时阴柔,明显气海不平,脏器紊乱,这好比庙中的一方大钟,被圆木直撞,声音恢宏之后,剩下的就是良久的震颤,此刻虽已无声,但伤害并未停息,“好险,世子就像绷直的丝线,不停的晃动和拉伸,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那怎么办?”杏儿急得直问。 “屠老弟、弟妹,赶紧”王洪向二人传了传眼神,二人立马明白了意思。 “楚楚姑娘,麻烦你将世子扶正,坐好” 杏儿轻柔、温切、小心翼翼的将我扶正。 “楚楚姑娘,辛苦你在一旁帮我们守着,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否则玉石俱焚,我们要为他平息剑气带来的震荡” “我也要帮忙”杏儿焦灼的说 “你功力尚浅,忙不了忙的” 杏儿无奈,只得在一旁看着众位,只见这翁红云直接到了我的背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这银针是她跟屠军多年积下来的习惯,以前在军中免不了伤痕斑斑,也躲不了缝缝补补,刚好这翁红云入军之前,拜过一位擅习针法的隐医为师,于是这银针便成了常备。这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她坐下地来,将银针依次摊在左手掌心,随即右手下旋游走,逐步上扬,至针尾,掌心由内而外,突然,猝然一击,一根银针,飞速直入后背,接着她右手掌心面天,轻轻微抬,其余几根银针,从左手掌心游至悬空,又是一掌,向针尾推去,剩下的银针,交错穿插,“咻咻咻”几声过后,银针相继贯入我的体内,顿时,便感脏器冰封有了边界,火焚有了围栏。 “快”翁红云言。 “我先来”王洪对着屠军说道。他立马坐在我的前面,右手下腹游走片刻,瞬间上抬,我两只自然下垂的手,立刻被抬起,掌心向外,犹如僵尸一般,他双掌缓慢靠近我的双掌,一股真气,似清泉之水、更似晨曦甘露,从我的掌心贯入,手腕、手臂、双肩、背部、胸口、下腹、双腿,每一处都清爽无比,凉意悠悠却又暖意重重,难道这就是习武之人独到之处,真气游走全身,真是舒坦,我恍惚做了一个梦,来到了一片草地,这里鲜花满地、微风拂拂,随处飘来的气息沁人心脾,鸟鸣山更幽,暖暖的光线,透过树枝铺陈到我的脸上,光影在移动,耳旁的小昆虫,爬过弯曲而饱含生机的青草,露水滴了下来,一下子滚入泥土中,慢慢的从晶莹变得虚无。我含着微笑,用手遮了遮头顶的光,刚好我看见几只大雁南飞,翅膀浮动,温柔而有力,节奏不快,却飞得沉稳。 可,我不知道的是,此时,翁红云、王洪早已大汗淋漓,豆大的水珠,从额头、耳后不停滚落,像珍珠落玉盘那般,噼里啪啦,掉在肩上、衣上。 “我来”屠军接替王洪,继续为我灌输真气,还是那般美好,我在我的梦里畅游,我走向草丛的一侧,这是一条优美而清澈的小溪,不宽不窄刚刚好,梦里不都这样吗?什么都是最合适的表达。我俯下身去,双手捞了一捧水在手窝,我想洗一洗脸,感觉被光线烤的有点灼热了,这时候来一点清水,是多么惬意的事情,一下、两下、三下,“好舒坦、好美丽、好清晰”此刻,什么都值了,人生不过如此嘛,我缓缓的站起身,回头。 “啊……”一声大叫,“怎么回事儿?”再回头,一切都变了,树木呢、青草呢、鸟鸣呢、昆虫呢?什么都一瞬间全没了,满河滩都是尸体,一具、两具、三具,无数具,血水汇成了小溪、我晓得差点一点跌倒在河里,回头再看,河水变成红色,血红的色,对岸枯朽的树木上挂着烂掉的旗帆,还在随风招展,我努力想看清旗上写了什么?可偏偏越想看到就与看不到,视线都模糊了,突然,一只秃鹫从天而降,发出凄凉而孤傲的鸣叫,它落在一具尸体上,弯下头,扯下一缕烂肉,朝天吞咽,那人肉鼓囊着从喉结滑进肚府,“啊……”我感到一阵灼烧,我顺势用手摸了摸眼睛,“这流得是什么?我没想哭啊”摊开一瞧,眼里居然流的也是血水,紧接着,鼻子、耳朵、嘴巴全是血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滴落变成了涌淌,“啊……”我突然感到如火焚,如冰嵌。 “怎么回事儿?”王洪、屠军看到了我的痛苦的表情越来越严重,“怎么办?”屠军问。话音未落,“啊,什么东西”屠军瞬间感到我的体内有东西在动,“我的内力”他感到他的真气,被快速的抽取,“赶紧断开”屠军大吼,翁红云和他立马收针、收掌,而我,脖颈后的天狼斑突然发出红光,与此同时,废弃山庄里的那头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在洞内左突右撞,甚为急躁,恨不得立刻跳出这个地方。 “好险”屠军叹到。 “怎么回事儿?”王洪问。 “我也不知,感觉世子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取我的真气” “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杏儿问。 “楚楚姑娘,不用担心,可能是我们的真气贯入过多、且真气进入体内,还需要身体吸收接纳,需要一定的时间”王洪边说边为我把脉。 片刻,起身,“放心吧,世子体内的气息渐平,性命无忧” “太好了,多谢王叔” 经此折腾,三人内力耗费甚多,本想去帮老夫子一把,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坐下来调息,屠军、王洪闭眼打坐,屏气内敛,翁红云气力消耗最少,她一边打坐,一边虚着双眼,悄悄的瞥向一旁的明月无情剑,如今此剑重出江湖,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呢? 杏儿也想前去帮帮那老头儿,可看着眼前的几人,没有她在身边怎么能行,她想“反正那娘娘腔定不会是老头儿的对手,索性我看好了这几位,也算是少了他的后顾之忧”。 确实老头儿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会轻易让人帮忙,高手之间的对决是最有趣味的了,他也一定不会让其他人插手的,两人酣战,实在精彩。 第五十七回 强者对决 方才,那男人与王洪、杏儿等人鏖战之时,段无涯与老夫子首次正面对决,微风四起,娑叶沙沙,酒鬼立在树尖,静穆肃然,他知道面对这般对手,不能有丝毫自在,一不留神,便会积重难返,甚而一命呜呼。 树干在微微摇曳,整个人也跟着动了起来,酒壶随着身姿左摇右晃,他深深的凝视远处的老头儿,看见他一缕白发从额头闪了下来,“这么老了,还逞什么强?或许就是因为这般老了,才更不应小觑,武道与人道一样,只有岁月与经验的累积,方能有所深悟。”面对这样的人,他怎能不全力以赴。 “给我下来”老头儿讨厌有人比他站的高,言语居高临下,“就算要在气势上压到我,那也要看你有几斤几两”。 老头儿率先出手,右手两指在腰间微微蓄力,顿时四周石子飞颤,乱叶飘絮,只见他突然抬手,手指扬起,瞬时翻转,从左上至右下,干脆简洁,斜拉,一股浩然真气,破长空、卷残叶,汹涌澎湃,势无可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段无涯的大树袭来。 酒鬼见状,立马腾空而起,双掌猛然下压,壶中酒水如藤蔓一般,绕身而上,直至与肩平行,然这掌气行余,掌风径直向下,顿时,那树从上至下,枝丫全部折断,无一幸免,再看周围,尘埃四起,只听见各种树枝断裂的声音,恰此时,老夫子真气至,“轰……嘭……呀……”两股真气对冲、碰撞,方圆十丈之内,尽数炸裂,烟雾腾空缥缈。 段无涯腾至半空,立刻左手对着远处草木,运气、旋转、虎张,片刻,但见那匆匆草木之中的水滴汇聚,齐刷刷的融入右肩处凝动的酒水之中,而这草木,被抽干水分之后,瞬间枯萎,脆落,“咔嚓、咔嚓”纷纷自行折断,一下便瘫倒一片。 他急忙打横身体,头对着老夫子,手掌向前,飞旋,那水流刹那间便包裹其身,在掌前融汇,眨眼之间,便旋至老头眼前,老头儿不慌不忙,右脚轻轻一点地,脚边沙石,立起厚墙,水流径直撞在墙上,冒出腐蚀的毒烟,没错,酒鬼的“逍遥忘春水”有毒,这毒是他用真气贯入,可以杀人于无形。 片刻,毒水与毒墙尽相叠下,段无涯一只抓手从前方突然伸出,直取老头儿脖颈,老头儿侧身,扑了个空,老头儿顺势一指点出,直向对方心脏,段无涯急忙左手运气,一掌推出,眨眼,被震飞十几步,又来,酒鬼身体下倾,与地面呈夹角,攻下盘,旋即冲来,衣角卷起尘沙,突势飞扈,气冲、水道、脾关、府舍,会阴,招招专挑穴道,老头儿,用脚腾挪、转移、直蹬、斜弯、忽高、忽下,招招衔接,姿势坦荡,突然,酒鬼一个绕身,企图从后背直上头顶,用对付娘亲的方法击杀老头。 然,老夫子早就察觉他的想法,猛然双肩一抖、满背一震,酒鬼一下便被震开,朝着地面跌落下去,翻身,一掌击地,起旋,段无涯妥妥的立在地面。 老夫子缓缓转身,“嘿,我说,没意思,快来、快来,一招解决了,我还有事儿”老头儿朝着段无涯若无其事的说道。“哼……”这话可气急了酒鬼,“怎么说我也是忘忧境的高手,岂容你这般轻蔑”酒鬼全身蓄力,欲使出必杀技“万毒朝窟”,可就在此时,明月无情剑出鞘,顿时天色袭变,草木暗涌,这一下便引起了段无涯的注意,老夫子也望向我,“不好,这剑还不是这小子能够折服的,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性,我得赶紧解决战斗”老头儿心想,“来吧,娘娘腔”,老头儿看着漫天乌色,不管不顾,对着酒鬼就喊道,然这段无涯看到这一幕,大为惊骇,“什么,明月无情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明白此剑的威力,顿感自己恐将落入下风,想法还未结束,便听见了那帮忙男人跌落草丛的声音,“现在该如何办?”段无涯思绪在翻飞,老夫子则想着我的伤势,“怎么脱身?”“赶快结束”似乎两人都没有一战到底的念头。 “来吧”老夫子再次催促。 “来” “有什么本事,统统使出来,我来看看你有多少功力” 只见酒鬼,弓步两侧排开,双掌蓄力,片刻便听见草丛里“淅淅唆唆”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蛇头、一群蜈蚣、大片毒蛛、成群蝎子,开始从各处钻出来。 “呵呵,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老夫子更加轻蔑,“歪门邪道,雕虫小技” 这一群又一群毒物接踵而至,统统到了酒鬼周围,可他们一仗之外,被真气挡住去路,一波又一波重叠,猝乎之间,居然汇成一只高约十丈,大腿交错的巨型蜘蛛,它吐出一些毒液,直直被真气吸入掌中,另一半则在留在口里,酒鬼一挥,这巨蛛便向老头儿攻来。 “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儿”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侯骁、侯骁” “师父、师父”一群人乌压压的人朝着这边而来。 第五十八回 再会 “啊”多么熟悉的声音,众人侧过头瞧去,还未及王洪、屠军等人问及,杏儿便率先叫出了口“李哥哥、李哥哥、李哥哥”现场的萧杀丝毫掩盖不了她雀跃的心情,她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几位前辈,就急忙奔向了李书。 自从上次在府衙分开之后,她的心里一直担忧李书,深怕他被万霸斥责甚至下狱,多次跟我提到,“我们就这样逃走了,李哥哥怎么办?”我宽慰她“杏儿放心,你李哥哥现在怎么说也是万霸倚重的属下,不会轻易就拿他的”几番安抚,杏儿心方稍安。 如今,李书活生生、真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怎能不惊喜,不高兴,她一溜烟冲过去,还是那样,一下子就抱住了李书,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李哥哥,那可恶的州主没把你怎么样吧?” 李书抚摸着她的头“傻妹妹,你李哥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拿住的人吗?”“那倒也是,李哥哥的功力从小都在她之上”她心想。 “好了、好了”李书待杏儿情绪稍定,慢慢的推开了她。“楚楚姑娘”“楚楚姐姐”李书的管家、李青儿、问天道在一旁渐次向杏儿行礼。 “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李书用手指了指这满目疮痍。剑痕、乱草、短枝,“这个、这个……”杏儿觉得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不知从何开口。 还有“侯骁那小子呢?侯骁、侯骁” 杏儿向着王洪坐着的地方一指。“他们又是谁?这么这才多久没见,你们就结识了这么多人?” “师父,小心”李书的旁边的问天道,此时正瞧见那巨蛛向老头儿袭去,段无涯听见声音,看见人来,顿时便分清了形势,“不妙,又来了这么多帮手,看样子今天又是无功而返了,得赶紧抽身”他望了望对面的草丛,自己的帮手呢?到现在都还没有直起身来,看样子不是晕厥,就是一命呜呼了,“这怎么能行”得赶紧逃,“可惜了那名单、可惜了那明月无情剑,还有那三人,姑且留他们姓名,来日方长”想到这里,他立马控制巨蛛突然调转蛛头,一股暗黑的毒液直朝着王洪、屠军、翁红云喷去,“不好”老头儿急忙纵身跳向蛛头,使出一掌,将毒液击出,纷纷落在巨蛛身上,那上面的聚集而来蛇虫鼠蚁,伤了不少。 然恰在此时,段无涯瞅准时机,一个旋身,没入草丛,抓起自己的同伴,跳入树丛里。段无涯一走,这堆砌而成的巨蛛,立马溃散,四下散去,乌压压、黑漆漆的一片,退回了草丛了,很快什么都不见了。 “师父”问天道跑上前,看老头儿从半空落地,“你怎么来了” “我跟青儿看你跟楚楚姑娘久久未归,很是担忧,商量着出来找你们,李管家起先不让,但看着青儿执意要来,他担心有什么危险,索性就跟着我们一起到州衙来寻你们” “那这么找到这里了” “我们在半路上碰见了李大人,李大人说你们在这里,我们就跟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快跟我过来” 老头儿带着问天道,朝着我躺着的地方聚拢。 “那,这就是侯骁”杏儿带着李书和李管家也聚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晕了?”李书看着我躺在地上,两次看见我都是晕的,真是奇了怪了。 “李哥哥、管家大人,这是王洪叔、这是屠叔叔、这是翁姨”杏儿向李书等人介绍面前的几位。 “李大人、李管家”众人向李书、李管家行礼。 “怎么你们认识我” “这青州城,谁不认识李大人啊” “哈哈哈”李书莫名的感到一阵窃喜,“想不到自己还是有点名声的” “你们让一让”老夫子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就蹲下,为我把脉,众人立即静默,纷纷得看向我,“怎么样?”片刻之后,王洪问道,老夫子捋了捋头发,表情显得越来越沉重,“输过真气之后,王洪把了脉搏,世子体内的气息平稳了许多”屠军说道。 王洪听见这话,立马给屠军递了一个责备的眼神,屠军立刻就明白了。“哦,不不不,侯公子”他略显尴尬的补充道。 可说着无意,听着有意,“什么?世子”李书深切、清晰、空明的听清了这两个字,他突然想到了“为何万霸要杀侯骁、可现在又让我来请侯骁,这里面定然不简单”再看到这一路遇到的高手,就刚才那个吧,功力惊人,至少都是忘忧境,再看这老头,岂止忘忧境?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我这个从小混大的兄弟,没有见过世面的兄弟,身上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赶紧找个地方,我要为他疗伤”老夫子对着围着的大家言。 “怎么?不行”王洪疑惑。 “你们的功力太浅,只是暂时压住了剑气的创伤” “哦,对了,三儿给我说过,候大叔给他了三颗药丸,说不定有什么用”杏儿插话道。 “在哪里呢?” “在身上吧” “大家快找找”于是大家开始摸索我的身体,包袱。 “找到了、找到了”杏儿怀着灵动的心情,在一旁包袱压在的地上,找到了药丸,原来刚才我自己急切的摸索时,不小心将其落在了地上。 “快给我”老头儿接过药丸,立马给我服下,而我在晕厥中,瞬间感到一切都是寂静的,先是身在一片树林里,树木干巴巴的立着,没有风声、没有鸟叫、没有一切动静,就像一副定格的画,天空没有色彩变幻,一直头顶烈日,我在里面穿梭,路呢?没有路,人呢,没有人,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终点,更没有起点。 突然,我跌了一跤,再起身,四周全是黑暗,广阔无垠的黑暗,“这是什么地方?”我害怕的呐喊,“出来个人,赶紧出来,不要装神弄鬼”我的话荡漾开去,没有任何回复,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好窒息,好恐怖”我的心在慌乱,“出来,赶紧给我滚出来”越来越急躁,我脚步重叠,前后左右开始变得没有节奏,“出来,否则我杀了你”我无助的呐喊,刹那间,我看到了一丝红光,不对,好像还有蓝光,“啊……”我的脖肩好疼,“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一直眼放蓝光的怪物,慢慢的浮现出来,我一屁股跌在地上,不停的后退、再后退。 “走,先回我的府上吧”李书言。 “对,在大人的府上,照料也方便”李管家帮着说。 “走,快走,不要耽搁了”老夫子示意李书,“哦,我来背”李管家立刻就明白了老夫子的含义。 “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等侯公子好些了,我们再来探望”王洪拉着屠军等人向李书辞别。 “不不不,不行,你们都是为了三儿受的伤,哪能不让你们好好休息休息,更何况那酒鬼,要是再出现,你们打不过的”杏儿显得有点儿激动。 “李哥哥,李哥哥”她拉着李书的手,摇晃了几下,“杏儿说得在理,诸位就到府上暂住,让我这个当兄弟的,也尽点绵薄之力” “看着侯公子无恙,我等也安心,我等还得先去救我儿”屠军言。 而恰在此时,一个声音从树林里传来,“爹、娘、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我啊”屠军、翁红云听到这个声音,立马飞身树丛,“儿啊”“我儿”翁红云看到一棵树上绑着屠万里,急忙跑过去,抱着他,眼泪一下便流了下来,屠军急忙为他解开绳索,一下将娘俩拥入怀中。 待情绪稍定,“你别说这段无涯,还挺讲信用,没有伤害我儿” “信用,屁,那就是个叛徒”屠军咬牙切齿。 “儿啊,你伤着哪里没有”翁红云开始在屠万里的身上挨个摸索,“娘,别乱摸,我没事儿” “那你刚才为何不呼救” “我只记得,我被带到这里,不知怎么一下就晕了,醒来就被绑在这里了” “哦,原来如此” “快走吧,王大哥还在那边等我们”屠军、翁红云领着屠万里出来。 “这是?”李书问 “秉李大人,这是我儿,屠万里,快,向李大人行礼” “李大人,屠万里有礼了” “好好好,如今大家都在,就一并到我的府上暂歇吧” “多谢大人美意,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屠军笑呵呵的大道。 王洪又急切的看了他一眼,他本想提醒屠军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恐就是杀身之祸,可又想到我如今再昏迷状态,万一被贼人惦记,岂不是多年希望前功尽弃,他不敢冒这个险,他必须时时刻刻守在我的身边,这样他才安心,刚好,利用此机会,召回旧部,保护我。所以他也只好勉为其难,顺着答应了。 “多谢大人抬爱”王洪向李书再行一礼。 “走吧”老夫子急切的催促。 临走之时,李书回过头来,认真的盯了一眼,身后的剑痕,“什么样的剑才有如此威力?”他好生疑惑, “别看了,李哥哥,回去之后,我再给你说发生了什么?”杏儿拉了一下李书的手。这一幕被王洪等人瞧见,相互递了个眼神,“还好刚才杏儿与李书攀谈之时,及时把明月无情剑,收了起来,到了李府,也得给杏儿打声招呼,不能透露着剑的情况”王洪心想。 第五十九回 途中相遇 在老夫子的催促下,李书领着我们一行人,开始往回赶,一旁的李青儿明显有些欢呼雀跃,虽然她就是从灾难而来,但面对人力搏杀所造成的如此景象,她还是第一次见,真是蔚为大观,这场面简直堪比两军对垒,方圆几里尽为萧条。 “爹,你看到那剑痕了吗?太长、太大了”她边跑便对着李书唠叨。 “看见了” “那我怎么看不到你吃惊的样子?” “这没什么?你还小,见得少”李书笑着对着李青儿言,而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惊骇,只不过不能在人前表现罢了,这就是成年和童年的区别,总是把事情放在心底,掩饰情绪。 “哼,我可见得不少”李青儿有点不服,诚然她认为她是见过这世道的。 李书听出了这话的俏皮,“哈哈哈”的笑了,“嗯嗯,对对对,青儿是见过世面的” 李青儿看到李书笑了,更不惬意了,“你说是不是”她跑向后面,碰了碰问天道的胳膊,这一行人中也只有这个小男孩几乎跟她同龄了。 “是,青儿一定是见过的”问天道倒是很在意青儿的情绪,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一看你就是假话”青儿看到问天道的正经,自己反而不信了,觉得问天道跟他爹一样都是在敷衍她,这就是女儿家啊,当真心时反而看上去不那么真心了。 “哼……”她颇为气愤的将脸朝向一边。这一举动当真逗笑了赶路的所有人。 “青儿真是个开心果,以前怎么没瞧出来”杏儿乐呵呵的插言。 “就是、就是”这小姑娘看上去就让人忍俊不禁,王洪补充。 “我哪里好笑了,我一点都不好笑,你们才好笑,笑死个人咯” “哈哈哈哈哈”大家乐得更开心了,问天道跑过去拉了拉她的手,她顺势一甩,“哼……”趾高气昂望向一侧。 “咦,快看,那是什么人?” 众人齐刷刷的望了过去,三个人头在地平线上逐渐浮现。轮廓越来越清晰,大家停下了脚步,“这么这般熟悉”李书想。“那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杏儿在心里嘀咕。“莫非,那是……”王洪也见过此人,“万霸”还是老头儿功力深厚,率先叫出了名字。 “什么?”杏儿顿时一激灵,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而李书也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玉笔,可又放下了手,并示意杏儿,“且慢,我先去问问,什么情况” 李书主动走上前去,而此时,王洪趁此机会凑上前来,贴近杏儿,“楚楚姑娘,那名单和剑的事儿,还望不要在他人面前提及,这可是关乎到世子和我等性命的大事儿” 杏儿先是一顿,而后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何等的敏慧。 “大人,你怎么来了”李书行完礼,焦灼而压抑的问道,他害怕又是跟上次一样,双方来了争斗。 “我当然是来请侯骁的了” “当真?” “怎么,你不相信我?” “属下不敢,此刻要是起了冲突,巧儿会伤心欲绝的” “呵呵,你小子,居然还学会拐弯抹角给人压力了”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 “你放心,我不会动手,上次都说了人情已还,不欠别人什么了,相反这次我是真心诚意请他过府一叙,他人呢?” “他受伤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快带我去看看” “这……”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万霸看着李书的眼神,李书明显有些躲闪,片刻,“这样吧,我不带他俩过去,只身跟你去看怎么样?” “这……” “你还不放心?你看”他微微抬了抬头,朝向老头儿,“那老头儿在,你还不放心” “也是,这老头儿在,万霸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李书心想。 “请大人先行……”李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了、来了”杏儿、老夫子看到万霸跟李书走了回来。 手又不自觉的握紧了武器,老夫子在杏儿肩上轻轻一拍,杏儿才稍微松懈下来。 很快,两人至。“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州主万大人”李书向屠军等人引荐。 “见过、见过”屠万里一听说是州主大人,一生的窘态全部忘了,主动挣脱娘亲的搀扶,急忙凑上去行礼。 “这位年轻人是?” “哦,这是屠万里,那是他父亲屠军、那是他母亲翁红云” “万大人”二人齐身向万霸行礼,镇定自若,却又心中无底,二人都希望早点结束与这位大人的会面,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察觉,当然,还有一旁的王洪,也是这么想。 “其他人,大人,您应该都认识了” 万霸扫了一眼杏儿、老头儿,“这个小男孩儿?” “哦,这是老夫子的土地,问天道” “这个小女孩儿?哦,我知道了,她叫、她叫,我想想,我想想,李,李,李青儿对不对?” “启禀大人,正是”李书回答严谨,心中可又生不解,“自己可从未跟他讲过青儿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甚至连她的名字都知晓,难道,难道?”他还未及深想,万霸急忙走到李管家身旁。 “让开,离三儿远点儿”杏儿也一个跨步挡在我与万霸的前面。 “哈哈哈,楚楚姑娘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自然杏儿是不信的,一脸警惕的守着我。 “姑娘,你想啊,你们怎么多人,我若要伤他,自己也走不掉的” “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埋伏” “你们都看到了,我就带了两个人过来的,他们还在那边,我就是来代替我女儿请侯公子的,感谢他的帮忙,不信,你问李书,他就是来代替我请侯公子的,我只是不放心出什么意外,所以才跟了过来” “万大人说得是真的”李书主动对着杏儿说道。 看到自己的李哥哥说,自己猜稍微放心。 “不管他有什么花样,有老头子我在,不必担忧”老夫子也冒了一句。 “你也看到了,你要请的候公子受伤了,恐怕是去不了了”杏儿说。 “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哈哈哈,跟我是没关系,但跟我女儿有关系” “你以为你女儿谁呀,我们不稀罕”杏儿毫不掩饰的反驳回去。 这话说得多少让万霸心里掠过一丝不悦,怎么说他可以,说他女儿,便是击中了他的软肋,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轻蔑他的女儿,他本欲出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杏儿,可一看周围这架势,再加上要为女儿办成事,他便忍了。 强做微笑的道“好好好,我不问,那你们去哪里我总可以问问吧,等他伤好,我好再登门拜访,我知道之前多有误会,也请姑娘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秉大人,去我府上” “好好好”万霸连说了三声好,心里恍惚什么都有了底,“那你就帮我好好照顾侯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定拿你是问”他表情严肃的对着李书说。 “是,大人”李书承诺。 而老头儿在一边,若无其事,一脸不屑的样子,“还不快走,再不走,人就要死了” “走走走,快走”王洪也跟着催促。 万霸感到一阵无奈,虽然说得是我,但却好似在说他自己,他面露尴尬,只得故作镇定“快走吧,回头我再亲自来拜访” “是,大人” 万霸转身回去,岂料屠万里一下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嘭”的一声,跪在了万霸面前,“大人,可否让我在州衙谋个差事”连连磕头。 这一跪猝不及防,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他爹娘,“兔崽子,你干什么?还不赶快让开”屠军、翁红云急忙上前拉他起来,“抱歉、抱歉,教子无方、教子无方,请大人见谅”。 万霸看到这一幕,刚开始最原始的念头冒出“这府衙差事岂是说给就能给的?”可一看夫妻二人的表现,他便察觉说不定这小子将来能派上些用途,可也不能直接就收了,显得这府衙是人情之地,没有规矩,“无碍、无碍,小孩嘛”他搀扶起屠万里,“你若真心想来,就十日后到府衙来找刘管家吧” “多谢万大人,你不知道,我爹娘什么都不让我干,我都这么大了,除了跟爹打过铁之外,天天都窝在家里,好不郁烦。” 可他想不到的是,爹娘这么安排才是对他的最大负责,谁叫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普通了呢? “大人,算了,算了,这孩子什么都不会,到了府衙只会给您添麻烦” “就是、就是”王洪帮忙说道。 “爹、娘、王叔,你们说什么呢?难道你们不希望我出人头地,誉满青州?” “这……”三人面面相觑。 “我就喜欢这样有抱负的年轻人”万霸说,“就这么定了,十日之后,来府衙报道” 三人不好再强行请辞,深怕说得多了,让万霸看出他们的心虚,只得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随后,万霸带着那俩回府衙而去,“快说,怎么回事儿”万霸对其中一个跟踪的人说,原来回府衙报信的是一人,还留下了一跟踪的人,这人虽然功力不及,跟踪也不能跟踪得太近,但也看到了天堑之变,乌云密布,漫天惊雷,名剑出鞘。“大人赶来之时,可曾看到?” “你是说,天色突变?” “正是” “那是怎么回事儿” “是一把剑” “什么,剑?什么剑会有如此威力” “属下也不知,当时离得远,但肯定是一把世间利器” “谁用的,看见了吗?” “太远了,瞧不清,但好像就是那小子” “难怪,会受如此重的伤,方才我靠近之时,本想摸一摸他的脉搏,探个究竟,虽未近身,但也感到了他心脉紊乱,重伤迹象” “那把神兵一定还在那小子身上” “是吗?” “肯定在” “哦,交手的对方看清了吗?” “好像系着好几个酒壶,功力至少忘忧境” “什么?忘忧境,又是高手” “对,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大人,要不要继续跟踪,想方设法将神兵弄到手” “不”万霸将手一举,“此事我自有安排,不用跟了” “是,大人” 万霸、李书两路人很快各自回到府中,万霸一推门,一股杀气猛然从正堂下来,“什么人?”再一看,府中兵士,横七竖八、歪头抱胸的躺在地上打滚。 “咻”一股强劲的声音,震破空气,朝着三人袭来,“大人小心”一块金灿灿令牌,直直的插在万霸脚边。 “万大人,回来了?” 第六十回 暗中算计 娘里娘气的声音从正堂光线隐暗的角落里若青丝般传来,要说全似女音,恰又有那么几处不像,可能这就是修炼此等功法的不妙,世间万物皆有舍有得,纵然,武功取得进展,那么失去的便是作为男人的尊严。 金牌直愣愣的插入硬石板铺成的路面,万霸低头一瞧,“内卫”二字惊诧刺眼,“我从无与陛下的内卫有过交情,且这帮人神出鬼没,皇帝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结交重臣,这一定是他忌讳的,如今内卫即出,一定是暗中领了什么差事”万霸看到金牌的一刹那,内心便已经明白,这样的人不能得罪,也不能攀附,淡然相交,平凡来往即可。 万霸示意手下,拔出这金牌,一人向前,运功、蓄力,金牌纹丝未动,另一人见状,上前帮忙,浑身解数、牙关紧咬,“呀……”一声大叫,金牌飞出,弹至空中,二人欲接住金牌,岂料一股吸力撞来,二人纵身扑空,金牌飞速转回屋中那人手中。 二人落至地面,“哼……”内火上升,“你究竟是什么人,也感到这里来撒野,也不看看地方”他们对屋中的人这般挑衅感到厌恶,功力高又如何,如此居高临下的看人,低微的人也是有爆发的权利的。 “哈哈哈”此时却是雄浑的男音,“你们还不配问我” 此言一出,二人更是气愤,再看地上府中兵士,咿咿呀呀的疼痛,交融错杂,非要上前搏个尊严,还是万霸冷静,毕竟都是陛下的臣子,无论在明在暗都是为了陛下办事,不好扯破脸面。 他将右手一抬,“大人,这厮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唉……都是为陛下办事,来者就是客,敢问阁下姓字名谁,为何到我的府中,又打伤我的属下?” 此话过后,良久,才见一男人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我不想伤他们,他们说你不在,死都不能进,所以我就只能硬闯了,你放心,就是给点教训,死不了的”手指在空中轻柔,拈花一指,对着万霸的脑袋含颦点点,顿时一股娇作狐媚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阁下这样处置恐怕不妥吧,就这样打伤了我的兵士,如果不为他们讨回公道,叫我何以服众?” “这么说,你是要动手了?” “不敢,你那金牌就是金钟罩,与你动手,岂不是不给陛下颜面?” “知道就好”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办?打架?呵呵呵”他捂嘴笑了,“你们呀,不是我的对手,万一要是没个轻重,死了人,可不要怪我呦” “不打、不打,道个歉就行” “什么?你居然敢让我道歉?” “男人嘛,男子汉大丈夫,道个歉怎么了?”这话明显又回敬之礼。 “你……你……”这男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谁敢让他道歉,他定要给这个万霸一点颜色瞧瞧,可立马又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我是来找他帮忙的,朋友的伤还需找他医治,此外,未完成陛下的旨意,也未向朝廷禀报现在的情况,当时想着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哪知事态越发严重,不仅天狼军的余孽没杀成,那小子也不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此时若被万霸参上一本,以后在暗卫中的处境会越发艰难,还有,如果动了手,伤了万霸,自己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不行,不能意气用事” 他强压怒火,一步一步朝着万霸走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很快,便到跟前,“好,我道歉”突然脸色由严肃变成堆笑,一转身,用那纤细娘气的声音“各位英雄,对不住了,我一时激动,误伤了各位,本大人这厢赔礼了” “哈哈哈哈哈”男人说完,院子里顿时笑成一片,而他隐隐的、深深的将今日之耻填埋心中,“有朝一日,我定叫这万霸尸骨无存” 众兵士笑过,“大人,难道这样就算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万霸笑曰。 “他打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得打回去啊,你们说,对不对,兄弟们”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都是为陛下办事的兄弟” “哈哈哈哈哈,兄弟?你们谁愿意跟这个“不男不女”,哦,不对,这个“男人”做兄弟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男人心中杀机四起,脸上堆满笑容,可眼神难以掩饰,万霸一眼便瞧了出来,害怕在闹下去,正成了尸横遍野,他立马出言阻止,“好了,歉也道了,礼也行了,适可而止,你们都下去吧” “是,大人”众人嘻嘻哈哈的散去了。 万霸这才靠上去,“大人,请多见谅,我的这些属下,平时骄纵多了,让您受累了” “无妨”这男人继续假意笑着。 “还不知阁下贵姓?” “在下,段无涯” “什么,你是段无涯”万霸大吃一惊,“你不是早就……” “早就消失了,对吧” 段无涯看到万霸惊骇的表情,“其实,这些年我在陛下的安排下,一直在暗处为陛下办事” “明白了,不知大人,此次找我,有何事需要我效劳,难道是陛下有什么新的旨意?” 段无涯将其带入堂中,“大人请看”一个面色土灰、发丝紊乱、衣服破烂的男人斜躺在椅子上。 “这位是?” “窦明德” “什么?金轮圣手窦明德?” “正是” “这是怎么回事儿,如何受得伤?” “被明月无情剑所伤” “什么?当年的剑中之圣明月无情剑”这一串又一串的回答,让万霸猝不及防,他预感到多年的江湖和朝廷说不定,又将骤起风云了。 “这剑现在在哪里?” “一个叫侯骁的小子手中” “什么?侯骁?”万霸立马想到,“此剑不是叛逆晋王被杀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吗?怎么会在侯骁手里,陛下让我盯住此人,将他掌握在自己手里,难道他是?不,不,不可能,当年听父亲讲过,晋王全家无一人幸免,暂且不管了,怎么说也要把剑拿到自己手里,有了这剑,天下无敌指日可待” “怎么,你知道这个人?”段无涯问道。 “哦,有过几面之缘”万霸突然想起了,他派人跟踪侯骁等人,一个头戴斗笠、腰缠红带、挂着四五个酒葫芦的人,莫非就是眼前的段无涯,尽管跟踪的人不能太近,但大致、显眼的装束还是看见了。他本欲撒谎,说没见过,但恐段无涯怀疑,可能他应该看见过侯骁从自己的府邸出来。 “什么,你见过?” “上次来我府邸,被我赶了出去,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哦,原来如此” “万大人,可否请你帮我照看窦兄,请名医为其诊断,疗伤,我来此处,也正是为此” “段大人请放心,这个在下一定尽力” “多谢万大人”段无涯原本想,将名单一事也告知万霸,但万霸先前这般无礼,这次立功的机会怎肯让他所得,之所以告知他明月无情剑的消息,那是因为他想利用他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他并不相信作为青州的一州之主,对自己地方上的事情,会一无所知?他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着万霸的人,顺利成章摸到我们,让他们冲在前面,自己则瞅准时机取走剑盒,杀了王洪等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至于那名单,自己一人取之恐有难度,何不卖个人情,给一些势力,也为自己以后谋条后路。 “那段某就先行告辞,陛下交代的差事,还没办完,等办完了,再登门致谢” “段大人,慢走”万霸笑着送出门去,到了门口,段无涯一个纵身就消失在房屋之间,“还好,没动手,要不然,一定是两败俱伤”万霸感到一丝庆幸,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把握战胜段无涯。 段无涯一走,万霸立马严肃起来,他回到堂中,招来下人,“你们将他抬回房中,好生照料,你,去找大夫,给他好好诊断,大夫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 “是”众人将窦明德安排妥当。 万霸回到自己的密室,片刻,刘管家拖着将好未好的身体,出现在密室里,“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看样子,那日,那小子背上的盒子,应该就是明月无情剑” “应该是” “即刻通知我们的暗子,想方设法,将剑务必夺到手中” “是” “慢着,一定要隐秘,对这个暗子也不要说剑的名字,还要注意不要被人跟踪” “是,大人尽管放心” 第六十一回 告密 万霸安排妥当事情之后,立即铺开文案,在密室里起了密折,言曰“臣青州州主万霸万拜叩首,谨呈陛下御览,是日,陛下侍卫段无涯携“内卫”腰牌闯臣衙署,伤臣衙侍多人,其带“金轮圣手”窦明德前来治伤,臣恐陛下筹谋荒废,遂尽心收治,段无涯遂托陛下旨意,辞去,臣不知此人是否为朝廷所派,见“内卫”腰牌不敢造次,下步如何打算,呈请陛下明示。陛下所托之事,臣已办妥,臣本欲择良机,将其俘获,秘密押送进京,然,其左右出现一人,武功极高,臣无计可施,愧对陛下,请治臣罪,此刻,候骁尚在掌控之中,陛下是否差人前来捉拿,恭请陛下旨意” 万霸笔停,昏黄的掌灯在屋内摇曳,他随手摸出一旁的封泥还是对密折封印,动作缓慢而娴熟,他若有所思,影子不停的忽大忽小,“陛下先前给画像时的旨意是让我盯住这侯骁即可,却不让我杀他,说明这小子对陛下有很大的用途,再看这几日的事情,这小子的身边,高手接连再三的出现,对,还有那明月无情剑,怎会落在他的手里,自从他出现在青州,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这小子定不简单,倘若,我乘着邀请他与女儿见面的机会,再引开那老头儿,拿下他,送给陛下,岂不是大功一件?到那时,再升几级,能不是探囊取物?可陛下明明知道我在青州,为何又会派这段无涯前来,他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万霸不停思索,突然一股冷艳的气息袭至手上,低头一看,才发现,封泥几乎全部按偏了,统统按到了手指之上,无奈他又只得重拟一稿,写完,便差人着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段无涯出衙之后,几个纵身翻到了这青州最高的楼阁之上,他心中郁结,陛下交代他“要想方设法铲除侯骁身边的势力,还有除了大将军韩遂的人马外,其余王爷的势力要用尽办法剪除干净,无论是自己动手,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达到目的便可,可如今一样都没办成,还遇到了强手,这可怎么办?来青州几日了,一连处处受挫,前番自信,定能杀了王洪等人,也就没给上头回话,不知会不会被责罚”想到此处,他对着天空饮了一口酒,纯香在嘴里游荡,齿齿留痕,犹如灵魂在口中飘荡,每一寸、每一点、每一刻都是回味、都是灵动,舌尖在舞动,上颚在含羞,“还是酒好啊,做人哪有做酒这般洒脱?”他一口咽下,“啊……”喉结上下,伴随着吞咽的起伏,一个清泉游走心间,头皮都发麻了,“人生图什么,不就是图个此刻吗?” 一壶酒香过后,现实还是摆在面前,“挺好,此行也不负众望”段无涯开始自我慰藉,“你看我不是摸出了还有份余孽的名单吗?这消息要是给了陛下,那不是让陛下欢喜一阵吗?对,还有这明月无情剑,此消息要不要秉明呢?此剑可是天下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陛下应该不关心,不秉也罢”他暗自忖度,自己越想越知乐。 “可惜了,这消息让万霸捡了便宜,没有其他法子啊,我必须重新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在青州,只有依托他,那这名单的消息呢?自己能够取回来吗?”段无涯在预估。“那老头子在,取之恐怕无望,不若借他人之手,乘机取之?借谁的手呢?韩遂、楚王、景阳王?如果给了韩遂,他是一个有家国情怀的人,从来都是公事公办,陛下旨意也几乎都是言听毕恭,但此人心怀晋王时光,消息给了他,不但杀不了晋王欲孽,还可能助其做大。倘若给了景阳王,他是坚定的藩王势力守护者,虽然与楚王相互争斗多年,彼此都想铲除对方,但一说到这件事,从来都是一条战线,他不一定就会按照陛下的意思杀了晋王余孽,而很可能是待价而沽,给陛下添麻烦,假使给了楚王,楚王虽是陛下眼下急于铲除的势力之一,之所以要将侯骁攥在手中,也是为了此目的,可这楚王是当年构陷晋王的元凶首恶之一,对待晋王的旧人,他定会不遗余力铲除,即便我悄悄将消息递于陛下此刻最恨的人,然则,也是为了完成陛下旨意,相信陛下也不会怪罪于我,对,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段无涯的心中一阵舒坦,又是几口酒饮下,脸上浮出了笑容,“万霸那厮找人肯定会避开我,如今我尚在城中,他一定不会真实的跟进,不若我先去来的路上,给楚王的人露个消息,再回来也不迟,况且,入衙之时,自己悄悄已在万霸身上种上了追踪符水,只要他亲自去,就一定会找到地方” 而楚王的两路人马,一路自上次下面的人私自倾巢出动围捕屠军家之后,肖若云许久没有收到这路人马的线报,便立刻察觉出了事,楚王本来打算看哪些人与其联络一网打尽,可谁料我的出现,让下面的人认为捞到了大鱼,决定私自出击,给楚王一个惊吓,哪知惊吓此刻变成了惊吓,肖若云派人来看,屠军一家空无人烟,自己的人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院里,无一幸免,肖若云气得茶杯摔了一地,大声斥责这帮人无用,如今这条线算是断了。 另一路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赴青州,这一路人中有十臂螳螂拳龚荣,邪道魔音邱芙蓉,杀神一刀斩张不悔,均是修为境界的佼佼者。 第六十二回 进城 先道这龚荣,十臂螳螂并非浪得虚名,勾、楼、采、挂、黏、沾、贴、靠、刁、进、崩、打样样练得出神入化,人练螳螂八臂为精,他偏偏练出了十臂,要问如何做到,除了寒暑不坠之外,还要靠那么一丝对武学的领悟力,如今虽算不上一流高手,但也是轻灵境的佼佼者,道上捧曰:轻灵境无敌,据说已初窥忘忧境门道。 再说这邱芙蓉,“丝丝手指意,道道杀人心”,筝弦在手指拨动,以气养力,以气催力,以气增力,将内力与琴弦、音律完美融合,可沁人心脾、亦可杀人无形,要霸道便霸道似斧钺杀之,要和柔便温情于乐中斩之,好一个邪道魔音,境界为忘忧境下。 最后这张不悔,何谓不悔,就如同他的绝技“杀神一刀斩”一样,此计一旦用之,便要强行突破自己的武功境界,只能不悔,悔者伤及己身,经脉尽断,此是霸道练法,亦是摧枯拉朽之势,毕其功于一役,要么斩敌于阵前,要么杀身成仁,因此,绝不轻易使用,此时境界轻灵境上。 快马加鞭、风尘仆仆,马蹄声在丛林的道路上此起彼伏。“快了、快了,青州就在眼前了”邱芙蓉说。“你说说,这是什么差事儿,一路奔袭,累死小爷我了”张不悔言。“哈哈,你就知足吧,我们的路程算近的,我听说还有景阳王、韩遂的人都来了,他们更远” “所以,我们还得加快,必须赶在他们的前面,把事情了了,驾”邱芙蓉一鞭下去,马疼的嗷嗷直叫,扬起前蹄,飞奔向前。 “小心”邱芙蓉刚奔出几丈,一只水做的飞镖,从密林深处穿插过来,邱芙蓉立马撤向一侧,两指顺势夹住水镖挂住的布条,那水镖刹那滴到地上,渗入泥土。 “什么人?”龚荣、张不悔,策马上前,捏紧马头,前后挪移,马蹄滴答清脆,做防备之势。 三人仔细留意周围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快看看,写的什么?”龚荣道。 邱芙蓉这才解除戒心,打开布条,三人凑拢,布条言:“侯晓身怀天狼军余孽名单”三人顿感此趟青州之行可能没那么简单,心思变得深沉起来。 “切,我看这就是引人入彀之计,想让我们拼杀在前,此人想坐收渔翁之利”张不悔说。 “言之有理,但倘若消息为真,岂不是错失良机?”邱芙蓉言。 “天狼军不是这么好惹的,这么多年能够潜伏起来,必定有过人之处,我听说当年,这些人都是武学的佼佼者,我们可不能触这个霉头”龚荣道。 “什么话?你忘了褚公子是怎么对我们的,礼贤下士,好吃好喝的款待我们,为得是什么,还不是有朝一日能出份力,如今正是出力的时候了,哪能因为麻烦就退缩呢?” “芙蓉姐说的对,我们不能对不起褚公子”张不悔补充道。 “但我们也不能掉入别人的陷阱,得想个对策”邱芙蓉接着说。 “什么对策?” “到了青州,就是到了万霸的地方,我们这些人都不能明面上招摇,摸清侯晓的地方之后,先不急,看看什么人先出手,此人既然送来消息,就一定会出手,我们等他出手之后,我们再出手,岂不是便宜很多” “妙,真妙,还是芙蓉姐姐想得周到”龚荣嬉皮笑脸的言道。 “芙蓉姐,你再看看布条,看看有没有可以找到身份的地方”张不悔说。 邱芙蓉又仔细翻了翻布条,除了一行字什么都没有。“快走吧,天黑之前赶到青州” “好”两人应答,“我看还是递个消息回去吧,随便也查证一下此事的真伪。”张不悔又填补了一句。 “说得在礼”邱芙蓉立马安排随行杀手到附近的暗点将消息传回褚良秀处。 恰这头,肖若云失了屠家线索,气不打一处来,跟楚王禀明之后,会见褚良秀,将这一条暗线的事情告知了他,要他传命邱芙蓉等人到了青州,顺道摸出天狼军的线索,一并清理干净。褚良秀刚回到庄园,便收到了传来的消息,“什么?”褚良秀看到消息,高兴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管家、管家,吩咐下去,今日所有弟兄加餐” 他知道,这消息一定是千真万确,为何?因为今日肖若云才告诉他天狼军的事情,这对楚王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不仅可以杀了侯晓,还能铲除余孽,最要紧的是替皇帝办了事,一旦办成,不仅削不了他的番,反而还得九州通告,确保王位世袭。 想到这里,褚良秀开心的乐了起来,他急忙亲自来见肖若云,将事情禀明,肖若云也欣喜若狂,“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时候失去就是获得,这个世界是平衡的” 肖若云让褚良秀就在家中等待,他径直去见了楚王,很快带回了楚王意图:“务必将名单弄到手,逐一剪除”,褚良秀领了命,便一刻不消的给邱芙蓉等人传来消息。 段无涯自送了消息之后,便潜回州衙附近,守着万霸,看万霸有何动向,同时,也盯着府里来来往往的人。 万巧儿从李书出府之后,时刻望眼欲穿,时不时春草李书是否回来,如今天色已晚,还不见回来,她便愈发着急,欲跑到中门等候,她刚要出闺房,便听见前庭打斗之声,她想跑到中门探个究竟,此时,一个下人来报,说有人硬闯府衙,万巧儿哪见过这般胆大之人,一定要上去计较一番,“爹呢?到哪里去了”万巧儿边走边说 启禀小姐“老爷出府了,就在李大人走后不久”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擅闯府衙?”万巧儿虽然是弱女子,但此时万霸不在府中,她便成了这府邸的主心骨。 她急匆匆的往前庭而去,可刚至一半,动静便停,她预感到“不好”,随即加快了步伐,方至前庭转角处,大门推开了,她看见万霸带着两个人从外面回来了,于是她便在后面听到了段无涯与万霸的谈话。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就是来找他爹帮忙救人,之后万霸进了密室,她才想起李书还没有来,就在室外等待爹出来,想问一问李书找到我没有,为何还不见来。 万霸写完密折,安排完事情从密室里出来,还未走出密室外房间大门,他便瞧着万巧儿在门外一脸气愤的盯着他。 “哎呀”万霸一拍脑门,“差点把宝贝女儿的正事儿忘了”他嘻嘻哈哈的走到万巧儿跟前,“女儿,找到啦” “真的吗?”万巧儿一收刚才的怨憎表情,急忙挽住了父亲的胳臂。 “人呢,人呢,现在在哪里,李书怎么也没带来” “不要急、不要急嘛,人好好的,只是现在在李书府上” “为何不把他叫来,不让专程让李哥哥去请了吗?” “哦,这小子说还有点事情要办,过几日就会登门拜访”万霸并未对万巧儿说实话,他知道如果道了真言,万巧儿一定会茶不思饭不想,直接就去找我。 “哼……什么事儿,这么大不了?是不是你又动手了?你还想杀他?” “你这就误会爹了,天地可鉴,这次真没有啊” “那便是你给李哥哥军令了” “真没有,等你李哥哥回来,你可以亲自问他” “那几天,是多少天啊,我可以去李哥哥府上看他吗?” “不好吧,女儿,你一个堂堂州主之女,怎么能随便去一个下人的府邸?还是一个男人的府邸,传出去多不好听,你就先委屈几日,我每日派人去催可好?况且,你去了,那侯晓也不一定在府中啊,办事办事,肯定是要到处跑的啦” “不会跑出青州吧”万巧儿真会抓重点。 “不会、不会,出青州,我们的人会回来报我的,你就放心吧,我的女儿” “这还差不多,谢谢爹”万巧儿一下子搂着万霸的脑袋,使劲儿在脸上亲了一口,欢天喜地的出门去了,“走,春草,放风筝去” “好勒,小姐” 万巧儿一走,万霸兀自坐在椅子上,表情瞬间凝重,他不知道以后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我了。 此时,段无涯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句“无知”,一口酒饮下,心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六十三回 意外来客 我被管家背回李府后,老头儿急忙安排为我治伤,让府中人帮忙备了一桶沸水和一桶硬冰,又借了翁红云的医针,吩咐众人各自回房等待,众人不舍,均想守在我的身旁。 “你们这般守着无用,影响我运功,要是让我分了神,这小子一命呜呼了,我可不管” 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你们放心,有我在他暂时还死不了” “暂时?暂时是什么意思?”耳尖的杏儿听出了毛病。 “暂时嘛,暂时的意思是……你们都给我出去吧,等我把他弄醒了,再给你们说”老头儿边说边轰大家出房间。 一股脑所有人都被推了出来,门“呀”的一声合上。 “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去吧,我为大家安排好了房间”李书道。 “我们还是守着吧”王洪答。 “你没听说啊,守着没有什么用”翁红云接言。 “对对对,娘亲说的对,你看看你们,看看,看看,一个个的,哪个不是面色苍白,逞什么能啊?”屠万里看到爹、娘的脸色,不免有些心痛,帮腔说。 “对啊,屠弟弟说得对,王叔、屠叔、翁姐姐你们刚才耗费了太多的功力,先回去调息调息,这里有我和李哥哥,你们就放心吧”杏儿言。 王洪看了看屠军,又瞧了瞧翁红云,确实大家都神情不定、虚无缥缈,他心念:只有认真恢复,才能更好的为世子效力。 于是,“多谢李大人”王洪便领着几人回了房间,走之前跟杏儿特意递去了一个眼神。屠万里第一次看到这般场面的李府,从小都是在那个破烂铁铺蜷缩,今日总算得见大户人家,怎能甘心就去房间窝着,他强烈请求李书,可否在府中逛上一逛,李书欣然应允。 恰巧李青儿、问天道在一路,李书便让二人领着屠万里去园中游览一番,起初,问天道不很情愿,想着师父还在里面,其他人可以不守,自己怎么也得守着,但杏儿告诉他:“你又不会什么武功,守着更没有好处了”,问天道这才半推半就、依依不舍的答应。 此时只有杏儿、李书和管家了,李书支开管家,“一路背着我兄弟,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管家应诺,也下去了。 “杏儿,我们去前面等吧” “好的,李哥哥” 二人很快至客堂。 显然李书想要问清楚杏儿,在他们逃出府衙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与老头鏖战的人是谁?那浩荡汹涌的剑痕是哪里来的?侯晓受伤是否与此有关,他有太多的谜题想要知道,他无形中感到一双黑压压的大手把侯晓笼罩,也把自己盖住,让人窒息,让人喘不过气。 可是还未等李书开口,杏儿便抢先一步了“李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可是我现在只能给你说,有些消息,以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不知道的好,一旦知道了只会让你进退两难,甚至丢掉姓名,我不想你做选择,请你相信我,我这是为了你” 李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撞的摸不着头脑,人就是这样,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兴趣就越浓,“杏儿,也请你相信李哥哥,没有什么事儿,不是能够商量办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好你跟三儿” 杏儿沉吟,侧脸望向屋檐漏出的一方蓝天,几朵白云在若无其事的游荡,好似事件、世间均与他们无关一般,可他们却这样影响着人的心情。她转回了脸,“李哥哥,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真的为你好,再者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不能将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对你说” “承诺谁了?我看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李书显得有点生气,可能是真的生气,也可能是故意而为之,典型的激将法。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杏儿看到李书的脸色沉下来,心中不由的掠过一丝焦急,她不想让李哥哥对他误会,“怎么办?怎么办?说还是不说?说了,让他知道了三儿可能的身份,知道了天狼军,作为朝廷命差的他,该怎么办?上报还不隐瞒,杀还是不杀?倘若一道旨意下来,一定要让他杀了三儿,他该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境况出现,他们都是我青梅竹马的人,决不能反目成仇”想到这里,杏儿更加坚定了,不能将知道的情形告诉李书。 “李哥哥,不告诉你,当真是为了你和三儿好,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李书看着杏儿用最真诚的眼神望着自己,浓烈的请求意味扑面袭来,他太了解杏儿了,他知道,杏儿没有骗他,他也知道侯晓的身上一定背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还知道这小子将来很可能会跟他争巧儿,他每每想到巧儿,就会情不自禁浮过一丝嫉妒,“这小子有什么好?要武功没武功、要见识没见识,要相貌没相貌、要财力无财力,要地位无地位,就是典型的村中人,拿什么跟我比?”对我暗暗升起一点不满。 李书看着杏儿,就这样近距离的盯着她,看得杏儿心中一阵发窃,脸色突然一转“好了,好了,李哥哥我知道你的难处了,逗你玩呢” 此话一出,杏儿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边哭便抹眼泪,“还以为什么?”李书含笑带颦。“以为李哥哥怪罪我呢?” “好了,好了,李哥哥怎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于你呢,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好妹妹”李书将其拥入怀中,用手在她的肩膀上,反复轻轻拍打。 然,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的门外传来,“这里可是李书府上?” 紧接着,一个门子,颠颠仆仆,一个小步接着一个小步,“大人,外面来了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他说他认识你,有急事要见你,硬要闯进来,我们的人正在阻拦” “哎呀……”一群人被人从门外击了进来,瞬间跌落一地。 “什么人?”李书立马扶开杏儿,二人一起出来。 “你说什么人?”来人口气强硬,气势凛人。 “这是谁呀?这声音怎么这般熟悉?再看此人,衣不蔽体,浑身乌脏,黑发蓬松,白发在中间潜伏和缭绕,上面还挂着几片树叶和稻草,这不就是一个讨饭的吗?”李书和杏儿快速在脑中寻索,“不认识这样的人啊,可要说一个寻常乞丐怎能轻而易举,击退自己的门卫,想必又是一个世外高人”李书想到此处,将手一挥,示意众人不动,走上前去。 “敢问,前辈是?” “好呀,你小子连我都不认识了”这乞丐撩开头发,“来,瞧瞧,瞧瞧,看看我是谁?” 李书靠近细瞧,半刻,“啊……王叔,王叔,是你啊,杏儿,快来看,快来看” “爹……”杏儿听到李书叫王叔的那一刻,一下子就跑到了跟前,二话没说,一下子就抱住了眼前的乞丐,“爹……爹……”好一阵讲不出话来,自从出门一来,已经许久未见王岳仑了,这种亲情尤其是女子,那情绪是如此的真挚,眼泪又一次,泪如泉涌,王岳仑抱着她,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一二,他没想到,他也来不及想,他本来是来找李书,看一看自己的女儿是否在这里,没想到一来就碰了个正着,过了好久,王岳仑见杏儿心绪稍定,才慢慢将杏儿推开。 “爹,你这是怎么了?”杏儿看到王岳仑这般模样,既心痛又可怜,边啜泣,便用手抚摸王岳仑的脸颊。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一路着急赶路,风餐露宿,才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都下去吧”李书将家丁遣开,并吩咐加酒加肉,打好洗澡水,为王叔洗尘。 “到底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此话一问,瞬间绷紧了王岳仑的神经。“对了,侯晓那小子呢?” “在里面”李书言 “走,赶紧带我去看看他” 李书与杏儿对望,“怎么了?”王岳仑疑惑的问。 “王叔,他受伤了,正在疗伤,不能去打扰” “什么,受伤了,怎么受伤的?我不是叫你好好保护他吗?”王岳仑对着杏儿说道。 “这事儿不怪杏儿,对方的武功太高了”李书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我的伤势上看的出来,这不是杏儿所能及的,于是就帮忙打了圆场。 王岳仑一想,也是,在村中遇到的人物就是这般厉害,更何况在外面呢?自己不也正是担心女儿和侯晓的处境,才急忙辞别山魈,奔赴而来吗? “是谁在为他治伤,有没有把握?需不需要我帮忙?”王岳仑边说边让李书引路。 “爹,你不要急,是老夫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厉害,有多厉害?我没看到那小子,我不放心,走快点,带我去” 然这话,传到了,正在疗伤的老夫子耳中,一股气流浩然从房中袭来,瞬间,强威之力,将院中花叶,尽相震碎,散落一地,跌至王岳仑脚前,王岳仑大吃一惊,刹那便不再向前,故作镇定,“好了好了,有人治也好,也省了我不少力气,水呢?我的洗澡水呢,安排好了吗?哈哈哈” “爹”杏儿拽了一下王岳仑衣角,暗示怎么说这也是在别人家里。 “怕什么,李书的家不就是我们的家吗?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王叔说的对,这就让你带你去” 李书让下人带王岳仑前去洗漱,留下杏儿尴尬对着李书一笑,“不好意思了,李哥哥,你知道的,我爹他……” “知道,知道,就喜欢王叔他真性情。” 第六十四回 府中相聚 李书、杏儿见王岳仑来,心中充满欢喜,对李书言,这是一位多年未见的长辈,自小看着他长大,成长过程里也给予了不少教诲,无论是武学上还是科举上,李书对这位老先生是有感恩和敬意的。 这么些年没见,再见苍老了许多,不过还是精神矍铄、奕奕有神,自进入官场以来,许久没这般开心了,他认为这些年来令他高兴的事只有三件了,其一、遇到了万巧儿,其二,侯晓和杏儿的到来,这第三,便是再见王岳仑。 对杏儿来说,虽然分开不久,可父女连心,父亲就是闺女的依靠,有了父亲,就是有了遮风挡雨的怀抱,她瞬间感觉她不是一个人在冲锋陷阵,而是有了强力的支撑和温暖,她心中的喜悦是亲情的喜悦,是丝丝寸寸融入血脉的喜悦。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爹会赶到青州来找她跟三儿,但来了就足够了,这些天她也有太多的惊骇和疑问了,她要亲自问问爹爹,三儿真是那个什么世子吗?他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别人说将信将疑,我要爹亲口说。 李书趁着王岳仑沐浴之时,早早的备好了点心,片刻王岳仑洗漱完毕,在府中丫鬟的带领下,来见二人。 “爹”杏儿见王岳仑的脚刚出现在门外,就一个碎步迎了上去,还不及王岳仑反应,又一个拥抱。 王岳仑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示意她放开,“方才不是刚抱了吗?” “我不,我就不,我还要抱” “哈哈哈,杏儿听话,爹爹还没有吃饭呢” 杏儿这才无奈的松开,再仔细一瞧,经过打理,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眼前的爹爹还是从小陪她长大的爹爹吗?一身素衣风度翩翩,两袖泽袍迎风招展,白发还是那几屡白发,只不过被黑发盖的密密匝匝,紧紧实实,倒是有那么一揪漏了出来,挂在侧额,顺着脸颊自然下垂,一股口风上去,便会前后飘摇,左右动荡,好生侠气、好生洒脱。 “王叔,你真……啧……”李书一下子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形容。 “真什么?” “不像几十年的村里人” “哈哈哈,是吗?”他毫不客气,径直走向摆满点心的桌边坐下,大快朵颐起来,心想“小子,这才是我本来的风采” 二人紧随其后,分左右坐定,“爹……”坐下之前杏儿娇嗔的一喊。 王岳仑立刻明白,“哦哦,李书,我坐了你的位置,你不介意吧”原来,王岳仑直接就坐了主位,杏儿这才提醒她。 “王叔哪里话,有你在,哪有小辈坐的份”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叔请便” “爹,你怎么来了?”杏儿见王岳仑吃了几口,心中按捺不住急切,李书虽然也想同问,但看王岳仑吃的高兴,想着待王叔用上一会儿再言,谁知,杏儿先开口了。 “方才不是说了吗,来找你跟侯晓那小子” “我是说,你怎么会出村,又怎么这般容易就寻着了我们” 听到这话,王岳仑手中的点心一下子楞在了手中,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许久才续上一口。 “王叔,怎么了?”李书见王岳仑埋着头。 “爹,你怎么了”杏儿也瞧出了变化。 王岳仑沉默不语,“爹,你说话呀”杏儿急躁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虽然王岳仑一路上都在尽力回避不去想村中的事情,不去想侯长英、冷月容的面容,不去想这几十年相处的点滴,他知道杏儿他们迟早会问,可猛然的提起,还是让他心中情绪波荡,不由之间,眼泪湿了眼眶。 他缓缓的抬起头,准备告诉杏儿自他们离开之后,村里发生的一切。 “爹,你怎么哭了?”杏儿瞧见了父亲的隐隐的泪花和润红的双眼,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父亲跟前,从腰中抽出一方丝帕递于王岳仑。 接过丝帕,王岳仑手掌向下挥了挥,让杏儿回去坐下,他开始讲那场村里的大战、情形若何,自己又是如何受伤,如何被救,讲到激战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扭断段无涯的脖子,讲到侯晓爹、娘被杀伤感处,泪如雨滴,心中纠葛,再讲到自己死里逃生,因祸得福、感谢上苍。 “什么?三儿的爹、娘被杀了”李书、杏儿都惊骇的从椅子上弹起来,“那可怎么办啊?这事儿要是被他知道了,岂不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尤其是杏儿,当听见我爹娘被杀的消息,好似自己的爹娘也不在了,眼泪哗啦啦的流,心中的牵挂就像被人剜去,“怎么办,如何办?这三儿以后该怎么办?”她深切的感到疼痛,“三儿如何受得了啊?”她边哭边叹。 “是啊,他如何受的了啊”李书言。 “所以,你们暂且不要把消息给他说”王岳仑言。“此时此刻他受了伤,如果伤心过度,定会气血逆行,一命呜呜的” “爹、王叔、你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提”二人一同答复。 “爹,你受伤了,现在伤势如何?”杏儿哭过了候大叔、冷大婶儿,又开始哭自己的爹。 “你看看”王岳仑故意晾了晾胳膊,拍打了自己的胸脯,“爹,好着呢”。 杏儿看到泪中勉强夹带笑容的王岳仑,一下子就抱住了爹,好一阵不放开,任凭泪水冲刷双脸。 “王叔,用了蛇龙果之后,现在感觉如何?” “神清气爽、功力纯净,收放自如” “多亏王叔福泽深厚,要不然也不会有此奇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这些人到村里来干什么?” “听说是来找人”王岳仑故意没有道明是来找侯晓的,他要为了我和李书两个人的安全。 “找谁?” “这个我也不知,一番交战,好似有人见过一桩见不得人的凶案现场,他们要找到这个目击者” “哦”李书木然的点点头。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没吃饱,等我填饱肚子,再去看看侯晓那小子伤势如何了”王岳仑摸了摸脸面,故作镇定的说。 “爹,我们一定要为三儿的爹、娘报仇”杏儿哭着道。 “杏儿,你放心,有爹在一天,就一定会找到那段无涯,割枭断首,手刃仇人” “杏儿,有李哥哥在,也一定会替三儿复仇的” 杏儿慢慢从王岳仑的怀里立起来,眼泪一道一道顺着脸颊滚落,眼神突然泛起了杀机。 “给”王岳仑又将手帕递于杏儿,杏儿拭干眼泪,手帕在手中用劲儿的捏成了团。 这李管家被打发下去之后,像往常一样,准备回房换件衣服,就到院中饮茶、小憩,路过院角之时,他会不经意留意一下,那大黑狗边的饭碗缺口是否发生了变化,如果发生了变化,他知道,上头就会有计划传来。 许久都没来消息了,他以为上头都快忘了,他还在李府之中,甚至有时候他在想是否被遗弃了,要不要对李书说明真相,毕竟李书待他真的很好,他在情义与道义之间挣扎,真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 今日,他刚进院口,便警觉的发现,碗口变化了,他急忙瞅了瞅四下有无人员走动,急忙跑到大黑身边,蹲下,从墙角的混乱的石头里,取出一块空心石块,迅速择了消息,遁回房中。 立马找来灯火,“州主令:设法取侯晓身边剑匣,切记万不可打开,否则性命堪忧。” 第六十五回 拈花一笑 李管家收到指令,沉默良久,他在想这可是一件不容易办到的事,且不说这剑匣被侯骁时刻带在身边,无处下手,单说那老头儿、屠军、王洪等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警惕性高的人,一不小心就极易被发现,得酿个稳妥的办法,什么办法呢? 李管家不断思索,“有了”他一拍大腿,想到一招偷梁换柱,他凭许久接触我的记忆,快速画了一张剑匣图样,准备找机会刻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剑匣,再做下旧,保证让人看不出。只不过此刻还有一个问题,那便是剑匣的分量,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掂过剑匣,不知其中的份量,得再找机会,试试这盒子到底几钱几两,到时候在假盒里放上相同的重量,岂不是以假乱真。 “就这么办了”李管家暗暗的对自己说,“待侯骁这小子醒了,自己可以借口帮忙拿一下剑匣,自己是李府的管家,料想他们也不会这般容易疑心” 他定了计策在胸,便迅速烧了布条,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操起两壶热茶到院中饮起茶来。 而这头,老夫子为我疗伤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他片刻都不敢耽搁,待轰出众人之后,立马将我剥了个精光,光秃秃的坐在桌子上,我左摇右晃,身体毫无力量支撑,赤裸裸的眼看就要跌下桌来,老夫子突然运功,右掌中之气热腾奔流,左掌之气绵柔和顺,刹那我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突扶正,慢慢、慢慢,我的屁股离开桌面,缓缓抬升,渐渐的离桌五指之距,只见老夫子一个闪现,那翁红云的医针,肩井、中俞、乘风、巨骨,几针下去,真气由针尖缓慢灌入,老头儿将我的天狼斑死死的压制在一方空间之中,难道这就是吸取内力的源头?老头儿明白,从一开始试探我的天狼斑他就已经知晓,这斑中封印了一股巨大力量,且还感到这般在他第一次探索之前,就已经有修为境界高手为我平息斑中气息,否则一旦其中力量奔泄而出,那我便只有一个结局,瞬间暴体而亡。 果然,老夫子的真气刚入,那天狼斑的印记,瞬间翻红,如岩浆、又如夜间的狼眼,冒着一会儿炙热、一会儿冷峻渗人的目光,老夫子感到自己的真气在一缕缕流失,只不过好在有这医针做辅助,才延缓了流泄的速度,“这不是个办法啊,该如何是好?” 强封了天狼斑周遭穴位,那股力量更感到局促、狭隘,想要冲破阻碍,逃至全身,这怎能是我一个平凡之躯所能受得,万万不能让这股力量突出,老夫子强行用针尖压出力量,“啊……”我的表情开始扭曲,我感到浑身燥热难耐,他一掌将我推至冰块之上,一股气流瞬间融化了木桶的所有冰块,“唆唆”,不一刻功夫,我又感到如临冰渊,他又将我移至沸水之上,片刻沸水结为寒冰,此时,身中气息方感平顺许多,他的真气还在缓缓流失,要不是他内力深厚,恐怕早已像王洪等人,面色惨白、脚步虚渺了。 “可恶,这明月无情剑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东西,这小子一番用力,差点经脉尽断,要不是那三粒药丸,他也撑不到现在,如今让天狼斑中的力量,感到力量压制,怎能不想突击出来?好在及时用针压制住,否者这小子性命就这般完了”老头儿心想。 “你小子算是有福,遇到了我”老夫子对着昏厥中的我说道,此刻他已大汗淋漓,待我气息稍平之时,他便立刻缓慢抽出一阵,留下一丝通道,那斑中力量还是强悍,欲要一股脑冲出,然,在老头的力道掌握之下,力量气若游丝,“拈花一指”老头儿突然一声不由发出,“这老头真是个猜不透的老头儿,他习得不是剑道吗?这么会这般阴柔的功力和内力”,老头儿一掌压住那几针,另一只手顺势对着缓慢拔出的医针针尾一指,那强霸力量,刹那变得若水若面,慢慢的沁入我的血脉、骨髓,“啊……”我立刻感到身在大海、暖阳团围,清新沐浴、风正气和,这是什么?这是洗骨换髓之力啊,虽然来的慢,但固本啊。 老头子这回牺牲大了,待这股气息越积越多,我表情也由狰狞变为舒适,老头子则有点站不稳了,力量的泄出,天狼斑也渐渐失去了光泽,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老头儿这才渐渐抽出其他针来,猛然一下瘫坐在椅子上,而我光条条的横在了桌子上,老头子看到这一幕,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由的笑了。 笑过之后,他突然想到了这个为我不断平息气息的人,“究竟是谁?功力又是多么的可怕,因为我的这股力量,需要常年累月,定时为我压制”而这个人到此刻,我竟一无所知。 王叔的到来,恰巧是拔出第一根针的关键阶段,差点影响了老夫子,得亏老夫子双背一阵,让王叔感到了压迫之势,否者很有可能前功尽弃,我跟他都会一命呜呼。现在好了终于惊险已过,大功告成。 老头儿在屋中瘫坐片刻,便立刻运功调息,他不像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恐怕短时间内不能与人动手了,然而就在刚刚,他感到了这城中又有高手入城,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当然不是,而是他们这般习武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各类器官的能力就会被放大,能够超脱凡俗看世界,用功力打开阻碍,便能耳清目明。 他感到了一对高手入城,没错,这就是邱芙蓉、龚荣、张不悔一行人已经来到城中,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择了隐蔽处翻墙进程,守门的兵士,又怎能发现? “来了、来了,哈哈哈”暗中守住万霸的段无涯也感到了高手的气息,但与他的差距还是有的,“等我探明侯骁住处,再去给他们送个信,到时候就是我立功的时候了,哈哈哈哈哈”他心中暗自欣喜。 却说邱芙蓉等人到了青州,就暗自潜了下来,悄悄打听我的住处,他们三人亲自来了楚王在青州的暗点,没想到到了之后,只有一个刚来不久的新人在等他们,原来之前的人马是守着屠军院中的人马,如今已全部被杀,这一个新人还是肖若云重新选定的人选,肖若云告诉褚良秀,在青州如有问题,可直接让人来此地方。 众人便来了地方看有何指示或发现,可没曾想这里竟成了一个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点,几人失望离开,刚要走,一只信鸽落了下来,邱芙蓉自知是消息传来,便又折回屋中,打开一看,“据查,名单属实,想尽办法取之,并杀之”。 “芙蓉姐姐,看样子这送消息给我们的人说得是真话” “这可是个好机会,这天狼军是叛逆,杀了他们既是帮了楚王、也是帮了皇帝”龚荣言 “哪有这么容易”张不悔补充道。 “是啊,不容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绝不能在实力悬殊的时候,硬碰硬,不能做一个棋子”邱芙蓉说。 “姐姐说得对”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侯骁的落脚之处,免得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也不知另一路人马,探查的如何?”原来邱芙蓉将剩下人安排了几组化作客商、走贩,到烟花之地、客栈等地去打听消息。 “走,我们快回去” 第六十六回 始料未及 这三人回到歇脚地点,立即询问消息若何?人皆言,暂无消息,他们只得继续打听,看天色尚早,自己也换了装束,一身普通百姓打扮,想着也去街面碰碰运气。 王岳仑吃饱喝足,心中的正事儿不敢耽搁,他想着这趟来就是早点将我送上那紫椿观,进了紫椿观,也就算是比较安全了,也全了他的责任,从他死里逃生,他便预料到我这的处境不妙,他得赶紧看看我的伤势如何?倘若并无大碍,就得赶紧启程,早一日出发,便少一日危险。 因此,一吃完饭,便立即催促李书、杏儿,“走走走,再去看看那小子”,李书、杏儿理解,这就是王叔,安静之时静若处子,正如当初出村前我去叫杏儿的时候,焦灼之时,动若脱兔,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李书、杏儿紧紧跟在其后,深怕扰了,我的治疗,其实,王叔何尝不知?以他现在的境界,早该猜到,就算是治伤,这个时辰怕也是结束了。 果然,老夫子刚刚完成,调息打坐不到半刻,“唧唧咋咋”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侯骁、侯骁,你小子死了没有啊”这声音响彻中院。 王洪等人,几个时辰前,在王叔刚来的之时,就听到了前院的搏斗之声,欲出来看个究竟,几人门挨着门,刚一开门,几个人就撞了个正着,哪知王洪究竟是王洪,他对屠军、翁红云说到:“此地是李府,我们不宜多管闲事,万一暴露身份就麻烦了,如若真有什么事,我相信李书定会来寻我们”,几人这才继续回房休息。 然,此时的一声呐喊,着实惊着了他们,因为这涉及到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我”,他们心中的世子,他们急忙从后院跑出来,想来看看是不是来了敌人,王叔几人刚到我的门外,王洪他们几人也操着家伙赶到了门前。 王叔看到他们大吃一惊,看着个个兵器紧握,意欲出手的态势,一下子守到了门外“你们什么人,赶紧给我让开?”王叔道。 “你什么人,竟敢在此撒野” “我什么人,跟你有啥关系?” 李书、杏儿看这架势,急忙从后面冲上来,“误会、误会,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岳仑王叔,是我从小到大最敬重的前辈,是杏儿的爹爹,这几位是王洪叔、屠军叔、翁大姐,他们都是三儿的好朋友,也是杏儿的好朋友” “什么,你的爹?”屠军言 “对对,不好意思,屠叔叔,确实是我的父亲”杏儿赶紧道歉。 “哈哈哈,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要不是你俩跑得快,差点就打起来了”屠军说。 “你们别吵了,还想不想让这小子活了”屋内传来老夫子的声音。 而此时,李青儿和问天道,带着屠万里也从后院的山上折返回来。 还未走近声音便先到了,“爹、娘,李大人这里好大啊” 屠军、翁红云一脸尴尬,“不好意思,李大人,我儿他没见过什么大宅大院,失礼之处还望谅解” “二位叔叔哪里话” 李青儿领着他俩凑近,“怎么样了?那哥哥死透了没?” 这一说,引起了众人齐刷刷的目投来,大家知道他在调皮,不过这话还是不能顺便说,万一说着说着就成真了呢。 “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李书果断打断了她的话,李青儿一个翘嘴,“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这几个是?”王岳仑问。 “哦,这个是我的女儿,这是问天道,这是屠万里,是他们的儿子” “什么,你的女儿?这么快就有女儿了?” “呵呵呵”杏儿偷着乐了。 “不不不,我收留的女儿,但是是我最亲的人”这话明显是说给李青儿听的。 “爹……”李青儿一下子就抱了上去,眼泪花花的。 “前辈,世子怎么样了?”王洪礼貌的敲了敲背后的门。 良久,屋中并未传来声响,王岳仑心想:“什么派头,竟让这一帮跟自己差不多的半老不老的家伙叫前辈,自己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境界?”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个家伙的修为也不低,虽然比不过现在的自己,但跟当初的自己也是不相伯仲的。 片刻,“让我来,让我来”王岳仑径直扒开众人,上前直接推门,在手刚要接触门栓之时,“吱”的一声,老夫子缓缓从里面打开了门,二人在门前撞了个正着,老夫子调息之后,强压精神虚疲,他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耗费的一面,但面色、真气岂能瞒过他人。 王岳仑定睛一瞧,“啊……”顿时一惊,“你、你、你你你,你是?”他立即语无伦次,扭过头指了指杏儿,又指了指李书,“快、快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众人被这一幕也惊呆了,王岳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老夫子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用他们说,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子是也” “什么?老夫子?不对啊,明明就是他,怎么可能名字对不上呢”王岳仑心想。“不对、不对,一定是他”他继续说:“你看看我,仔细的看看我,还记得我吗?”王岳仑将脸凑到老夫子跟前,老夫子一阵端详,左瞧瞧、右看看,“好想有点儿印象” 王岳仑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王岳仑开始指手画脚,“当年、当年,那个、那个,那个守院的,哦,对对对,那会儿,我还是这个样子”他将自己的头发一撩,立即换了个发饰,“那会儿我还年轻,你看”王岳仑将脸侧向一边,“哦……是你,真的是你?”“对,是我,是我”二人相拥而泣,众人看得云里雾里,什么“你你、我我的”,不过大家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旧相识。 “你怎么来了”老夫子问。 “前辈,我总算又见到你了,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这……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好好好,不提不提”王岳仑,立马提起衣角,重重的跪在地上,“王岳仑给先生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老夫子去搀扶王岳仑,不由地咳了几声,手一下子搭在了王岳仑的肩上。 “前辈……”众人齐叫,王岳仑立马握住老夫子的双臂,“你功力消耗太多了” “嘘,不能为别人知道,否则这小子……” “你放心,现在我来了,一定保他无事”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们赶紧扶我去调息” “好,我这里还有两颗蛇龙果,临走之前山魈老兄送我的”王岳仑顺势从身上取出,递于老夫子。 “什么蛇龙果?”众人眼睛都惊呆了,这东西可是千金难求啊。尤其是翁红云和屠万里,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东西,翁红云是习武之人,她自然明白这蛇龙果的绝妙功效,而屠万里这些年混迹烟花之地,各种消息也是晓得一二,蛇龙果的传说他早就听人提起过,要是能得上一颗,那岂不是下半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早就受够了这种富不算富、穷不算穷的日子了。 “这蛇龙果啊,我用不着,留给屋里那小子吧,说不定将来有大用”老头儿脑袋向后一瞥。 王岳仑盯着他,“放心,我没事儿,调息几日便可痊愈” “好吧”说完,王岳仑亲自要送老夫子去他的房间。 “不用、不用,你们去看那小子吧,我还死不了”老夫子拒绝了大家。“稳稳妥妥”自己回房了,大家目送着他离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大家这才想起我,一拥而入,担忧的担忧,看乐趣的看乐趣,“哎呀,妈呀,我还赤裸裸的摆在桌子上,像一头死狗一样,瘦不拉筋、干涸枯瘪” “啊……”杏儿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大叫了一声,脸色瞬间晕红了,急忙蒙住双眼,转过身,逃出门外,李书看到这一景,急忙抱起了一旁的青儿,为她挡住了双眼,“爹,不用挡,当年在外面的时候,什么尸体没见过?什么裸露不知道”李书这才想起,青儿虽是不大的孩子,但是却是比普通的孩子见过太多人间悲剧,害臊的心,怜悯的心,她早已淹没。 翁红云看到了,猝然的转过脸前,对着旁边的屠军言:“我先出去了”,这就是有了孩子女人的冷静。 其他人则“哈哈哈哈哈”的笑起来,王岳仑、王洪向前,急忙将我送去床上,盖好被子。 “这先生疗完伤,也不知要几日,要赶紧离开青州才行啊”王岳仑转念就心想。“不过,也好,这几日刚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第六十七回 白泽现世 翻来覆去、七上八下,这只几乎被人们遗忘的东西,此刻又感到了焦躁不安,它不停的低吼、不停的靠着岩壁来回游走,嘴里时不时流着绿色的口延,每一步,这座废弃庄园背后的山洞里,都在微颤。 多少年了,这座庄园还有谁能记起,人们避之而不及,不过有的时候院中废弃的杂草中偶然突出几只繁花,也会引来路人的唏嘘与赞赏:“可惜了,好好的一座园子,如今成了荒郊野岭”“就是,就是,据说里面时不时发出野兽和鬼的叫声。” 之前胆大的人,尤其是一些没头没脑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好爬上墙头,坐在墙外的粗壮的树枝上一探究竟,然,奇哉怪哉,凡是爬上去的,回家之后,无一不生病数日,久而久之,人们纷纷搬离这座庄园的附近,当初的兴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园中朱漆剥落、瓦砾遍地,大火烧过的痕迹多少年前就不在了,可生命自有生命的顽强,那石板下、池塘边、夹缝中还会有活力,人不在了,生命却在延续,这些看不见的地方,色彩依旧在绽放,篙草再次集结,芦苇次第拔起,围栏破碎后的花草闯出原来边界,开始向四周蔓延,慢慢的,园子里处处是生机,人走了,鸟来了,兽也来了,屋梁还在坚挺,破布渐次风化,风雨日复一日关照,断壁残垣、门倒窗裂,这里俨然成了山中精灵的故乡。 没错,对这东西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栖息之地,如果没有我,它可能会在这里安然度过一辈子,可偏偏就是那一场灾难,将我与它的命运紧密相连,至于什么事儿,是不记得了,那时我不过是一个婴儿,只是很久之后,我才听人讲起,这东西的父母为我的家族战死,而他们才刚刚诞下它,有人将我与它同时送到这悄悄掘出的山洞中,并用着小家伙的血在我的脖肩出留下了天狼斑,此刻,这小家伙已经长大,这几次我天狼斑的异动,它都能清晰的感知,我的感受便是它的感受,它怎能不感到煎熬,怎能不焦躁和咆哮,它疼痛、它如火焚如冰冻,不行,它在思考,它不能在坐以待毙,它必须走出这里,来寻它的命运。 就在刚刚,老夫子为我疗伤之时,它再一次受到冲击,所以才会在洞中来回游走,有锁链锁住它吗?不,没有,洞口有机关封住它吗?不,也没有,一切之不过是几十年前它听过的最后一句人话,“小家伙,长大以后好好保护世子,这些年你就在这洞中,千万不要轻易外出,被人发现,时机成熟,你便去寻他,此刻我将世子带走,会送到一处隐秘之地交托他人,事情办妥我便回来寻你,你等我”。 然,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几十年,这小家伙也变成大家伙,这些年他靠着这庄园里的蛇虫鼠蚁、熊罴鹰兽撑到了现在,多少年了,这屁股上的天狼斑就像死一般的东西,不过身体的一个旧疤痕罢了,它都快忘记了,突然老夫子的一番试探,让它首次感应到了与以往的不同,要说这些年悄悄为我治伤的人,也定时来为我压制天狼斑中的气息,照例来说它也应有所查查,哪知这疗伤之人不知用了何方法,让它一无所知。 而这老夫子就不知了,加上天狼斑异动,一次比一次厉害,它在想,时机是否到了,该是出洞的时候了,老夫子为我疗伤完毕,它的剧痛才慢慢平息,它躺在地上嘘嘘喘气,眼神冷冷的盯着洞口,几个时辰之后,它突然悍然立起,脚步稳健,缓缓抖了抖下颚的鬃毛,一步、两步、三步朝洞口移来。 光线越来越清晰,影子逐渐被拉长,拖在它的深厚,这是个什么东西,强壮、魁梧、骇人,看,快看,它来了,先是一副雄狮身姿,接着毛发露了出来,“天啦,竟然是通体雪白,如雪貂一般的毛发,丝绒而柔软”“瞧,那又是什么?”头上的两个角也现了出来,短悍而坚挺,威严而怒视,再一细瞅,它居然长着山羊般的胡须,绵长而直楞。 这是啥,这是个什么怪物,后来我与它第一次见面之时,老夫子惊骇的告诉我,“它、它、它不是白泽吗?”我问老夫子什么是白泽,他说:“白泽是这天地间难得神兽,是一种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的神兽,得它相护,这是多少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我这才明白,原来我的路早已经被种下,之后我给它取了一个简单好记的名字:小白,自此我们从未分离,直到…… 李管家听到动静,也跟着来了,等他到时,杏儿刚好羞涩的从我的房间出来,“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跨步走进屋内,看见李书抱着李青儿,用手挡住她的眼,准备将她抱到门外,“你来的正好,”李书顺势就将李青儿交给了李管家,“我要上前看看三儿怎么样”“是”李管家接过李青儿,眼神顺势扫了一下剑匣放置的地方,它静静的倚在床头,就在我躺着的枕头旁,他突然心生一计,“偷肯定不行,这么多高手在场,但是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借,可我不能亲自出面,谁去呢?”他突然看了看抱着的李青儿,“这不是有了吗?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小孩儿,这几日抓紧做好仿品,待侯骁那小子醒后,找个由头让李青儿去借来看看,然后乘机掉包,让她再还回去,就算是被发现了,那也会看在李书的面子上,不会去纠缠,好,就怎么办?” 他想到这里,欢喜的将李青儿抱出了门外,问天道也跟了出来。 屠军、李书凑上前来,“怎么样?”王岳仑、王洪都为我把了脉,“好好好,现在没事儿了,并且因祸得福,这小子现在也是有那么一丝内力的人了”原来是老夫子的那一丝放出的内力为我洗骨换髓,脱胎换骨了,中间痛苦是痛苦,痛苦之后必是辉煌。 翁红云转过脸去也准备跟着出来,屠万里笑得欢天喜地,意欲跟着屠军也上前来看我,哪知,被他娘一把握住,“走,跟我出去,小孩子,看什么看,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屠万里不情愿的被拉了出来,手臂一甩,“娘,我都多大了,还叫我小孩?有什么事儿,你快说”,“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等你爹出来了,到房间里给你说”“什么事儿啊,怎么严肃?” “等你爹出来,待会儿说” “好”屠万里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片刻,众人见我无事,将我安排妥当之后,纷纷出了房间。 “大家今日也累了,马上到晚膳时间了,就请先去用膳” “我才刚吃过”王岳仑乐呵呵的说道。 “爹,王叔、屠叔他们还没吃呢,你怎么只想着你” “哦,对对对,还有他们”老头子将手一指,言语中略带一丝调侃和轻蔑。 “你……你怎么能目中无人呢?”屠军一下子就感到了羞辱。 其实,这就是王岳仑的一个破毛病,他心不坏,就是要么不说,要么就得罪人。 “算了,算了”王洪立马就出来调和。“这位也没说什么,不必介怀” “对啊,本来你们就没吃嘛”王岳仑补充道。 “爹,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见笑了”说着就拉王岳仑到一边,“王叔、屠叔、翁姐姐您们请” “哼……”屠军将衣袖一甩,跟着王洪就朝用膳之地走去,翁红云、屠万里、李书、李青儿、李管家、问天道紧跟其后。 第六十八回 义结金兰 一行人到了桌前,坐定,杏儿亲自去请老头儿,还未及门前,门内就传来声音:“你们吃吧,我潜心养息,无需进食,这几日如果无事,就不要来找我了,好生看好那小子” “前辈好生歇息,如有吩咐,叫人就行”杏儿门外行礼,此刻已经是老夫子几番救我于危难之中了,杏儿早已将他当作了长辈,心中无限感激。 桌上,杏儿强拉着王岳仑向屠军赔礼道歉,王岳仑以水代酒,与屠军碰了一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两人不斗不相识啊,男人的感情来的就是这般直接,一旁大伙儿不断拾掇,两人也就放开心胸,彼此都认作了兄弟,既然跟屠军成了兄弟,那王洪是屠军的大哥,自然也就成了兄弟,几人说来就来,凳子向堂外一移,操起桌上的酒肉,找好位置摆在院中,也没有多余的慎重和拘谨,三人即刻祭告天地,歃血为盟,轻轻一划,手指鲜血滴入酒中,分饮而尽,“哈哈哈哈哈,好生痛快”,因王岳仑年长,其余两人认其为大哥,王洪居中,屠军次之,礼毕,“哈哈哈,没想到,我王老头,这把年龄了,还能结识两位兄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快哉、快哉”。 李书、翁红云、杏儿等都为他们感到高兴,等他们礼成,立马就让李管家送来了更多的酒肉,一桌人欢欢喜喜,痛饮畅快,直到子时才散了各自回房,李青儿、问天道、屠万里耐不住这番吵闹和折腾,早了一个时辰就回房歇息去了,翁红云见她一个女子也是无趣,来寻杏儿同她一起就寝,虽然各自有各自的房间,但既然长辈般的翁红云来请,杏儿不便推脱,也得跟着去了,只不过走之前,她特意喊来李书,让他派人守好我,免得出什么意外,李书答应的妥妥帖帖,让杏儿放心。 由是,子时过后,庭中恢复了寂寥,蟋蟀的声音游荡得越来越清晰,是他们的声音大了吗?不,是我们的心太浮躁了,如今一切归于平静,诚然才体悟到自然与生命的本真,李书和李管家留到了最后。 “你也下去歇着吧,辛苦你了” “大人哪里话,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大人没歇息,哪有小人歇息的份儿” “我好要去守三儿,今晚就在他房间睡了” “大人忙了一天,想必甚是疲乏,这等小事儿,交给我便好” “不行,你没有武功,你守着我不放心” “多谢大人体谅,没有武功但是我有嘴啊,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我就叫人,再说院中还有其他家丁,不会有事儿的,大人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李书见他十分真诚,料想这一屋子都是不简单的任务,也不会出什么事儿,自己确实累了,有很多头绪也理不清楚,是得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说。 “好吧,你可要看好了,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大人,请放心,我办事儿大人知道的,十拿九稳” “好”说完,李书回房去了,李管家叫来人,把盘碟撤去,监督下人收拾好桌椅,心中一阵窃喜,真是天赐良机。稍后他大摇大摆来到我的房中,一看我还睡得那般死狗模样,雷都打不动的样子,更是欢喜,径直就朝着床头走来。 一看那剑匣,老是老了点,不过雕工真是精妙绝伦,红漆虽然脱落,但木质却未损坏,他突然想起了,万霸叫人送来的迷信,说万万不能打开,“真的不能打开吗?”他心中浮过一丝邪念,想要一探究竟,慢慢、慢慢,他盯着这剑匣发呆,好似找到什么绝世宝贝似的,不过也真是绝世宝贝,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逐渐的伸向它。 “你在干什么?”突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李管家一惊,好在他是背对着门口,对方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李管家急忙转身,“大人,你怎么来了?”他立马站起,向李书行礼。 “我不放心,像过来再看看,你,你刚才……”李书歪了歪脑袋疑惑的问。 “哦,大人,我看侯公子的被子向下滑了,我正准备把他的被子提上去,给他盖好,免得着凉” “是吗?”李书边走边说,两步就走到了床前,一看,果然我的上半身都裸露在外,这才信了这管家。 要论这也怪我,从小就有蹬被子的习惯,没想到受如此重的伤,还狗改不了吃屎。 “今晚,在外面守着就行,只要没有人进来,就没有大碍” 管家知道,今晚的行动怕是要断送了,也知道在强行进行下去,李书恐怕会起疑心,“是,遵大人命令”。 李书给我盖好被子,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还是这个死样子”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幼时的乐趣。 看罢就和管家一起出去了,并吩咐门外的家丁,“务必守好这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 “是”众人齐口应答。 管家无奈,只得在门外守了一夜,待李书走后,他叫人搬来了床椅,就着明月入睡,此刻,他还是庆幸,多亏当时又认真瞧了一番,发现了图纸与真品不符的地方,要不然做了也白做了,他在想明日府中采购食材,索性自己以监督的名义,出去,把这事儿办了。 王洪、屠军酒后回到房间,加上功力消耗直接就睡下了,本想来一人到我们的门前守候,杏儿走之后,李书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放心,他们也就没有强求,只有这王岳仑,如今功力深厚,岂是几杯小酒就能轻易醉倒的,他回到房中,并未入睡,而是想到了,时间紧迫,最多三日必须离开此地,也不知先生的调息需要多长时间,“不行,他越想越急切,明日要去催催先生,此地不宜久留,早点到了紫椿观,早一天安心,免得夜长梦多”。 他边想便坐在床上打坐,不一会儿就坐着睡去了。 翁红云将杏儿拉回自己的房间,就开始闲聊,翁红云道:“哎,这世子出现的真是时候,如今我跟屠军是有家家不能回,有钱钱不能挣,本来好好的日子就这么没了,你说冤不冤”这是翁红云憋在心里的话,她没法当着我的面说,也没法当着王洪、屠军的面说,毕竟他们不会允许她这样想,更何况她自己就是天狼军的一员,当初的誓言还在那里。 杏儿听到此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回了句:“是啊,我也不想他出现在这里,更不想他是什么世子,翁姐姐,你说他真的就是那个什么世子吗?” “是的,错不了,你没发现他周围的变化吗?要是普通百姓,谁又有能力聚集众多江湖高手呢?” 杏儿一听这话,心中不由的泛起苦恼,她有点害怕,还有点担忧,她害怕我有危险,害怕我有压力,更害怕她以后会配不上我,还害怕我身边会出现更多的女人,此刻她一下子想到了万巧儿,“哼……”心中咬牙切齿。 “妹妹,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杏儿这才缓过神来,“我知道,我们不该打乱你跟屠叔的生活,可是我们没有,他也没有选择,很多时候,一出生命运就注定了,不是吗?” “我不是怪世子,我只是想平平安安、淡淡然然的过一辈子,再也不想介入朝廷的纷争了” “真能不介入吗?没有一个好的朝廷,能有一个平安的天下吗?” 翁红云大吃一惊,这小姑娘竟然能说出这番话,完全跟他的村里人身份不符啊。 听到这话,她的思绪一颤,如醍醐灌顶,“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求个圆满” “当今的天下圆满吗?” “不圆满” “对啊,四处征伐,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圆满,要是百姓都这么想,又有什么人来维护太平,拿什么还百姓以圆满?” 翁红云不语,杏儿见状继续言语:“与其忍辱生,毋宁报国死,你们到这青州还不是想偏安一隅,你想想要是这里也被攻下,你希望的日子,不是也就到头了吗?与其将命运交于未知,弗如自己创造命运” “可这世子就是未来的天下吗?就是能给天下带来和平的人吗?” “这个我不知,但我相信他,他如果真如你所说有这番命运,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翁红云此刻,已不知该如何接话,尽管她心中对我的出现还是怨气未消,但为了不将这般严肃的话题进行下去,她故意岔开了话题:“好妹妹,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点歇了吧” 杏儿见她不愿再说,渐渐的觉得翁红云不是一个坚定的天狼军,也是一个没有胆量、没有长远目光的女人,她也就顺坡下驴,“好呢,姐姐,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去看三儿” 翁红云与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一边想着杏儿的话,一边想起这几十年的美好生活,虽然平淡,但也幸福,刹那,他突然想到了用膳之前,要找屠万里说话,这一番酒肉之后,竟然忘记了,也只能明日了,“要劝他,一定要劝他,千万不能去万霸的府上啊,既是为了自己和屠军,也是为了屠万里,一个叛逆的后代在朝廷里当差,万一被发现,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去” 第六十九回 因祸得福 很快,艰难的一夜过去了,窗外的鸟鸣清脆而灵动,窗边的花木在微风的作用下,轻轻的送来馨香,我光秃秃窝在被子里,身体与丝被完美贴合,处处温存、点点滑腻,好不舒坦,我在睡梦中惬意的享受着这般时光,“怎一个惬意了得”,门外的鸟叫突然变得大声,空气也好似比刚才更加汹涌,吸上一口,从鼻腔到大脑,再到身体的每一处,瞬间感觉到清醒而自然,“原来这就是生命的气息啊”没有浑浊、没有污染,只有这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爽朗,刹那,我猛然睁开了眼。 “我在哪儿?”我的思绪还未启航,光线从屋外照来,我自然扭头瞧去,“我怎么会在这儿?”又是熟悉的房间,又是熟悉的珠帘,还有这漏在地板上的光和浮尘的味道。 “这不是上次的那房间吗?我怎么到这里了?”我暮然回忆,“啊……”一阵眩晕和耳鸣袭来,我从被子里抽出手,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才好些,突然,一个画面从脑海里袭来,对,就是这个画面,“我记得当时……剑,对,剑轰然掉落在地上,我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慢慢的,慢慢的,昨日的情形开始完整的浮现出来,我一下子吓得不轻,连忙想到了杏儿、想到了王洪、老头、屠军等人,“不好”我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起来,哪知就这一下,我竟然从床上弹上高空一丈有余,顶垮了头顶的纹帐,然后重重又跌回了床上,“啊”一声大叫,惊醒了门外的众人,这里管家吓了一个踉跄,急忙推开门,“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侯公子”。 看见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捂着膝盖,“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他身后的家丁也跟着笑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光着个身子,“出去、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连忙捡起被子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一脸尴尬。 “好好好,侯公子醒了就好,我们这就去给你打洗脸水”李管家带着众人退出房间,安排人去告诉大家消息。 我趁此时穿好衣物,“什么声音?”哪里还用去请,王洪、屠军二人听到响动立马就赶了过来,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儿,王岳仑王叔也听到了声音,几个飞纵来到门外,“怎么回事儿?”几人看着李管家急切的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李管家一边乐,一边说。王洪率先敲了我的门,“世子,世子”他准备推门而入,“我没事儿,你们在门外等我片刻”“哈哈哈,世子醒了”屠军言。王岳仑听到我的声音,则转向院中的石凳,悠然的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一脸疑惑,穿好衣物,对着铜镜检索自己的身体,怎么会飞这么高,手臂、肚子、大腿,挨个摸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啊,只不过感到比以前轻了一点、呼吸的气息的节奏比以前慢了一点、听力好像更清楚了一点而已。 “难道?对啊,我的伤?”突然我想到了我的梦,“难道是那个梦?”正在思忖间,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世子、世子,好了没有”王洪见屋中许久没有响动,又不耐烦的敲了门。 “来了,来了”我急忙过去开了门。 “世子,你没事儿吧”一打开门,王洪、屠军立马围了上来,“我没事儿,王叔、屠叔” “死不了、死不了”一个声音从石凳处传来,“那人谁呀”我循着声音望去,“咦,声音这么这般熟悉”心想。“你谁呀?”我大大咧咧的喊出。 王岳伦缓缓的扭过头,我定睛一看,“没见过呀?” “你小子是不是连我都认不出了?” 这一声音响起,瞬间就将我的回忆勾起,“你、你、你你你”我便走便言,用手指着他,不停的靠近,不停的晃动,“你是、你是、你是王岳伦” “啵”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哎呀”我的脑袋被敲得嘎嘣脆,“你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我的名字是你叫的?”这一下算是将我瞧醒了,“真是你啊,王叔”我一只手捂着脑袋,闪着泪花,直起身子认真的看了看眼前这个风度翩翩、老当益壮的男人,一下子克制不住自己,一个小跳就抱上去了,双腿夹着王岳仑的腰,“王叔、王叔,你怎么来了?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我抱着他大哭一场。 “我要不来啊,你早就死了” “还是王叔好,随时都念着我” “那是自然,虽然我家杏儿从小就待见你呢?” “爹,你说什么呢?”翁红云和杏儿被园丁的嬉闹声吵醒,也赶了过来,恰巧听到这话。 “哈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我听到杏儿的声音,急忙从王岳仑的腰上下来,转身就朝杏儿奔去,“杏儿、杏儿”我二话没说,屁颠、屁颠跑过去拥抱,哪知,“哎呀”杏儿一个耳光下来,将我打了个侧摔,“我爹开玩笑,你也能开玩笑,看样子你是好了是吧?” “哈哈哈,你看,你看,好了,好了”我蹦跶起来,在她面前转圈,她故作愤懑,心中却是务必的高兴。 “多谢,楚楚姑娘相救”我也故作正经的向杏儿行了一礼,从小到大,我可还从未这般对他行过礼,杏儿感到突然,唰的一下,脸红了,“救你的不是我”“那就肯定是王叔”“也不是我爹” “那是谁” “瞧,那儿”杏儿扬了扬头,朝着老夫子的房间。 我没懂,“啥意思?” “世子,救你的是老夫子”翁红云在一旁插言。 “啊,他人呢?” “他为了医治你的伤,功力损耗过多,现在正在房间里闭关” “我赶紧去看看他” “诶,不用着急,先吃饭,现在不宜去打扰他”王岳仑说道,“等到合适,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对对对,先吃饭”李书笑呵呵的从远处过来,“三儿,兄弟,你终于醒了,可喜可贺”他一把抓住我的肩,眼神充满了诚恳,原以为他要抱我,没想到他越来越尊敬,要知道这么些年,他几乎从不称呼我为兄弟的。 饭后,李管家按照预先的安排,顺利出了府门,他找到工匠,选定木盒材质,因担心夜长梦多,要求他们加工加点,明日就来取货。 第七十回 精于谋划 办妥一尽事务,李管家伴着采购车马回府,近府之时,他打发其他家丁先行回府,自己则径直来到这狗洞之外,在一个歪脖子的斜跨树旁,他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将脚下的一块尖尖石头换了方位,随后掏出一方布帕,塞于树洞之中,而后从不远处的侧门,回到府中。 很快,万霸六百里加急的文书呈于御前,皇帝阅后,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光线有些昏暗,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他将书信活脱脱的弹在手掌之上,略有所思,他叫人喊来了那男人。 “微臣叩见陛下”男人轻轻的、恭敬的走到跟前,行礼。 “来了?” “是,臣一接到公公召唤,立马就动身了,不知陛下召臣所谓何事?” “你看看这个”皇帝将手中的文案向前伸出,男人抬起头,匍匐向前,双手接过。 “怎么可能?这,这,陛下,臣千叮嘱,万嘱咐,不能漏了身份,这段无涯,简直……” “你说,怎么办呢?”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噘一口,轻轻放下,又转了转手中的玉戒,眼神若有若无的望向地上的他。 “臣、臣,臣这就执行家法,立马将他锁拿回来治罪” “起来吧” “臣有罪,臣不敢” “起来,朕不习管低着头跟人讲话” “是” 男人缓缓起身,低着头站在皇帝一旁,“臣立刻就派人拿他回来”,他瞟了瞟皇帝的眼神。 “你说你啊,怎么说也是偌大天下屈指可数的武学翘楚,这是何必”皇帝走上前靠近男人的身体,男人顺势感到一股强势威严,要比任何武林高手的威压来的更加雄壮。 皇帝略带揶揄的嘲讽道,“在陛下面前,微臣不过是一粒尘沙,再说要不当初陛下微臣复仇,臣也没有今天” 皇帝掠过男人的肩面,轻轻的向前走了几步,“今天真是个好时节啊” “什么”男人听到了,又好似没有听到。 “看出来了吗?那酒鬼请了帮手,并且这帮手还受了伤”男人这才想起那信中的之内容。 “陛下的意思是?” “我们的人遇到麻烦了,我们该怎么办?”皇帝突然回头,眼神盯着男人。 “这,这,自然是出手帮忙” “你说的对,除了帮忙呢?还看出了什么?” 男人开始认真回忆信件内容,突然,“陛下,侯骁的身边有高手,要不然以段无涯的功力,天下没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 “你说会不会是当年晋王的余孽?” “这,臣,不敢妄自揣度” “既然鱼饵出现了,大鱼迟早都会浮出水面,你觉得呢?” “陛下英明” “我们不如好好用用这鱼饵,给酒鬼带话,暂弃追杀侯骁身边的人,待大鱼统统浮出水面,再一网打尽,同时,传话给万霸,让他把侯骁的行踪,不管以什么方式,传至江湖,我们来个坐山观虎斗,如何?” “是” “慢,给紫椿观里的人也带个话,侯骁这小子若能平安到达,想方设法要成为他的授业恩师” “陛下,这是为何?” “我既要剪除晋王余孽,保江山稳固,又要他成为我铲除诸王势力的利器,怎能不将其死死握在自己手中” “高,陛下实在是高” “可是,还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条线” “线?什么线?” “挂鱼饵的线” 男人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皇帝看了看他,“派去寻候春、候夏的人有消息了吗?” 男人“恍”的一下,什么都明白了,“还没有消息传回,臣会抓紧,请陛下放心” “哈哈,刚好,让侯骁这小子受点苦难”皇帝为自己的计谋感到高兴。 “可,陛下”男人打断了他,“什么?” “臣担心?” “担心什么?” “要是他发现酒鬼杀了他的养父母,我们又杀了晋王余孽,又让我们的人给他传授武艺,这岂不是逼他入绝境,一旦他发现,他一辈子最重要的人竟然都是另一部分最重要人所害,那他怎么办?都不敢想” 皇帝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突变,暗沉而苛刻,“怎么,你同情他?” “臣臣臣,臣不敢”男人瞧见了变化。 可转眼,皇帝脸色又是一变,猛然的笑出了声,“哈哈哈,所以说嘛,我们不能让他知道了,再说了,杀晋王余孽,有人帮我们,朕此刻想法变了,让那些人去杀,只要消息放出去,害怕没人替我们处理赶紧?到时候将这小子哐在身旁,再剪除这些势力,天下怎能不平?算算时间,她们也该到了” “谁?” “哦,忘了给你说了,我特地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听说他身边只有一个村姑,那怎么能行,这个年龄,怎能不有个好一点儿的女人,亏了他那身皇家血脉” 经此一提,男人心中对皇帝更加忌惮,“还能有什么事儿能够逃过他的眼睛呢?伴君如伴虎,千古至真之言矣” “陛下,臣万分佩服”男人旋起裤布,下跪磕头。 “好了,起来,起来,就按朕说得去办,至于酒鬼,就不拿了,回来之后,你自己管教就行,现在给他传话,现在他就一个任务,一路上盯着我,待侯骁与楚王、景阳王等人搏杀之后,乘机除掉他们派来的人,能够争取江湖势力的,为朕争取过来,我看啊,他一人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你这样,再派一人过去,确保万无一失” “是”男人礼毕,慢慢推出房间,淹没在阳光里。 第七十一回 接踵而至 李管家出府,我本欲带着杏儿与其一同前往,想是自从进了这青州就从未松懈过,如今生龙活虎,身如轻燕,心似烈马,不由生出“天下任我行”的豪迈感,血脉新了,世界也就不同了。可王岳仑王叔死活唠叨:“哪里都不准去”,杏儿也在一旁帮腔,“有什么看得,不就是一破城吗?”“破城?”我心想,“当初进城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王洪没有多言,只是说:“王大哥和楚楚姑娘说得有道理”,其实,我知道这都是他们为我的安全着想,深怕再遇上些什么麻烦,思前想后,我便同意留在府中,王岳仑王叔不停催促我,“快跟我走,去看看老夫子” “对啊,昨日就应该去看的”我便跟着他去问问老夫子情形怎样,很快便至房前,王叔轻轻扣了扣门,“先生伤势如何?” “放心,我无碍” “没事儿就好,前辈,感谢您的搭救之恩”我在身后言道。 “你小子醒了?” “我们可以进来吗?”王岳仑问。 “醒了,我们可以进来说吗?”我接着说。 “进来吧” 我和王叔推门而入,只见老夫子悬空床上,紧闭双眼,牙关紧咬,全身赤裸,汗水从身体各处渗出来,瞧见如此情形,我本来想笑,但一看到那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身体的各处,往下滴落,我便意识到老夫子这回为我是真是伤了元气了。 “声音从哪里来的?怎么回事儿”我急忙问道。 “嘘”王叔扭过头做着手势,眼神狠狠的瞪着我。 “怎么了?” “这是隔空传音” “啥?” “没啥大惊小怪,你们看到了,我现在的状态”一个声音从老夫子的腹中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王岳仑看到老夫子这般模样,想开口,可又欲言又止,“没、没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伤势好点了没” “你不用骗我,说吧,什么事儿” “这……” “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扭捏捏,快说” “先生,不能再在这青州待了,得赶紧离开,我担心会有愈来愈多的高手前来” “什么高手?”我好奇的问道。 王叔看了看我,根本就没有理我。 “先生,您看呢?” “嗯、在理,你们等我一日,今日过去,明日再走,否者,就你们几个也不见得走得掉,你听,听见了吗?” “听什么啊?”我歪着脑袋,凑着耳朵,仔细探听,“没有啊,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来了,他们来了”王叔说道。 “没错,来了” “一个人?”王叔确认的问。 “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明白了,先生,你好好养伤,外面有我护卫,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事儿” “好” “走”王叔一转身,直接走出门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王叔、王叔,等等我,等等我,前辈,三儿先告退了”就前脚后脚跟了出来,顺手点头哈腰带上了门。 “王叔,什么声音啊,怎么我什么都听不到?”我追上去拉了拉他的袖角。 “你当然听不到,现在没时间多说,记住,这一天哪里都不许去,乖乖待在家里” “到底什么事儿啊,待在这里好闷的咯” “闷,总比像你爹娘那样死了好”王岳仑说出这话,立马意思到,“糟了,说漏了,呸呸呸,我这是什么乌鸦嘴,完了、完了,这才惨了” “你说什么?王叔,我爹娘怎么了?” “嗯嗯、哦哦,没什么,我说你爹娘就是让我来看着你们,我万一死掉了,你们怎么办?” “不对,不对,你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你快说,你快说,我爹娘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我死缠烂打非要王叔说个明白,王岳仑无奈,“好了,好了,别摇了,我头都被你晃大了,告诉你了,告诉你了” 我两眼睁得老大,“看到王叔,我怎么就忘了爹娘了呢?我这个不肖子啊”心中务必的愧疚。 “你爹娘杀了人了?” “什么?杀人?”我大吃一惊,“哦,对,我才知道他们会武功不久” “快快,快告诉我,我爹娘杀了什么人,他们现在没事儿吧” “哎呀,小子,我怎么感到你就像个女人,比我都还婆婆妈妈,放心啦,他们好的很,就是村里儿进了一个小贼,被你爹娘不小心误杀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年头哪里还不死几个人啊” “官府不追究吗?” “官府”王岳仑轻蔑一笑,“你不找他们,他们永远都不会找你的” “那倒也是,这些年除了来征过一次兵,就再没看见他们的人”我心中琢磨。 “这下你放心了吧” “哈哈”我心中的疑云一下子被排开。“王叔真好”我又一下子拽住了他的手。 “别、别、别”王岳仑一脸嫌弃的抽了抽手臂。 “王叔,我爹娘最近怎么样?老爹又打了几张虎皮,娘亲织了几匹布,还有我那姐姐们,想不想我,我看看,我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你带给我”我趁着机会,在王叔身上开始摸起来。 “滚”一个字铿锵有力,“嘿嘿”我满脸堆笑。 “什么都没有,我来了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那倒也是”我松开手,“王叔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我不由的在他的脸上,使劲儿一“啵”儿,“嗖”的一下就跑走了。 “该死的小子,讨打是不是” “来啊,来啊,来追我啊” “好,逮着你,看你怎么死” “杏儿、杏儿,快救我,快救我”我边跑边笑边喊,朝着李书和杏儿闲聊的地方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杏儿和李书听到声音,从凳子上站起来。 只见王岳仑追着我打,“爹,王叔,怎么了”二人齐声问道。 我迅速跑到他俩身后,跟王叔躲起了迷藏,“你们让开,赶紧让开,今天,我非得教训一下这小子” 突然,王岳仑耳朵一颤,“哐敞”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不妙”王叔立马停止了追我,将手向大家一摆,瞬间大家都静了下来。 又是“哐敞”的声音,节奏均匀而又有规律,离青州城越来越近,“没错,两个人,一个人步履轻稀,另一个沉稳规律” “爹,你听什么呢?”王岳仑还是不语。 片刻之后,“李书,去加我二弟、三弟,还有弟媳妇,让他们到堂前集合” “二弟、三弟?”李书一头雾水,杏儿突然碰了碰他,“哎呀”李书猛地一拍脑袋,“差点忘了,王叔已经结拜了,究竟什么事儿,要让他们来,他们刚才才把屠万里叫到房间里去” “可能要来客人了,我们得准备家伙迎接客人” “什么客人?” “好了,不用问了,你快去吧,还有你,你去叫二弟”王叔指了指我。 原来刚才我和王叔,跟杏儿、王洪分开后,杏儿就来找李书闲聊,王洪则不见了人影,而翁红云拉着屠军和屠万里进了房间,李青儿、问天道起初想跟着李管家一道出府,但被李书制止了,让他们在府中,免得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李青儿、问天道此刻在院中嬉戏打闹,问天道正在教她,怎样左手画圆、右手画圈,好一阵高兴。 再看这人,一团荆棘丛里,小路依依,杂草丛生,快看,那是什么?一团团钱币般的黄色纸钱,被风从草丛里掀了起来,奇怪,这二人为何大路不走,偏偏选择这篙草没过膝盖的路,“哐敞”又是一声,一人又蹦了一下,“天灵灵、地灵灵,阴差出山,生人让行”一个铜铃响起,“叮铃铃,叮铃铃”。 “晦气,真是晦气”不远处大路的人嘴里不停念叨。 “快走,快走”一个女子一把抱起孩子,飞速的逃离。 有个胆大的,扒开草丛,偷偷瞄上两眼,“啊”一声大叫,瞧出这人,头戴斗笠,面贴黄符,双臂向前,全身僵硬,眼珠全无,白卡卡,阴森森,好生吓人。又听那人嘴里念叨:“天道清明,地道安宁,混合乾坤,百神归命,急急如律令,跳”,这东西便先前走了一步。 “小孩儿,不……要……乱……看”男人的声音缓慢而压抑,男孩儿猛地一下跌足在地,父母一把抓过:“张大胆儿,你不要命了?” 一转眼就跑不影了,人一走,风声好像更大了,“怎么会呢?这可是青天白日啊”,一对夫妇边跑边说,“谁说白天就不会啊”妻子言,“这世道人都能变成鬼,鬼就不能变成个人,有什么稀奇的? “那倒也是,不过遇到这东西总归不好” “那还说这么多废话,赶紧走” “好咧”他们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第七十二回 艰难一日 铃铛时不时摇曳,撞破风声,空灵而渺远,一路上静寂,除了两人自己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任何鸟兽虫鸣,可能这就是这门功法的厉害之处,所到之地,人鬼畏惧,那跳着的男人带着斗笠,摇铃的人又何尝不是,他黑巾裹面,眼露滞光,浑身上下破旧而不散烂,要说是个叫花子,又言过其实,从那一层一层的衣服里,不难看出,除了外面一层陈腐之外,内里都是锦衣华服,闪着金灿灿的光。 二人行至青州城外,眼看天色尚早,为便于行事,便隐匿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待到太黑再伺机进城,“天道清明,地道安宁,朗朗乾坤,四阳锁邪,紫青双剑,为我所听,急急如律令。”男人摆动桃木双剑,对着另一男人,一阵前后走位,突然,桃木剑向上一挑,这男人立马双脚一震,腾飞至高树之上。 “哎呀,舒坦”阳光透过树缝撒下光影,男人随即躺在一块硕大的青石上,用斗笠盖脸,“累死俺了,这些天光顾着赶路,都没有好好睡一觉,如今青州就在眼前,先打个盹儿,晚上好干正事儿”男人心想,翘着二郎腿,“天灵灵、地灵灵,风神祖师来降临,再大风,再狂风,天下正风听吾言,叶起,急急如律令”男人双指在胸前一绕,四周立马大风骤起,卷树之黄叶、地之败叶,聚拢,盘旋、铺张,片刻,竟自成了一张黄叶被,从男人上空缓缓落下,妥妥的、稳稳的盖在男人身上。 “睡了”男人说谁就睡,一字时间不到,便听见鼾声飘出。 “驾、驾、驾”马蹄声越来越近,“快,再快点”方道荣言。 “前面就是青州城了” “终于到了,哈哈哈哈哈”狂刀李天霸。 “走,赶紧进城,都下马,把衣服换了,打扮成客商” “好”楚狂歌跟着言。 四人勒住马缰,将提前备好的衣物取了出来,方道荣、李天霸、楚狂歌几下收拾停当,只有莫忘忧有点窘迫,她是这几个男人中唯一的女人,“你怎么了?”楚狂歌问道,“我……”楚狂歌立即明白了。 “来吧”他将她带到一棵树下,“就这里吧”说完他将枪头、枪尾横在两树之间,用自己方才换下的衣物为其挡住视线,然后转身走开了。 “这女人,婆婆妈妈的,当真以为我们想看似的”李天霸说道。 “所以嘛,女人就是事儿多”云中雀方道荣,挥开纸扇,轻摇数下。 莫忘忧望了望四周,看四下无人,便立即换了着装,然,她不知道的是,树上的男人正眼睁睁的看着她,隐秘处石头上的男人,早已被马蹄声惊醒,一个纵身坐在了树上,就靠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尸体旁。 “哇,真美啊,秀色可餐啊”男人看得目不转睛,嘴里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似的。 “太爽了,这女人”从树上看下去,那头发浓密秀长,香气盈盈,皮肤白皙,身材凹凸有致,虽看不清五官的长相,但轮廓清晰可辨,鼻梁秀娥长挺,眉毛线条细腻,小嘴樱桃点点,好一副标致的美人,男人看在眼里,动在心里。 “怎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男人心想,于是取出黄纸,“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符水追踪,速速隐形,去,急急如律令!”男人口念咒语,在黄纸上绕了几绕,黄纸瞬间化为一滩水渍,从树上飞入莫忘忧的脖颈处。 “咦,什么东西,好凉”莫忘忧感到一阵冰冷,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脖子,随即抬头望向树上,只看见叶动、风动。 “好了没有啊?”方道荣大声喊道。 莫忘忧本欲再仔细瞧瞧,哪知那边催了,便只得两下收拾衣物,取下楚狂歌的枪,将楚狂歌的衣物一遍带了回来。 “谢谢你,楚大哥” “没事,快走吧” 几人认真打扮一番,再弄了下商人传统饰物配身,径直牵着马朝城门走去。 男人欣喜,这几人当中有一人,他认识,那便是方道荣,此人的师父,跟他的师父是师兄弟,只不过他们师兄弟多年不合,所以自习武以来,男人就跟方道荣没什么交集,但是自己的师父多次强调,要杀了对方,要让灵云派轻功永远销声匿迹。 “这莫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男人心想。“即能了却师父的心愿,又能抱得美人归,还能完成景阳王的任务,一举三得,妙哉,妙哉”,想完,手掌摊开一黄符,又是几声咒语,黄符化作一壶美酒,几口饮下,坐等天黑。 而这头,李书去叫屠军等人,刚至门外,便听到屠万里的抗争之声“我要去,我可不想一辈子像你一样,是个铁匠,我有我的前程,我有我的安排”,“嘭嘭嘭”李书敲开房门,翁红云、屠军走出来,脸上挂满了无奈和苦愁,他们,一对堂堂的天狼军首领,在自己家中,面对尚未成长的孩子却束手无策,无论外面多么呼风唤雨,到了家中,都有一本烂账。 “什么事儿”翁红云率先问道,明显不是很悦。 “王叔请你们到前面一聚” “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也不知,但是王叔的表情很严肃” “好的,我们马上就来”屠军说。 我去找王洪,转了几个院子,都没瞧见,正准备大声呼喊之时,“世子,你找我”一个隐蔽无人的角落里,传来了声音,“我早就听见你的脚步声了,知道世子你来了,找我什么事儿?”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担心着一路上有什么闪失,刚才飞鸽传书,叫了几个朋友,说不定能帮上忙” “能有什么问题,那老头儿在,就不怕” “世子浅薄了,老夫子在固然好,万一遇到多路高手,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不是还有你们吗?” “我们也不能时刻在世子身边啊,况且,世子想必也看出来了,翁红云不是很想再一路奔波” “我知道,也很理解,都是我的出现,让他们平淡的日子打乱了,王叔,你能不能帮他们找个地方,让他们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我不想欠他们太多” “世子,一刻是天狼军,一辈子都是,这是军规,不是儿戏”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军规,但是我知道是我害的他们无家可归,我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 “这是我和他们应该做的”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应该为别人做的,都是人,都有感情,使命、责任不是束缚人的借口,如果你们真的当我是世子,那就听我的” “这……”王洪显得有些无奈 “听不听嘛”我故意拉下脸色。 王洪看到,也是无奈,“好吧,我听世子的” “我就知道,王叔就是王叔,对我最好了”我一下子嬉皮笑脸的乐起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呀,差点忘了,王岳仑王叔找你们集合” “出事儿了吗?” “不知道,王叔没说” “那快走吧” 很快,所有人,汇聚到堂前。 “你们来了?”众人点头。 “我刚才听见城外两个功力深厚的男人,朝着青州城而来,我担心来者不善,所以召集大家商量一下对策,我的想法是,赶紧离开青州” “什么,离开?”李书和李管家,大声叫起来。“王叔,你才刚来,我还没好好陪你”李书言。 “对啊,大人说得对”李管家立马在旁帮腔,心中盘算着,要是这么走了,那不是任务就完不成了。 “怕什么?大哥你不是在吗?”屠军说。 “我赞同大哥的意见”王洪说。 “我跟侯骁方才去看了先生,先生伤势至少需要一日时间,这一日就是关键,大家无论如何不要出门,更不要随意展示功夫,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哥,放心,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府中” “什么人,这么厉害,让大哥都这般认真” “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随时小心,特别是你,侯骁”王岳仑指着我的鼻子说。 李书感到事情越发不简单,很多事情都让他云里雾里,他特别想清楚,为何这么多高手鱼贯而入这青州城,矛头直指自己的兄弟侯骁,杏儿、杏儿不给她说,王叔、王叔也是说一半留一半,还有这王洪等人,从那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冒了出来,怎么又跟杏儿、三儿成了好朋友,还有那深不可测的老头儿,为何要这般帮助三儿,难道三儿是他的私生子?李书心中疑惑千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你放心,三儿我守着他,不会让他乱跑的” “嘘,听,又来了”王岳仑又听见了声音,“四个人,功力都不浅,正在入城” “怎么又是四个人了?” “是敌是友?”王洪问。 “这哪里听得出来,不管是敌是友,做好准备,以策万全” “我这就去吩咐下人,今日闭门谢客,明日将你们送出城后,再开门迎客” “你不跟我们去,李哥哥?” “傻妹妹,我是朝廷的官员,岂能说走就走,再说还有……”李书欲言又止,实际上他想到了万巧儿。 “好的,从现在开始,我守大门,二弟、三弟你们守侧门,李书、侯骁你们去后门,记住一定要打起精神,确保老夫子顺利度过调息期” “好”众人回答。 第七十三回 危机四伏 李管家将消息安置妥当之后,很快一个女人出现在树下,她提着一篮蔬菜,蔬菜之下有三三两两的鸡蛋,她警惕的盯了盯周围,确认无人,熟练的用篮子挡住树干,一只手轻而易举拿下消息,并迅速盖上树皮,一切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拿过消息,她径直回了家。“怎么样?”丈夫问道。“取到了”“快拿给我看看”男人接过女人手臂的菜篮,放在桌上,又急忙的从女人的袖口中,搜索递出来的消息。 “那那那,急什么,拿去”女人从袖口抽出消息,端起桌上的茶水大口饮下。 男人打开一瞧,“好,真好,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我这就去给大人递消息” “去吧,早去早回” “好的,我们这条线好多年都没有任务了,如今大人安排下来一定要办好” “我知道”女人答。 “那我先走了”。 说完,男人来到院中,用木轮车推了几个高桶朝着万霸的府中而来,一路上“收泔水了、收泔水了”,路人听到纷纷避让,他乐呵呵的向大家点头致意,走走停停,一路上也收了好几家泔水,臭气熏天,总算到了万府的后门,他按照惯例,大喝了一声“收泔水了”。 门缓缓打开,“你怎么才来啊” “不好意思,今日家中有点事,耽搁了” “快点、快点,都堆在那儿呢,臭死我们了” “好好好”男人向府中家丁,点头哈腰,一小桶一小桶往外拎,而那些家丁自然也就躲得远远的,在隔壁院中闲谈去了,他趁着机会,将消息放在廊柱的一块石洞里。 收拾完停当,便离开了万府,男人走后不久,很快,万霸的管家来了,他正在巡视家丁是否偷懒,他让家丁站在院外,自己则进来视察木桶是否涮洗干净,便顺势带走了消息,出院之时,特意指出了不少问题,并将做的不好的园丁斥责了一番,之后扬长而去。 “大人,有消息”他来到万霸处。 “嘘”万霸指了指密室。 二人进入密室。 “怎么样?”万霸问。 “李管家想要狸猫换太子,目前进展顺利” “好,当务之急就是稳住他们,给我们拿回神剑留下机会” “是” “你的伤势如何?” “已经基本痊愈了,没有问题” “多谢你啊,这些年,要不是你,我也坐不稳这青州之主”万霸走上前,双手拍了拍刘管家的肩膀,语重而心长。 “大人,哪里话,为大人办事是我等的福分” 然,这一切真被藏在暗处的段无涯瞧了个明白,他远远的看见二人进了密室,于是一个飞身,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密室之外,侧耳倾听,可无奈着密室究竟是密室,石墙太厚,也没听出个所以然,突然,他听到了脚步声,只得一个纵身飞上屋梁,万霸和管家边走边聊走出密室,刚出来,那门便沉闷而轻声的合上了。 “按计划行事”万霸又强调了一番。 “是” 段无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一猜便知,这万霸不见得立刻就会透露侯骁住所,但这管家一个办事儿的人,跟上去说不定就有意外收获,他当即决定暂不管万霸,先跟上这管家,看看万霸肚子里是什么盘算。 二人聊着走着,正要出门,突然门口飞进一只信鸽,落在地上。 “大人,这不是我们的鸽子” “我知道,这是当初跟陛下约定的专属信鸽,不到特别时刻,是不会用的”万霸边说边走上前,附身抓起鸽子。 “这我怎么不知道” “陛下密令,不能对外人所知晓,所以暂且没有告诉你” “那怎么突然又给我说了” “因为前不久,我已经给陛下进言,让你参与进来” “多谢大人信任”管家瞬间感激涕零。 “快起来,快起来”万霸将其扶起。 “我们虽是主仆,但亦是兄弟” “那,拿去”万霸从另一支袖口之中,掏出一封黄布,“你自己看看吧” 管家接过信封,迅速浏览,结尾几字很快映入眼帘“着即擢升刘平为带刀侍卫,正五品,在万霸身边听用”,一看到这里,这管家更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这是多年鞍前马后的结果,也是尽心尽力办事的结果。 他“轰”的一下再次跪到在地,对着京城的方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停的叩头。 “好了,好了,快起来,快起来,先看看这个” 万霸将消息递给了刘管家,“什么?将消息透露出去?” “嗯嗯,你怎么看?” “可是我们时间不够啊,要不,我们缓几日再公布,得手之后再公布也不迟,再说现在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那陛下的旨意怎么办?这样做岂不是抗旨,他让我们立刻施行” “青州距离皇都这么远,晚一两日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怎么办?”万霸反问。 “我这就立马传消息过去,让他今晚务必动手,拿到剑匣之后,明日公布行踪,晚十几个时辰,不算抗旨,再说鸽子传递消息,想来没有准时,受风流因素太大,就说明日才接到消息,也未尝不可” “当真可以?”万霸又是一个反问。 “大人放心,交给我去办,一定可以” “好,你去吧” “大人告辞”管家立马就出了府,朝着李府而来,他边走边想,为了降低风险,当下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启用紧急联络方式,他步速飞快,时而纵上房梁,时而巷道游走,很快到了李府周边,一串鸟叫响三声,二串鸟叫响五声。 “不好”李管家听到声响,便知有紧急事务,恰此时,王岳仑刚好分工完毕,李管家不由汗从心来,他知道这样很容易就被王岳仑发现,他连城外的动静都能听出一二,更何况这个刘管家,可事情偏偏这般凑巧,王岳仑此刻的心思全在入城三人和城外高手的身上,听力全部集中在外面,根本还无瑕估计其他对他来说一般人的身上,好在这刘管家也不笨,知道老夫子在府中,不能靠得太近,索性远远地就学了鸟叫。 然,真是顾得上这头,顾不上那头,段无涯在房梁之上,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心中窃喜,“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了吧,看我回去不参你一本”当初冲撞的事情,如今他还耿耿于怀,逮到机会怎能放过,“陛下的命令,竟敢变通执行,这不是欺君是什么?”段无涯心中一阵乐呵。 当下自是来不及参奏,看到管家出门,他便立马跟了上去,果然如他所想,说不定真有意外收获,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和发展,静候想看到的人出现。 可,就在此时,另一只信鸽落在了他的跟前,他低头一瞧,原来是上头的来信,“怎么回事儿?我没有向上面反馈消息啊,难道是上头催问进展”,段无涯取下书信。“尔好大胆,你可知罪”语言严厉而逼人,段无涯算是心中一阵发麻,接着读下去,“到青州数日,任务进行若何,竟敢不及时汇报,还私闯府衙,打伤万霸属下,你那帮手受伤,我看也是咎由自取,好在我在陛下面前美言,方才免尔之罪,如今陛下有令,不得再追杀侯骁身边人物,当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设法除掉楚王、景阳王等势力,陛下再给你派了一个帮手,正在来的路上,你俩务必精诚合作,共同完成任务。此外,陛下已命万霸将侯骁的行踪透露出来,想必一定会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时候也就是你动手的时候,你可明白,如若下次,我可保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段无涯读完,不由生了一身冷汗,“好你个万霸,竟敢告我的叼状,本来想着看在你治我朋友伤的份上,对陛下的言辞,我还可以轻一点,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欺人,我定要你万劫不复”,段无涯狠狠的嘟道。“既然你们不想将消息公布出来,那就由我来”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府,又看了看等待消息的刘管家,决定夜探李府,“一旦确定侯骁所在,便立马放出消息,绝不给万霸的什么计谋得逞”他继续想。 第七十四回 大战将至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骗子,十足的骗子,这当真是天底下最骗人的话了,要是没有朝朝暮暮、期期念念,哪里来的长久?”万巧儿心里想,“不行,我不能再等了”,万巧儿等了一日又一日,在外人瞧来,不过几日,“什么事儿啊,要这么就,这李书也可恨,也不来给我报个信,侯骁到底怎么样了?”万巧儿感到真切的度日如年,好久好久,这几天她有事无事都会不自的问春草时辰,春草笑她:“小姐莫不是心中有郎了,哈哈哈”,万巧儿心中的一下子燃起了氲红。打趣的回答:“小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到今天已经三日了,她实在等不住了,径直去找万霸。 “爹”万霸刚目送走管家。 “呀,宝贝女儿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万巧儿气愤吁吁,一脸的不开心。 万霸瞧着,一眼便知道了心思“你看嘛,刘管家才走,就是为你去问问侯骁什么时候能来” “不信,我不信你,前几日你说,侯骁办完事就来找我,这都几日了,什么事能办这么久?你莫诓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要亲自去找李书” “爹没骗你,明日,明日怎么样,明日爹爹一定将他请过来”万霸严肃的说道,“爹发誓,要是请不过来,爹万死……”还未等万霸念出几个字,万巧儿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爹,你说什么呢?不准乱说” “哈哈哈”万霸心里高兴,“我就知道没有白疼你” “姑且再信你一次,说好了啊,不许变卦”万巧儿娇嗔而温怒的说道。 “女儿你放心,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行,就这么定了”说完,转头就走了,也不给万霸行礼,以此表达这件事上她对万霸的不满。 但说归说,心中的想念是半刻都不能耽误,她走回闺房,立马就叫春草悄悄去李府打探消息。 “小姐,老爷不让我们出门” “他不让就不让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小姐,犯错误了挨板子的又不是你”春草抱怨的说。 “嘿,你个小妮子,长翅膀了是不是,你是听我的,还是听我爹的” “是是是,听小姐的,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知道就好,呵呵呵”万巧儿偷着乐了一下,“还不快去” “好,奴婢这就去”春草故意将“去”字的音调拖得老长。 转眼春草就到了一侧的小门,避开下人,小心翼翼,一溜烟的出了府门。 刘管家发出信号之后,良久,李书府中也不见消息,他着急徘徊,等啊,等啊,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他正准备回去禀告万霸,事情有变,没想到此时,一块石头从狗洞里滚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个竹筒,看样子,李管家不便出门,他急忙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布条,写下“今晚动手”几个字,又送了回去,这一切不过三字的时间,快而迅速,一切尽在默契之中完成。 李管家拿回消息,“什么?今夜动手,可今夜恰是大家防备心最重的时刻,怎么可能得手,再说我那仿品还没拿到,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发现?” 这刘管家送完消息之后,便感今夜李府可能守卫森严,要不然也不会耽搁这么久,才送进消息,他片刻都没耽搁,就往州衙赶,他想“会不会今夜有变?不行,得回去给大人说一声”这就是多年来的培养的敏感,总能从细微之处发现不同。 段无涯在后方将刘管家的行动瞧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不知道这消息的内容是什么,但他发现了原来这府中还有万霸的眼线,这可是个意外之喜,说不定将来还能有所用处,无论是对万霸还是对陛下。 他看着刘管家慢慢消失在街巷里,自己则坐等天黑,无聊之时,他突然想起了,方才在万霸府衙蹲守时,他听见的几个声音,“来了,看样子都来了”,他也察出了高手陆续而至,他望向天空,一口酒来,“一场大戏就要开场了,这青州城热闹了”他乐呵呵的笑着,恍惚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万巧儿刚被万霸哄回房中,“报”一个兵士前来上报。 “什么事儿” “大人,近几日青州城中发现好多生面孔,不是本州常住百姓” “这个事儿,也要给我说?你们按规矩办就行,登记好户籍、住处,问一问来干什么即可” “不对,大人……”兵士向万霸递了个眼神。 “你起来吧” 兵士走上前,贴近万霸的耳朵,“大人,头儿让我来向您禀报,这几路人,都是客商之类的打扮,但一看就不是客商,且他们应该都会武功” “什么?都会武功,怎么看出来的” “头儿说,他们走路的姿势、户口的老茧一看就不是一个商人应该有的” “那你们派人跟了吗?” “跟了,不过可惜的是,很快都跟丢了,头儿想,一波人来,是巧合,可这么多路人来,恐怕有大事发生,所以头儿赶紧让我来禀告” “做的对,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给你们头儿说,跟丢的人就不管了,如果再来人,务必给我盯住了” “是,属下告退” 兵士走后,万霸立即警觉起来,“难道是侯骁的行踪已经泄露,还是明月无情剑的消息走漏?还好让李如海赶紧动手,否则到时恐怕连机会都没有” 然正在思忖之间,刘管家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大人、大人” “怎么了,怎么了,慢点说,慢点说”万霸示意跟他进密室。 “快说,怎么回事儿” “大人,今日启动紧急联络信号,李如海很久都没有回音” “什么,那消息送出了吗?” “送出了,送出了” 万霸听到,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 “对不住,对不住,大人,没缓过气来” “接着说” “送是送进去了,不过让我等了半个时辰,我感觉今夜李府可能会出什么事儿” “会不会是因为没听见你的信号,或者被李书安排在干些什么事儿?” “不会,什么事儿在府中也能干半个时辰?再说,李书不可能半个时辰都盯着他” “这么一说有些道理,但也不必担忧,说不定只是偶然,这样吧,让我们的人今夜多多留意李府的动静,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叫谁去呢?” “我看就柳燕和福甘露吧,他们这些年一直守在李府周围,也没什么事儿?” “哦,你不说我还差点把他们忘了,就是那个那个倒泔水的夫妇?” “正是” “委屈他们了” “大人哪里话,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我这就去办” “好吧,你去吧” 很快,二人就得到消息,密切盯住李府。 夕阳西下,红晕泛起,青州城美妙而绝伦,那翘美的屋檐、那古老的铜钟,在色彩的氤氲里,苍老而深厚,这是时间的积淀,也是故事的雕撰,人们穿街走巷,灯笼络绎悬起,笑脸、眼泪、谄媚、技艺、卖身,每一个符号都是在精心诠释,天渐渐发乌,云彩由鲜红变暗红,再由暗红换乌红,太阳越来越低,慢慢慢慢,直至什么都不见,天彻底的黑了,也该进城了。 “天道清明,地道安宁,混合乾坤,百鬼听命,急急如律令,走”男人摆开架势,双腿岔开,一手托住一手,一手两指向地面一点,脚一跺,那树上男人立马跳了下来,二人以前以后朝着青州城而来,片刻,两人便至一城墙下,站立片刻,瞧见无人,便一个飞身跃入城中。 楚狂歌等人申时进城之后,便发现有人跟踪,一看就是几个兵士悄悄尾随,他们左拐右拐,几个飞身便将其避开,找了一家颇为隐蔽的客栈住了下来,众人商议,如何找到我,并请动我回去见他们的将军。 第七十五回 惊魂前夜 段无涯在刘管家走后,在远处屋檐的一角,独自酌饮,“总算黑了”他站起身直了直身体,将酒壶向腰间一别,“行动”,他几个跳跃飞纵,转眼之间就到了李府的屋檐之上。他小心翼翼、脚下似羽,生怕发出一点儿响动,万一此地正是侯骁的藏身地,岂不很容易惊动那老头儿。 然,他不知道的是,恰恰这屋中来了一位功力不久前突破忘忧境的高手,他飞檐走壁,腾形换影,自认为万无一失,进来已快一刻时间,没有任何反应,他打算挨着搜索掌灯的房间,看侯骁是否在其中,看了一间又一间。突然,“咻”一支枯枝,以眨眼之势从段无涯背后袭来,“什么人”王岳仑大喝一声。 段无涯正偏着脑袋拨弄门窗,刹那感到后背杀气汹涌,他急忙闪躲,顺势一个倒悬,向后飞翻,几转功夫,便至王岳仑眼前,段无涯一脚从空中翻下,以泰山压顶之势,直直的朝着王岳仑的头顶下去,王岳仑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横档,瞬间便被强力压至单膝跪下,地上石砖“咔嚓”,破裂飞散。 我们几人听到响动,急忙从各自负责的门前,赶了回来,“怎么了,怎么了?”我一脸稀奇的前来看个究竟,黑夜间,这身影好生熟悉,“啊”我看见了他腰间的几个酒壶,在熠熠点点的烛光中,晃动闪烁,“他,他他他他……”我指着他,一时间结巴,竟忘记了他叫什么?“好你个段无涯,我们没来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王洪、屠军,一下子就瞧出了来人,段无涯一瞧形势不妙,此刻正好压制住脚下这个人,不如……,他立马再向下一运气,王岳仑即刻被压制,毕竟忘忧境还是有高低啊,对于一个刚入忘忧境的高手而言,针对段无涯这样忘忧境巅峰的人物,还是很吃力的。 众人见状,正准备一拥而上,哪知段无涯突然脚在王岳仑身上一点,朝着院外飞去,“休走”屠军扔出重刀,刀刃划破黑夜,发出“咻咻咻”的沉闷之声,直朝段无涯面门而来。段无涯立马运气,眨眼之间,腰间酒壶酒水壶塞弹起,一滴酒水绕至指甲,段无涯便飞边退,手指轻轻一弹,那滴酒水便如浩然气势,撞向旋转的重刀刀尖,重刀立刻被弹飞,“小心”王洪一把扑过来,将我一下拉开,“好险”,那刀重重砍在我面前的梁柱之上,留下了深深的凹槽。 段无涯在退中,瞟到了我的存在,心中一阵欢喜,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并不想与王洪、屠军等人冲突,如今陛下有新指令,跟他们的恩怨,以后有的是时间算。待王洪护过我时,王岳仑听到是“段无涯”,心中仇怨,顿时燃上心头,段无涯此刻已飞出府墙,“哪里走,拿命来,段无涯”,王岳仑一个飞纵上了房顶,他要跟他拼命,他要为我的爹娘报仇,他要追上去,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正欲跟上,岂料一个声音从房中传来“穷寇莫追,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走了,再来个高手,他们怎么办”,没错,老夫子传音给王岳仑,急忙制止他冲动形势,“王叔,不要追了,快下来”“爹,你不是他的对手,下来,我们从长计议”“是啊,王叔,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报仇,什么不晚,我和王洪等人听得云里雾里。 只有李书和杏儿懂得王岳仑心中的苦楚与怒火,好在王岳仑大事面前还是分得清轻重,尤其是老夫子的话,点醒了他,他不能再让杏儿和我陷入危险。“段无涯,你给我记着,有朝一日我定会割下你的人头”,说完,一个跳跃,回到院中。 段无涯逃离李府之后,心中盘算“好险,这个人到底是谁?功力虽不如我,但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们那一帮人,岂不是很容易命悬当场,还有那老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要是他在出手,什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也得亏自己应付得当,那人的枯枝飞来之时,我本欲直接翻过院墙,销声匿迹,枯枝我自能躲开,可,我若一跳,那人必定从后面纠缠,可能想走就走不了了,不如先发制人,先行压制,再找时机逃脱,让他没有反应时间,这不,真是一举两得,很轻易就诱出了侯骁的住处”,段无涯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高兴,“走,现在该是办事的时候了”他准备按照皇帝的旨意,将消息传于几波进城的人,好戏就要开场了。 王岳仑从房顶下来之后,众人都围在了跟前,我率先凑上前来,“王叔,你是不是跟那段无涯有仇啊”,“没有啊” “那我刚才听见你要割下他的人头” “那是因为他对你们不利,就是我的仇人” “哈哈哈,王叔你太好了”我一下子就抱了上去。 “下去” “我不”我故作娇态的说道。 “你给我下来”杏儿一把扭过我的耳朵,“哎呀,疼疼疼疼疼”,我被揪了下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开玩笑” “生活不就是为了笑吗?生活不笑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我虚头巴脑冒出一句话。 “好了,都严肃点,熬过今晚就对了,只要先生调息完毕,立马离开青州城”王岳仑说。 众人点头,“现在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 “好”,众人散去。 而此时,一个被大家忽略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了我的房间,这就是李管家,原来,方才李管家正愁如何下手之时,段无涯的到来,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趁着大家应付段无涯的时刻,悄悄来到我的房间,临时找了一块重量相当的盒子,来一个偷梁换柱,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剑匣身旁,蹑手蹑脚操起包裹,然后又战战兢兢的放回准备的包裹,转身朝门外走去,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老夫子的听力之中,他早就知道有人进了房间,也知道有人动了剑匣,毕竟这剑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拥有过,对于一个顶尖的剑道高手,不说名剑,就是普通剑,他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更何况还是跟自己有过一段缘分的明月无情剑。 他立马传音,“放下剑匣,饶你不死”,管家一听,是老头儿声音,顿时惊出了一生冷汗,他不得不、很不情愿的将剑匣放回了原处,“抱歉、抱歉,打扰了、打扰了”管家边退便鞠躬作揖,唯唯诺诺的扫兴而归。 庭中众人准备按照王岳仑的安排,再次回到位置上,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想起,众人面面相觑,刚刚放松的弦一下子又绷紧了,“李大人,李大人”一个纤细的声音出来。 “怎么回事儿?是个女的声音”王岳仑问。 “我去开,我去开”我高兴的蹦跶起来,听到是个女的。 “不行”王洪、王岳仑、杏儿齐声喊出。 “李大人、李大人”又是一阵敲门。 “啊,是春草”李书听出来了,他这才想起好多天没见到万巧儿了,一定是万巧儿找他有事儿。 李书递了一个眼神,让门子前去开门,“咿呀、咿呀”片刻,大门开了一条缝,春草一下就钻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街上热热闹闹的,到了你这儿大门紧逼,门口也没有个守门人”春草略带抱怨的气氛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小姐找我吗?” “不,不是找你,是找他”春草举着灯笼,斜着手指一指,差点顶住了我的鼻梁。 “找我?”我惊诧般的疑惑。 “对,就是找你”她从面对李书,侧身面对我,这一切被李书看在眼里,闷在心里。 “你家小姐,找我能有什么事儿,上次去她那里,差点没被杀死,还好意思来找我”我理直气壮。 “咦,你这个人,这么这么不知好歹,要不是小姐,你们这些人早死上几百回,要不小姐,你当初能逃得掉?” 突然,我又感觉到我有有点理亏。春草接着说:“你知不知道,小姐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了,就你这破乡巴佬,也不知道我们小姐犯了什么病,会看上你,要是我,我正眼都不会瞅你一下,哼” 其他人听到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了,好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快走吧”我看到大家笑话,急忙支应大家离开。 “好好好,我们走”翁红云领着众人,各自回到位置之上,只有李书和杏儿,死死盯着我跟春草,就是不肯走,王岳仑王叔走之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并且重重的一捏,差点没让我叫出声来,“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怕我负了杏儿啊,我感到他的笑里,一阵发冷。 “说吧,你家小姐找我什么事儿?”我故作姿态。 “什么事儿,你也配问,要不是小姐命令,我死都不会告诉你,她就是让我来看看你,老爷说,你这两天都在办自己的事儿,小姐让我来问问,你的什么破事儿办完了没有,如果办完了,明日就到府中一聚,明天老爷也会派人来请的” “什么,还去,不不不,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你敢不去,你去不去,你去不去”春草摘下发簪,二话没说就扎我的臂膀。 “疼疼疼”一个小丫鬟,我也不好跟他一般见识,“行行行,去去去,去总行了吧” 春草这才罢休,随即看了李书和杏儿一眼,“哦,对了,还有你们,记得一起哦,小姐期待你们的光临” 李书看到这一番动作,心中很是愤懑,本来想说不去,但也好几日没见到万巧儿了,自己还是想去瞧瞧的,可一听到春草的言论,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面对春草的邀约,他只能压住怒火,面带笑容,“代我谢谢小姐,明日一定带三儿前去” 而杏儿,则喜怒于形,一脸不高兴,盯着我跟春草,一句话不说,脸憋得通红。“好了,话也带到了,我走了” “春草慢走”李书言。 春草刚走,李书转过身,眼神一点儿都不与我交流,径直从我的面前走过,一不小心,一块破陶盆,差点绊倒了他,“什么破盆儿,尽在这里丢人现眼,一生烂货还在这院里充高端,谁弄过来的,赶紧给我清了”他莫名其妙对着陶盆儿和下人一顿无名火。 杏儿却死死的盯着我,还是什么话不说,“哼,你去吧,看明天不吃死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莫名其妙待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 第七十六回 行踪暴露 李书、杏儿各怀着各的心思悻悻而去,我见大家散去,便无趣的向自己的位置上走去,我跟在杏儿身后,一会儿用手拨弄一下花色, “哇,这花真香”,一会儿抬头仰望苍穹, “啊,多美的月色啊”,眼神不住的望向她的背影,我故意脚步加快,想凑上前去,卖个笑脸,岂知,女人的意识感是强烈的,我刚一迈步,她也加快了脚步,我此时才明白,杏儿将春草的话的当真了。 段无涯逃离这府衙之后,立即就开始着手通知这城中暗动的势力,邱芙蓉等人的住处他是知晓的,虽然他送了消息给他们之后,便返回城中盯住万霸,但邱芙蓉一行一进城,他便抽了个空,摸清了他们的住处,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城中通过各种方式探听侯骁的线索,就在今日,他们刚刚从小翠的口中,探出了屠万里、天狼军隐约的信息,再一次证实了天狼军余孽的消息的可靠性,同时,除了世家大户,因担忧有高手护卫易被察觉之外,他们几乎将这城中可能的藏身之地几乎摸了个遍。 就在大家决定明日分几路夜探青州州衙和世家子弟之时,他们也感到了高手来临的气息,虽然以他们的功力而言,不是那么明晰,但依然受到气息波动。 他们午时之后,便不再行动,邱芙蓉当即决定,静观其变,一直持续到现在,果然,他们发现方道荣、莫忘忧、李天霸、楚狂歌等人,陆续进了城,于是,立刻暗中派人跟踪,看看这伙人在什么地方落脚,没成想,暗自跟踪,却发现几个兵士也跟着他们,当然,兵士毕竟只是普通的习武之人,很快被甩掉,然而他们究竟江湖风云,哪能轻易甩掉,自然就摸清了他们落脚的客栈,几人商议,先盯住这伙人,看是哪方的势力,到时候在决定是否下手。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伙人跟他们的目的一样,也在找侯骁,出发之前,褚良秀就对他们说韩遂、景阳王很可能都会派人来,却没有告知他们,派的人是谁,因此到眼前,他们也分不清对方是谁的势力,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褚良秀言,如果碰见韩遂的人,则可以拉拢,拉拢不成,便杀之,跟韩遂搞好关系,楚王便多一臂,皇帝更动他不得。 如果碰到景阳王的人,则杀之,虽然在面对皇帝削王一事上,二人有同进退之意,但这些年来,双方争斗多年,死伤无数,多年隔阂岂能轻易烟消云散? 所以,多年来双方都有伤亡,却从不狠下心来,拼个你死我活,他们知道不能给皇帝可趁之机。 之所以要杀,那便是最近楚王的人也被景阳王的人杀了不少。底下的人人人心中气愤,总想着报仇雪恨,假若褚良秀不说,邱芙蓉、龚荣、张不悔也是会这般干的。 然而,到此刻为之,他们还并不知这帮人是谁的部下,不敢轻举妄动,更不知道的,他们要找的人其实此刻正盯着他们。 第七十七回 逃离青州 没错,这男人心中窃喜,“终于可以美餐一顿了”,自他习练此门功法以来,功力不断侵蚀肌肤,他的身体长期受到功力反噬,全身多处裂痕,尤其是脸,成了针缝拼凑般的面皮,端端的一张圆满脸,生生被分成了四五片,着实吓人,因此他从来都是黑面裹巾,以避世人。 这导致了他无法正常的与女人交流、交谈,然偏偏造化弄人,按理来说,修炼古僻功法,尤其是此类阴森、玄秘之法,几乎都是聚阴散阳,修炼之后,能否还能保住男人身尚不可知,可他的这门功法,名字却唤十阳功,修阴物,正阳身,越练欲望越甚,这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难熬的苦差,故而为了排遣身心,这些年,他做了不少无头案,很多地方的女子一夜之间,莫名失踪,当地官府派人追查,找到尸体之时,无一例外都是脸浮怪笑,身体微肿,看不出什么痛苦,仵作验尸,起初以为是中毒所致,实则却什么毒物也验不出,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再加上这乱世当道,死几个不值钱的女人是不会有人注意的,官府也落个自在。 一路风尘,他一边“赶尸”般赶着另一个男人前行,一边心中却在嘀咕,“不行,到了这青州,定要疏通一番”,正在石头上休息时思忖,哪想到,莫忘忧却不请自来,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换起了衣服,这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吗?只一下,彻底勾起了这男人的狂欲,他立即悄悄在其身上下了追踪符,心想今晚终于可以畅快一通了,且他发现这女人的功力不低,恰好也可以为自己所用,“哈哈哈”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畅快,就是等太难熬了,如今天黑了,他便立即进了城,跟着追踪印记,一路找到了莫忘忧的落脚之地。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发现了其他跟踪的人。他心想,“管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干他们的,我干我的,上面的任务容后再说,自己先解决自己的问题是当务之急”于是他准备在夜半就下手。 段无涯取得我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到这邱芙蓉等人的住处,一只水镖穿门而过,直插邱芙蓉的面门,“小心”,邱芙蓉将手一翘,两只手瞬间夹住消息布条,那水镖立刻化作一滩清水,滴落桌上,“什么人?”龚荣一下子跑出门外,腾上屋顶,意欲探个究竟,来到屋脊之上,却发现空无一人,无奈只得回到房中。 邱芙蓉打开布条,“侯骁现在长安巷李府宅院之中”,“又是哪个神秘人?路上给我们送天狼军消息的人?”龚荣问道,“我看是”张不悔补充道,“现在怎么办?”龚荣、张不悔盯着邱芙蓉,希望她那个主意。 邱芙蓉看了看两人,思绪不断飞转,“我们派去盯进城那帮人的探子回来了吗?”“还没有”“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有一个计划,既然我们发现他们也是在找侯骁,且没有摸清他们到底是谁的人,不如我们将这个消息送过去,如果对方是景阳王的人,我们这来个黄雀在后,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如若他们是韩遂的人,我们则可以表达合作之意,同意,我们则为楚王办了一件大事,如果不同意我们也井水不犯河水,免得结下仇怨,给楚王留下后患” “但我有一个疑问”张不悔言。 “什么疑问?我们是来杀侯骁的,倘若景阳王或韩遂的人站在了对立面,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话可算是提醒了邱芙蓉,有一种当头棒喝之感。 邱芙蓉挠了挠头,端起面前的茶水,慢慢的嚼上深深一口,“侯骁,老大下了死命令,也就是楚王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杀,如果他们阻拦,我们就智取,达到目的,保存实力不要硬碰硬,倘若他们不站在侯骁的立场,我们则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手收拾残局,如何?”邱芙蓉问。 她看向二人,征求二人的意见,“假使我等此刻不将消息泄露出去,自己先去这个李宅,解决了那小子,岂不是更好?不管对方是谁,等他们发现,为时已晚,老大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莫不也是良策”张不悔说。 “想必你忘了,还有这个送信给我们的人,上头来消息,虽然核实了天狼军余孽的名单在侯晓身上,但同时也证实了此人不是我们内部的人,那么他送消息给我们,有何目的,我想无非三个缘由,其一,这李府是龙潭虎穴,他需要有人去探虚实,他好落个好处,其二,他跟楚王一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我等和老大并不知,此举是为了还谋个人情,其三,还有可能景阳王、韩遂的人故意引诱我们前去,让我们反过来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但是我宁愿相信对方的恶意,也不会信这上天有白白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因此为了安全起见,我的建议是,我们不做这个头,让他们去,你们觉得如何?”邱芙蓉道。 “甚好”龚荣听到这一番分析,立马对眼前这个女人,敬佩几分,“我同意,芙蓉姐姐的意见” 张不悔思忖片刻,“同意”,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即刻派人给跟踪楚狂歌等人的暗子送信,而在房梁之上,段无涯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哈哈哈,幸好将消息放了出来,看着这不是一条大鱼,而是很多条啊,陛下真是英明,这么远的距离,都将事件的趋势掌握的妥妥的”心中对皇帝即是佩服又是畏惧。 “正好,跟着这送信的人,便能摸清另一方的行动,到那时,等这几方都筋疲力尽,他就出来收尾,给陛下一个大大的惊喜,再说信中说,陛下不是又派了一人前来帮忙吗?等他到了,还愁什么不能平?”他想起了这一路的高手,担心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虽自己的功力在他们之上,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邱芙蓉、龚荣、张不悔都没发现段无涯并未离开,还是自己修炼不够,段无涯轻而易举跟上了前去送信的人,很快就找到了莫忘忧、楚狂歌等人的客栈,且他轻而易举发现了那“赶尸”男人,此刻也正在隐秘的某处,盯着这家客栈,“哈哈哈,今夜是个什么日子,看样子,上天给机会像走背运都不行啊” 送信的人,几只飞箭带着消息飞入莫忘忧、楚狂歌、李天霸、方道荣四人的房间,片刻,所有人的门都开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迅速集中在一个房间,“你们收到了吗?”楚狂歌拿出消息,在灯下展开,其余三人,齐刷刷的展开,都写着“侯骁现在长安巷李府之中”,“怎么办?”楚狂歌接着问。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方道荣说。 “看来是”李天霸附和。 “我问的是,侯骁哪里怎么办?万一是圈套呢?”楚狂歌说。 “不管是不是圈套,我们的目的是请回侯骁,并且要护好他,但不能明着帮,被他人察觉,尤其是皇帝,所以我认为立刻前去,表明来意,我相信侯骁愿意跟我们走的”莫忘忧言。 “呵呵,笑话,哪有这么简单,我觉得送信来的人就是故意让我们去”李天霸说。 “诸位,我觉得莫小姐说得有道理,我们来不是杀,而是请,且早一点去,侯骁可能就少点麻烦。”楚狂歌补充。 楚狂歌说完,良久,大家没有做声,“这样何如?举手表决” “同意”几人异口同声。 “同意现在就去的,请举手”刷刷刷,楚狂歌、莫忘忧瞬间举起了手,方道荣,想了片刻,也缓缓的举起了手,李天霸看了他一眼,“方兄,你怎么也……” “我认为她说的有点道理,况且我们得为将军办成这件事” “哈哈哈”楚狂歌笑了。 “行,听你们的,不过为了安危着想,我们要留退路,你们去请,我在这里等你们,如果你们久久未归,也好留一个报信的”李天霸说道。 “有理,就这么办”楚狂歌言,几人立即收拾兵器朝李府而来。 段无涯本欲在窗外偷听,但他发现不远处的这个男人,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且他感到屋中的几人功力深厚,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待他们出来之后,再尾随而去。 给楚狂歌等人送完信,一人回来禀报,“四人有三人已出发” “什么,只有三个?还有一个呢?” “还在客栈” “想必是为了通风报信”邱芙蓉言。 “我想也是”龚荣说道。 “走,先不管他,我们也出发,那边自有消息回报” 而这头,李天霸在方道荣走后,就开始出门查看跟踪的探子,要想不被牵制,解决探子是必须要做的。 而这男人本欲今晚来个欢喜鱼水,哪知这女人竟然此刻跟着同伙儿出了门,他哪能轻易放弃,立马就跟了去,段无涯则又在其后慢慢跟上,一场大戏就要拉开。 此刻,李府之中,众人还没有预料到形势已经这般凶恶,王岳仑知道会有危机,但不知道的是会有多大的危机,老夫子此刻正在全神贯注用心疗伤,突然他感到了杀气,整个城的杀气,境界高上一筹太是不同,“不好”他心中有点发慌,汗液更是出得更多,落得更快,“我得加快,要不然很可能,谁也走不掉了”他强迫自己,加速运功,要在杀气彻底围住之前,逃离青州。 第七十八回 密道潜逃 月色清明,夜色爽朗,这一夜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并无不同,还是那般惬意和自在,然而对于我而言,人生可能就此转变,老夫子加速运功,他知道这种一味求快修复身体的方法,固然能起到良效,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解决一时之需罢了,他更知道,如果自己此刻不强行修复,恐怕院中的这几人便会容易交代这这里,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了侯骁那小子,也为了当初的欠下的承诺,无论如何都要尽快离开这里。 杀气越来越重,王岳仑也感到了异常,他一人快步来到老夫子的门前,“先生,恐怕你今夜是不能好好疗伤了,我感到了各路高手向这里聚集,怎么办?我自己倒无妨,可他们呢,他们不是对手的”话音刚落,“吱呀”房门从内侧打开,“先生”王岳仑很是惊讶,“你、你怎么强行冲关?”他看见了老夫子,全身被汗水湿透,此刻站在他面前,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可他明白这是强撑出来的实力,搞不好会留下长久的后遗症的。 “先生,难为你了”王岳仑作揖,表示深深的歉意和感激,当初,先生为了救他们也是不顾自己,如今为了王爷的后代还是这般不顾自己。 “无妨,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我去叫他们”王岳仑言,“先生,在此稍等片刻” 说完,王岳仑急忙召集众人,来到房前。 “前辈,你好了?”大家看老夫子精神矍铄的站在我们面前,都关心的问道。 “好了,多谢各位的关心” “前辈,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让你为我白白耗费这么多精力”我愧疚的对着老夫子行了一礼。 “没什么,起来吧” “好了,闲话就不要多说了”王岳仑显得着急起来,“召集大家过来,是想告诉大家,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青州” “什么,离开青州”屠万里的调门一下子提了起来,“不,要走你们走,我是不会走的,州主万大人答应了我,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还要去谋份差事” “不许去”屠军狠狠的下了死命令。 “你说不去就不去,别以为你是我爹,我什么都要听你的” “你若去,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屠军做出恶霸的势头,举起他那重刀。 “来啊,来啊,看你怎么打断我的腿” “屠军,你干什么?”翁红云一下子挡在了前面,要说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自古以来,一点儿都不假。 “好了,好了,现在没时间了,他不去就不去”王岳仑对着三弟看了一眼。 “大哥,可是?” 王洪走过来,拍了拍屠军的肩膀,“听大哥的” “我跟先生察觉到有几股强大的杀气朝我们而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杀气,我怎么没感觉到”李书说道。 “你跟杏儿功力尚浅” “赶紧走吧” “不行,我不能走”李书说。 “为什么?” “我是万大人的幕僚,我一走,让万大人如何交代?” “李哥哥说得有道理”杏儿说。 “那我们走”王洪说 “走啦,再不走,想走都走不了了”老夫子说话了。 “走走走”大家一看老夫子言,跟着就要走。 “李书,你当真不跟我们走”我问李书。 “不是不走,是不能走”实际上他的心里即放不下这来之不易的位置,又放不下那万巧儿。 “师父,我能不走吗?”问天道问老夫子。 老夫子思忖了一下,“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到了自己选择的时候了,为师,要把你这位哥哥,送到目的地,然后再回来找你,你跟着我们,恐怕会遭遇很多危险,这样也好”老夫子对着李书,“小子,我这徒弟,就麻烦你帮我照看了,回头请你喝酒” “前辈哪里话,前辈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我会把他当亲弟弟一般对待的” “好” 李青儿站在一旁,木讷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问天道留下来是为了她。 “对了,还有那鸟儿”我突然想起,集市上淘回来的鸟儿,“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它”我对他俩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她的”李青儿理直气壮的答。 “好了,走了” “李大人,我儿也拜托你了,麻烦你在州衙多多照顾”翁红云见屠万里死活不走,拉着屠军向李书行礼。“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跟王叔结拜了,那就是我的叔嫂,你放心,有我李书在一日,就保他一日” “多谢大人” 随后我、王岳仑王叔、杏儿、王洪、屠军、翁红云、老夫子几人朝着小门而去,屠军、翁红云万般不舍的松开屠万里的手,“娘、爹,你们放心,我不会丢人的” “孩子,我们想跟你留下来,但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不得不离开,切记,在州衙不要提及爹娘,我们办完事,重新找好住处,就马上回来找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爹、娘”屠万里一下子,眼泪掉了下来,虽然长大,可他毕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在理想面前,感情有时也会冲击得汹涌。 “走了、走了,三弟,你放心,有时候危险的地方可能就是安全的地方”王洪补充道。 屠军心一狠,一下拽过翁红云,“走了” 于是我们几人急忙出府。 然,管家看到这般情形,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被老夫子喝退之后,他以为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已经被发现,在大家面前小心翼翼,本来想着将消息立马传回州衙,但害怕进一步暴露,也就没有立即进行传递,此刻,大家都要离开了,他后悔方才没有正定心神,“来不及了,看来只有向大人请罪了”,他战战兢兢时不时瞟向老夫子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特意留意他,这才缓了一口气。 李书让管家立刻加强戒备,自己则亲自送我们出府门,他们出后门,前门敲门的声音,则传来。 “请问一下,侯骁侯公子在吗?”门环叩击大门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众人听到声响,“快快快,快走”王岳仑催促大家。 “什么人?”管家在大门后,试探性的问道,并从门缝中瞟了瞟来人,黑暗中一股胭脂气息柔柔飘来,一身红衣,轻纱垂垂,发髻为单螺髻,苗条窈人。 “嘭嘭嘭”又是几声,“请问侯骁侯公子,是住在这里吗?” 片刻,“你找谁?”管家在门后回话了,原来是李书送走了我等,饭了回来,他示意管家答话。 “我找侯骁侯公子” “你找错人了,我们这里是李府,不是什么侯府” “您放心,我们找他并无恶意,就是有些话,想找他聊聊” “你们真的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您把门开开,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侯公子” “你说,你这个人,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歇息,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赶快回去吧,你们找错地方了” “咦,你个门子,还说起老娘来了,不开就不开,说什么废话啊” 实际,莫忘忧、楚狂歌、方道荣,早就料到是此结果,出于礼貌,这才敲门表明诚意,然,实则,他们早早就并分几路,由莫忘忧上门问路,云中雀方道荣则借助其独特轻功,一跃而至府外一座阁楼的楼顶,借机窥探府中情形,楚狂歌则来到李府后门,看是否能够赌上我。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王洪在出府门之前,就告知我等他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青州城。 我等听到,真是高兴,在他的带领下,我在其余几人的带领下,飞梁踏燕,穿街走巷,很快到了密道前,楚狂歌恰巧完了一步,到达后门,等他到时,我们已经离李府较远了。 方道荣倒是在屋梁之上守候,将院中情形瞧得一清二楚,然他的重点放在了院中,想到后门有楚狂歌,也就没注意那一侧的动向,况,老夫子带着我飞跃,以方道荣的功力怕也是瞧不见、追不上。 可这能瞒得过他,却瞒不过在暗中盯着的那个“僵尸”男人和段无涯。邱芙蓉等人,跟在莫忘忧一行人身后,也悄悄围住了李府,可是都晚了一步。 段无涯,眼疾耳明,瞅见后门几缕身影闪过,便知人已经不在李府之中,而那男人本欲是跟莫忘忧来一段鸳鸯情怀,岂料当他听见莫忘忧敲门,叫的是“侯骁”的名字时,不禁喜从心来,这真是意外收获啊,自己的事儿、侯骁的事儿,岂不是一举两得,他瞧见了我等出门,便立即跟了上来。 而段无涯知道老头儿的厉害,自己定不能硬不硬,便给莫忘忧、邱芙蓉两路人马分别用水镖送了信,“人刚逃离,不在府中,我会一路留下信号,跟着信号来”,此刻,莫忘忧敲不开门,正闷闷不乐,一只水镖飞来,莫忘忧接下,方道荣在对面屋顶也瞧见了,看见镖从半空而来,立刻一个翻转,朝着飞镖飞来的地方飞去,他追上高处屋顶,眼前空无一人,他知道,对手的功力远在他之上啊,无奈,他只得回到地面。 “这次又是谁?” “跟上次不一样,这次这个功力着实吓人” “你是说,与上次给我们送信的人不一样” “不一样” “信上说些什么?” “说侯骁已经不在李府了,让我们跟着他的印记走” “会不会是圈套?” “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不是,也得去” “好,那去叫楚狂歌”说完,两人一同出发。 段无涯则,跟上我们,一路上,用水在各种梁柱之上打下箭头印记。 邱芙蓉一伙,收到信息后,想着这回我们可以先去埋伏,同时又向莫忘忧等人射出一箭,送去消息,方道荣和莫忘忧刚转过李府,一支箭飞来,方道荣一把抓过,“果然,不是一伙的,这个是常见的羽箭,力道也不高”。 “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跟了过去” 王岳仑担心身后有追兵,一到地面,便理解催促我们,“赶快进密道” 王洪在乱草丛中,双手不断扒拉,抛开一层又一层的泥土,很快,一束明亮相见的微光从地下摇摇曳曳传来。 第七十九回 密林涉险 众人鱼贯而入,明月照耀着大地,黑夜中洒下银白色的光,老夫子没让大家用火烛,一切小心为上,一步、两步、三步,随着向下深入,灯光也愈发明晰,真是一条宽广的通道啊。 “王叔,你这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好奇的问王洪。 “世子,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现在还不是闲聊之时,待到了安全地界,属下再为世子详细道来” 老夫子主动走在最后面,最前方则让王岳仑领头,两人一前一味,也好有个照应。步履踏入黄土,发出沉闷深厚的响动,一步接着一步,声音像一条响尾蛇不断的向前游走。 “这是通向哪里啊”杏儿问道。 “通向青州城外的百兽林”王洪说。 “什么,百兽林”翁红云一下子调高了调门。 “怎么了?”我问。 屠军虽未出声,却也感到了惊讶。 “传说这百兽林,不仅野兽横行,还闹鬼,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回来,密道怎么通那里了”翁红云继续说道。 “什么,闹鬼,不会吧”我吃惊而又疑惑。 “你们不用怕,我这条路走过好几回,什么事儿都没有”王洪壮着大家的胆。 “这世上哪里来的鬼?我老头子活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到过,要说有鬼,也是人在扮鬼”王岳仑在前面插话。 “嗯,他说的对”老夫子帮了一句。 “管他兽不兽,鬼不鬼的,打得他变鬼”屠军故意说得震天响,摸了摸自己扛在肩上的重刀。 “呵呵呵”杏儿听到这话,不由的笑了,紧接着大家都笑了,笑过之后,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下来,瞬间时刻恍惚凝固,连气息都能分得清,各自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段无涯紧随其后,我们一行人进入密道不久,他便来到周围,“人呢,人去哪儿了?”他焦急的四下搜寻,也怪我等,走的太匆忙,密道的缝隙并未遮盖完全,很快,段无涯,凭借敏锐的眼神和洞察力,快速找到了洞口,“哈哈哈”不由的浅笑起来,突然,刚笑过,一个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他知道这是那位“僵尸”男人快到了,他急忙将密道盖板打开一条明显的缝隙,自己则一个飞纵隐蔽起来。 片刻,男人到了,直接就入了密道,不久,邱芙蓉、龚荣、张不悔带着一行人也到了,跟着进了密道,邱芙蓉边走边看,要说还是女人慧心,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啊,这脚印怎么一前一后,前面那一串是连贯的,后面明显是两个人单独的脚印,且一个重一个轻”,龚荣和张不悔低下头仔细瞅瞅,果然是这样,“莫非有人捷足先登”张不悔言,“那还不快走”龚荣说。 于是一行人,急忙加快步伐,朝着出口而去。 然就在他们入洞不久,方道荣、莫忘忧、楚狂歌跟了过来,一看密道口散乱的脚步,便知已有人抢在了他们前面,他们进洞,便一路小跑,跟了过来。 而段无涯待众人都进去之后,方才大摇大摆、气定神闲的入了密道。 乌鸦的声音在洞口外盘旋,听,野猪的哀嚎,再听,雄狮的怒吼,“嘶嘶嘶”越走越明朗,“什么声音”杏儿率先问道,“没什么,就是些老鼠,还有蛇之类”,一听到这几个字,“啊……”杏儿大叫一声,一下子就冲到我的后背,一下子抱住了我,“哈哈哈,想不到,平时不拘一格,豪迈粗狂的杏儿也会怕这些”我故意调侃。 “嘘”声音小点儿,王洪示意,我俩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叫声可能有点大了。 果然,这一叫直穿洞穴,后面的人个个听了个清楚,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急忙蹲下,警惕起来,片刻之后见并无动静,又才继续前行。 “快出去,追兵来了”王岳仑说。 “什么,追兵,我怎么没听见” “是的,他们来了”原来老头子和王岳仑打“僵尸”男人,进洞便察觉了出来,那僵尸般的跳跃,实在太引人注意了,声音清脆浑厚。 我们几人急忙爬出洞穴,杏儿一直搂着我的腰,力道一次比一次重,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翁红云则不经意的拉住了屠军的衣角。 大家出来站定,“二弟,现在怎么走?”王岳仑问王洪。 “跟我来,我记得之前出来的时候,沿着小路,拐过一道弯,便能瞧见一座小屋,今夜我们可以先到此处歇息,躲过追踪,明日再去紫椿观” 王洪领着众人前行,一出密道眼前便是一条草木没过鞋背的小路,他带着我们向前,“怎么回事儿,越走雾越大”王洪心里嘀咕。 “王叔,是不是走错了,怎么越走越看不清了?” “没错,没错,这条路我走过好几次,不会错的” “你什么时候走的?二哥”屠军问 “就在不久前嘛” “白天还是晚上?二弟”王岳仑问。 “白天啊” “夜里就没走过?” “谁没事儿夜里跑这里来啊?” “噗”我一口水刚喝到嘴里,呼的一下,全部喷了出来。 “王叔,你这也……太坑了吧” “嘿嘿嘿”王洪笑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世子,不过我可以保证,虽然只是白天走过,难道到了晚上还能变了样不成” “别别别,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急忙欲靠上去捂住他的嘴,哪知还没挪近,话已说完。 听,什么声音,杏儿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紧接着,王岳仑王叔手一扬,其余人也停了下来,竹林风叶啸啸,出密道之时的朗月早已不见,此地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噗呲、噗呲”一阵疏密有致的、缓慢沉稳的喘息声,在周围渐渐浮现,“快看那是什么?”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物通体赤红,在幽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辉,“大家小心”老夫子立马招呼众人迅速围在一起,作防御之势,那东西越来越近,朝着这边走来。 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它步履稳健、如虎如豹,喘息铿锵有力,“啊,来了,来了”我的汗液无意间在肆意的流淌,杏儿将我的手捏出了汉,再看一旁众人,每一个人无不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是前有猛兽,后又追兵啊,这该如何是好? “大家准备”王岳仑轻轻一声,我们缓缓拔出了兵器,深怕一下子惊着了它,它还在靠近,还在靠近,这一下,真实的面目暴露在众人的眼里,心都浮上了喉咙,只见它身形似豹,脸的正中长有一角,尾部却飘着五条尾巴,嘴里叼着一只硕大的老虎,堂而皇之的来到我等身旁,在快要靠近我们的时候,它放下了口中的老虎,王叔这才让准备,以为它要马上进攻,哪知它歪着个脑袋看着我们,一时间空气停滞,半刻之后,突然,它又叼起那头巨虎,就从我的脚边,缓缓而过,消失在夜里。 “哈,终于走了”我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其余人也喘着粗气,坐到地上。 “王洪,你这是带的什么路啊,吓死了”翁红云不满的怨到。 “不好意思,弟妹,草率了” “草率,你这那是草率,摆明就是将我们向绝路上带嘛”翁红云继续说。 “少说两句”屠军扒拉了一下翁红云,翁红云这才住嘴。 “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我问。 “属下不知”屠军和王洪答。 我又望向王岳仑王叔,王叔手一摊,表示不知。 “这是狰,一种山中怪兽,常以以虎豹为食” “前辈,你见过?” “平身有幸见过那么一两回,只要你不招惹它,它不会主动招惹你的” “现在怎么办?”王岳仑向老夫子递来眼神,“还走吗?” “走,怎么不走,等在这里只会等来更多未可知的事”老夫子说。 “好,走”,于是,大家又起身,隔着朦胧深雾,不断摸索前行。 “房子,快看,房子”王洪看到了房子,一下子高兴的叫出来。 我等一看,“咦”还真有一座别院,我们加快了步伐,岂料,半个时辰过去了,那房子离我们还是咫尺之遥,老夫子预感到不对,“大家别走了”他一声呵斥,众人停下脚步,“你们看,它是不是还是这般远?”这时大家才醒过神来,“难道中了迷障?还是迷了路?”王岳仑说。 正说话间,一个跳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不好,他们来了” “怎么会,明明我们走了这么远?”杏儿说。 “对啊,我们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糟了,我们很可能转回来了”屠军一看旁边的一颗竹子,他将手一指。 我们才发现,“这不就是屠军出洞小解的地方吗?” “完了”翁红云一拍脑袋,“白跑这么远了”,气愤一刹那变得紧张起来。 第八十回 密林截杀(一) “怎会这般倒霉,这路怎么带的”翁红云陆续碎语。 “请问,侯骁是在这里吗?”声音从几丈之远的地方,穿过迷雾,突袭过来。 “叫你别吵、别吵”屠军扒拉了一下翁红云,王岳仑立马将我们一行人拦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我在后面发出疑问。 “这么说,侯骁就是你了” “你管我是不是,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王岳仑回头狠狠的盯了我一下,“这里没有侯骁,阁下想必是找错地方了” “不会错的,你可真是个香饽饽啊”音散,“咻”一声,对方斗笠破长空,从迷雾飞旋而来。 “让我来”屠军自告奋勇,二话不说,一下绕过众人,挡在王岳仑前面,提起重刀,就是一拉,“轰”,眨眼间,一股霸道气流对着飞旋的斗笠而去,屠军心想,“一个破斗笠算什么?怎能让大哥亲自出手”,然,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那斗笠突然在空中,一化为八,两顶被斩下,尽是虚身,其余则绕过刀气,直朝我的面门而来。 “这是什么功法”,说时迟,那时快,王洪急忙一跃而起,凌空虚步,“清风掌”双掌齐出,刹那,迷雾若牵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向一侧,斗笠与掌风发出撕裂之声,想必这下定是找到了真身,“吱……呀……”明明是断裂之声,怎么?又是几顶斗笠消失不见,“小心”王洪诧然,王岳仑急忙出手,“蝴蝶斩”,王叔双掌掌心向下,在腰间轻轻运气,片刻,腰带内侧的三寸小剑,“咻”的一声,朝空中飞去,两只小剑左右交错,上下盘旋,曲折飞舞,远远看去,真像一只蝴蝶。 很快,“嘭咚”一声,斗笠碎片四下飞散,“好险”杏儿见到斗笠飞来,急忙将我拉后了几步,可王岳仑王叔是何境界,眼看斗笠就要划过我脖颈之时,一剑掠过,根本来不及瞧见剑之身影,斗笠便在面前四分五裂。 破碎之声刚响,那“僵尸”般男人从黑暗中突袭而来,“赫赫阳阳,现我神光,风火雷霆,守护吾旁,我奉命令,立斩不祥,去”,屠军、王洪、翁红云急忙上前拼斗,三人将其围在中间,刀劈、掌击、鞭碎,三人一起攻击,插眼、掏穴、命门,几方混战,“僵尸”丝毫不为所动,他打横双臂,旋转、躲闪、腾飞,“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砍都没有用”屠军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也不知”王洪一样哈着粗气,“难道是金钟罩、铁布衫?”翁红云说。“不可能,金钟罩、铁布衫功力再硬,也有罩门,再看看这东西”几人这才仔细端详,斗笠之下,这“僵尸”竟是红眼如血,面巾之下的露出的半只耳朵,则血流滚滚。“现在怎么办?”翁红云问,“怎么办,只能拼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起上”,几人又是一波供给。 屠军劈头盖脸重刀砍下,只听见蹦的一声,那“僵尸”此刻竟然抬起了双手,直接将重刀夹于掌中,王洪上前,一掌袭于其胸,“僵尸”男人一震,直接就将王洪弹出数丈,翁红云则腾上其后背,用红鞭勒住其脖,不断用力,红鞭越来越紧,然,这男人夹住屠军霸刀向右一抛,屠军随着刀就飞了出去,男人一把扯住脖颈红绳,向前一拽,直接就将翁红云从后背甩到了跟前,跌倒在地,接着就是一掌向下,朝着翁红云的天灵盖而来,翁红云见势不妙,急忙闪躲,将鞭向后一扬,勾着一旁竹竿,贴着地面缩了回去,可毕竟“僵尸”男人来的太快,翁红云被掌力击碎了衣物。 “你们都让开,让我来”王岳仑见这般情形,几人久攻不下,方知对方不是一般人物,功力定在王洪几人之上,他对老夫子说,“先生,麻烦你们照看他们两个晚辈”,说完脚轻轻一点地,就纵向飞至半空,再次运气,顿时风声大作,乱叶纷飞,片刻,寸剑腾于眼前,怎么,又多了几柄,王洪等人抬头望去,“不,那不是剑”“那是什么?”我不由的问,“那是我爹的朴刀”,“你爹难道不是跟你一样用剑的吗?”“哈哈哈,我爹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只不过这样的朴刀我也是第一次见啊,她什么时候将刀打得这般小了”杏儿说不出的自豪。 “不若你我一招定胜负如何?我作为老人,也不想人多欺负人少”王岳仑在半空言。 男人不语,“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王岳仑说完,双掌掌心缓缓抬起,百兽林里试身手,忘忧境中比高低,回肘,双掌后撤,蓄力、聚气,风声刹那鹤唳,乱石片刻滚飞,“好强的气息”屠军不仅黯然慨叹,翁红云则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忘忧境”,突然,王岳仑,双掌推出,一手为剑,一手为刀,直取“僵尸”男人和那后面操纵的男人。 剑走剑道,刀飞刀路,那刀飞速旋转,瞬间,便聚这雾气、闲云,于其后,“三儿,快看,这就是我爹的烟云霸刀”,我眼睛瞪得跟个牛眼一般,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什么,我不停的点头,“嗯嗯嗯”,“给你说,我爹这刀可聚云雾水汽,将刀中之毒,渗于其中,并以极快速度击出,水汽在刀刃上瞬间蒸发,即便刀未伤人,刀刃所过五寸以内,必被毒气所伤” “什么,王叔这么厉害?” “那时自然” 此刻,那刀直接就冲入黑暗,那剑则射向“僵尸”男人头面印堂。 第八十一回 密林截杀(二) “僵尸”见剑来,并未躲闪,反而朝着我等稳步走来,“轰、轰、轰”,步伐缓慢有力,一步两步,仔细一瞧,脚下石头居然全部凹陷,硬生生踩出脚印。王岳仑的剑似疾风,刃如游龙,根本来不及瞧清剑的走势,便听见“乒乒乓乓”几声,剑刃撞击在“僵尸”身上,擦出明黄般火焰,“什么,这都伤不了他?”王岳仑暗自惊诧,“怎么办?”僵尸步步紧逼,杏儿拉着我准备后撤。 而那几柄小刀遁入黑暗,却没了声响,突然,片刻之后,裹巾男人从黑暗中慢慢浮现在眼前,“你们……竟敢……坏我……斗笠……,该死”,“这人说话怎么这样?”我听到声音,暗自好奇。 只见他眼神白煞,眼珠好似死的一般,头发盘起,几根发丝垂在眼前,显然故意为之,可能还想怀念他当初的容颜,王岳仑的飞刀在他的掌上旋转,一圈有一圈,“好深厚的内力”王洪不由的感叹道。 他不断的向前移动,跟在“僵尸”之后一丈有余,旋转的飞刀,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调转了刀头,“原本……我……只要……侯骁,现在看……来……你们……都得……”“都得什么?”我听他说话,实在是着急,“得死……”“噗呲”我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我指了指他,“原来是个结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杏儿掐了我一下肩膀,捂住嘴巴,“哈哈哈”自己控制不住的也笑了。 “你、你们……竟敢……笑……笑……笑我,去去去去……去死吧”,说完右手快速翻转,掌心猛地向下一扣,那几柄飞刀,便在掌心之下,围聚合拢,片刻成一螺旋,手臂一挥,刀刃急速飞旋,直接朝着众人而来,他的想法是一个不留,组合而成的飞轮,从远及近,逐一屠戮。 王岳仑见“僵尸”穿透不了,男人的飞轮又争相袭来,他急忙收回小剑,将剑置于胸前,双手怀抱,重新聚气,“无极元气”,瞬间,风力暴增,树木倾倒、碎石齐飞,这一气乃是纯阳之凝聚,这一力乃是排山之伟力,看得出,王岳仑王叔用出了全力,他想一招制敌,不给老夫子出手的机会,毕竟他伤势刚愈,还是强撑的痊愈。 我们瞬间就被风力退十多步,无奈,我跟杏儿只得抱住竹子,以求稳定,王洪、翁红云等人则用力强压,勉强支撑不被风力带走,只有老夫子,稳如泰山,时不时,还用说理一理他那好久没修的胡须。 “呀”王岳仑大喝一声,双臂回撤,双掌齐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滚滚向前,几柄利剑包裹其中,“怎么,无形化有形,连内力都能瞧见?”我一边抱住竹竿,一般大声的艰难的说道,“傻子,那……不是有形,而是将周围的草木丛林中的枝干碎叶吸附,将剑刃的毒液与其交流互换,形成一个整体,一次扩大伤害范围,此掌一出,无论是剑,还是真气,抑或是碎叶、草枝,均能杀人”“什么,这么厉害?你以前见过?”“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爹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没见过你还说的这么像” “你不懂,习武的人一看就明白” “切”我一脸不屑。 那球突如其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花立马凋零,草立马枯萎,一下就碰上男人飞旋的刀,刹那,那刀竟然如同认主一般,进入球的内部,与剑融为一体,反而又向着男人袭来,男人见状,急忙将“僵尸”后撤,然,却为时已晚,他只得念动咒语,“敕敕洋洋,月出西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听吾令,挡四方”,瞬间,“僵尸”蜷缩,头、手、脚通通回缩,蜷于胸前,“怎么回事儿?这东西竟然会缩回去?”屠军惊讶的说。 “哐当”一声巨响,球体撞上“僵尸”,“咻”的一声,被弹飞数丈,直接卡在了半空的竹竿之间,而这边男人见“僵尸”被击飞,立马原地运气,“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装神弄鬼”老夫子不屑一顾,男人弓步张开,双手下叉,抬臂,左豹右虎,爪影纵横,一抓抓夜之甘露,二抓抓蛇中蝰毒,很快水毒八方齐聚,遂成长剑,双掌用力推出,与那真气直面相撞,刹那,球体欲噬长剑,长剑欲破球体,双方翻滚,一上一下,一前一后,斗得天昏地暗、日月倒悬,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能一招制敌。 “怎么办,眼瞧着这两人就这么僵持下去?不行,后面可能还有追兵,我们得尽快结束战斗”不知那根神经搭上了线,我居然想到了这个。 我立马朝着老夫子大汉“前辈,你不出手帮帮?” 老夫子是何许人也,“我不能以大欺小,更不能以多欺少” “那你们呢?”我又转向王洪等人,对他们使了眼神,“我也不能啊,这是江湖规矩,习武之人不能这么干,要有武德” “也,我说,你们不想想,万一后面有追兵怎么办?” “这一提醒,众人才恍然大悟”老夫子听到这话,也起了动手的念头,可就在这时,密道出口突然又传来声音,“侯骁拿命来” 第八十二回 密林截杀(三) 原来是邱芙蓉一行从密道内听到打斗,匆匆加快步伐,担忧有什么变故,一出密道便被迷雾遮住去路,好在眼可以遮,耳却难掩,于是大伙儿循着这声,慢慢摸索靠近,此时,老夫子的精神正在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的打斗,加上风声、打斗声,老夫子并未察觉来人靠近。就在将近未近之时,邱芙蓉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右臂,暗示大家停了下来。 “怎么了,芙蓉姐姐”龚荣问道。 “有一个问题,如果前面面对的人,就是侯晓,动手还是不动手?” “废话,当然动手了” “听这声音,想必定有人抢在了我等前面”张不悔言。 “不对啊,我们盯的那伙儿人不是在我们后面吗?这又是谁?”龚荣接着说,用手指了指打斗的方向。 “可能是景阳王的人,也可能是韩遂的人,还可能是皇帝的人”邱芙蓉说。 “不管是谁,楚王和褚大哥给了我们指令,这侯晓必须死” “我知道,我是说万一我们对付了侯晓,被其他的人背后偷袭怎么办?”邱芙蓉脑袋向后一撇,暗示密道里不久将出来的人。“不如,我等先四下散开,盯着他们,伺机再出手如何?” “有理是有理,可是万一后面的人是来保护侯晓的,那岂不是错失良机?”张不悔分析。 “那你说怎么办”龚荣有点焦急对着张不悔道。 “我看这样,我先出手,探探对方的实力,你们就隐蔽起来,等我信号,怎么样?” “好主意”龚荣称赞。 “就这么办”张不悔附和。 于是,大家准备遁入林中,等待时机,就在大家刚走几步,突然,“对了,你什么信号啊?”张不悔突然扭头,问邱芙蓉。 着实吓了她一跳,“以我的筝弦断裂为信号,断裂之时,表明就是出手之时,你们不用管我,要不遗余力取侯晓脑袋,明白吗?” “明白”龚荣一脸邪笑,双手互提了几下袖口,显得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好似我是他的案板鱼肉、囊中之物一般。 “再嘱咐一句,你们在暗处也要盯紧密道出来的人,总之完成任务,谁也不能白白丢了性命” “放心吧,芙蓉姐,你就瞧好了”,很快,除了邱芙蓉,其余人等,悄悄潜入战斗周围。 邱芙蓉慢慢向前,并不急于动手,而是依旧悄悄在其后,观察了半刻,果然,她一眼就瞧出了我的与众不同,我躲在众人身后,被老夫子、杏儿护卫其中,一看便知这个人的重要性,但他不敢确定这人是否是我,毕竟他们也只知道我的名字,到目前为止,除了皇帝势力之外,都并未见过我的长相,哪知我这个傻不隆冬的脑袋,看得王岳仑王叔与那男人斗得山崩地裂、纠葛缠绵、不相上下,眼看王洪、老夫子等人,为了什么狗屁江湖规矩,不出手,虽然我用话激了他们,他们也欲动手,可我也没闲着,急忙将背上的“明月无情剑”取下,想帮上一把。 “你干什么?”杏儿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严肃的看着我,“你忘了你刚被这剑差点要了命”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便解包袱边说。 “不行,坚决不行”杏儿很果断,一下子将身体压在包裹之上。 “你起来,快起来”我用力拉开杏儿,然她丝毫不动,可能这就是习武与毫无功夫人的区别吧。 我拉了好几次,拉不开,心里一下子焦灼起来:“王楚楚,你给我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刚才叫我什么?侯晓,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杏儿一下子怒了,可这一叫,便让邱芙蓉立马确定了身份。 “哈哈,果然在这里” “我不让,就不让,看你怎么着吧” 我见杏儿真的生气了,我只能软下气来,“杏儿,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用了,还不行吗?” “哼”杏儿一句话不说,待我准备进一步宽慰她的时候,这时,“侯晓拿命来”,一个纤细的柔情的声音从迷雾中传出,众人听到齐刷刷的望了过去,杏儿一下子也从包袱上站了起来,一脚用力踩在我的脚上。 “哎呀”顿时,我疼得叫出声来。 “怎么了?”王洪、屠军听到我叫声,以为我受到了什么攻击,迅速围到我身边,生怕什么暗器伤到了我。 “没事儿、没事儿,不小心崴到了脚” “活该”杏儿则在一旁小声的说。 老夫子则死死的盯着迷雾,刹那,一股古筝的琴音从迷雾里游荡飘来,音调缠绵悱恻、音律上下相合,或拨弄如潺潺泉水,或刮奏若浩浩江河,一弹林中寂静,浩渺幽远,二弹百兽归寂,宁静安详。 “好听,真好听”众人听到这旋律,一下子的均被怔住,我好似在泉眼边、山林中、阳光下、温暖里,沐浴,游曳,舒坦,真的好舒坦,浑然不知间,我的脸上浮出了浅笑。杏儿、王洪、屠军、翁红云莫不如是。 “醒醒,醒醒,快醒醒”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袭来,我立马眼前一眨,瞬间清晰,再一看我竟不知不觉间,拿到了杏儿的双剑,剑刃已经搭上了脖子,“啊”我大叫一声,“怎么回事儿”急忙扔掉了手中的剑,杏儿等人也纷纷清醒,“不好,这琴声有问题”王洪急忙说到,“大家快拿东西塞住耳朵” 原来方才琴声响起之时,老夫子便觉不对劲,他本欲飞身雾里抓出弹奏之人,哪知对方也察觉到,老夫子功力深厚,急忙双手一拨琴弦,“十指玄音”一股气势伴着琴音隐秘飞去,要不是老夫子颇通音律,否则他也很难察觉其中蹊跷,因为这“十指玄音”并非什么霸道指法,表现出浩雄气势,而是将这般力量隐藏在音律之中,杀人无形,老夫子急忙将右手微微抬起,轻轻一掌推出,那音律刹那无形化有形,绕道老夫子的手掌,爬上头顶,又从背后流下,如同金钟罩真气一般,显然,老夫子用真气轻而易举将这股力量挡在了外面。 可就在此时,我的剑已经慢慢举上了脖颈,老夫子见势不妙,只得用传音之功,叫醒我等。 “好险,要不是前辈及时出手,我等恐怕已经命丧黄泉”王洪接着说。 众人立马从衣角撕下布条堵住自己的耳朵,而那王岳仑、男人,听到音律,也起了反应,片刻,人就在恍恍惚惚,慢慢的落在地上,王岳仑真气凝聚的球体,“咔嚓”一下爆裂,树枝、碎叶、刀剑散落一地,男人的长剑也化作一滩清水,洒落地面,没有了真气的助推,王岳仑的球体,毒性回溯,又流回了刀剑之中,男人的长剑本是汇聚而成,散落地面,只听见“滋滋滋”声音,地下泥土瞬间焦黑,沾上的纸叶瞬间化为灰烬,好在都未触及皮肤,真是幸运。 第八十三回 密林截杀(四) 老夫子的传音之功自然也叫醒了王岳仑,“好生厉害,差一点就着了这琴音的道”心中暗想,再看对面,那裹面男人此刻还在混沌、迷糊之中,“机会、真是好机会”,他即刻运气,飞剑、飞刀再起,气贯长空、音势破晓,朝着这男人的面门而来,岂料兵器刚飞半途,筝声又起,这下各位均有了防备,耳朵被盖住,自然难以将我等带入幻境,然音律虽不能从幻境杀人,但却杀势汹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股渺浩阔音与王岳仑的飞刀、飞剑在半空相撞,刀剑立刻被削去了前行势头,“嘭”的一声,向着周围四下飞散,直愣愣的钉入了各处的竹竿之上,瞬间杆断叶落,发出“吱呀”之声,清脆爽朗。 可,也有一柄飞剑被震开,朝着我的方向而来,王岳仑见状,急忙用掌一抓,运气将这柄飞剑收回掌心,“好险”,王洪、屠军挡在我的前面,已经拔出武器抵挡,可他们知道这被弹飞的飞剑至少是忘忧境高手对决的飞剑,哪怕是被震飞,也不是他们能够轻而易举挡住的,若非心中有我这个世子,有曾经的信念,恐怕早就不会这般将生命视同儿戏了。 “怎么回事儿?”王岳仑心想,“莫非他跟这男人是一伙儿的” “阁下功力超群,不知可否报上姓名”王岳仑一边说,一边运功收回插在各处的刀剑。 对方并无回答,突然,对面的男人也从麻木中情形过来,原来,这琴音不仅拦住了王岳仑刀剑之去路,还顺道为这男人解了幻境。 男人立马眼珠一转,头缓缓的望向了后面的音律传来的方向,好似心领神会、又好似对刚才让其进入幻境,差点丧命的愤恨,总之,此刻男人瞬间弓步张开,“我今诵咒,却鬼延年,魔五张手,现身吾前,将临令至,斩敌万千”,树上被夹住的“僵尸”,立马从中翻滚而下,刹那,便来到跟前,头脚从胸前统统伸展,一字功夫,恢复如初,原地手臂张开,飞身旋转再起,直接就近身上前,与王岳仑肉搏。横拉、下蹲、绕身其后,刀剑插颈,转身,飞踢,手挡其脚,顺势翻转而起,“僵尸”贴身而起,空中急速飞旋,意欲用速度将王岳仑击飞,王岳仑便飞边退,运气,刀剑狂舞,包裹二人,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火光四射,声音激耳,所过之处,树干无一幸免,全部这段,“精彩,实在是精彩”,我等看得是即紧张、又害怕,还不可否认,刺激,“一定要打赢啊,一定要打赢”。 “你们保护好,我去会会那弹琴之人,现在该我老头子伸伸筋骨了”,老头子用传话之功,给我等传话,王洪、屠军正准备前去帮大哥的忙,他在上面对战“僵尸”,我等就去对付操控僵尸的男人,这样有利于早点击败他们,然老夫子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害怕他们走之后,就杏儿在我身边,万一自己抽不开身,岂不悔恨终生,所以急忙传音给我等,王洪、屠军、翁红云听到声音,看了一下老夫子,点了点头。 老夫子转过身,便一步一步,朝着琴音的源头走来,风劲力大、胡须纷飞,越靠近,那音律之力越强大,邱芙蓉勾、托、抹、打、劈、剔、挑、提、摇指、扫弦、刮奏,样样尽来,一波又一波,撼山动岳、排山倒海,只听见,老夫子的身后,爆炸声四起,大树、竹林,直接倾倒一片,差点就有明月无情剑拔出之气魄,风云变色、天地惊雷,只不过这是夜里,看不出什么,只隐约听见树木碎裂之声。 邱芙蓉见老夫子越来越近,急忙加快了弹的节奏,她此刻才察觉,对方功力远在她之上,“方才只知此人功力深厚,却不知竟然如此厉害,如何是好,要不要发出暗号,让龚荣、张不悔等,此刻出手,一举击杀侯骁,没得此人的帮助,侯骁身边的那几人,绝不是龚荣他们的对手”她正在思忖,哪知突然老夫子加快了步伐,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急忙用尽全力,双手猛地一刮,“嘭、嘭、嘭”琴弦依次断裂,铺天盖地的杀气,浩瀚无敌的势力,对着老夫子冲来,这既是邱芙蓉的信号,又是邱芙蓉致命一击,面对这样的一击,旧伤刚愈的老夫子,也不得不重视,只见他左掌推出,右掌猛然一击左掌手背,隔空凝汽、化无成冰,刹那手掌之前,一股气流以眨眼之势飞出,所过之处,空中水汽瞬间凝结成冰,一柄尖利的冰剑旋转,直冲琴音发出的强大力量。 片刻,两股力量相遇碰撞,一时间,地动山摇,在这十几里背后的青州城,也感到了震动,百姓以为是遇上了地动,纷纷跑出屋外躲避,自然,万霸、万巧儿等州衙之人也感到了震动,万霸一观震动方向,这边乌云席卷,时不时发出明亮的光,心中担忧油然而生,他急忙吩咐下去,一来去看看城中百姓是否收到损失,二来叫管家赶紧去问问李府的状况。 而这守在李府门外的探子,早就发现了李府今夜的不寻常,各路人马,不断齐聚,看到了莫忘忧敲门,也听见了各种人马走动的声音,他正急于报告,哪知李管家,从狗洞出送来情报,“侯骁已走,偷盗失利,请大人责罚”,这夫妻二人,只得收了消息,回来报信,刚要到州衙之时,便看见管家从门口出来,他急忙叫出了管家,“今夜有好几路人马,李府不太平,这是李府管家送的消息”,管家打开一看,“不好”,瞬间脸上变了眼神,“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嘿嘿”男人笑了笑,“我让我那家口子,跟过去了”,“做得好”管家拍了一下他的肩,“她会留下记号”。 “好、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大人” “是” “你说这芙蓉姐姐为何要帮那男人”?龚荣在暗处闲谈。 “这你就不懂了,虽然我们此刻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是现在都是奔着杀侯骁而来,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不是,这就是这女人的聪明之处”张不悔说道。 “有理、有理,芙蓉姐姐不简单啊”龚荣说。 “哪还有说,所以要离这个女人远点,小心什么时候把你套进去” “切,我有何可套的”心中暗暗升起对其的好感,以前是调皮,这时的感觉竟成了认真,只不过他自己还未察觉罢了。 几人躲在暗处,看着我们这边斗得火热,不断有树木被夷为平地,他们只得接着打斗之声,不断变换位置。 “烦死了,能不能出手了?”龚荣抱怨道。 “邱芙蓉让我们等,我们就等,再说后面还有一波人呢”张不悔甩了甩头,侧向密道的门口。 龚荣越看越急,尤其是看见老夫子朝着邱芙蓉走过去,明显感觉邱芙蓉力量不敌之时,他差点就要飞出来,哪知此时,邱芙蓉果然发了信号,他哪里耐得住,一瞬间从我的背后跳出,一拳就击了过来,我的背后是杏儿,前面是王洪,左面是屠军,右面是翁红云,他这一下,我等都猝不及防,杏儿急忙双剑挡在胸前地方,可为时已晚,龚荣功力太高,杏儿那是敌手,一拳落在剑上,杏儿立刻被震飞,我在其后,也难幸免,王洪急忙转身一掌抵住我等后退的步伐,杏儿一口鲜血吐在剑上,当场就晕厥在我的怀里。 “杏儿、杏儿”我抱着他,不断呼喊,几声过后,一股气流从胸口冒出,片刻,这股热流冲破喉咙,“噗”一口鲜血,“杏……儿……”眼前一片模糊,我也刹那间晕了过去。 “好厉害的拳法”王洪用尽全力,也被震后了好几步。 “世子、世子”几人看见我跟杏儿晕厥,“啊,我跟你拼了”屠军、翁红云抄起兵器,对着龚荣杀去。 王洪等只得看着我二人,王岳仑还在与“僵尸”缠斗,老头儿眼看就要拿下邱芙蓉。 “你们留下,我去帮邱芙蓉,记住,现在绕回去把密道封了,不能让里面的人这时候出来,万一出来的不是帮手,而是敌手,我们就危机了” “是”黑衣人回答。 弦断之后,邱芙蓉急忙后腾一丈有余,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这辈子不打女人,你不要逼我”老夫子化解那音律的攻击之后,缓缓走到面前。 “咔嚓”一个身影出现在老夫子的背后。 “呵呵,还来了帮手,看样子老夫嘀咕了你,来吧,你们谁先死” “哈哈哈,大言不惭”张不悔大笑。 万巧儿听到响动之后,急忙跑来万霸这里,“爹,是不是地动了?” “现在还不知,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啊,李哥哥那儿没事儿吧” “放心,这点儿动静,李书的房屋结实着呢” 这哪是担忧李书,明摆着就是担忧我嘛,只不过不好开口罢了。 自己的女儿,什么心思还能不知吗?他一听就明白了,“放心,侯骁会没事儿的,侯骁不是已经答应你,明日来见你吗?” “啊,爹,你怎么知道”万巧儿很是疑惑,明明让春草悄悄去的,“春草,你跟我过来,是不是你,你告诉爹爹的?” “小姐,冤枉啊,我没有告诉老爷” “不怪春草,跟她无关,你想啊,怎么说你爹也主宰青州城许多年,这点儿眼力都没有,还怎么当着青州城城主?” 万巧儿想想也是,“哈哈哈,爹爹,明天我要好好款待侯公子” “好好好,爹依你” “你起来吧,这次小姐我错怪你了” 春草一脸无辜的站起来,满脸不高兴,杏儿主动拉住春草的手,“好了好了,小姐给你赔个不是” “小姐哪里话”一边说,一边眼泪还留下来了。 “好了、好了,我把我的发簪给你一个” “真的吗?”春草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这可是她很中意的一款发簪啊,也是当初李书送给万巧儿的礼物。 “我就知道,还是小姐对我好” “你个小妮子”万巧儿用手指点了点春草的头。 “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万霸说。 “好的,爹爹,你也早点休息” “是,老爷”春草伺候万巧儿回房去了。 二人刚走,管家就前来汇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万霸疑惑。 第八十四回 密林截杀(五) “大人,不好了”管家步履匆匆,语速急促,万霸急忙示意他放低音调,五根手指并拢,伸出手臂,不停向下挥动,管家立刻晓其意,蹑手蹑脚来到跟前,“小声点,小姐刚走”。 “大人,侯骁跑了” “什么?跑了” “去哪里了?” “不知,我们的人已经跟过去了,沿途会留下记号” “好,办得好,剑匣呢,取到手了没有” “这是李府管家的回信” 万霸接过,“哼,这点事儿都办砸了,我看他也没有什么用了” “大人,息怒,当务之急是抓紧去找侯骁,一旦他跑出了青州,要想取东西,就难上加难了,这李管家固然办事不利,可他毕竟是我们在李府的唯一棋子,训斥一番即可,倘若再犯,严惩再不迟” 万霸默不作声,思绪在脑中翻飞,几步前挪,几步后撤,突然,脚步一停,“好,就怎么办,走,你赶紧去集合人,记住挑选几个得力的,我等一块儿去看看,留不住东西,人也要留住,方才我才跟女儿保证过” “是” 龚荣将杏儿与我击晕之后,立即与屠军、翁红云鏖战,龚荣十臂螳螂拳出神入化,有虚有实,拳影娑娑,速度快如闪电,力量堪比洪钟,一招一式强硬有力,下盘、中腰、奇穴、脖颈,每一次出手都直扑命脉,屠军用刀、翁红云用鞭,本能距敌于半丈开外,占据兵器优势,然在龚荣手下,二人极为吃力,龚荣身法奇特,转、闪、腾、挪,皆在须臾之间,刀、鞭抛出,他便转瞬至眼前,好几次都差点锁了二人的命脉,几番下来,他们越来越吃力,再这样下去,非得丧命当场不可。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们让开,我要杀的不是你们,我只要他死”龚荣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我。“我不管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果再打下去,我龚荣手上,也不怕都几个人头” “要想杀他,先过我们这一关”屠军霸气回应。 “啊”说完,提起重刀又要上前,“慢”哪知翁红云一下子叫住了她,“你干什么?”屠军问。 “我觉得这位兄台说得有理,这么多年了,我们付出得够多了,你,你要想想我们的儿子,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叫他怎么办?”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屠军恶狠狠地盯着翁红云,翁红云从来没有见过屠军这样的眼神,她心里显出胆怯,但脸上强做镇定,“我说错了了吗?” “你这是叫我不忠不义,贱人,当初入军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忘了”屠军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觉得,你内子的话,言之有理,想想看,你们还有儿子”龚荣故意挑拨。 “哼,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嘴”屠军说完又将头转向翁红云,“死有什么,大丈夫心中有大义,为国而死,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你怕了?” “怕,呵呵呵呵,屠军啊,屠军啊,我跟你怎么多年,什么事儿没经历过,我会怕,告诉你,你个老匹夫,我翁红云从来都不怕死,但死也要死个明白,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把命丢了,我不容易,隐姓埋名几十年,为的是啥,不就是平平安安过一个太平日子,你想想,你看看,自从这小子出现之后,家,家没了,钱,钱没了,如今,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办?”翁红云说到痛处,眼泪唰的一下滴落脸颊。 屠军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明明知道翁红云的心思,也明明知道这些年跟着他受的苦难,还知道她说得并没有错,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什么样的地位必然担负什么样的责任,这是天下的道理,也是做人的道理,屠军犹豫片刻,“你走吧,教育好我们的儿子” 屠军放他走,翁红云眼睁睁的盯着屠军,眼泪哗哗的流下,这些年,她是第一次听说,屠军让她走,她很难,一边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丈夫,一边是即将成长的屠万里,她很不舍,内心很痛苦,片刻,她含着眼泪“好,我走”,一个转身就飞进密林深处,消失在黑暗里。 王洪在后面照顾我和杏儿,听到了这番对话,他本欲插言,又觉得这是三弟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翁红云遁走的那一刹那,他动了杀了翁红云的想法,暗器已经握在了手中,可他犹豫了,他突然想起了我当初对他说的话,给这一家人找一个安身之地,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又想起了她毕竟是二弟的妻子,倘若就这样杀掉,二弟又怎么活?他心软了,一时间军队的誓言和规定,在他的心中变得柔软,他不知道他的决定对不对,眼看着翁红云走了,他心里泛起一阵渺茫和空虚,他不敢想象未来的路如何走下去。 “看,你的夫人都走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杀你,你也走吧”龚荣继续道。 “少说废话,来吧” “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要怪我” 说完,龚荣一扑而上,王洪见状,只得将我与杏儿放在一起,跑上来跟龚荣决一死战。 “二哥,你快回去,世子没人照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等担待不起” “三弟,要死一起死” “二哥,你糊涂啊,这时候不是逞能的时候,赶紧带着世子走”你别说,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是这屠军的脑袋突然清醒。 “不要说了,世子要救,你也不能有事,我们刚结拜不久,誓言都忘记了?” 屠军无奈,“那就速战速决,一起上” “啊”二人一起跟龚荣缠斗起来,然这边,男人见我跟杏儿已经躺在地上,自己的“僵尸”又在跟王岳仑战得风云四起,他便瞅准时机,刹那,腾出一只手,用掌力吸附过去,我被杏儿压着腿,那男人不断用劲儿,我的腿一点、一点被拉了出来,眼看就要飞到他的手中。 突然,“嗷”一声巨大咆哮,响彻寰宇,密林深处,野兽奔跑的巨响,震天动地,黑暗里时不时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什么东西”,众人一下子被这声音吓住,纷纷停下手中兵器,望向越来越近的奔跑声。 这头,老夫子与邱芙蓉、张不悔激战,眼看就要将二人拿住,这东西的出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二人急忙闪退至一旁,大口喘着粗气,通向看向密林深处。 “来了、来了”动静越来越大,瞬间,一股亮光闪现至众人面前,它空中一跃,一下衔住我的衣角,用嘴一甩,将我轻而易举扔在了他的背上,这时,男人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掌击出,朝着这东西而来,只见它一声咆哮,嘶吼之音与掌力相撞,掌力立即被击飞,咆哮之声穿透掌力,一下就打在了男人身上,顿时,男人被弹飞林中,背后震断了十几根竹子,“噗”男人一口鲜血吐下,单膝跪在地上,“好强的力量”,而那被“男人”操纵的僵尸,没有了后盾,立马功力锐减,王岳仑瞅准机会,飞剑一击,虽未斩其头颅,但也被打翻在地。 男人见形势不妙,急忙念动咒语,“僵尸”一个飞身,将男人托于双臂之上,飞入林中消息不见。 “今日有我在此,何人敢造次”说完,又是一声向天巨吼。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说人话”龚荣方才还理直气壮,恍惚我就是其囊中之物,此刻看到它一声重伤那男人,心中畏惧,油然而生,因他们在暗中观察之时,便已经知道,这男人功力至少在忘忧境,甚至可能比邱芙蓉还强。 你说,怎能不让他惊惧,“我不是什么东西,我乃当世之白泽” “白泽?”众人面面相觑,“白泽是什么?”张不悔在这头对着邱芙蓉说,“不管是什么,赶紧走”,邱芙蓉对着龚荣大喊,“快走”,邱芙蓉、张不悔欲待老夫子不备逃走,龚荣一扭身,一下子就没入黑暗里,然,邱芙蓉、张不悔却无这般幸运,在他们翻身进入密林之时,老夫子急忙掌气取一叶,顺势抛出,那叶如利剑,直冲二人,“啊”一声女子声音,二人跌落草丛,显然,邱芙蓉被击中,落荒而逃。 “开门、开门,快开门”邱芙蓉的其他黑衣人,封了密道口,楚狂歌早就到了这里,听见外面打斗之声,一次又一次撞门,死活没开,这真是急坏了众人,于是,几人合力,将内力送至一人掌中,“嘭”一声,石门才缓缓露出一道过人的缝隙,众人欣喜若狂,急忙从石缝中挤出来,而就在他们用功破石门之时,邱芙蓉带着伤回来叫上众杀手,逃至一隐蔽处,运功疗伤,待他们出来,打斗声平寂,可,天空却恍如白昼。 “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他恐怕就要被你们这些人害死了”白泽拖着我,原地转圈,对着每个人说道。 众人长这么大,那见过这东西,纷纷惊诧的不敢言语,嘴巴张的老大。 “看什么,还不将他弄下去” “哦哦哦”王洪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带着屠军来将我从白泽的背上背下来。 “老夫子拜见白泽神”老夫子稳步走来,极为慎重的对着它行礼。 “嘿,总算有人认识我了,你这个老头儿不错”,大家见老夫子都行了礼,急忙跟着行礼,“拜见白泽神” “好了,起来吧,我没有多大,比这小子大不了多少” “不知白泽神为何会到此”老夫子问。 白泽一下子扭过屁股,“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一看,“什么?这,这是……” “没错儿,天狼斑” 第八十五回 密林截杀(六) 这天狼斑一阳一暗,发着耀眼的光,“你们看看那小子”,王洪急忙拔下我的上衣,露出脖肩,果然我的天狼斑也在闪烁,白泽强忍着灼痛,“这就是原因”,白泽说道。 “莫非白泽神世子也有渊源”王洪问。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们走”白泽继续说。 “多谢白泽神”老夫子言,示意众人先走再说。 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敢问侯骁侯公子可在其中?”原来楚狂歌等人从密道出来,看见亮光急忙追来。 “不在,你们认错了”屠军转过身,手握兵器回答得干脆有力,王洪背着我,王岳仑则抱着杏儿,继续跟着白泽向前走,只有屠军应答,他一把重刀插地,有力的握住其柄,眼神透出警惕而凶恶的杀机。 “别误会,我们是韩遂将军和虎力将军派来的,特来请侯骁侯公子到府中一聚”莫忘忧看到屠军架势,特向屠军行礼,表明来意。 “都说了,你们认错人了,这里没什么侯骁” “这里有将军书信一封,你若不信,可拆开一看”,说完,将信平放掌中,微微发力,这信便如有了灵魂,直直的飞到了屠军的手中,屠军二话不说,一把就将信打落在地。 “你……” “你们烦不烦,都说了认错了、认错了,谁要看你的破信” “好你个不讲理的人,竟敢藐视将军,看样子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方道荣在一旁看得火冒,欲出手教训屠军。 “慢”楚狂歌及时阻止他。 “凭什么听你的?你说慢我就慢”方道荣对着楚狂歌说。 “那我说呢”莫忘忧对着方道荣狠狠瞪了一眼,“他这样侮辱将军,岂能轻易放过他?” “记住了,我们是来请侯公子的,莫要节外生枝” “好”方道荣用最狠的话说着,脚边却突然猛地一踩地面,地面石子瞬间浮上地面几寸之高,“咻咻咻咻”飞速射向屠军各处穴位,屠军见状,急忙拔出插在地上的重刀,挡、劈、拉,“乒乒乓乓”一阵石头碰撞陨铁之声。 “你干什么”楚狂歌出言阻止,可为时已晚,石子已经飞出,信件不知为何也从屠军的脚边飘起。 “住手”一个声音从屠军背后传来,只见老夫子手握信件,一步一步从屠军身后走来,原来方才在屠军抵挡之时,老夫子像看看其中到底说了什么,就轻轻一运气,便将信件拿到手中,屠军并未注意。 屠军正欲反击,一刀斩下,地面张开一道裂缝朝着方道荣滚滚袭来,老夫子见状,话音刚落,急忙一个纵身飞至那朝前滚滚而去的刀锋前,一掌推出,便将刀锋挡了回去,瞬间化为乌有。 “前辈,你干什么?”屠军生气的问。 “他们没有杀气,凡事不要这么鲁莽”老夫子立在莫忘忧与屠军的中间道。 “还是这位前辈有理”莫忘忧说,“方兄,不要乱来” 方道荣听到老夫子说话,“哼”心中有气,但也没有在出手。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叫我老夫子就行” “老夫子”几人的脑袋不停的搜索这个名字,“江湖上没这号人物啊” 老夫子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我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信我看了,就说侯骁侯公子会抽空闲时间专门上门拜访,这时候他不在我们身边” “是吗?”方道荣说,“我明明瞧见你们背着个人,难道不是侯公子?” “不是”老夫子毅然决然的说。 “那不行,我们千山万水跑过来,就是为了见侯公子一面,我必须得看看那是不是,将军说让我们把他父母的遗言带给他” 第八十六回 密林截杀(七) “什么?遗言?” “对,我们的将军与侯骁公子的父母见了最后一面” 王岳仑在后面听到这话,一下子按耐不住,将杏儿轻轻放在地上,急忙赶了过来,“休要胡说,哪有什么遗言,当时我就在现场”王岳仑厉声斥责莫忘忧等人。 “这?我等只知将军让我转告,至于真假我等不知”莫忘忧言。 “快走吧,这里真没有什么侯公子”王岳仑鼓捣他们离开。 “看样子这两个老头儿是铁了心,不让我们看人,怎么办?”楚狂歌在莫忘忧耳边私语。 “我说我们也不知道侯骁长什么样啊?小心上了别人的当”方道荣附和。 “前辈,我有一言,既能消除你们的疑虑,又能让我们圆满交差,不知几位前辈肯听否?” “讲” “你们若不放心,我愿意为人质,你们可以封了我的穴道,让我使不出武功,将我带到侯骁公子身边,我看一眼,就走,如何?我亲自问问侯公子,是否愿意跟我们走,如果他不愿意,我等绝不勉强”莫忘忧很有魄力。 “什么,不行”楚狂歌叫出,表示反对。 老夫子则看了看王岳仑和屠军,“好,见你有这等胆量,想必也是豪杰,来吧”老夫子说。 楚狂歌拉了拉莫忘忧衣袖,莫忘忧还是坚决向前,走到跟前,立马被老夫子点住穴道,暂时失去功力,王岳仑则将其带到了我的跟前。 “看吧” “怎么,这就是侯公子” “是的” “他怎么这样了,怎么回事儿?是方才的搏斗吗?” “是” “谁干的?” “不知道,都被我们打退了” “你看也看了,现在他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跟你们走了,待他醒来之后,我们会让他给你们的将军回信” “在下有个提议,此去紫椿观路途遥远,又我等暗中保护如何?这也是韩将军和虎将军的一片心意” “阁下好意,我等心领了,我们不需要人保护,你等快快离去,免得入了乱局,丢掉性命” “哎,好吧”莫忘忧见说不通王岳仑,知道他们现在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与其在这里多费口舌,不如再想另想办法,除了接回侯骁,她还携带了虎力让其悄悄转交万霸的信,虎力嘱咐此信务必亲自交于万霸。 片刻,王岳仑将莫忘忧送了回来,“怎么样?见到侯骁了吗?”方道荣急切的问,“见到了”“他怎么说?”“他现在受伤晕厥,根本连话都不能说” “好了,快走吧”王岳仑再次说了。 “走,回去再说”莫忘忧带着楚狂歌、方道荣,悻悻的准备折回密道,“我们先假装折回密道,然后等他们走远,你俩再暗中保护,虎将军说,这是韩将军的意思” “那你呢,我还有将军交代的要事要办,我回趟青州,办完事,再叫上李天霸,就来追你们,你们沿途给我留下记号” “什么事儿?将军怎么没有给我等说” “不该问的别问,将军自有安排” “行,那你快去快回” “好” 老夫子、王岳仑、屠军见几人折返回去,便立刻启程,这黑不隆冬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得亏白泽身上的光芒和他的气息,才能让一切猛兽、一切迷雾让道,我等一行紧随其后,摸索离开。 然,就在方才,段无涯趁着迷雾早早就藏在了暗处,对莫忘忧的言行,听得、看得那是一清二楚,“好啊,韩遂、虎力,竟然同情天狼军余孽,这不是暗中与陛下作对吗?我看你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段无涯心想,“要不要出手?可是陛下有旨意此刻不杀侯骁,只杀楚王和景阳王的人,对韩遂的人要争取到自己的阵营,既然这一波人是韩遂的人,那么前面那两路人,必是楚王或景阳王的人,哎呀,错过机会了,好在在入密道之时,及时出手下了追踪水,要不然前功尽弃,只可惜那明月无情剑和余孽名单了,不管了,先去解决这两路人马,再去紫椿观的必经之路夺物” 想到这里,段无涯立刻施展功力,掌中瞬间凝聚不断翻滚的水球,几人的行踪清晰可见,他一个飞身就追了出去,先去哪里呢,当然先去解决人少的,这不就是男人和那“僵尸”吗? 邱芙蓉被老夫子击伤之后,一路奔走,口中鲜血,时不时滴落,“你怎么样?”龚荣关心的问道,“没事儿”邱芙蓉强撑着身体,“要不,我们歇会儿?”张不悔见邱芙蓉脸色煞白,“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管他是哪里,疗伤要紧”龚荣急忙将邱芙蓉扶着坐下,“你别动,我看看伤口”,龚荣上来就要脱邱芙蓉的上衣,“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想起,“你干什么?”龚荣气愤的问道,“不许碰……碰老娘”说完便晕了过去。 “赶紧给他治伤,带了金疮药了没有”张不悔说。 龚荣急忙摸索身上,“找到了,找到了,现在怎么办?” “脱啊,不把衣服脱了,怎么给他疗伤,你看看,他的腰,多大的一个创面,背后全是血” “你你你,你们都到外面守着” “是”龚荣让其余的杀手在周围警惕。 “你也出去”龚荣对张不悔说。 “好,我出去,知道你喜欢这个小妞,兄弟我去为你守着” 张不悔刚走,龚荣立马为其宽衣疗伤,随着衣物慢慢褪去,雪白而香艳的肌肤一点一点露在这黑夜之中,“好香、好糯”要是在平时,龚荣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然此刻他又哪里顾得上这个,一心只想着为邱芙蓉医治,他褪去衣服,小心均匀的为她涂上药膏,即便是昏厥,邱芙蓉也明显发出了痛苦的娇嗔之声,这一声声的,勾人魂魄,撩人欲火,上好药膏,龚荣又为其灌输真气,快半个时辰了,终于他感到邱芙蓉体内气息逐渐平缓,自己则大汗淋漓、虚弱难堪,“好了、终于要好了”龚荣心中高兴,一件一件用虚弱的手为邱芙蓉穿好衣物,直到此刻,他才如此近距离的打量邱芙蓉,“真美啊,唇齿温软如玉,眉毛青黛高峰,双颊凹凸有致,眼睛柳条如丝”他不自觉的向下看去,“啊,这是一位熟透了的女人,风韵飘飘也”他不知不觉起了反应。 “咔嚓”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背后一剑穿膛而过,龚荣的前胸冒出了半截利剑,“噗”一口鲜血吐出,他缓缓转头,只见张不悔露出邪魅笑容,“你、你、你……”“这女人是我的,你就认命吧”“你,你,你居然隐藏……这、这么、深”说完,龚荣头豁然下垂,一命呜呼,一代螳螂拳境界人物就此陨落。 “还要多亏你了,本来想着我来救,没想到你偏偏要捷足先登,给我这个机会,既不费力,还能办成事儿,岂不快哉” 说完,他立马动手杀了一路上他没有策反的黑衣杀手,几个见状,想跑,他们哪是张不悔的对手,他轻而易举用功力将其撕得粉碎,剩余的一两人吓破了胆,急忙跪下表示臣服,他方才住手,安排这两人守着周围,他要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走到昏迷的邱芙蓉跟前,掏出迷香,点燃,在其鼻息处嗅了嗅,邱芙蓉一下子睡得更沉了,“哈哈哈,这么多想死我了”说完,就开始上下其手,云云享乐了。 男人被白泽震伤之后,逃至一处树下,准备疗伤。 第八十七回 密林截杀(八) 盘腿、静坐、屏息,一股气流在奇经八脉游走,那“僵尸”立在一旁,夜风呼啸、落叶缤纷,男人的汗珠似雨滴,片刻便全身湿透,然,就在此时,一个歪头歪脑的东西在男人头顶的密林里,悄悄探出了脑袋,它盯了盯男人,又瞅了瞅一旁站着的人,一声“咕噜”的翻滚,伴着舌头的黏液,一下子滴落下来,直直的砸中这“僵尸”的头,好在这家伙没有知觉,它心想“今夜终于可以饱腹一顿了”,它见时机正好,于是瞅准机会,一下就向这“僵尸”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踏步如闪电,飞身似龙游,自上而下,它一口就将“僵尸”整个身躯吞入口中,想来个一劳永逸。这一下彻底惊醒旁边的男人,他急忙施展功力,念动咒语,“僵尸”奋力撑破其口,这东西疼到满地翻滚,尾扫纵横,只听见枝丫折断之声,一茬接着一茬,男人飞至高处躲闪。 这东西本想裹腹,岂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口吞下之时,方觉坚硬无比、硬如石头,本想吐出,朝男人下手,可男人受到惊吓,催动咒语,根本不给这家伙机会,几番下来,“僵尸”突然向上一顶,一双僵硬的手从这东西的头顶穿出,“嗷”一声号角,东西一命呜呼,“好悬,要是这东西最先选择的是我,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男人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从树上纵下,来到这东西面前,想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走进一瞧,大为惊骇,只见其龙身蛇头,浑身无鳞,头部长了两只麋鹿般小耳,两双上下排列的眼睛,好不吓人。 “这是何怪物,山中真是奇珍异兽化外之地啊”他蹲下身子,拾起这被撑断的头,欲做个收集,可,突然,这四只眼睛一起睁开,绿眼红珠,恶愣愣的盯着男人,男人吓得急忙将头一扔,哪曾想就在此时,这东西口中喷出一股红液,正中男人七窍,他慌忙用手擦拭脸部,深怕有毒,待他拭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便放下了心。 “此地已不是安全之地,得赶紧离开”于是他带着他的“僵尸”要寻他处,可刚才的一番惊吓打断了他的治疗,再加上一时不得不再次用功,没走几步,他便一下子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僵尸”也一下子瘫倒地面。 段无涯跟着追踪痕迹,寻这男人,没多久,便听到打斗之声,他急忙凑上去看个究竟,哪知他在周围听到了其余响动,于是他是决定先看看这响动背后是什么,哪知靠近一瞧,竟是一名女子,再一细看这不就是不久之前才跟自己动过手的天狼军余孽翁红云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段无涯环顾四周,确定老夫子等人并未在身边,他欣喜若狂,“你,就是我段无涯建功的第一人”,想毕,一个纵身从暗处闪现,堂而皇之的来到翁红云跟前。 “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翁红云惊了一大跳,“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一个要死的人管这么多干什么?”说完立刻就要出手。 “慢着,我已经退出天狼军了,当初跟你动手也是我那丈夫蛊惑,出于无奈,不信,不信你看”翁红云边退,便将肩膀露出,果然,天狼军的标识已经被她强行用功力化解,此时已是血肉一片。 “那也得死,一刻为天狼军,一辈子都是,不要想着用这些小儿科来骗我” “你,你曾经也是天狼军,你能活,我为什么不能活,给我一条路,我加入你们如何?” 这话倒说到了点子上,段无涯本想着几招解决她,然这话瞬间激起了他的兴趣,“与其杀了,不如利用她,明月无情剑、天狼军余孽,有她在其中周旋,我们岂不是事半功倍” “我如何相信你的忠心” “这,这你说了算” “好” 段无涯立刻运功,酒气上溢,“嗖”一股清泉的东西注入了翁红云的皮肤之下。 “这、这是什么?” “这是极乐泉,开心中赴死,极乐中永生,此毒每年必须服用特制的药丸,方可压制其毒性,否则一个时辰,便会疯癫,全身火灼,如毒虫鼠蚁叮咬,再过半个时辰全身溃烂而亡” “你,你好毒,同是天狼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哈哈哈,你不要怪我,这是你选择的路,人一旦选错了路,便不能回头” “好,我认”翁红云心中愤怒的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走吧” 翁红云从段无涯的旁边慢慢走过,她在想“如果此刻我用乘其不备,用鞭扯下其脑袋,有没有胜算” “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我也救不了你”段无涯像看穿了其心思,翁红云只得作罢,独自一人离去。 “慢着”段无涯转过头,突然叫住了翁红云,“咻咻”一个东西朝着翁红云飞来,翁红云一转身,立马接住,“差点忘了,这是这次的药丸,记得用清晨的第一波甘露服下,不得掺杂任何杂质,否认,有了什么并发症,我可不敢保证” “哼……”翁红云一转身,欲立刻遁去。 “不要忘了,我们的联络方式,我会给你指令的” 翁红云二话不说,径直走了。 待其走后,段无涯这才想起这男人。男人晕厥之后,说来真是奇怪,他并未感到难受,而是如沐春风,感觉有一股清泉在洗涤其奇经八脉,他感到十分惬意,突然,一股冷风袭来,他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一个翻滚立马就从地上翻了起来,“怎么回事儿”他竟然一跃数丈,他摸了摸自己胸口,阻塞之感荡然无存,“莫非是那口红液的功劳,没错,一定是”男人喜出望外,真是因祸得福,“不仅伤势痊愈,好似功力又长了几分”,他立马出拳试了试,一掌击出,刹那十几根前后排列整齐的几人合抱的高树,中间全部被击穿,他走近一瞧,轻轻一碰,大树尽相倒塌,他甚为满意。 于是他催动“僵尸”心满意足准备离开,“去哪里呢”此刻他想到了下追踪符水的那女子,没错,这就是莫忘忧,经此一战,他只得再去紫椿观的必经之路埋伏了,他也累了,早就想翻云覆雨一番,阴差阳错,此时正是合适。 第八十八回 密林截杀(九) 段无涯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男人已经循着追踪痕迹去找莫忘忧了,而翁红云脱离队伍之后,本来想着原路返回,从密道处回到青州,可当她倒是,密道口已经被封,她一人之力打不开,恰此时,门后传来“轰轰轰”的撞门声,她无奈,只得躲了起来,可这一切又被邱芙蓉一伙的黑衣杀手所瞧见,片刻,密道内出来了莫忘忧等人,她在想到底是跟着这帮人,还是趁此机会通过密道返回青州,她在纠结在彷徨,“哎,烦死了”,她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屠军,担忧这帮人也是来找侯骁的麻烦,于是决定悄悄跟着他们。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几声轰鸣,片刻,草丛里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她悄悄的绕道其后,看见一个身影,“这不就是不久前才与自己交手的男人吗?看他的样子,是受了重伤啊”她暗自庆幸自己的丈夫想必安然无恙,再看看眼前要跟的这波人,也不见得比这男人厉害多少,习武之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不如我先跟着这男人,找机会下手,结果了他,也为丈夫那边减轻压力”,因此,她弃了莫忘忧等人,专跟着这“僵尸”男人而来,看着男人疗伤,“此时正是绝佳时机”,她就要出手,然,这时林中传来怪声,很快男人就陷入与这怪物搏斗之中,“哈哈哈,这莫不是上天要其命”,她见到怪物与他搏斗之后,这男人轰然倒地,她以为这男人已被怪物击杀,她便准备返回密道回青州。 但她不知的是,她的举动被前来寻男人的段无涯察之,由此翁红云便被种下了“极乐泉”。翁红云被下了“极乐泉”之后,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便匆匆忙忙往这密道口走,一心只想早点回到青州,见自己的儿子。 可又没想到的是,就在距离密道口几丈之时,迷雾黑夜交错之中,一道身影闪到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急忙停下脚步,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你你你……你”,她惊得语无伦次,“你怎么还活着?”没错,她见到了“僵尸”,也见到了“僵尸”男人,她自知不敌,真是“刚出虎口,又如狼口,这该如何是好?”她心中慌乱,精神高度紧张,“我不能死,为了儿子,我也不能死在这里”,许久,男人并未出声,翁红云心中稍稍平定,“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男人一步一步,慢慢向翁红云靠近,“你想干什么?”“那娘……子,没……遇……到,你……也不错”,翁红云听到这话,准备逃离,然还未等她反应,男人眼疾手快,几指下去,翁红云的穴道被封,既动弹不得、也叫喊不出。 “哈哈哈”男人不断狂笑,原来男人自醒来之后,精力越发旺盛,他本打算找到莫忘忧一解饥渴,然此刻的身体大步比以前,此时,一动念,便全身发热,阳物青筋暴起,让他十分难受,他加快步伐,欲快点找到莫忘忧,岂料跟着痕迹寻来,发现莫忘忧进了密道,他原本打算也跟着进去,可就在此时,他看到了翁红云,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吗?”他欣喜若狂,一个飞身拦住翁红云去路。 要说这翁红云,真是祸不单行,看来做了选择,就必然要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男人将翁红云点了穴道之后,怕她反抗,又是一侧掌敲在脖颈处,翁红云立刻就晕了过去,任人摆布,他将她带到一隐蔽处。 “哈哈哈,真是体态丰腴,风韵犹存”男人看眼前的翁红云,再也耐不住,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衣服,一下便扑了上去。 而这头,莫忘忧安排方道荣、楚狂歌暗中保护我等后,这二人便悄悄跟着我等,既不让老夫子等高手察觉,也不能让白泽闻到,他们只得远远的跟在后面。 “你说这有什么意思,跟在后面,我们倒成了那小子的保镖”方道荣抱怨。 “将军说,不能伤害他,一定要帮忙请回来” “对啊,可也没说让我们尽心尽力保护他,再说了,他们这么多人,还需要帮?又说了,他们会等他醒后,就给将军回信的,我看呐,没必要跟着了,回去给将军复命就是” 楚狂歌想了想,“方兄,说得有道理,可现在莫小姐已经回青州了,我们答应她要将侯骁的行踪做好记号,免得以后失去联系,好不容易找到,失去了很可能就会失去先机”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又是半晌,“这样吧,我来跟着他们,这么多人也没必要,你回去找他们,然后跟着我留的记号,尽快来找我,如何?” “好好好”方道荣连说了三声,这莫不是切中了他的想法。 “兄弟,你好好跟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好的,你去吧” 由是,方道荣便回去找莫忘忧。 莫忘忧自脱离二人之后,就从密道往回走,准备去见万霸,可刚走至一半,就听见了响声,她立马找个偏角躲了起来。 “大人,这就是他们转进来的密道”一个女人在向万霸汇报。 “做得好,回去对你们夫妻重赏” “谢大人”二人齐声回答。 “再快点、再快点”万霸挥舞右手,深怕我脱离了他的手掌。 “大人放心,他们走不了多远,现在天黑,到处都是野兽,没有几个人能走得出去的”管家帮腔道。 一行人步履匆匆,脚步声不停的在密道内回荡,“慢”突然,万霸一抬手,一下子呵住了众人步伐。 “出来吧”万霸对着隧道叫出。 很久以后,没有响动。 “大人,没人啊” “不,有人,阁下再不出来,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莫忘忧这才慢慢悠悠的走出角落,来到众人跟前。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请问,你就是万霸” “大胆,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万霸手下几人厉声呵斥,要动手。 “慢”万霸再一次阻止了他。 “不知这位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莫忘忧看了看周围人,“这事儿只能对你单独说,你让他们退后三十步” “大人,万万不可啊,此人来路不明,万一对你不利,我等怎么对得起青州百姓” “姑娘,他们说得有理,我不能单独跟你聊,除非你表明身份” “咻”一块令牌朝万霸飞来,万霸五指空中一捏,妥妥的将令牌握在手中。 上眼一看,一个“令”字冰冷阴森,上方为“虎”头,张开血盆大口,他一看便心中有数了。“你们后退三十步” “大人”众人表示担忧,“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其余人这才小心翼翼,眼睛直勾勾盯着莫忘忧,慢慢后退,见这些远了,莫忘忧才走上前,将一封密信交于万霸。 “万大人,韩将军说,你让逍遥子断了跟他的利益往来,是非常好的一步棋,此举定能受到奇效” “好,麻烦你转告韩将军,一切谋划,万霸都在按计划进行,只等时机一到,便能立刻出手” “好,那我先行告辞,我们后悔有期” 莫忘忧辞行万霸,准备返回青州去找李天霸,然后再来汇合。 “慢”万霸突然叫住了她,“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可是从密道那头回来?” “是” “那可曾见到,一男一女还有几个老头儿?” “大人说得是侯骁吧” 万霸吃了一惊。 “不用这么吃惊,侯骁现在对谁都不是秘密了,更何况大将军了” “那倒也是”万霸一想,自从他感到青州成了众矢之的,皇帝又让他公布侯骁行踪的时候,他便预感到,秘密都会有保质期的。 “你碰见了?” “哦,碰见了” “人呢” “走了” “什么,走了?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什么,大人你说什么?” 万霸这句话说得有点小。 “哦,没什么,那你先去吧”万霸急忙打发莫忘忧离去。 “好,那咱们后悔有期”莫忘忧性了礼节,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快走,快追”万霸招呼属下,心里担忧“明月无情剑”的消息泄露。 莫忘忧,边走边想,越想越不对,总感觉万霸有什么秘密,刚到至这边的密道口,她不甘心,想要看看万霸究竟要做什么,突然脚步停止,转身就追着万霸而来。 方道荣来寻莫忘忧,一路上身似云雀,轻如鸿毛,在林中腾挪、盘旋,一会儿在这棵树,转眼间便到了那棵树,眼看就要到了密道入口,可偏偏他听到了“娇嫩”的“轻嗔”声,他不由地停住了飞跃,欲探个究竟,他从树梢伸出眼睛,果然,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上下游走。 “爽、真是爽”男人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 “住手”方道荣看不下去,一个跳跃从树上飞下,“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伤害良家妇女” 男人听到声音,从女人的身体上缓缓起身,不慌不忙,背对着方道荣,“我……劝劝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你你……怎么死的……都……都不知道” “哈哈哈,原来是个结巴”方道荣听到声音,心中对此人更是不屑一顾。 然他哪里知道的是,这男人早就发现了他,他现在的功力至少在忘忧境中,而这方道荣不过才金刚境,要不是他那独门的轻功,恐怕也难在江湖中有多响亮的名号,男人发现他时便感到他的呼吸,与自己相差太远,所以丝毫不畏惧,“刚好,让这人成为僵尸的口食,真是一举多得” 他缓缓起身,一点一点系上腰带,“哼,大言不惭,还敢轻蔑于我”,话音未落,方道荣便展示游壁换影,以极快的速度,不停变换走位,手中小盒不停朝着男人发射,毒针瞬间从四面八方对着男人的各处经脉袭来,男人未动“僵尸”,显然并未将方道荣放在眼中,那一排排钢针刚至男人周围,便通通被震碎在地,而此刻,方道荣已闪现至男人身旁,一把匕首飞快从其脖颈抹过,欲一刀解决男人。 哪知轻松将脑袋一偏,匕首便扑了空,方道荣急忙又是绕身,想用速度优势,快速割开男人各处要害,岂料,男人看穿其心,双臂一震,方道荣立马就被弹飞了出去,直直撞在树木之上。 “你够快,但你不够强,在绝对力量面前,速度是不堪一击”男人慢慢走向方道荣,同时,催动符咒,那“僵尸”从暗处跳出,一起向方道荣围来。 第八十九回 密林截杀(十) 再瞧那翁红云,被这男人一番折腾之后,一条命剩下了半条命,眼睛凹陷、眼球凸起,血红色的眼睑被眼球鼓得翻出来,真是吓人,整个身体也撑不住淡淡薄纱,完完全全小了一圈,好似一个干瘪的枯尸。没错,这就是男人十阳功的邪魅之处,它毁掉了男人的容颜,但却注给他强烈的欲望和交合时吸取对方功力的能力,好在这方道荣来的及时,不然,此刻翁红云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方道荣看着男人和“僵尸”走近,已经做好准备命丧于此,“哈哈哈,想不到我云中雀就这样默默无闻的一命呜呼了,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方道荣由恐惧变成自嘲,怨恨上天的不公,给了自己一身本事,却给了一个丝毫都不悲壮的结局,或许这就是命运无常,越琢磨越出乎意料。 “来吧”方道荣笑完,伸出了脖颈。 “好吧,我就成全你”男人早就认出了他与那莫忘忧就是一伙,也看见了他们敲李府大门的情况,知道这一行人定与这侯骁关系匪浅,想必也是敌手,杀一个少一个。况且,他的师父与自己的师父是世仇,本来就要他的狗命。 男人积蓄内力,一掌朝着方道荣的天灵盖而去,“咻”一个清泉酿成的利刃,朝着男人的掌中袭来,男人急忙收手,一个翻身。“什么人?” “哈哈哈”娘里娘气的身影从林中传出,“我,天下酒鬼,段无涯” 段无涯终于追上了,他认出了方道荣一伙人,看见并听到了莫忘忧与老夫子等人的沟通,他知道了这伙人是韩遂的人,按照皇帝的旨意,他不能让对方下手,还得想办法取得韩遂一伙人的信任,为陛下保下军中力量。 段无涯从天而降,“哈哈哈”又是一股雄壮的声音。 “什么,你是段无涯?”男人惊诧,“几十年前你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怎么,你认得我?”段无涯翘着兰花指,“呵呵呵”的笑着。 “小兄弟,你没事儿吧”女人的声音从段无涯的喉咙发出,还叫的“兄弟”二字,不由的让方道荣一阵发麻,不过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人家这是在救自己。 “认得、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呢,这么久过去了,恐怕你都忘了” “什么意思?” 男人并未说话,直接就出手,飞身闪现至段无涯眼前,虎爪、勾拳、回掏、击肘,招招快似闪电,被段无涯一一躲过。 “这人是什么人,竟然功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段无涯在拼斗之时,心中还在思忖。突然,男人一拳直朝段无涯胸口,“小心”,方道荣在后面喊出,这才拉回了分神的段无涯,段无涯急忙一掌相碰,双方立马各自后退数十步。 “哈哈哈,想不多……多年没……见,你的功力如此之深” 段无涯听到此言,顿感惊愕,这男人的语气似曾相识。 “怎么,不认得了?” “你是?” “万将枯骨埋红河,血色遍染十月花” “你、你、你,你是”段无涯一时语无伦次。 “没错,是我” 两人一步、一步不断走近,眼神严厉而恐怖,一场大战就要拉开,可就在二人鼻尖对鼻尖之时,突然,“哈哈哈”两人齐声笑出,相拥,喜极而泣。 这一幕着实吓了方道荣一跳,“完了、完了”,他顿感大事不妙,本来想着来了帮手,这一下,两人如果联合,自己就更没有走掉的机会了。 片刻,“你怎么在这里?”段无涯率先发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容后再说”段无涯不敢把皇帝的事情,随意的说出来,何况这么多年没见,眼前的故人是否还是当初的故人,他也说不清。 而这男人也不能轻易就将景阳王的安排托盘而出,心中也想着不谈这个话题。 二人心中达成了默契,“好好好,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男人问。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说话结巴了?” “这……这……这个,又是很长……的……故事” “好了,好了,我先说,当年红河谷一战,我们不是互刺一剑吗?后来我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站在我的床前,并安排了人照顾我的伤势,伤愈之后,他给我一本《逍遥御决术》,让我修炼功法,没几年,我功法大成,可是我的声音、我的容貌都发生了变化,翩翩公子变成了不男不女,此后,他让我回到了天狼军,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找你,可杳无音讯,你怎么也变了这样?西歌子”段无涯看着眼前始终蒙着面的男人,“你当年的容貌可是西狄将军之中首屈一指的啊” “哎……”男人盯了盯天空,“太久了,我都快忘记我还有这个名字了,我如今叫……暗影,一个……代号而已” “发生了什么?” “此、此地,不是、说……说说……说话的地方,我、我、我们换个地方,待我先把这两人解决,我们定要痛快喝一场” “你怎么说话,一会儿结巴,一会儿又流畅” “不……不……不知道,一直这样” 说完,西歌子欲再次出生杀了方道荣,“慢着”段无涯及时制止了他,“不知为兄可否看着我的薄面上放他俩一回” “怎么,你认识他们” “不算认识,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那……那……那不就得了”西歌子又向前走了几步。 段无涯从背后一个闪现,又跑到了他的面前,“你护着两人究竟是为何?” “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放他他们吧,有些事儿我韩不能对你明说” 西歌子看了看段无涯背后的方道荣,又扭过头瞧了瞧躺在不远处的翁红云,思忖片刻,“那女人给你,但这男人不行” “为何?” “这方道荣的师父跟我的师父有世仇,师父交代过,有朝一日见到他的徒弟,一定要杀了他徒弟” “什么?你是暗影”方道荣这才认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只记得很多年前,一个老头儿领着一个人来见他师父,两位师父大吵一顿,这个人却告诉他,他是暗影,问他怕不怕,自己当时吓得连连后退。 “哈哈哈”方道荣一声轻蔑狂笑,“真是造化弄人”便不再说话。 “不,不行”段无涯还是斩钉截铁的说,“这个人杀不得” “你说不行,就不行,我知道我功力不如你,但我必须完成师父的遗愿” 段无涯凑到耳边,“这时候不杀,我自有道理,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迟早杀了他” 西歌子想了想,“好,听你的,不过你得给我个时间” “三年,三年如何?” “不行,太久了” “那就两年,两年之后,你不杀他,我帮你杀他” “好,我信你”西歌子还是这般信任段无涯。 “那就这么定了,走喝酒去” 二人说完,从耳边散开,“你可以走了”西歌子对方道荣说道。 方道荣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爬起来,“多谢壮士相助”不服气的做了一个抱拳势,拖着身体去寻莫忘忧。 段无涯看着方道荣离去,来到翁红云身边,一下将其扛在肩上,“走吧” “好,走” 两人穿过迷雾,很快就飞出这篇诡异的树林。 万霸带着一行人匆匆出了密道,“怎么什么响动都没有?”管家感叹。 第九十回 告别青州 的确,万霸来的还是太迟了,周围的一切早已销声匿迹,“追”,万霸心有不甘,还是下达了命令,众人一拥而上,在迷雾中摸索前行,绕啊、绕啊,路中套路、树中套树,越走越觉不对。 “停”万霸喝止。“这雾有点怪” “我看也是”管家在一旁附和 “不能再向前走了,否则很可能回不去,退”万霸越想越觉得诡异。 于是收拢众人,慢慢向密道口退去。 “大人,剑不要了?” “要,肯定要要,可是如果连命都丢了,拿来又有什么意义?” “是,大人” 一行人小心翼翼,凭着记忆找来的路,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不对啊,大人,我们来的时候也没走上半个时辰啊” “糟了,我们迷路了” “快看,那是什么?”其中一个杀手看到了一个洞口,里面发着一闪一闪绿莹绿莹的光。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大家小心,听说这百兽林,几乎没有人在夜里活着走出去过”管家说 “大人,怎么办?” 万霸若有所思,“既然已经迷路了,看样子只能等到天亮,在外面或许更危险,不若进去看看,在洞口等待,还能躲避风雨” “进去吧,切记小心,不要乱碰一草一木” “是,大人”众人一齐答道。 大家试探性的靠近洞口,光亮越来越明显,“什么味道” “对啊,好香啊”恍惚间,一股奇异的魅力吸引众人,大家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脸上浮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脚步越来越缥缈,可是,反而走的更快。 “我来了,我来了”一个属下,笑呵呵的,跑着冲向洞内,边走边脱衣服,“哇,好爽、好爽”他一下子就冲向了一朵粉嫩、红颜、绿蕊的大花,他的脸在花朵里蹭来蹭去,感觉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殊不知,此刻,花后的藤蔓悄悄的伸出了枝叶,慢慢慢慢,缠住了男人的腿,然后是腰,最后是手,藤蔓轻轻将他的脚抬起,一点一点将他送入了花蕊之中,很快,骨头顺着花茎流了出来。 “啊……”一个声音尖叫了出来,所有的花朵齐刷刷张开花瓣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原来是莫忘忧一路跟着万霸,到了洞口,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幕,再一细瞅,那花朵的茎边,堆满了各式骨头,怎能不让人恐惧。 花朵发现有人,急忙喷射花蕊,什么?花蕊,不,这不是花蕊,而是一排排会发光的绿色毒刺,朝着莫忘忧飞来,岂料莫忘忧恰是用针高手,她的“绣花针”名震江湖,只见她掌心由内而外轻轻一挥,一排绣花针以极快的速度飞出,瞬间击落花蕊。 这花蕊见到手的食物就要飞了,同时急忙伸出各类藤蔓,一下子缠住所有人的腰,用力一拉,将万霸等人拉入口中,莫忘忧见势不妙,千钧一发之际,她急忙催动身上所有的针,聚丹田以清气,化无形为有形,双掌掌心猛然下压,飞针尽数而出,盘旋周围,“去”,一声喊出,飞针上下交错、左右纵横,飞快向着这植物的花朵、茎干而来。 这花也不傻,见飞针袭来,急忙脱手一二人,腾出几只茎干与那飞针在空中搏杀,你穿我,我绕你,“这茎干真是硬如石头”,飞针与其相撞,发出金灿灿的火光,无奈,莫忘忧只得使出必杀技,“幻影血针”,刹那,腰间一直寒气逼人的银针缓缓升起,立刻横在莫忘忧面前,针尖朝向花朵,针尾对着自己,莫忘忧对着针尾,两指隔空一点,眨眼之间,针由银白色变为红色,且平铺出一排同样的针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错,这便是“幻影血针”,莫忘忧将血气注入针内,让针产生虚像,同时,又有跟实针相同的杀伤力,只不过血气注入大伤元气,但威力惊人,别说石头般的根茎了,就是这天底下最硬的事物也难挡一击。 针“咻”的一声飞出,此时,花蕊已经吃下了好几人,无奈,莫忘忧只得先救万霸和管家,花朵见针来,急忙腾出其余的藤蔓,一起对着血针缠来,血针见到,立马分路进宫,藤蔓左扑右扑,都扑了个空,主针则直取缠着万霸和管家的藤蔓,“轰隆”一声爆炸,藤蔓拦腰折断,掉落地上。花朵一声惨叫,花瓣不停颤抖,攻击更加凶猛。 万霸、管家掉落地上,莫忘忧急忙一个飞身俯冲,将二人抛出洞口,自己则继续催动血针,势要斩草除根。 这时,她没了后顾之忧,用尽全力,很快,所有根茎全部被斩落地下,花朵的根见势不妙,一下子缩回了洞中伸出。莫忘忧立马点燃火炬,扔了进去,只听见奇奇怪怪的惨叫,在洞中反复,一刻之后,恢复了平静,她仔细检查安全之后,便将二人扶回了洞内,她本欲带着二人走,无奈他们太重,只得在洞内等待天亮。 白泽果然是白泽,它在,万兽退却,白鸟静谧,它带着我等一路在这林中穿梭,很快便到了这百兽林的尽头,此时,天已微微发亮。 一路上,王洪一直关切我的伤势,不停的问“世子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老夫子为我和杏儿把了脉,一脸愁容,但还是说“没什么大碍”免得再看到每个人脸上都一脸担心,他最看不惯这些了。 王洪、屠军等信以为然,一路上只顾背着我跟在白泽身后,王岳仑则不同了,他很容易就看出了先生在撒谎,因为此刻我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紫了,只不过在夜色的掩护下,其他人没有注意罢了。 他担心杏儿、也担心我,一路上也变得唠叨,“白泽神,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哦?” 一会儿又说,“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出去,得赶紧出去为他们疗伤啊” 白泽都被他问的快烦了,终于到了百兽林边界了,“你不是说有一件竹屋吗?呐,你们看”白泽将头一甩,一栋房子就在不远处的山谷里突显。 “咦,怎么在这里?”王洪奇怪的叹到,“找了你一晚上,居然在这里” 王洪接着说“我记得明明出了密道,没多远,怎么会?” “那是在白天,夜里就大不同了,走吧”白泽带着大伙儿很快就到了竹屋。 “很普通嘛,不过就是一幢废弃的屋子”屠军说道。 “快别说这么多了,救人要紧” “对对对” 几人快速推开房门,将我放到一张床上,王洪、屠军齐刷刷的看向老夫子,“前辈” 老夫子无奈,准备动手,“且慢,先生,你的伤才刚刚好,还是我来吧”王岳仑自告奋勇,实际心里根本没有底。 这时,白泽还在门外,因它的身体太壮,太高大,这竹屋的小门实在容纳不下,突然,“还是我来吧”,一个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众人一回头,只见一只狼般大小的东西朝他们走来。 “小心”众人吓了一跳,“哪里来的狼” “狼什么狼,我是白泽” “什么,你是白泽?”几人这才弯曲身体,纷纷蹲下身子,细看。 “看什么看,说了是我就是我,你们让开,我来救他,再晚一点,他们恐怕命都没了” 没办法,大家虽然惊诧万分,但还是让出了一条通道,只见白泽走到床前,一下跳上床头,用爪子划破自己的爪头,“你们把他的嘴掰开”。 屠军看得目瞪口呆,“哦哦哦,好好好”王洪、屠军反应过来,上来帮忙,一滴、两滴、三滴,白泽给我滴了三滴他的血,一滴,杏儿则只滴了一滴血。 “早就听说,白泽之血,世间罕有,一滴便能起死回生,两滴则能洗筋换髓、三滴就能凝聚内力,延年益寿”老夫子说。 “那怎么不给我女儿多滴两滴” “你以为多就好啊,这要根据体质、伤势、内力情况多种因素来定,如果不小心多了,就会一名呜呼,你还要不要”老夫子说。 “那那那,那不要了”王岳仑有些尴尬。 喂完血,白泽从床上跳下,“今日就在这里歇息一日吧,明日我们在启程”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走出门外,它抖了抖脑袋,“咔擦、咔擦”几下身躯由小变大,恢复了本来模样,众人惊呆了,“白泽神,你这是?” “大惊小怪,既然我都被你们称为神了,当然就有缩骨变身之效了,我不能白天以我的真实面目行走,免得吓着他人” “哦,明白了” “大家都好好睡一觉吧,我在院子里守着”说完,大家各找依靠,有的靠在桌上,有的靠在墙上,折腾一夜也是累了,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明日再做打算。 第九十一回 莫名其妙 没多久,大家尽相入梦,惊险的一夜总算过去,终于可以舒坦的睡上一觉。 “快来看、快来看,又是这个人”几个小东西蹦蹦跳跳从房子的背后钻了进来。 “是吗?是吗?我看看、我看看” 几个小家伙围着王洪盯来盯去,想必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经常在这里路过歇息的人。 “我们已经给了他很大方便了,这次又带来这么多人,打扰我们修炼,真是可恨,上次,上次他居然还在我的头上尿尿,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他” “不能乱来,师父说,我们不能露了本相,不准跟人类有接触,他们会吃了我们的”小东西一下子跟着前面这个蹦到桌上,王洪正睡得香。 “师父又不在,怕什么”这个小东西,说着就要冲到王洪的脸上,来一个“泥牛打滚”。 “不要啊”另一个小东西急忙从腰间伸出一双灰色的小手,显然还不够成形,出来阻止,哪知一不小心,头直接栽倒在桌子上,“哎呀,好疼啊” 而这一个小东西径直扑向王洪的脸,“看你向我头上尿尿”很是得意,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刻,一个巴掌直接就将小东西呼啦出去,撞在门上,发出吱呀的声音,其他小东西见状。 “快逃啊、快逃啊”一群小家伙,纷纷四下逃散。 “怎么回事儿”几人被撞门的声音,一下子惊醒,本能的握住兵器,定睛一看,“这是什么东西?”屠军说道。 “怎么看起来像竹笋?” “没错,这是笋灵,山中难得的精灵,没什么大害,不过据说用他们入药,即能强身健体,又能净化内力,对修炼纯阳功力的人有上等帮助” “真的吗?”屠军高兴万分。 众人这才发现白泽缩小身躯端正的坐在面前的桌上。“你是不是跟他们有仇?”白泽侧了侧脸,向着王洪问道。 “没有啊,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 “那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我也不知道”王洪双手一摆,显得莫名其妙。 “我说,白泽神,你们别聊了,再不抓就都跑光了” 屠军,“嗖”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击重刀下去,瞬间院中裂开了几道裂缝,将落单的几只笋灵困在其中。 “糟了、糟了,过不去了”几只小家伙,左右奔跑,被深深的裂缝挡住了去路。 “哈哈哈,我劝你们啊,别跑了,乖乖到爷爷的锅里来吧”屠军笑呵呵的扛起重刀,准备朝他们走去。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白泽出言阻止。 “为什么?”屠军很是不解。 “这笋灵生长的地方,必是天地正气、风云甘露、日月精华汇聚之地,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如若轻易戮之,必遭天谴” 屠军被这话吓到了,但脸上还是浮现出不情愿,“听白泽神的”王岳仑在一旁说道。 “好吧、好吧,听大哥的,让他们走”紧接着他将重刀一扔,将刀横在了缝隙之间,“走吧、走吧,快走吧”屠军对着小东西们说道。 几个小东西依次排着队走了过去,最后一只走过时,突然,扭过头向屋内的一行人看了看,然后跟着其他笋灵消失在竹林之中。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醒了,就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打算吧?”王岳仑说。 “怎么打算?把世子送到目的地,我就回去见我的妻儿” “你呢?” 王岳仑问王洪,“我?大业未成,我会守着世子,帮助他成长起来” “对对对,我见了我那妻儿,立马回来服侍世子”屠军补充。 “大哥,你呢” “我?还没想好,现将他们送到紫椿观再说” “你的功力都怎么高了?还送什么紫椿观啊?让世子跟着你学不就行了?” “对,大哥功力已经了得了” “嘘,可不能这么说,先生在这里,哪有我的份” “对对对,还有前辈,让前辈收世子做徒弟,也未尝不可啊,那紫椿观有什么好,非得去” 几人望向老夫子,“难道你等忘了,紫椿观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王洪、王岳仑、屠军同时问道。 “这紫椿观乃是皇家几代培植的秘密势力,一为培养杀手铲除异己,二为抵御外敌,历代馆主皆与皇帝有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表面上是一般的道家观庙,实则暗流涌动、深不可测” “你知道吗?”屠军听老夫子说完,问王洪。 王洪直摇头,“大哥,你知道吗?”王洪又转头问王岳仑,“不知道”王岳仑也是一头雾水。 “不对啊,按理来说,我们即便远离朝廷几十年,也多少应该知道点啊,何况,二哥还一直在为朝廷效力,名字我们是听说过,一直以为是个道观,为何前辈你却知道这么多” “这……”老夫子犹豫了一下,“现在不是说的是下一步的打算吗?怎么说到这儿来了”老夫子故意岔开话题。 “对对”屠军一拍脑袋,“快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看,还是要送到紫椿观,我们功力再高,毕竟势单力薄,不能很好的保护世子,况且世子在里面,还能多少打听一些消息,为以后的大事做准备。” “有道理” “接下来就说说现在该怎么办?这小子明日就醒了,一路上的杀手我们也都经历了,后面的路肯定还有更多埋伏” “那是一定” “所以啊,我们要绕道,改走小路,绕过儋州,早日到达幽州” “嗯嗯,我看甚好,明日备好干粮,一早就……” “师父、师父,他们都在里面”屋外的竹林处站着一个全身花白的老头儿,头发白、帽子白、衣服白、鞋子白。 “好啊,他们竟敢欺负你们,看为师来收拾他们”,老头儿手一挥,顿时,茅屋剧烈晃动,竹叶、竹枝如刀剑,纷纷飞入屋中,王洪的话还没说话,杀机便奇袭而来。 “不好,快走”屠军、王岳仑急忙一个转身想要背起我跟杏儿,岂知这竹叶、竹枝并未对着他们,反而齐刷刷的朝向了我,两人急忙运功想要逼退这杀机,可他们低估了这门外老头的实力,境界远超其上,老夫子出手阻止,竟然也无可奈何,根本拦不下这竹枝、竹叶,只能减缓其速度,“这可怎么办?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功力,简直世间罕有”,老夫子使出全力,用内力吸住这杀向我的竹叶竹枝,屠军、王岳仑则在前方用重刀、掌力抵挡,眼看就要一点一点突破他们的防线,他们越来越吃力,不断的弯腰、后退。 “吼”一声巨大咆哮响起,瞬间所有人都被震飞,跌落在房间各处,那竹叶、竹枝也被破了功,化为齑粉,竹林外的老头刹那间被震退十几步,一下子靠在几根聚拢的竹竿上,“啪嗒”一声响,粗壮的青竹,纷纷断裂。 “师父、师父”笋灵们纷纷向前问候。 白泽则一个转身跳入院中,恢复真身。笋灵们看见了,吓得纷纷躲进老头的背后,老头看到白泽,大为吃惊,“原来您也在此”老头儿慢慢撑起身躯,单膝跪地。 “你过来”白泽说道 “别去、别去”笋灵们在后面拉住老头儿的衣角,死活不让他靠近。 “没事儿,你们放心,我去去就来”老头儿笑着对他们说到。 小家伙们这才极不情愿的放开了手脚。 片刻,老头儿来到院中,再次在白泽面前单膝跪地行礼,“你为何要杀他?” “实不相瞒,这几月来,我日日夜观星象,发现帝王星旁边出现了两颗将星,逐渐盖住了帝星的锋芒,他们的出现北疆、西戎,将星纷纷退却,近日,其中一颗光芒照入这百兽林中,我担心天下再次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才出手” “你怎么得知,是床上躺在的人?” “昨夜我见将星的光芒时明时暗,到后来,突然一下暗淡少光,我便知必是受了重伤,躺在床上之人,此时良机,必须除之,所以我才将茅屋让了出来” “你是说他是一个灾星,不能给天下带来和平” “从形象上看,的确如此” “好了,你先起来吧”,片刻众人纷纷来到院外,眼神充满杀机盯着这个老头儿。 “你们没事吧?”白泽问道。 “啊”屠军就要上前砍杀,“刀放下,自己人”白泽转过身,将尾一甩,朝屋内走去,“你跟着进来吧”,走到门口,便一下子又缩小身躯,一跃跳到了桌上。 第九十二回 《八脉锁心决》 老头儿跟着走了进来,屠军等人让开通道,跟在其后,片刻,坐定。 “他就在那里,杀吧”白泽在桌上,扭了扭头。 “什么?”屠军惊讶。 “岂敢,您在此处,哪有我出手的份” “既然你不杀,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哎……看样子是天意”老头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王洪拱手行礼。 老头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一番,“你……”眼神里铺满轻蔑,然后用手指了指“你……你……你俩还基本配问我的名字”他指了指王岳仑和老夫子。 “要不要这么拽?”屠军一脸不服气,“你凭什么这么牛?” 老头儿扭过头,“听我的徒弟们说,你就是刚才像吃了他们的人” “是又咋的?老爷我敢作敢当” “好,承认就好”老头儿看了白泽,期待它给他一个允许出手的机会,教训一下这屠军。 “你一个修行的人,修了怎么多年,你知道为何没有再突破?”白泽对着老头子说。 “为何?” “因为你修功力,却不修心,都多大年纪了,还自视清高?看不穿人事纷纷?” 老头子一听,顿时惭愧,“抱歉、抱歉,鄙人白飞雪,乃是这茅屋的主人” “哈哈哈,白飞雪,这不就是个女人名字吗?”屠军故意取笑于他。 “三弟”王洪瞪了瞪屠军,屠军这才闭嘴。 “白前辈有礼”王岳仑、王洪略有不满的将手一抬,快速做了礼节,放下手去。只有老夫子没有动静,并未对着白先生有什么好感。 王岳仑看到了老头子脸上的不悦,急忙说道:“白前辈见谅,先生伤势刚愈,身体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王洪则故意岔开话题:“白泽神,你是怎么认识白前辈的?” “当年,他还值壮年的时候,一天夜里,追杀一头凶兽误入我待的庄园,他与凶兽大战几百回合,结果不敌,被打成重伤,我救了他,苏醒之后,给了他几滴我的血,让他找一处远离尘嚣的地方,善待生命,潜心修炼,定有回报,这一别就是许多年,没想到他在这里出现,也没想到他如今的功力如此突飞猛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白泽神说得对,要不是它,老头子我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哦,原来如此,我刚才听你说,这孩子是灾星?”王岳仑道。 “这……” “没事儿,你尽管说”白泽说道。 “从星象上看的确如此” “可有化解的方法?” 老头子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所有人,“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是为了这小子才聚在一起,想必他的身份不简单,我不敢说我能化解,但是我可以尽力而为”老头子开始在袖口深处翻找,左袖找了半天,没有,又寻右袖。“啊,找到了” 他掏出来,放到桌上,“这是《八脉锁心决》,是一本基础的内功心法,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洗髓净气四个阶段,它功法的路径是以静养气,以钝运气,平衡心脉,锁住心猿,不仅能够增强功力,还能防止走火入魔,或许将来对他有用” “真的吗?我看看”屠军一把就抓了过去。 “你拿去没用,你们这些已经有了功力的人,除非自废武功,从头开始,否则练必有损” 屠军一下子又将其仍到了桌子上。 “刚才我出手的时候,已经探知,这小子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不小心轻则神志丧失,重者一命呜呼,这本书应该对他有帮助” “前辈,你出手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 “是,我那竹叶、竹枝与我的真气融为一体,到了一定境界,所有的事物都能成为自己的血脉,为自己探知一切” “吹,又吹”屠军一脸不屑。 “闭嘴”王洪一下喝止了屠军。 “我劝你们去幽州的路上,可以再帮助这小子,学点招式,光有内力,没有招式,还是免不了挨打,要是每次都要你们来保护,万一你们顾不过来,恐怕还不到幽州便一命呜呼了” “说得在理,多谢指点”王岳仑拱手行礼。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些了,今日你们就在这里歇息吧,明日我再来为大家送行” “不行,你不能走”屠军说 “你干什么?”王洪对着屠军说道。 “万一他出卖我们怎么办?” “这……” “放心,有白泽神在,就算是来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何况它对我还有救命之恩” “凭什么相信你,白泽神认识你,我们跟你又不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不会,就不会” “不得无礼,三弟”王岳仑开口了 “大哥,不要这么轻易相信人,哦哦,我想起来了”屠军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击醒,恍然大悟。 “他刚才说什么?” “什么?” “他刚才说——幽州,对,幽州” “说,你是不是跟踪我们,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幽州” 众人被一点拨,不约而同的望向白飞雪,他好不气愤,“哼,我夜观星象,见幽州护帝星莫名其妙突然亮了好几倍,比帝星还亮,又突然黑的看不清,这表明要么朝廷有变,要么有将星入侵” “看个星星,就能看出这么门道?”屠军执意要他陪着他们过一日。 “让他走吧,我相信他”白泽插话。 “多谢白泽神” 白飞雪这才出了门,边走边自语,“哼,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可惜了我那一本《八脉锁心决》,要不是白泽在此,我定要你们偿命”。 很快,到了竹林边缘,一群笋灵围了上来,“师父、师父,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事儿,走吧”白飞雪领着一群笋灵,消失在竹林深处。 待白飞雪走后,“你们说这白飞雪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这本秘诀,会不会有问题” “我看就是你多心,人家都把秘诀都给你了,还能有什么坏心思” “我觉得屠军的怀疑有几分道理,白泽神也只是很多年前,救过他的命,这么多年了,虽能保证他没有问题” “对啊,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我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吧,白泽神” “水来将挡,兵来土掩,有我在此,不用担心” “当然、当然,可万一对方再找一群高手,我担心到时候无暇分身,保护世子” “我们还是走吧” “去哪儿?赶紧去紫椿观,不能再耽误了” “可现在,他们还没醒,背着他们,我们走不快的” “要是能够几匹马就好了” “哈哈哈,这还不简单,待我出去一趟,保证给你们找来纯血宝马”白泽说。 “对啊,差点忘了,白泽是百兽之王啊” “哈哈哈”大家笑出了声。 “你们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去去就回”说完就跳入林中,找马去了。 殊不知,白飞雪当真没有带着笋灵走远,而是悄悄的隐匿下来观察众人,“哈哈,机会来了,那小子是我的呢” “恭喜师父,有了那小子的真气,师父必定成为武林至尊” “哈哈哈”,白飞雪听了心里十分满意,一个面带奸笑的徒弟,在身后慢慢探出了身。 只见男人捋着两根披肩长发,邪魅的望着茅屋,“大师兄、大师兄”一群笋灵围着他叫,“去”男人一抬脚,就将笋灵掀翻在地。 第九十三回 名将陨落 “还是师父技高一筹,用一本普通的内功心法,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你错了,我是真心想给他这本心法” “为何?”徒弟有点诧异。 “这一来,是因为当初这白泽确实救过我一命,我得还他个人情,二来,修了这门心法,更便于我吸取他身上的内力,减轻内力的抵抗性,于公于私都对我有利” “师父英明”男人笑着,露出奸媚。“接下来这么办?” “白泽走远了吗?” “早没影了” “好,动手,务必将那小子带走” “好咧” 徒弟缓缓拔出宝剑,向前一挥,“给我上”,刹那间,身后剧烈晃动,一只巨大的老竹笋,脚绑锁链,一步一步朝茅屋未来。 屋内众人听到响动,急忙跳出屋外,“什么人” “哈哈哈,要你们命的人”白飞雪一声狂笑。 “原来是你” “看吧,我说这老家伙有问题吧”屠军大声说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白飞雪,你这个小人,我们看错你了”王岳仑说道。 “哈哈哈,废话少说,今天就要你们的命” 徒弟带着这巨大的乌黑竹笋,直接就围了上来,“师父,我来对付他们,你去抓那小子” 这成了气候的老竹笋,全身漆黑,力大无穷。 “三弟,你赶快去找白泽神,我们这里谁都不是那老家伙的对手” “不,二哥,要死我也要跟你们死在一起” “死什么死,呸呸呸,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叫你去你就去” “大哥”屠军又看了看王岳仑。 “去吧,这里有我们撑着” “哈哈哈,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走掉”白飞雪说。 白飞雪一个飞身就到了跟前,王岳仑看了看老夫子,“来吧,先生,有生之年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以后机会还多得很,我俩一起出手,他不见得就能赢我们” 屠军则去突围,刚要走,就被徒弟和老竹笋拦住去路。“哪里走?”徒弟指挥竹笋,一个巴掌向屠军回来,屠军立马一闪,直接就掌断了几根粗竹,“好大的力气”,“呀”屠军一跃而起,双手握着重刀,劈头盖脸的砍来,竹笋大呼一声,浑身一抖,数以万计的黑针直突屠军,屠军刚腾至半空,见势不妙,急忙悬空挥舞重刀抵挡,只听见黑针与那刀撞出星星点点的火光,“啊”一声惨叫,屠军跌落在地,片刻,“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三弟”王洪见状,急忙欲过来帮忙,然,此时,三人正与白飞雪鏖战,一分心,白飞雪瞅准机会,一记掌风袭来,瞬间就被击了很远,眼睛突然睁开,身体“哐当”一下瘫软在地。 原来,这白飞雪围拢之时,直接与三人对视,将他们拉入了自己的意念之中,三人站在院中未动丝毫,实则在意念里已拼个你死我活。白飞雪想凭借自己意念由自己掌控的优势,杀人与无形,老夫子、王岳仑在白飞雪的意念里,不仅要跟他近身搏斗,他还时刻变换意念环境,一会儿乌云密布、惊雷袭击,一会儿变成沼泽,意图将二人陷入其中,可这二人的功力也不是轻易就能得手的,白飞雪的每次偷袭,都被巧妙躲过,但这毕竟是白飞雪的意念场,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快,越来越出现疲惫的状况。 王洪听到意念场外,三弟的叫声,心中焦急,大喊一声“三弟”,便被白飞雪抓住了机会,此刻王洪瘫坐在地,看着屠军就躺在身边不远处。 “三弟、三弟,快起来,快起来” 竹笋和徒弟一步一步靠近,屠军用刀支撑身体,单膝跪地勉强站起,“二哥,这……这针有毒”,王洪急忙用尽全力,腾至屠军的身后,积蓄内力,双掌打出。 “大哥,你干什么” “给你祛毒” “你都这样了,还为我祛毒,不行,你会没命的” “哈哈哈,这老竹笋的黑针毒素,那是天下剧毒之一,就凭你?小心被反噬” 屠军一听,会被反噬,“住手,二哥”,王洪执意继续祛毒,“我们是兄弟” “正是兄弟,我才不能害你”,屠军急忙运功,震开王洪双掌,“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没想到,我屠军今日会命丧于此” “三弟、三弟”屠军抓住王洪的臂膀,“二哥,告诉世子,我屠军不能在为他效力了,我……我无愧于天狼军” “呀”说完,拼尽全力,“我跟你拼了”用最后一口力气,提起重刀,向竹笋飞去,“二哥,快走,去找白泽神” 此刻,屠军早已力有不济,竹笋一掌拍来,翻滚、躲闪,屠军接连闪过几次连击,想冲到竹笋背后,对着竹笋一刀毙命,可刚至竹笋巨大脚掌之下,便发现原来竹笋背后有一道深深的血印,发着暗红色的光,刚好一把利剑的大小,再一瞧这徒弟手中的利剑,巧了,“难道这就是催动这竹笋的机关”,然正在思考刹那,竹笋一把从自己的裆部将屠军揪了起来,抓住其脚,倒挂空中,紧接着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脚。 他拼命砍其手,然这竹笋好金刚不坏之身,竟不能伤其分毫,眼看屠军就要被撕裂之时,王洪岂能不管,他想最后一波,不成功便成仁。 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二哥,不要救我,直接攻击背后那徒弟,他的剑可能就是催动这家伙的利器”,话音刚落,“呲”一声,“啊”一声巨大的惨叫,还没等王洪反应过来,屠军便被一分为二,血液、内脏洒了一地,一把重刀“轰”的一声重重插入地下,“三弟”王洪悲痛万分,“啊,我杀你八辈祖宗”,王洪根本不顾自身伤势,“天罡霸气”,眨眼之间,一个巨大的真气在胸前翻滚,风力越来越来,其他笋灵见势不妙,纷纷到徒弟脚边,“大师兄、大师兄,别打了,别打了,再打祖爷爷就没命了” “滚开,都给我滚开”此时徒弟正杀的火热,那听得进言论,一脚就踹飞了一群小笋灵。 “哎呀,好疼” “哎呀” “嘭嘭嘭”笋灵纷纷被砸在地上。 这又一次激起了他们的巨大愤怒,其中一个大一点的笋灵恶狠狠的站了起来,“忍了这么多年,祖爷爷被他们控制这么多年,今天是个机会,敢不敢?”一群笋灵吓得慢慢连连后退,显然他们都怕了,“不听话,师父和大师兄会一片一片折磨我们,吃了我们的”,此话一出,其中好几个都不知觉的掉下了眼泪。 “难道还想他们继续折磨我们吗?不反抗永远没有翻身之日,我们都会被他们吃了的,听我的,趁着他们这会儿顾不了我们,救了祖爷爷,摆脱他们的控制” “可是祖爷爷,早已被他们用腐毒侵入精髓,一到月圆之夜,便会疯狂,脑子里早已忘记自己是谁了,凭我们能救他吗?” “你忘了,那白泽就是百兽之王,他的血是祛毒的灵药” “好,我去” “我也去” “我们也去” 片刻时间,笋灵们鼓起了勇气,一拥而上,“先解决这个小不死的”,笋灵们一下跳到了徒弟的脖颈、手臂、脑袋各处,“你们想干什么,下去,都给我下去” “对不起了,大师兄,去死吧”大家一口接着一口的咬下去,“哎呀”疼得他将剑掉落地上,一字之时,老竹笋戛然而止,“好机会”,王洪将“天罡霸气”一击而出,“嘭”,老竹笋直接被击飞,向后不断飞退,恰好,徒弟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冲击力一下将他也弹飞数丈,笋灵们也纷纷散落半空。 “吼”一声巨响,一个巨大而熟悉的声音从半空闪现,移形换影、快闪腾挪,白泽一跃而下,直直站在了王洪面前,“白泽神……你……终于……来了”说完,一下就昏厥了过去。 白泽缓缓蹲下,将嘴里和背上的笋灵们,放了下来,“吼”又是巨大一声,山野震颤,一股气浪直直朝着白飞雪和徒弟袭来,徒弟被王洪的冲击力刚刚击倒在地,刚刚起身,白泽的声浪则突袭而来,整个身体与那声波迎面相撞,全身一颤,五脏俱裂,倒地而亡。 笋灵们见状,“太好了、太好了”纷纷高兴得上窜下跳,而他们的祖爷爷则躺在地上,一双红眼望向天空,喘着粗气,一动不动。 白飞雪还在虚空之境刀光剑影,眼看老夫子、王岳仑在其中以被白飞雪多处杀伤,成败就在次一举,哪知白泽一声怒吼,直接将三人,震出了虚空之境,各自元神归位,白飞雪来不及多想,急忙一个转身飞离现场。 “哪里逃”白泽挥舞一爪,一个巨大的爪印凌空飞去,白飞雪急忙侧脸击出一掌,两者空中相遇,“嘭、嘭、嘭”四周树木,尽相爆裂,尘埃四起,可掌力哪里抵得过白泽的爪力,“啊”一声大叫,白飞雪左臂被全部斩断,掉落下来,他趁着烟雾,逃遁而去。 “真是便宜他了”王岳仑捂着胸口说道,老夫子也东倒西歪,气力虚脱,只得慢慢坐下,调理身体,经此一劫,加上之前老夫子强行破关,他的症结越来越严重,他自知,说不定那一日就会油尽灯枯,他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我早日领悟他的剑法,了却他的愿望。 “大哥,三弟他……”王岳仑这才缓过神来,“三弟,怎么了?”王洪不断的哭,“三弟,三弟”,他指了指地上的内脏,王岳仑看见,“三弟,三弟”,趴着挪了过去,“为兄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哭的山崩地裂、五脏俱焚,“你等着大哥,大哥这就来陪你,说好的一起来、一起走”,王岳仑哭着就缓缓举起了双手,准备一掌拍碎自己的脑袋,“二哥也来陪你”王洪也伤心欲绝。 “你们干什么?是个男人就别哭哭啼啼的,还想不想报仇,你们死了,那小子怎么办?”白泽及时的喝止了他们。 老夫子则在一旁默默的流下几滴眼泪,趁着大家没瞧见,将手一挥,眼泪化为乌有,故作镇定,“走吧,先把屠军安葬了,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们要学学老夫子,要临危不乱,成大事者,要有一颗与之匹敌的内心” 第九十四回 大开眼界 王洪、王岳仑饱含热泪收拢屠军尸体,那肢体还有温度,那血液还未凝固,“你为什么现在才来?”王洪有点急火攻心,毕竟跟王岳仑不同,他与屠军是多少年“水里来、火里去”的兄弟,他有点愤恨,“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他抱着残肢,白发凌乱,胡须僵硬,泪水随着脚步滚滚落下,他怨恨白泽来得太晚,让他的兄弟就这样一命呜呼,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来得及建功,便走的如此匆忙。 白泽听见了,理解他的心情,并没有放在心上,王岳仑抱着另一半的尸体,脚步惶惶,身心苍苍,老夫子领着头。 “好了,就这里吧” 白泽几下就在地上刨出了一个大坑,“放下吧,让他在这里安息,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王岳仑依依不舍的将半个屠军放了下去,“来,二弟,给我” 王洪看了看他,“不,大哥,不,大哥” “听话,二弟” “这是三弟啊,大哥,三弟啊”口水眼泪溢满双脸。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放开,叫三弟如何安息?” 王洪哭的声嘶力竭,“我对不起你,三弟,是我害了你啊,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趟这样浑水了” 王岳仑将他的头抱在胸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二弟,听话,放下吧” “不、不……” 王岳仑无奈,准备强行从王洪怀里抢下,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两只巨大的白蝴蝶,不知从何处来,翩翩起舞,柔然自然,它们左右交错,你追我赶,一只落在了王洪怀里的残肢上,一只落在了土中的残肢上。 “你们看”老夫子在一旁偷偷抹泪。 恍惚屠军在说,“放我走吧,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是你吗?三弟”王洪对着两只蝴蝶莫名的说着。“你同意吗?你像告诉我什么?” 趁王洪分心之际,王岳仑慢慢从他的怀中抽出残肢,试探性的放回土里,果然,奇迹发生了,另一只蝴蝶跟着飞来,飞入土中,当王岳仑将残肢拼合之时,蝴蝶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射的众人睁不开眼,纷纷用手遮挡。 片刻,金光散尽,定睛一瞧,身体居然合二为一,没有丝毫痕迹,再寻那蝴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奇哉、妙哉,这大千之世,真是光怪陆离、无奇不有,子虽不语怪力乱神,可天地之浩渺,岂是常人能轻易论断的?” 王洪见尸体合二为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不断的摸屠军的尸体,“绝了,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是老天的恩赐”王岳仑在旁说道。 “多谢、多谢”王洪朝着天地行礼。 “埋了吧”老夫子说。 这才你一捧、我一捧将屠军埋葬,立好墓碑,种上一棵桂花树,让他在另一边能就着这桂花酿几壶好酒。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回到了屋内,心情的沉重可见一斑,白泽见状,率先说话,“你们加起来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这点事儿就气馁了?你,王洪,你还想不想报仇,你王岳仑,除了报仇,你看看床上的两个,一个是你的女儿、一个将来可能是你的女婿,你们要是这么轻易的垮了,他们怎么办?” 这话算是提醒了他们,“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疗伤,赶紧出发,赶紧教会这小子和女子自保” 说完,白泽啪的一下,将《八脉锁心决》甩在了桌上,不看到还好,王洪一看到,心中的火气更大了,他二话没说,拿起这本书,就要撕掉。 “你干什么?”白泽及时的阻止他,“干什么?这东西是那老不死的,要他何用?” “白飞雪是该死,但是这本书对这小子是绝佳的修炼门道,被你毁了,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白泽神,你居然还相信那姓白的” “不是我相信,我看了,没有什么问题” “二弟,听白泽神的”王岳仑怕王洪真的撕毁了,立即从他的手中夺下《八脉锁心决》来。 “现在怎么办?白泽神”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我们是走不了了” “为何?” “你也不看看你们几个,一个个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出去,那就是送死,但这个地方也不能呆了,要是那白飞雪带人回来,恐怕又是一场恶战,附近有没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白泽将眼神看向王洪。 “我不知道”王洪故意语气不善的说。 “二弟,不得无礼” 王洪很不情愿,“地方,地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出了这竹林,再走十里,就能到青州通往儋州的官道,以前我出青州经常从这里抄近路” “官道?官道肯定走不成,我们得走小路” “小路也有,只不过路很难走,只能容纳一人,并且很多悬崖峭壁,蛇虫鼠蚁,时不时还有马贼、强盗,你找来的马过不去的”王洪瞟了一眼外面的两匹雪白洁净壮硕的马匹。 “这不用担心,它们可以” “切”王洪轻蔑的一笑。 白泽则一扭头,两匹马走到门前,“噗呲”两匹马就在几人的面前,堂而皇之的展开了翅膀。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这这这……”王洪像表达什么,却不知说什么? “今日真是大开眼睛啊”老夫子捋着胡须叹到。 “有了白泽神的帮助,定能一帆风顺”王岳仑突然来了底气。 “说吧,什么时候走,去哪里?” “天黑就走,走小路,绕过儋州,走到哪里就在那里休息” “嘿,我说,白泽神,有这宝马,为何不多找两匹”王洪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你当是找野菜呢,说找就找,这两兄弟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来的,他们也是这山中精灵,极其罕见,从不现于世人,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你们要对他们如亲人,虽然你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他们可听得懂你们的话,猜得透你们的心思” “是吗?这么神?” “怎么,你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 白泽跑到屋外,将头靠近白马的鼻息,“告诉我,王洪在想什么?” 只听见马呼呼两声,片刻,白泽走进屋内,“他们说你也想要我的血,还想要你大哥的蛇龙果” “唰”王洪的脸瞬间就红了,“大哥我……” “他们还说,你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有这两样该多好啊” 王洪这才送了一口气,“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马居然能猜透人心,“那谁还敢骑他们” “是啊”王岳仑不自主的感叹。 “不,他们只能在人心虚弱或心魔突起的时候才能猜准,你刚才伤心过度,没有防备之心,才给了他们机会” “那也很厉害,真是大地之妙,妙不可言啊” “好了,明日等这俩醒了之后,就让他修炼内力,然后教他些武功招式,让他先能够自保” “好”众人异口同声。 “抓紧休息,天黑就出发”白泽说。 这头,莫忘忧救下万霸和管家之后,小心翼翼的守在两人身边,深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第九十五回 公主遇难 “小姐,还要坐多久才到青州啊”丫鬟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抱怨道。 小姐并未出声,手上捧着书本,一页一页仔细的读着,车夫在前面不停的拍打马匹,想要趁着天黑之前赶到青州。 “小姐,马车这么晃,你都能看得进去” 丫鬟凝香多少有些不耐烦,“你说陛下也真是的,这么多将军啊、男子啊不派,偏偏叫你来受这份苦” 小姐还是未言语,从凝香托起的托盘里,顺势取下一杯清茶,小噘一口。 “我说小姐,你就不能搭理我一下吗?”凝香又饿又累。 片刻,小姐缓缓的放下书,“坚持一下,马上要到了” “小姐,也就是你脾气好,陛下这么多儿子、女儿,就你愿意来找那个什么侯骁,又素不相识,找来何用嘛” “做女儿的应该为爹爹分忧” “我看呐,就是陛下嫌弃娘娘不是贵族血统,故意让我们来的” “闭嘴,不许胡说” “我……我……我哪有胡说,这么多年了,公众哪位正宫夫人不欺负娘娘,不欺负我们,吃穿用度别偷偷减了也就算了,连底下那些奴才也从来不正眼瞧我们,经常冷嘲热讽,小姐,真委屈” “委屈你了,凝香,不过,我觉得替父皇办事没什么不好,你反过来想,这不说明父皇认可我的才能学识吗?认可我的办事能力吗?要是把父皇交代的事,件件办的妥帖,我们和娘的地位,岂是后宫那些女人所能轻易撼动的?” “小姐就你想得开,为什么好人总是被欺负,我不服,哼” 小姐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拿起书本,认真的读起来。 “驭驭驭”马夫突然一个勒缰,“哎呀”凝香和小姐差点从马车里翻出来。 “你怎么驾车的”凝香大声嚷道。 凝香扶着小姐坐正,然后走出马车,“喂,问你话呢?”谁知一碰车夫,车夫从车上轰然倒地,脑袋径直滚出老远。 “啊”凝香吓的直往车里钻,“怎么回事儿”小姐听到叫声,一下子也跟了出来,看到面前惊醒,先是一惊,后却变得冷静。 “不要怕”她安慰凝香道,“走,下车”凝香扶着她跳下马车。 “不知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小姐对着将黑未黑的天空喊道。 “小姐,我怕” “别怕” 要不说经历过磨难的人,心中便多了几分镇定,这多少年的苦楚,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空气中并未动静,“请阁下现身,有什么条件都好说” 片刻,“哈哈哈”一道黑影从远处飞来,笑声粗狂有力,“你这样胆子的女子我平身还是第一次见,有趣、有趣,哈哈哈” 话音未落,人到跟前。 “呦,不错、不错,两个硬货,这个是水灵、这一个嘛,简直极品水嫩”他背着双剑,将手先向凝香勾去,小姐顺势用手将凝香挡在身后。 “没想到,我采花蜂伍小蝶今日撞了大运,遇到这么个主,爽、爽、爽” “什么采花蜂?”小姐镇定冷静的问道。 “呦,居然还是个雏,大爷这就告诉什么叫采花蜂” 说完,就一把迷烟在二人眼前一洒。“小姐……小……姐”二人眼前越来越模糊,“我们正不应该……将……侍卫喊……回去” 很快,两人就倒在了地上,“哈哈哈,再来点儿这个”伍小蝶从怀里不断摸索,“哈哈,找到了”,他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扒开瓶塞,心里别提多么美意,小心翼翼扒开小姐和凝香的嘴,轻轻的滴入一滴。 “小妞们,我来了”说完就将二人带上马车,将马车驾至一隐蔽处,等待药物发挥效用。 朦胧中,小姐和凝香感觉浑身发热,慢慢发烫,她恍惚看到一群又一群健硕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之下,他们的气息她清晰可闻,每一次呼吸都让他们感到男人的魅力,她们的心跳在加快,他们脸上不自觉出现了红晕,脖颈处渗透着都打的汗珠,身体开始在昏迷中、车厢内不自觉的扭动。 伍小蝶赶紧驻了车,准备大干一场,他扭过头,掀开门帘,“哈哈哈,美人儿们,我来了” 他一下就扑了上去,正准备颠鸾倒凤之时,突然,几只飞镖从马车窗户外飞来,伍小蝶见势不妙,一个车内旋转,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飞镖被剑挡了回去,他猛地一下旋转冲破车顶,飞出马车。 “什么人,竟敢坏大爷的好事” “咻、咻咻、咻咻咻”不到一字功夫,四周占满了人。 “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 “伍小蝶,拿命来,今日我就要为我死去的姐妹报仇”领头的女人发话了。 “就凭你们?刚好再来几个,让大爷我尝尝鲜” “住口,姐妹们,一起上”一群女人话不多说,一拥而上,剑痕交错、刀光剑影,从这头战至那头,一会儿石头被震裂,一会儿树木被砍断,“越女剑阵”,领头的一喊,十几个女人立即垒起,将伍小蝶围在其中。 “越女剑针,你必死无疑” 伍小蝶见势不妙,他知道这“越女剑阵”乃是当年白岩派女侠郭芸所创,剑阵依据五行八卦,变化多端,百年来能从此剑阵逃脱者屈指可数,“完了,怎么惹上的是这帮女人?”他现在方觉后悔,没想到自己运气是真的好,不久前一抓就抓了个郭芸的后世弟子。 他赶忙施展绝学“踏风而行”,用独创轻功逃脱困境,眨眼间,尘埃飞起,扰乱了这群女人的眼睛,他则趁机几个飞纵离开了。 待风尘散尽,众人一看,“又让他逃了”其中一位女子说道。 “放心,跑不了,追”领头的继续说。 然,就在此时,凝香和小姐的声音越来越来,“大姐,他们怎么办?” 女子一行人这才围拢没有车盖的车前,“他们这是中了迷香和逍遥散” “那怎么办?” “赶紧去弄些清水来” “能行吗?” “应该可以吧”显然这群女人也只是听说这类药物,并不知道解毒药方。 “水来了,水来了”一个女子用莲蓬捧着一蓬水,“快让开,快让开”说完,就一下子浇在了二人脸上。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两人没有叫了,也没有乱动了,“他们怎么还不醒?” “大姐,行不行啊” 一捧水下去,凝香和小姐并未醒来,只是没有了方才的燥热与难耐。 “走吧,先带回寨子,再想办法” “是,大姐”一群女人带着他们钻入丛林,消失在黑暗里。 第九十六回 酒馆危机 段无涯跟西歌子多年后再见,当年的情谊再次点燃,相约前往酒馆痛饮,二人原路返回,到了青州脚下已是辰时,天色晨曦,万物苏醒,他们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将翁红云和那“僵尸”妥善安置,免得吓坏这客栈众人,一个背着、一个抱着,悄悄的放在了房间的隐蔽角落,出门前嘱咐店小二不许任何人进他们的房间,否则要他的命。 一番恐吓加气势强压,客栈的伙计,乖乖的按照要求,将门锁了,二人便一前一后直寻那酒家。 要说酒家,这青州最出名的莫过“万里香”了,此家是青州酒水经营世家,专营酒水,很多人初识名字,都以为又是什么莺莺燕燕、歌唱歌来的酒楼,不不不,那就大错特错了,此酒家反其道而行之,门前招牌颇有特色,梁柱不是什么对联的笔墨、也不是什么高手的镌刻,而是简单几个字,左边是:不懂酒者不迎,右边是:酒醉五分请走。 什么意思呢,意思是在这里不真正爱酒的人是不受欢迎的,一看饮相,便知一二,酒醉到五分,小二就会亲自来请客官离开,为何会定下这条,那是因为这掌柜不想自己的店铺成了滋事的重点。 两条规矩路人皆知,但凡来青州的豪侠之士,莫不争相恐后前来品鉴一番,看是否向传说中的那样神气,酒自然也是被传各路人马传的神乎其技,“万里香”众人一听,不识者,莫不轻蔑,“什么酒,竟敢自成香飘万里?” 段无涯早就听说了这酒家,一进城心里就盘算定要到此品鉴一番,再加上酒是什么?是他的命根子,腰间的几个葫芦哪天能够离得开酒? 出了客栈,段无涯前头引路,径直就来了这酒家。 “小二,上酒,上好酒”段无涯用雄浑的声音呼喊。 “谁呀?这么早就要喝酒?”小二南来北往见过不少,这天刚亮就喝酒的也很多,只不过那都是在自家饮酒,这酒家遇到还是头一遭。 片刻,开门声响起,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还在擦拭朦胧的睡眼? “听到没,上酒” “客官,我们才打烊不久” “怎么?没酒了”说完就扔下一大块银锭在门外的桌子上。 小二瞟了一眼银锭,又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的西歌子,看路子又是江湖人士,他想起老板娘的话,“对待江湖人士,切记要谨慎” “好呢,客官,您稍等”小二只得前去准备。 段无涯、西歌子在门外回廊的桌子坐下,“歌兄啊,委屈你了,这酒家的环境如此,还请担待,不过,你放心,据说他们家的酒,品一口便一辈子忘不掉” “哈哈哈,段兄哪里话,江……江湖……人士,不……不不……不拘小节,这已经是……是是是……很好的……了” “想当年你还是西狄的大将,我还是岫月的将军,咱俩在战场上相见,一见如故,无奈各为其主,几经波折,还是免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如今都过去了,没有到还有重聚、痛饮的一天,哈哈哈”段无涯很是畅快,尽管练功已经让他变得多少有些不男不女,但心中的豪情犹在。 “只是没想到,歌兄你,你的脸怎么?” “段兄……哎……跟你一样,说来话长” “究竟怎么回事儿?” “来咯,二位客官,请慢用”小二送来两壶酒,瓷瓶装的,奉上两个小杯,用摆上了一叠花生米、两双筷子。 “喂,小二,看不起谁,换大碗”段无涯看到桌上的杯子简直比皇宫的御杯还小,以为这是欺他花费不起。 “客官请看”小二指了指梁柱上的一副对联。 这不看还好,一看更让段无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懂酒?今天我要请我多年的好兄弟喝酒,你竟敢拿这么小的杯子来诓骗我,赶紧,给我换大了,否则,我定要拆了你这酒家” 段无涯说得很是严厉,但心中并未起杀意,无非就是想争个面子。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咱家的酒酿造不易,着实有限,每次只够每位客官饮上一壶的,况且,我们家也没有大碗,从来都是小碗。” 此话一出,顿时惹怒了段无涯,他准备对小二动手,要他好看,站起来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领,就要往外扔,哪知这小二,不但不怕,反而拍了拍段无涯的手腕,“客官,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你这般表现不是第一人” “什么意思”段无涯好奇的问。 “我敢保证,客官要是饮上一口,这壶之酒,你只会认为多,不会认为少,不信咱俩打个赌,要是小人我说错了,小人任凭客官处置” “好”段无涯爽快的答应了。 坐下,倒上一小杯,一口放入嘴中,“哇,这是天之甘露、地之琼浆”一股纯香,绕遍舌头的每个部位,香气由内而外,灌入鼻腔、耳朵,甚至是头发,全身每个细胞像被香气笼罩,他感到全身酥麻,犹如仙境,不自觉的“哼”了一声,面部表情由气愤变得平静,再由平静变为享受。 “怎么样?客官”此时,小二的话突然打断了他的体验,“怎么样,段兄”西歌子也忙问。 “好、好、好”段无涯清晰过来,连说三声。 “看样子客官是不会为难小的呢,那小的先去忙了” 段无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小二刚跨进门坎,哪知又有人来,“小二,上酒”一个手拿少林棍,光头,却没有袈裟的人来到另一张桌前。 胸前的佛珠乌黑、闪亮、熠熠生辉,他将棍子一横,袍子一撩,笔直端正的坐在了凳子上,小二将头一扭,一看又不是个善茬,转过身,迎了上去,“小二,上酒”光头男人再次重复了一遍。 “好咧,客官稍等” 小二回去上酒。段无涯、西歌子被男人的声音吸引,纷纷扯过脸看了看男人,并无理会,“歌兄,你赶紧尝尝”,西歌子欣喜若狂,看到段无涯方才的享受,他也想来上一口。 西歌子端起酒杯,“一定要慢慢的品,这可是世间罕有”段无涯深怕西歌子浪费,还特意强调。 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男人的眼中,男人出发之前,上头就把段无涯的情况给他说了,让他早日赶来,助段无涯一臂之力,皇帝身边的神秘男人将段无涯各类高手分类管理,彼此互不认识,只有出任务时,再给对方的详细信息,自然他一来就认出了段无涯,本想上前说明来意,哪知他没想到的是旁边多了一个人,所以他决定先观察,对他们这路人来说,观察、警惕是由来已久的习性,也是这些习惯才让他们活的更久。 西歌子慢慢品鉴,同样的感受,甚是舒坦,“快说说,你后来怎么活过来的” 西歌子开始叙述,“当……当……当年一战,尸横遍野,我隐约记得,我在那谷中躺了几天几夜,尸体滋生腐败,蛇虫鼠蚁爬来爬去,我模糊中不知抓了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又饿又渴,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阵剧痛中醒来,周围全是尸体,我的身上爬满了蝎子、蚂蚁,我一摸自己的脸,哎,好痛,是各种毒物吸血留下的痕迹,那时我的脸就已经有伤痕了,后来,练“十阳功”本欲祛除毒素,岂知被人所骗,毒性不但没有祛除,反而越来越重,我只得将毒性,逼到那“僵尸”身上,将其连成一具躯壳,自己的脸便成这样了” “哦,原来如此” “什么?十阳功?”光头男人听到这话,立马起了警惕,一直以来他一直暗中查察景阳王的势力,这“十阳功”早就听说,据说此人就是景阳王十大家臣之一,难道就是眼前此人? “哎,说来话长,喝酒……喝酒”西歌子继续说。 段无涯本想继续问细一点,比如被何人所骗,又是怎样机缘习得“十阳功”,现在又在何处?看到西歌子哀从心来,他不好再提,“来,喝酒”只得舍命陪君子,陪他一杯又一杯的饮着。 “客官,你的酒,请慢用”小二为和尚送来酒。 “你说现在的和尚也喝酒了,这是什么世道”段无涯不禁的嘲讽,小心的对着西歌子说道。 “是啊,要是在王府,这样的和尚早就被惩罚了,王爷最恨不守规矩的人”西歌子明显酒力不及段无涯,有点醉了。 和尚一听到“王府”二字,立马确定,没错,这就是景阳王的十大家臣,陛下旨意很明确,要剪除景阳王的势力,这段无涯竟敢“违抗圣意”,和尚心中不满。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动手,开始分析,段无涯会站在哪一方?要是出手,两人合力,自己定然不是对手,可要是跟段无涯合力,便能轻而易举将其击杀,这可是难得机会。 和尚倒上一口酒,若有所思的品尝起来。 突然,他想到了男人给他的手书,大意是:和尚到来,一切听从和尚安排,违者严惩不贷。还给了他一只玉笛,嘱咐他,如若他不服,可吹响玉笛。 第九十七回 情义两难 和尚每嚼一口,脑子都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外表镇定自若,心中却如万马奔腾。 “段兄,你为何要救下那方道荣和那女子?” “什么女子?”和尚就要准备动手,一听又有新收获,强行按捺心中情绪,继续听下去。 “歌兄,还请见谅,不是兄弟不说,而是不能说,不敢说,兄弟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儿一定办到,当下这二人对我来说还有用途” “什么用途啊?”西歌子已经有点微醺,笑呵呵的问道。 “不瞒歌兄,男的是上头要卖个人情,女的我刚收为内应,死之可惜” “哈哈哈,明白,我……我懂……我都懂” “这酒不能再喝了,看来小二没有诓骗你我,这酒只多不少” “好,不喝、就……不喝”西歌子内心欢快,好久就没有这么放松和惬意了,他是醉了吗?当然不是,他是没醉吗?当然也不是,他是自我放松罢了,对于他而言,这么多年,刀刃上讨生活,哪里敢真正喝醉,段无涯一喊停下,那就借势不喝了。 “小二,结账” “好咧”屋中传来一阵应酬之声。 “这酒可不能浪费” “那是自然” 小二来到桌前,“小二,这酒……”段无涯指了指没喝完的酒,“哦,当然,客官请自便” 段无涯欢天喜地将自己酒壶的酒灌至一个酒壶,专门腾出了一个酒壶用来盛这佳酿,倒完之后,满意的拍了拍腰间葫芦。 西歌子没酒壶,则带上了那瓷器做的小酒壶,离开桌位。“二位请慢走”小二弯腰以示尊重。 段无涯、西歌子你挽着我、我扶着你,下了台阶,走出酒棚。 “站住”和尚等不及了,二人听到有人叫,立马收住脚步,缓缓转身。 “阁下可是段无涯,段兄” “你是?” “段无涯,陛下有旨,特派我不二和尚前来青州相助” 段无涯这才想起,前面收到的来信,说京中会派人前来青州。 还未等他想完,“唰”的一下,将手书扔了过去,段无涯接下,打开一瞅,果然是男人的笔迹,要他以不二和尚马首是瞻。 这让他俯首听话,那是他能轻易就能受得了的,这么多年除了男人和皇帝,他何曾听命过别人,不过男人的指令又不得不听,只得浅笑一下,以示同意。 “你过来,陛下还有话带给你” “歌兄,你等等我”段无涯朝身边的西歌子说道,西歌子一听到皇帝的旨意,立马警惕之感瞬间淹没了酒香,脑子一下子绷紧了弦,他知道对方这个和尚定不简单,段无涯的功夫如此深厚,更别提加上这个和尚了,他在想该如何逃脱。 段无涯走到不二和尚身边,不二和尚,站在台阶上,缓缓低下头,眼睛却一直盯着西歌子。 “陛下让你来铲除楚王、景阳王的势力,你竟敢抗旨”此话一出,让段无涯的酒气顿时划成了冷气,后背一阵发凉,“怎么,还要我动手?”不二和尚,逼迫于他。 段无涯进退两难,他聊到一定是这和尚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辩解已是不可能,杀,则情不在,不杀,则忠心不在,怎么选,他的脑袋不停的飞转。 “你想抗旨”不二和尚,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催促,他只得缓缓转身,眼神充满窘迫,他努力转动眼球,给西歌子使眼色,西歌子立马懂了他的意思。 “段兄,我还有要是要办,就先行告辞,我们改日再聚”说完,立马一个纵身飞去。 “哪里走”不二和尚立马使出少林棍,一棍直飞男人后背,段无涯立马飞出,“不劳兄台动手,西歌子,哪里逃”一边飞身去抓西歌子,一边则暗中用内力吸住飞奔而去棍棒,减缓其速度,段无涯一只手抓住棍棒,另一只手这打上了西歌子的肩,西歌子一转脸,面露惊恐,段无涯故意用力一拽,将西歌子的外衣阻拽了下来,他悄悄给西歌子说道:“快快,快打我一掌”西歌子立刻明白,就在空中转身落地的瞬间,西歌子一掌击出,段无涯急忙向后扔出衣物,挡住不二和尚视线,与西歌子对上一掌,顺道就将西歌子送了老远,西歌子一下就消失在丛林里。 段无涯则故意,被击得连连后退,不二和尚见状,一把抵住段无涯的腰,段无涯这才停了下来,“好厉害”段无涯故意说道。 “哪里逃”不二和尚,不顾这么多,急忙追上去。 “我说够了,老娘已经允许你们在这酒馆外拼斗了一场,要打到别处打去,不许在这里吓走我的客人”一个女人的声音,气势恢宏,声如洪钟,直接就将店铺的旗帆、周围的杂草、树木,全部震得偏向一边,段无涯、不二和尚被吓了一条,“这功力太惊人,实非二人可以匹敌”。 可“不二和尚”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执意要追,一个纵身飞起,就要去追,“兄台,且慢”段无涯站在地面叫喊,不二和尚建功心切,那顾这么多,心中恐怕在就猜到这段无涯定会徇私。 然,他猜错了,他是想提醒不二和尚,不要轻举妄动,这女人不是一般人,没想到还是完了,不二和尚腾至半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空中强压地面,无形无象,他急忙双手向上,用力举顶,但还是被一击而下,落在地上,尘埃四起。 “怎么,在我的地盘还敢撒野?” 段无涯见状,立马道歉,“前辈勿怪,我等初来乍到,不熟规矩,还请见谅,我们立马就走” 听他讲完,那四周风声才息,草木回正、风帆不飘,段无涯听半天没有响动,这才走上前,搀扶起和尚,“兄台,你这是何苦呢?我是提醒你,不要干傻事儿,走吧,先回客栈,后面再说” 不二和尚白了段无涯一眼,没曾想还未开始就受了伤,如今还要仰仗这段无涯,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不二和尚,点了点头,两人离开酒馆,向客栈走去。 西歌子逃离之后,立马来到客栈,叫小二开了锁,带走了“僵尸”,临走前,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翁红云,还是被穴道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哎,算了,我们也算是一日夫妻,又吸了你这么多内力”他背着“僵尸”,在逃出之前,替翁红云解了穴,他自己都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有时候人做事,可能就是一时起意,并没有什么理由。 他背着“僵尸”快速逃离了客栈,又吩咐小二锁好门,免得给段无涯留下麻烦。 翁红云自被了功力之后,一直处于体虚、半晕、半昏迷的状态,虽然穴道被解,但还是不能起身,她的眼泪不自觉在眼角流下,她感到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此刻她后悔了,后悔离开屠军,后悔离开侯骁。她又想到了她的儿子,这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在晕厥中,暗中在不断强调,我不能死,我要活,我还有一个丈夫和儿子,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丈夫已经惨烈阵亡,不负将军称号。 很快,段无涯带着不二和尚来到客栈,吩咐小二打开房门,小二刚要说另一位客官已经走了,他抢先说道:“闭嘴,让你开门就开门,哪里这么多废话” 小二被吓了一激灵,唯唯诺诺不敢言语,悄悄上楼开了门。 第九十八回 反目成仇 段无涯将不二和尚带回房中,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清幽的女人香气,不二和尚一瞧,原来床上还躺着一位美人。 “段兄,没想到你这还金屋藏娇啊”不二和尚故意打趣段无涯。 “兄台,哪里话?这就是我路上遇到,救下来的一个妇人”段无涯留了心眼,他不能让不二和尚知道这女人是天狼军的事情,否则这功劳就很可能被他白白霸占。 可他没想到的是,不二和尚恰恰根本没想到这里去,而是瞧上了翁红云的少妇姿色,一双红鞭还放在床头,跟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红晕而又羞涩,从和尚的座位看去,那一双高峰正在嗷嗷呐喊,他的心一下就动了,不由的身体也出现了反应。 “兄台,喝点水”段无涯为不二和尚倒了杯水,虽然心中不服,但还得维护面上。 “陛下怎么让你来了?我一个人也能搞得定”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好几次你都失败了” “这……我那是遇到了高人,实力不容小觑”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拦得住我不二和尚?”和尚趾高气昂。 段无涯本想说,“刚才不就是被拿下了吗?”想了一想,还是将话吞回了肚里。 “你放心,我来了,只要我们联手,就能很快铲除楚王和景阳王的左膀右臂” “兄台说得是,不知兄台身居何职,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这……”男人小饮一口,“恐怕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知道规矩” “哦,对对对,兄台勿怪”段无涯再次为其续上一杯。心中其实下了杀掉对方的心,因为他不能在西歌子和他身上两全其美,迟早这个男人很可能也会对他动手。 “兄台,我这就为你在旁边安排房间,你好好疗伤,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办” “好”两杯过后,段无涯叫来小二,让其在隔壁为不二和尚开了房间。 “你呢?你住哪里?”不二和尚问道。 “我?我当然住这里” “她是你的?”不二和尚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翁红云。 “不不不”段无涯连忙否认,“我就是遇上救下了她” “哦,那你,不合适吧”不二和尚指了指段无涯,又指了指翁红云。 “对对对,我也得开一间房” “哈哈哈”不二和尚笑了,出房门之前,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翁红云。 段无涯本想守着翁红云,怕她恢复体力后逃走,且有些事情与她交代。 这样一来,也是没有机会了,他只得又在另一边的隔壁开了房间。 然,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翁红云穴道已经解开,只待体力恢复一二,便可逃走。 不二和尚回到房间后,心里如猫抓,盼望着夜早点来临,因为他打算夜潜翁红云的房间。段无涯到了新房间后,心中总觉不安,翻来覆去,“不行,我得帮她离开,不然自己的计划就全面泡汤了,在自己身边多待一日,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他也在等天黑,很快,天真的暗下来,他一刻都不等待,亥时一道,就轻轻得推开了房门,径直朝翁红云的床边走去,然,没想到的是,刚一推开房门,门后一把匕首直朝段无涯脑袋下来,要不是匕首反射月光,段无涯恐怕也始料未及,他急忙一个侧身,一把抓住行凶者手臂,一看,原来是翁红云。 “狗贼,去死吧” “嘘”段无涯一把按住她的嘴,翁红云使劲儿挣扎,还不到一刻,便晕厥了过去。 段无涯急忙将其抱回床上,为其灌输真气疗伤,月色辉映,角度越来越高,段无涯不敢分心,可,就在这时,门慢慢的推开了,没错,不二和尚来了,他一看门就看见了段无涯和翁红云坐在床上。 “哈哈哈,段兄,还说你们没私情?” 段无涯正在全身贯注,无瑕回答他的问题,“也好,等你给她多点真气,我享用起来也才有滋味” 不二和尚找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疗伤,时不时动手摸摸翁红云脸蛋、下巴,脸上浮现得意的笑。 “你……你想干什么”段无涯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满头大汗。 “你说呢?” “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话音一落,不二和尚就一掌拍去,打在段无涯的肩上,刹那,段无涯一口鲜血吐出,喷了翁红云一后背,段无涯见势不妙,一把抓起翁红云,就要跳窗逃走。 “想逃?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不二和尚即便受伤,也是厉害角色,一股掌风袭去,将门窗死死压制关上。 好在段无涯的灌输的真气起了作用,翁红云好了很多,只不过二人交手之时,她仍然假装还在晕厥中,她本想二人拼个你死我活,自己从中逃脱。 没成想段无涯竟然为了救她,差点一命呜呼,她明明知道段无涯并不是什么好人,可心中还是不忍,于是瞅准时机掏出医针,趁不二和尚不备,一下掷出,正中起手腕,“哎呀”不二和尚哀痛一声,就在此间隙,翁红云和段无涯跳窗逃去,一眨眼就消失在城中,不二和尚本欲追去,无奈旧伤加新伤,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于是就气愤的掩上房门,眼看他们离去。 “怎么样,你还行不?”这会儿倒变成了翁红云拖着段无涯,多么戏剧的一幕。 “还好……”段无涯边走边吐血。 “你太重了”翁红云在抱怨。 “不用扶我,我坐下来歇息一下就好,你赶紧走吧” “走,呵,走了你不就死了” “死了,不正好是你想的” “是,我巴不得你死,你还跟那男人是一伙儿,我更想你死,恨不得你下十八层地狱” “那不正好” “可你为什么又要救我?” “你不知道吗,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 “哈哈哈,你觉得我真的会为你背叛天狼军” “别忘了,我还给你下了药” “解药给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哈哈哈”段无涯仰天长笑一声,“没有,噗”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瞬间就晕倒在地。 翁红云举起了匕首,想要结果了他,可她又突然想起,他救她的种种,一时间居然下不了手,“好了、好了,算我欠你的” 她咬着牙,将其背到一处荒废的院中,“哎呀,累死老娘了”,“咚”的一声将其甩在了地上。 生了一堆火,又去找来一些硕大的树叶,当做被子,给他喂了水,将其靠在腿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天刚亮,翁红云就去当铺当了发簪,换了些琐碎银两,为段无涯抓了几服药。 刚回来,便看到段无涯端正的坐在院中,闭目养神,“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我也以为你要跑了” “哈哈,老娘是不想欠别人人情,我这个人向来泾渭分明” “你不欠我什么,你走吧” 翁红云没有言语,“昨夜我用针给你初步压制了一部分掌气,暂时死不了,不过也得每日屏气凝神,用功化解掌力,那,这是几服药,记得按时吃,过个十天半月,自然会康复”,翁红云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段无涯突然喊住了他,只不过这一声是女人的声音。 “我最讨厌你女人的声音,不男不女的怪物” 段无涯一听,立马就闭上了嘴。 “还能去哪儿,找儿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接着”段无涯,一声言语。 “嗖”一个小红瓶飞了过来,翁红云将手向肩后轻轻一抓,一下就抓住了瓶子。 “这是什么?” “解药” “好,从此你我互不相欠”翁红云快步离开。 “你不用再回去做内应了,我不想再逼你”段无涯大声说道,声音越说越小,也不知翁红云是否听到。 然,翁红云确实听到了,不知为何,她冰冷的心,突然动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段无涯待翁红云走后,索性就以这荒弃的院子为家,闭关疗伤,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第九十九回 全军覆没 白飞雪被断一臂之后,仓皇逃走,徒弟被白泽震伤之后,瞬间晕倒在地,众小笋灵一拥而上,这时候也不叫大师兄了,而是恨不得食其肉、剁其心,他们纷纷从地上爬起,一拥而上,不到片刻功夫,这看似乖巧的笋灵,实则还有吸人精气的手段,这徒弟偏成了一篇枯骨,老夫子等人还在失去屠军的悲痛之中,对这一切都还无暇分心。 小笋灵们吸完徒弟精气,便一下子跳到倒在地上的祖爷爷身上,将精气又给了祖爷爷,慢慢的,这老笋精的手指动了,而此时众人刚埋完屠军,回到院中。 “动了,动了”王岳仑瞧出老笋精动了一下,不自觉说出了口。 “怎么把他给忘了”白泽接着说道。 “你们都让开”白泽让下小笋灵们让路,“你们这样救醒他,他还是变不回你们的祖爷爷” 小笋灵们纷纷调下祖爷爷的身体,只见白泽走到面前,头向上微微一扬,一口气力就将老笋精的上半身吸了起来,他口中用力一嘬,一股乌黑强大的东西从老笋精的口中慢慢飞了出来,飘到白泽的嘴里。 “白泽神,你这?”老夫子问。 白泽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担心。 慢慢,老笋精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先是乌黑的坚硬外甲剥落了,而后是赤红的双眼变得正常,再后来,竟然长出了人才有的胡须,白白长长的,老头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小笋灵们欢呼雀跃,在一旁不停的跳跃,呼喊。 白泽一口气吸尽了这团黑气,吞入肚中,打了个饱嗝。 “你没事儿吧”老夫子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没事儿,这点兽血之毒对我来说就是腹中小餐而已” 不愧是白泽,世间罕有的神兽,任何毒性对他来说,无意小菜一碟。 “这白飞雪真是可恶,竟然用剧毒的兽血来炼化、控制老笋精,难怪当初他会狩猎到我的地盘,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施以援手” “哎呦、哎呦”正在说话间,突然,前一刻还在欢呼雀跃,此刻却疼的满地打滚,“怎么回事儿”老夫子说。 “看来,那老家伙对这些小笋灵们也下了手”白泽说完,立马将其拥簇在一团,一口唾液喷出,一下洒在小笋灵的身上,一丝丝、一缕缕黑气,从他们的身体一下子蹦了出来,白泽哪能放过,一口就含入肚中,“好血、好血”。 不一会儿功夫,小笋灵们统统恢复正常。老笋精也醒了,缓缓直起身体,“徒儿们,快快快,谢谢白泽神”老笋精领着一种徒儿连忙给白泽行礼。 “起来吧,不必客气,我乃万兽之王,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笋精这才在一众小笋灵们的搀扶之下,慢慢站了起来。 “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老笋灵率先发话了,王洪恶狠狠的盯着他,尽管他心里知道杀了屠军,并非他自己能控制的,但毕竟是他亲手做的,面对仇人就在面前,他怎能有好脸色,何况这屠军才刚刚埋葬。 老笋精见白泽身后的王洪、王岳仑都没有好的脸色,急忙补充道“我是看看我能出点什么力?” “你伤也刚好,不用”白泽说,“你走吧,以后小心点,免得又被人利用” “多谢白泽神”老笋精见大家不是很领情,转头便离开了,白泽神也招呼众人回房暂歇,商讨下一步对策。 然,没走几步,老笋灵总觉心中有愧,又转过头,快步跟来,“白泽神,我老了,虽然帮不了你们多少忙,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请收下”老笋灵拿出一张笋壳,闪闪发光、熠熠生辉,好不刺眼。 “真是宝贝”老夫子不由感慨。 “你,你这伤刚刚好,何必要这样伤害自己”白泽说。 “无妨、无妨,是我欠大家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白泽用嘴含住了这片笋壳,然后慢慢的将其交给了一旁的老夫子。 “这是他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的,这笋壳有老笋灵的精气,虽然比不上我的血,但是却是练功筑基期打开穴位大关的绝佳辅助,得此一片,这么说吧,连同样的功力,这人的吸收能力为百分之八十,那有此辅助,则可能为百分之九十,甚至以上” “这么厉害?” “是啊,这可是那老笋精前年的修为啊” “这小子有福”老夫子望着远去的老笋精,不由的感慨。 张不悔趁着黑夜,享受了邱芙蓉,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此刻邱芙蓉的药劲儿还没有过,他在考虑是杀了邱芙蓉还是封了她的穴道、废了她的武功让他成为自己的奴隶,他左思右想,突然,趁其不备一爪扼住了剩下两人的脖颈,一只手一个,用力一爪,两个黑衣人一命呜呼,他干净利索的杀掉了昨夜为他守夜、臣服的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他想到了消息泄露,万一被楚王或褚良秀察觉,那自己也难逃一死,他们虽然现在臣服于我,无非为了生存,保不齐将来什么时候说翻脸就翻脸,这种人没有气节,更不可靠。 所以索性就杀了,他思前想后,准备废了邱芙蓉的武功,将其关押起来,然后编个理由向褚良秀回话。他解决掉和一人之后,一步一步向邱芙蓉靠近,“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一身好武功”,他一把将其托举空中,向上一扔,准备用指法封了他的奇经八脉,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扔出的一瞬间,一股力量就将邱芙蓉吸了过去。 “什么人?” “这样杀了岂不可惜”一个没有手臂的头发花白的男人出现在跟前,没错就是白飞雪,说完只见他一口向邱芙蓉的脖颈咬下去,大口大口喝着邱芙蓉的鲜血。 “放开她”张不悔见状不妙,急忙上前阻止,哪知男人搂着邱芙蓉从腰间出来一掌,张不悔还未靠近,就被一掌击翻,根本闪躲不及。 瞬间,张不悔就被打成了重伤,这实力相差太远,纵使白飞雪受伤,这张不悔也不是对手。 白飞雪越吸愉快,越吸越痛快,“爽、爽,哈哈哈”,不由的竟致癫狂,张不悔眼见不妙,急忙一个跃身,想要逃走。哪知白飞雪将邱芙蓉被吸干血液的躯干一甩,一掌掌风从后背袭来,张不悔后背被袭,在飞跃的半空,被打倒在地,一条命只剩下了半条,他睁开眼,急忙向前爬行。 “还跑,往哪里去啊”白飞雪满身鲜红来到跟前,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前。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会看吗?受伤的人” 张不悔抬头看去,那断裂手臂骨节还在上面,偶有鲜血滴下。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拦……我……去路” “对啊,我跟你是没仇,可谁叫你们的血好喝呢?又谁叫我在半路上遇见了你呢,我本想找个地方修养,看来还是老天可怜我,赐给我这么好的聊天圣药,哈哈哈” “你……你……”张不悔虚弱无力的指着白飞雪。 “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张不悔无奈,趁着还有机会,急忙掏出信号烟花,朝天一放。 “哈哈哈,放吧,等我吸干你的血,没人能再找着我”说完,白飞雪一把揪起张不悔,一口咬了下去,张不悔、邱芙蓉、龚荣一伙儿没有死在杀我的路上,而是死于自己之手,可笑、可悲、可叹。 第一百回 离家出走 莫忘忧终于熬到了天亮,守着万霸和管家,她坐在洞口,望着迷雾穿行而过的月色,若有所思,这么些年,东奔西走,也不知何时、何地才是自己的归属,某一刻,她浮现了隐退的想法,想来这一生皆是苦,世道是苦、人生是苦、自己更是苦。 “咳咳”想着想着,万霸的咳嗽声响了。 “大人,你醒了?”万霸缓缓睁开了眼。 “这是哪儿?” “你忘了,百兽林”万霸这才续上弦,想起了昨夜的搏斗。他猛地一下坐起来,“他们呢,他们人呢?” “都死了” “什么”他急忙扭头,看见身旁的管家,他用力摇了摇,“管家、管家” “他没事儿”莫忘忧说道。 “是你救了我们” “是的” “可,你不是回青州了吗?” “我,我是担心你们贸然进入这百兽林出事儿,将军吩咐我等,也要护好大人,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们,还好我来得早,迟一步,恐怕就见不到大人了” 万霸疑惑的听着莫忘忧的诉说,不管怎么说,也是她救了自己,“多谢莫姑娘” “大人客气,哪里话,这是属下分内职责” “走吧,天亮了,回青州” 正在这时,管家也缓缓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万霸在一旁问道。 管家迷迷糊糊,“大人,这是在哪儿啊?” “你自己看”管家缓缓起身,才发现这洞中到处都是花瓣、茎干的残肢,他这才想起昨夜的事儿。 他急忙抓住万霸的手,“大人,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是这位莫姑娘救了我们” 管家望向莫姑娘,“管家大人”莫忘忧行礼。 “多谢莫姑娘” “快走吧,再不走,巧儿就该担心了” “是” 于是三人出了洞口,刚走几步,突然,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几人立马戒备起来。 “该不会又是什么鬼东西吧”管家说。 “不会的,百兽林的东西从来都是晚上出来,不会白天的”万霸接着说。 不远处的篙草不停的晃动,显然是有大型的东西在游走。 “什么东西,给我出来”莫忘忧呐喊一声。 “是我、是我”眨眼之间,草丛里蹦出一个人来,一瞧,“怎么是你”莫忘忧惊诧的问道。 “这是谁啊?”万霸问道。 “快,过来,这是青州的万大人” “哦,他就是万霸啊” “不得无礼”管家吼道。 男人白了他一眼,走到万霸跟前“拜见万大人” “快请起,这位是”万霸看向莫忘忧。 “这是楚狂歌,也是虎力将军的人,我们一起来的” “哦,原来如此” 楚狂歌本来想对莫忘忧说什么,莫忘忧暗地使了一个眼神,楚狂歌便不再开口。 “既然是虎将军的人,走,到我府上,为你们接风洗尘” “属下不敢” “哪有什么不敢的,到了我的地盘,怎能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大人的好意,我代表将军心领了,但大人您知道,如果我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您的府上,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这对您和对将军都不利,为了大人着想,我们将大人护送回青州之后,我们就离开” “大人,他们说得有理”管家在一旁补充道。 万霸思索了一下,“好吧,但愿以后我们还来再相见,给我一个机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我们这些人必须做的” 由是,几人结伴穿梭丛林,返回青州,这白天的百兽林没有迷雾、野兽,一下子变得清晰可明,几找几找便找到了密道入口,很快便回到城中。 “大人,我们就送你到这里,告辞”二人向万霸辞别。 “好吧,辛苦两位” “告辞” 二人在离府衙一个路口的地方作别,万霸和管家风尘仆仆回到州衙,还未坐定,府内下人来报,“李书求见”,原来李书在侯骁走后,心中甚是不安,一夜未眠,天刚亮,便着急来见李书,下人将其引入府中,在客堂等待,不多久,万巧儿也来了,一起床,就来找寻爹爹,她兴高采烈,知道今日侯骁会来,一大早就收拾的干净利落、氤氲动人,哪知一问下人才知,爹爹一夜未归,不在府中,正在郁闷间,李书来了,她便来客堂寻李书,李书看到巧儿,心中甚是欢喜,尤其是今日的装扮,让他不由的春心萌动,更萌发了他要将她娶到手的决心。 “李哥哥,侯骁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爹爹说,他今日会跟你一起来的” “哦,他呀,他走了,离开青州了”李书见万巧儿满心侯骁,心中甚是不悦。 “小姐,你就知道侯公子,李哥哥,这么早来为你送消息,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他”丫鬟春草在一旁,有点鸣不平的意味,实则她早已对李书有了别样的感觉,在她的眼中,李书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为人谦逊低调,和善柔美,那是侯骁那个粗鄙的山野小子所能比的? 她知道老爷并不赞成小姐和李书的关系,刚知道时,心中不免泛起了喜悦,刚好小姐自己也只将李书当成了哥哥,这就更让春草觉得机会很大,可跟在小姐身边,总是有很多莫名的气,比如小姐总是让李书心中不舒服,春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能怎么办呢,作为一个丫鬟,她只能有意无意间表达对李书的关心。 她急忙为李书端上一杯热茶,“李哥哥,你不要管她,先喝口茶,那”春草将茶杯递了过去。 万巧儿听说,侯骁不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什么?跑了”万巧儿气不打一出来,“春草,给我过来,喝什么喝”李书刚要送入口中,看到万巧儿变了脸色,又悄悄的将茶杯放下了。 她一拍桌子,“好啊,你跟爹爹就是一路货色,说什么他要办自己的事儿,结果让人跑了”万巧儿一改温柔可人的形象,一把推到了椅子,猝然间,眼泪“哗”的一下留下来,不到片刻,哭成了泪人。 李书看到这一幕,心疼坏了,他急忙跑过来,蹲下身子,“巧儿,别哭,我帮你找,我去帮你把他找回来还不行吗?”李书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心意的女人。 此话一出,万巧儿立马抬起泪眼,望向李书,一边抽搐、一遍说“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那这次要带上我,我不相信你” “好,带上你” “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知道,紫椿观” “行,那我们赶紧出发”万巧儿拉起李书,就要往门外跑。 没想到,此刻万霸和管家回来了,李书赶紧让下人禀报,说李书求见。 万霸无奈,只得带着一身泥,见了李书和万巧儿。 “巧儿,你怎么也来了?” “爹,你骗我” “爹骗你什么了?” “侯骁跑了,你都不告诉我” “怎么,你知道了”万霸恶狠狠的盯了李书一眼。 “走了,就走了嘛,怎么,谁欺负你了”他这才发现万巧儿还未拭干的泪痕。 “你,你欺负我了”万巧儿毫不客气的说。 “我哪里欺负你了” “哼,爹,我要跟李书出去,要去找侯骁” “什么,不行,你堂堂一州州主之女,怎能说走就走,况且这乱世,出了我的地面,遇上强盗怎么办” “我不管,我就要去,不去我就死给你看” “好啊,你死啊,不要再用这种伎俩来吓唬爹爹,不让你去是为你好,再说李书他是朝廷的命官,岂能擅离职守” “你同不同意,同不同意” “不同意” 万巧儿这性子,温柔起来倾国倾城,一旦逆了她性子,她真就不顾一切,“啊”她猛地一下就朝柱头撞去,“小姐”几人一下叫出,大惊失色,李书急忙一个闪现,挡在柱头跟巧儿之间,万巧儿猛地一下撞在了李书身上。 万霸乘机从后背袭来,一击就将万巧儿敲晕在地,“春草,将小姐带回房间,好生看管” 春草带走万巧儿后,“大人,依小姐的脾气,恐怕这事儿不会怎么善罢甘休,醒了之后还是会走的” “哼,那就用铁链捆住她” “你忍心?” “哪有不忍心,不听话,就该这样” “大人,可否听李书一言” “说” “小姐的性子,由来已久,她也长大了,不再是哪个小的巧儿了,属下认为可以给小姐出去历练的机会,我们不一定就真的能碰上侯骁,就当游山玩水,长长见识,安全问题,我们可以暗中派人保护,我也去,相信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李书说这话,是有他的想法的,他想在路途中增进与万巧儿的感情。 万霸思索良久,没有言语,“大人,我觉得李大人说得有理,如果一辈子将其窝在家中,我相信小姐难以抗拒大风大浪” 万霸还是不说话,走来走去。 “大人,我知道你舍不得,你放心,小姐一路,我绝不会让他少一根头发”李书再次说道。 “容我想想”万霸没有当场给出答复,“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 “我就是来跟你禀报,侯骁他们离开了,期间,我们还遇到了天下酒鬼段无涯和一些自称韩遂将军的人” “哦,我知道了”万霸随口说出,“还有什么事儿吗?” “大人,你怎么一身泥,还有管家” “哦,一大早我们去了趟营房,跟兵士们过了过手,哈哈哈,痛快”万霸故意隐瞒。 “哦,原来如此” “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吧,巧儿的事,我想好了,自然会找人通知你” “是”李书悻悻而退,一回到府中,他就立马派人打听,万霸是否一早就去了营房。 万霸待李书走后,也立马安排管家给个营房打了招呼,就说万霸和他来过,不许透露真话。 管家回来后,“安排好了吗?” “大人放心,安排好了” “这明月无情剑就怎么跑了,实在可惜” “大人不用担心,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小姐” “什么,大胆” “大人,请恕罪,你听我说完,既然硬夺不好夺,那就来软的,我们肯定不会伤害小姐,你想如果这小姐跟侯骁联系上,建立关系,借一把宝剑,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什么,建立关系”万霸一下子盯着管家。 “呸呸呸,属下多嘴,不是关系,朋友、朋友、普通朋友” “这是个方法” “到时,我们再来个偷梁换柱,何愁不成?当侯骁发现后,一是时间已经晚了,二是在咱的地盘,咱不怕,三是侯骁就会对小姐心生不满,大人的担心岂不是迎刃而解” “哈哈哈,有理、有理” 第一百零一回 一觉醒来 时辰过的很快,转眼间,天已渐黑,我躺在床上迷迷蒙蒙睁开了眼,大脑一篇空白,我感觉睡了好长,又感觉睡了好短,不过很是温暖,心口处,总是有一股燥热的力量将我的心包围,是保护,也是伤害,因为他时不时灼得我心口痛,不过,此刻我感觉我浑身充满力量,每根筋骨就像重生一般,怎么回事儿,身体也轻盈了许多,我不自觉的扭了扭头,发现杏儿就躺在我的旁边,我心中窃喜,转过脸来,对着她的脸,仔细的端详,越看越入迷,我情不自禁的将手慢慢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你醒了”突然一个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我吓了一激灵,这不破坏我的好事儿吗? “谁呀,这么没有眼色”我怒气冲冲说道。 一句话,喊醒了房间的所有人,刹那间,本还在闭目养神,调息打坐的众人,一下子就围到了床前。 “哈哈哈,世子,你醒了”王洪欣喜若狂,眼中竟然浮现了泪花。 “还是白泽神厉害,果然神”王岳仑在一旁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众人,“王叔、岳仑叔、前辈” “好好好,醒了就好”王洪继续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王岳仑问道。 “我感觉我轻快、灵活很多,醒来我感觉到空气的每一缕都是直入肺脉的清爽” “哈哈哈,那是自然” “谁,谁在说话”我一瞧,并非他们三人说话。 王洪将我慢慢扶了起来,“世子,你下床走走” “是我”几人将挡在我面前的身子散开,留出一道缝。 “咦,这是什么东西,好可爱”我站起了身子,急忙跑过去,一把将其抱在怀中。 “不得无礼,快快放下”老夫子急忙说道。 “无碍、无碍”我被吓得急忙一下子就将白泽扔到了地上。 “这这这……这……这……” “这什么这,是我救了你”白泽说道。 “鬼啊……”我吓得急忙后退了好几步,躲在老夫子身后。 “给我出来,这是白泽神,赶紧跪下”王岳仑用长辈的语气命令到。 “什么,这小不拉几的东西是神?”我一点儿都不信。 “是的,世子,要不是白泽神,我等恐怕已经葬身百兽林了” 一提到百兽林,我这才恍然大悟,被龚荣一掌击晕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啊,杏儿”我赶忙转身,一下子跃至床边,“杏儿、杏儿,快醒醒、快醒醒”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醒的”白泽说。 “白泽神说得对,你不用担心,楚楚她还会因祸得福”王岳仑补充说。 我这才缓缓转过来,“对了,屠叔呢” 此语一出,四下立马一片死寂,“怎么了”我望着大家,越看越觉不对劲,尤其是王岳仑和王洪,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快说,到底怎么了,王叔” “世子,屠军他,他,为国尽忠了” “你说什么?”我猛地一下被这个消息吓住了,愣在原地,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因我而死,既害怕又惶恐。 我不知不觉,一下子瘫坐凳子上,“怎么会事儿,谁给我说说” “带他去吧”白泽在一旁言。 于是,王岳仑、王洪、白泽带着我,到了屠军的墓前,看到墓碑的那一刹那,我的灵魂像被闪电击过一样,“前几日明明好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睡了一觉,怎么就成了这样”我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屠叔,是我害了你啊”我不停的磕头,不停捶打墓前的泥土,王洪则在一旁,说了我晕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每一样都那么骇人听闻,“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杀了那白飞雪为你报仇” “王叔,你当初就应该听我的,早日为他们夫妻安排个隐蔽之所,也不至于……”我边哭边说。 “世子,我……” “这不能怪你王叔,三弟他心中天狼的斗志从未磨灭,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王岳仑说。 此刻,我才隐约感觉天狼军自己个在这群人心中的分量,我越发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担负起应该的责任,而不是像个傻小子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 祭拜完毕,我们回到房中。一进屋,便看见杏儿与老夫子聊着天,“三儿,你回来了”杏儿高兴得到门口迎接,“楚楚,楚楚”王岳仑抢先迈步,一把抱住了杏儿,杏儿的泪水哗的一下就下来了,“爹,前辈已经给我说了,我都知道了,屠叔他……” “好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就要活好” “都坐下吧”老夫子招呼一声。 大家纷纷坐下,“侯骁,事情想必已经都知道了,现在跪下来,拜见白泽神” 白泽跳到桌子上,眼睛看着我。“又说得这么神吗?比前辈你还厉害?”我还是不服,毕竟这白泽就是一个长相怪异可爱的犬般大小的动物啊,让我向他叩拜,恐怕是有点让人不服气。 白泽一眼就瞧出了我的傲慢,“这小子啊,什么本事没有,这瞧不起人的功夫倒是一点儿不落”白泽一个转身,飞入院中,几抖几抖,瞬间恢复真身。 “哇,好威武”杏儿和我一下子凑到门口。 惊呆了,真的惊呆了,“怎么样,这下信了吧”王洪凑上前,在我们的耳边说道。 “还不快拜”老夫子说。 “轰”的一下,我俩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白泽回复,“我们有缘,今后我陪伴你,但是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说完,他又变小了身体,跳回房间。 几人再次坐好,“白泽神,我可以叫你小白吗?”我突发奇想。 “不许胡说”王岳仑说。 “哈哈哈,这名字好,刚好也符合我缩小的身份,免得别人起疑,是很好的掩护” “好啊,那就叫你小白了”杏儿也乐了起来。 “我们该启程了”老夫子说。 “你们把计划给他俩说一遍”白泽说。 大家东一言、西一语说了绕道儋州,直插幽州的计划,然后,我们收拾收拾,在夜幕来临之时,避开大道出发前往紫椿观。 第一百零二回 故意为之 一行人再次踏上行程,杏儿问大家,有谁走过这条路,说了老半天的计划,结果一个人都没趟过,那岂不是白搭,老夫子说,他在很多年前走过一次,只不过时光太久了,他也不敢保证是否原来的路还在,不过肯定是能够走过去的,这点倒不必担心。 说实话,听到这里我们大家心里都做好了踏荆棘、斩百兽的准备,可一出发没多远,这环境的恶劣,就超乎了我们的想象,面前直楞楞的耸起了一处断崖,高不见顶,时不时还有滚石脱落,偶尔还能听到蛇虫鼠蚁游走的声音。 “前辈,这就是你说的环境还好?”杏儿一脸无奈。 “怎么上去啊,这么高”我望了望顶,根本看不到。 “哈哈哈”老夫子、王岳仑、王洪一笑,他们胸有成竹。 “这不是有马吗?”白泽补充说。 “马有什么用,又不能飞”我说。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楚楚,上马”王岳仑将杏儿一托,杏儿立即伏在了马背上,紧接着一拍,“咻”的一声,白马直直的就朝崖底奔去。 “王叔,你干啥?”我焦急喊出,“撞上了、撞上了”我精神紧张,眼睛死死的盯着飞奔而去的白马。 “咦,怎么不见了?”片刻,一个白影踏着岩壁径直而上,两个巨大翅膀,在风中滑翔,突然,白马一个转身、扭头,一下子飞到了半空,朝着我们飞来,白马嘶鸣,在头顶盘旋几周之后,飞回了崖底。 “这这这,这也太霸气了吧”我又一次被震撼,惊讶的语无伦次。 “好了,该我们了”说完,老夫子、王岳仑、王洪,尽相腾空飞转,一级一级飞纵悬崖,慢慢上了崖底。只留下我和白泽还在原地。 我高兴的乐起来,“看我的”我一个助跑,就朝剩下的那只白马扑去,可,谁知,白泽一个回头,白马立刻自己就飞上了崖顶,将我孤零零的扔在了原地。 “小白,你这是干甚?” “要想上去,得靠你自己” “什么,靠我?我日你个鬼”心中顿时一万只蚂蚁爬过,当然我没有说出口。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没有说什么啊?” “可能你还不知道,我能洞悉人心” “切,忽悠谁呢” “你说,我日你个鬼,对不对” “我去,我日你个鬼” “你又说了一遍”白泽眼睛认真的盯着我,让我反而有些不自在。 “你你你,简直不是人啊” “我本来就是神,赶紧的,自己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我啥也不会啊” “是吗?”白泽说完,“蹿”的一下,就跳上了崖顶。 “我去,来真的啊”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一走,我瞬间感觉到了恐惧。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我便感觉到了背后的凉意。 白泽跳上崖顶之后,大家没有看到我,王洪问:“世子呢” “呐,在下面”大伙儿齐刷刷望下崖底,刚好看到一群绿眼正在缓缓向我的周围移动。 这崖也奇怪,从下向上什么都看不见,偏偏从上向下却一览无余,这也正是他们能够看见我的原因。 “不好”王洪想要下来救我。“三儿”杏儿也蠢蠢欲动。 白泽一下子拦住了他们,“这是他的机会,如果不让他面临死生境地,如何对得起你们给他的真气、我给他的血” “放心吧,我们在这里,他不会有事儿”老夫子抱着手臂,找到一块儿崖石,直接就躺了上去,悠闲的望着天上的月光。 我转头一瞧,一匹巨大的头狼缓缓靠近,紧着着一只、两只、三只,不到一字功夫,身边迅速聚集了十几只硕大的狼。 “你们想干什么?滚开”我战战兢兢挥舞火把,左一下右一下。 “听到没有,赶紧滚开,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不要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头狼带领狼群一步一步向我聚拢,刹那,一阵凉风刮过,头狼一阵狼嚎,四面八方的狼,一拥而上,有的直扑向我的脖颈,有的则朝着我的臂膀,还有的则咬向我的腿,我只能首先保住重要部位,我急忙用火把御敌,横扫咬我脖颈的狼,一棍下去,就被打出老远。 “我日你大爷”便搏斗,便气愤。 然,双拳难抵四腿,很快我的衣服被撕破,我的手臂、小腿到处都渗着鲜血,崖顶的人也是看得惊心动魄,三番几次王洪、杏儿都想下来帮忙,甚至连王岳仑也有点坐不住,都被白泽一一拦下来,“他总有长大的一天,没经历厮杀,如何为父报仇、光复天狼军、为国尽忠” 几人只得焦急的等待,希望我能过了这一关。“啊,真是要命”血液的流出,更增加了狼的本性,他们的进攻更加猛烈,我边战边退,恍然间,竟到了崖底,“看样子是老天要绝我啊,真是前无出路,后无退路”我急切的左顾右盼,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攻击,可啥也没有。 “来吧,老子不信邪了,谁要亡我,我便杀谁”突然,一股冲动从心中涌出,“来啊,老子跟你们拼了” 狼群一扑而上,“啊”一声大叫,我感觉一股力量冲上我的手臂,灼热难耐,就像血液在沸腾,“啊”我疼的撕心裂肺,一拳、又一拳,毫无章法,不停乱挥,只听见几声哀嚎之后,身边突然恢复了不少宁静,我喘着粗气,定睛一看,这些狼居然全部被震死,只剩下一匹头狼在远处,死死的盯着我。 我瞬间就来了精神,“来啊,老子不怕你了”,只见那狼缓步走来,威风八面,毛发抖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空气恍惚都要凝固了,“啊”我一拳击出,突然一股火焰般的拳风从拳头飞出,“轰”头狼,急忙一闪,狼身后的巨石,被击的粉碎。 “我靠,这么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好几处穴道已经打开,隐藏在天狼斑中的内力,已有那么几缕溢出,在白泽血的帮助下很快与我的身体融会贯通。 我立马来了信心,与那头狼交战,我打,它饶,他扑,我闪,几个回合下来,我们都累的够呛,“来吧,我们一击定胜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完,我跟它同时一跃而起,朝着对方冲去,然,我没有察觉的是,我竟然一跃跳了数丈之高,一下子就飞到了头狼的上方,接着就是一记飞拳,那拳势高速的打在了头狼的腰上,“嘭”的一声,头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地面,一股尘埃震荡开来。 杏儿看到这一幕,高兴坏了,不停的鼓掌,“好啊、好啊”,而我显然听不见,待我空中落下之后,我来到头狼面前,“切,都说了吧,给你机会,你不走,这怪补得我吧”,我蹲下提起它的脑袋,可此时我突然一阵强烈的灼烧之感袭上心头,“啊”我捂着胸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强烈隐忍这痛苦,“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一口就咬向头狼的脖颈,大口大口吸起他的血来,这兽血是真猛,一下去,心口便浮现出凉意,血液的凉意。 “白泽神,他这是怎么了”王洪焦急的问道。 “无碍,应该是体内的真气觉醒,我的血本来就是至阳至刚之物,不用担心” “哦”众人这才安心。 然,事实上,白泽对我吸血的行为,大为惊诧,因为他的血虽然是至阳至刚,然用兽血岂不是火上浇油,更何况,天狼斑中的真气更是世间罕有的天阳真气,此时再饮兽血,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它都动了要飞下崖顶探究一二的心,可他看见的是,我喝了兽血,居然平静了不少,为压制体内火焚般的痛苦,我急忙接着兽血凉却心肺的时刻,赶紧打坐调息,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功夫还是装模作样,我就这样闭目养神、盘腿而坐,很快,我就感觉心口和手臂的灼热之感慢慢小腿,并且我还很好的控制了兽血的游走,我感到身体每一处,和风柔顺,甚是轻灵和惬意。 一刻之后,我醒了过来,缓缓站起身,走到崖下,“嘿,老头儿们,我就不信我不行,男人什么都行”,说完我抓起一根藤蔓就往上爬,那知刚爬一段儿,突然白泽吼了一声,那藤蔓直接就拦腰则断,“哎呀”我又“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嘛,我爬上来不行吗?刚才这么累,节省点体力不好吗?” “要想上来,只能跳”白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哎,真是难伺候”无奈,“算了,试试看吧”我在崖底摆好造型,猛地一跳,“啊,好高好高好高”我顿时就被吓到了,“我恐高,我恐高”我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踉踉跄跄站在了一块崖臂伸出的石块上,差一点就掉下去了,“哎呀,妈呀,怎么这么高”我试探性的伸出头,向下一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向上,我蒙着眼睛又跳,这时候上方又传来了声音,“三儿,你往上看,不要往下看”是杏儿,没错,是杏儿,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诶,我知道了” 接着,我继续向上,慢慢的我看见了他们的脸,“哈哈,小子,你要成功了”杏儿则在一旁鼓掌,我也很是受益,心情愉悦,“来吧,看我最后两跳” “嗖”的一声我就出去了,“哎呀,杏儿,救我”哪知我脚下一滑,没有踩住着力点,头一扬就像崖下跌去,中途喊出了这句话。 说时迟、那时快,白马立马一个腾飞,将我从掉落的半空托了起来,“妈呀,这马的体温是真舒服”片刻它将我放回了崖上,众人都吓出了一声冷汗。 “走吧”我本想怼小白两句,哪知它直接一转头就招呼大家走,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杏儿过来搀扶我,“三儿,快走”,我看了看她的眼睛,“我就知道,还是我家杏儿对我最好” “啪”一记耳光过来,“哎呀”又是一揪,我的肉啊,瞬间就乌了,“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大家听到,笑得更欢了。 第一百零三回 无情寨 “走啦,走啦”老夫子在前方招呼一声,我便和杏儿跟了上去,又是一个乌漆麻黑的夜晚,我没想到去个紫椿观这么难,上一次是夜晚,这一次又是夜晚,为什么非得夜里走呢?难道就不能堂堂正正的活一回。 不过仔细一瞧,也还好,起码今夜明月当空,虽然被树木遮挡了大半,但还是可以借着月光,看着星星点点的亮斑,像一个又一个的石子,杏儿看到此景,“哇,好美”不由的发出感叹,我看到她心满意足的表情,突然来了想法,我一把抓住杏儿的手,捡起脚边的石子,扔进一块路上凸出的斑点之中,“杏儿,你站那儿,我给你踢过来,看谁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将石子儿踢进不同的斑点中” “好啊,好啊,反正赶路也是无聊” 于是,我跟杏儿就你一下,我一下,一个人向前踢,一个人向后退,向前缓慢的前行。 “我说,小子,赶路就赶路,你们能不能清静点”老夫子说。 老夫子一直喜欢安静,看样子是吵到了他。 “前辈,反正路都是往前走,何不笑着向前,享受每一刻呢” “哈哈哈,世子说得有理”王洪插了一句。 “别太过分了啊”王岳仑王叔则故作强调的说道。 “哈哈哈”白泽笑了。 可笑声刚落,“哎呀,妈呀,什么东西”我就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三儿”杏儿立马上前查看,“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撩开杂草,几个破败不堪的名字显露出来,“杏儿,低点、再低点”我让杏儿将火把放低,“无情寨”王洪凑上前来,念出了这几个大字,“无情寨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杏儿摇了摇头,我又将眼神望向王洪、王岳仑、老夫子。 “不知道” 最后我看向了白泽,“白泽双掌一摆”居然连白泽都不知道。 “快看,还有字”杏儿又仔细扒拉了石头的根部,发现了一行小字。 “无情寨留无情人,有情人死”王洪继续读到。 “啊”王洪刚念完,一个人头突然就从石头后面滚了出来,恰好落在杏儿的脚边,杏儿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空气瞬间凝固。 “怎么办”王洪问。 “王叔,要不咱回去,还是走大路吧” “不行,回去就是个死”王岳仑斩钉截铁的说。 “那怎么办” “水来将挡、兵来土掩,先生对吧”王岳仑对着老夫子说。 “就是再难也得闯过去” 老夫子点了点头。众人再一次把眼神望向了白泽。 “你们看这石头和这凿字的痕迹,起码也是几十年了,再看这骷髅头,也都基本乌黑了,说明年代久远,这里恐怕早已物是人非,不用怕,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到你们,走吧,不要自己被自己吓住” 大家听他一说,扒开乱草,跟着石头后的小路继续向前,说来也怪,一跨过石头,明明还皎洁光芒的月色,突然一下就躲入了云层,我们几个大男人还好,杏儿可吓坏了,他紧紧贴在我的身后,双手抓住我的臂膀,脑袋警惕的四下环顾。 “没事儿,没事儿,小白都说了,有它在不用怕”我拍了拍杏儿的手臂,王洪和王岳仑则在前面开路。 杏儿听我安慰,这才稍微放松了点,“杏儿,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什么事儿”我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手臂。 “能不能轻点儿,我的手臂都要断了”杏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紧张,立马松开了我,“哎呀,疼死我了”我立马舒爽的甩了甩手。 “有这么疼吗?” “你说呢” “我说不疼” “那你敢不敢我抓你一下” “来啊,我叫一声我就不叫杏儿” “好,来就来”杏儿伸出了手臂,我急忙一下抓了过去,岂料她一个躲闪,我扑了个空。 顺势就抓住了我的一只耳朵,“我说,三儿,你还真抓啊” “疼疼疼,不抓了不抓了”这女人真是海底针啊,搞不懂、搞不懂。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领头的王岳仑、王洪,突然停住了脚步,我跟杏儿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发现四边安静的可怕,连风的声音都没有。 “拿……命……来” “什么人” 眨眼间,几道白晃晃的影子在树林中穿过。 “啊,有鬼”杏儿吓得一下子拥入我的怀中。 “什么人,竟敢装神弄鬼” “拿……命……来”这个声音再次传来。 “女鬼、女鬼”杏儿将头埋在我的怀里,不停的嘟囔。 “不好意思,我等是前往幽州的过路客商,因赶时辰,所以绕道儋州,路过贵宝地,多有叨扰,还请见谅,不知能否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 “有……情……人,死……”声音再次响起。 “看样子是不给生路了,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咻咻”几个影子快速在周围不断闪现。 “在那里、在这里,快看,还有那里”我说、王洪也说。 王岳仑、老夫子立马飞去捕捉,“速度好快”二人的功力居然扑了个空,“小心”突然又有一道白影闪现至我的面前,意欲捏住我跟杏儿的咽喉,一击致命,可这那里逃得过白泽的眼神,它腾至空中,身体一个旋转,朝着四周猛然一吼,震天动地,老夫子、王岳仑、王洪、我、杏儿,急忙用出发前他给我们的一根毛发,捂住耳朵,白泽说,我的功力需用我的毛发来抵御,待到我近距离发功时,可将我的毛发放入耳中,便可避免震伤,当时,我们还诧异这一根毛发如何堵住耳朵,这不是笑话吗?岂料此刻一放,那一根毛发竟在耳蜗不断盘旋,很快生出一撮毛发,堵住了耳道。 可那几个白影就没有如此好的运气了,小白一怒,只听见“碰碰”的几声落地,立刻就恢复了平静,王岳仑、王洪立马上前查看,“找到了吗?”我问。 “奇怪”明明听到了声音,怎么没有人。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巨大的鬼影慢慢从林中升了起来,披着长发、全身白素,整个有一栋房屋那么大,“难道真的有鬼”几人看到这一幕,都看待了,王洪嘴里不自觉蹦出了这句话。 “哪有什么鬼,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小心”之间那巨鬼手一挥,一股浩然剑气,从半空劈斩下来,剑气凛冽,恐怖异常,我等见状不妙,急忙躲闪,“嘭嘭嘭”几声爆炸,烟雾四起,那剑气居然将地砍出几丈之深的裂痕,我、杏儿、白泽在一边,王岳仑、王洪则在另一边。 “好厉害的剑气” 然,就在此时,我身后的“明月无情剑”突然剧烈震动,我急忙将其从背后卸下,将剑匣按在地上,“怎么回事儿”,那剑越动越剧烈,时刻都有飞出去的态势。 “不行了,不行了” “快放手”杏儿一把将我拽了起来。 “嗖”的一声,剑匣打开,明月无情剑破空而出,顿时四周闪电雷聚。 剑飞上天空,不断盘旋,眨眼间,直接飞向了那鬼手,她接过剑,慢慢拿起,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突然向天一指,数道闪电汇聚剑身,接着向前一滑。 “不好”白泽立马指示白马,白马以极快的速度,托起王岳仑、王洪,白泽则将我和杏儿一口叼起扔到背上,飞快闪过剑气范围。 刚刚飞出,身后,山石林木尽相炸裂,乌烟四起,方圆数里,树木全部被懒腰斩断,焚为焦炭,根本看不见火烧,所过之处,即刻成灰。 “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恐怖之力” “怕是神吧” “什么神,至少我敢肯定这一定不是鬼” “是人,就有得谈” “怎么谈啊,都打起来了” “我来谈,不过谈之前,得打服了他”白泽此言一出,将我等放下后,让老夫子他们保护我等,自己则腾空再起,“今夜,我就来看看,你是个什么鬼”,一声仰天咆哮,大战开始。 第一百零四回 剑神觉醒 “就让我来瞧瞧你是个什么货色”白泽一跃而起,蓄力于头顶,乌木般的角瞬间变得火红,紧接着是眼睛、毛发,如同变身一般,片刻全身散发火焰的颜色,不对,不完全是火焰,“你看那边”王洪站的角度望去,又好似不同,我赶紧挪了挪位置,“啊,还真是,这边居然如霜雪,这不就跟那明月无情剑一样了么?” “世间本就分阴阳,二者相辅相成,融为一体”老夫子观战曰。 “快看”杏儿指了指白泽飞去的方向,身后半空立马踏出两道轨迹,一条烈火焚烧,一条寒冰凝固。 那鬼身看到白泽飞来,立马举起一手,明月无情剑瞬间飞至其掌,在掌中旋转,剑影慢慢变大,一股强大的剑气包裹剑身,鬼手用掌向前一推,那明月无情剑上聚闪电,下收泥石,发着火红和白煞的光直冲白泽而来,白泽急忙闪现,速度非眼力所及,只见剑气尾随而至,天上、地下、丛林,方知白泽位置,就在白泽绕行一二处地方之时,突然白泽一个回头,两角之间一半火球,一半冻球组成的纯血真气,迸发而出,与那剑尖悍然相撞,刹那,一声巨响,明月无情剑,被弹飞数米,在空中飞舞几下,竟然愣在了半空,剑指苍穹,不断旋转。 “这剑?”王洪指了指在空中漂浮的明月无情剑。“怎么,他不落地” 我也很是惊讶,“怎么会这样?” 还来不及细想,白泽口吐火焰,不对,冰霜,也不对,向着鬼头袭来。那知鬼手,竟能肉身为剑,双手猛然合十,对着白泽的当头一劈,白泽身后的明月无情剑也收到了感应,立马停止旋转,集聚剑势,朝着白泽的后背劈将下来。两股剑气一头一尾。 “啊”杏儿看到这一幕,立刻闭上了眼,深怕白泽落入下风。 “小心”我急忙喊出。 白泽则四掌蓄力,眨眼,身体一半火焰冲天,直入云霄,一半寒气贯天,飞入天空,片刻,二者在天上合二为一,“咻”一道五彩光芒,从天而降,罩住白泽身体,一个巨大的人形从光芒之中缓缓降下。 两道剑气,直直劈在光芒之上,剑气刹那如云烟一般化作尘埃融进彩虹之中,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怎么回事儿” “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都看呆了,“前辈,你见过吗?”王洪问了问老夫子。 老夫子呆呆的望着天空,缓慢的摇头。 看样子这都是平身第一次见。 那巨大的人影从天而降,在白泽身躯上方十丈有余的地方停了下来,先是看了看我们这群惊呆的人,微微一笑,紧接着对准那鬼头,一掌击出。 “不好”那鬼头竟然说了话。 他急忙运功收回明月无情剑,双掌在胸前快速盘旋,来回运作,“万剑杀神”,霎时间,林中异响四起。 “什么声音?” “叮叮当当” 突然,杏儿的腰中双剑开始剧烈晃动,“怎么回事儿?”杏儿急忙用手按住。 可无济于事,她立马运功强行按压,然双剑犹如破竹之势,腾空而起,“小心”我急忙让杏儿放手,差点就穿臂而过。 “咻、咻咻”双剑直朝鬼身飞去。 “快看,那是什么” 一群又一群的东西从树尖冒出,反着闪电的光芒。 “剑、那是剑” “原来这地下竟然藏了这么多剑” 还来不及反应,剑海浩荡飞来,在鬼身面前一剑接着一剑浩荡排列,刹那一道剑墙拔地而起,在那中间的有两柄剑,他们与其他的剑不同,其他剑都是竖着排列,剑尖朝地,而他们则剑尖朝向袭来的巨手。 意欲破手而行。这手转眼便至,一掌击于剑盾之上,那中间的二剑则飞速向前,想要突破其掌,可谁知这掌如金刚,一把握住剑盾和双剑,用力一捏,剑盾立刻散落手中,这鬼身则一个踉跄,后退数步。 白泽乘胜追击,手掌摊开,手中万剑,立马鱼贯飞出,争先恐后,直刺鬼头命门,就在此时,鬼头之上突然浮现一人影,“海纳百川”,只见他手持一剑,在胸前用剑画圈,每一下竟在无形无相的空中,留下了清晰可见的道道剑影,几圈之后,一股巨大的吸力迸发而出,将万剑飞来的攻势,变成了为我所用的守势。 那万柄飞剑,竟然在鬼头身边安静下来,绕着其身,缓慢转圈,慢慢一层又一层,男人再次蓄力,将手中之剑抛出,手掌行太极指示,那剑立刻成了领头之剑,“万剑归一”所有的剑立马依附此剑,片刻,世上最大的剑成了。 “慢着”白泽上方的人像发言了。 “怎么,你怕了?”鬼头上方的人影居然说话了。 “哈哈哈,我乃白泽” “白泽,什么白泽,到我的地盘打伤我的人、还不守我的规矩,管你什么泽,打得你像沼泽,稀烂” “你可是,剑神迟来” “怎么,你认识我” “不认识” “不认识,说这么多废话作甚,看我今日怎么削你” “且慢” “又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这人像缓缓探看手掌,一个包裹缓缓落下。 “少来,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你若信我,就打开这两样东西” “我若不信呢” “不信,哈哈哈,实话告诉你,你很强,但是跟我比,还差那么一点点” “是吗,强不强要打过来才算” “我劝你,还是看了之后再做决定” “这么多年没遇到敌手,我寂寞啊” 包裹落到了迟来面前,“少来,先打”,迟来急于动手。 白泽则微微使力,包裹自然打开,里面的西立马浮在了半空。 迟来一眼就看到了动,刹那,身边的万剑跌落地面,惊慌的表情浮了出来。 “这,这这这,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当年,我到的时候贵夫人还有一口气,临死之前,她交给我的师父,我的师父将他们交给了我” “怎么,白泽神也有师父?”我在下面疑惑的问。 “应该有,不然他屁股上的天狼斑如何来的” “那倒也是” “不准给我提她,这个贱人,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迟来说着狠到底的话,咬牙切齿,然而,说得再绝情,泪水还是挡不住的浮上了眼球,晶莹闪烁。 “那不是她的错,你看看另外一件”迟来收起了浮在眼前的玉佩,然后拿下了另一件物品,这是一封信。 “迟哥,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这场称呼你,有没有资格这样呼唤你,原谅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冒昧的呼喊了你,或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早已不在人世,我现在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多么大错误,辜负了你,也辜负了我自己,原谅我,没有当初的懦弱和无助,我爱你,深深的爱着你,我知道这样爱那么的短暂,这样的爱又那么的经不起风霜雨打。 我明白,我不配,自从我离开你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便走向了黑暗,虽然此刻我才明白这样的道理,不过也好,我总算明白了,我不敢希冀你的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爱过你,无论这样的爱是卑微、是无情、是无奈,我爱过、我无悔,不论在你的心中,我是多么的可恨,可是对我来说,就是那一点点的爱,让我度过了这么多无情的岁月。 我在盼望、无时无刻都在守望,希望你能来看看我,我知道错了,哪怕给我一个当面致歉的机会,终究,我想我是等不来你了,我害怕太阳落下,因为他总是将我的希望带走,一天又一天,一日又一日,对不起,迟哥,我知道再多的话,也不能弥补我的过失,好在我有了仙儿,对,迟仙儿,她姓迟,是我们的仙儿,离开你的时候,我有了身孕,我给她打了一块玉佩,对,就是你当初送我的这块儿,缩小了尺寸,改了样式,你记住,当用血滴在上面的时候会有一个迟字,没有血的时候,玉佩是一个仙字。 最近我总是莫名心慌意乱,外面的局势也很不好,听人说晋王谋反,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被牵连,府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少了不少,我们也准备出去避难,可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容身之地呢,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如果上天垂怜,希望我们能有再见之日,好了,说得够多了,迟哥,来看看女儿吧,我们的女儿,哪怕让我再看你一眼,我也死而无悔” 迟来,读着,读着,泪水翻涌,一点、一点,抽泣渐出,慢慢、慢慢,哭声越来越大,最后,仰天大哭,一个老者的心肺好似断裂,哭声肆虐,草木动情。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这时那如房屋的身体中,渐渐跳出了几个女人,一下子围住了迟来。 “我说了吧,这世上哪里有鬼”老夫子捋了捋胡须。 白泽看到迟来这般伤痛,打是肯定不会打了,收了功力,飞落地面。 我们一行人一下子就凑了上去,“白泽神,那人像是怎么回事儿?” “哦,你说那个,那是我的真身” “哇”我不自觉发出了一声感叹。 “嘘”杏儿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对面的迟来。“这不是嬉皮笑脸的时候” 我一下子缄默不语,大家齐刷刷的望着迟来,好像伤痛就在自己身上一般。 第一百零五回 达成协议 “我错了,我错了,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让我没有爱啊,你让他们都没有爱啊”迟来猛地一下,跪在地上,自说自语,嚎啕大哭。 “师父、师父,你别这样”旁边的几个女子,不知该如何表达,纷纷俯下身子,拉迟来起来。 迟来挣脱束缚,“你们别管我,不要管我”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我虽不知道,这些年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向前看,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白泽上前说了一句。 “对啊,哭有什么用,哭能改变现实吗?” 我不知哪里来的胆量插了一句。 “闭嘴”几名女子恶狠狠的望着我,杏儿立马拉了一下我的衣角。 “他说的对,你到不如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白泽继续说。 慢慢的,迟来情绪稍缓,他又拿起了那封信,反复的看着,“对,对对对,我有女儿了,你们看,你们看看,快看看”他忽然站起,含着眼泪,“哈哈哈,看到了吗?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哈哈哈”他依次在我们的面前摊开那封信。 “师父,师父”身边的女子以为他疯癫了,“别这样,别这样” “对对,还有你们,快看快看,我迟来有女儿了,哈哈哈”他仰天大笑。 “我要去找她,对,我要去找她,立马出发,马上出发”他嘴里不停的念叨。 在我们的身边不断的来回转圈,突然,他一下子停住了,一下子安静下来,我们一下子被他的举动怔住了,正要询问,又是一个突然,他一转身,“不行不行,我太丑了,会吓着他的,怎么办,怎么办” 他急得原地打转,“我丑吗?告诉我,我丑吗?快告诉我”他一下子蹦到我的跟前,抓住了我的手臂,我顿时吓的不轻,一股冷汗从后背冒了上来。 “这、这这,这不是疯了吧”王洪急忙上前想要拉开。 老夫子手一横,拦住了他,对着王洪摇了摇头,“他这是这些年的情绪突然释放,有些错乱,不要靠近他,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个女子也急忙上前要拉开迟来跟我,“他说的对,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既可能害了你们师父,也可能害了他”白泽指了指我。 “怎么办啊?”我望着一旁白泽和老夫子。 “快说,我丑吗?”这时,迟来开始摇晃我。 “不丑、不丑、不丑”我赶紧回答。 “骗子,你一定骗我的对不对”迟来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得盯着我。 “前辈,前辈,哪敢骗你,真的,真的不丑” “那我可以见我的女儿了吗?”说着他将蒙住半边脸的面具一摘。 “哎呀,我去”我差点一口吐了出来,杏儿看到这一幕,“啊”大叫一声。 老夫子立马给我使脸色,我只得硬生生的将污秽之物吞了进去。 杏儿吓得捂住了自己眼睛。 “看,我就知道你们是骗子,骗子该死,你们都得死”迟来一下就被激怒,瞬间,我们就感觉四下落剑,又开始震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白泽立马在他的后背轻轻一拍,迟来顿时就晕了过去。 “师父”几个女人见状,以为白泽对迟来下手,急忙一拥而上,用剑向我等刺来。 白泽一个甩尾,就将他们的手中之剑卷飞半空,掉落地上,“你们放心,他只是暂时急火攻心,我若不打晕他,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等他清醒之后,自会好转” 众女子这才罢休。而我被他抓的生疼,不停的甩动手臂。 “怎么样,知道疼了,谁叫你多嘴,不找你找谁” “少说风凉话,来给我吹吹” “好啊,我来给你吹吹” 杏儿一步上前,对着我的抓痕位置就是一捏,“哎呦”我大叫一声,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你……”我用手指着他 “我,我怎么了”杏儿故意挺胸抬头靠近我。 我急忙一个俯身,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亲,“哈哈哈”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杏儿先是一愣,立马反应了过来,追着我就开始打,“来啊,来啊,来追我啊”我绕着白泽、老夫子、王洪、王岳仑绕圈。 杏儿紧追不放,“哎呦”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抱着头一下就蹲在了地上,双手不停的摸自己的脑袋。 杏儿看到这一幕,“哈哈哈,活该”笑得更欢了。 “让你欺负我女儿,让你欺负我女儿” 又是几个指头敲下来,“好了,好了,爹,不要在敲了”杏儿看到我被敲的喊疼,“让你欺负我”走到面前对这个就是一脚,我一个不稳,就坐到了地上。 “你们闹够没”老夫子突然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我们都被吓了一惊,齐刷刷望向他。 他则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女人,看见他们,我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们都恶狠狠的盯着我们,恨不得啖我们的肉,剥我们的皮,我被这个眼神吓住了,心里蹦蹦直跳,杏儿更是吓得躲在了我和王岳仑的身后,王岳仑则伸出手来,安慰杏儿,“不怕,有爹呢” 几个女人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怀里扶着迟来,“我们走” “哪里走”王洪一个闪现,很是气派,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怎么样” 岂料,他一个深深的鞠躬下去,“姑娘,你看这天色已晚,不知我等能够借贵宝地休息一宿” “不借”几个女人回答得干脆果断。 “这,俗话说,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行行方便可好” “不方便”几人女人抬起迟来就要走。 “姑娘们,你看这样好不好,他呢现在是急火攻心,白泽神虽说醒来问题不大,但是可没说醒来还不疯,想必你们也不想他出事儿,看,你们眼前的这位,就是至高无上的白泽神,只有它才能保证你们的师父完好无损”王洪立忙对着白泽不断眨眼睛,使眼神。白泽则一脸尴尬和无奈。“再说,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这么重,你怎么搬得动呢,而我们有马,看到了吗,轻轻松松就能帮你们把他运回去,注意哦,以他现在的情况要是在路上有个什么颠啊、坎啊,导致他的心火释放不出来,那要醒过来,就难咯”王洪故意把话说得绵长、幽远。 几个女子一听,“这……”几人相互环视,“借宿可以,不过这女子得跟我们一起住” “什么?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我立刻反对。 “那就算了” “不不不,可以可以”王洪立马说道,“楚楚姑娘,你觉得呢”他又向杏儿使眼色。 “你瞅什么”我对着王洪说道,“万一他们对杏儿不利怎么办?” “要是你们对我们不利怎么办,对我们的师父不利怎么办?没有她在我们手上,我们怎么放心,你们大可放心,只要你们不对我们做出出格的事情,治好得了师父,我自会安然无恙的放你们走,并且送你们走出儋州” “我们不住了还不行吗?”我立马说道。 “好,我今晚跟他们住” “杏儿,你……” “没事儿,三儿,我想有爹、白泽你们在这里,料想他们也不敢对我下手,你说都这么晚了,后面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东西,这才刚走多远,再说我看他也是个苦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愿意”杏儿指了指他们搀扶着的迟来。 “杏儿”我喊了一声,“还是我的杏儿好啊”心中浮出了喜悦。 “好,成交” “那你们跟我们走吧”我们一行人尾随其后,走到一个全被植被覆盖的山丘处,停了下来。 第一百零六回 洞中奇闻 两女子走上前去,一人在左,另一人去右,两人同时将手伸进了植被之中,“咔嚓”一声机扩之声,“轰隆”面前的石门缓缓打开,一股劲风从洞里吹拂,吹得我等的发丝都缠绕起来。 “走吧”女子喊了一声。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跟紧我们的步伐,否则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不负责” 说完就带着我们钻入洞中,一入洞,我等的火把立即就熄灭了,瞬间,伸手不见五指,“怎么会事儿”我急忙问道。 “怎么了” “怎么了”王洪、杏儿不约而同大的喊出。 “怎么,知道怕了?” “怕,笑话,我们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 “大家小心”白泽提醒大家,“注意脚下和周围” “是” 片刻,“快看,那是什么?”只见一株闪着蓝色小草浮在半空,“快看,那儿也是” “还有那儿”洞顶一株、两株、三株的窜了出来,越来越多、越多,像蒲公英一般慢慢、慢慢的从上飘下来,“好美”杏儿不知觉的叹出来,一下子整个洞穴都充满奇异的色彩,“快瞧,那朵是黄色,还有那朵是红色”。 “对啊,对啊,真的好美”一株小草晃晃悠悠的飞下我的脸颊,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等待他落在我的手上,好抓给旁边的杏儿悄悄,杏儿看到这一幕,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小手,等待刚落过头顶的小草。 我们满心欢喜,眼睛跟着他们的路线在游走,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突然,一个飞刀“嗖”的一声,从我的掌上几寸之处飞过,一下子就将掌上方的小草,钉在了洞臂之上,其余的漂浮的小草,听到响动,“哗”的一声,身体柔软的叶片,刹那间变成了可长可短的触手,齐刷刷的向我们扑来。 “大家小心”老夫子一声呐喊,我顿时被吓了一惊,急忙拉回杏儿的手,跟老夫子、王洪等,背靠背围成一团,然,此时,头顶满是小草,数一百计的触手,凌空飞旋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股萧生凸起,众触手,立马惊得抓耳挠腮,发出“滋滋”的声音,触手瞬间缩了回去,几根分支叶片不断翻腾,统统向洞穴的缝隙隐去。 萧声停,洞穴立马又陷入了黑暗,“咦,哪来的光”我正准备问,这么黑怎么走,哪料一个绿光闪起,我等一瞧,原来是几个女人的掌中,几颗巨大的亮珠在闪烁,“这是什么东西?” “大惊小怪” “世子,这是夜明珠,极其珍贵” “怎么样,还去吗?”女人嘲讽说。 “我侯骁就没有怕的”我故作镇定,实际是因为身边这么多人,我怕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王岳仑问了一声。 “捕神草” “捕神草,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家伙”白泽不自觉的说了一声。 “是什么?”我等将目光对准白泽。 “怎么,你知道他们?”女人们面露诧异,此地隔绝多年,这山中奇珍异兽,更是鲜为人知,他如何知道。 “那是自然,告诉你们他就是神” 女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说得是人话,一番交战只顾师父了,竟然忽略了他。 “他他他他、他怎么会说话?” “大惊小怪,他怎么就不能说话,告诉你们,他就是百兽之王,白泽神,你们的师父厉害吧,在他面前,你也看到了,还是不堪一击” “你……”女人将手指向我,“哼”了一声又将手放下。 “好了,不许无礼,听白泽怎么说”老夫子打断了我。 “据说当年,须臾山中出现了一头修炼多年的魔兽,唤作百寂,此兽好杀戮,对山中精灵无一放过,他头分为二,一半食草,一半吃肉,短短几年间,就将山中的虫、草、兽、蚁基本屠尽,然,可能是因缘际会,就在此时,一位仙人来须臾山采药,到此一看,树木皆枯,百兽全无,他开始追查源由,后来到了这百寂的巢穴,一人一兽展开大战,最后与魔兽同归于尽,可没想到的是,这魔兽临死之前发了毒誓,要天下的仙神都为之偿命,用尽最后的力气,剜出了自己的心,心滚落地面,落在了仅存的几根小草边,刹那,心脏没入泥土,成了这几株草絮的根须。很多年后,山中树木复生,百兽穿行,这几株小草,就在此地暗中觅食,但凡路过的兽、人,无一例外,啃食之后,尸骨无存,久而久之,就被朝廷下令封了这须臾山,严谨人畜靠近,自此以后,这草就逐渐被人淡忘,听闻这捕神草上可噬神,下可吞仙,厉害无比,可惜见过的人都成了白骨,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且他们对你们为何如此惧怕?”白泽望向女子们。 “你还算有点见识” “怎么说话呢,这是白泽神” 女子们还是一脸不情愿。 “算你有点见识,刚才要不是我们,你们早就一命呜呼了,废话少说,赶紧走” 显然,女人们并不想多说,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走,洞里通道纵横,洞套着洞,网套着网,你别说,要不是有人带路,肯定迷路,不是饿死、就是困死在里面。 我们走着、走着,“咦,怎么没路了”王洪好奇的问。我等定睛一看,确实没路了,只看见我们的前面是一方深潭,黝黑黝黑,深不见底。 “不要靠近水边,通常洞里的深潭,都有些古怪”老夫子说,经过刚才一劫,众人都警惕了,纷纷先后退了几步。 女人们则全部靠近洞臂,相同的距离站定,又是同时按下,“轰隆”,潭中的水,一下子就从下面消失不见,一个笼子从潭中缓缓升起。 “请吧,各位,希望你们去了不要后悔” “诶,你说他们要是不同时按下去会怎么样?”我碰了碰旁边的王洪。 “世子,我想那一定死的很惨” “呵呵呵”杏儿听到一下子就笑了。 “你知道水去哪儿了吗?”我又问。 “世子,这个,属下不知” “走吧,愣住干什么”王岳仑王叔在前面一喊。 “来咯”我们只得跟了上去,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似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一样,我故意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又看了看女人们的表情,很正常啊。 于是跟着大伙儿进了笼子,一走进去,笼子就缓缓下降,不一会儿就沉到了底,“哐当”一声,一阵光亮从洞口传来。 “这里居然还有出口”几个女人走了下去,带着我们走向出口,地面很湿,显然是水刚刚退去的痕迹,我们跟着他们出了洞口,几个女人戛然而止,光亮从远处映到了脸上,“欢迎来到无情寨”,几个女人侧开身子,露出一条通道,我急忙冲了上去,“哎呀”,还来不及反应,我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老夫子急忙一个俯身将我的手抓住,我这时才发现,我掉在了悬崖的中间,我的头顶则是一块硕大的石板,只不过很短。 “三儿” “世子”大家都惊了一条,想来帮忙,可地方太窄,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你们想干什么?”王洪等人想要对女人们出手。 “慢,谁叫他怎么猴急的”女人们在洞口的石壁上一拍,“哐哐哐”的声音又起,“咦,怎么不累了” “诶,怎么松了”老夫子明明握住我的手,怎么不用力也能抓稳了。 我一看,原来我的脚下慢慢伸出了台阶,我踩在了上面。 “没事儿了,大家放心吧”老夫子则站了起来。 “快走吧,马上就到了”女人们说。 “我先下”我沿着半山腰的崖壁向下跳,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寨中看看。 其余人则紧随其后,全部跳下,只不过白马拖着迟来飞了下去,老夫子、王洪、白泽则轻功纵了下去,杏儿武功不济,这里太高,王岳仑不放心留她一人跟着这帮女人,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跳了下来,很快,我们就在崖下会合了。 第一百零七回 男人坟场 “快看啊,男人,男人”刚到寨口,几个握着宝剑的女人就开始奔走相告。 “活着的,活着的,他们居然是活着的”站在寨门上方的女人大声呼喊。 “没见过男人?有什么大惊小怪”我对着楼上的女人喊道。 哪知话音刚落,寨门里就奔出一路女人,二话不说就将我等围住。 “什么人,此地不欢迎你们,尤其是男人”一个领头的女人说道。 “什么破规矩,不欢迎男人,那他什么”我顺手一指,众人将眼光瞟向了白马,此时给我们引路的女子,正在马旁将那迟来卸了下来。 众女子看到这一幕,“怎么回事儿?”大为惊讶,“嗖嗖嗖,你竟敢对师父下手”女人们的宝剑齐刷刷拔出。 “慢,师姐”我身后的女人立马站了出来,她从我的身后一下子跑到面前这个领头女人面前,对着她的耳朵一阵私语。片刻,这师姐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把剑收了” “师姐,他们是男人” “对,男人就该杀” “收了” “师姐” “怎么,你们敢不听” “不敢” 众女子才很不情愿的收回宝剑,恶狠狠的盯着我们。“芸合,你们把师父抬进去疗伤” “是,师姐”原来给我们领头的女人叫芸合,你别说名字还挺好听。 “诸位,请吧”师姐命令打开寨门,为我等引路。 “刚才她说什么,你听见了吗”王洪问王岳仑,王岳仑摇摇头。 他又跑过来问白泽“白泽神,她们刚才说了什么,听见了吗?” 白泽摇了摇头,“不对啊,白泽,以你的听力,不可能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啊” “我没有注意听” “哦” “总之,诸事小心” “白泽说得对”老夫子说。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跟在女人身后。 “什么味道”杏儿说 “好臭” “对啊,真臭” 紧接着就是“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 臭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们大家都不自觉的挡住了口鼻,哪知一穿过门廊,杏儿立马一口就吐了出来。 “哇哇哇”我一只手拍着他的背,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女人啊,太残忍了”我小声的说 “我看不是什么善茬,索性了结了他们,也是苍生之福”王岳仑说道。 “不要冲动,这是他们的地盘” “有白泽在,怕什么” “我不见得就能护所有人周全,这里人太多” “我觉得还是看看再说,万一杀错了怎么办” “这还能杀错,你没看那架子上的男人,全部被剥皮,还有的肉都被一块一块儿割了下来,放在面前的盆里,里面爬满了蜘蛛、苍蝇,对,还有蛇” “万一这些男人该杀呢” “说得对,没搞清楚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 “旺旺”正在说话间,一直野狗突然窜出,从我的脚面跑过。 “什么东西”一个圆不隆冬的东西滚到了我的脚面,我捡起来一瞧,“啊”在我身后的杏儿看到了,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个人头,上面爬满的蚂蚁。 我急忙将人头扔了出去,不停拍打爬上手臂的蚂蚁。 “小心啊,这位客官,这蚂蚁可是我们这里独有,要是你拍死了一只,他的毒液就会瞬间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要不了一炷香,你就会一命呜呼,跟这人头为伴了,哈哈哈哈哈”领头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你们还是女人吗?这么恶毒” “哈哈哈哈哈,我们恶毒,比起你们男人,你们恶毒十倍”她突然停住脚步,一个转脸,面色凝青,惨淡煞白,在灯火的衬映下,好不吓人。 我立马被吓了一激灵。 “姑娘,我劝你们还是收敛点,别忘了,你们师父要想活,还得靠我们” 女人神情冷漠,凝视王洪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带着我等继续向前,再一下看,这一排排的房屋外,都挂着骷髅头,刷成了红色,看到那额头了吗?还有一柄利剑的标志。 杏儿将我抓的更紧了,“前辈,这些都是男人吗?”我不自觉的问起了老夫子。 “是” “怎么确定的” “骨骼、大小” 被老夫子这么一说,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要不咱走吧,不在这里歇了”我赶紧小声道。 “回去路到处都是机关,没有他们引路,你觉得走的出去吗?” “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吧” “三儿、三儿”杏儿不停的扒拉我。 我回国神来,一看,原来寨子里的女人,几乎都冒了出来,有在窗户里看着我的,有在树上看着我的,还有在房顶看着我们的,更有不少人,一点一点向我们靠拢。 一股渗人压抑的感觉袭来,我都没有感觉到女人也能带来这么强势的压迫感。 “白泽,你发个话,我们冲出去” “不要轻举妄动,就算打赢了,没有他们这里我想也很难走出去” “哎,真是烦死了,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世子,不要心急,静观其变” “让我怎么冷静,答应了他们,今晚杏儿要跟他们就寝,让我如何放心” “这点你放心,有我”白泽说道,“到时候我缩成小犬,遛出房间,去看着她” “多谢、多谢”王岳仑对着白泽不断小声说道。 “谢谢小白” “到了,你们在此稍后,我前去禀报”这女人将我等引到寨子的正中,这里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广场四周立着圆柱,细细端详,就会发现,每个柱子上的雕刻各有不同,左边两柱是蛇和蝎,柱顶分别是一只巨大的蛇、蝎雕像,右边两柱盘着蜘蛛和蟾蜍,同样顶上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和蟾蜍,纷纷将视线盯着广场中间的圆台之上。正中间则是一柄石头打造的利剑,高大威猛,稳稳的插在地上,剑身烙着几个大字“无情寨”。 这剑的背后就是一道宽大的正门。“这是什么地方”我又问。 “我想应该是他们审判或祭祀的地方” “你闻,闻到了没有,血腥味还没有散去,这里肯定不久前,就有杀戮” “别说了,王叔”杏儿对着王洪说,越说杏儿越是害怕。 正在这时,“吱呀”前方的大门缓缓打开,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景致唯美、柔弱、风度、翩翩起舞的女人从门中浮现了出来,“啊,好美”我看得目瞪口呆,“天底下怎么会有怎样的美人” “这怕是仙女下凡吧” 我们都被怔住了,这与想象的不同啊,不应该是虎背熊腰、咬牙切齿、恶毒泼妇吗?怎么会这样。 一股幽香贴面而来,犹如春之甘露,我们丢了魂,看着她,傻傻的笑,“哎呦”一声惨叫,才叫大家的魂拉了回来,“疼疼疼,松手松手”原来是杏儿,看我看得心花怒放,当时也不顾什么怕与不怕了,一下子就揪住了我的耳朵,女儿啊,嫉妒起来那真是老子的世界老子最大了。 第一百零八回 陷阱逃生 “呦,稀客呀”那女人迈着妖娆的步伐缓缓走出,女人们闪退一旁,“寨主”,单膝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女人妖娆将手一抬。 “大胆,还不跪下”旁边的女人对我等喊了一声。 “算了,刚来嘛,不知道规矩,情有可原,不过这也是破天荒啊,我们这里可是好多年都没来过男人了,呵呵”女人一步一步向我等靠近。 “啧啧啧,瞧瞧这胡须,是多么的有韵味啊”女人手一挥,薄纱划过老夫子的脸颊,香气如同利剑一般,直击心扉。 “还有你,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下酒好不好吃”女人又左右摇摆在我等几人面前穿梭而行,一只手指头点了一下王洪的脑袋。 王洪听到这话,立马怒目圆睁,狠狠的看着她。“呦呦呦,还当真了”女人晃到他的背后,“哎呀”一下子向后倒来,我见势不妙,急忙伸出双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一个笑容对着我,“你叫什么名字啊,姐姐的腰可好?” “唰”我的脸一下就红透了,立忙将其扶正。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神?”他看见我的旁边蹲在一个犬般大小的动物。 “怎么,你觉得不像”白泽直接就开口说话了,女人一怔,顿时惊讶了,不过不到一字之时,便又堆满笑容,“呵呵呵,哪能不信啊,我那师父不是躺在那儿了吗?” “寨主,我等今夜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老夫子主动上前说。 “呵呵呵,不叨扰、不叨扰,各位,请吧,里面坐,你们也都散了吧”她指了指到处趴着看热闹的女人。 进了大门,分头坐定。 “上茶”女人一招手,下人就把茶端了上来,“这可是我们这山中独有的清茶,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各位不妨品尝品尝” “敢问寨主,如何称呼” “不必客气,小女子名叫无情,呵呵呵”女人边说边用手绢遮了遮脸。 “无情姑娘,今夜来的有些仓促,给你添麻烦了,还请行个方便,明日天一亮我等就走,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把这里的情况说出去的” “呵呵呵,我不怕你们说,我巴不得你们说呢,呵呵呵” “什么意思?” “呵呵呵,我们可稀罕男人了” 听到这话,多少让人有些尴尬,我们几个相互对视了一下,这一幕却被她瞧见了。 “喝茶,喝茶,尝尝我们这里茶,喝完后,我就让他们带你下去休息,让他们好好服侍你们就寝” 我刚拿起茶杯,嚼上一口,“噗”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你还真喝啊,傻子”杏儿在我的旁边悄悄的吼道。 “看样子,这位小兄弟已经迫不及待了” “没有、没有,寨主误会了,我只是茶叶呛住了” “呵呵呵,明日还有劳各位为师父疗伤,你们放心,待师父醒后,我就派人送你们出去” “多谢寨主” “我的茶味道如何?”无情再次问道。 “上好佳品,寨主有心了”王岳仑说道。 “你看,他们都喝了”我又对着杏儿说道,“笨蛋,他们是把茶水藏于喉道之中,怎会真的喝下去,你难道没看见外面的情况吗?” “我逗你呢,我怎么会真的喝呢” “好了,想必各位舟车劳顿,就先先去休息吧” “寨主,在下有一个请求,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呵呵呵” “前面您的部下说让杏儿跟着他们一起,担心我等有什么不轨举动,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对寨主您和您的寨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您大可以放心,希望您能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安排在我们的旁边,不知可否” “呵呵呵,当然可以,小事一桩,我这就让他们把你们的房间腾出来” “多谢寨主” 我们作揖,退了出来。 “跟我走吧,你们的房间这这边”一个领路的女人说道。 穿过一个回廊,又一个回廊,“哐当、哐当”铁链拖地的声音,突然从一个房间传了出来。 “姑娘……”我一伸手想要叫住前面带路的人,问问这房里关的是什么,怎么还用铁链锁着。 王洪一把就将我的手按了下来,急忙使脸色,哪知此人这女人已经回头,我无奈,“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想问问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在前面” “多谢姑娘” “安排好了吗?” “回寨主,安排好了” “那老东西还没醒” “是的,没醒,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好,这可是绝佳的机会,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记住今夜就动手,然后斩草除根,呵呵呵” “是,属下明白” 我们很快被带到了一处下风处的,房间依次排列,我跟白泽一个房间,其余每人各一个房间。 “你先回去吧,多谢姑娘” 姑娘走后,我们立马聚在了其中一个房间。王岳仑、王洪、杏儿、老夫子立马运功将茶水逼了出来,吐了一地。 “怎么样,有没有毒”我急忙问道。 “奇怪,怎么没毒” “对啊,怎么会这样” “我看,人家不一定就想杀我们” “你想什么呢,你没看到外面的场景” “楚楚说得对,小心为上” “接下来怎么办?看样子,这睡也睡不安稳了,早知道就不来这破地方了,还不如直接赶路为好”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是马后炮吗?” “不要争了,这样,我们轮流守夜,有什么问题,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好,就这么定,我先来”王岳仑说。 “各自回房休息吧,楚楚姑娘你要多加小心” “是,王叔” 然,刚过子时,王洪便被撞击声惊醒,“什么人?”王岳仑立马警觉,其他人听到响动,也纷纷从床上坐起。王岳仑一看,原来一柄飞箭射到了桌上。 他急忙拆下来看,“迟来有难,要想离开这里,必须先救迟来” 我们醒后,不敢轻举妄动,大家都猜到,想必我们一直在别人的视线之中,也不好再轻易聚在一起,“怎么办,怎么办”王岳仑想到了办法,他运功将墙体开了一个小口,刚好旁边住着其他人,为防隔墙有耳,他将布条传了过去,大家按照他的方式依次开了小口,在几个房间之间来回传递消息。 “这会不会是圈套” “我看不像” “为什么” “如果是圈套,那么他们大可不必,完全可以趁我等熟睡之时下手,来个神不知鬼不觉,为何又要将我等惊醒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有理,那救还是不救” “嗯……救,我跟王洪、杏儿托住他们,你跟先生和白泽去救人” “好,什么时候动手” “就现在” “好” 商量定,王岳仑率先开了门,“我说各位姑娘,你们累不累,要不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他故意大声呐喊。 果然,话音一落四周火把四起,一批有一批的弓箭手对准了王岳仑,“哈哈哈,有点儿意思” “吱呀”杏儿的门、王洪的门都打开了,杏儿的双剑早已抽出,王洪也摆足了架势,“来吧,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了”王洪一声呐喊。 “什么味儿”我用不鼻子嗅了嗅。 “好像是火药的味道”白泽鼻子灵。 “不好,赶紧告诉他们”我急忙欲跑出房门告诉他们,岂料火箭已经射来,密密麻麻。 白泽立马一个变身,将我一下子扔在背上,跟老夫子跳出窗去,刚跳出,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几个房间灰飞烟灭。 “杏儿、王叔”我大叫这要去看看。 “你不要命了”现场一片火海,我那顾这么多,拼了命的向前面冲去。 “不能再拖了,再拖我担心迟来就没命了”老夫子说。 “我不管,我不管” 白泽见状,“你先去救迟来,我跟他到前面去看看” 老夫子一个纵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可这寨主这么大,迟来被他们藏在那儿呢? 老夫子很是心急,来来回回在屋顶跳跃。 我跟白泽一下冲到前面,白泽一声怒吼,震碎了所有人手中的弓箭,怒发冲冠,这女人们被吓得呆若木鸡。 “小姐,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外面好像出事儿了” “快、快,快大声叫”女孩儿急切的催促。 “救命啊,救命啊,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两个女孩儿大声喊叫。 不到片刻,几个女人提着刀兵就开了锁,推开了房门。 “叫什么叫,再叫送你们归西” 两个女孩儿只得戛然而止,眼泪在眼中打转,然这一声我们虽未听见,却惊动了老夫子,老夫子立马几个翻身,来到房门外。 “什么人”几个女人刚一转头,就被老夫子打晕在地。 “啊”两个女孩儿一声大叫。 “你们没事儿吧”老夫子问。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你们站开点,老夫子见两个女孩被锁链牢牢捆住,他急忙运气,以指为剑,只听当“嘭嘭”两声,锁链断裂。 “跟我走吧” “小姐,快走” “不知前辈要去哪里,我找迟来” “谁是迟来” “就是他们的师父”老夫子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女人。 “哦,你说他啊” “怎么,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嗯,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他们说过,在寨主的房间里有个什么密室,我相信应该在那里” “那寨主的房间在哪里,知道吗?” “这我知道”丫鬟说。 “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我听他们说过,就在西边的第一间房” “太好了,多谢你们,不知你们能赶上我吗,如果可以就跟我们一起” “这……”丫鬟和小姐相互望了望,“我们不会武功” 这可难了,“来不及了,我有要紧事儿要办,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用铁链把他们锁起来,堵住他们的嘴,我很快就回来,记住把门锁好,任何人叫门都不要开” “前辈,不行,我怕”丫鬟说。 “不用怕,我本来想把你们送到前面,可那里我的同袍正在作战,我担心会更危险,相较而论,这里更安全” “好吧,前辈,你去吧”小姐平了平心中的恐惧,鼓足勇气说道。 老夫子一转身就飞了出去。 可就在此时,无情悄悄的来到了迟来身边。 “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一群女人退出密室。 面前木桶里的水还是热乎,玫瑰花瓣也还在漂浮,只不过这水的颜色有点不大对,好像是黑色。 她缓缓走向刚刚洗浴干净,被赤裸裸摆在床上、手脚都被铁链捆住的迟来。 “师父啊,你这小身板可真香啊”她在迟来的身体旁游走,“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的身体还是这么强壮,呵呵呵,只可惜,这些都要是我得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早就练成了《阴阳和合术》,呵呵呵,这些年也多亏了你,这么憎恨那些无情的女人和男人,给了我吸食,阳年阳月阳时男人的机会,今天你就是这最后一个,待我得了你的功力和身体,呵呵呵,我就能成为金刚不坏之身,便天下无敌了,呵呵呵呵” 女人一步一步走上了床,“来吧,我的师父,让我们好好享受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吧,呵呵呵”女人一下子褪去了仅剩的一件衣物,缓缓的扑在了迟来的身体之上。 第一百零九回 我要杀尽所有人 老夫子急速搜寻,很快到了这寨主房外。 “什么人”守卫发现来来人,急忙拔剑应对,老夫子是何等角色,岂能给他们反应时间,几指下去,纷纷倒地晕厥。 他步入房中,“嗖嗖嗖”哪料一柄又一柄毒箭从墙缝孔中射出,他急忙飞旋欲踏上房梁,哪知刚向上飞,头上钢筋铁骨打造的牢笼,径直扣下,“不好”他急忙变换身法,改上旋,为先前飞进,可刚一向前,前方蛇头火焰喷出,不妙,他急忙在半空向后空翻,一下子退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儿”原来是方才其中一个女子被击晕之前,快速按动了机关。 而这房间密室之中,无情听到了门外打斗,更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速解决,只见,她骑在迟来的身体之上,施展身法,让那小和尚悍然而起,几个手法下去,引全身精血与下腹,“呵呵呵,师父,多谢你了”而这晕厥中的迟来,似乎有所感应,手指微微颤动一番,脸色在女人的操作之下,瞬间变得煞白无色,看得出来,他想反抗,却有无能为力。 “师父,我来了”女人就要来这最后一博,门外的老夫子急得心情焦灼,来回走动,“怎么办,怎么办,不管了,不管了”只见他运出强大内力,狂风呼啸,胡须乱飞,他以风为剑、以水为剑,强行想要击毁这房间,“去”一声去字,“刷刷刷”风水之间,如千军万马,气势恢宏,浩浩荡荡向门中射来。 “哐当哐当”片刻之后,屋顶被掀、门窗被毁,尘埃弥漫,老夫子以为这下应该解决了问题,准备运气收势,可就在此时,数柄飞盾,交替飞旋,从房子飞出朝其面门而来。 老夫子见状,急忙双手拳头用力,一股真气包围身体四周,那飞盾遇上真气,一下子在盾沿展开了利刃,欲破真气而近身。 “啊”老夫子一用力,数柄飞盾弹射而出,有的插在了梁柱之上,有的则擦入地面,“滋滋”老夫子定睛一瞧,“有剧毒” “这机关好生厉害”再一看,屋中烟雾散去,门窗虽毁,然结构犹在,并无变化,“这房间究竟是何打造,竟然这般牢固”老夫子捡起一个石头丢了进去,刹那,仍然是飞箭传梭,毒液喷博,“完了,完了”老夫子料定这迟来是救不了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不知是这迟来的信念,还是我深处危险之中,受到了强烈刺激,就在无情下手的时候,迟来先前从我这里夺过去的明月无情剑突然有了响应,这剑“嗖”的一下,从迟来的身边飞入半空,不停旋转,明月无情剑一出,天空骤然变色,闪电与惊雷在空中浮现,云彩也成了倒斗式,强烈的压迫之感席卷而来,“轰隆”一声雷响,明月无情剑,引闪电于剑身,“好了,好了,有救了有救了”老夫在房外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来了信心。 无情见剑停在半空不停旋转,她顿觉不妙,急忙停下了动作,对着这剑“不管是谁,今夜也别想挡我去路”,说完就使出内力对着那剑一击,岂料无情剑径直将她袭过来的内力全部吸入,转的更快了,无情紧接着就是一吸,一柄女剑从身后缓缓升起,“杀”一声呐喊,女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明月无情剑,哪知就在此时,明月无情剑眨眼间因一道闪电于其身,调转剑身,剑尖对着无情,快速飞奔而来,与那女剑在空中相撞,瞬间,那女剑从剑尖一分为二,直贯剑柄,断为两截。 明月无情剑继续前行,冲杀无情,无情这才意料到,这柄剑的强大,急忙运气,片刻胸前鼓出一大气团,黑布隆冬,无情剑一下子就刺了上去,“啊啊啊”无情用尽全身力气,青筋暴走,“嘭”一声巨大声响,房间里所有桌椅瞬间被震碎,“啊”无情被这冲击力一下子击飞墙上,弹到了地面。 “噗”一口鲜血喷出。转眼间,就遁至机关处,转动按钮,逃出密室。 而这明月无情剑,则插入地面,巍然耸立。 老夫子见有人出来,一看原来竟是无情,这不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来人啊,来人啊”无情一出密室就开始呼喊,可周围的部署都被老夫子解决。 “寨主,哪里走啊” 无情一看不妙,急忙逃遁,老夫子一个闪现,“你是走不掉了,跟我走吧” 无情不甘,催动功力,很快,毒蛇、蟾蜍、蜘蛛争相爬出,密密麻麻,“哈哈哈,我的地盘你还想拿住我,笑话” “是吗?” 只见老夫子一用功,四周树叶皆为所用,如利剑一般,在蛇虫鼠蚁中,横冲直撞,很快就被斩杀的寥寥无几。 “寨主,你的功力太浅,不是我的对手”话一说完,右手一抛,一股强大力量朝着无情袭来,无情只得运功地方,内力还使完全,突然一下便晕厥在地。 老夫子见不妙,急忙一个飞身,一下子抱住了无情,无情则在迷迷糊糊中,看清了老夫子的面庞。 “诶,你别睡,你别睡,机关在哪里,说话啊,说话啊” 可无情已经睡了过去,没有办法,老夫子只得掳了这无情,前来救我等。 途中经过小姐和丫鬟的房间,也一遍叫上了他们。 “前辈,这是?” “这就只寨主” “什么,这个疯女人,看我不杀了她”丫鬟说道。 “现在还不能杀他,我的朋友还在奋战,要想安全离开这里,还需要她” “前辈说得对,凝香,休得无礼” “你们跟紧我”说完,老夫子抱着无情前来。 而这头,房屋爆炸之后,我跟白泽急忙从房后绕道前方,白泽先是一个变身,一声怒吼,直接就镇住了这千军万马的女人。 “杏儿、王叔”你们在哪儿,我焦急的叫喊,没有声音。 “哈哈哈,你们这些男人该死,他们死了,哈哈哈”女人中传来声音。 “胡说,他们不会死” “死了、死了,已经被我们炸死了” “啊,你再说一遍” “再说千遍又如何,难道还能复活不成,你、你们,我要你们偿命”我不知哪里来得勇气,瞬间体内热量如大海一样翻腾,双眼突然被血气灌满,“吼”白泽突然仰天再次怒吼,原来的我天狼斑此刻再次放红,白泽的屁股上,一样闪着滚烫的红光,疼的他不得不大声嘶鸣,而我,竟然完全不知疼痛,“剑……来……”我缓缓抬头,天空突然变色,周围树木狂风大起,比那老夫子运动的真气竟然不知强了多少倍,而此时,恰是无情要对迟来下手之时。 这无情剑刹那苏醒,好似有了思想一般,竟然不顾召唤,先是一击击退无情,而后从插入的地面,穿密室屋顶而出,无论什么打造而成的密室,在其正邪之间,皆不能抵,片刻,剑以飞快的速度闪现至我的手中。 “你们都给我去死”我手握明月无情剑,对着那声音来的方向就是一劈,片刻之间,这无情寨被拦腰斩断,一分为二,“哐当哐当”依山所建之寨倒塌了一半。 然就在我挥出一剑之后,心中的血念越来越涌动,我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推动,越来越想挥动第二剑,鲜血让我狂躁,强大让我快感,我要杀尽所有人。 第一百一十回 魔血翻涌 我毫不犹豫的再次举剑,对着这人来人去的地方,“啊”一声呐喊,剑锋自上而下,然就在此时,“三儿,住手”杏儿从不远处的草垛中钻了出来,原来,就在爆炸的那一刻,几人一个跳跃,跳入了旁边的草垛之中。 我听到杏儿叫喊,瞬间一个转头,眼珠上扬,双眼发出血红的光芒,杏儿见到“啊”大叫一声。 “怎么了”旁边的王洪、王岳仑盯着杏儿,杏儿赶紧指了指我。 “怎么会这样”二人也看到了我此刻的样子,全身血脉翻涌,双眼如火焚,顿时吓了一跳。 “不好,想必是这剑,传说中这剑,嗜血成性,没有定力和心性都会沦为他的努力,最后堕为魔道” “那怎么办?”杏儿焦急的问。 我听到杏儿的声音,好生熟悉,然一个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很爽吧,拥有我的力量是不是很快活,杀了他们,我就让你成为这天下至尊” “屁话,我才不要当什么天下至尊,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脑子里” “哈哈哈,我是谁,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啊”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我,这不是我” “哈哈哈,你看吧,看到了,那些都是你亲手杀的,看到他们的血了吗?一股一股汇成了河,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 “滚、你给我滚”我一遍摇晃着脑袋,一边左摇右摆。 “世子这是?” “他一定在跟这东西的魔性抗衡”王岳仑说。 “啊,好痛”我的头好痛,我一下子想要将剑丢在地上,哪知怎么甩却甩不掉,我疼得手臂一反。 “看,那是什么”杏儿一下子就瞧见了。 “不好,这剑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了”剑脉与血脉在相互传递、滚流、交织。 “啊”我开始满地打滚。 白泽本在前方迎敌,“白泽神”杏儿一声叫喊,白泽只得退了几丈回来,“你们赶紧将他与剑分开” “好,我来”王洪上前一把抓住想要抓住我的手,岂料这剑一下子将我从地上带飞到半空,对着王洪就是一剑劈来,王洪猝不及防,还好,白泽身法极快,一个飞扑,一下将王洪、杏儿、王岳仑等扑到了一侧,躲过了剑锋,可就在此刻,寨中剩余的女人,趁此机会一拥而上,对着我等再次放箭,箭密密麻麻如瀑布一样,直刺我的后背。 可没想到的是,我这一剑下去,白泽救过几人,老夫子这时却带着寨主、凝香等人跑了过来,老夫子见剑锋即将落下,急忙飞身闪躲,一把挡住几人,用力拦到一侧,滚落地上,然毕竟剑锋来的太快,几人虽然躲过了这当头而下的剑锋,却并未离这剑气多远,剑锋落地,紧接着火石电花,爆炸四起,只听见“哐当”一声,剑锋正中无情密室,刹那,那密室如花瓣一般,四下散落,而这头,这剑气,一下震碎了老夫子一行人的衣物,凝香、无情、小姐统统被震开了外衣,只露出几点遮羞衣物。 “啊”凝香一声大叫,急忙上去跟小姐抱作一团,老夫子见状,急中生智,用功力取树叶若干,挡住了自己,且顺势取了躺在地上女人的衣物,让凝香和小姐穿上,再取另一件衣服盖在了无情身上。 一声爆炸过后,迟来赤裸裸的躺在了外面,“真是得来毫不费工夫”老夫子站起,看到眼前一幕,心中不免想到。 恰这时,万箭袭来,这明月无情剑,再次带动我的手臂,朝着半空一横拉,一股浩荡斩天劈地之力,瞬间将万箭化为齑粉,剑气直上崖边,所有树木均被削去树顶。 崖上则留下了深深的剑痕。 “怎么回事儿”凝香等人也纷纷站起,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我,正在大开杀戒。 “你们躲到后面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老夫子抱着无情,一下子跃到了杏儿这头。 “他这是怎么了?” “你看”王洪指了指我的手臂,上面血液翻腾,清晰可见。 “他这是被剑的魔性带动,必须马上将他们分离开” “刚才我们就去试了,结果就被当头一棒” “必须马上去,否则他有性命之忧” 而此刻,我的脑子里这个声音还在狂笑,疯狂的冲击我的耳脉,让我天旋地转。 “我去,这里也只有我能去”白泽话音未落,立马就扑了上去,哪知这剑感应到,敌意来袭,急忙将剑锋对准了白泽。 白泽二话没说,一个变身,召唤出真身,此剑则一剑化大,剑魂瞬间出现,巨大而又霸道的黄色剑魂覆盖剑身之上,对着白泽身躯就是一剑飞去,白泽真身则用手指一弹,一股力量与那剑魂的剑尖相撞,剑魂瞬间变换了位置,插入地面,白泽见状乘势而上,而就在此时,老夫子、王洪、杏儿将我围在了中间,面朝外面敌人,老夫子大喝一声,“不要乱来,你们的寨主在我的手上”说完将无情从怀中用力提起,捏住后脖颈。 “寨主、寨主,你们胆敢伤她分毫,我们定要你们留下来陪葬”说完纷纷一扯衣服,所有的女人右肩都刻了一个男人的骷髅头。 “我们知道我们可能打不过你们,但是要留下你们下来陪葬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领头的女人说道。 “你放心,我们绝不会伤害寨主,我们只想要一条活路,是你们逼我们的” 白泽真身抓住时机,不给剑魂喘息之机,立马上前,一脚将那剑魂踏入泥土之中,剑魂在脚底震动、抗争,意欲脱离,可这白泽真身将其压得死死的,片刻之后,我手中的剑,开始剧烈晃动,白泽突然,再一用力,剑魂瞬间消失,剑身则一下子脱离我手,掉落地上。 而我,满眼眩晕,直直的倒了下去,王洪见状,急忙一个转身,将我接到了怀中。 可就在此时,老夫子、王岳仑、王洪、杏儿,眼前突然也开始眩晕,“怎……么……回事……儿”王岳仑说,话还没说完,纷纷倒在了上。 白泽见状不妙,“你们若上前,休怪我不客气”他这是收服剑魂后,故意吓着寨中一干女人,而这些女人看到我等纷纷倒地。 “哈哈哈,今夜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除了女人,男人一个不留” 女人们纷纷向前,跃跃欲试,白泽一声狂怒,吓得众人只得唯唯诺诺,相持不下。 而躲在后方的凝香、小姐见状,“小姐,他们不行了,赶紧躲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说不定还有得救” “你说什么呢?那几个晕倒的女人都看见我们了,你觉得还有退路吗?赶紧上去看看”小姐领着凝香,跑到我等面前,“前辈、前辈”她摇晃老夫子,“凝香,你快去看看其他人” “是,小姐”凝香挨个挨个叫我们,意欲喊醒。 “不用叫了,他们这是中毒了”白泽说。 “中毒?” “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中毒?”小姐疑问。 “我们是前不久被捆来这里的,是这位前辈救了我们” “小姐,小姐,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凝香蹲到了我的面前。 “是吗”小姐上前一看,一眼就看出了这就是皇帝让他找的人。她大为诧异,没想到青州没见,却在这里撞见了,真是机缘。 “熟什么熟,从来没见过”小姐故意说道,怕引起白泽的怀疑,乱了计划。 “不是,小姐,你仔细看看” “看什么看,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小姐故意瞪了凝香一眼,再也没有说话。 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白泽与寨中众女人面面相觑,白泽其余倒不担心,最担心的是顾头不顾尾,自己不能够护所有人周全。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还不动手,再不动手,你们的师父就彻底没救了”小姐突然一声呐喊。 之间女人之间,“啊……啊……啊”一片又一片的杀声四起,瞬间女人们倒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儿?”领头的开始惊慌失措,小姐再一次呐喊“背叛师父的放下兵器,统统不杀,否则杀无赦”,白泽见状,赶紧补上了一声狂吼,这一下,彻底震慑了他们的胆,女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剑,不片刻,一柄利剑驾在了领头女人的脖子上。 白泽见此情形,立马送了一口气,真身回到了身躯之中,他转过头瞧了一眼小姐,“丫头,你怎么知道他们当中有帮手” “我不知道,可我在你们搏斗之时,瞧见了几个女子悄悄过去将他们的师父抬走了,而不是就地击杀,我就猜出,这寨中一定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否则你们又是如何得知要去救他们的师父,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 凝香听完,“小姐,你真厉害” 白泽听完,瞬间觉得这女人非同一般。 很快,这追随迟来的一派将无情的下属,押到了囚室,欲等到迟来醒后再做处置。同时,收拾了战场,给我们重新安排了房间,并派人送来解毒良药,可这毒到底又是如何中的呢? 第一百一十一回 心脉受损 总算松了一口气,众人在女弟子的帮助下到了新的房中。 “多谢你们救了我们师父,还请不要忘了,明日助师父一臂之力,这是解毒药丸” “一定,我白泽向来一言九鼎” “多谢”几个女子行了礼,退出房门。 “凝香,快,将他们扶起来,我去倒水,给他们把解毒丸服下” “是,小姐” 凝香一个又一个将人扶起,小姐递水,药丸一个又一个的喂我们服下。 轮到了我了,“凝香,我来帮你”小姐走到我的身边,蹲下,“来,你来掰开他的嘴” “使劲儿啊”小姐说。 “不行啊,小姐” “我来” “小姐小心”两人一块儿来掰我的嘴,“啊”双方一块儿使力就是掰不开,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我突然眼睛一睁,双眼发着血红色的光,一手伸出,径直就掐住了小姐的脖颈。 “小姐”白泽见状不妙,急忙上前帮忙,然,没曾想我就清醒了不到一字时间,又晕了过去,而我的手抓住小姐脖子,小姐一下子也被带了下去。 小姐这身子哪里能承受我的重量,顺势扑了下去,而刚才的药丸还被他俩硬生生塞在嘴唇上,小姐一个踉跄下来,直直的对准了我的嘴,一下子就将药丸推入我的喉咙里。 “小姐,你没事儿吧”凝香赶紧上来拉小姐,小姐瞬间脸便红如春色,将脸侧向一边,“凝香,他已经吞下去了,你快去帮其他人” “小姐,你这是……” “还不快去”凝香呵呵呵的笑了。 白泽看到,“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们贵姓呢” “我们小姐啊,说出来吓你一条,那可是皇……” “凝香,闭嘴”凝香赶忙住口,差点就说漏了。 “我还不知道,您的称谓,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 “哈哈哈,有什么不合适,我就是一直兽嘛,怎么称呼都合适” “不知” “哦,我乃百兽之王,白泽是也” “白泽,这名字我好想听说过” “是吗?在哪里听到的” “我想想,哦,想起来了,是我小时候读的一本书,好像叫什么《奇异录》,对,对,就是这本书” “书中怎么说的?” “书中说,白泽就是上古的一种传说,可是却在几十年前的晋王灭门案中,被人瞧见过,这些年从未有人真的见过,难道您真的是?” “这不会有假”白泽甩了甩头。 “您居然真的存在,居然真的会说话” “没错,难不成我现在说得是什么?” “凝香,赶紧过来,赶紧跪下” “你们这是” “小女子谭海棠和丫鬟凝香,拜见白泽神” “起来吧,好多年都没听别人这么叫了,除了他们几个”他用爪指了指旁边刚服下药的几人。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说来话长,我们本是京城一家经营绸缎生意的,前些日到青州准备谈点生意,可没成想,马上就要到了青州,却遇上了采花大盗,我们不小心,被其下药,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原以为这些女人救了我们是一片好意,没想到,他们要让我们留下来,并且加入他们,世代守候这里,我看见他们残忍杀害了很多男人,更是觉得这寨里杀戮太重,更不愿意加入他们,他们就将我跟凝香绑起来,逼我们就范,还让我们杀人,将男人绑到我们面前,让我们用剑去杀,好在凝香替我完成了一杀,我才不至于手沾鲜血” 说到这里,凝香一下子哭了起来,海棠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好了,知道苦了你了”海棠替她拭干眼泪。 “后来呢”白泽问道。 “后来,他们就不给我们饭吃、水喝,用铁链捆住我们逼我们就范,我跟凝香坚决不同意,知道这位前辈的到来”他指了指躺在旁边老夫子。 “原来如此” “哦,对了,白泽神,他们是怎么中毒的” “我也不知,可能是那杯茶,来的时候我们都喝了茶,无情招待的,可是他们明明都把他吐了出来,我不是人,只有我没喝” 海棠想了一想,“我想那应该不是茶的问题” “那是?” “我觉得很可能是茶杯的问题,就在你们拿起茶杯的那一刻,实际已经中毒了,我听他们说过,有一种毒,叫无情散,这群女人自己提炼的,无色无味水状,使用者,只需将其涂抹物品之上,不论干与否,都能让人中毒” “什么,竟会是这样” “哦,我也只是猜测”海棠故意用纤纤细手,挠了挠头,样子可爱极了。 “咳咳”咳嗽声传出,“小姐,前辈醒了”凝香急忙上前去扶老夫子。 “前辈,你醒了”老夫子朦脓的睁开了眼,“我这是” “前辈,你们这是中毒了” “中毒?” “对,你中毒了”白泽说。 老夫清醒了一下,环顾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你忘了?前辈”凝香故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不好”老夫子这才惊醒,“白泽神,侯骁那小子呢” 白泽仰了仰头,“呐”,老夫子低头一瞧,不远处就躺着侯骁,他急忙一个翻身,挪了过去。 直接就拿起我的脉搏,把起脉来,表情一阵严肃、一阵平和,“怎么样”白泽问道。 “白泽神,你怎么不想给他看看啊” 白泽将爪一伸,“你看看我能吗?” “噗呲”凝香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怎么样”海棠凑上前,又问了一句,“情况很不乐观啊,他的心脉被剑气所损,要不是体内有其他真气与之对抗,心脉恐怕不保,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为其平复心脉” 而我恍如梦中,一会了进入火红般的炼狱,一会儿则走入冰天雪地之中。 “什么,那还不抓紧”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另外一侧传来,一下子就闪到了海棠前面,原来是杏儿醒了。 她一醒来就听到了老夫子的话,“杏儿,你别急”王岳仑、王洪都醒了过来。 “来,你们都让开”王岳仑招呼大家散开,他看了看老夫子、王洪。 几个人盘腿坐下,立即运功为我疗伤。 “不行,停”在一旁的海棠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谁啊,你干什么”杏儿这会儿才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 “前辈,侯公子身上祛毒的药刚刚服下,此刻正是体内祛毒的时刻,此药服下半日之内,万万不可用功,否则解毒药便会变为毒药,内力会改变解药的性质” “你怎么知道?”杏儿一脸敌意的问到。 “你又是谁啊,怎么对我们小姐说话” “你又是谁啊,轮到你说话了吗”杏儿顶了上去。 “凝香,不得无礼” “哼”凝香这才愤愤不平退到一旁。 “姑娘,我是看到过他们有人用这药练功,先是服下毒药,而后赶紧服下解药,这时催动内力,绝大部分都会一命呼呜,然有的人却不满足于此,要想通过捷径打通穴道,这药就是辅助之一,此时运功,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突破修为,可惜我在这寨子中看到的,都是悲惨的结局” “贫什么相信你?”杏儿说。 “你爱信不信”凝香插嘴。 “我知道,此时,侯公子不施救很可能会有姓名之忧,然我敢以性命担保,如果运功,所有人,包括前辈在内,恐怕难以自保” “那怎么办?”王洪问道。 “那就用我的血”白泽说。 “不行,白泽神,你的血乃是天底下至阳至刚之物,那剑气也是魔道邪阳,只会增加他的痛苦” “这可怎么办”王洪记得团团转。 “我这里有一颗护心丹,乃是取那天山冻泉与冰雪王熊的血液炼制而成,恰好,可护他心脉三日无虞” “什么,护心丹。这可是一颗就价值万金啊”王洪说。 “你怎么会有这个,你到底是谁?”王岳仑接着问。 “先救人,待会儿再说,可好”海棠掏出了这粒护心丹。 “小姐,这可是皇……黄老爷给你的嫁妆之一啊” “救人要紧”海棠将药丸递给了老夫子。 “前辈,不能相信她”杏儿在一帮拾掇。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搏一把”老夫子望向周围的人。 “姑娘,你请相信我,反正我也在这里,跑不掉,你说,对吧” 杏儿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勉为其难了,老夫子急忙将药丸送入我的口中,片刻之后,再把我的脉搏,果然,心脉中的血气平息了许多,而我的表情也渐渐平和。 第一百一十二回 醋坛子打翻了 杏儿见到我的症状有所缓解,表面愠怒的气色有了缓和,对着小姐的气色也平和了许多。 “本小姐,向来爱憎分明,谢谢哈”杏儿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觉得应该说声谢谢。 其余人听到,先是一怔,而后乐了。 “笑什么笑,我拿得起放得下” “对对对,我们的杏儿是女中豪杰” “哈哈哈”一时间大家乐得更厉害了。 “姑娘哪里话,言重了”海棠半蹲一下身体,行了闺中之礼,果然是大家闺秀,每一下都有礼有节,且这脑袋不是一般的灵光。 大家见我无事,各自道了珍重,回房去了。眨眼间,天便转亮,还未等几人醒来,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嘭嘭嘭、嘭嘭嘭” “谁呀” “我们师父不行了,快开门、快开门” 几人听到声响,一瞬间就坐直了身体,统统来到门外。只有这海棠和凝香繁文缛节较多,收拾起来,慢了半拍。 “怎么了,怎么了” “快点、快点,你们说要救师父的” 这领头的女将很是着急,拉着老夫子的手就开始往迟来那里奔。其余人见状也跟了过来。 “我留下,你们去吧”白泽说。 “不行、不行,这里就你功力最高,你岂能不去”那女将说道。 “那我留下吧”杏儿主动应了下来。 “好,你留下” 此刻,旁边的门开了,海棠和凝香走了出来,“我们也留下”海棠说道。 于是王洪几人去了迟来那里,杏儿、海棠、凝香几个女人却留下来守着我。 “等一下,我先给侯骁那小子把下脉,再走”老夫子对拉住他的女将说道,“不行、不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无奈,“你们看好了侯骁那小子,有什么事儿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我们知道了”杏儿想说,却被海棠抢先了。 这明显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几人目送几位前辈走后,直接就到了我的房间,刚一进门,“凝香快去打盆水,给侯公子擦擦身子” “诶,谁让你们动他的”杏儿张开双手挡在了凝香前面。 “我这是为他好,你想啊,躺了一夜,背也僵了,不翻翻,岂不是很难受” 杏儿一听也是,“那……那……那也轮不到你动手” 说完,转过身一把扯过脸盆,出去打水去了,可刚走到门口,突然一个转身,愣了下来,“你们是想支开我吧,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背着我” “哼,你这女人真是不识抬举,居然敢这么说我们家小姐,要是在皇……” “嗯哼……”海棠大咳一声,凝香立马就闭嘴了。 “看看看,你们一定有什么瞒着大家,老娘不去了”杏儿将脸盘一扔,“爱谁谁去” “你……”她指着杏儿。 “我怎么了,哼……” “凝香,去吧”海棠说道。 凝香一脸不满拾起脸盆,出去了。 海棠在桌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就开始认真的认真的读起来。 杏儿则一屁股坐在了床头,像一个天使一般守候在我的旁边。 海棠则偷瞄了她一眼,情不自禁的悄悄乐了,不知道是笑她幼稚,还是笑让自己的满腹经纶遇到这么个愣头青,岂不是杀鸡偏用了牛刀。 “诶,你叫海棠?昨夜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杏儿见房间一下子冷了下来,故意找话说。 “嗯”海棠专注的看着水,嘴中象征的回了一声。 “那颗护心丹真的一颗万金?” “真的” “你家当真这么有钱” “也不算有钱吧,不过几百颗护心丹还是不在话下” “切,吹牛吧,几百颗,岂不是这皇宫都是你家的” “呵呵”海棠莞尔一笑。 “水来了”就在此时,凝香打来了水。 “我来、我来”杏儿一下从床头蹦了过来,一把抢过凝香手中的冒进,两下搓洗了几下,就到了我的跟前准备为我擦拭哈绷紧、脸庞。 “你,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粗鲁,一点礼教都没有” “是啊,我们是粗鲁,乡下人就这样,我是这样,这三儿也是这样,我说哈,你们这些富商大贾是不会体会我跟三儿的情感的”杏儿边擦拭,便故意说道。 “你这就错了,出生代表不了感情,人一辈子可长了,世界也可大了,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感情永恒呢,又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改变的呢” 此话一出,杏儿的手突然在我的脖子一愣,突然却有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看小姐多虑吧,这是我跟他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吗?”海棠又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这一问倒让杏儿的心中发虚了。 老夫子几人紧赶慢赶,很快到了迟来住处,此刻迟来被铁链捆住了手脚,正在发着疯似的说着“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铁链被他拖得满地跑。 “你们这是?”王岳仑问。 “没办法,那”女将将头向那边一抬,几人望去,“看吧,已经好多人被他打伤了”很多女人,在地上疼的打滚。 “师父就拜托你们了” 老夫子、王岳仑、王洪一起运功欲将迟来控制,可是这几人的功力在迟来面前还是逊了一筹,“白泽神,出手啊”王洪说,白泽只得出手,一下就将其牢牢的按在了墙上,随即划破脚掌,一滴血流入其口,随后,一个翻身,在迟来的各个穴位前后位移,很快迟来就安静了下来,几人这才松手,将其安放在床上。 “师父多久能醒”女将慌忙的问。 “我已将我的血给他喂下,一刻不到就会醒来” “真的吗?” “嗯,你们在这里照看他,我们得回去帮那小子”白泽说。 “不行,你们要走了,师父没醒怎么办?” “你放心,我说他醒,就一定会醒”说完就带着老夫子等人离开。 “站住”门口几个女人拦住了去路。 王洪一回头,“怎么还要再打一场” 女将一挥手,“让他们走,寨子又不大” 老夫子几人很快就回到了我这里,一进门,海棠就立马站了起来,“前辈,你们回来了”笑脸迎上。 “侯骁这小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多亏了杏儿姐姐的照顾”海棠故意说道。 杏儿则刚为我打理完身体,正准备准备扣好上衣,“楚楚,你这是?”王岳仑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杏儿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哈哈哈,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老夫子笑了。 “爹、前辈,你们说什么呢”杏儿一把端起手边的脸盆,跑出门去。 “哈哈哈”几人都笑了,“刚好,也免得我们脱他的上衣了,来吧,给他运功把魔性给祛除掉”几人二话没说,统统在床上坐定,为我运功驱魔,然这魔性岂能所祛除就能轻易祛除的,明月无情剑一旦认主,除非主人能抑制住他,否则必被他终身反噬,直到油尽灯枯。 几人有的对准我的手掌,有的对着我的背,有的则从我的头上灌输真气,想要一举拔出魔性,很快几个人大汗淋漓,突然“嘭”的一声,几人全部被体内翻涌的魔气全部震开,本来被护心丹暂时压制的魔性,此刻被几人激活,一下子又冲了出来,刹那,我的眼睛再次睁开,里面散发火红的光,好不吓人,可就在此时,门却开了,一道身影飞到床上,急忙一掌将我旋转之半空,寒冰剑气,身影在我的左右闪烁,一股极寒阴冷的剑气,瞬间灌入我的体内,不到一刻,我的天狼斑和魔性全部被压了下去,而这个人一下子就瘫坐在地。 众人一看,原来是迟来,“剑神,你怎么……”几人都虚弱无力的指了指迟来。 “我醒了……就直接过来找你们……没想到刚到门外就看到这一幕,这也算是报答你们救我的报答,还有给我送来小女消息的报答,你们说,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取来,我迟来从不欠人恩情” “剑神客气了” “不,必须要说,否则我怎么在江湖立足” “既然你执意要坚持,那就跟我们一起送这小子一程吧”白泽说道。 “送他?去哪里?” “紫椿观” “为什么去哪里,让他去学本领” “各位那个不是这武林的翘楚,为何要去?” “为了安全,再说那老家伙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武林第一,这些年好似也没有谁能够打败他,送过去说不定还当真能学点儿东西”王岳仑说。 “那倒也是,上一次跟着老家伙交手,还是几十年前,不过当时还是输了一招半式,到现在啊,我看他不见得能赢我,正好,好久没去看那老家伙了,正好过上几招,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只陪他到哪儿,后面的事儿我可不管,我得去寻我的女儿” “剑神说话,可算数” “我迟来一言九鼎” “好,欢迎剑神入伙”王洪冷不丁插一句。 “今日,我们这身体,想必也是走不掉了,待调息好后再走不迟,再说这小子还没醒,醒了再说。” 第一百一十三回 解散无情寨 剑神的真气确实厉害,亦阳亦阴,我体内的魔气和天狼斑中散发的真气即对撞相冲、又吞噬相合,如同宇宙星系互相吞灭一般,然这个过程、着实让人难耐,一不小心就会毁灭,好在这剑神的真气阴阳和合,不仅能压制血脉翻涌,还能防止真气逆行,导致经脉冰封,实在是再好不过,自古以来,都说习武者需专一门而精,成为这门武学的顶尖高手,这不假,可是何谓顶尖,那不是到了境界之上,其余武学也是触类旁通吗? 好比阴阳,一味求阴,亦或执着追阳,那都难求得无上境界,只有阴阳相合,才是至高武学,武道巅峰。 迟来为我疗伤之后,一应事宜商议妥定,便着手处理这寨中事务,也让我等做个见证人,约莫申时,他命人寨中击鼓,在祭祀台议事。不久全寨女人不约而同来到台前,稀稀松松,比先前少了不少人。 王洪等听到鼓声也出了房间,到了现场,待人陆续到期,迟来缓缓从人群后走上擂台,女人们见状,自觉的让开通道,迟来步履沉稳、脸色虽有些不好,但看得出他容颜鹤发,紫衣飘飘。 “各位,今日召集大家,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最近这几日寨里很多事,一是,寨子里第一次来了除我之外的男人,对,就是他们”迟来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我们。 王洪、王岳仑等略显尴尬,“他们的到来,给你们当中不少野心的人留了机会,我差点就死在了她的手上,来人,把无情等人带上来”迟来一吼,一群女人押着无情一党纷纷跪在了几根石柱之下。 “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这些女人一下子就像提前约定一般,统一的举起了手中的剑鞘,对着天空喊道。 喊了几声,迟来手中一挥,众声戛然而止,“不,我不会杀他们”底下和这被押住的女人突然一脸惊愕。 “你们中有一部分是当初白岩派创始人郭芸的弟子,我对不起你们师父,她在临终前将你们托付于我,我却带着你们走向了歧途,另一部分,是我从各个地方找来饱受苦难的女人,希望你们在这里可以自给自足,不再依靠男人,可是我却忽略了,你们心中那颗对男人仇恨的影子,你们来了之后,我一心剑道,除了必要的武学传导和一年几次的围猎,几乎都在闭关,寨主事务几乎都交给了这个女人,我信任她,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为什么,因为我把她当成了我曾经的她,她们太像,脾气秉性像、外貌也像,所以我……”迟来稍微停顿。 接着说:“我对不起你们的师父,她对我如此动情,而我却如此绝情,要是我早到片刻也不致于此,对不起,我迟来对不起各位,我为了满足我内心的挣扎与苦楚,我将一个我恨了一生的女人却又硬生生的打造在我的面前,没错,我跟这个女人,对,我跟她一起上过床,我在她的身上发泄,可我心里却知道,我并不爱她,我错了,是我的懦弱害了大家”说道这里,所有人一篇唏嘘,议论纷纷。 “师父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是高洁、无瑕的代表。” “不,师父,我们不信” “对,我们不信” “哈哈哈,你这个伪君子,你终于当着大家的面说不来了”无情喊着眼泪仰天大笑,谁要你的施舍,来吧,给我一剑了解我的痛苦。 “闭嘴”旁边的女人踢了无情一脚。 无情踉踉跄跄站起,头发散乱,“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师父床上功夫,堪称一绝,哈哈哈哈哈哈”无情疯一般的狂笑,笑着笑着,突然又戛然而止,用手指向台上的迟来,“迟来,我恨你,你不是个男人” 迟来听到脸露愧色。 “我告诉你们,这,这个人,你们的师父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恶魔,看,看,你们看到了吗,看到我的脸了吗?”无情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脸。“这儿、还有这儿,这是他找了好几张人皮给我拼的,为了这张脸,我受尽了折磨,我承认,在他初上白岩派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可这个男人,无情啊,我天真的以为我心甘情愿为他换了脸,他就会爱上我,没有,一点儿都没有,他折磨我,上一刻还在床上颠鸾倒凤,下一刻他就掐住我的脖子,要我的命,他说他恨透了我,要不是我拼死挣扎,说我不是她,恐怕早已成为一具尸体,哈哈哈,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杀进这天底下所有负心的男人,我要变得强大,我既是为了郭芸师傅,也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你们,曾经他强大,我没办法拆穿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你、你、你,还有你们竟然成了帮凶” 此话一出,所有女人一篇唏嘘。 “师父,她说得是真的?” “不、不,这些都不是真的”迟来开始留下眼泪,“我是伤害过她,可那是她的野心,不是我的,她想要成为这天下第一,所以从一开始就故意接近我,她根本就不爱我,跟我在一起就是想要拜我为师,偷我的秘学剑术” “哈哈哈,你这个骗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没有骗你们,今日之所以将这些年的事情说出来,我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没想着我会活着离开这儿,我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大家相信我,是,我是跟她在一起,她也确实在我闭关时到过我的密室,可碍于这些年我心中对她的愧疚,我多次提醒他,不要搞什么无情寨,也不要去杀那些所谓的负心汉,安安生生在这里颐养天年,有什么不好,就我跟她,我承认,虽然我不爱她,但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偿还她,可渐渐的我发现,她做事越来越离谱,心狠手辣,还偷偷学了不该学的邪术,我就本想此次狩猎回来,就解决我跟她的事,没想到,她竟然为了武林第一,想要杀我,要不是这几位,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可笑,我成了这样,还不是你逼我的”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大家,路是我走的,寨也是我建的,如今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还让你们每一个都失去了真情,我有罪,我有错,我活该”迟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开始扇自己的耳光。 “师父、师父”女人们准备一拥而上,迟来一下子将手掌一笔,众人停止了脚步,“你们不要过来,我不是你们的额师父,我是罪人” “哈哈哈,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在我怀了她孩子的时候,竟然只顾他的剑道,丝毫不管我们母子,结果孩子没有保住”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迟来听到这话,心中突然一紧。 “不,不是师父,是她自己打掉了自己的孩子”这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家一瞧,原来是无情的贴身婢女开了口,众人又是一惊。 “这这这,这简直比话本都还精彩”王洪、老夫子等人目瞪口呆。 “你说就迟来这样的人品,怎么能够有剑神的封号,还取得这么高武术造诣。” “现在下结论时候稍早,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有时候看人啊,不要看一时一刻,要了解他的历史才会真的懂得他” “说得在礼,前辈”海棠在一旁附和道。 “什么,你竟然……”迟来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痛楚。 “你竟然……出卖我”无情对着这婢女说道,“啊”她一声大喝想要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无奈被几人牢牢拽住,一下子跪倒在地。 台下众人死死的看着迟来,过了许久,迟来才缓过神来,“散吧,解散了吧,你们都各找去处,我已经不配做你们的师父,你们要杀要剐也悉听尊便”迟来缓缓站起来,眼神迷离,好似又经历了一场浩劫。 “他缓缓走下台阶,头发散乱” “师父,他们怎么办” 迟来挥挥手,“放了吧” 第一百一十四回 废武 众女将大为惊骇,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目光纷纷投到了迟来离去的背影之上。 “师父,不能放啊”还是那个婢女,她知道要是放了,她就是死路一条。 紧接着,“师父、不能放” “不能放、师父”很多声音从人群中冒出来。 “如果师父执意要这样做,那我等就立刻自决于前”婢女说。 “聂凤说得对,我们哪个不背负对她的血债?昨夜杀了他不少同党,如果此时放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迟来走着……走着,突然一怔,这话提醒了他,他停在了原地,他想他已经害了这么多人,因为自己的贪念和欲念,害得大家死的死、他不能再对不起大家,刹那,他一个转身,眼神轻蔑的盯住了无情,然后,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放开我、放开我”无情知道迟来这眼神来真的了。 “迟来,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负心汉、你这个畜生”迟来越走越近,无情越骂越无情,“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啊,求求你,放过我”无情看到迟来逼近自己,竟然软了下来,“看着我们曾经是名副其实夫妻的份上,放过我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只要你放给过我,我保证不追究她们,我唯你马首是瞻,为你当牛做马,再为你生孩子啊,好不好、好不好”无情越说越激动。 “不要信她的,师父,你想想她会履行诺言吗?” 迟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顺势连铁链都举到了半空,他再一次认真看了这张脸,还是当初心中的那个她,那般唯美、那般洁净,那般处处动人,那般浓情依依。 “师父,动手、快动手” 迟来显得犹豫不决,虽然他恨透了当初的她,虽然他将眼前这个女人变成了她,可是当真正要对这张脸及脸后的人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当真下不了手,这就是爱、这就是恨,爱的极致就是恨,恨得极致反而是爱了。 周围的女人都在怂恿,“啊”迟来大叫一声,准备下手,“慢”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一瞧,原来是谭海棠,“前辈,今日之事我们都瞧见了,我知道你的内心不想再多杀一人,可是,此时的局面,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说的对不?” 迟来眼睛愣愣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你说什么,小姑娘我劝你我们自己的事儿,你少管”这群女人之中,有人站出来。 “对、对、对,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自己的事” 王洪急忙拉了拉海棠的手,海棠对着王洪、王岳仑、老夫子等浅浅微笑,表示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诸位稍安勿躁,我的话还没说完,其实,要想不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废去他的武功啊,她的武功废掉之后,对你们所有人都没有了威胁,再将他们赶出这无情寨,重修山门,改路移径,让他们之后再也找不到地方,岂不是对你们不再有威胁?” 众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迟来也将女人放在了平地之上。 “你们觉得如何?”海棠片刻之后问道。 “行,没问题”刚才那婢女答话了,“就请师父动手吧” “师父、师父,你听我说,我不容易啊,我的功力都是这些年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求求你,别这样” “哈哈哈”迟来饱含热泪,仰天大小一声,“你的功力怎么来的,我还不知道?”说完就将无情抛掷半空,以及其快的身法,封住几处穴,无情落下,在内力的驱使下与其迟来掌中相对,顿时,衣衫四起、额头大汗淋漓,不肖半个时辰,无情体内功力消散殆尽,彻彻底底沦为了普通人,迟来一把将其放在地上,“明日我便送你们出去,出去之后,我们各安天命,你们好自为之”紧接着,又飞快散去了在押同党的功力。 “哈哈哈”无情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迟来,你就是个蠢猪,我告诉你吧,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哈哈哈,还记得我曾经让你撸回来的天苍派云飞扬吗?” 迟来一听,恍然大悟。“你……” 无情到了此时,便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了。 “没错,这是我跟他的……” “你个贱女……我” “你当真以为你那玩意儿还行?哈哈哈,别做梦了,你就个废物,哈哈哈” 迟来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一把就掐住了无情的脖子。 “杀了她、杀了她”女人们又呼喊起来。 “杀……了……我……吧”无情被捏住脖子,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反正……我……现在……跟……废……人……没区……别” 无情一心求死,反而让迟来迟疑了,“我不会杀你,我要看你的报应,老天会怎么对你”说完,一把就将无情甩了过去。 “现在,我宣布,此刻起解散无情寨,你们愿意留在这里的,就留在这里,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迟来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对着众人说道。 “师父、师父,不能解散啊,解散了你让大家到何处去?都是没家的人,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家了” “对啊,前辈,姐姐们说得对,我看倒不如让大家重新选一个寨主,从此以后种田扶桑,再将杀尽天下负心男的恶疾给去掉,让大家看到男人也有好的一面,岂不圆满” 还是海棠,这一番言论,再一次让同行的几人对其刮目相看,老夫子等人的心中,对这个姑娘的脑子灵活又添了几份赞赏,尤其是此刻,她又一次赢得了迟来的好感。 “这……这就要看大家的了” 迟来问众弟子。 “我等就是因为负心汉才来到的这里,如何让我们再相信他们” “你们只是看到了一片树叶的脉络,却忘记了树叶之外还有树叶,树叶之上还有枝干,枝干之上还有阳光,可能你的树叶被阳光遮挡,给你带来阴暗,但并不代表所有的树叶都是暗淡无关的,你们说对吗?”海棠继续说。 一番言论立即将让众女子哑口无言,“你说的倒轻松,你让怎么让男人来我们这里” “这还不简单,你们可挂着前辈的名号,广招弟子,一来,弥补你们内耗的损失,二来,设置三关,过关者,方能成为弟子,我相信以前辈的名号,趋之若鹜者一定不少” “说得简单,我们本来就是要隐世,你却让我们公之于众,岂不是与我们的初衷相背离” “恰恰相反,设置的三关之中,这第一关就是找,凭本事凭功力找到这里,你们可以设置阵法,让位置不断变幻,只有闯关成功者方可入内” “这” “师父,你说怎么办吧” 女人们对着迟来问道,“按她的意思办吧,我明日要去趟幽州,之后我会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事情完成之后,我就会回来找你们,并在这里终老,你们愿意等我就在此地等我,不愿意,就自便,但有一条出去的人,不能透露此地,否则别管我不认情面” “是,师父” “散了吧,今天就到这里”迟来一声令下,纷纷散去。 “海棠姑娘,没想到你这般聪慧”王洪边走边说。 “前辈哪里话,我就是就事论事罢了” “我们小姐啊,可是被称为女诸葛的呢”凝香说。 “丫头,休要胡说” “各位前辈,莫见怪,这丫头从小被我娇惯坏了” “哈哈哈”王洪笑了。 很快,几人回到了房间,杏儿倚在门边,看到我等回来,高兴的欢,“爹,他们说什么呢?”原来杏儿老远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她也睡不着且也不敢睡,只能一边守着我,一边盯着外面,想找点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 “哦,没什么” “可精彩了”凝香说。 “是吗,爹,快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 杏儿摇了摇王岳仑的手臂。 “你王叔给你讲”王岳仑将活儿推给了王洪,王洪盯了一眼王岳仑,“大哥,你这……” “王叔、王叔”杏儿又去摇晃王洪臂膀。 “还是我来说吧”海棠对着杏儿说。 “谁要你说,我只要我王叔说” 海棠口瞬间就被堵住了,热脸贴了冷屁股。 “不得无礼,楚楚”王岳仑急忙说道。 “对,楚楚姑娘,对海棠姑娘客气点,你是不知道,这海棠姑娘不是一般人,今日之后,我估计这迟来怕是要欠海棠姑娘一个大大的人情咯”果然,话音还未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众人缓缓起身,迟来的脸从门后浮现出来。 “剑神” “前辈”众人行礼。 “我此来是为了感谢这位姑娘的,还不知姑娘贵姓” “前辈,在下谭海棠”海棠再次行礼。 “快快免礼,今日多亏了你,你心灵巧敏、机智,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迟来从不喜欢欠人情” “这……”海棠一时间答不出话来。 “不急、不急,我给你时日考虑,反正路上有的是时间” “多谢剑神前辈” 迟来说完,拂袖而去,“哦,对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是”众人应允,走时,他瞧了一眼一旁下缩小后的白泽,向他施了一礼,拂袖扬长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回 勾魂镇 迟来走后,很快天幕落下,我等一行人各自回房,夜半我便醒了过来,一看四周,只有王洪趴在桌上酣眠,我不忍打搅他,径直靠在了床头之上,我摸了摸胸口,总觉还是有些不大舒适,转头一瞧又看见了靠在我床边的剑匣,我想伸手去拿,一时间又想起那夜那一刻,伸出去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此刻已是没有了瞌睡,我百无聊赖,一瞬间,我想到那本《八脉锁心决》,老夫子说,这书能够帮助我平心静气,修行内力,于是,我悄悄起床,在包袱中找到了他,我开始认真的看起来,可是对上面的字我是一个也不识,好在里面画了不少禅定、打坐、武术姿势,字不认识,画总能懂,我便照着上面所画,一五一十练了起来。 闭眼、调息、淡念,气沉丹田,以意念引导真气流动,意者气之使,意有所到则气到,每到不安处,则微闭气,以意引气到疾所而攻,片刻,便顿感微妙,身上穴位如暖阳照拂,气血悠然和善,我好似找到了奇径妙法,对着书页,一股脑的练了下去。 不知不觉间,天已微亮,我收了收这本心法,穿好衣物,轻轻打开房门,想要出去透透气,可刚迈出一步。 “你醒啦” 我一看,原来是白泽早早就蹲在门口,“小白,你怎么……” “那本八脉锁心决你要好好练,他能帮你筑牢基础,如今你体内几股真气相互角逐,说不定那个时候就一命呜呼,这本书能让你活的久一点” “是啊,我刚刚练了一挥,立刻觉得全身轻松,很是惬意” “那,那快石头,看到了吗”白泽这个一块几丈远一人高的巨石。 “嗯,看到了” “你在不许打碎它的同时,用真气将其举过来” “小白,开什么玩笑,这摆明不可能啊”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是不是不行?” “什么,不行?男人从来就没有不行” “看我的”我立马扎下马步,右手手心向上缓缓伸出,眼睛里死死盯着那巨石,“起”那石头纹丝不动。 我看不行,立马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给我起”石头微微颤动。 “心若轻则万物轻,心若重则万物重,人看这世间万物,就是每一样都看得太重,跳不出一层又一层的锁链,你若能够将他看成一片羽毛,他便是一片羽毛,好好感受你体内的真气,体会他们在你血液中的流动” 听完白泽的点拨,我慢慢的闭上了双眼,而就在此时,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静静的看着我。 “平心静气、吐纳汇融”慢慢的我再将我的手掌伸出,我感到一股气力从我的十指之间流出,源源不断,像一条条线一般,直直的插入了那巨石的底部,就像是我手掌的延伸,而那石头当真就如同变成了一页纸,虽未睁眼,但在我的心中却轻如鸿毛,心中一个默念,“起”果然,那石头便轻而易举的被举起,慢慢升至空中。 顿时,我觉好玩,便在胸前翻转手掌,那巨石便在空中翻转,随着我的手势加快,那巨石便如同一片树叶一般,在空中飞舞旋转,我猛地一击,一下就向前推去,巨石如飞一般的速度直直撞向崖臂便的寨楼。 “不好”王洪大吼一声。我立马被惊醒,才知道我只顾好玩,就要闯祸。 然就在石头将要撞上寨楼之时,却突然间停了下来,先是停止旋转,而后慢慢落回了原地,我一看,原来是迟来双指一指,而后一个回勾,那石头便乖乖的回到了原处。 “我说,小子,这是我的寨子,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不好意思,剑神前辈” “啊,恭喜啊,三儿”杏儿立马就从房内跑了过来。 剑神转眼间来到我的跟前,“小子,不错,有我当年刚刚习武时的风范” “就他?”杏儿噗呲一下笑了,“剑神前辈,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没开玩笑,我年轻刚学武的时候还不如他” “听到没,杏儿,你看我是不是很牛”我故意弯了弯手臂,露了露拳头。 “别得意,前辈这是鼓励你呢” “我迟来从不说谎,虽然我不知道这小子体内的强大力量从何而来,但我敢断言,这小子将来的成就定在我之上” “可、可他大字都不识一个啊,怎么练武” “哈哈哈,是吗?谁说大字不识就没有好处了,你看他这不也练得挺好的吗?” “那是书中有画”我一扣脑袋惭愧的说。 “哈哈哈,识字自是有识字的好处,可也往往导致很多人专注其意,而忘掉其形,这天下习武者何其多哉,可为何巅峰者少之又少,除了悟性、体质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被武学放大了心魔,心中的执念太重,对武学的记载内涵过于痴迷,殊不知真正的武学往往返璞归真,去繁就简,古人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一”才是真正的武学。不过,这不识字也是不行,走入武学,必先晓其意,而后跳出其意,方能有所成” “说得好”老夫子听到迟来这一番话,感同身受。 “剑神的话你可记住了?”王岳仑对着我说。 “记住了,王叔” “从今天起,你就开始学识字儿” “可这里谁会啊?” “我会”一个纤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一看,原来是海棠姑娘。 “哇,好美”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好似春天的桃花次第开放,我一眼就愣住了,不自觉的微笑着。 “恭喜侯公子”还未注意,她便到了我的跟前行完了礼。 “世子、世子?”王洪碰了碰我的手。 我才恍然大悟,“姑娘有礼、姑娘有礼”我连忙回礼。 杏儿瞧见了,“王叔、前辈你们那个不会,都可以教三儿嘛” “这等小事怎能劳烦各位前辈,就由小女子代劳,保证侯公子能学有所成” “对,她说得对” “对什么对?”杏儿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耳朵。 “疼疼疼,杏儿这里还有人呢”我一把拿下了杏儿的手。 “楚楚,不得无礼”王岳仑也立马制止。 “不知这位姑娘是……”我疑惑的望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将眼神定在了她身上。 “哦,小女子谭海棠,是老夫子前辈就下来的商户之女” “哦,原来如此” “我觉得海棠这姑娘机警,挺适合的”老夫子说。 “嗯,不错”迟来理了理胡须。 “那就这么定了” “我看行”王洪说。 “哼……”杏儿故意说了一声。 ““那就有劳姑娘了” “公子客气,这是我的婢女凝香” “见过侯公子” “见过凝香小姐” 凝香笑了,“还是侯公子有礼貌,不像有些人,你说同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差距咋这么大” “你……”杏儿指了指凝香,凝香则对着杏儿做了一个鬼脸。 “好了,赶紧上路吧”迟来让我们回房收拾行李,片刻之后,众人便一同出发了。 迟来命人带来无情等人,给寨中的弟子做了告别,“这无情寨就交给你们了,或者改一个名字,你们等我,我会回来的” “师父、师父”女弟子们眼泪汪汪。 “回去吧”迟来与众人告别。 我们一行人再次踏上路途。 迟来带着我们从另外的机关道路出了寨子。 “这怎么来的路和回的路不一样啊” “当然,这是我们多年的杰作,让来的人,来得走不得”被解开锁链废去武工队额无情嘲笑着说。 “快走、快走,出了这大山,你们以后就自寻归处,莫要想到回头,现在你们没有武功,回去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弟子会不会杀你们,况且,没了功力,过那道道机关,你们也过不了” “你好狠心”无情拖着虚弱身体说道。 “废话少说,我言之已到,你等好之为之” 不久我们便到了山脚。 “这里有两条路,你们自己选,走吧” 无情只得带着寥寥无几的几个死党,选了一条路,一瘸一拐的离去。 “寨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迟来,你给我记住了,有朝一日我定百倍还于你”无情咬牙切齿在十来个忠心于她的弟子面前发誓,然后慢慢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迟来转过头说。 “前面是什么地方” “我记得好像有个镇子叫福来镇,今夜我们就到那里歇息,过了福来镇,便是出了儋州,到了幽州地界,去那紫椿观也就不远了” 于是大家快马加鞭,不停向前赶,终于快到夜幕之时,到了这福来镇。 “勾魂镇”王洪指着牌坊上的名字念到。“不对啊,这里不是福来镇吗?怎么变成了勾魂镇”王洪对着老夫子说道。 “想必是时隔多年,我记错了” “不,我记得也是福来镇”迟来说道。 “那怎么……” “管他呢,这一路上饿坏了,先进去找点吃的,美美的睡一觉再说” 我们几人牵着马,就进了镇,可谁成想,明明家家户户亮着灯火,听到我等的马蹄声立马就闭了灯,我们都都觉得很是诧异,“管他呢,先去找客栈”,可是越走越发现不对劲,“怎么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啊,这才什么时辰” “对啊,这才酉时” “我上去问问”我看到一个男人从窗户里探出头看着我们。 “小哥,我打听一下……”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窗户一下子就关上了,灯也灭了。 “咦,真是奇怪” “我看这个镇子有点问题”白泽说道。 “有什么问题” “说不上来,不过大家小心” 果然,我们刚转过一个转角,便发现路口处摆放了十几口棺材,火盆里的活还在燃烧,纸钱漫天都是。 一个人披着寿衣垂着头跪着棺材面前,“啊”凝香一声大家。 “什么人”吓了众人一跳,还以为有什么东西。 “走,去问问”我碰了碰杏儿,“要去你去” 海棠也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说小姐们,就是我去,你们也得放开我啊” 他们缓缓松开了手,我正准备问路,“世子,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王洪突然冒出一句,吓了我一身冷汗。 第一百一十六回 惊魂围斗 王洪蹑手蹑脚上前,突然一股风袭来,顿时就让人打了个寒颤。 “嘿,先生,麻烦问一下,这客栈的路怎么走啊”王洪在距离那人十来步开外的地方谨慎的问道。 那人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风将这满地黄纸,刮的漫天飞舞,连同那燃烧过的灰,也旋作一团。 王洪见其半刻没有回应,便只得上前,“嘿,我说先生,你倒是回个话呀”,王洪一拍其肩膀,那人立马倒了下来,王洪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啊”竟是一具干尸。 王洪查看了其身,什么也没有,又站起来,挨个检查面前的几具棺材,我们在后面的几人看到,也跟着凑了上去,杏儿稍好,海棠、凝香见到这场面,多少有些犯怵,紧紧的跟在身后,绕过脚边尸体,朝王洪走去。 “怎么样?” “你看”王洪打开了一具棺材。 我探了探头望去,“怎么是小孩儿啊” “还有这个”王洪又推开一个棺材,还是小孩儿,一个接一个。 “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 “看这小孩子的表情,也不想死人的面向啊”王洪一说,倒是提醒了周围人。 王岳仑立马伸手探了探脉搏,果然,“活着的”,王岳仑心松了下来,我立马探了探面前棺材的小女孩儿,“真的,我这个也是活的” “快将他们抱起来,还有救,只是晕过去了” 我们立马手忙脚乱的将几个小孩抱了出来,挨个给他们疗伤。 “喂,小孩儿,喂,小孩儿”其中一个略大的一点儿的孩子慢慢睁开了眼。 小孩子一看到我们,一下子就吓得连忙后退,“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海棠温柔的说。 小孩子默不作声,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你的父母呢?”杏儿为其递上水和食物,男孩儿一把抓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看样子他是饿坏了”。 杏儿继续问:“小孩儿,你的家人呢”这一刻孩子手中的食物突然迟疑了一下,依旧默不作声。 “算了,他现在估计什么都不会说,等把其余的孩子救醒,带到官府让官府去找吧”我对着杏儿说道。 很快,在几位前辈的帮助下,所有的小孩儿都醒了,我们挨个为他们分配了吃食,并向他们求助,希望他们能将给我们说说客栈的地方。 然,就在此时,四面八方的巷口处冒出了人影,“快看”凝香无意间瞧见了黑暗处人影的晃动,我们几人立马从地上站起,警惕的向四周望去,果然,很快,乌压压的一片人群从黑暗处冒了出来。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我就说这镇子的人都哪里去了,原来大部分在这儿” “大家做好准备,看样子来着不善” 这乌压压的人群越走越近,“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我可一剑破万,区区几百人,不在话下”剑神迟来道。 “慢,前辈,你看他们衣着和脸色”海棠说。 “怎么了”迟来道。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我们不能滥杀无辜”王岳仑说 “你瞧,他们的脸色木讷,眼神呆滞,很明显是被人操纵”。 “那怎么办?” “先放倒他们,不伤及其性命” “好呢,我来”我自告奋勇想要练练手。 就在此时,突然从空中传出尖笑,“哈哈哈”两个人,一男一女,“哈哈哈”配合得当,“什么人,竟敢打搅教主的灵童祭祀仪式”。 “什么人”王洪大喝一声。 刹那间,狂风呼啸,这百姓众人越聚越多,眼看就要靠近我等,两个身影,一南一北从百姓头顶飞快踩踏而过,径直就朝几个刚被救醒的孩子而去。 王岳仑、王岳仑见势不妙,飞身上前,当即就与那二人对了一掌,瞬间,背后的木门被震开,此二人后空一个翻转,稳稳的落在百姓人头之上,众人一看,方知此二人带着面具,一身服饰像极了黑白无常。 “哈哈哈,你们这是找死”之间他俩突然掏出一竹笛,立马吹奏起来,片刻,这百姓突然变得狂躁,一股脑冲着我等而来。 “剑神前辈,我俩去抓他们,白泽神麻烦你保护好这几个姑娘和这小子,你们就护好这些孩子”老夫子立马安排,并指了指王岳仑和王洪。 说完立马一个飞身就朝此二人飞去,“装神弄鬼,前辈我们看谁先擒住他们” 这黑白二人也飞身迎敌,剑神迟来根本就不想给他二人任何机会,“小子,借剑一用”话音未落,我背上的明月无情剑,便立马飞匣而出,直接就落入其手,“还是这玩意儿使得顺手”,刚说完,这其中一人便一掌而来,迟来丝毫不在意,左手一掌轻轻推出,那人便跌飞十几丈远,撞烂了不少民房,而另一人见状,欲向迟来劈来,谁知老夫子一把抓住其腿,顺势一扔,直接跟了前面那人而去,摔了老远。 片刻,那黑洞洞的破烂房屋之中,一股锥子一般的飞旋真气一下子对着迟来和老夫子冲了出来,原来是二人合二为一,阴阳相合真气贯通,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带起倒三锥的巨大风暴。 “让我来”老夫子自告奋勇。 “还是我来吧”迟来拦住了他。 老夫子瞧了他一眼,“莫非前辈认为我打不过他?” “你误会了,其实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早就经脉受损,没必要这么逞强,否则每战一次,你的寿命便会折损几年” 老夫子听到这话,心里对自己的情况也是十分的清楚,“那就多谢前辈” 迟来轻轻将明月无情剑剑尖朝地,手掌掌心置于剑柄上方,刹那,明月无情剑飞速旋转,一道道红色、蓝色的剑影从剑身飞速而出,“今日就让你们悄悄,这强剑分身的厉害”,倒悬的真气飞速而至,这剑之分身毫不逊色,一道又一道急速而出。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刚开始这黑白二人还能相持,不到一刻,便迅速落入下风,“嘭”一声巨响,一股真气悍然挡开,立即就将围攻我等的百姓推到了一大片,而这二人,一下子被弹飞屋顶,又撞到地上,口吐鲜血。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这白衣服的女子去扶黑衣服的男子。 而这头,普天盖地的百姓向我冲来,“点他们的穴”王洪在另一头对着我和杏儿喊,“点穴我不会啊”杏儿与这百姓不停的颤抖,踢翻一个,又起来一个,“这没完没了了” “或者打晕他们”王洪又吼,我们立马改变策略,专挑穴位下手,别说,还真管用,一击就解决一个,很快周围就躺了一片,可是这也太累了,毕竟我是凭着蛮力加那么一丢丢能够领悟的真气动手的,再厉害,也抵不住这么多人啊。 还要保护海棠和凝香,我真是手忙脚乱,情急之中我一下就拉住了海棠的手,海棠则拉住了凝香的手,深怕被冲散。 杏儿在抵御之际,瞄到了这一幕,“侯三儿,你干什么”她恶狠狠的看向我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个” “松手”她一把就将海棠的手拉了过去,“我拉着你”她对海棠说,“我都行”海棠温柔的答道。 此时,王岳仑、王洪那一头也进行的很吃力,一波又一波,“你说他们这是怎么了” “没听见吗?刚才那笛声有问题,只有把那笛子拿到手才可以” “剑神前辈,一定要把他们的笛子拿到手”王洪对着迟来喊道。 刚好此刻,黑白二人被弹飞,受了伤,听到这话,立马掏出竹笛,准备折断,然,迟来手掌对着二人一抓,二人立马被吸起半空,竹笛乖乖飞到了老夫子手中,“快说,怎么吹奏,否则我杀了你们”迟来手微微一捏,这二人顿时就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好大的气派,在我的地盘,还敢这么撒野”一股强大的真气,对着迟来与黑白二人的中间袭来,一眨眼,黑白二人落到了地上,二人立马扔下一个不知什么暗器,一个黑烟冒起,刹那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一百一十七回 三头六臂 黑白二人逃离之后,这百姓的进攻丝毫不减,一批又一批,不停的向前进攻。 “快,吹笛子” 老夫子拿着笛子,立即放到嘴边,却愣住了,“怎么吹啊” “哎呀,不好,忘了逮住那二人,问奏笛之法了” 百姓不断与我等交手,我累得精疲力竭,眼看就要支持不足。 “你们都散开,我来”迟来在半空一喝,我急忙护着几位女子,向后撤。 这百姓一拥而上,只见迟来先是将无情剑一扔,剑如龙蛇走位,在空划出完美的弧线后,直直的落入剑匣之中。而后,则驱动内力,顿时四周门窗震动,片刻间,百姓上方一股真气将其笼盖,迟来缓缓抬手,手掌轻轻下压,“嘭”一声震荡,这百姓瞬间便全部瘫倒在地。 我等见百姓倒地,立马从四周聚了过来。 “他们没事儿吧”我问道。 “放心,没事儿,只是晕倒了” “接下来怎么办?” “先救人” “这么多人,怎么救?” “先救这几个小孩儿” “哦,对对对,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是啊,我肚子都开始响了” “还去客栈吗?” “这情形,还有客栈,这镇我估计没有几个活人了” “怎么讲?他们不是活的吗?” “你看”老夫子蹲下,顺手就将一个百姓的眼睛翻开,眼睑煞白,瞳孔早已实效。 “啊”凝香一下子闭上了眼。 “别怕”海棠安慰了凝香。 自己跟杏儿也蹲下来查看。 “他们这是怎么了” 老夫子紧接着摸了摸脉搏和脖子,“你们没发现,他们的身体都是冰冷的吗?” “一来就碰上了,哪有时间看他们是不是活着的,再说这黑灯瞎火的,那这么容易就看见” “你是说,他们……他们……” “这也太残忍了” “是啊,好多年前我路过这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刚才明明我们看到还有人在偷看我们和灭灯,这个怎么解释” “我想可能是这幕后黑手的人,或者是这个” 老夫子晃了晃手中的笛子。 “可是我们方才也没听到笛声啊,他们怎么操纵” “哈哈哈,想不到这勾魂镇还会有稀客到来”正在商量间,一个清晰而沉重的步伐传来,我等一听立马警觉起来。 慢慢、慢慢一个身影从黑暗中逐渐凸显出来,我等循着声音望去。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等努力想要看清,来者何人。 “刚才是你救了那黑白二人”迟来对着那人远远的说道。 “咚、咚、咚”每走一步,这地好似颤抖一下,突然就在他越来越近之时,刚才的晕倒的百姓,恍然一下,全部睁开了眼,一下子在我等周围站了起来。 “啊”这一下可吓坏了海棠、杏儿和凝香,我也被吓出一身冷汗,感到毛骨悚然,王洪、王岳仑、迟来,无不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可是还没等我等反应过来,这些人直愣愣的走向那男人,“咚咚咚”全部依次跪下,而后主动让至他行进的两侧,为他流开一条大道。 夜晚灯笼的光线将他的脸衬的很暗,同时却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啊”又是一声大叫,这下把我们众人吓了一激灵,“杏儿,你干啥”我不满的盯着杏儿,杏儿用手指了指那影子,“怎么了?”我们寻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再一次被惊呆,“他怎么、怎么三个头” “这是……这是……鬼吧”凝香吓得语无伦次。 “休要胡说,这世间哪里来的鬼” “海棠姑娘说的对,我活了一把年纪了,从来就没见过什么鬼”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 “好,那我就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鬼”王岳仑急忙就要出手。 迟来却一把拦住了他,“敌暗我明,一切小心” “哈哈哈,来这里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那东西突然一个跳跃,高大无比,一下子落在我等面前,“小心”老夫子一声呐喊,王洪、白泽则护着我等急忙后退,王岳仑、老夫子、迟来则一跃而去朝着这巨人的头颅而去,可是没想到的是,刚一接近,这巨人的身后突然手臂一阵,背后瞬间闪出六臂,每臂皆有刀剑在手,几人见状,连忙纵身躲闪。 “这还不是鬼?”凝香指了指那三头六臂。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二郎真君呢”我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六臂几乎在空中没有缝隙,直接向着几人哗啦,“直取透露”三人绕过身体,“剑来”迟来便爬升,手肘一挥,无情剑起,以飞快的速度,落入其手,“看我一剑斩你”话音未落,突然,这东西的身体各处冒了白烟,几人此刻刚攀升至肩处,“不好,感激回撤”于是,几人立马空中一个翻身,向后撤,哪知岂有这般容易,那六臂对着几人一斧一剑、一掌一刀袭来,王洪功力不及,直接就被一掌震飞,飞一般的落入房屋瓦砾之中。 “二弟” “王叔”我们几乎同时喊出,这东西趁机迅速想起,不想给老夫子和迟来任何喘息之机,然,白泽见状,立即从我身边一跃而起,空中华丽变身,一股神威不容置疑,要知道她可是百毒不侵,他立马一声狂怒,毒雾刹那烟消云散,而这六臂,则一齐向其头袭来,白泽立即催动真气,一下,这六臂的所有兵器均被弹开。 这人也被震退了好几步,“看样子是低估了你们,不过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这里的秘密只有死人才能知道,出来吧” 这东西一喊,“哗啦哗啦”我们四周的房屋开始不停作响,“你以为我会拼了命跟你们打,我没这么笨,哈哈哈” 片刻,两天巨蟒蜿蜒爬出,再一瞧,蟒头立了两人,这不方才那黑白二人吗? “他们不是受伤了吗?怎么?” “哈哈哈,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 “看嘛,我说不用抄近路,非得走这条路” “废什么话,走那条路都有人要你的命” “现在这么办?” “怎么办,拼了呗” “小姐,碰上他们真是倒霉,想不到没有死在无情寨,现在就要成了巨蟒的事物,早知道就答应了无情,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你给我闭嘴”杏儿大声呵斥了凝香。 “凝香,你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前辈,我们早就没命了,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是,小姐,奴婢死了倒是没什么,只是小姐你” “呸呸呸,你说的什么话,现在谁死还说不定呢” “我说你们别吵了,赶紧想办法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拼呗” 那二人架着蛇越来越近,蛇吐着舌头,一青一白好不吓人。 迟来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老夫子、王岳仑,“看样子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几人心领神会,王洪被击落废墟之中,直接就晕了过去,“王叔,王洪叔怎么办”我、杏儿将海棠、凝香围在身后,面向巨蛇,大声问道,面对巨人的王岳仑等人。 “你们顶着我去求他”王岳仑对老夫子、迟来、白泽说道。 “就这么东西,还需要顶,方才是试探他的虚实,看他多少份量,也不过如此,多谢白泽神,接下来交给我,你们去帮他们,侯骁他们不是那黑白二人的对手” “好”白泽、老夫子、王岳仑一个转身,飞到我们身边,那巨人想要趁机偷袭,被迟来转移了注意力“方才只是热身,你我之间,这才正式开始。”一场对决拉开帷幕。 第一百一十八回 镇魂钉 “来吧”迟来手握明月无情剑,在这巨人身前宛若一个酒杯一般,太小了,可白泽丝毫不惧,还用气定神闲的语气故意说道。 这怪物见状,也不废话,踏步而来,直接一个跳跃,六手兵器齐齐的扎向迟来的头顶,迟来并不躲闪,举剑横档,那斧、锤、刀、钺、叉重重砸下,可连无情剑剑身都不能接近,只见剑身周围红光、白光交错,兵器瞬间被弹开,三头怪物被震开一个后翻,落地之后脚一蹬地头朝迟来,飞速旋转而来,迟来左脚脚背踏右脚脚背,一个飞旋,直接朝上,迅速转换姿势,一剑从上空直刺而来,怪物见状,立马几臂张开,直接后退,无情剑锋直贯地面,刹那一声巨响,地面一个几丈深的巨坑悍然出现。 怪物退定,立即飞身上溯,在半空与迟来相对,迟来并不给他机会,对着就是一剑挥去,怪物则侧身飞旋闪躲至一旁,迟来落地与其面面相对。 “这样打下去,有什么意思,我们何不一招决胜负,免得麻烦” “好,让我看看你怎么死” 于是二人面对面开始发功,只见这怪物,将手中兵器一扔,兵器在其周围恰好排成一圈,而后催动功力,突然,他的头顶开始晃动,眨眼间,只听见“咔嚓”,“这……”吓了迟来一跳,“怎么可能”那三头居然从头上断了下来,在身躯身边不停旋转,怪物六臂合十,“天怒魔功”,一时间,风云变换、黑云压境,很快天空出现一道裂痕,一张半魔半佛的脸渐渐露了出来,一下就朝着迟来袭来,“不对,那是什么”迟来看到,心中言语。 原来在这乌云之中竟然还藏了魔手,迟来看到了一个指尖。 “这么多年,还没用你来试试”迟来对着手中的无情剑说道,“这不也刚好合你的道吗?今日就让你尝尝鲜” “去”迟来双指一挥,无情剑则飞到面前,剑尖朝外,不停旋转,而后后退双臂刹那张开,剑立即一分为九,又一个飞旋突进上前,双掌猛力推出,九剑“嗖”的一声并势齐飞,而后铺天盖地的剑雨身后而来,“看我万剑穿心”。 铺天盖地的剑雨,密密麻麻,浩如巨浪,直接对着魔头、魔手刺去。 “哈哈哈,就着?你输了”怪物狂妄的笑到,剑雨打在那烟雾般的魔头、魔手之上丝毫起不了作用,就如银针入大海,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吗?”迟来话音刚落,天空立马突变,一柄利剑直直朝着魔头正中插下,而后“咻咻咻”,另一批剑雨从天而降。 “哈哈哈哈哈”怪物笑得更是狂妄,“你莫不是自欺欺人” 怪物继续催动内力,魔手、魔头突破剑雨直接朝着迟来而来,而迟来却丝毫未动,就在这双魔就要碰到迟来之时,天空闪电再起,乌云一下就被旋起,天空露出了一个窟窿,一字之间,便成倍放到,漩涡周围雷电交加,雨滴也慢慢落下,一柄“神剑”缓缓从天空落下,硕大无比,“咻”来不及眨眼,这剑就以看不清的速度过迟来面颊而过,那魔头、魔手刹那就被击散。 “这……这怎么可能”怪物一个踉跄单膝跪到在地,而这剑那会如此罢休,斩灭云雾般的魔头魔手之后,直接就朝着怪物本身飞来,“魔影神钟”,怪物立马振作,再次发功,瞧见他六臂朝天一举,而后一掌扣地,从地面一抓,一股黑血般的魔钟立即在周围形成,好似一巨大佛钟,将其笼罩在内,剑尖一抵而上,刹那钟破灭,碎片四飞,怪物被震飞黑暗之中。 迟来见状,“收”欲收剑上前查看,哪知,这剑好似有了记忆或思想,竟没有听从迟来的话,而是径直飞向黑暗之中,“不好”迟来顿感不妙,他知道这剑为何无情,他一个纵身跳到剑的真身旁边,想要亲自握住剑柄,收回剑灵。 然,剑身此刻晃动厉害,迟来定了定气,一把捏住剑柄,整个手都被震痛了,他知道这是这剑在吸取魔气,刚才那怪物正是难得的养料,眼看一只手不行,他立马搭上了另一只手,立即闭眼,用修为试图慢慢将剑的戾气平息,果然,很快就有了效果,真身的震动在慢慢变弱,迟来抓住机会,“定”用力一扯,剑身立刻停止了震动,一下就抽回了手中。 而后,他立马跳入黑暗处查看,结果只发现,地上的几滴血迹,怪物早已不见了踪影。再一瞧手中的明月无情剑,一股血魔之气,正在缓缓从剑尖上流到剑柄。 迟来看着,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这头,黑白二人骑着巨蛇蜿蜒逶迤,浩浩荡荡气势汹汹而来。 “来的好,刚好抓了他们,逼问这奏笛之法” 老夫子、白泽、王岳仑、杏儿,我等齐聚一起,“白泽神,不牢你动手,我们来解决”说完几人一起飞出,朝着黑白二人而来,而白泽则留下来守护我、海棠、凝香和那几个小孩。 然正在此时,也就是那怪物发动功力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众百姓,突然立了起来,朝着我等的方向又一次袭击过来。 “啊,烦死了”我看见他们跑来,心中烦躁,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体力消耗。“他们怎么不扑向迟来剑神” “想必是那三头怪物在,也或许这怪物讲点江湖道义,讲究个公平决斗”海棠在背后说道。 “你俩还唠什么磕啊”凝香在后面甚是紧张。 “不怕啊,白泽神在呢” 话不多说,白泽一下子跳入百姓之中,以闪电般的速度,左右腾挪,很快百姓纷纷倒地,根本都用不着我,白泽解决完,一下子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小白,你该给我留两个练练手啊” 还不等白泽回答,凝香一脸惊恐的表情指着前方,我们一回头,“我去,这还没完没了了”,这一群群晕过去的百姓又站了起来。 我等立马又做好了再战的姿势,“老夫子前辈,你们得快点了” 老夫子他们此刻正与那黑白斗得风卷残云,几人一上去,那巨蛇就吞吐迷雾,几人一看便知雾有毒,立马后撤,几人用内力强行将雾推了回去,紧接着黑白二人踏空而起,青白二色,则迅速朝着几人而来,想要缠住几人,让其窒息,可几人哪能这般容易对付,老夫子指欲水剑,直接就对着蛇眼而去,巨蛇立忙闪躲,可还是慢了一步,青蛇的眼睛直接就被刺瞎了一只,顿时疼的不断翻滚,摧毁房屋一片。 而王洪则去与白蛇缠斗,王岳仑就直取白衣女子咽喉,想要拿下她,两人在不断鏖战,从房梁战至地面,又从地面战至半空,再从半空战至树梢,几回合下来白衣面具女子逐渐落入下风,眼看王岳仑就要将其擒下,没想到的是,此刻,三头六臂的怪物被击飞,两人见状,又想溜之大吉。 “就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做的,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好这么快?”老夫子这头对着黑衣男子说道。岂料一声口哨响起,两条对战的巨蛇,立即回撤,将黑白二人裹如其中,而后一个翻滚,又消失在黑暗中。 “别跑”王岳仑、老夫子急忙上前去追。 “不用追了”白泽说道,“救人要紧” 大家又才重新聚拢,迟来击退怪物之后,也缓缓走来。 “你怎么了?”白泽一眼就看出了迟来脸色有些不对。 “没事儿”迟来答道,“可能是方才内力消耗过多的缘故” 大家也就没放在心上,殊不知,迟来的手腕处,一股浅色的淡红血脉正在悄悄流动。 白泽和我在这期间又一次击倒百姓,百姓又爬起,知道那怪物不在和黑白二人逃离,他们才没有再起。 “你们来了”我累得如犬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他们”我叉着腰用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百姓。 “他们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海棠补全了我的话,像是一下子就能猜中我的心思一般。 “对啊,明明方才那黑白二人也没有吹响什么笛声啊”王洪摆了摆手。 “这就说明,驱动这些百姓的,不只是竹笛,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有道理” “大家快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这些人身上的共同点。”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前辈,你们先找啊,容我歇会儿” 大家开始仔细寻找,从头到尾把百姓身躯摸了一个遍。 “快看,这是什么”海棠指了指其中一个百姓的头顶。 我们一下子就围了上去。 “好像是跟白头发” “不对,好像是根银针” “不,好像是脑浆吧” “啊”凝香一声大叫。 “什么人”我被吓了一声冷汗,如惊弓之鸟。 凝香见状,“我……我……我只是有点怕”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你知不知道,没被杀死,倒被你吓死了”杏儿说。 凝香一脸不高兴。 “你们让让,我试试”王洪二话没说,直接用手将海棠扒拉开,驱动内力、对着脑袋用力一抓,果然,一根飞针瞬间飞出,王洪五指一下就捏住了。 “这个是什么” “小心”王岳仑一把就打飞了王洪手中的针,并且迅速为其封住了手臂的穴道。 “有毒”手臂瞬间全黑。 王岳仑、老夫子立即为其运功逼毒。 “这毒,太厉害,看样子手臂保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滴鲜血滴入手臂之上,片刻,黑色消退,毒气慢慢消散。 “你们怎么忘了还有我”白泽在一旁说道。 “白泽神,你可真是这天底下的解读神药啊”老夫子说。 见毒消去,二人立马收了功力,几人打坐调息。 “这到底是什么针,这么厉害” “镇魂针” “什么针?”我没听清。 “镇魂针”白泽再说了一遍。 “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老夫子说。 “这怎么不可能?” “因为这镇魂针就是个传说”谭海棠突然补了一句。 大家一脸诧异的望向她。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听我的父……皇,哦,父……亲说起过”海棠心想差点说漏嘴。 第一百一十九回 县令大人 海棠接着说:“我父亲是生意人,走南闯北,早年间,就听说过这镇魂钉,据说百年前北疆地界有一将军,号疆融,此人名字浩阔,但却天生纤细,声音细小,宛若游丝,皮白肤美,状若小姐,是典型的不男不女的形象,要说天下酒鬼段无涯是因功力所致,而他却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要是这样的男人身在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是将军之后,这让他大小受尽了世家公子的嘲讽和讥笑,在军中也并无多少威望,后来渐渐的他越发不愿与人交流沟通,性格古怪而冷僻,皇帝考虑到此种情形,决定拿掉他将军的职务,而这一拿,便在他的心中种下了更无法磨灭的痕迹。 他暗暗发誓,自己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嘲讽他的人统统付出代价,于是,他借助父亲多年为其寻医求药的机会,结识了一位江湖术士,正是这位江湖术士的到来,改变了他一生,他在这位术士的怂恿下,内心的欲望逐渐被放大,由让一部分人付出代价变成了要让全天下的人付出代价,他要谋朝篡位,夺取天下,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臣服在其脚下。 术士为其展示他费尽心思打造的镇魂钉,此钉,布满血红符咒,钉身纹路清晰,凹凸有致,仔细瞧去,可见其上极小蛊虫,术士说,此钉可以助其打造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傀儡军队,登上皇位指日可待,并亲自抓了人为其展示,只见此钉从头顶而入,全部没入脑袋之中,却并不立即致人死亡,外观与常人无异,钉尖恰至脑中丘壑,不损脑仁,灌入此钉着,早些时日与常人没有不同,时日一长,蛊虫侵入骨髓,才如同活死人,无论何时,只要催动功力,便能瞬间化作死士,力大无穷,即掩人耳目,又能暗中发展势力,一举两得。 疆融一下就来了兴趣,当即允准了术士的方法,凭借自己的身份和财力,收罗各处乞丐,暗中编制军队,以为兵用。 直到一日,另一位岫月朝北行的道士,在北疆游历,无意中撞倒了一个乞丐,在他扶起乞丐之时,发现眼神飘忽,步伐轻浮,立即就明白,此人定是中了蛊,本着治病救人的胸怀,他暗中守候,直到夜里,才发现这城中的乞丐纷纷聚集起来,来到一个秘密之地,围成一圈又一圈,不停的摇晃,好似在听从什么言语,他找准机会,从其中抓出一具,仔细检查,发现了镇魂钉,他本欲为其拔出,无奈看此人已经中蛊太深,已无恢复意识的可能,恰就在此时,他的行踪暴露,对方发动众乞丐,合力围攻,道士边战边退,多处受伤,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到了县衙,将遇到之事和破解之法一五一十对县令说了,县令顿感事态严重,立马六百里加急,秉明皇帝。 而这头,术士担心事情暴露,便让疆融提前举事,然因太过匆忙,且皇帝有了充分的准备,一战就将疆融和术士斩没,且下令诛杀疆融全族,疆融父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北疆立下汗马功劳,却遭此下场,临死前,他怨恨儿子,更怨恨皇帝,在抄家之前,他先行来到了疆融的房间,仔细搜寻,找到了这仅存的一枚镇魂钉,他拿在手中,眼神突然变得阴冷,此后,镇魂钉便消失江湖百年之久,渐渐地成了传说” 我们几人听得入迷,“想不到这镇魂钉还有这般故事” “这不是故事,这是历史悲剧,人性的脆弱” “是啊,可是为什么过了近百年,竟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海棠渐渐的捂住了嘴。 “难道什么?”我问。 “有人要造反?莫非这些都是军队” “啊,什么,造反”我惊诧的说道。 “造反就造反,管我屁事”迟来说。 “跟我也没关系”老夫子也说。 “造反好,这世道都什么样子了”王洪说。 “管他呢,我们只要自己过的好就行” 海棠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活死人军队一旦成立,她父皇的天下将岌岌可危,这普天下的百姓将更加艰难。 “不行,必须救他们”海棠斩钉截铁的说。 “对,百姓是无辜了”我跟着说。 实质海棠想助父皇一臂之力。 于是,我们几人开始为这些百姓扒钉,希望能救活几个算几个,可随着一个钉一个钉的拔出,这些人纷纷心跳立即停止,倒地而亡,我等心中压抑实在难受,就当我们还抱着不多的希望进行下去时,突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们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回头一看,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带着一帮衙役突然从身后出现。 “赶紧住手、赶紧住手”县令直接跑到跟前对着我们说道。 我们一脸疑惑,立即停了手,站起来,心中很是不满和不解,“你是这县的县令” “你们是谁” “我们就是路过了” “路过的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怎么不会,这里以前不是福来镇吗,去幽州,怎么能不过这里” “你说得不错,以前这里确实是福来镇,也确实是绕道幽州的快捷之路,只不过三年前这里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勾魂镇,再也没有人敢从这里过,你们还是这些年来头一回生人” “你为何阻止我们救他们” “不是我阻止你们,是他们”他示意衙役散开,后面一排排小孩儿突然显了出来。 我们看到他们,破衣烂衫,眼神呆滞,却很深邃,“你们知道吗,就是因为你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去” 我们片刻没有言语。 “可是,这么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对你们来说没有区别,可对他们来说,你们这是在杀死他们的爹娘” “我只能救这么多了”县令接着说,“三年来,这里就走了五个县令,我是第五个,我在跟死神抢时间,能救一个是一个,你们看看,这些衙役,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就为了这点可怜的俸禄,他们还捐出来供养这些小孩儿” 我们这才仔细一看,县令连同衙役每一个都瘦骨嶙峋,除了一生官府不敢破烂之外,鞋子到处都是补丁。 “为什么朝廷不上奏朝廷,派人来查” “哈哈哈”县令笑得很悲怆,眼泪也留了下来,“每次上奏朝廷,不是送信的人被杀,就是县令被毒死,这里就成了孤魂野地,谁还敢上奏,要不是我听人报,你们闯入了这镇子,且击退了这些人,我也不会带着他们出来找他们的爹娘” “可恶,我定要将这帮为祸乡里的人碎尸万段”杏儿恨得咬牙切齿。 “对,我也不会饶了他们”海棠补充道,此刻她们倒成了一条战线。 “县令大人,这些百姓,我等方才都仔细查验过来,他们中毒太深了,基本没有什么活的可能,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走得安详,否则他们还会成为为恶者的帮凶,你说是不是” 县令思考了片刻,“不妨这样,我安排人将剩余的百姓运回县衙,将其余的百姓安葬了,让这些孩子再看看他们的爹娘,我想,这么晚你们也一定没有找到落脚之地,还有那几个刚醒的孩子也需要休息,你们觉得如何” “甚好,我也累了”王岳仑说道。 “好,那咱们这就出发,你们把这里打扫一下”县令对着手下的衙役说。 “是,大人” “慢”海棠突然叫出一声。 “怎么了”县令显得有些仓皇。 “我们得在这里帮忙,然后在一起走,要是那帮人再来了,你们打不过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县令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就一起动手” 于是,我们一行人一起把这里的一切安置妥当后,便随着县令到了县衙,好在县衙并不远,就在隔壁的镇子里。 “大人,我记得以前的县衙不就在这福来镇吗”老夫子问。 “以前是的,后来搬出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住了” “哦,原来如此” “等到了县衙,我跟各位好好讲讲这里的事情” “好” 黑夜里、晚风中,我们很快到了县衙,一进县衙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第一百二十回 误入陷阱 县衙里几乎挤满了乞丐,破衣烂衫,眼光呆滞的的看着我们,老远都闻到了一股臭气,海棠、凝香、杏儿、我不由地捂住了口鼻。 县令看出了我等的尴尬,主动解释道:“你们别介意,这些都是勾魂镇和本镇的流命,都是苦命人,能帮一点是一点” “大人真是慈悲,大善之人啊” “过奖了,我只不过做了身为一方父母官,应该做的,里面请”县令在前面引路。 “还不知大人贵姓” “鄙人姓蒋” “蒋大人”王洪、老夫子、王岳仑向其作揖,我们也跟着行礼。 “诸位不必客气,县衙条件简陋,各位将就住上一宿,明日再赶路,有所怠慢还请各位见谅” “大人哪里话,这里已经很好了,能遇见大人,我侯骁真是三生有幸” 县令一愣,紧接着就继续说:“侯公子多礼,有什么吩咐就跟我说” “谢谢大人”县令很是客气,将我等一一引到房间之中,便准备作别而去。 然就在此时,海棠叫住了他,“蒋大人,我和丫头还不着急休息,我这里有些散碎银子还有些吃食,我想拿点给外面的人,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蒋县令答应的很是爽快。 于是,凝香跟着海棠一起随着县令到了院内。杏儿看见海棠要走,也急忙摸了摸腰间的饰物,扯下跨在我背上的行李,“等等我,我也要去”,她心疼这些人,就像心疼她自己一般。 无奈我也得跟了过去,看见我过去,王洪和小白也来了,王岳仑本欲来,老夫子叫住了他,“有他俩够了,累了半夜了也该水上一觉了”说完推开一扇门,跑到床上,脚一伸,顿时呼噜声起。 王岳仑也进了门休息。海棠跟在蒋县令的身后问:“县令大人这县衙之中这么多乞丐,要是有人来办案,你怎么升堂啊” “这个简单,这些乞丐平日里很照顾我,一有事都会自己出去,把县衙腾出了,只是每隔几日才到我这里,我为他们舍点粮,我看不得我的子民受苦” “大人真是这天底下第一大好人”凝香冒出一句。 “姑娘说笑了,这是在下的职责” 很快,我跟杏儿等也跟了上来。 “你们?”蒋县令指了指我们,“我们也像尽点力”杏儿说。 “甚好、甚好”县令“哈哈哈”的笑了。 很快,我们来到院中,将手中的盘缠拿出了一多半给这些苦命人分了,一个一个将食物放在了他们的手中。 这些人看着我们,眼睛里泛着迷茫,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人对我们说“谢谢”。 “这是大善人心疼你们,为你们施盘缠了,快快跪下,多谢善人”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我们不停的扶他们,他们却死活不起来。 “好了,都起来吧”知道县令发话,大家才纷纷站了起来。 “蒋大人这气势足啊”海棠调侃道。 “姑娘哪里话,这都是百姓抬爱,认我这个父母官” 很快,我们的盘缠便施舍一空,“好了大人,多谢大人,我们这就回去休息了” “谢谢你等才是,哪有向我等道谢的道理,去吧”县令手一挥。 我们拜别县令,朝着客房而去。 海棠刚到门口,“侯公子,可否到妾身的房间一叙”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犹如晴天霹雳,杏儿的眼神立马就变了,我看了眼杏儿,立马尴尬的回答:“不知海棠姑娘找我何事”。 “你来了便知,你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海棠眼神瞟了杏儿一眼。 “不许去”杏儿一把捏住我的手臂,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唰”的一下,瞬间我的脸红透了。 “好的”我不好意思的应到。 杏儿突然松开了手,“他去我也要去”说完,抢先一步遁入海棠房间,小白跟了进来,王洪则去休息了,确实累了很久了。 “凝香,去关上门” “是,小姐”凝香待我们坐定,便合上了门。 “说吧,什么事儿”杏儿大大咧咧将脚往凳子上一搭。 海棠立马做了个“嘘”的手势,我等立马就明白了,担心隔墙有耳,于是我一仰头,白泽就在房间里绕了几圈,走着走着戛然而止,瞬间全身毛发竖立,脚掌一震,只听见“咔咔咔”的声音,几个东西从房顶滚落。 “什么人”我立马一个箭步打开门,欲看个究竟,哪知一晃就没了人影。 “怎么了、怎么了”王洪、王岳仑、老夫子听到响动,立马冲了过来,不一会儿,县令带着下人也围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大人,你这县衙不安全啊,有贼”王洪说。 “不会啊,县衙里哪里敢进贼,莫事玩笑” 海棠立马补充道“可能看错了,说不定是野猫” “明明是人,野猫有这么大吗?”杏儿说。 “我看见的好像也是人”我说。 “你们看错了,那明明是野猫” “好吧”我扣着脑袋。 “你们放心,我这就吩咐下人,加强警卫,决不允许再有此类事件出现” “多些大人,不过几只猫而已,大人不必费心,再说了就算是个人,也不见得是这几位前辈的对手”海棠故意说道。 县令立马瞟了老夫子、王岳仑等人,“姑娘说得有理,虽未亲眼见过江湖高手过招,但看你们为百姓治疗,想必也非泛泛之辈,那我就不再叨扰了,你们早些歇息” 县令引着众人离去,刚走过一个转角,“刚才那几个人”,县令做了一个手势,“杀”。 “可是大人,他们明明没有看见啊” “他们的话你能信,那老头儿,还有那狗一样的东西,都不是善茬儿,能够轻易击败黑白二使,打退护魔尊者的,能不知道来的是人” 下人恍然大悟,“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县令突然叫住了他,“侯骁的事情给上面传信了没有” “传了” “记住,绝不能让这帮人活着出勾魂镇,除了侯骁,其余人等,一定要格杀勿论” “是” “偷听是偷听不成了,只能寄希望于它了”他仰天对着黑夜的星空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衣袖,渐渐远去。 待县令走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好了,现在没人了,可以放心的说了” “还是小心为好” “海棠姑娘,你方才想对我说什么” 海棠看了看大家,大家围在桌边,“前辈、侯公子、楚楚姑娘,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县令有点不对” “没有啊” “对啊,我感觉是非常和善的一个人,也是非常善良的一个人” “你们想啊,我们在勾魂镇的时候已入夜,这个时辰,很多地方城门已经闭了,而他还能带着人准确的找到我们,且不说他是如何一下子就能找到我们,单是那衙门里的乞丐,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欣喜,只有恐惧,你们看出来了吗?” “对啊,这个时辰,县令带着一帮人如此迅速就找到了我们,不应该啊,这两个镇虽然不远,但骑快马也得半个时辰,而我们跟那怪物斗完,也不过半个时辰” “前辈说得对,而且就在我们要救人的时候,他出现了,一出现,就立即让我们住手,还找了一帮孩子说服我们,这不就是想要保存这些活死人吗?” “不不不,你一定多想了,县令不是这样的人,你没看到他那身穿着和他的那些手下,那个不是枯瘦如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一定是个可以随时为了利益出卖灵魂的人,我不相信这般清贫之人会是一个同流合污者,只有清高才清贫”杏儿反驳。 “这是外表,外表代表不了内心,外表可以伪装,内心更可以伪装,我说的是证据,刚才施舍之时,我特意留意了这些乞丐,发现他们的头顶没有镇魂钉” “我也看了,确实没有” “啊,我想起来了,县令让他们跪下很可能就是故意让我们瞧见的,好打消我们的疑虑”凝香突然插了一句。 “对、对、对,凝香说得对,我是觉得这个县令应该在我们入勾魂镇的时候已经盯上了我们,否则,他出现的时机也不会这么准确” “有理、有理”王洪理了理胡子。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头都绕晕了,我老头子喜欢直截了当,要我说,现在去看一看从勾魂镇带回县衙安置的百姓,还在不在,不久一了百了了,如果在,说明县令没心思,如果不在,说明县令有问题,我们的赶紧走” “对对对,前辈说得在理” “我这就去看”王洪说。 “慢,王叔,你知道他们将人带到哪儿了吗” “他们不就是往那边走了吗,我们都看见了啊” “我只是担心不要一时没找到就轻易下结论,错怪了好人,寒了好人的心” “放心吧,世子,这县衙我翻他个底朝天,一定会找到的” “我陪你去”老夫子说。 “好,多谢前辈”于是,二人一个飞身遁入黑暗之中。 两人直接来到隔壁院中,见院子房间灯火通明,想必一定就在其中,二人轻功飞至房顶之上,剥开瓦片朝里开去,刚一揭开,突然,一股白烟从瓦片处升起,“不好”老夫子连忙遮挡,一个侧身飞旋跟王洪一起落至院中。 第一百二十一回 真假县令 脚刚沾地,一个铁笼从天而降,二人立马弹开,还来不及反应,周围墙壁的飞箭刹那射出,如雨一般,密不可分。 “啊”一声,王洪就被掀翻在地,老夫子见状不妙,急忙欲上前搭救,哪知此刻眼前突然一黑,眩晕感觉立马袭来,“怎么会,刚才明明捂住了口鼻”正在思忖间,四周射出巨大锁链,直接朝着他的四肢而来,想要锁拿住他,他见识不妙,见王洪已是救之不得,想要翻墙回去求援,心想“不能全部折在这里” “快走”王洪趴在地上,药效也已经发作。突然,一个房门突然打开,一根铁链甩出,将王洪身子一卷,直接就卷入了房中,房门一下便合上了。 老夫子拖着眩晕的步伐,想要跳墙而去,可是身体越来越沉重,对方又怎会轻易让其逃脱,当他跃至半空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上空飞下,“是他?”老夫子在昏迷的前一刻瞧见了他模样,还未多想,他刚到一股灼热贯透前胸后背,“噗”一声,他已从半空重重摔至地面,瞬间晕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就这样,二人是一个都未挣脱,统统被收入囊中。 “哈哈哈”人影从上空落下,“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忍不住好奇心来查” “还是大人精明,要不是大人故意漏了些破绽,相信他们也不会上当”人影转过身来,果然是他,没错,就是县令。 此刻几个手下从四周冒了出来,拍着马匹对县令说道。 “哈哈哈,他们办不成的事儿,还不是得靠我” “大人说得对,要不是你在这里坐镇,他们什么事儿也办不成” “县衙里的其他人呢” “大人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好,先把他们关起来,等上头的指示” “大人,你不说除了侯骁,一个不留吗” “我改主意了” “为什么” “这些人要不是中了毒,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擒住,这里的秘密他们已经知道了,活肯定是活不成了,但是死之前,却可以好好利用一番,逼他们吐出一些剑谱、功法之类的,岂不更好” “大人英明” 随即县令对几人使了个眼神,几人将老夫子抱起,放在其中一间房门前,“前辈,有劳你了,帮我看住他们”县令对着房门里的人作揖,而后带领众人回到了县衙。 二话不说,便朝着我等的住处而来,果然就在老夫子、王洪离开后不久,王岳仑率先感到胸口发闷,而后一阵眩晕,直接栽倒在地,我们都吓了一跳,立马围上去看是怎么回事儿,而后凝香、海棠、杏儿纷纷开始倒地,而我可能是因为之前服用过白泽之血的缘故,发作最为落后,但是也不过是多支撑了一会儿。 “小白,我们……想必……中毒……了”我倒下前对着白泽说道。 “怎么会,我们一直很小心啊”白泽纳闷的问道。 还没说完,我便彻底晕了过去,白泽立忙用血救我等,然,就在此时,县令带人杀了回来。 “哈哈哈,大人快看,我说跑不了吧” “甚好、甚好”手下人一拥而入,要直接锁拿我等。 脚还未踏进房中,一股强大真气,就将众人全部震飞出去,县令也被震飞数丈之远,“好强的真气,是谁”县令立马喝道。 “是我”只见白泽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向天怒吼一声,一个变身,恢复本尊,这可看呆了众人,谁见过这等神兽,衙役们唯唯诺诺从地上爬起,纷纷聚集在县令周围,“大人,这……他……”他们指着白泽,“他竟然会说话” 县令也未见过这般阵势,突然他脸一阴,“我不让你们一直在勾魂镇盯着的吗?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个东西” “大人,不是我们没发现,而是那黑白兄弟就不让我等靠近,只让我们打外围,我们在老远的地方看着,这黑灯瞎火的,哪能都看得清” “好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先想办法把这家伙除掉,一起上” “啊”衙役们一起冲了上来,县令则从高空袭击而来,白泽并不废话,左右开弓,犹如在空中腾云驾雾,左一下右一下速度极快,众人根本看不清其身影,便被利爪开膛破肚,县令运气,双掌从上方击来,哪知白泽眨眼之间解决掉衙役之后,便早已纵至身后,就在他出掌之时,一下就将其从半空按落地面,动弹不得。 县令伏在地上,被强力压制,只有脑袋还能微微移动,他循着地平线,朝前望去,“都死了,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 “快说,解药在哪里”白泽狠狠的问道。 “哈哈哈,解药,没有解药,这十灵散无药可解” “要是他们死了,我就拿你的人头祭奠” “哈哈哈,我们这行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岂能以死威胁,岂不可笑”直接咬破预先藏好的口中毒药,一命呜呼。 白泽还来不及反应,县令竟饮恨西北,“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其背后竟然如此可怕,这还没有怎么逼问,被抓了,直接就以死谢主了,本想要了解药剩下几滴血,没想到又要靠自己了”白泽翻了翻县令,确定没气其后,便回到房中,挨个滴了几滴自己的血液,守在旁边等待我等苏醒。 而这头,县令走后,一个铁链再次飞出,将老夫子一卷直直的也卷入了房中,不多久,二人被扔到了一处阴暗的洞穴之中,洞穴中铁门林立,水流还在不停的哗哗作响,潮湿异常,随着“当”的一声铁门合上,二人被扔到了一个铁门之内,这真是不怕二人醒来,合力破门啊,没多久,隔壁的铁门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蹲在地上,用自己铁门内的杂草,碰了碰王洪的鼻子。 “咳咳”一个声音响起,这个人影的手立马缩了回来,跑到另一边,乖乖的蜷缩起来。 “你在这里也不少时日了,还想着逃出去?我劝你不要白日做梦了,这两个跟你一样,来跟你做个伴儿,免得你寂寞,要是没有我的允许,离开位置,小心我会杀了你,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还让你活着,对他们来说,你早已是无用之人了不是,蒋县令,哈哈哈”笑完,一个铁链在铁门上一闪,瞬间发出火光,震颤的声音响彻洞穴。 第一百二十二回 再现天狼斑 铁链之声响起,这蓬头垢面的县令蜷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脚边的几个骷髅头发着惨白的光。 白泽正守着我等,突然想到“不好,老夫子和王洪”,他急忙转身,想要去救他们,可刚迈出一步,却不得不又停下来,他回头看看这一屋子人,“我要是走了,他们可怎么办”,白泽不敢擅动,又扭过头来等着我们苏醒。 果然,白泽的血就是厉害,不多久,“咳咳”迟来先是缓缓睁开眼。 “你没事儿吧,剑神” “多谢白泽”迟来捂住胸口准备慢慢站起来。 然没想到的是,一个硕大的影子在白泽的身后慢慢拉长,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 “小心”迟来白泽身后一指。 白泽立马一个侧闪,那几个影子一下子扑了个空,又缓缓站了起来。 白泽一瞧,竟然是县令和衙役,“你们不是已经……”白泽说。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迟来对着白泽说道,“你看他们的眼睛” 果然,所有人的眼睛全部乌黑,“怎么会这样?” “你保护他们,我来解决他们”白泽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上去,很快,就将这些人击飞各处,碰到屋檐、房门、草垛,一时间雅雀无声。 “好了,解决了”白泽转过身朝迟来走来。 “快看”草垛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功夫,这些人又站了起来,“没完没了了” “他们这样,不彻底解决,是永远会战斗下去的”迟来恍惚发现了什么。 “是断魂钉吗”白泽问道。 “瞧着不是,这些人跟中了断魂钉的人不一样” “不管了,不要怪我徒增杀戮了”白泽再一次冲了上去,这次直接就撕断了他们的手臂,瞬间,血液飞溅,可依然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直到身上的血液流尽,才通通匍匐倒地。 就在这时,我、杏儿有功力底子的人也慢慢苏醒,迟来来到倒下的县令尸体面前,仔细在他的身上摸索,同时,沾了一点血,闻了闻。 “小心,有毒”白泽阻止他。 “嗯,闻出来了,应该是断肠丹” “对,你们昏迷的时候,我擒住他,他就是服毒死的” “不对” “什么不对”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其他毒” “什么毒” “不知道,此毒绝非一般,应当是他们变成傀儡的罪魁祸首” “难道是?” “是什么” “是跟我们方才身上中的毒一样,对吧,白泽神”众人一看,房间里传出了海棠的声音,原来是海棠也醒了,我和杏儿正在想迟来这边走来,海棠却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的房门门口。 “你们醒了”白泽高兴的道。 “多谢白泽神” “多谢小白”我们一起感谢。 海棠快步追上我们,我们等着他一起围了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白泽问。 “我是说,剑神前辈是怀疑,我们中的毒跟他一样” “哎呀,妈呀,好险”我小手不停的抚摸胸口。 “他给我们下毒,怎么会自己中毒” 迟来继续搜索县令的尸体,突然摸到胸口处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迟来扯开衣服一看,一个巨大的烙印在胸口浮现。 “这是,这……这是天狼斑” “怎么会,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不,不可能”我直接就喊出了口,“天狼军绝不是这样的” “什么天狼军”海棠一脸疑问,可顿时又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个斑纹,是当年的叛逆天狼军的标识” “什么叛逆,不要胡说”我正准备喊出来,突然想到,此消息断然不能轻易泄露,便忍了下来。 “这个是不是天狼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一定是某个组织的标识”迟来继续说。 “迟来前辈,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杏儿紧接着说,像是有意岔开话题,而天狼斑几个字和这个标识却在海棠和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海棠也想弄清这帮人,绝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皇帝的统治。 很快,迟来摸到了头部,转眼间便又发觉了不对,“快看”我们一起俯下头去,县令的发丝处有明显的粘贴痕迹,迟来小心翼翼,“呲”轻轻一撕,一张面具扯了下来。 “啊”众人一惊,“这不是县令,这县令是假冒的” “从此时看来,想必这县下的几个镇恐怕通通被他们控制,其背后势力不容小觑”海棠不由心中一紧。 “这不是县令,那真的县令呢”杏儿说。 “哎呀,不好,王叔”我此刻才想起了王洪。 “对啊,二弟”王岳仑这才说了一句话,本想说来着,却一句也没插上。 “他们回来了吗,小白”我问白泽。 白泽摇了摇头,“这会儿没回来,恐怕是被抓了”迟来缓缓起身。 “那怎么办,我们赶紧去救他” “怎么救啊,现在是一个活口都没有啊” 白泽显得有点尴尬,看了看大家,“我留了活口,可是谁知他一口就自尽了,我没来的及阻止” “这事儿不怪白泽,这帮人铁了心,就是死也要为主子效力,没想到死了之后,还要出力一把”迟来眼睛看向地面的假县令尸体。 “我明白,那现在怎么办” “我看这样,首先各位前辈要检查一下是否身上的毒已经全部解了,免得留有后患,其次搞清楚是什么毒让这些人还能够站起来,免得再遇上,要有个防范,最后,我们一起去送百姓的房间看看,老夫子前辈他们就是往哪里去的,不过要小心” “那还等什么,赶紧啊,我们等得,百姓和老夫子前辈、王叔等不得”我急切的催促大家。 迟来立马运功,感受体内是否还有余毒,王岳仑、杏儿也立马着手,无奈我也只得先闭眼运功,感受体内真气,很快,大家睁开了眼。 “怎么样”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 “看样子大家都没事儿,说明余毒早就清除了” “还多亏了白泽神的血” “姑娘,把手给我”迟来对着海棠说道。 海棠将手递了过去,“嗯、嗯” “怎么样”我凑过脸,一下子问道。 “没事儿,姑娘也没有问题” “多谢剑神前辈” “小姐,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在房间”这会儿凝香才醒来,从房间跑了出来,醒来见旁边没有海棠,急得哭了,到了门口才看到我们,急忙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小姐”一下就扑倒海棠身上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前辈麻烦了”海棠举起凝香的手臂,“小姐这是干什么” 迟来一把握住凝香脉搏,“怎么样” “也没事儿,没有余毒” “哈哈哈”王岳仑笑了。 “走吧,赶紧走,赶紧去找王叔,现在什么毒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怎么中毒的也弄不清,就不要想这个问题了,先去救人”我说。 “好,救人”王岳仑说。 于是,我们一行人在简单收拾行李之后,慢慢的朝着老夫子、王洪离去的方向走去,这次我们没有用轻功,而是径直出了门,敲门而入。 “咚咚咚、咚咚咚”敲了许久,并未有人回答。 “进吧” “我来,我一下就冲了上来”心急如焚,一拳居然就将锁击碎,我都不知我的内力已经有了这般成效。 众人看了我一下,“慢”我刚要跨步,迟来两指就牵住了我的衣领,“怎么了” “你们看” “我们朝里望去” “什么也没有啊” “你们看见了吗” “没看见”我、杏儿、海棠、凝香一起说。 “看见了”王岳仑、白泽同时回答。 “都不要动”迟来手指一番,门口的石子瞬间一排排飞起,片刻组成数把小剑,手一挥,“嗖嗖嗖”,飞速射出,很快,便听见,乱剑齐舞、刀兵相撞之音,一刹那,院中竟然烟雾四起,“快,捂住口鼻,向后撤”王岳仑急忙说,迟来担心再有问题,一个回撤,飞出门外,双臂一挥,房门一下便闭合起来。 “怎么出来了” “为了完全,我们先找东西捂住口鼻再进”迟来说。 “迟来前辈说得对,不能轻易再犯险,要是我们折了,老夫子钱、王前辈就更没有希望了”海棠说。 “那快找吧,还等什么”我内心煎熬的说。 第一百二十三回 屠戮三刀 片刻,我等寻来特制的棉衣,打湿了捂住口鼻,再次朝院中走去,一推开门,迟来两指先是隔空点亮了院中唯一一盏挂在房外的灯。 “这灯也太暗了吧,点了也白点” “点了总比没点好,走吧” “这院中机扩密布,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们得先破坏他们或者找到这行走的步伐,否则很可能有去无回” “大家都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标识或者按钮” 我们开始四处张望,想要找出这其中的奥妙,然,刹那,房间灯光依次亮起,瞬间照亮了整个院子,我等一惊,精神立刻紧张起来,望着这恍如白昼院子。 “哐哐哐” “什么声音” 紧接着,院中房间的门依次打开。 “什么人”我叫了出来。 没想到,就在我叫时,我们身后的远门,在我等还来不及反应之时,迅速合上了。 “不好”凝香立马转身去试图打开院门。“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看样子,这主人是想让我们留在这里啊” “哈哈哈”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了,我好寂寞啊” “你是谁?”王岳仑问。 “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点燃屋梁这盏灯的是谁” “是我”迟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回答。 “哈哈哈,好,很好,我曾立下誓言,只有点灯者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来点这盏灯” 这时,我才定睛一瞧,灯下的梁柱上写着“高处寒意胜,孤灯到白头”我拉了拉旁边的海棠,“什么意思?” “你看那儿”海棠用手给我指了一下,正是灯光对面的院中的墙壁,上面字一下子显现出来,“点灯者,可受我全部武功,但必须首先受屠戮三刀,通过考验,便有资格继承我的衣钵,完成我的使命” “屠戮三刀?什么屠戮三刀” 我等疑惑不解,迟来一听,“哈哈哈”却笑了出来。 “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突然,一阵机扩之响,院中升起了石板,“你等过来吧”房中的声音再次传来。 “走,先过去再说”迟来招呼大家,我们踏着升起的石板,很快就到了房门之前,再一看,石板全部又隐没于地面之下,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方才没贸然试,否则很有可能进得来,出不去了”我想。 我们刚落地,“我的刀你准备好接了吗”一个铁链之声想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慢”迟来大声一喝。 “你可知道我是谁” “没兴趣知道,接招吧”此人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吾弟,别来无恙啊” 一斩快刀从身后飞快袭来,正要靠近迟来之时,听到此话,刀锋一偏,直接从歪向了院中的一块巨石和大树,眨眼,爆炸之声想起,石头、树木碎成粉末,王岳仑一瞧,心中大惊,我和杏儿等更是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吾弟,别来无恙啊” “前辈,他是” 迟来对着我等点了点头。 “有救了,老夫子、王洪前辈有救了”海棠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回 知人知面不知心 海棠话音未落,只见一人从院井中飞出,全身上下铁链裹住,铁链一端那是两柄弯刀,光芒而冷峻,还未等我等反应他便一个飞身落到我等跟前,我还以为他会从房中出现,没想到竟是从院中。 我等一看,此人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这哪里看得出什么样,迟来缓缓转身,玉树临风,面对面站在他的跟前,此刻,时间恍惚静止,二人并没言语,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盯着你。 突然,男人一滴眼泪顺着胡须滴了下来,紧接着锁链的弯刀“哐当”一声也落了下来,他二话不说,一步一步靠近迟来,“大哥” “吾弟”仔细一瞧,迟来此刻亦是老泪纵横,二人相拥,一下子抱到了一起。 “你怎么会……”迟来言语梗塞。“这么多年了,我以为……” 男人还是不言语,只是浮在迟来肩头,眼泪哗啦啦的流,我等看到这一幕,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知道一个至亲之人,多年未见,那情感可能只有分别的人才能明白吧。 半晌,二人哭过,慢慢分离开,“大哥,当年我被掳走之后,一直都在找你,你去哪里了” “我又何尝不是,我一刻都未放弃寻找你,当年你被刀魔封旭带走之后,我就到处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被刀魔祭刀了,我不信,不见到你的尸体我绝对不会放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你始终杳无音讯” “此事说来话长,你怎么今日出现在这里” “这个说来也话长” “那我们找一个地方慢慢聊,大哥请跟我来” “不忙,我还有两个朋友,昨日进入这院中,就不见了,不知弟弟可曾见过他们” “是不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 “对对对,就是他们”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现在他们正在我的牢笼里,我这就带你们去”男人看了看我们。 “好好好,烦请弟弟带路” 男人将我们带进面前的房屋之中,两手真气一运,也并不见旋动什么按钮,很快地面缓缓便升起一个铁笼。 “走吧”男人示意。 “前辈,我们还不知这位前辈怎么称呼”海棠突然问道,几人全部挤在铁笼里。 “哦,差点忘了,他叫迟去,迟去,这位是侯骁侯公子、这位王楚楚、这位王岳仑、这位谭海棠”迟来一一做了介绍。 迟去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可能这就是深不可测的高手表现吧。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洞穴之中,“那,他们在哪里” “老夫子前辈”我一下子就跑了过去,迟去见我跑了过去,一运气,铁门立马就开了,而后我们一行人,都进了去。 “他们怎么回事儿” “恐跟我们一样,中了毒”迟来说。 “没错儿,他们中的是十灵散”迟去站在铁门外。 “此毒可有解药” “此毒可以说有解药,又没有解药” “为什么”海棠纳闷的问道。 “因为十灵散的解药就是毒药,十灵散的毒分为几期发作,第一期,昏迷,要想醒来必须得服第二次十灵散,第二期,疼痛,全身犹如刀劈斧凿,任何人都难以忍受,要想压制,就必须服第三次十灵散,第三期,傀儡,僵而不死,记忆犹存,此阶段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持续时间不长,多则十天半月,短则三五日,就会进入第四期,这一阶段便无需再服用十灵散,此时中毒者内脏已经悄然腐烂,直到最后一命呜呼” “什么,这么厉害,那怎么办” “没有办法,不过可以用内力暂时压制,让他们醒过来,不过也就一两个时辰,他们还是昏迷,唯一的办法就是服用第二次” “不,不可能,迟来前辈,求求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我刚才听你们的话,你们中过此毒?”迟去插话。 “中没中此毒,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中毒时的症状跟他们一样” “不可能,中了此毒的人,不可能像你们一样什么事儿都没有” “哦,因为我们有它” 迟来眼神看向化成犬般大小的白泽,白泽二话不说,直接就到了老夫子、王洪跟前,在他们的口中滴了两滴鲜血,然后退了下来。 “它在干什么”迟去问。 “哦,他在给他们疗伤” “哈哈哈,笑话,这怎么可能” “弟弟,不必着急,你且看” 果然,不到一刻,老夫子、王洪便慢慢睁开了眼。 我等统统都围在了他们身边。 “小心”王洪一声大叫,只听见“当”的一声,身后的铁门,一下便合上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此等神物,要是吸食了他的血我岂不是百毒不侵” “迟去,你干什么” “干什么?大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出这个地方,就在这里陪我终老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几个笑声从洞中的另一头传来,两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来到面前。 “拜见魔君” “原来你就是幕后之人”迟来恨得咬牙切齿。 “只可惜你们知道的太晚了”迟去指了指这铁门,“你们别想着用内力睁开这铁门,这是天下至阴至寒的玄铁打造,就算你功力再高,也休想出去” “你……”迟来指着他,立马就要运气,可突然,“三儿,我头好晕” “小姐,我的头也晕” “你……你竟敢,给……我……们……” “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们了,十灵散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无色无味,我早已将毒偷偷注入到你们的衣服之上,他会渗透衣服,直入肤体。” 不到片刻,我等统统晕厥,只剩下刚刚醒来的老夫子、王洪,还有白泽,迟去,立马一弹,老夫子、王洪根本身体还未恢复,直接就被弹飞至墙壁之上,倒地睡了过去。 “现在只剩下你了,他们跟我说你很厉害,可是你再厉害,现在还不是成了瓮中之鳖”迟去一运气,只见地上立马伸出铁环,瞬间就扣住了白泽的四肢,白泽想要变身,此时,头顶一个铁链飞下,直直套住了他的脖子,将其锁拿,我等一行就这样全部成了瓮中之鳖。 “没有了你,他们必死无疑,哈哈哈,你们进去给我把他的血抽出来,我要炼丹” “是”迟去一运功,铁门又立即打开,黑白二人朝着白泽走去。 第一百二十五回 一剑问情 黑白二人见识过着白泽的厉害,小心翼翼的朝着被锁住的白泽走去。 “呵呵,任你再强,今日还不是落在了我们手里” “哈哈哈”两人上前催动功力欲取其鲜血。 “你就乖乖放血吧”瞅准时机,一个匕首就要扎下去。 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刻,只听见“嘭嘭”两声,一道剑影这墙壁之上折射出火红的寒骏的光,再定睛一瞧,锁住白泽其头的铁链已经断裂。 “啊,不好”黑白二人立马闪退,迟去在牢门之外看见,立马一个飞身跃至牢门跟前,一掌推出,想要击晕白泽,岂料掌风刚出,一股强大的剑尖,与其掌心相对,一下就将其击退好几步远。 “这,这是” “没错,天下强剑明月无情剑” 迟去二话没说,双掌掌心向下,催动真气,身上铁链盘旋缠绕,立马飞了过来,白泽则一声怒吼,一脚便挣脱了,扣住其脚的机关。 “你真是小瞧我了,你自认为与迟来相比,你的功力如何?” 迟去虽未与其师兄比拼,但相拥之时,便感到其体内的真气并不比他差。 “笑话,就凭你” 那铁链交错、刀锋凌厉,直取白泽首级,白泽爪印一挥,明月无情剑,对着铁门一挥,剑锋瞬间破牢门而出,“什么破牢笼,还是精钢打造,可笑” 明月无情剑一出,这洞穴之中,便开始摇晃,迟去的刀尖与明月无情剑,只过了一招,迟去的手掌就被震出了血,这洞中的落石,也时不时的掉落。 “这里不是地方,不若我们外面一战”迟去说道。 “好”迟去一个飞身,就飞了出去,白泽则盯了眼一旁的黑白二人,二人也是识趣,跟着就出了去。 白泽紧随其后,他瞟了眼身后的我等,全部躺在里面,心想,速战速决,否则到了毒液深入骨髓,就算自己的血,也不敢完全保证真的有用。 几人一到外面,白泽并不废话,直接动手,立马出真身、现霸刀,武力值直接爆表,加上明月无情剑的威力,瞬间天昏地暗、尘土飞扬,漫天飞舞,迟去也用尽全力,两柄铁链飞刀,很快交织成飞旋,如牢笼一般,常人根本看不清其影,然,白泽只是一剑,那铁链包裹无情剑、无情剑便轻松破链而出,将其铁链震成了几节,迟去用上毕生以来,最强一击,只见那被震断铁链的刀锋,一下子弹飞,直直朝着迟去的脑袋飞快而来,迟去浑身一震,那两柄刀锋立马停在了身体周围,被真气俘获,很快就在其身边快速旋转,眨眼之间,刀刃龙卷风快速形成,铺天盖地,期间狂风呼啸,里面的刀锋立马变成了数千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白泽“剑来”,无情剑立即一下飞身其真身的手中,对着这龙卷风,就是一击,剑锋立马被弹开,这一招迟去竟丝毫未损,白泽也不废话,真身双手紧握剑柄,这剑立马呈数倍放大,瞬间放大成几丈之高,没错,这就是剑灵,亦称剑意,明月无情剑就是不一般,居然剑意能成为独树一帜的剑灵。 剑意挥下,然就在此时,那龙卷风的上风,一把巨大的狂刀真意显现,没错,迟去强行催动了刀魔,一柄血饮狂刀的刀锋立即立了起来,剑意、刀锋不断拼杀,一时间,周围无数房屋、林木遭殃,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二人鏖战之时,他们便悄悄示意其他手下,去牢中解决我等,除了我不杀之外,其余一个不留。 这迟去的手下立马回到牢中,跑进牢门一看。 “不好”大吃一惊,“人跑了、人跑了,快去禀报黑白二使” 几人在牢中又搜索一番,不小心抬头一看,“不好,县令也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又内奸”几人来不及多想,便飞快来报黑白二人。 此时,白泽已经优势凸显,由于迟去的功力根本还不能将刀魔真意驾轻就熟,很快,便听见“嘭”一声,迟去直接弹飞数十丈,迟去见势不妙,乘着飞起的烟雾,一个转身,立马消失不见,黑白二人见状,立马也一个烟雾,消失不见。 白泽根本来不及管二人,直接就去牢中救我等,岂料遇到恰来报黑白二人的手下,这才想起,“哎呀,不好”他以为我等已经一命呜呼。 立马擒住一人,“快说,怎么回事儿” 这人见到白泽早已吓傻,但这般人确实毋庸置疑的死士,“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白泽无奈,心一狠,直接就将此人放了,男人走之前,背对着白泽说“我们到时,他们已经不在了”说完,就轻功遁走了。 白泽急忙跑回牢房,果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洞壁的水滴空荡荡的滴着,把偌大的牢房衬得更加空洞,白泽心中焦急,直接一声嘶鸣,一下子冲破洞顶,这洞穴立马垮塌下来,“这侯骁恐怕已经……,这该如何是好”他突然想起了当年的那个面孔,让他务必保护好侯骁,他想到这里心中愧疚,边走边垂头丧气。 慢慢慢慢,就直接蹲在路边,像是没有了力气,身体也化做了小的模样,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空洞,没有一点儿精气神,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他屁股上红斑,突然一阵闪缩,立马将它疼清醒,“活着、还活着”白泽的眼角竟然泛起了泪花。 迟去逃离之后,心想一定不能这般轻易放弃这里的根基,再说这也是小小创伤,他捂着胸口向前走着,然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果然,没有支撑多久,便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黑白二人消失之后,心中什么都明白,也是熟悉迟去的路,便悄悄尾随而来,见迟去倒地,“机会来了”。 可,就在此刻,一个女子打着一把玲珑伞,慢慢出现在了迟去的跟前,只见他,双掌微微发力,迟去则从地面浮起,慢慢转身,由脸朝地面,变成背朝地面,然后一步一步走去,黑白二人见状,只得离开,就在二人离开之后,女子突然回头,朝黑白二人躲藏的地方看去,一张松垮垮的脸感觉肉都要掉下来,眼神中充满了阴狠。 此后,女子便慢慢消失在街巷之中,一双红鞋轻盈缓慢,背影越发模糊。而我等此时并不知道,我们究竟又深处何处,未来的命运又走向何处。 第一百二十六回 幽冥赌场 我在一阵喧乱声中,朦胧睁开了眼,“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待我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一股清香便率先传入我的鼻息,好似茉莉花,又好似桂花。 “娘,他好像醒了”一个枝头在我的脑袋上指指点点。 “是吗?”一个女人凑上前来,俯下身子来看我。 “啊”我立马被瞬间惊醒,再一细瞧,原来这两母女都带着面具,金灿灿的。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谁?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什么救命恩人?”我摸了摸脑袋,突然想起洞穴之中的那一幕。 “哎呀,不好”我一个翻身就要起来,刚直起半个身子,便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 “杏儿、海棠、老夫子……”我明显还有些虚弱。 “你是在找你的朋友吧,放心他们好着呢,等你好了我就带他们来见你”小丫头片子对着我看,很是好奇,眼睛从来没离开我的身体。 “环儿,让开” 小丫头立马侧身站在一旁。 雍容丰腴的目前,轻轻地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疲惫的问到。 “这里是幽冥赌坊,一切都可以用赌局解决的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呵呵,我娘救了你啊”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有人赢了赌局,赌注就是你们的命” “什么?” “不是要你们的命,是救你们的命”小丫头插嘴道。 “环儿”母亲盯了一眼,小丫头又立即闭了嘴。 “那人是谁” “我们的规矩不问底细、不问来历、不问江湖,来得虽然都是江湖人,但做事也最简单直接,一堵决胜负,所以,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兴趣知道” “可是我们的毒”我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胸口。 “你们真是运气好,这十灵散本就无药可解,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将你们体内的毒祛除了一大半,我们啊,只是锦上添花,很容易就将一点毒就逼出来了”小丫头又忍不住插嘴。 我这才想起,可能是之前服用过白泽之血的缘故,我连忙问,“我的朋友怎么样” “他们嘛,也是一样的,好像都犹如神助,中了毒,却自行化解了大半,你都醒了,他们还能有事儿?”小丫头片子总是抢她娘亲的话说,真是个话痨。 “你就好生歇息,不过提前说好,我只答应救你们的命,没答应让你们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 “我娘的意思是,这是幽冥赌坊的规矩,来这里的人,因赌局而来,必须因赌局而离开,否则便会在这里一辈子,陪我哟” “这……这不是强人所难”我本来想说出来,但心中一想,你说这么多人齐聚在这里,绝对不乏高手,要离开还不是轻而易举。 “小子,不要想着走,你们眩晕并不是十灵散作用,而是我这云中醉的妙处”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女人,她竟然看透了我的心思。 “没……没”我尴尬的一笑,“什么?云中醉,什么云中醉” “呵呵呵,那,就是这个咯”小丫头从怀中掏出一粒金色的药丸。 “你……你们”我抬起手臂先指了指母亲,又指了指小丫头片子,“你们竟然下毒,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哈哈”女人突然从床边站起,“来我们这里,此药丸必须服下,否则是到不了这里的” “这药……”我一瞬间,恍惚感到更加眩晕了。 “小哥哥,你放心,这药只会让人丧失内力,不会有害的,而且……”小丫头片子看了看我的下身,一下捂住嘴,“呵呵”用手指了指我的下身。 “哎呀,妈呀,顶的老高了”我立马蜷缩双腿,将被子顶了起来。 “你放心,你们死不了,等你们赢了赌局,我自然会给你们解药,放你们离开,环儿,我们走” “好咧”小丫头片子跟母亲出门而去,我立马尝试起身,仍然头晕目眩,看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不知道杏儿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此时,我的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了,“对了,小哥哥,你这个眩晕嘛,几个时辰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再聚哦”说着就要合上房门。 “慢,姑娘,不知能否带我去看看我的朋友” “嗯,这个嘛,我娘说,不急,不过你放心,他们保证没事儿,因为我幽冥赌坊,从来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慢慢的,我的房门再次合上,我尝试着坐起身体,靠在床头,“不信,不能把命运交于别人之手”我立马想起《八脉锁心决》和一路上老夫子、迟来等前辈的指点,立马摒除杂念,开始运气凝神,果然一运气,发现体内真气全无,但并非打坐屏息毫无用处,凝聚心神,内敛收放、吐故纳新,皆让自己感到清醒和自然。 这母女二人离开房间后,“娘,为什么其他人不看,单单来看他”小丫头疑惑的问。 “你傻呀,丫头,娘在给他祛毒的时候,你也在啊,他身上内力超出常人想象,几股强劲的内力在他的身体里游走,普通人,恐怕早已暴体而亡,可偏偏他,像是有人在刻意帮他,帮他平息这几股力量,才让他活到现在,而要想平息这样的力量,当今武林,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他的来头,定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引人注目的是,疗伤时,他那凸出的斑痕,你也看见了,那可是当年朝廷叛逆天狼军才有的,因此我断定这小子来头不小” “哦,娘,这么说,这小哥哥还是个香芋钵钵” “恐怕不是香芋钵钵,而是祸乱由头吧”母亲叹了一口气。 “不过,娘,还好,我们不是早就不过问江湖事了吗,管他什么天狼军、天狗军的,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不就得了” “也是”母亲一想,女儿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 “我们就是按规矩办事儿,赌赢了救人,赌输了拿赌注就是了” “环儿说得对,走吧,我们再去看看那几个” 天狼斑一亮,白泽在外立马便感受到了,他知道,我们还活着甚是高兴,想要凭着感应找到我等的地方,可我身上的毒并不重,两下便被这女人抽了出来,天狼斑也随即熄灭,白泽刚跑没多远,便失去了方向,一头雾水,他只能化小身躯,在这镇中仔细搜索,只是可怜了那无数百姓,到此刻我等不但没有救下他们,反而自己身陷囹圄。 而这迟去很快就被带到一处闺房,房间温馨可爱,到处都是红纱罗帐,香气沁人心脾,女人二话没说,立即打来一桶热水,将迟去剥去衣物,自己也脱下全部,女人缓缓进入水中,将迟来和自己的手掌划破,而后两掌相对,片刻,水中翻腾,迟去和女人大汗淋漓,不一会儿,女人就虚弱的倒在了迟去的怀中,面上坍塌的肌肉,慢慢的顺着迟去的胸前向下滑,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迟去站起,对面的铜镜反射出迟去清晰的面容,“啊”这一看,才发现,竟然跟迟来长得一模一样,这不是兄弟,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胞胎啊。 迟去将女人放在床上,找来锦被为她覆盖上,然后用手慢慢抚摸她那垮塌的面部,心中既是心痛、又是怜悯,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杀了他,定会寻遍良医,为你治病。再一看,那门外的洞壁之上不正是悬挂的各路名医的骸骨吗?他知道每一次揭开面容,不能医治都是对她的侮辱,她不能容忍,任何一位医者看到她面容后哪怕一丁点儿的厌恶,她要杀了这些庸医,杀了看到她的局外人。 迟去看到门外一声叹息,转过头,静静的握住她的手,恍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当年她,自己也还是当年的额自己,不觉间,竟靠在床头睡了过去,他喜欢这样的时刻,喜欢这样的安静,没有风、没有雨、没有上下级,更没有一个接着一个的阴谋,此刻是属于他们的世界,属于他们的安慰,他们的心灵。 第一百二十七回 致命误会 话说这头,待这老板娘母女二人还在我房间之时,剑神迟来、老夫子、杏儿、王岳仑、王洪陆续苏醒,有功力做底,自是不大一样,迟来醒来,望了望四周,看到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立马警觉了起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顿时发现那里不大一样,平时轻盈的身体,此刻变得沉重无比,他立马运气,果然,身体里内力全无,跟一个普通人一般。 他立马夺门而去,想要探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想到一出门,便在门口遇见了王岳伦、王洪。 “剑神前辈,你在这里” “你们这是……” “对,我们都被抓进来了,我们是出来找你们的,没想到没走多远在这里遇见了”王洪说道。 “我也正要去寻你等,你们的内力” “我们的也没了”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 “恐来者不善啊,可是既然让我们内力全无,又为何要为我等逼毒” “是啊,甚是奇怪” “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人,我们分头行动” “对,我得赶紧找到我家公子”王洪说道。于是几人一个朝回廊这头,一个向回廊那头,开始搜寻。 转过一个拐角,没走几步,一个身影倚在阁楼的栏杆之上挡住了去路。 “这人好生熟悉”迟来心中疑惑,步履稳健的想要从其身边绕道过去。 就在走进之时,“我混迹江湖多年,这地方还真是头一次见”这男人点头向楼下望去,示意迟来向下看,一听这声音,迟来一下便认出了这不就是老夫子吗? 迟来正要开口,老夫子的头转了过来,一个面具突然展现在迟来面前。 “你这是” “难道剑神没看见,房间门后的标牌” “什么标牌” “这个”老夫子从手中伸出一个木牌,上方写着“幽冥赌坊鬼面示人如有不从即刻驱逐再有不从立斩不饶” 迟来这才侧眼向下望去,楼下所有的鬼面人齐刷刷望着他,赌桌上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再一看,那头回廊的楼梯上,几个抱着剑柄的男人,正在快速的爬着楼梯,想必正是为他而来。 “你怎么不早说”这剑神没想到也有调皮的一面,与其说是调皮,不若是自己心里清楚,此刻,没有内力,大家都是活靶子,“你赶紧帮我挡一挡”他快速转身回房间去取面具。而这一幕却被楼下的人瞧得真真的,好在这迟来很多年没有在江湖上闯荡,底下的人中不见得就有人认识他。 几人快速向迟来追来,老夫子故意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横在了二人中间,伸了伸腿,可是这哪里挡得住,几人一个飞身就跃了过去。 “他们怎么有内力”老夫子心中疑惑,不自觉说出了口,正当二人跳过去不久,老夫子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公子,只见此人,玉树临风、长发飘飘,一身素衣清新淡雅,手拿纸扇轻轻摇摇,“那是因为他们是老板娘的人,这里的规矩是进来的人必须服用云中醉,此药可令内力在一段时间内消失,离开这里的时候,老板娘自然会给其解药,而要离开这里的方法便是赌赢一局” 老夫子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面具银色,风度翩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路过而已,刚好听到你的疑惑,随便解答罢了”说完便摇着扇子直接朝前走去。 几个剑客,径直去捉迟来,还好迟来跑得快,回到房中,才发现这面具就在门后,他立马戴上面具,一个转身刚好被二人夹住。 “慢着、慢着,兄台,多少给点儿面子”这二人并不说话,夹着他就准备朝外走,刚走几步。 “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一瞧。 “拜见坊主”女人手一挥,二人便退下了。 “你就是坊主”迟来问。 “正是” “娘,他的声音好熟悉”旁边的女儿说话了。 “前辈,后面跟着的几人突然对着他行礼” 迟来一听,这不正是杏儿、海棠、凝香还有方才的王岳仑、王洪吗? “你们怎么跟她” “哦,我们方才去找楚楚,走到一个门口,便听见了女儿的声音,于是敲门进去发现坊主母女二人正与杏儿、海棠他们说话” “正是,然后我等在坊主建议下,戴上了面具,就出来寻你,担心你被逐出去” “哪有,我不过就是跟两个晚辈玩玩罢了”迟来故作镇定的说道。 “这声音好像在那里听过?”旁边的女儿心里想着,“啊”突然脑袋一想,立马凑近坊主的耳朵,“这好像是那个老不死的” 不说还好,一说,没想到这一提醒,竟直接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你去救人的时候没有看吗?”母亲问女儿。 “我也不是亲自去的,救几个人,很简单的事儿嘛,我让王左、王右去的” “那疗伤呢”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我也让他们代劳了,只是那个小子有点特殊,大夫建议让你亲自去看看,这才……” 坊主这才想起,这赌坊专用的大夫曾来向她禀报过,这几人功力深厚,中了十灵散居然还没有大碍,希望坊主亲自去看看,没曾想当时手中正在处理一件要紧的事情,竟耽误了。 只是后来,这女儿亲自来说那小子的事情,自己这才跟着女儿到了我的房间。 坊主一想到这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的阴谋,故意混进来,有什么目的,立马脸色就变了。 “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老娘今日要活寡了他”这一幕,顿时惊呆了周围所有人。 “这是干什么,坊主” “闭嘴,把他们也给我绑起来”瞬间,一群人,就拥了上来,没有内力的众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不一会儿便被五花大绑。 “给我带走”不一会儿,一行人均被押到了一个满是刑罚工具的房间。 “我花月容从来都是守信的,救你们我救了,命我是不会要你们的,但对方没说你们要完整的离开这儿”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哪里得罪你了”杏儿一脸不服气,使劲儿挣扎绳索。 “你们是没有得罪我,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跟他成为朋友” “他是谁,你说的是什么,我们根本听不懂” “还敢狡辩”花月容快步向前,一把扯下了迟来的面具,“还敢骗我,果然是你” “哈哈哈”花月容笑得很放肆,眼角不自觉还露出了泪花,而一旁的女儿,更是眼神里充满的恨意。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我定剥你皮,以雪我多年之恨”花月容立马一掌击去,正中其胸口,迟来瞬间便吐血晕厥过去。 “你,你跟老巫婆,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说什么,你敢这么说我娘”女儿花环,直接上前,就是两耳光,打得王洪脸上火辣辣的痛。 花月容则直接拿着刀,准备对迟来下手。 “慢”海棠一声大叫,“坊主,且慢,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海棠脑袋飞转,“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本想编个理由,逃过一劫,没想到竟真的事实。 “不可能,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他还有个兄弟,他们是双胞胎” “哈哈哈,你是想救他吧,荒谬,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那个贱男人还有兄弟” “真的、是真的”凝香、杏儿一起帮腔。“他叫迟来,是当年鼎鼎有名的剑神,他还有个兄弟叫做迟去,就是给我们下毒的人” 门外的男人本来想要出手救人,可听到这一切,立马住了手,他原本以为,难道是爹来了,没成想居然不是他,他从缝隙中一瞧,果然跟自己的爹长得一模一样。 “你们说得是真的,千真万确,你若不信,你可以看他的手,练剑的人和练刀的人手中的茧和用力的地方是不同的” 花月容立马拉起一看,果然,真是不同,然就在此时,几柄飞刀从门外飞速袭来,只朝着我等而来。 “什么人”花环一个闪移,刹那便将所有飞镖截了下来。男人一个纵身便消失不见。 “怎么会还有人有内力” “不可能,我的地盘,除了我的人,不会再有人有这本事”二人立马追出去看,只见此人早已不见踪影。 而老夫子,见到他们被抓走,心里暗喜,还好没有及时碰面相认,这给了他救他们的机会,于是他悄悄远远尾随这母女,想要择机救下所有人,可就在此时,一击棍棒敲来,老夫子立马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便是我等围着他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八回 背后真相 花月容、花环没寻着偷窥者,花月容便立即唤来手下,要他们在这坊中,仔细搜寻,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可是这坊中人前均已面具示人,如何又能查出其中奸细,花月容想到此间,立马安排坊中大夫跟随,要给每一位客人把脉,看看是否体内的真气还在,这样便能算无遗策,不漏一人,手下的人领命行事,立即着手处理。 而后二人返回刑具室,左踱步、右踱步,在他们的面前不断的晃动,突然,停住,“快说,是什么人想要杀你们”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是神仙”杏儿说。 “你们会不知道?” “坊主,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凝香说。 “可能是因为方才的话,说了什么”海棠说。 “说了什么”迟来扭头看向海棠。 “前辈,方才我们说到你的兄弟,想必可能是冲着他而来” “哈哈哈,若真是冲着他而来,那我们真不该拦着”花月容说。 “不不不,我不是他,不管他冲着什么,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对,我们可以作证,你想啊,如果前辈是你要找的人,我们怎么会中毒,又怎么有人让你来救我们,况且刚才你也看了前辈的手,那根本就不是常年累月习练刀法的手,对不对” “那不能代表什么,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苦肉计,刻意中毒,然后派人赢了赌局,让我再派人去救,好打入我们的内部,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们没有”杏儿说 “坊主,请你相信我们”王洪说 “相信你们,我这么多年能够活下来靠的就是步步小心,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相信”此话刚落,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同样的面具,只是身体略显疲惫,他跛着脚,走了进来。 “坊主,我相信,他们中毒的时候,我就在身边”男人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来了”花月容立马上前。 男人走上前,拉住花月容的手,“他们说得是真的,放了他们吧” “爹”花环叫了一声爹,顿时迟来等都惊呆了,因为这人一看不仅体虚,而且白发苍苍,还有点跛脚迹象,再看花月容、花环,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楚楚动人,无论身世、身材都不能匹配,怎么又会是一家人呢? 男人将花月容慢慢的靠在胸前,温存片刻,而后又摸了摸花环的头,“长大了,环儿长大了” 然后,慢慢的走向了我们,“你们受苦了” 大家一脸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有人都不认识,只有王岳仑、王洪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人背影。 “这是谁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王洪不断回忆。“啊”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片段,那便是在那牢中之时,他晕厥的时候,中途突然惊醒了一下,模糊的看到过这个人影。 “你你你……你就是跟我们对面牢中那位老者”王洪一下子喊了出来。 老人正在为大家解着锁链,花月容、花环见状也亲自过来帮忙,并不断的道歉,“误会,误会,一场误会,还望诸位莫怪” 王洪一声喊出,几人的动作戛然而止,而后老人看向他“是我”然后又咳嗽了几声。 “爹,这里凉,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多谢、多谢”海棠等依次向花月容、花环致谢,待我等站起。 “各位,请跟我来吧”花月容搀扶着这位老者,迟来等跟在身后,刚要出门。 “报”下人来报 “什么事” “在一个楼下下面发现一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抬过来看看” 众人一瞧,“这不是老夫子吗”虽然隔着面具,但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怎么会晕了呢” “怎么,你们认识” “对,跟我们一起的” 迟来立马上前,“不知可否”迟来眼神望着花月容,花月容看到他这张脸,心中立马不满,但还是同意了。 海棠一眼就瞧出了这其中的厉害,“前辈,这是你的面具”一下送了上来,迟来意会,立马戴上面具,然后蹲下,为老夫子把脉。 “怎么样”海棠问。 “没什么大碍,就是中了一击,晕过去了” “那好,你们就把他戴上一起吧” 而后,我们一行来到了老人的房间,我们将老夫子安顿好,老人的意思是,就放在他的房间即可,然后老人慢慢褪去了面具,一张年轻而满头白发的脸立即浮现在众人眼前,这他们才知道原来他并不老。 紧接着,花月容、花环相继脱去了面具,果然两人都是是绝代美人,倾国倾城,唯独就是花月容眼中除了温柔还有更多的杀气,花环则更多是奔放、敏脱。 “先生,我晕厥的时候,好像听到那迟去,说什么县令,闭嘴什么的”王洪扣了扣脑袋。 男人看着他,片刻,“是……你没听错,我就是本县的县令” “什么,你就是县令”大家大吃一惊,“我们还以为你……你早就……” “早就死了,对吧”县令回答。 “参见大人”大家听到便立即向其行礼。 “各位不必拘礼,免礼” 大家又纷纷坐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也会在那牢中” “此事就说来话长,还得从一年前说起,一年前,我接到皇上密旨,让我赴这清青云县上任,让我查察这里的县令和官员失踪一案……这里从三年前,就开始有县令陆续失踪,朝廷看我速来有断案之能,于是就想到了我,并且给了我便宜行事之权,很快,我便领了密旨到这里上任,然而没想到的是,在我走出的第一步,便进入别人的圈套之中,这里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更要糟糕,好在这期间让我遇到了他们母女”县令大人还未开叙,眼角的泪花就已泛起,看着一旁的母女二人,他又伸出了手,抓住花月容。 “没事儿,现在有我们了” “爹,都过去,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一定会绊倒他们,为其他人报仇” 县令大人接着说,突然,敲门声想起。 “进来”所有人立即戴上了面具 “启禀坊主,没有发现可疑人等”来的人正是这坊中的大夫,原来,手下的人办事极快,效率极好,很快便将这坊中人物按个查了一遍,并未有什么收获。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不忙”县令大人突然说道,“要不是他,我和你们现在还在那牢中呢” 大家立马起身,向其表示感谢。“多谢兄台相助” “各位客气,我也是奉了坊主之令,不必多礼” “风叔叔,不用客气,要不是你去,及时发现了爹,我们也团聚不了” “对啊,环儿说得对,回头我定会重重谢你” “坊主哪里话,这是属下职责” “我幽冥赌坊,向来赏罚分明,你就不必推辞了” 这大夫犹豫片刻,“是,多谢坊主”然后关上门,离去了。 然,正在此刻,一个男人正在花环的房间布满了迷药,而后一个飞身纵上房梁,就等鱼儿上钩了。 第一百二十九回 天狼大军 没错,此人正是那与老夫子擦肩而过的男人,也是击晕老夫子,隐藏进来的翩翩公子,认识的人都称其为璞玉公子,意为洁身如玉、清白如璞,然众人不知道的是,在其外面风度之下,隐藏着一颗极具扭曲的心,这一切可能都来自于他从小成长的环境,这就又要从县令大人的话里寻求一二了。 县令继续叙来:“一年前,我暗中调查官员失踪一案,没多久,我整理卷宗,便发现,孩童每隔半年都会失踪一二,失踪的孩童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便是每个失踪的孩子都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且尸体都是被人吸干血液,起初,我以为是什么野兽作祟,直到我叫人开棺验尸,我才断定这一定是人为造成伤口,虽然伤口,故意用兽爪抓去了痕迹,让人误认为是野兽作祟,仵作也认为是野兽所为,但清楚有规律的失踪,和那众多抓痕中隐藏的一道利刃痕迹,我敢断定这一定是有人背后捣鬼,于是,我派人去勾魂镇长期蹲守,想看看这后面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派去的人,无一归来,直到一日深夜,我门敲响,一个身负重伤的衙役,倒在了门口” 县令端起桌上的一口茶,饮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了回忆和惊恐,他接着说,“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电闪雷鸣,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我原本打算第二日再去这勾魂镇一探究竟,因为这好多时日,都没有消息传回,派去催促的令兵,也不见回来,心中焦急如焚,不料,这个时候,我想对方也没有想到,竟还会有人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我打开门,衙役瞬间倒在地上,“大……大……大人,……叛……叛……叛……叛军”衙役还未说完,便晕死了过去,我赶紧将其扶上床,并叫人请来大夫,想着待他醒来,再细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第二日,我按照计划前往勾魂镇,可我那时不知道的是,我的县衙早已被这帮人买通,就在我出发不久,他们的人就直接毒死了这名衙役,唯一的人证这样就被杀了。我满怀疑惑和期待的走在路上,心中想着再探勾魂镇一定会有收获” “慢慢慢,你是说你已经去过勾魂镇”王洪问。 “是的,去过,但那时我去的时候,是白天,一切都是正常的,我也是在哪里开馆验的尸,镇上热闹非凡,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和正常,可是我并不知道的是,这里的百姓大部分已经被控制,还有一部分被威胁,敢怒不敢言啊” “大人您接着说”王岳仑说道。 县令看了看大家,手掌将花月容和花环握的更紧了,“就在半路,我遇到了他们”县令将眼神望向母女。“他们风尘仆仆,满脸尘土,一看就是从什么地方逃难而来,他们一来就跪到我的面前,请求我,“大人,大人,万万不能去,万万不能去啊,他们早已经设下圈套,就等你前去落网了”我大吃一惊,急忙询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拦下我的去路”,他们告诉我,这背后之人上至朝堂、下至武林,无一不牵扯其中,而她正是这武林一脉刀魔迟来的妻女” “什么,怎么可能,你们……”杏儿指了一下花月容母女。 “你是想问,我们怎么又成了县令的妻女对吧” 众人点了点头。 “让我爹接着说吧” “是啊,当时我听到这对母女的言论大为惊骇,更深感此事背后牵涉甚广,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于是,我当即决定,无论这对母女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都暂缓去勾魂镇,回到县衙从长计议,,然,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回县衙的短短几个时辰,夫人所说的话,让我后背发凉,原来,她给我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自己的夫君不知道在帮助什么人,打造一支傀儡军队,并在这些人身上全部印上了当年叛军天狼军的标识,来一个鬼魂借刀杀人之计,要是计成,这天下也将改朝换代,我听夫人说完此话,便觉得更是非同小可,也顿时想起了县中昏迷的衙役,知道不妙,急忙叫人加快步伐往回赶。 突然,就在此时,一只银针从窗外飞来,“哎呀”,一声大叫,花月容立马就晕了过去,“大人,不好,我们中埋伏了,啊”又是一声,四周护卫的人,纷纷倒地,原来这时,迟去已经发现夫人叛逃,急忙派人追回,他知道要是此事泄露,惊天动地,不仅自己人头不保,恐家族都难以存在,他下令来的人,一定要将这母女二人追回来,并且不能伤了他们,没成想,派来的人中,领头的确实那满脸堆肉女人的人,没错,这就是迟去现在的妻子,虽然名份上并未明媒正娶,但实质上,已是多年夫妻,人送江湖名号——孟婆,孟婆给这领头的人下了死命令,务必斩草除根,这才有了花月容中针一说,眼看局势危机,“怎么办”,好在这花环在这迟去身边长大,也不是白待的,急忙一个纵身跃至马上,拉着马车策马狂奔,可这哪里又比得上那些江湖善跑马的速度,很快三人就被追上,可就在这时,或许上天垂怜,几人不经意间跑到了,山中巨虎的地盘,马车走过,一下便惊醒了正在休息的巨虎,巨虎拦路杀出,挡住了追杀者的去路,而我们丢下马车,只顾逃命,直直就往山林中逃去,没多久就看见一个洞口,于是便在这洞中歇了下来”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杏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后来,我查看母亲的伤势,发现他中的是五阴针,此针的特点是,毒好逼出,可逼毒的前提是,必须找一男子,将其精魂阳气,通过内力传至女性体内,方可全部将毒素运出体外”花环说。 “无奈之下,我只能……”县令大人说,“但……我也是正人君子,皇上钦点,说什么我也不能毁月容清白,花环很是着急,不断催促,我便要求娶妻为妻,否则短短不能这样做,花环立马代其娘亲答应,这才……”县令沉浸了一下,再看花月容,脸色不免有些红晕,“后来,月容醒了,见我赤裸的为其输送,也并未反对,所以我俩就这样成了夫妻”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迟去捋了捋胡须。“我就说,为何你看到我的面容,就想杀了我” “不,不是因为迟去追杀我等,而是因为,这些年在他身边,受够了折磨” “什么折磨” “不,你先不要打断,先把这里的故事讲完,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怎么逃出的洞穴,为什么后来还是被抓了,坊主为何后来开了这赌坊”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等月容醒来,我们便下山,继续向县衙走去,我们没走多久,便遇到了前来寻我的衙役,本以为我们找到了救星,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没曾想,意外还是发生了,我看到他们到来,便兴高采烈的带着妻女前去招呼,众衙役见了我也是行礼,我还拉着月容的手,“放心吧,我们安全了,回了县衙我就即刻上书朝廷,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然,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从轿帘背后,一柄钢刀刺出,一刀正中我的肩膀,差点伤及心脉,当时我就倒了下去,“快走”我将月容一推,母女二人,立刻从轿中杀出,“大人,我看就别上书了,因为这就是你的最后一程了”” “我跟环儿杀出来一看,四周都是衙役,“来吧,老娘正要开开荤呢”,我心中自是明白,就这几个根本不是我们母女的对手,可是,话音刚落,几个人影在树中闪现,“快走,他们一定是有备而来,不要都死在这里”夫君拖着气息,不断的催促我,为了女儿的安全,我只得带着花环,赶紧逃了出来” “没错,他们一走,我便撑不住了,晕死了过去,朦胧中,我听到他们说,这县令算什么,还不是我们手中的玩物,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牢笼之中了,迟去告诉我,这牢里的白骨,都是历届的县令尸骨,这里将来也将是你的葬身之地,我乞求他杀了我,他说,要不是上面的命令,留着你还有用,你早就死了,就这样,我一关就是一年,这一年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也浑然不知道,也就是这一年,我的头发白了,身体也不行了” “哼,可恶,这等祸国殃民之人,我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海棠气得将桌子一拍,大家立即就看向他。 然就在此时,“当当当”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是要把谁碎尸万段啊”没错,我在花月容部下的帮助下,来与众人汇合,此刻的我已经是精神矍铄,满面春风了。 第一百三十回 故人相见 为何如此,一来是因为我自主调息,二来确是因为我遇到了未曾谋面的故人,何解?原来,就在我调息、休息之时,闻见门外响动,便想着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我径直打开门,哪知一开门,便看见了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公子,坊主交代过,没有她的允许,你暂时还不能出去” 我一看二人,心想,“自己此刻没有武功,等同废物,不能硬拼”,于是我便嬉皮笑脸的问道“二位大哥,这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想必此时就是那搜查璞玉公子之时。 “发生什么,自有坊主处理,请公子回去休息”二人便不再说话。 无奈我只得返回房中,“反正现在也出不去,索性就躺床上睡上一觉,养足精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我便立即惊醒。 “风爷” “嗯,两位辛苦了,奉坊主之令,前来邀请公子” “可有令牌” “有” 片刻,“那这小子就交给风爷了”几声脚步声传来,这门外二人已经离去,我不由地开始警觉起来,从床上悄悄的移到了门后,在这种别人的地界,多留上一个心眼总是好的。 我躲在门后,果然,门缓缓的推开了,一个人头慢慢的浮现在眼前,我随手操起一个花瓶直接就砸了下去,哪知此人,身法极快,一个闪避,花瓶直直的就像地上掉去,眼看就要落地只是,男人一个脚伸出刚好卡住瓶口,轻轻向上一钩,那花瓶犹如魔力版听话,竟然径直飞回了原处,我顿时目瞪口呆,待我缓过神来,想要一个跨步逃出门外,岂料一股力量,将我直接就从门口吸回了房间,同时,门看似有力而轻轻的合上了。 “你……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他带着面具,面无表情的朝我走来,着实有点压力,只见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感觉自己似乎就要命丧于此,“不行,不能这样束手就擒”我举起拳头,操起凳子,就向其打去。 “啊……我跟你拼了”我大声喊出,心想这一声叫出,还不得惊动其他人啊。 然,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叫声、拳头、砸过去的凳子,瞬间在空间里停止,恍惚时间径直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正在纳闷和惊讶,男人的手就朝我的脖颈处抓来,我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有内力就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更别提,没有内力的我了,眼下明月无情剑也不在身边,连个救命的兵器也没有,“完了,今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我的心跳的很是厉害。 哪知让人更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男人的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直接绕过了我的脖颈,一把扯下了我的肩膀衣服,手掌上强大的真气,瞬间就让我的天狼斑立马浮现,我疼的咬牙切齿,而在外面的白泽也感受到了这一点,立马锁定了我隐藏的方向,但哪个地方,他并不能确定,于是便朝着这个方向来寻我。 男人看了看我痛苦的表情,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闪烁的天狼斑,眼神中竟慢慢浮现出泪花,我太疼了,根本来不及顾忌他的情绪,我情不自禁的拿手去遮盖自己疼痛,这才让眼前的男人缓过神来,他慢慢收了功力,周围浮动的凳子也静静的落回地面。 “咦,没那么痛了,再一会儿,呀,完全不疼了”这才认真的面对眼前的男人,我一眼就瞧出了他滚烫的热泪,从眼睛各处哗啦啦的向下流。 “你怎么了”我一问,哪知他流得更厉害了。 “你想干什么”他又将手伸向我的脸颊。 “别……别……别怕……”他说了几个字。 我愣住原地,很快一股温暖而沧桑的大手覆盖上我的面颊,“苍天啊,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王爷的子孙了,没想到,没想到啊”他的手开始颤抖,突然,“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老奴,风啸云拜见世子”。 我看着脚下的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世子,老奴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世子,死而无憾了”我才回过神来,“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我立即搀扶起眼前的老者,扶他坐下,“世子没坐,哪有老奴坐的份儿”他执意让我先坐,没办法,我只得按照他的想法坐定。 随后他才找了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慢慢揭开脸上的面具,随着面具的褪去,一个让人大惊失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你的脸” “世子莫怕”只见他又要带上面具。 “不用”我制止了他。 “老奴这个样子,我怕吓着世子” “我不怕,反而我觉得很温暖” 此话一出,风啸云不由的点了点头,“不错,有当年王爷的风范” 我看着他的脸,心中的苦楚说不出口,“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儿” “禀世子,这边是当年的那场大火留下的痕迹,而这边乃是兵器的爪痕” 没错,他的脸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沟壑纵横,容貌全非,一张张死皮贴在脸上,就像一个烧焦的活死人,甚是吓人。 “风叔,不知我能否这样叫你,这些年你受苦了”显然,这时候的我已经从心里上开始慢慢接收我世子的身份了。一个人说是,你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当一群人说是的时候,你便毋庸置疑,尤其是,这信服的背后那无穷的诱惑,让人不远再置身事外,相信他人。 “当然,老奴就是王爷的奴才,自然也是世子的奴才” “且不可这样说,你口中的王爷早已不见了,现在的我不是什么世子,就是一个普通人,称呼我为公子就行” “也好,公子还能掩人耳目” “风叔,你跟我爹到底什么关系,还有你怎么发现我在这里” 我开始询问他与我那从未谋面的爹的关系,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公子,莫急,此事说来话长,等我容后再与你细说,当务之急,就是带你去见你的朋友,我想你也非常想见他们,况且,我来见你,就是确定你的身份,不能在你的房间待太久,会惹人怀疑,等有机会,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好好好,他们都在”我一听到朋友,立马就来了精神。 “都在都在,世子请放心” “那,走吧,快带我去见他们” “慢着,这是解药”风叔塞给我几粒药丸,“这是恢复内力的解药,以备不时之需,但切记现在不要吃,不让很容易露馅” “我明白” “那就走吧” “好”于是我跟着风啸云来到了县令的房间,出门前,风叔还特意为我戴上了面具。 果然,一出门,刚才守门的彪形大汉正在不远处聊着天,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这个门,风叔,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他们则微笑以回应,可我总觉得他们的眼神里好像融入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然,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实际上风叔早已洞察到他们的不对,所以也就打断了我的问话,这也是风叔的计划之一。 第一百三十一回 赌坊危机 我跟在风叔的背后出门,出门之前,他突然停止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我,然后贴近我的耳朵。 “公子,恐怕此地不宜久留,你把这些药丸给了你那些朋友之后,尽快离开这里,老奴会帮你” “风叔,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老奴留在这里还有用处,说不定将来还能帮上公子的忙” “不行,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你口中的王爷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既然你认我为世子,我就一定要护你周全” “听我说,世子,我跟王爷亲如兄弟,我是当年天狼军六大天狼之一——苍狼,正是因为如此,我更要为公子分忧,所以,你们要早早离开,我担心要不了多久这赌坊怕是不复存在” “什么意思” “启禀公子,我最近发现这里的人越来越浮躁,有好几个跟外面的人都有秘密接触,因此我担心,这可能会是一场浩劫” “什么?那是得快点走,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再被抓了” “公子请放心,有我在,切记,见到人要镇定,不要表露出什么” “好的,请风叔放心” 果然,我跟着风叔出门便顿时觉得,周围似乎都是眼睛,我故作镇定,嘻嘻哈哈,脚步轻盈,很快来到县令大人的房间。 “哈哈,三儿”杏儿见到我来了,立马就蹦了过来,她对着我全身上下一顿摸索,又是捧我的脑袋,又是摸我的胸。 “好了,好了,我没事儿” 海棠也立马站了起来,“侯公子”对着我行礼,王洪看到我,“公子,你们事儿吧” 王岳仑“小子,总算见到你了” 迟来,“哈哈哈,不错、不错” “风叔,他怎么来了”花环问道。 “我估计他们也想见到这位公子,我就擅自做主将他带来了” “哈哈哈,不愧是风叔,我正要吩咐你去办”花月容说道。 “那属下就下去了” “去吧”临走之时,我对着风叔看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 来到房中,一阵寒暄,坐定。才发现,老夫子躺在床上,“前辈这是怎么了”,大家给我说了过程,也讲了误会的情况。 “多谢大人、多谢坊主”我主动向他们道谢。“在下还有一事请教,不知可否解答” “公子请讲” “就是那请求你们救我们的人,可知是谁” “公子见谅,因为这是赌坊的规矩,从不问出生和来历,面具之下,更无从认识,不过倒有一个线索值得关注,就是此人说话怪异,感觉像是特意改变了声调,身高、身材跟公子差不大多” “这不是相当于还是没线索嘛”凝香说道。 “凝香,不得无礼”海棠说了一句。 “那接下来,不知坊主打算将我等如何安置” “哈哈哈”花月容笑了一句,“既然你们是迟去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朋友,对待朋友,自然是朋友相待,但规矩是规矩,不能因为朋友就坏了这里的规矩,在这里你们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鱼好肉我自会奉上,什么时候想离开了,跟我赌一局,我便放你们离开” “甚好、甚好”迟来说了一句。 “那就多谢坊主了”王洪说道。 而后,我等便扛起老夫子,回到了我的房间,只留下他们一家人还在房间里。 “娘,你怎么这么轻易就信了他们” “不是我相信他们,而是相信你爹,你爹亲眼看见他们被抓进来,还听到守牢的那些人说,他们是为了救这里的老百姓,才下的狱,能为老百姓做事儿的人,就是值得信任的人” “你娘说得对,这些人看起来没有恶意,说不定将来对我们绊倒迟去还会有帮助” “可是,明明那小子的身上有天狼斑啊,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儿” “什么,什么天狼斑” “爹,娘还没给你说吗” “哎呀,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花月容详细将发现我身上天狼斑的情况说了一遍给县令大人听。 县令若有所思,“要说这天狼斑在这傀儡军队里人人皆有天狼斑,也没有什么好奇,可是,你方才提到的那一闪一闪的症状,倒是没有见过,难道此人,真与那叛军余孽有什么联系” “不管什么联系,你注意没,那小子身边都是顶尖高手,不是我等就能插手的,此事啊,我看还是早点送走他们为好,免得引来祸端” “那娘刚才还让他们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这不是客套吗”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在赌局上故意松手,放他们离开” “现在我们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这县一个太平,待我恢复,我会继续上书,让朝廷知晓这里的情况” “这里到处都是迟去的眼线,他们早已在各大路口设了埋伏,一旦出了这幽冥赌坊,恐怕没有能活着走出去” “那就算了” “不是算了,是时候未到,现在我们就是要养精蓄锐,等待这样的时机到来,到时候,就可一举成功” “哎……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挨到那一天了” “爹,你说什么呢,不会的,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什么县令,什么家国情怀,去他妈的” “哈哈哈”县令笑了。 “环儿,你爹也累了,你早点回去吧” “好的,娘亲,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花环离去。 然,他不知道的是,他正在一步一步走入璞玉公子的怀抱。 第一百三十二回 惊人之举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想要多给爹、娘留点空间,一路上还是那个性子,大大咧咧,甩着手中的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狐狸毛发,很快便来到房间之中,她给自己到了杯水,围坐在桌边,早已隐藏在房梁之上的璞玉公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充满了欢喜,没想到许久没见,这妹妹又丰腴了不少,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便色心大起,彻底沦陷,一直想到有朝一日能拥美人入怀,可惜,这妹妹从未看上他,不但看不上,甚至还恨他们母子,恨不得杀了他们,因为他们才让迟去抛弃了母亲,并让迟去堕入魔道,你说怎能不恨。 花环喝着茶,心里想着天狼斑的事情,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突然,她又想起,她方才出父亲门的时候,好像望见了自己门前一个熟悉影子,只不过一闪就过去,她在想到底是谁,为何在我的房间外徘徊,正在思忖间,不知怎的,我的面容又浮现了出来,自从创立这幽冥赌坊,娘亲一直在为自己谋一个优秀的郎君,可是来这里的人又有谁以真面目示人呢,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找郎君,就是找个合适的男人都不容易,此刻,他想起了我,想到我竟是她看到过的第一个摘下面具的外来人,虽然我浑身都是乡野扮相,但依然挡不住我轮廓分明的五官,跟李书比自是比不上,但也不丑,风流倜傥高攀不上,可错落有致还是不在话下,想到这里,没想到,这花环竟然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笑什么,反正女人一笑啊,内涵可以说上几个时辰。 几口下肚,花环慢慢就感到了眩晕,脸上也开始泛起红潮,她想要坐起来,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想到走到床上休息一下,没成想,刚一起身,就眩晕无比,直直的就向地上倒去,璞玉公子见状急不可耐的从房梁下来,下身早已起了反应,心中更是志在必得。 他一把搂住即将跌下去的花环,“妹妹,别来无恙啊”一脸荡漾的笑容,满面春风。 花环斜着眼望向他,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你就别管我怎么会在这里了,现在你是我的了,哈哈哈” 花环用手反抗,璞玉公子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没想到在药效的催动下更是糯玉般软绵绵,一股香气直接灌入璞玉公子的鼻息,他的反应更加猛烈了。 “来吧,我的亲妹妹,不要浪费这玉春香了”说完,立即就抱起花环往床上走去。 “你敢……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直接就朝花环的脸上亲了一口。 花环无奈,想要大声呼叫,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反而一出声,竟成了声音之态,气喘吁吁,这那个男人受得住,更别提璞玉公子这样外面正经,内在奸邪的人了。 他一把将花环扔在床上,直接就去扒她的衣服,同时,手忙脚乱的脱自己的长裤。 花环身体本能的起了反应,她感觉全身燥热,眼神开始出现幻觉,眼前的男人变成了我,看到这一身健硕的肉体,她慢慢的放开了,手臂开始逐渐主动勾住璞玉公子的头。 “没想到这玉春香这么厉害,比那五阴针厉害多了” 璞玉公子很快便褪去了衣物,正要大干一番,正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咳嗽之声,璞玉公子顿时一惊,再一听,又是咳嗽之声。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催,你帮我守好外面,我很快完事儿” 而此时,一只飞箭飞入我的房间,恰巧从王洪的头顶掠过,“谁”,王洪两指一夹,王岳仑则瞬间闪到门外,查看情况,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便回到房间。 王洪取下箭头上的布条,“花环有难,请速速营救” “我看看”王洪将布条递于我,然后给众人也看了,“你们怎么看” “不管是真是假,先去看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就怕是别人的圈套” “那这样,几个人留在这里策应,我、杏儿、王叔去看看” “好的,那就这么定” 于是,我带着二人迅速冲向花环的房间,这时,花环的房间外,突然,又响起了猫叫声,“什么,有人来了”听到这声音,璞玉公子立马警觉起来,“真是扫兴”他才刚刚把花环的衣服扒光,正欲进行最关键的步奏,这时候来人了,无奈他只得迅速穿好衣物,根本来不及给花环穿好,便从一侧隐蔽的窗户,遁了出去,他一个飞身来到此人面前,“真是扫兴,就差一点了” “少爷,莫急,有我在,就还有机会” 璞玉公子盯着眼前的人,突然一下笑了,“那倒也是,有风叔在,不愁事情办不成,你放心,只要你办好了,我一定让我爹好好犒赏你” “那,那老奴就多谢公子了” “风叔哪里话,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轻易就摸到这幽冥赌坊来,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策反一批人” “公子哪里话,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你放心,你在幽冥赌坊,如何帮我脱离搜查,如何帮我培养势力我一定会如实秉明母亲和父亲” “多谢公子,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如果有人发现花环被欺负,定会将这幽冥赌坊翻一个底朝天,还请公子速速离去” “对对对,我得赶紧走了” “公子慢走” 璞玉公子按照之前规划的路线逃离,刚走几步,突然回过头,对着花环的房间“这里迟早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便几个纵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带着大家急匆匆的赶往花环房间,我等敲门,半天无人应答,无奈我只等强行撞开房门,这响动立马惊醒了花月容,“怎么回事儿” “启禀坊主,有人在撞小姐的门” “什么,是谁,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等正要阻止,门已经被撞开了” “快,跟我走”花月容和县令也赶了过来。 我等撞开门的一瞬间,没走两步,便看到了花环赤裸的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啊”杏儿叫了一声,“不准看”一把将我的眼睛捂住,王岳仑看到此景,立马背过了身,我也只得转过去,杏儿立马快步过去,给花环盖好衣物,刚要起身,突然自己也是一阵眩晕,“三儿”杏儿喊了一声。 我跟王叔转过身,“杏儿你怎么了” “这房间有问题” “什么问题” 王岳仑立马意识到了不对,“不好,有迷香”,于是我赶紧捂住自己和杏儿口鼻,从房间里往外退,正在这时,花月容感到了,“这是怎么了” 她扒开我等,径直就朝花环跑去,一掀被子,什么都明白了,“你们都下去”她站起身,先让手下的人都退去。 “坊主,这里面有迷”我立马提醒。 花月容这才捂住口鼻,“快先去准备一桶水”下人刚走几步,立马就去准备水了。 “这是谁干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花月容疑惑的盯着我。 “不不不,不是我们,是有人通知我们来救花姑娘”我把布条呈于她看。 她看了并未说话,脸色阴沉,“那你们都看见了” “没、没,我们也没看见”我们急忙解释道。 “我说坊主,当下不是应该尽快祛毒吗,看没看见有这么重要吗”杏儿还是这般直来直去。 “你们要是看见了呢,那就把眼睛留下,要是没看见呢,那就还是朋友,你说重要不重要” 顿时,我就冒了一声汗。 “我作证”一个人声从人群中冒出来,一看,原来是风叔。 “我正要找你,看看到底是什么迷药” “坊主,不用看,这迷药乃是男人圣药玉春香,江湖中最厉害的迷香之一,此药无色无味,漂浮在空气之中,极难发现,”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药,又没有把脉”杏儿问。 风叔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但是这个药遇火,便会改变火的颜色,你们看”他指了指房中的火苗,果然那火苗,一会儿绿一会儿黄。 “原来是这样”我说。 “此药没有毒,只是嘛,这”风叔便不再说下去。 我等立即就懂了,纷纷准备告辞,“慢,还没说清楚,不能走”花月容说。“你刚才说,你能作证” “是,坊主,他们推门时我正在对面,将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本想赶过来阻止,可惜才飞一半,他们便撞开了门” “我保证,这里出了我去给花小姐盖了被子,他们啊,什么都没看见” “是吗” “是的”风叔强调。 花月容这才信了我等,深怕女儿的名声遭到损毁,可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花月容心中气急败坏,突然,一拍门框,“要是让我抓到这个人,我定剥了他的皮”,瞬间,门框碎成几片,跑出几丈。 我等连忙告辞,风叔这才凑上前去,对着花月容和县令“要想救小姐,光是冷水还不够,还需得这男人的精华” “什么精华” “精华就是……” “什么”花月容的脸立马就红了。 “还得是从未破过女子的男人的” “什么”花月容和县令立马焦灼了。 第一百三十三回 第一位妻子(上) “这该如何是好啊”县令摊开手,脸色慌切,花月容良久一语不发。 “可有其他方法”花月容向风叔问道。 “这,恐怕”风叔欲言又止。 花月容看了看他,知道可能没有其他路可走,又是片刻,“罢了”,花月容思索良久,她焦灼不像县令那般只是焦灼,而是她深知,花环所修功法乃《经玉良缘》,一旦男性精血染指,便会瞬间划去她三分之一的功力,直接过渡给男子,当然这是在男女交合,合二为一之时,如果是别的方法,夺了男人精血,功力一样会散去,只不过男人不得便宜而已。 因此,这才是花月容苦恼的地方之一,且让人更苦恼的是,修炼此功法,一旦失身,便只能一辈子追随此男人,并定期要与此男人进行交合,否则,女人的身体便会迅速衰老,功力也会跟着眼见的衰老速度,很快散去,最后,化作一副骨架,可谓惨不忍睹。 说道这里,你可能要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修行此门功法,这哪里又由得花环选择,当年,迟去被上一任刀魔劫走之后,几年间因为聪慧好学,成为花无缺的关门弟子,同时,也得到了刀魔之女花月容的倾心,这一切也被花无缺的另一名关门弟子孟长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跟花月容一样,也是深深的被年轻时迟去所折服,早已在花月容爱上他之前,就已经陷入对他的迷恋之中,可她知道,眼下的局势,她是没有资本去跟花月容争的,毕竟她的父亲是自己的师父,她只能将爱深深的埋在心底,可现实不断给她一记又一记的耳光,一次又一次的撞见二人恩爱的场景,一颗暗黑的心,慢慢在滋生,她的心态开始发生变化,由嫉妒变为憎恨,她恨这个女人夺去了她爱的权力,她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同时,一个阴谋也随之展开,多年的相处,她知道师兄迟去,心性不稳,自从成为刀魔的关门弟子之后,他常常半夜练功,功法不到之处,常常脾气暴躁,她知道,迟去将来一定会突破刀魔花无缺的境界,成为一代武痴。 这些年来,花无缺不断挑战江湖各大高手,成了武林中的佼佼者,上门复仇的人不在少数,迟去、花月容成亲之后,花无缺便严令二人,不要轻易出山,免得招惹祸端,二人一想,自己本无什么山外的朋友或亲人,索性在山中也乐得自在,时间过得很快,花环出生了,一出生,就给整个山里,带来了喜庆的气氛,唯独孟长春的心中不是滋味,当然,还有另一位不是滋味的人,这人同是花无缺关门弟子,当年,花无缺的关门弟子仅此三人,不过,他不高兴的原因,不是因为有了花环,而是因为看到孟长春不开心,他便自然开心不起来,不用多说,他自然是喜欢上了孟长春,可悲可叹啊,此人是谁,容后再表。 眨眼间,花环就到了可以在园中随意奔跑的年纪,这些年,上门挑战的人不计其数,本没有什么大事,直到挑战者君子剑谢豪的出现,他与花无缺大战了三天三夜,双方创伤均有,直到力竭,双方才以平手结束,然,真是这三天时间给了孟长春机会,她一方面,阴谋传讯其余江湖高手,让他们此时围攻刀魔山,另一方面,暗中查找师父的《金刀决》,想要以此为诱惑,让迟去接纳自己。 很快,江湖高手杀上山来,刀魔的弟子虽不少,但真正有实力的也就他们三人,再加上个花月容,恰花无缺与谢豪的约战并不在山中,至此,迟去身为大师兄只得带着众人抵挡,他本以为凭他们几人的实力,一定能保住刀魔山,且他也很乐意想要检验这些年所学,难得酣畅大战一番。心中从来就没想到,此次来的人会如此之多,且均是高手。 无奈之下,他们边战边退,他只得吩咐花月容先带花环从密道走,可,没想到的是,这一走,真好落入孟长春的圈套之中,花月容、花环刚出密道口,便遇到了神算子算无遗,此人心狠手辣,料定问题的关键在小孩,出手招招针对花环,花月容不断抵挡,可还是有一掌打在了花环的背上,当时,花环就晕了过去,花月容见状,心血翻涌,一下子想起了父亲当年传她的伏龙四手,这是她母亲的绝学,父亲告诉她,这是母亲的临终前的愿望,并要求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眼下这般情形,她为自保只得用了招数,算无遗被击退,花月容也负了伤,带着花环逃出升天,跑远之后,她坐下来扯下花环的衣服,一个巨大的印记在背后,她知道这是中了算无遗的独门章法烈焰掌,无奈他只得背着花环,前去神医谷。 历尽艰辛,到了这里,花月容倒在了谷口,谷中童子将二人救起,等再醒来时,花月容、花环依旧躺在谷口,只不过旁边放了一本书,没错,就是这本《经玉良缘》,旁边放了一封信,她拆开一看,信中告知,自己的伤势已经痊愈,女儿的伤势,掌毒已经压制,现在起每日修炼此书的心法和身法,毒性便会在三五年之类全部消除,且功力不浅,同时,也说了修炼此功法的有害之处,那便是如上所述。花月容读完,感激涕零,她知道,一定是这谷主不想沾惹是非,所以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走,她磕了几个头,就再次带着花环准备去找迟去。 可此时的迟去,正在被孟长春诱惑和威胁。 “大师兄,你可能忘了吧,在你跟花月容成亲之前,我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那夜,你练功走火入魔,陷入晕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早就给你说过,这件事非我所愿,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能再提” “哈哈哈,不提是可以,可你在我身上种下的果,你不能不认,我早就求过你,求你到山下的农家去看看他,可你呢,眼里只有那个贱人,我气不过,我定不会让你跟他好过” “你……”迟去扬起了手掌。 “来啊,有本事来打啊”孟长春将手中的《金刀决》挡在脸庞。 “这是什么”迟去一下子愣住了。 “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迟去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猛地一下夺了过来,亢奋的、急切的翻了起来。 哪知正翻的起劲,孟长春一把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快给我” “想要啊,跪下来” “你休想” “哦,是吗”孟长春立马用内力将灯吸到了手上。 “别别别,这可是世上仅有的武功秘籍,师妹,别”迟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秘籍。 “你跪不跪”火焰离那书更近了。 迟去急了,“好好好,我跪,我跪还不成了,你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难道你不清楚” 迟去迟去沉吟片刻“夫人、夫人,我一切都听你的”至此,迟去算是败在了孟长春的石榴裙下。 “抱我,上床”孟长春发号施令。 迟去便抱着她上了床,很快,便发出喘息之声。 此刻,在迟去的心中,真是美人、秘籍应有尽有,好不快意。 一番折腾之后,“我说嘛,还是我俩才是一对”孟长春说了一句,意味深长啊,真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第一百三十四回 第一位妻子(中) 这便是花环为何习练这《经玉良缘》的由来,眼下花环深陷这刚猛的迷药之中,片刻也不敢耽搁,花月容、县令大人、风叔,站在屋中,风叔很是识趣,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默默的站在后面。 “风叔,照这样看来,眼下最紧要的是赶紧找一合适男子,与其……” 风叔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哪里去找这般合适的人” “对啊,哪里去找,这太老的不能要,太年轻的要不得,只有跟环儿年龄匹配的” “说得是” “可哪里去找呢” 县令在思索、花月容也在认真的考虑。 风叔立在身后,一直不语,见两人良久没有言说。 “坊主,我看能配的起小姐的,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可这眼下又是急事,不能等得太久,所以宜从身边的人找起,则忧选择,要么就从我们这坊中选一人,要么就从宾客中选一人” “对对,这是个思路”县令说。 “坊中?我看还是算了,这些人哪一个能配的上我的女儿” “那宾客中呢”县令问。“快想想,风老弟,你也帮忙想想” “是,大人” “这一要年龄相仿的,二要相貌说得过去的,三要有前程的,配的上的,这……恐怕”风叔故意说得很慢,心中其实早有人选,毫无疑问那就是我,他要引导这夫妻二人将这个名字亲口说出来。 “啊,我想到了”县令突然说。 “我也想到了”花月容也说。 两人相视一笑,“你说的是谁”县令问,“你说的又是谁”花月容望着他。 只见二人同时展开手掌,在掌心写下一个“候”字。 “哈哈哈,这下环儿有救了”县令高兴的说。 风叔则故意问道“不知坊主和大人想到的是谁,这人这么有福气” 县令看了一眼他,笑了。“赶紧吧,赶紧去请吧”他边看风叔边说。 转过脸来,却又看见花月容的笑容逐渐凝固,“怎么了” “好是好,可是这正是我担心的,环儿要是跟了他,将来免不了颠沛流离,且很有可能朝不保夕” “此话何意” “你忘了他身上的天狼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天狼斑” “天狼斑,什么天狼斑” 花月容这才想起,还未对县令提起,疗伤时,我身上浮现天狼斑的事情,这天狼斑这些年县令也是见得不少,那就是在被控制的傀儡天狼大军身上,早已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些都是迟去背后的力量的阴谋,深知这绝不是什么真正的天狼余孽。 花月容只得将发现我身上天狼斑的事情,给县令讲述了一遍,县令刚才还浮现的笑容立马阴沉了下来,要知道他可是皇帝亲自委派,为朝廷办事的人,是受了皇帝恩惠的。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这事儿关乎环儿一生,哪还有假” “倘若果真如此”县令话说一半,便停止了。 “你想怎么样”花月容问。 县令立即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什么,你想杀了他们” 风叔在一旁听在耳里,谋在心中,他是一定不会让我出事儿的,如果这两口子真的起了杀心,他就在他们动手之前,先解决了他们。 哪知事情却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不,不是杀他们,而是杀迟去” “什么,你怎么又扯到迟去的身上去了” “因为我的父亲告诉我,当年天狼军一案,这晋王候飞云一家惨被灭门,乃是多人暗中指使,构陷残害的结果” “你父亲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父亲乃是当年军中一军厨,他了解天狼军,知道天狼军是什么样的军,是绝不会谋逆造反的,也真是因为他是一个厨子,他才捡回一条命” “难道那些人主动放过他” “不,而是其中的一个头儿历来喜好口食,喜欢收集各路大厨为其做菜,早就听说我父亲“军中第一勺”的名号,便瞒了暗自将其带回了家,他告诉父亲,你若做的不好,我便杀你,若做的好,我会留你,但你若再提起天狼军,我便灭你满门” “这么说,你是相信你的父亲了” “我相信我父亲的为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虽然后来,我做了朝廷的官,也得到了陛下的认可,但这并不表明我心中是个是非黑白不分之人,虽然我的力量微不足道” “那为何又说到杀迟去” “那是因为我知道这小子已经与迟去是敌人了,倘若他的身份真实,那他既有可能是天狼军什么重要人物,以他的年纪来看,不是哪位将军之子,便是王爷之子,可是我听说,候云飞一家无一人活口啊” “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让我们的环儿陪他了” “你就不怕,这一步走错,很有可能,我们的环儿会成为众矢之的” “怕,可是你想过没有,环儿跟着我们,无非两个结果,其一,在这坊中找一人成亲,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其二,被迟去抓去,虽不会被杀,但谁能保证不会被那孟长春所杀,与其跟着我们,倒不如放手一搏,搏一个命运和明天,这就是堵了,人一辈子不就是在做选择,赌命运吗” 县令一番话,让花月容顿时下了决心,“来人,不,我们亲自去” “水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 于是,三人一起朝着我的房间走来,没多久,敲门声想起,王洪开门,“怎么样了,小姐”大家关切的问道。 “我有一事想与侯公子商议,不知各位可否暂时回避一下” 大家看了看坊主、大人和身后的风叔,然后慢慢、不舍的走了出去。 “不知,大人和坊主找在下有何要事” 花月容看了看县令,“你说,我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县令将意思说于我听,我“唰”的一下脸就红了。 “不不不,这万万不行,万万不行”我极力推迟。 “有何不行,公子目下正是要娶亲的年龄” “是,年龄是年龄,可是我跟环儿姑娘,从未深交,贸然就娶她,岂不是对她不公” “公子莫不是嫌弃我家环儿身份低微,不愿屈尊,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我们愿意,她自然愿意,况且眼下,也只有你能救她,难道公子要见死不救”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看看我,我要功夫没工夫,要长相没长相,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环儿姑娘,我是怕环儿姑娘后悔,一辈子嫁了我这么个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知道的,你相信天底下没有哪位父母轻易拿自己子女的婚姻大事玩笑,我们是认真的” “可,这……,也不行啊,要是环儿姑娘醒了,会怨恨你我的” “公子请放心,我是了解我那女儿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只要道理跟她说明白,她会一心一意一辈子跟着你的” “可是,我……,我有……我有心上……人了啊” “是谁?” “是……是……是” “是我”门枝丫的一声开了,杏儿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站在门前,怒气冲冲快步走向我,“好啊,三儿,你个下流胚子,你竟敢背着我” “哎呀,疼疼疼,松手,松手,快松手,这里有人” “有人怎么了,难道我没长眼睛” “岂有此理,你竟敢偷听”花月容气不打一出来,就要出手去抓杏儿。 而这时候的杏儿成了天不怕、地不怕,就要抓到之时,哪知接下来的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我是怎么教你的,从小就教你,要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怎么学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 我一脸懵的看着她,“不过话先说好了,将来我要做大,环儿姑娘就是再漂亮,那是小” 花月容的手眼看就要抓住环儿的脖子,突然停了下来,“好好好,做小做小”县令立马打圆场,一把抓住花月容的手。 “凭什么让我们家的环儿做小,你那里比得上我们家的环儿” “就凭我跟他青梅竹马,就凭我跟他出生入死,就凭他刚才的话” “你……你……哼”花月容将手一挥。 “夫人,请息怒,环儿还在等着呢”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杏儿昂首挺胸。 花月容望了望环儿的房间方向,被迫无奈,“好,我答应” 我则一句话说不出来,平时嫉妒的杏儿怎么会这样,一时间我还真接受不了。 说完,杏儿松开了揪住我耳朵的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将门“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后来知道,她哭了整整一夜。 第一百三十五回 第一位妻子(下) 这一切来的太快,我看着杏儿跑出去的背影,还呆呆的站在原地,风叔则过去将门关上了,这次他特别注意是否还有人听见,然,关门时,谭海棠和凝香就在不远处对着他点头示意,风叔礼貌的示意,然后将门静静掩上了。 “小姐,这王楚楚怎么一脸不高兴,感觉要哭了一般” “嘘,小声点”二人见到杏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你就不知了,能让一个人哭的,不是情感深种的人,就是能让你受伤的人,你想想,家人的逝去,你哭吗?哭吧,这是你用情至深的人,再想想,你爱的人,伤了你的心,你哭吗,哭吧,这是你动了真情的人,还有一种,就是直接用暴力伤害你的人,你哭吗,哭呀,因为你疼啊,这两种一种伤害心灵,一种伤害身体,无论那种,那都是受伤,眼下能让咱们的杏儿姑娘受伤的,还能有谁,那不就是侯骁吗?” “小姐,你真聪明” “这没有什么,我不过是了解人性而已” “你说,侯骁为什么要伤害她呢,这侯公子不是一向对楚楚姑娘另眼相看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跟花环有关” “何以见得” “你看这坊主二人将我们唤了出去,单独对侯骁说,这表明这里面只有侯骁方便知道的事情,而眼下,有什么事情是只能对他说得,要么是机密的大事,要么就是不能耽误的急事,而眼下,大家都知道了,花环尚在昏厥之后,这夫妻二人哪怕是天大事情来了,也是先救子女,因此,这事儿一定与救花环有关,再加上王楚楚逃出来的表情,我料定,恐怕逃不过男女之事” “小姐,你说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般逻辑清晰” “嗨,什么做的,不就是跟你们吗” “难怪陛下将很多重任委托与你,宁愿不让皇子办差” “嘘,在外面不可说这话” “是,小姐,我知道了,那接下来小姐该怎么打算” “怎么打算,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小姐说得是真的,这侯骁都要跟别的女人了,小姐再这般屈尊,岂不折了身份” “身份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这还用说,当然江山重要” “那还有什么说得” “可是,小姐,我知道,你并没有对这个侯公子动真情啊” “动没动真情有这么重要吗,像我们这样的人,生下来就身不由己,不成为掌握别人的棋手,就会成为被别人掌握的棋子,况且,这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有个把女人,恰恰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明白了,小姐”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是江山就只有一个,不能有半点差错,因此我必须把这个侯骁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为我所用” “是” “走吧,回房” 风叔合上门后转过来,“大人、坊主,这下确认没人了” “那姑娘不会出去乱说吧” “不会、不会”我急忙反应过来,害怕他们伤害杏儿。 “你给我们说得心上人就是她” “是……没错,就是她” “那好,我的女儿断断不能做小,我待会儿就去把她杀了,这样你就没心上人,岂不正好” “不,你方才明明承诺了她的” “哈哈哈,你觉得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会在乎承诺” “你……你无耻,我看这幽冥赌坊也就是一个不重承诺的幌子而已” “小子,休要诋毁我的赌坊,这赌坊最重要的就是承诺,一诺千金不换” “哈哈哈,可笑,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好了,不跟废话了,环儿等不及了,你答不答应” “不,我坚决不答应” “好,那我立马就去杀了那姑娘” 花月容立马要走,“慢,我答应,但是你也必须答应,不得伤害他分毫,否则,就算是我与你女儿园了房,他将来的命运可就在我的手中,别怪我对不起你女儿” “你……你小子,哼,罢了,答应你” “那对杏儿承诺呢” 花月容又思索片刻,怀着深沉的脸色,“答应你” “我信不过你,必须得留下字据,签字画押,如若食言,我定将其公之于众,让你们的名声蒙羞” “侯公子,这是何必呢”县令打圆场说。 “大人,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讲道理,是坊主她……强人所难嘛” “小子,我告诉你,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家的环儿哪儿不好,还给你做小” “环儿姑娘是好,可是这也并非我所愿” “好吧,我们写”很快,一份诺言便签署完毕,我将其收了,视若珍宝。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份承诺被你主动暴露,无论追到天涯海角,我定会要你的命” “这坊主,你请放心,我不是你” “哼”花月容不高兴的摔门而去。实际我知道,她这是真心为了她花环,并没有什么过错,可我也不能平白无故对不起杏儿,我也有我的困难。 “侯公子,那就跟我走吧”大人说了一声。 我无奈只得跟着大人和风叔,来到了花环沐浴的房间,随后二人便离开了,丫鬟们陆续退了出去。 我知道这一刻,他们一定没有走远,每个人都怀着复杂的心情,尤其是杏儿,她在门后看到了我走过回廊的身影,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她安慰自己,“不,三儿不是喜欢她,而是在救她的命” 丫鬟离去之后,我扑通的心情变得更加猛烈了,房间里香气四溢,然,冷气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好在我燥热的内力与其相得益彰,我定睛一看,花环脱光了衣服,半个身子都泡在装有冰块的木桶里,她的嘴里还在喘着粗气,木桶中冉冉升起冰块升华的气息,我不由的感慨,这药是真厉害。 虽然是冰水,但依旧还是添加了不少花瓣,飘飘然,像一只又一只美丽的天鹅,轻盈而又洁练,还未走进,我的身体自然就起了反应,我强烈的抑制自己,“我不能这么无耻,不能对不起杏儿”努力不去想象接下来的一幕,我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尝试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去救她,看能否可行。 我立马在身上找出风叔送我的恢复功力的丹药,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很快便感觉身体多个穴位丰盈充满,真气再现的力量是真好啊,瞬间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我看了看花环,这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大,恐怕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我急忙一下跳入水中,将真气从她的后背贯入,可是,我还是太高估我自己了,我这功力本来就没多少,且还不稳定,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根本就催动不了隐藏的真气,给花环送了半天气息,不仅没有反应,自己倒累的出了大把大把的汗。 “这可如何是好,哎,杏儿,我尽力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的真气贯入体内,花环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更加迅猛,嘴里嘟囔出“我要,我要”的声音,这那般受得住,是个男人都会沦陷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位佳人。 我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啊”索性一把抱起花环,从桶中跃起,用手一抓,将床中被套,裹住我二人,就在半空中,我俩慢慢慢慢进入彼此,刹那间,我感到一股内力由花环的体内,像一根长线一般,缓缓的流尽我的体内,顿时,与我的真气交融汇合,我那魔性般内力,犹如干渴难耐,大口大口的吞噬这新鲜、阴柔的内力,慢慢畅饮,直至饱腹,然后才平静满足的停了下去,而我俩不知的是,我俩的被子,已经结成蚕蛹般模样,在半空不停旋转,我的容颜一下子变得更加年轻,头发片刻间也长了好几寸,而花环,则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额头上则多了一滴梅花,头发发色全部变成了青色,我闭着眼,不知过了多久,蚕蛹慢慢裂开,花环一下子跌了下去,我一把抱过她,径直飞到了床上。 “环儿,你没事儿吧” 花环在抱她的一瞬间,睁开了眼,一滴眼泪从眼角留了下来,我原本以为她回想初次见她的那样,豪迈、坦荡,没想到,此刻却这般温存。 “你怎么了,环儿,我……我……听我说,这是为了” 她突然伸出手指,蒙住我的嘴,“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会对我好的,是吧” 看着她楚楚可怜、泪水潺潺的模样,我哪里肯说没有感情的话,“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侯骁的夫人,等我学成归来,一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她慢慢的倒在了我的怀中,而我的心心乱如麻,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更不知道到底环儿是怎么想的,这反差实在太大,让我对她不免生出几分猜测。 杏儿在房间不停的流泪,她假装坚强,不想让我和王岳仑王叔看到,她庆幸自己方才是回来找我,才偷听到的聊天,庆幸王岳仑没跟他一起,要不然,花环必死无疑,她又恨自己,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要回去找我,为什么这件事偏偏让她知道,让自己受到折磨,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是个可怜人,怎么来,都是自己的错,她不断地安慰自己,“三儿是世子,天底下,哪有世子只讨一个老婆的道理”边说边心如刀绞,越是控制泪水,越是控制不住,衣领湿了,甚至连抹胸都能拧出水了。 第一百三十六回 永生难忘 花环依偎在我的肩头,我感受得到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该如何说,或者干脆说她根本没话说,毕竟对我、对她,我们不过是相识不久的陌生人,然,一场戏剧性的纠葛,就这样将我们绑到了一起,人生便产生了交集,有人说这就是缘。 我们拥抱着彼此,甚至连呼吸都能轻易的捕捉到,一起一伏,一张一扩,面上沉静、淡漠、平凡,实则暗潮汹涌。 我担心再这般下去,怕是又要沦陷,然如果再沦陷,这次与上次便彻底的不同了,第一次是救人,这一次便变成了害人,我知道她不好意思开口,我便率先打破宁静。 “花环” “嗯”花环轻声细语,“你怎么还叫我花环” “对不起,环儿” “嗯”语气娇羞玉牒。 “为何你不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不用问,我晕厥,可我没失忆,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 “到底是什么人给你下的药” “我的哥哥” “什么,你的哥哥,没听坊主说过啊” “同父异母的哥哥” “什么,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哥哥,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我一定为你报仇” “算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提他” 我本想接着问下去,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你会娶我吧” “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学成之后一定风风光光娶你” “现在不能吗” 我迟疑了一下,“有何不能,既然你已经成了我侯骁的妻子,什么时候我都应该娶你,只不过现在我怕亏待你,我没钱,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恐怕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说不定还要陪我颠沛流离” “我不怕,我只知道我花环的男人哪怕再差,在我的心中他都是最好的” “谢谢你环儿” “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环儿” “你要是娶了我,你哪两位没人怎么办” 这一问,我一下子被问得毫无退路,我沉默了,真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突然间,时间恍惚变得十分漫长。 我想了想,正准备如实相告,她却率先回话了,“我懂了”她慢慢从我的身子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吧,我怕你再抱我一会儿,你会受不了” 此话一出,“唰”的一下,我的脸红了,原来她早早的发现了,尽管我刻意夹住双腿,侧向一边。她缓缓的站起身体,将我的衣服一下子抓在手中,“来,相公,我来给你穿上” 她突然一下将我从床上拽起,一件一件为我穿好衣物,贴的如此的近,我只能将眼神抛向远处,故意躲开她的眼睛,“相公,我美吗” “美” “真的吗” “真的” “可是我为什么比不上那两个丑女人”她突然一下子,野蛮的揪住我的胳膊,直接就将我疼的蜷缩下去。 “松手、松手,快松手,这里不能开玩笑” “说,那两个女人你准备怎么办”妈呀,这才是她的本性啊,我就说怎么突然一下变得怎么温柔了,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 “你放手,你放手,听我慢慢给你说嘛” “不放,先说,我满意再说”我疼的龇牙咧嘴,象征性的用手指了指刚穿好的衣服,“在,在衣服里” “掏出来,什么东西”她一只手捏住我,一只手掌摊开。 我一只手盖在她的手臂上,示意她轻点儿,另一只手则战战兢兢的去掏花月容写的承诺信,“拿去” “别动”她下了命令,我疼的全身发抖,“我叫你别动” “我说,环儿,这东西要是坏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哼”她根本不理不睬,“我现在要是不治治他,让你知道轻重,要是以后,我嫁过来了,岂不任你摆布” “不敢、不敢、不敢,绝对不敢,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哼,这天底下最不可信的两样,一是男人的嘴,二是皇帝的笑” “不不不,你相信我,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就是好色、好酒、好面子,你说一个哪一个你不好” 哎呀,妈呀,我的祖宗啊,这美丽的背后,往往藏着剧毒啊,所以说很多人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可怕。 被这一问,我又一次感到自己胸无点墨、理屈词穷。“求求你了,放开我,你看我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她定睛看了看,一眼就看见了我的汗大滴大滴的流下来,她这才意识到下手重了,将手松开,顿时我便感到了放松,可哪知我正准备抽身而出的时候,“别忙,我先看看写的什么”哪知她突然抓住了我。 “轻点儿、轻点儿、轻点儿”她稍微放松了点,但依然将胳膊上的肉牢牢的掐在手中,“今儿就是让你长点记性,你侯骁,是我的男人,要是没有我的允许,碰了别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是是是,你放心,我一定听你了”这哪是救人,我感觉还要别人来救我啊。 她边说边打开承诺信,很快就看完了,“什么,我做小妾,屁话,我这身段儿、我这脸蛋儿做妾,我娘脑子有问题吧” 我这时候哪里还敢乱说话,感觉命都都在别人手里,要说出手,我肯定不怕,可这不同啊,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女人了,我不能下手。 “不行,现在必须给我说清楚,我坚决不做小妾,我要做正妻” “这……” “这什么这,再说一遍”她突然加大了力度,我的脸片刻就涨红了。 “我……我……我是说,这事儿不能由我,还得看他们的意见” “不行,必须我说了算” “环儿啊,这自古以来讲究先来后到、长幼尊卑,且不说你说的他们是否愿意嫁给我,就算是嫁给我,我也不能完全左右他们的想法,我觉得还是要看他们的想法” “你一个男人,家里不都是应该你做主的吗” “那是别的男人,在我家,我就喜好个自由、对等” “那行,我马上去问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嫁给你,愿不愿给做小” “不不不,这事儿不能明面上说,这毕竟是难以启齿的事儿” “什么难以启齿,自古以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不说,我去说” “别别别,你起码等我好了再去,你这样怎么去,你放开我,我答应你,我慢慢去给她们说,你看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说到这儿,她才慢慢放开了她的手,完了,我的手瘸了,好疼,感觉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走吧,你出去吧,对了,不要忘了跟我娘提婚礼的事儿” “现在吗”我边走边回头看。 “对,就是现在” 我眼角的泪水掉了下来,一脸尴尬的打开房门,哪知一开门,门口早就围了一群人,“哈哈哈”纷纷的指着我,笑得很开怀,只有杏儿、王岳仑、谭海棠、凝香一脸恨意的看着我,原来待我们入房后,花月容、县令、风叔根本就没有走远,每时每刻都在关心着事情的进展,就在我们进行完了之后,花月容故意吩咐叫来杏儿、王岳仑、谭海棠、凝香,用心之深,显而易见。 第一百三十七回 筹备婚礼 我看见众人,顿时倍感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低着头,想要躲过大家的眼光,快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可就在这时,花月容率先开口了。 “侯公子,进展可顺利” 我一下子被叫住,不得不尴尬应付,“好……好了” “她的毒解了?” “解了” “那难道公子就这样走了?” “不走,怎么的,难道留下过夜,就是过夜我也不敢啊”我心里想,可哪能这样说,“我有点儿……不方便” “哈哈哈”一旁的县令笑出了声。 “大人、坊主、杏儿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我故意岔开话题。 “公子难道此刻还叫我大人” “是啊,该叫伯父了”一旁的杏儿故意大声说道。 我一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低着头的同时,偷偷瞄了一眼,“杏儿,你的眼睛”我一看到她的眼睛,红肿充血,杏儿立马解释,“关你什么事儿,这是进了沙子” 再看一旁的王岳仑王叔,对着我更是怒目圆睁,深怕吞不下我一般,我赶忙躲闪眼神,岂料,“侯公子,恭喜啊,得佳人一位” 一听声音,便知是海棠,她这样一说,我更加羞愧了,“各位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就先回房了,坊主,你的女儿已经没事儿了,你们快进去看看吧”说完,我就要走。 “这就想走,你跟我女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岂能一走了之” “坊主,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帮忙之前我们可说好,可不许反悔,言而无信”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言而无信从哪里说起” “你……,那你要说什么,你说” “我想说你是不是应该明媒正娶我的女儿”我才意识到“哎呀,上当了,为什么要答应她,让她做小,这不摆明了,她抓住了我要负责的心态,我明明可以反过来,我在救她女儿的命,如果宁死不丛,要想救命,她就必须得依我的,那我就不用娶这个女人了啊……呸呸呸……我这想什么呢,怎么可以这么想” “公子,你怎么看”花月容的叫声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想起了刚才的花环和花环的话,一个冷战突然窜至我的全身,我战战兢兢的说道“那……那……那是自然”。 一听到我这话,县令、花月容喜上眉梢,“好,我看啊,隔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把这婚礼办了吧” “什么,明日”我和周围的人大吃一惊。 “对,明日,我这里什么都是齐的,我们看你也是穷光蛋,不过,你不用担心,好在你妻子的娘是一个颇有资产的人,我这赌坊虽小,但一应俱全,要什么有什么” “这,这也太匆忙了吧,从来婚礼都得双方父母到场,如果没有父母的祝福,就算婚礼成功了,那以后的路也不好走,所以我觉得,为了环儿考虑,我认为还是父母到场的好” “好,那我马上派人去请,你说他们在哪里” “我的父母还很远,等你找到他们再到这里,恐怕好几个月过去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这里待这么久,更何况那被迟去捉去孩子至今还下落不明,我这心一直放心不下” “你的意思是不娶”花月容立马变了脸色。 “不不不,我肯定是要娶的,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我跟环儿说过,我一定会娶她,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我信你” “我也信你” “只不过同样的,男子汉大丈夫不必拘泥于礼节,就算是父母没到场,也可以先简单举行一个,后面再风光迎娶也未尝不可嘛” “这”我一时哑口无言,鼓足勇气看了看杏儿和王岳仑。 “你看我干什么,你自己的事儿,自己决定” “小子,不是我说你,我最看不惯你扭扭捏捏的样子,虽然,你对不起我女儿,我恨不得揍你一顿,为女儿出气,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女儿对你可能就是奢望,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绝对会让她分清上下,认清自己是谁” “不不不,王叔,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是什么人,我知道,我从来都是你们的晚辈,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们知道的,我是为了救人” “正因为我们知道了你是救人,要不然恐怕你现在已经起不了床了,哼” “娶我就这么难吗”门开了,“嘭”的一声。 花环站在门内,厉声的责问我,“我让你出来商议娶我的事宜,没想到你竟然一二三、再而三找理由搪塞,我就怎么不堪吗?” 我吓了一条,转过身来,“不不不,你怎么好,怎么能说不堪呢,是我,是我的问题,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花环一把将我推开,走到杏儿、海棠面前。 “你,还有你,还有你这个老头儿,不管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有多么深厚的情感,你们记住了,从今以后这小子就是我的男人,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已经是事实,若是同意了,我会考虑以后共侍一夫,我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若是不同意呢,那现在就给我记住,无论你们的背景有多深,后台有多硬,那都给我离他远点,否则别管我不客气,我决定了,明日,就明日,我们举行婚礼,欢迎你们来给我们送上祝福”她一把搂住我的脖颈,气场十足。 杏儿听到这话,“你”她先是指了指花环,“你们”又指了指被卡在手臂中的我,“哼,我告诉你,我跟她青梅竹马,要不是为了救你,他早已是我的男人,你问问他,他跟你有感情不,爱你不,你不过就是用了用他身子,竟敢如此大胆,我都为你感到羞耻,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不爱你,还非要往自己身上揽,这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什么,你敢说我不要脸” “说你怎么了,你就是不要脸” “什么,你敢这样说我女儿”花月容立马就要动手。 “好了,我说你们烦不烦了”我怕事情闹大,赶忙阻拦,“你们给我闭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花环成了我的女人这是事实,我不能不对他负责,这是一个男人必须有的态度,可是,杏儿说得也没做,我也不怕承认,到现在为止,我的心里只有杏儿,还装不下其他女人,但是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是会随着时间改变,这辈子如果能够娶到你们是我侯骁的福气,我希望的是不管我最后会娶谁,谁嫁给了我,我们都能和睦相处,这样才能人旺、家旺,你们现在这样成何体统”我理直气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侯公子说得在理,我谭海棠表个态,我支持你跟花环姑娘的婚礼,明日比准时参加婚礼” “好,欢迎欢迎”县令说。 杏儿听到我亲口言“我的心里只有她”,她心中的醋意和伤心立即去了大半,她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片刻过后,“我可不像某些人不讲道理,三儿,是吧,你放心,我就是含着泪也会为你送上祝福” “你”花环本欲继续争辩,“好了,闭嘴,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明日婚礼”我气不打一处来,反而镇住大家。 “好好好,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看到女儿出嫁的这一天了”县令高兴得眼含泪花。 “快,吩咐下去,筹备婚礼,此外,赌坊不再新进人员,在赌坊的客人可自由选择去留,愿意留下来的,婚礼结束之后,每人奉送一百两。” “是”风叔领了指令,便离开了。 这里定好之后,抬头一看,远处的迟来、王洪看着这边,投来微妙的笑容,突然,身后冒出一个身子,老夫子,原来他早已苏醒。 第一百三十八回 婚礼危机 婚礼的消息很快传遍赌坊,各房之内的客人,喜得喜、忧的忧。 “早就听说这坊主的女儿是个绝代佳人,可惜了、可惜了,无缘得见面目” “是啊,这赌坊的规矩,从来都是以面具示人,我倒是有幸见过几次,光是透过面具见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便可以看出这一定是位美人”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子这般幸运,能有如此美人服侍” “哼,我看啊,要是她见了我的盛世容颜,说不一定嫁的人就是我” “哈哈哈,你就吹吧,就你……哈哈哈,我看还不如我呢” “你……你们” “我看这婚礼说不定就是幌子,这办的也太突然了,这才几日,前面听都没听说过,这坊主的女儿有什么男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冒出来” “这还能有假,谁会拿子女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这可不一定,当下乱世,连人都可以变成鬼,更别提鬼变成人了” “有理、有理” “我看到了明日便知晓了,我们在这里争也无什么意义” “是是是,这不是聊聊吗,只可惜一朵鲜花也不知插在谁的牛粪上了” “哈哈哈,万一不是牛粪,还真是肥沃的泥土呢” “明日婚礼不可能新郎、新娘还是遮面吧,说不定到时候便可一睹芳颜了” 这坊中的众人对这婚礼充满好奇、新鲜,纷纷想看看究竟这花环是什么样,更想看看,就是是谁夺了他们心中美人。 “报,主人,刚从幽冥赌坊收到消息,坊主之女即将大婚” “什么,你再说一遍”立在一旁的璞玉公子大惊失色。 “幽冥赌坊坊主的女儿要成亲了”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里面刚传来的消息” “哈哈哈,想不到我的女儿要成亲了,我真想看看,到底是谁能配上我的女儿”迟去一听,心中不由的欣喜。 而这璞玉公子心中这百般不是滋味,在父亲面前他不好明说,只能暗暗藏着心中的杀机,“不管是谁,我一定不能让你们得逞,花环是我的,挡我者死” “我儿,这个场合我们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迟去怀着心思,一来是参加女儿的婚礼,二来是想试探试探这女婿,探探女婿的深浅,三来便是该是收网的时候了,想要一举翦灭这在眼皮底下存在的赌坊,只不过这想法他是放在待女儿成亲之后再办,无论如何也不想就在婚礼的当天就办这件事儿,然,璞玉公子和他的娘孟长春却并未这样想,没错,这璞玉公子便是迟去与师妹孟长春的儿子。 一听父亲此话,也恰好切中璞玉公子的心思,可他想得确实,一定要杀了我,将妹妹抢到手,并且助孟长春灭了花月容。因此,这些年他将很多消息绕过了迟去,直接秉明的她母亲,这说起来,还是迟去不明就里,一心痴心武道和替上面办事,再加上私生的原因,他与这儿子正式生活在一起还是与这孟长春在一起之后,感情嘛,哪里比得上他跟他娘。 他自觉也有些亏欠,这些年便将一些要求交由他去打理,这幽冥赌坊便是璞玉公子的任务之一,迟去原本的吩咐是,“盯紧这赌坊,如果真的隐世,不问世事,那便无妨,倘若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再下手不迟,但也不能任由滋生,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再加上,他并不想对花月容母女赶尽杀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这次璞玉公子回来来报,说他好像在这赌坊之中看到了县令,他才赶紧派人去牢中查看,方知我等、县令早已不见了踪影,这他才下定决心,这赌坊不能再留,否则被上面的人知晓,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花月容、花环也活不成,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先下手,还有生机,到时,再上报就说自己翦灭了破坏大计的势力,无过反有功,这就叫以进为退之策。 “父亲,对,我们必须得去,再这样下去,我担心父亲的大业恐会受损” “嗯,你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时日早已打通各处关节,里面也有接应的人,父亲,请放心,这幽冥赌坊已是掌中之物,我们可自由来去” “好,既然人家大喜,我们怎么能不备一番厚礼呢,来人,通知黑白二使,选上好的珍珠、绸缎,明日随我共赴幽冥赌坊” “父亲,这是?难道真的要送礼” 迟去盯了他一眼,他立马缄口不言。 “你是我儿子,她也是我女儿,难道要我杀她不成” “不,父亲,她是我妹妹,我怎么舍得杀她” “那你此话何意” “没有,父亲,我就是随口一问” “我告诉你,在她的婚礼上,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动手,婚礼结束之后,听我号令,一个都跑不了” “是,父亲” “好了,你下去吧,去看看你母亲,回来这么久了,你目前为我疗伤,现在还在床上,去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 这又正好切中他的心思,他退下之后,立即就到了孟长春的房间。 “娘,娘,迟重来看你了” “进来吧,我儿” 迟重推开门,“娘,听爹说,你为了救他,耗费了许多功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本来想问爹,你知道,我一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我就大气都不敢多喘”迟重走近床边,孟长春坐直了身体靠在床头。 “来,重儿,坐”孟长春吩咐他坐在床沿。 “你先跟我说说,幽冥赌坊那里的情况” 孟长春真是每一刻都在关心花月容的情况啊,她一直都想致她于死地,也多次悄悄吩咐迟重借机下手,迟重也不是没有脑袋的人,她知道娘亲心中恩怨,更知道迟去的打击,还知道自己的情感,他知道这一来,自己在赌坊虽然功力没被隐去,但是自己不是花月容的对手,下毒,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他曾多次暗窥花月容房间,从来都是无功而返,且不说房中机关,单说这花月容做事小心谨慎,不知从哪里物色了一批女子,身材、体型与其相当,做她的替身,平日里都让这些人传话、带话,借助面具的效果,此法更是发挥到恰到好处,到现在这坊中多人至今都不知道倒是谁才是真正的坊主,甚至连睡觉他们也是按着花月容的行为习惯来进行,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到这儿,你可能会问,为何我等便能一下子跟真的坊主打上照面,这不是我们受伤了吗,是她主动来医治的我等,后来误会迟来是迟去,也只有本尊才会有这样的情感,再后来救花环,她更是迫于无奈,必须亲自出面,毕竟这是女儿一辈子的大事,至于璞玉公子为何一下子就能寻中花环的房间,花环为何不像她母亲那般设置障眼法,保护安全,这花月容不是没为花环这样处理过,而是花环的脾气秉性,她先麻烦,想到有自己娘亲在,哪里需要这虚头巴脑的东西,她的性格就是这样,花月容也没有办法,再加上这迟重对这位妹妹关心非常,一举一动都想方设法找人探听,要找到她的房间自然是极其容易的,总是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罢了。 因此,孟长春每次问迟重为何总是不得手,迟重便找了诸多借口予以推脱,比如自己行踪差点败露、埋下的暗棋差点被杀、分不清提神等诸多原因来瞒过母亲,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早就拜倒在花环的石榴裙下,这花月容怎么说也是花环的目前,他不能轻易的就下这个决定,从内心上讲,他想不想杀花月容,当然想,就是因为她,目前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时机不成熟,他想到了借刀杀人,杀了花月容,却不让花环认为是自己在背后操纵,此计划,他还在心中酝酿,这样既可以交代母亲,还可以交代自己,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哪知这时候下人来报,这花环要成亲了,这可一下打乱了他的阵脚,同时,心中浮现了杀机,定要杀了花月容,为何不将女儿许配给他,这是气愤啊。 迟重将幽冥赌坊的情况挑重点大致给孟长春说了。 “什么,那贱货的女儿要成亲” “是的” “那你爹怎么说” “他说要备上薄礼去看看” “好啊,这个贱男人,我刚给治了伤,他竟然”孟长春咳嗽了两声。 “娘”迟重抚摸着孟长春的背,“你别生气,爹他不过是想去看看他的女儿” “女儿,哈哈哈,可笑,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那个贱货”孟长春露出凶狠的目光。 “儿子,你给我听着,我这身体恐怕得修养数日,明日你去,务必将那贱人的人头给我带来,否则我便不认你这个不孝子弟” “娘”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没有尽力,我也知道确实有些难为你,便没跟你计较,如今这是大好的机会,只有杀了她,才能出我心中这口恶气”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犀利毒辣。 “娘,我知道错了” “你对花环的心思,我也懂,你爹就是个棒槌,你也放心,只要花环乖乖听你的话,我便饶她不死,倘若不听,哈哈”孟长春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可以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 “一丸下去,神志尽失,你让她干什么,他便干什么,听话的很” “我就知道,娘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迟重接过药丸,“娘,你放心,明日我定不会辜负你,可,可是我爹那儿” “你爹那儿有我呢,出发之前,我会见他,给他上上紧箍咒,或者让他把这件事的全权委托给你,这样你便没了后顾之忧,我让他在外设伏,确保不放走一个” “是,娘亲,还是你有远见,儿子佩服” “少拍你娘的马屁,对了,明日行事提防着点黑白二使,这二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儿子明白了,多谢娘亲的提醒” “好了,那你去吧” 迟重离开房间,为明日备战去了,待迟重走后,孟长春缓缓抽出了一个竹笛,笛声想起,片刻,不远处竹林里,竹林中的墓穴中,一个满身乌黑盔甲的男人,猛然睁开了眼,棺材盖飞起,“轰”的一声砸落地面,一柄长刀握在手中,一步一步朝着孟长春的房间走来。 片刻便至门外,“师弟,别来无恙,我儿就拜托你了,麻烦你明日也跑一趟”孟长春隔着窗户对着他发号指令,再一瞧,我当是谁,这不正是当初迟去、孟长春的师弟,刀魔花无缺的三大关门弟子之一吴明,眼下竟成了一具工具,可怜可叹。 第一百三十九回 婚礼前奏 转眼间,婚礼的模样已初见雏形,赌坊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一处连着一处,喜联也一个不落,门门皆有,客人也是讨论的欢实,花环更是高兴,连夜就在丫鬟和花月容的簇拥下紧锣密鼓的打扮起来,到了夜半,说是该休息,可哪里睡得着,这毕竟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节点之一,选对郎君,无异于选对未来,是生、是死,是贫、是富,很大一部分取决于这里,而对女人本身而言,成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破蝶重生,从这一刻,才会真正从女孩儿走向女人,成熟的风韵从此刻才算正式开始起步,这也便是西门庆为何偏爱潘金莲的缘故之一,要丰腴有丰腴,要持家有持家,要礼节有礼节,循序渐进,瓜熟蒂落,这便是女人的另一类美。 花月容最后离去,再三叮嘱早些歇息,明日才有一个好一点的精神,可是人都知,此话莫过于最大的假话,对父母来说,在这样的大事面前,尚且睡不着,更别提花环了,她心情激动、她心情失落、她充满期盼,又有那么一刻害怕明日的到来,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人妻,同大多数人一样,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成为父母呢,可时间就是这般真实,到了时间,什么事情都变得身不由己,人就在懵懵懂懂中慢慢长大。 花环躺在床上,脸上的妆弄好打扮,今夜是带妆入眠,因为想到明日还有厚重的头饰需要处理,会耗费不少的时间,因此,也只能早些完成,免得耽误明日的吉时。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越强迫就越是各种念头冲上来,她想象以后的日子是怎样,会不会双宿双飞,会不会儿孙满堂,那那两个女人怎么办,迟早自己要面对的,要是不能跟他们和谐相处怎么办,侯骁最后会偏向谁,自己会不会吃亏,还有,侯骁那天狼斑会不会带来祸端,有可能自己的美梦都会破灭,她不敢再想下去,想着想着居然还是睡着了。 而睡不着的人远不止他们,杏儿、我、海棠如此,我根本没有准备成为丈夫的心,还是一个跟自己没有情感的女人,一切不过是为了救命,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应该负的责任,自己不知道成亲以后该如何面对花环,我不能跟她住在一起,哪怕是成亲以后,这是我目前最真实的想法,我不能对不起杏儿,可这样对花环岂不是无情,说是尽了男人的责任,莫又不是最不负责,我陷入两难,究竟该如何,我该怎么办,我没有主义,“要是父母在身边多好啊”我还是想念李家村的父母,“爹、娘,孩儿就要成亲了,事急从权,原谅我不能及时告诉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我会马上找人给你们送消息回去,你们听到一定会很高兴吧,只可惜,我辜负了杏儿,可我是无奈的,还望爹娘理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之后的路会怎样,我都不想负,可现实会允许我这样做吗?我隐约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啜泣的,不显的,我知道这就是杏儿,她故作坚强,鼓足勇气说服自己,可一个人能说服自己的理性,哪能这般容易说服自己的心。 “楚楚,你别这样,爹看着心疼”王岳仑在杏儿的房间,一直陪着她。 杏儿不停的哭,“爹,三儿他……要成亲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很深,这事儿是他不对,他对不起你” “我……我不怨他,他也是为了救人” “救人哪个不行啊,非得找他” “这不是他不能选择的吗” “是吗,他可以不同意啊” “要是不同意,那花环就得死” “她死她的,与我们何干” “爹,我福薄,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一直陪着我,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哭过了就好了” “楚楚啊,爹心疼啊,爹从小就见不得你掉眼泪,就像丢了我的魂儿一样” “爹,我不哭,我不哭”杏儿强做镇定,故意抑制眼泪。 “那小子没娶上你,是他福薄才对,我们家杏儿,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何愁没人嫁,更何况,我们都知道,嫁个这小子很可能就没有回头路,能够顺利翻案还好,要是不能,跟着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王岳仑故意这样说道,其实心中早已做好为我赴死的心,毕竟这么多年的隐姓埋名为得就是平反昭雪。 “爹,你别说了,你去睡吧,容我自己待一会儿” “不,我不走,看你伤心,我哪里睡得着” “你放心吧,我也该就寝了,我会没事儿的” “不,我不走” “走吧,爹”杏儿站起来,含着眼泪,拉王岳仑出门。 王岳仑依依不舍,“爹,你相信你女儿,会没事儿的,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女儿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忘了目标” “吱呀”门合上了,王岳仑站在门外,迟迟不肯离去,“爹,去睡吧,我也要睡了”杏儿宽衣,走到灯前,将灯熄灭,顿时漆黑一片,这时王岳仑才不得不离开。 很快,我的门一把被推开,王岳仑气冲冲的冲到我的跟前,“在人前,你是世子,我认,在人后,你就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小子,是晚辈,我来的目的,不用想你也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半点对不起楚楚的事,我立刻阉了你,听到了没有”他一把抓起我的衣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当然,也没打算反应。 “王叔,杏……杏儿怎么样了” “哼……怎么样,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错了,你放心,王叔,我一辈子都不会辜负杏儿的” “当真” “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 “发誓,可笑,白纸黑字给我写下来,就写你这辈子无论在什么位置、怎么富有都绝不会辜负杏儿” “这……恩” “怎么,你还犹豫” “不不不,我立刻写” 很快,又是一份承诺书诞生,王叔见我写完,一把扯过来,揣入怀中,记住你今日的话,说完转身离开了。 而我防护就如同做梦一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做了什么。 “月容,快看,这老头进去了” “无碍,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翻不起什么大浪” 说完两口子合上窗。 孟长春给吴明下了指令,吴明领命,“你这一生盔甲太过显眼,我得给你打扮一番”孟长春为其套上了伪装,看上起像一个真人一般。 “好了,你回去吧,明日一早跟着进去” “嗖”一声,吴明跳入竹林,消失不见。 “来人去请迟去” 很快,迟去来,“夫人唤我何事” “赌坊的事儿,我知道了,你不许去” “夫人,这是为何,我都给黑白二使传话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算盘,你还想留着那贱人,是不是”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 “再说一遍不许去” “我不去,我儿自己可能会有危险”迟去想从孟长春心疼的儿子身上找突破口。 “这你放心,我已经给吴明传令,有他在,没人能伤我儿” “那怪物,找他作甚” “怪物,可笑,他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 顿时,说得迟去哑口无言。 “也不知道当初我看上你那点,如果我选着是吴明,一定会比现在轻松、自在,跟了你,手上沾满了人血不说,还让吴明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将他变成这样,还是你的主义,最妇人心”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请响起,“你敢这样说我” “你”迟去直接举起了手。 “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 迟去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掌拍向了旁边的桌椅,瞬间四分五裂。 “好啊,你现在胆子大了,你忘了当初是谁帮你,让你连成绝世武功,是谁帮你铲除前进路上的障碍,现在你翅膀硬了,竟然对我发火了”说完,就放声大哭。 迟去一看这场景,“我的脸也是因为你”自觉这一路走来,确实亏钱她太多。 “好了、好了,我得多,我明日不去了,还不行,一切都听你的,让我儿去,我相信他一定能办好,这事儿要是做好了,我就给他请功,将来一定会得到重用的”迟去一边拍着孟长春的背,一边说到。 孟长春本能的躲开,“你还真生气了啊,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动气,都是为夫的错,为夫知道,我们实际上都是半斤八两,是一路上,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夫妻,对不对”说完就朝着孟长春的额头亲了一下。 孟长春气才方解,又是一顿安慰之后,孟长春与迟去才缓缓就寝,他心里明白,这孟长春是一定要杀了她们的,“不行,明日一定要秘密派人转移母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关起来”迟去心中若有所思,看着一旁睡去的孟长春。 很快,迟重带着黑白二使和吴明向着幽冥赌坊出发,迟重并不知还有吴明的存在,孟长春告诉他这是她暗中为他培养的死士,不用管来由,用就是了,并将竹笛交给迟重,说出控制的方法,孟长春还说,用好此人,不亚于其父亲临。迟重心中喜悦,想到母亲为了自己,真是付出不少。 第一百四十回 璞玉公子 艰难的一夜终于过去,一大早迟去趁着孟长春还在熟睡的时机,迟去暗中吩咐了手下五人也一并尾随迟重而去,他们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要保下这母女二人,其余人等一律杀无赦。 他已经想好,待此事功成,便为迟重请功,并将此一役的功劳全部让给迟重,有意将其培养为接班人。迟重带领众人很快就来到了乱葬岗,这里树木森森、寒气逼人,到处都是纷飞的纸钱,乌鸦一大早就在鸣叫,一副青葱的背后是乱世之中的悲凉,到处都是墓碑,到处又都是人骨,不对,还有那各类的兽骨,各类动物的尸骨掺杂在一起,已经很难分清,人和兽了,这时候人和动物没有分别,不过就是一具白骨而已。 迟重带领众人,绕过去、传过来,很快,便来到一方硕大的坟墓前,也就这墓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方正,墓碑上附“江湖无情事,自此了无痕”。 “公子,这是什么地方”黑白二使问道。 “嘘”迟重做了一个手势,暗示众人不要说话。 只见他走进墓碑前,“江湖人到访幽冥赌坊,还请幽冥使尊引路”而后单膝跪地。 “轰隆”一声巨响,几口棺材的盖板迅速立起。 “走吧” “这是干什么”手下的人显得很是害怕。 “不用怕,按我说得做即可,切记,进去之后不要叫我世子,进去之后就是普通人,没有什么世子”迟重带头进入一副棺材,躺下,头边放了一副面具和一个小盒,迟重先是戴上了面具,而后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黑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众人看得惊呆了,“这是什么东西,就乱吃,江湖人士从来都是小心翼翼” “你们下来吧,你们放心,这东西没有坏处,要去赌坊,这是必经过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自是不愿,只有几个常年跟着璞玉公子办差的人,轻车熟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什么地方,这般神秘” “对,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 “你们敢”迟重感到有些晕厥了,他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他也知道,这些人只听他父亲的话,对他从来都是只服几分。 “你们是奉了父亲的命来的,要是空手而归,恐怕脑袋也呆不了多久,我劝你们到了这里,还是听我的,要不然,就算现在不死,谁也说不准将来不死” “呵呵呵”黑白二使摸着嘴笑,一下子也跳了下去,这才引得众人纷纷调下,待众人吞下药丸之后,“轰隆”一声,棺材盖一下子掉下来、合上了。 “怎么回事儿”棺材里立即乌黑一片,好些人显得很是紧张,也显然这迟重做事的经验太少,也没提前给众人讲好情况,说好缘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了过来。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好几个手下,用手推棺材盖,可还没怎么用力,药效来了,各位纷纷陷入昏迷,这就是令人内力暂时失去的药丸,既有短暂令人晕厥之功,又有压制内力之效。 就在几人挣扎要出去的时候,隐约间听见了墓外的脚步声,果然几个大汉带着面具,身体力壮出现在棺材上方,一人站在一口棺材前,突然,几个大汉纷纷运气,掌心掠过棺材上方,片刻棺材脱离墓穴而起,直直升到大汉上方,大汉们将其移到自己的右手掌心上方,离掌心几寸有余,没错,他们一人托举着一方棺材在掌心之上,飞跃丛林,踏叶无痕,朝着幽冥赌坊的出口奔去。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迟去的六个手下也跟着来了,按照迟去的介绍,他们早已了解流程,很快也进入棺材,跟了过去。 一到入口,恰药效刚过,“幽冥赌坊欢迎各位”一个声音径直传入棺材之中,“轰”棺材再次自动立起,迟重和属下一个一个瞬间睁开了眼睛,立马想要从里面飞出来,可无论如何运功,都飞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忘了告诉各位这里面,那药丸可以压制内力” “你,你莫不是要还我们” “对啊,公子,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们不顺眼,想除掉我们,没有内力,我们怎么办事儿,办不成事儿,不说这里有危险,就是回去了,你给主人一说,我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哈哈哈,我璞玉公子在你们心中竟是这样的人,你们都是为爹留下汗马功劳的人,你们就是我的长辈,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害你们”迟重宽慰的细声说道。 这几人才没有言语,而黑白二人则在一旁默不作声。 “走吧”这几人也没有再计较,“但凭公子安排”几人心中不服,故意做了礼让的手势,很快,就放下了手。 “不忙,还有一人”迟重早就发现,还有一人没出棺材,没错这就是吴明,他走到棺材旁,吹奏了几声,“咻”吴明,以极快的速度,一下子立了起来,然后缓缓抬起脚,跨出了棺材。 “走吧,这下可以走了” “你以前见过这个人吗,跟我们在一起,没到这里的时候都带着面具” “没见过” “我一路上都在观察,此人一语不发,我们故意逗他,他也没理我”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还是的小心提防着点儿,说不定就是这小子的什么后招” “是是是,放心,我们都提防着点儿” 黑白二使听到旁边的议论,不自觉的回头忘了吴明一眼。 一行人从洞中朝里进发,“公子,刚才我明明听到有人欢迎我们啊,怎么出来也没见个人影” “哦,那是从上方的孔洞发出来的,不需要真人到这里,便能在这赌坊内千里传音,因此遇到敌情,也可快速反应” 一路向里,很快便遇见了关隘,几人在路口摆放了桌椅,迟重带头先坐了下来,将手臂给了此人,此人把过脉搏,“进吧”,原来这是检测是否还有内力的地方,把脉的人是医生,也是有功夫的人,看一看是否内力被压制,确保赌坊的安全。 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通过,直到到了吴明,一把脉,便立即察觉不对,这药丸根本对他这个被控制的人毫无作用,因为他早已不是人了,“进吧”,没想到的是居然通过了。 原来就在方才,迟重把脉的时候,早就跟医生进行了眼神交流,并用手微微捏了一下他的手,医生立即明白了意思,这人实质早已被买通,成为了自己人。 一行人继续前行,走到一幽暗处,迟重立即将身上携带的解药分发给了大家,没错,这真是风叔给的解药,“这是恢复内力的解药,切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动手”待轮到几个老一点的人接过时,迟重用胳膊微微碰了碰一旁的黑天使,黑天使又立马碰了碰旁边的白天使,两人立即心领神会,“多谢世子”此话刚落,“啊”两柄利剑穿膛而过。 “你……你……”几人指着迟重,“叔叔们,我可爱的叔叔们,有你们在我何时才能替代我爹啊,我说过你们是长辈,既然年长,也就活不了多久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这是在帮你们”一手推过去,几人来不及说话,便倒地而亡。 此刻,这迟重身边剩下的只有心腹了,“把尸体藏起来,不要让这里面巡逻的人发现” “是” “恭喜公子,公子比主人更胜一筹,有公子掌舵,我相信,取天下指日可待”黑白二使立马跪在地上拍起马屁。 “哈哈哈,二位请起,只要你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以后保证荣华富贵、美人艳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多谢公子” “不过你们也要记住,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上次的事儿没办成,今日就算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将功补过” 黑白二使一听,心中惶惧,“那……那日,是因为公子目前的出现,我们才没有得逞” “我知道,所以我才留着你们,否则你们早已是尸首了” 豆大的汗粒滴入背心,“多谢公子不杀之恩”,二人回想,迟去被白泽重伤之后,他们悄悄尾随,正准备动手解决迟去,哪知孟长春出现,二人只得撤回。 “好了,现在我们呀,要同心协力,这江山有我的份,就有你们的份,凭什么要听上面那些人的,难道我们就不能争一争” “公子说得对” “我爹就是太懦弱” “是” “好了,走吧”此时几人掩藏好尸体,刚好赶回来,大家服了解药,功力也逐渐恢复。 迟去的心腹五子也很快跟了过来,同样出发前,迟去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解药,这些事儿迟重之前禀报过,因此,早就备好解药,同样几人服过解药,追了上来。 “果然喜庆,这喜庆的日子怎么能不染点血呢”迟重刚到赌坊,便看到大红一篇,很是喜庆,厅中的赌桌已经撤去,全部摆上了桌椅,他暗示众人分开坐,到时候掷杯为号,众人心领,分开就桌,不一会儿,心腹五子赶来,自成一桌,一场大戏即将开演。 第一百四十一回 惊险出逃 迟重坐定,暗示属下去各处紧要处守住,以便策应,桌上分散留下几人便可,此时的我焦急的等待着婚礼的进行,而老夫子、迟来等这乐得自在,早就去讨了美酒,在房间里,相互对饮,一副喜庆的气象。 迟重见周围宾客慢慢多起来,人人带着面具,人人都在讨论这桩婚事,有的说真想一睹芳颜,还有的说有那一百两银子,出去之后就不怕债主追上门了,一时间气氛好不热闹。趁着此时,迟重偷偷来见风叔。 恰此时,风叔正守在花环的门外,门内丫鬟、花月容、县令都还在为花环紧锣密鼓的梳妆打扮,迟重缓步走来,提前封了自己的穴位,让步履显得沉重,以免被花月容等发现。刚转过一角,风叔便一眼认出了他,心中还在疑虑“他不是刚走,怎么又来了”转眼间,迟重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顺道将一则消息塞于其手。 “大人、坊主,属下突然肚子有点不适,去趟如厕,我让其他人来替下我,可好” “你去吧,这儿也没什么事儿”门内传来花月容的声音。 风叔朝着如厕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暗中打开,“先生,你房间等你” “哎呀,我怎么忘拿东西了”风叔一拍脑袋,掩人耳目。随即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推开们,“先生”迟重早已等候多时。 “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 “哪敢,上次差点露馅了,你还来” “上次多亏先生帮忙,我才能一亲芳泽,虽然最后没成,但至少碰到了她的肌肤,也很是滋味啊” “你不用给我说这些,我这么老了”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儿,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今日便是行动之日” “什么,这么快”风叔大惊失色,他心中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是啊,我爹下了命令,一个不留,只要此时办成,我在组织中的地位会更加的凸显,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头号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多谢公子”风叔立马单膝跪地,“恭喜公子” “哈哈哈”迟重很是高兴,连忙搀扶风叔,“你告诉你的人,等我掷杯为号,随我一起控制这里,对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不易如反掌,哈哈哈” “是,公子,接下来我该怎么配合” “其余的人我的手下自会处置,你只需跟我去截杀花月容” “花月容也要杀吗” “那是自然” “可她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娘,还有她还是花环的娘” “哈哈哈,看在她是环儿娘的份上,我会给她个痛快的” “那花环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留给我慢慢享用了” “这都是你爹的意思” “是”迟重故意骗他,风叔顿时感到了迟去的无情和狠辣,以后恐怕要步履维艰了。 “属下明白了,公子请放心,这花月容就是我为您建功的第一份投名状,定然不会辜负公子” “好,非常好” “那你快去吧,不然久了就会惹人怀疑”风叔退出,不久迟重从窗户悄悄钻了出来。 而此时的我,在几个坊中下人的簇拥下,正在宽衣打扮,好不繁琐,杏儿则和海棠、凝香三个女人在一起,这时候他们之间没了吃醋的劲儿,反而成了诉苦的对象,变得惺惺相惜起来。 “咚咚咚” “谁呀” “是我” “风医师啊,你怎么来了” “坊主吩咐我,让我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 “好了,也弄得差不多了,各位大哥,你们能否先下去一下,我跟风前辈聊两句”众人看了看风叔,风叔点了点头,几个下人相继退下。 待门合上,风叔一下子趴在门边,看脚步声消失,“风叔,你怎么来了” “嘘”风叔转过身,“嗖”的一下便跪下了。 “世子,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赶紧走” “风叔,你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我赶紧扶起风叔。 “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世子,还请世子赎罪” “什么事情啊,需要这么郑重”我还嬉皮笑脸的说。 “我……我……我其实一直都是迟去安插在幽冥赌坊的暗子”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是迟去的人”风叔强调了一遍。 “什么,你……你竟敢……背叛”听到这话,我突然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蹦。 “不不不,我没有背叛,我不是一开始就甘做棋子的,那是因为我跟世子一样,跟着坊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假的傀儡天狼军存在,作为一名天狼军人,我是断断不会让其这样我天狼军的名誉,刚开始我本想借着坊主的力量,查清背后势力,这些年来我发现这迟去也是个牵线幕后,背后之人隐藏之深,难以想象。眼见无望,恰此时,结识了迟去的儿子迟重,后来我便心生一策,想着最好的方式还是从内部攻破,于是我便假意投诚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能扳倒或利用背后的势力达成自己的愿望,本来在我的计划里,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直到世子你的出现,我才下定决定,一定要打入内部,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日,世子一定会用的上我” “风叔,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起一落,“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 “世子莫怪,现在时间紧迫,别的我就不能在多说了,你赶紧带着你朋友走,这迟去的儿子已经到了坊中,今日他们便会踏平这幽冥赌坊,有一条密道是我多年前就给自己留的后路,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赶紧叫上你的朋友走” “什么,走,现在怎么走啊,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再说,我也不能放下环儿不管” “你放心,世子,我会马上安排丫鬟代替环儿,找人将他送到路口跟你们汇合,你先走要紧,你可是天狼军和王爷的希望” “不、不不,我不能走,我一走,对,对对,还有坊主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坊主有我呢”没想到风叔再一次骗了我,很久以后我才知晓,这花月容便是他纳的投名状,并且他还绝顶聪明,知道要防着点迟重,即便是杀花月容也不能自己亲自动手,自古以来借刀杀人,然后被归罪于身的事儿还少吗?万一这小子耍诈,若自己真杀了花月容,那迟去心中却并不想杀,那即便混进了他们内部,还不是迟去一句话,便性命不保。 “不,还是不行,我得带着花环一起走,我答应过她,要对她负责” “哎呀,你就听我,赶紧走,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换成下人的服饰,对了,你的那些朋友吃了药丸了吗” “什么药丸” “我给你的恢复内力的药丸啊,没有内力,遇上他们怎么办” “哎呀,这事儿我给忘了,当初,你说万不得已,不能提前吃,以免被坊主发现” “哎呀,世子,赶紧去办,对了,我待会儿会叫几个心腹下人过来,说是继续为你再打点一下,你趁机换上他们的衣服出来,然后装作无事,遇到人就说奉坊主之命,前去请郎君的朋友,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我的人跟着你会代替你和你的朋友主动留在房中,这样便不会露馅,只不过这一切要快” “那杏儿他们怎么办,他们可是女的,房中可没有女的下人” “下人是没有,但是丫鬟却有,你现在修书一封,我送信进去的时候,会喊上几个丫鬟,理由嘛,一样的,奉坊主之令,来请他们,随即打晕丫鬟,说明情况,让他们代替你的朋友,我在这里与丫鬟接触少,只能行此下策,环儿哪儿,就更容易了,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同样我会将他击晕,送到密道处与你汇合” “那坊主呢” “哎呀,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走了,时间长了,怕被迟重或坊主发现,坊主他们有内力,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擒不住她们,还有我呢,你就放心吧,等我消息,等我站稳脚跟,我会跟世子联系的” “对,我们怎么联系” “你放心,等你在紫椿观也站稳脚,我会给你传信的,当你看到信鸽的腿上有一根红丝线,那便是我的信到了” “好的,我明白了” “记住,世子,在我没联系你之前,切勿跟我联系,否则很危险,万一被截获,世子将来可能只能看到我的尸骨了” “风叔” “好了不说,我走了,你先待一会儿,我很快派人来” 风叔前去开门,“风叔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你再相见” “很快,世子,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世子,今日之事,切勿对任何人说起” “风叔放心,侯骁明白” “世子保重”说完就推门而去。 风叔出了方面,一面进行着迟重交代的事情,暗中派人跟在没有依附他的那些下人身边,以便出其不意,动手迅速,一面安排让我等走的事情,我这边好说,我只要按照他的计划行事,逃出应该不难,只是目前这县令和花月容尚在花环房间,这当务之急就是诱他们出来,便于行事。 风叔边走边想,有了,他想到了理由,一来宾客众多,需要他们去待人接物,二来,女子嫁出去之前,父母跟女儿待的太久也不太好,这是一个传统。果然很快奏效,两人高兴得出去接待越来越多的客人,吩咐他守在小姐身边,有什么要求要及时满足,风叔应诺,这恰恰给了她替换花环的机会,一切按部就班,朝着自己的设想发展。 我来找王洪、老夫子、迟来、王岳仑,他们正聚在老夫子房间喝酒,几人都很高兴,除了叔,他们见到我下人打扮,大吃一惊,“怎么是你”,我言简意赅,“叔、前辈,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是恢复内力的药,赶紧服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儿,否则便有性命之忧,然后跟他们交换衣服,他们会代替你,这药丸我试过了,恢复内力也会有几个时辰,你们不要问,待安全后,我自会跟你们说明情况” “那楚楚怎么办”王岳仑王叔担心杏儿,“对,海棠那小姑娘怎么办”老夫子也问了。 “你们放心,我也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会在路上与我们汇合” “好”他们见我我神情紧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也二话没说,按照计划换了衣物,接着我按照方才风叔在耳边跟我说得密道入口,我便带着大家,装作下人模样,朝泔水去走去。 第一百四十二回 赌坊决战 按照计划,我带着众人来到泔水房,“哎呀,真臭啊”王洪说道,我们一下子全部捂住了口鼻,“世子,你带我们来这儿作甚” “当然是走啊” “这里?” “快帮忙”我招呼一声,我们搬开一桶桶泔水,在其中一桶的泔水桶的桶底找到了松动的地板,我俯下身子敲了敲,“对了,就是这儿了”我们几人合力搬开地板,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走吧”我欲率先下去,“且慢,世子,还是我先打头阵吧”王洪说,一下子就跳了下去,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里面实在不够宽敞,只够一个人弓着腰前行,味道也不好闻,满洞的泔水味儿,肯定是通风孔没打好,不过还好,好在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亮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不远处传来,“看样子要到出口了”走在前头的王洪说道,浑身滴着豆大的汗,“快走、快走,快憋死老夫了”老夫子第一次显得急躁,“这里面太憋屈了”王岳仑说,“是啊,这哪里是密道,分明就是狗洞嘛”老夫子再说,“好了,不要说了,先出去再说”迟来说道。 转眼间,我们就走到了头,头顶透着一丝微弱的光。 “上面应该有什么东西盖着” “什么东西” “推开他”于是王洪开始推着上方,“好沉” “怎么推不动吗” “可以,只是有点慢”王洪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慢慢将上面的盖板一点一点挪开,光线越来明亮。 而就在他们打开的外面,一个身影听到响动,突然躲在了丛林之中,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动静。 “啊,终于出来了”王洪一出去,就直直的拉了拉腰,紧接着我们都出来了,定睛一看,这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而是乱葬岗,我们的脚下是棺材的底板,“哎呀,妈呀,呸呸呸,真晦气”我立马就窜出了棺材,跳上了坟头,可那成想脚一滑,滚了下去,一口就碰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啊”我吓得连忙缩腿,不断往后退,“鬼啊”,我的手也不知道扒拉这同样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啊”更是又大的一声,“人、人……人骨”我一时间语无伦次,因为这里尸骨如山,刚才那一口亲的真是爬满蜈蚣、毒蛇、蜘蛛、蚂蚁的头骨,好不吓人。 而后面的人,反而无动于衷,只有王洪,“世子你怎么样”急忙下来拉我,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扑了过来,还没等我站起来,又被扑倒在地,王洪则被撞向了一侧,“救命啊、救命啊”我本能的呼喊,老夫子等人,急忙赶过来想要帮忙,我也握紧了拳头,哪知此时,一个舌头在我的脸上温润的舔了起来,我急忙一瞧,“哈哈哈,小白,你怎么在这儿,我还说找不到你怎么办呢”。 其余人围上来一看,果然是白泽缩小时的模样,“白泽神”纷纷行礼,“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好在这东西知道你还活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我明白了,他说的是天狼斑。 “小白,先拉我起来,我在这些东西的身上,什么心情也没有” 白泽立马将我拉了起来,众人移到安全地带,“白泽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失踪之后,天狼斑指引了我,我就循着轨迹来找你们,结果很快没了讯息,就在这一带等待,看能不能碰见你们,同时,晚上我就回到镇上,也想找一找那些失踪的孩子,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没多久,我就碰到了一行人,他们带着面具,朝这里进发,我觉得事有蹊跷,便跟了上来,本想等他们出来,看他们是到哪里,结果没想到却等来了你们” “哦,原来如此” “小白,那你没事儿吧,迟去怎么样了” “他被我击退,我没事儿,我好着呢”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找个地方我们再给你详细说说我们这里的情况” “对了,其他人呢” “他们马上很快也要从这里出来,我们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静观其变” 这头,风叔很快带着丫鬟到了杏儿房间,告诉他们,我已经离开,并将这段时间以来,我歪七竖八的学的几个字写的书信交给了他们,他们才相信,按计划换好了衣服,他安排下人将其送到了密道口,自己则下手杀了丫鬟,因为他知道,这些丫鬟不杀自己迟早就会被迟重怀疑,我们这些人怎么逃走的,他也说不过去,如果这些丫鬟醒来,他便知道是自己放走了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因此他们必须得死。 接下来就是花环,他直接就控制了一名丫鬟,点了花环的穴位,找人将她送到的密道口,交于杏儿他们,吩咐杏儿将她带出来,杏儿正在气头上,本不愿,海棠一句话提醒了她,“不要忘了,我们若不带她出去,以侯公子的性格,定会不顾一切回来找他,虽然那姓风的没有说什么事儿,但肯定是事态严重,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紧急,到时候候公子身陷囹圄,你可忍心” “屁,姑奶奶有啥不忍心的,是他对不起我”边说边扛起了花环朝洞口跳下,无奈,里面太小,一个人都抬不起头,更何况抗议个人,后来,一合计,只能变成他们三人抬着花环前行,花环没有被打晕,只是点了穴道,这一切她都耳里,她知道赌坊要出大事儿了,她心中十分焦急,可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远离赌坊。 风叔同样点了丫鬟的穴,不过还给她的喂了毒药,算好了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在婚礼上暴毙即可,那时盖着盖头,无论迟重动手早一点,或晚一点,便无从查证是谁下的手,而新郎早已自己主动服了毒药,是风叔的心腹,为了大业甘愿赴死。 一切妥当之后,婚礼的吉时来了,随着一声,有请新郎新娘入场,在旁边风叔的搀扶下,假新娘入场,新郎则同样带着面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正当二人准备交杯之时,“咔嚓”一声,杯子落地,“动手”迟重在人群中大喝一声,一个飞身直袭新郎,一掌就将新郎击飞数丈,碰到房门之上,新郎努力从地上爬起,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便没了动静,花月容见此一幕,那还了得,急忙冲上前阻止迟重,岂料刚欲飞身,旁边的下人一剑刺出,直穿胸肺,华月容回头,一掌将其击杀,“月容”县令立马上前,扶住将欲倒下的花月容,然,此时,迟重折返,一掌击在县令后背,县令本没有武功,顿时,心脉震断,一命呜呼,“大人”花月容撑着半口气,将县令抚在腿上,“是谁,究竟是谁”大喝一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风行烈,而后也随着县令去了。 此刻,堂中早已乱作一团,花月容的部下,早被风行烈和迟重以极快的速度斩杀,其余人等逃离者一个不留,很快局势趋于稳定,纷纷被围到了大堂。 “从今天开始,幽冥赌坊不服存在,你们若想活命,今后必须乖乖为我效劳,吃下这颗药丸,我才能放心你们,踏踏实实为我办事” 他吩咐属下的人,强行喂蹲下的人,这时又有几人坚决不吃,一刀下去,人头分离,吓得众人再也不敢反抗,简直比迟去有过之而无不急,当然,他最关心的是花环,方才他便一把搂过花环的腰,一看才发现不是花环,且已经成了死人,他立马命人全坊搜索,结果只发现了极具丫鬟尸体。 “啊,可恶”他狂躁不安,“是谁,究竟是谁,让他们跑了,是不是你”他一把就将风行烈揪了过来。 “公子,我也不知啊,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只有你知道我的计划”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要是我,我定不会留在这里,早就跟他们一起跑了,更何况,我还帮你拿下赌坊” “杀花月容的那个人也是你的人” “这个,属下不知,可能她还有其他什么仇人,混了进来,卧薪尝胆,只为今日,我不知而已” “是吗” “是的,若有半句谎话,不得好死” “哈哈哈”迟重慢慢将风行烈放了下来,“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放心,从今以后,只要你好好效忠于我,定不会亏待你,来人” “吃了他吧”迟重拍着他的肩膀,笑着看着风行烈,风行烈二话没说,一口吞下。这就是风叔聪明的地方,他知道花月容不能是他杀,也不能是他的心腹杀,这样迟早有一日有风险,然他却让他的心腹杀了,只不过用了另一个借口,这样人一死,便无从查证。同时,他还知道他必须表明忠心,不能惹人怀疑,只能不顾一切,什么药都得吃,他没有退路。 “哈哈哈,果然对我忠心耿耿” “恭喜公子,喜得赌坊”黑白二人立马跪下阿谀奉承。 “公子霸业必成”五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跪了下来,这不正是迟去派来救人的心腹吗,这迟重实在可怕。 第一百四十三回 上头的人 “哈哈哈”迟重大笑,得意来自心底,但他却很情形,立马凝固了笑容“留下几个人看住这些人,务必让他们全部吃下药丸,敢有违抗者,格杀勿论,面具全部摘下,从此以后,不准任何人再戴面具,其余人跟我去追,务必把花环给我追回来” “是” 迟重点了一波人留下来,转身离去,然,就在此时,两个身影从蹲下的人群中站了出来,“公子且慢,我等有一言,可否单独一叙” “大胆,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人,跟我蹲下”旁边的属下呵斥。 “我等有要事相商,事关公子的大业” “就凭你们,来人,给我杀了” 迟重突然一挥手,“将他们带出来”属下便将他们押了出来,“你们有什么话,说吧” “我们的话只适合单独给公子说” “你敢”旁边黑白二使一下子将兵器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你们放心,我们的内力还没有,伤害不了公子” 迟重一想,也是,再加上自己功力也不差,还是有这份自信的,手又一挥,旁边的后退了几步,“跟我过来吧”,他们来到不远的一个角落。 “有什么事儿,说吧,要是令我不满意,别管我取你们项上人头” “岂敢、岂敢”二人连声应道,慢慢摘下了面具。 “咦,怎么是你们” “怎么,世子你认得我们” “当然,前不久二位不是刚来跟我父亲传达过上面的旨意吗” “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见你父亲时,可只有我们三人在场” “这天底下便没有不透风的墙”二人立即就明白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笑着脸拍着马屁。 “我说二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显得很是无奈,将手一摊,“我们这不是,哎” “哦,原来二位是缺钱啊,你该早点给我说啊” “实不相瞒,公子,我等就是干的这上传下达的差事儿,平日里这遇到个金贵的主儿,打赏点赏钱,我们的日子也尚算不错,可是谁没有点爱好呢,我好赌个小钱,他好搂个美女,这不刚从你父亲哪里领的赏,我就拉他陪我赌两把,结果输的精光,听人说要想翻本还有机会,那就是干一票以小博大的买卖,只需付出很小的本钱,赌赢了不仅能翻本,还能赚得更多,赌输了也不需要折胳膊断腿,就是真正的输掉不多的银子,人家干的就是这买卖,他们说这地方就是幽冥赌坊,要不然这地方短短一年多时间,也不会如此声名显赫,所以我们就来了,想着翻本,没想到遇到了婚礼,想着婚礼结束之后就转运,更没想到公子来了,因此,这才被公子拿住了” “哦,原来如此”迟重点头,“哦,对了,你刚才说关乎我的大业,是什么个意思”他突然将双手搭在二人肩上,二人腿就虚软了一截。 “世子,我俩的意思是吧,我们可以合作啊” “怎么合作” “你看我俩上面有人,你呢,又不甘于现在的位置,我们可以帮你啊” “哦,是吗,怎么帮” “我俩回去之后,一定在上面给你美言,至于你想对你父亲怎么样,我们全听你的,既让你坐上位置,还让你服众,你看如何?” 迟重心动了,他也想到了这一层,杀了父亲容易,可杀了之后,他那些旧部呢,又该如何处理,要是全部杀了,恐怕也得两败俱伤,从此一蹶不振,更何谈争天下。如今这两个家伙的突然出现,岂不是上天有意眷顾于我,“哈哈哈,好,可我怎么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不会把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儿说出去”尤其是黑白二使、迟去的心腹五子的真面目都暴露了,迟重不得不防。 “你放心,我等也是常年走江湖的人了,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哦,是吗”迟重突然收紧了胳膊。 两人的脸一下就压抑的通红,不断的咳嗽,“世子、世子”他们不停的拍打他的手臂,示意他松点,“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背叛你” “我拼什么信你们” “这样、这样,我等发誓” “哈哈哈”迟重又是一阵收紧,“你们当我是孩童吗,誓言,难道你们不知道誓言是这世上最大的谎言吗” “世子、世子,我们快喘不过气了”迟重这才稍稍送了点手,毕竟以后还得靠他们,这时候必须恩威并用,方能收付他们,此时便是威,“你们说,要我如何信你们” “我等主动吃下那药丸可好”他们本来想着是能不能不吃这药丸才主动站起来要求合作的,没想到竟发展到这一步,因为他们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让迟重相信他们的理由,毕竟也没见过几面,哪能让迟重这个心思重重的人就这般相信了。 “来人,将药递过来” 属下送来药丸,退了回去。 迟重将两粒药丸摊在手中,“二位,请吧” 二人看到药丸,心中极度畏惧和不愿,但迫于形势,不得不,他俩慢慢将手伸了出来,慢慢抵达迟重的掌心。 可就在这一刻,迟重突然握住手中的药丸,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哪能让二位受这委屈呢”迟重一下子,笑容满脸皆是。 “公子,你这是” “我以后可还得仰仗二位呢,哪能这么信不过二位” 二人头上的汗珠滚了下来,尴尬的对着迟来一笑。“二位请放心,既然二位是诚意跟我合作,我也一定会拿出百分百的信任,稍后,我派人先送二位回房,并为二位准备好千两黄金和绝色佳人供二位享用,也算是我做个地主之谊,弥补我爹的款待不周,待我回来后,再于二位把酒言欢,皆为兄弟,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一听,天底下还真有这等好事儿,立马喜笑颜开,心中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稍后,几人便从拐角处走了回来,“来人”迟重伏在属下耳边“将这两个人送回他们的住处,不可怠慢他们,但要记住,一来给我摸清他们的住处,二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找出他们家人信息,家里都有哪些人、干什么,我要了如指掌,要将他们牢牢控制在手” “是,属下明白” “我说二位,跟我们走吧”属下对着二人说,二人点头哈腰跟着几个人走了。 刚走几丈,“慢”迟重突然一声叫住了他们,带着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二人立马又一下惊愕,“差点忘了,我还要去追他们,我送你们出去吧,出去之后,你们再离开” “多谢公子” 此刻二人相互看了看,立马明白了彼此的心思“这好处不拿白不拿,至于后来,那就是后话,只要逃离了这里,那还不是诺大个体制,老子说了算吗,哪还管这个毛头小子”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迟重早就防着他们,等摸清了底细,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对他们的家人下手了。 第一百四十四回 潜逃虎门关 小白的再次出现着实让我高兴了一回,可眼下时间紧迫,我必须得在追兵到来之前,想办法摆脱这里,与大伙儿一商量,我们决定暂缓这里的营救事宜,待到时机成熟再行营救,毕竟当务之急,一是在功力恢复之前保命,二是这机构好似一双大手将我们牢牢的盖着手心里,稍有差池,不仅救不了人,甚至折进去都有可能。 当下就待杏儿出来,我们便可以继续上路,大家商定的方略是我们一路朝东,那里有一处不起眼的关隘——虎门关,这是此县的边界关隘,因地势险要,交通较为闭塞,故而朝廷也没有也不需要投入多少的兵力来防守,只需少许便可扼制上万大军。 我们分析虽然迟去能够霸占重要位置,也会在各处放下探子或兵力,但此处的力量一定也会比其他的地方少,这样逃出去的把握就会大大增加,众人一商量,当即敲定,就这么办。 杏儿极不情愿和海棠、凝香将花环从低矮的密道里抬了出来,花环虽被点了穴道,但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刚开始是坚决不愿离去的急躁、后来是着急的眼泪、再后来是无奈的眼泪。 “我说你就别哭了,就算我现在放你回去,回去也一定会死路一条” “对啊,楚楚姑娘说的对” “你要对得起我们这么累,将你抬出去” “再说了,还有侯骁在等你,你放心,等我们安全了,我们一定想办法救你的爹娘” “对,你娘这么能干的人物,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捏的柿子”几个女人平日里互相看不惯,真到了有人受伤,大家不自觉的为对方怜惜起来,谁能说得清、道得明情感这种东西了。 几人汗流浃背,终于看到了微光。“小姐,快看,有光” “快走”海棠、杏儿一阵高兴,加快了步伐。 迟重跟着上面的人因不知晓其他的路,便只能从原路出去,“你们谁负责从外面接人进来的,我们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药效发挥的时候,有谁可以带我们出去” “我、我”蹲下的人群中冒出几个人,纷纷表示愿意效劳,迟重看了一眼一旁的风叔,“要不,你带我们出去” “是”风行烈眼神清淡,惟命是从。 “算了,还是你带路吧”迟重指向了这群人中的一人。 “是是是”那人立马跟了出来,几步走到前面带路,这还是第一次认真观察这进来的路。 边走便给迟重解释,“公子,这里是毒气室,这里是羽箭室、这里是丹药室,这里是火焰室,这里的机关在墙上,这里的机关在脚下,这里的机关在头顶,一定要走准方位和步伐,或者就会落入陷阱,每次来人,我们都会带你们绕过这些地方,送到安全之处,再由你们自行进入” 一行人一看,无不惊骇,都暗自思忖,还好没有莽撞,硬闯进来,这还真得多谢公子,要不是他一直主张以智取胜,恐怕我们早已化为齑粉。 很快,我在外面的草丛里听到了响动,一个身影从棺材处冒了出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看清了吗,是谁” “好像是杏儿”我说。 我看看、我看看,王岳仑一瞧,“没错儿,是他们” 我连忙带着大家从草丛里窜出来,“杏儿、海棠、凝香”,再一看花环,“环儿”,明显泪痕斑斑,“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儿,有人点了她的穴” “我来”王洪说道,准备给她解穴,“慢”杏儿突然制止,“可要想清楚,现在一旦解开,恐怕她会义无反顾的跑回去,那到时候更是棘手” 王洪手挥到半空,听到这话,立刻停了手,而花环眼睛望着他的手,充满了期待。 “环儿,你再受点儿委屈,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就为你解穴”我说。 “走,我们马上上路” “去哪里”海棠问。 “虎门关” “那是什么地方” “逃出这里的捷径” “那小孩儿和百姓不救了” “救什么救啊,先救自己吧”迟来略带讥讽的说道。 “不是不救,而是我发现我们陷入别人的黑手之中,如果不留住力量,怕是以后百姓再也没有机会重见天日” “那,那里面怎么会事儿,有人给我们送信,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才信了他们,没想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这,我刚才给他们都说了,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无意收到信息,说今夜赌坊之中有人可能反叛,让我们先走为上,虽然我不知道此人为何帮我,用意何在,但想着这种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也是按照他的计划,给你们写了信,然后带着大家逃了出来”我为了保护风叔,按照风叔的要求,隐匿了他的存在。 “哦,原来如此” “快走吧,说什么说呢,是觉得别人没有我们跑的快是吧”迟去说。 “走走走,赶紧走” “她怎么办”杏儿指了指一动未动的花环。 “怎么办,背着走呗” “谁来背” “他”所有人将手指向了我,除了杏儿和海棠。 “好吧” “环儿,我先带你走,你不要怨我,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杀会这里,救出他们”我一把将花环扛在肩上,跟着众人飞快前行。 “公子,到了”迟重一行人很快出来了,“真是舒坦啊”迟重伸了个懒腰,眼下顺势环顾了一周,将手指向前一指“追”。 众人刚要走,“慢”迟重好似发现了什么,他突然一转身,“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跟我们方才进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几个手下立马警惕的观察起来,“没有啊,没有什么不同” “不对、不对,肯定有地方不同”迟重在回忆,在努力的回忆。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进来的时候,那边那棵树后面的坟头上的白布帆还在”迟重将手一指,这观察也真是敏锐。 几个属下一瞧,“啊,还真是,不过也有可能是风吹倒了” “不会,我记得那帆还是新的,说明人刚死不久”他抬头看了看天,“这天气的风也是微风,不足以吹倒,走,过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到了这边,果然,坟头的一侧,看到了密道的出口,也怪我等,急着赶路,竟然忘了将密道出口封好,这暴露行踪是小事,可是这一下子就引起了迟重的怀疑,“这幽冥赌坊中恐有内奸,要么此人已经被杀,要么带着花环出逃了,要么就还潜伏在赌坊之中,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为了自己这边的人”他一想到这儿,后背便感到一阵凉意,他决定,待追回我等后,必须对归附的人进行一一甄别,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公子,照此看来,他们一定是从这里掏出去的” “还用你说,还不赶紧给我追” “是”手下的人立马应允,“追,怎么追,我们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啊” “笨啊,你不会看脚印啊” “可是公子,这没下雨,哪来的脚印” “啪”一记耳光过来,“你没看到有兽印吗”没错,这就是小白的脚印,人轻可以隐藏脚印,但小白身形巨大,就算小白变了身,但隐藏的是外形,却不是重量,很难不留下痕迹,这帮人可都是江湖上追踪高手,有了痕迹找到了还不是举手投足、轻而易举之事。 这属下被扇了耳光,好不高兴,其余人也心怀畏惧,“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道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我一起去追” “是” “嘘”一声口哨吹响,一匹头马,带着十几匹马,从林中缓缓出现,朝这边走来,很快便至跟前,迟重带领众人骑上马,抓起马缰,“跟我走,驾”一行人火速赶了过来。 而这头迟重的手下护送两个上面的人向住处走去,同时,安排了迟去心腹五人中的一人回去报信,就说“花月容已被奸人所害,花环被绑架不知去向,沿途公子会留下追踪印记,希望主人能够带人前来汇合,共歼敌人”迟重料定,迟去一旦听到这消息,定会不遗余力救回花环,然后将花月容好好安葬,此一来,此战无论敌人是谁,自己、黑白二使、心腹五子、吴明、迟去,还有那很多的其他高手,抢回花环必有十足把握,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始终尊重迟去,不让其发现破绽。 我们没有马匹,本来就走的慢,再加上除了我,其余人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赶路,不过还好,大家已经有了微微力量之感,大家都感到内力在重新注入,可是,很快,我们便远远听见了马匹的声音。 “不好,他们追来了” “怎么办” “赶紧躲起来”我们急忙找了一下周围,“往那儿看” 原来那边有一块大石,石前有一颗参天大树,刚好可以容身,“走快过去”我们一行人急速奔过去,“啊,什么东西”突然石后窜出两个白晃晃的东西。 “咦,这不是那两匹马吗,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白泽立马上前与其低语,片刻方知缘由,原来当初我们住进县衙之时,马匹被假冒的衙役关在马厩,后来我们为了救人,出现了变故,白马见白泽和我等未归,便在马厩撕扯,想要挣脱绳索前来寻我等,岂料这惹怒了喂他们的人,说要将他们杀掉,改善膳食,然他们没想到的是,此马是山中灵物,不仅能听懂人话,还能分清敌我,于是就在他们解绳准备将他们带去屠宰之时,他们一跃而出,跳出院墙,奔驰而去,后来他们在路上嗅到了白泽的气味,便一边吃草,一边循着这个方向而来,岂料半路上太累,就在这石头后面打了个盹,听到声音,这才惊醒了他们,白泽向我等解释道。 “太好了,有了他们,我们就有救了” “好什么啊,他们只有两匹,我们这么多人,你们瞧” 我们一看,这才发现,这棵树的后面不远处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看看,这都是什么地儿” “不好,他们来了”我们所有人立即蹲到了石头后面。 “现在是上有追兵,后有悬崖,看样子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迟重的人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一百四十五回 白马陨落 “公子,这一路上脚印若有若无,断了好几次,要不是公子你敏锐,恐怕早已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了,这样看来,方才公子说得对,这恐怕不单单是花环姑娘和劫她的人,应该还有不少人” “是啊,公子之敏锐,着实令属下们佩服” “好了,不要拍马屁,赶紧分散找”一行人跳下马来,开始周围搜索,眼瞅着就要离石头越来越近。 “公子,那边有一个大树” “看见了,你们过去看看” 几个人几步就朝石头跑来,气氛越来越紧张,好似心都到了喉咙,几个属下兵器亮的惶惶,好不渗人,突然,“你们给我出来”,一个属下猛地一跳,跳到石头之上,一看,呀,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怎么样,有没有人啊”一旁的属下也跑了过去,一瞧,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儿,“快看,那是什么”石头上的属下一眼望见了两个白色的东西在滑翔,定睛一看,“上面有人”,迟重听到立马一个纵身,飞至大石旁的树尖,“取我箭来”属下取下马背上的羽箭,扔给了迟重,迟重搭弓拉箭,三只羽箭齐刷刷的飞来,属下在地面一同放箭,一时间天空布满箭雨,且这悬崖本就是居高临下之势,箭借风之势,风借箭之力,二者合二为一,箭簇快如闪电。 我等刚为白马能飞所高兴,心想天无绝人之路,却不料箭雨袭来,好在这白马灵性,急速翻转,我、杏儿、迟来、王洪四个人、两匹马,我们将马鬃抓得紧紧的,深怕掉下悬崖,翻转、俯冲、躲闪,我心惊胆战、手心早已冒汗,两匹马带着我们在满天箭痕中穿梭,快速逃离羽箭射杀的范围,好几次险些被射中,好几次差点滑手掉落,“他们射不到我们了”眼见羽箭越来越少,我回头一看,崖上的乌压压的人马,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而第一次送达地面的老夫子、王岳仑、海棠、凝香,在下方一直望着我们,这下也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凝香说。 逃离了射杀范围,我们的精神立即好了许多,马上就要到达地面,也就几丈之高的地方,我高兴的向着他们招手,“小心”突然地面海棠一声大喊,我回头一瞧,一直手臂粗大的羽箭,直接将一旁白马射下,只听见枝丫折断的身影,迟来、王洪摔翻在地,众人立马围了上来,我等下马,赶紧过来查看,白马直接被贯穿弩箭贯穿身体,王洪掉下来刚好被折断的竹干插穿左腿,迟来运气较好,先是斜着落在了王洪的身体之上,而后翻滚至地面,并无大碍。迟来爬起,立即就上前来查看伤势。 “王叔,你的腿”王洪的腿,筋骨都秃了出来,血流如注。 “公子,我没事儿” “都这样了,还没事儿,我让你先走,先走,你不听,非要留下来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迟来二话没说,直接就给他封了部分穴道,防止血流过多,“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大夫” “这荒郊野岭的那里去找大夫” “我没事儿,大家不用担心,快去看看白马” 我们转头一瞧,另一只白马正在舔犊他的伤口,白泽的功力犹在,他并未骑上白马飞下,而是直接纵横悬崖峭壁,崖上的人自然瞧不见,一步一步跳到崖底,刚至崖底之时,他看见了我等被弩箭击落,急忙加快了步伐,一到崖底直接就朝我们奔来。 白马躺在奄奄一息,那弩箭着实厉害,一看就不是普通弓箭所能做到,原来,就在我们刚好逃出羽箭射杀范围的时候,迟去带领属下赶来,刚好带上了弩机,迟重简单秉明之后,迟去下令,弩箭飞来。 白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另一只白马,眼角的泪水留了出来,白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慢慢的靠拢,用头在白马的身上,微微的摩擦,安慰他的情绪。 我又立即起身去抚摸一旁的白马,“兄弟,坚持住”我抚摸着他,心中说不出的味道,难受、纠结、悔恨、无奈,“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你们怎会如此”我感到深深的难过,心中的情绪犹如大海上下翻腾,白马的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你不会说话,但是无论是谁,跟我并肩战斗就是我的兄弟,你是我兄弟,你放心,有我在一日,我定会让那些伤害我兄弟的人付出代价”此话一出,我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海棠将手慢慢伸向了我的手,想要抓住我的手,想要安慰我,给我力量,然还是杏儿快了一步,一把搭在我的肩上,什么话也没有就是微微捏了一下,哪怕就是一下,我也感到了无穷的力量,心中很是温暖。 “他怎么样了”一旁的王洪,在地上爬了两下,想要挣扎着起来,过来看看,无奈伤势太重,“你不要动”迟去说。“恐怕……”王岳仑欲言又止,老夫子则一脸凝重的站在边上,“待我功力恢复,我定会让他们好看” 在我的抚摸下,白马的气息越来越舒缓,可也越来月越微弱,“坚持住啊,兄弟”我想要拔下他腹部的弩箭,王岳仑一把制止了我,摇了摇头,“这样只会让他更痛苦” 另一只白马,泪痕清晰可见,“他们本是一对儿,如今形单影只,让活着的如何过下去”白泽在一旁说道,没多久,这白马便心脏停止跳动,另一只白马,一声嘶鸣,仰天长啸,好不悲鸣,我听到这声音,心中更是万箭穿心的疼痛,“埋了吧”片刻,海棠说道,“不,他说不要埋他”白泽转述另一只白马的意思,“他说,他们来自山灵,这样也是回归山灵,让天决定吧,只有天葬才配的上他们”,白泽刚说完,突然,另一只白马,一跃而起,奋力飞翔。 “他这是”我急忙问道。 “他要去报仇”白泽说。 “不行”我急忙想要阻拦。 白泽阻止了我,“由他去吧,他们本就是一对儿,生是一对儿,死也是” “不”我大声呐喊 我看见,他飞的很难,很久才升到高处,我们望着他,好似一道美丽的弧线,在天空中翩然起舞,我感觉他是优雅的、有情的,甚至是热血的,“他们一生飞不了几次,这两次都是为了你们,他们的翅膀只适合滑翔,想要平底起飞,那得突破自我,是十分艰难的”白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这般真诚,心中充满了敬意,片刻之后,我看到了齐刷刷的人影掉落,再之后,我看见他翅膀被射断,全身多处重伤,他拼了命复了仇,留下最后一口气,又飞回了这里,最后,在我们的注视下,倒在了同伴脚下,我不能用语言表达我们的情绪,只知道很冷静、很心痛、很麻木、很痛苦,我们按照他们的想法,没有安葬,给他们立了碑,碑上我只写了四个大字:兄弟不朽。 之后,时间根本容不得我们多考虑,我看这里离赌坊远了,我便解开了花环的穴道,花环本欲爆发,可她瞧见了这一幕,她没有闹这要回去救爹娘,只是在内心不断的祈祷爹娘没事儿,她想着等到了地方,自己就寻匹快马回去找爹娘,眼下不是说着话的时候,我们抬着王洪开始寻路,没走多久,遇见一牧童。 “敢问小童,此地是何处” “哦,此地乃是虎门关峡谷” 我等一听,甚是高兴,“没曾想这般容易就到了虎门关” “敢问虎门关怎么走” 牧童一转身,“那,穿过那个峡谷,翻过那个小山口,上面的大山背后便是” “多谢小童” 我们不顾多想,急忙朝着更深的峡谷奔去,一来是王洪伤情不能等,二来恐怕追兵还会来。 果然,经白马一折腾,迟去、迟重损失了些人,但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不值一提,元气丝毫未伤,迟去当然知道悬崖对面是何处,于是立马安排人马,绕道追来,“你们听着,务必在他们逃出县界之前,把我的女儿给我救回来,同时,通知虎门关的人阻拦他们” “是”大队人马快马加鞭,朝我们而来。 第一百四十六回 牧童之谜 经牧童指引,我们开始穿越峡谷,朝着虎门关进发,王洪的穴道虽然本封,但还是不停渗出,慢慢的陷入晕厥,我心急如焚。 “这样不行啊,恐怕我们还没到,王叔就不行了” “是啊,得赶紧想办法,只可惜我们身上没有止血的药,要不然我就是最好的大夫”迟来说。 “我看这样,要不然,让白泽神先去,他拖着王叔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对啊,我怎么急得把这个都忘了,我看就这么办”我将眼神望向了小白。 “行倒是行,只是我走了,要是被追兵追上,谁来保护你们” “是啊,白泽神走了,我们的功力还没有恢复,要是被追上,不堪设想” “没事儿,他们从山上下到山脚,再绕道至我们这边,不止两个时辰的功夫,到那时,就算是追了上来,我们的功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更何况我们也在马不停蹄的赶路,白泽神带走了王洪,我们反而赶路更快” “说得对,那就这么办,小白,那你就先去,到了虎牢关给我们留下记号,我们自会来找你” “好吧”白泽托起王洪,转眼间就消失在峡谷之中。 “好了,我们也赶紧走”我们紧跟了上去。 没多久,一声悠扬的笛声从后方的林中传来,洁莹而轻邈,空灵而旷远,让人的心情,瞬间变得静止。 “这是何处声响” “想必是那牧童吧” “是啊,方才问路之时,我便瞧见他手握一只竹笛” “哎,月满月亏月不知,花开花落总觉寒,人生匆忙三万日,终将辛苦赋流年。前生读尽薄幸名,后生望断富贵山,待到年老安贫贱,不料穷疾恶似潭,一朝醒悟终归晚,呜呼哀哉青冢填,人生求乐且得苦,不若孩童自懂闲”我不由感慨,世人皆逐功利去,大道至简才是真。 大家突然一脸诧异的望着我,我顿显尴尬,“有感而发、有感而发”莞尔一笑。 突然,歌声响起,“世道乱诶,白骨累诶,红狼现诶,天下平诶,呼唲嗨呦,救了百姓出水火呦” “你听,他唱的什么” 我们都偏着脑袋聆听,听不大清,不过曲调很上口,越走声音也就越小,渐渐都快被峡谷的风声淹没了。 牧童感到我等离去,随后,调转了牛头,目送我等消失在视线里,而后缓缓朝山中走去,奏响牧笛,唱响山歌,没多久,穿行一片迷雾,在一茅屋前,下了牛身。 “师父,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为他们指了到虎门关的路” “甚好” “只是师父,徒儿一直有一事不明,明明我们可以为他们送去草药或者请他们来我们这里治伤,为何只是指明一条道路” “徒儿,你要懂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而我们不过是顺命而为,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做需要的事情” “我没懂,师父” “你想想,要是我们帮了他们,那我们这里是否被发现尚且不论,单说那红狼便少了一劫,少了一劫,命数就会轮转,人生也会大变,一个人一生有多少劫难,乃是命定之事,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堪舆命数、参天玄机的人,最忌代天越为,我们所做的只是在合适时机做一点合适的事情而已,你可明白” “明白了,师父” “嗯,明白就好,你可按照我的吩咐在林中布好阵法” “布好了” “此阵虽不是杀人之阵,却可延误他们一二时辰,我夜观星象,这也是红狼顺天而为应有之报” “师父,为何不杀了他们,岂不更能帮助红狼” “无礼,师父刚说的话,你都忘了,命数、命数懂吗?我们不能代天巡命,且告诫你多次,我们不能轻易杀人,否则定会招致劫难” “师父,我错了” “嗯,去吧”牧童赶了到围栏里,为他送上了鲜美的牧草。这位师父则躺在了竹椅上,悠闲的挥舞着手中的羽扇,拿起一旁的桃子,咬下一口,“真甜,世人怜我无人识,我叹他人乐不知” 白泽拖着王洪,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虎门关下,果然这里三山夹一关,云雾缭绕,雾气腾腾,从下望去,那关上楼阁好似云中生,山峦好似虎咆哮,左右环抱、相互依借,气势巍峨,势冲斗量。不说敌人望了为之胆寒,就说自己人看见了也不由惊惧。 白泽看了看关口,他本想越过关口,直接潜入,无奈山势太高,攀爬倒是没有问题,关键是动静一定小不了,为了避免麻烦,他只得拖着王洪,快步向关隘奔去,眨眼之间至关口。 “咦,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毛绒绒的” “呀,他背上还有一个人” 还没到兵士跟前,路过的百姓便看见了他,一会儿就围上了好几个,白泽不敢说话,怕吓着百姓,便将王洪放下,用嘴舔了舔他的腿,然后望向众人,眼神充满殷切。 “小家伙,你是想让我们救他吗” 白泽立马点头。 “他是不是死了” 突然,人群中一个人蹲下了身子,直接就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你把拖上吧,我刚好是大夫,我回去给他抓点药,休息个几日,便可康复,只是他的脚,恐怕是保不住了” “都在看什么呢,不知道不准聚众闹事儿吗”几个兵士,看百姓聚集在了一起,便迅速赶过来。 “官爷,我们没闹事儿,你看” “呦,哪来的死人啊” “他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这个人应该是这个小家伙的主人,想要我们救他” “这小家伙长相挺奇怪的啊”他们看了看白泽,因为他不同一般的犬,他还有角,还有不同的毛和形态。 “兄弟,这有啥奇怪的,前几日我远方表舅还跟我说它看见了麒麟呢,这世道什么没有” “这你都信” “信啊,心乱,生鬼,人乱,生奸,国乱,生妖孽,妖孽生,必瑞兽出,现在什么世道,你想想看” “也是”两个兵士闲言到。 “官爷,不知可否”大夫指了指地上的王洪。 “去吧、去吧” “多谢官爷” “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进城了”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能有多大能耐,再说了,你我信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道理你懂不懂,人都是有因果的,我可不想下辈子过的还这么苦命” “好呢,多谢二位官爷” 于是白泽再次托起王洪跟着这位大夫进了城,不久,就到了其家中,大夫连忙为其诊治,白泽在一旁侍目而立。不过没多久,外面好似传来了刀兵之声,白泽惊惧想要出去查看,然,就在此时,大夫却发了声。 “哎,年年打,年年有,真是苦了这城中的百姓”丈夫便用刀便感怀,“不过好在我们的将军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击败的,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迟早都会被我们的将军全部翦灭,换我们一个太平盛世”他的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容,可转眼间笑容又凝固了,担忧的表情再次浮现,“只可惜,当今朝廷像将军这般正直的人几乎没有了,势单力薄,又怎么拯救这天下黎民啊”白泽听着,又不能说话,但是想到王洪还在此,不能惹事,便选择留了下来。 当然,这一头,迟去、迟重快马加鞭赶来,不出意料便遇到了牧童布下的九宫八卦阵,他们的人马一进入阵中,便立即迷失了方向,为何,因为这阵中万物皆在变换,树木、草地、竹林,就连仓鼠都在移动,原本道路在眼前,一走进去,却发现了到了尽头,再一瞧,路却到了另一边,等去了另一边,道路又闪现至那一头,直接都快逼疯这些人。 “是谁,究竟是谁”迟去大吼,“我定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将你碎尸万段”说完就驱动内力,“你们都给我让开”直接一掌劈出,轰隆隆,树木皆倒,草林尽毁,“哈哈哈,不管你是谁,挡我者死”迟去趾高气昂,“你们给我留下,把阻挠我的人找出来,不用禀报,就地剁成肉齑,其余的人,跟我去追”迟去留下了一路人马寻找背后之人,自己则带领其余人来追我等。 “好了,差不多了”茅屋师父将羽扇对着茅屋门一摇,此时,恰好是迟去击碎树木之时,听到迟去言语,师父微微一笑,“非是你功力深厚,乃是天命所归耳” 第一百四十七回 守关人 一拨下属将此地翻了个底朝天,终究一无所获、 “师父,他们太有趣了”牧童对着老人家说道。 “由他们去吧”突然,牧童将手在空中一抓,一根翠竹,拦腰而出,一下子就将几人摔了个屁股朝天,“哈哈哈”牧童捧腹笑了出来。 “啧,小六子,不要调皮”师父对着牧童瞪了一眼,眼睛里充满关爱。 “我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看他们还乱杀人” “不得无礼,你这样会吓着他们的,还以为出现了什么鬼神” “你刚才推我了” “没有啊” “那是你推的” “我也没有啊” “那是谁推的”爬起来的人疑惑的问。 众人摆了摆手,殊不知此时,牧童又是一抓,一根竹枝上空突然刷了下来,“哎呦”顿时,在人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红痕。 “看吧,我没动手吧”站在他旁边的人摊开双手。 “不对啊,我没动手,那是谁动的手” “是谁,给我滚出来”几个人大声呵斥。 “刷刷”地下的藤蔓突然伸出来,一下子抓住几人的脚掉到了半空。 “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这群人统统亮出了兵器,背靠背十分警惕,然半天还是没有回答,头顶的藤蔓突然松开,几个人瞬间又滚了下来。 待几人站起,一股强风袭来,草堆里一个影子闪过。 “你看见了吗” “看见……看见”这人已经开始冒汗。 “看见什么了”旁边的人问,这人将手一指,“什么也没有啊” 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一旁人的身后,“你……你……你的身后”豆大的汗水开始滴下。 “我身后怎么了” “鬼……鬼啊”另一个看见的人。 一把撩起兵器就开始往回跑,看见的人拽着没瞧见的人统统跑了。 “哈哈哈”牧童笑得更加开心了。 “调皮”师父说了一句,“好了,不要玩了,人都走了”此刻,师父心中倒是也想教训教训这些人,这样也好,既不杀人,还能帮上忙,所以他也就没在追究牧童的顽皮。 “这些人杀人如麻,居然也怕鬼,两个披着外衣的草人都吓成这样”牧童俏皮的说。 “心中无物,才可装万物”师父摇着扇子走进竹房合上了门。 大夫无可奈何只能为王洪截断伤腿,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稍有疏忽,便会一命呜呼,好在王洪功力不浅,又被封了穴道,给了大夫不少助力,他先是用银针封了他的腿上经脉,让血液不再留下,而后用了植物麻药将其麻醉,准备下刀,白泽在一旁只能干着急。然,此时却听到了门外的喊杀声,这才有了大夫的叹言。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行贼人正在街面截杀守关将军之时,一只飞鸽落入正准备在暗中射杀守关将军的贼首之手,取下消息,览毕,一声哨声,还在酣战的贼人立马撤退而去,“哪里逃”守关将军急忙追上去,想要抓一个活口,因为这么多年,他从未抓过一个活口,哪知刚要追上一人,一直弩箭从侧面袭来,他急忙一个闪躲,被贼人逃了去。 片刻,兵士赶来,“将军,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这几个小毛贼还伤不了我,传我将令,全程搜捕,遇到可疑人等全部给我抓来,本将军要一一查验”原来就在方才弩箭射来之时,她临空侧身飞旋,躲过弩箭的同时,将手中的枪朝阁楼之上抛了出去,正中那人肩膀,待到她上去查看,却只发现了几滴鲜血,人早已不见踪影。 “是”于是一时间,全程热闹起来,本以为这些兵士会行动粗鲁滋扰百姓,然而没想到,他们动作轻盈,举止有利,训练相当有素,百姓听见敲门声纷纷为其开门,我相信,如无贼人,这里一定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是罕见的现象,官兵能够得到百姓如此的信任。 搜索进行的如火如荼,治伤同样进行的如火如荼,而我们更是进行的如火如荼,想要早一点赶到这虎门关中,从这里去往幽州。 贼首受伤,直接逃回了贼窝,很快其他人也赶了回来。 “首领,你受伤了,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那为何吹响撤退的信号,眼看这次就要成功了,击杀了这独孤云雀,主人便可控制这片区域” “你们看看这个”贼首从怀中掏出了带了血渍的消息。 “什么,主人要来” “是的,他让我们到关下截住叩关的人,一行大概四五个人,将他们拿下,他随后就到” “太好了,自从潜伏这虎牢关,一直不停变换身份,刺杀这独孤云雀,为主人的大业出力,多少年都没有见到主人了” “是啊,好几年了” “可恶,都怪这女人”贼人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城里恐怕正在搜我们,刚好我们也可以借密道出去避一避” “是” “跟我走”众人换了服装,做农户打扮,带上兵器,打开床下的机关,直接往城外而来。 “还好,还好,再晚一点,估计这城门就要关了”我大口叹着气。 “是啊,还好我们走的快” “走吧,去叫关” “一起走”我们一行人风尘仆仆,脸上布满汗液和灰尘。 “总算是赶到了”凝香愉快的说道。 “走吧”我带着大家,先是对着把手的兵士微微一笑,然后若无其事的向城里走去。 突然,“站住”一个兵士喊道。 我们还在继续向前,“站住,给我站住” “不好意思,官爷,我们太累了,没听清楚” “看你们面生啊,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启禀官爷,我们确实不是本地的,我们是路过这里,前往幽州” “哦,不是本地的,来人,给我抓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怎么能平白无故抓人呢” “拼什么,就凭为了这城里的百姓安全”哎呀,妈呀,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顿时我心中充满了鄙夷。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听我说,官爷,我们真是路过了,就是赶路太晚,恰巧赶到你们要关闭城门了,我们住一晚就走,真的,你相信我,真的” “老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我们将军吩咐了,凡是可疑人等,都得抓回去,她要亲自审问” “你们什么将军啊,怎么能胡乱抓人啊,我可疑吗,我这么温顺、白白胖胖的一个美男子,怎么能是可疑人等呢” “呵”旁边的海棠一下子笑了出来。 兵士听到这话,将脸微微凑近,“弟兄们,他可疑吗” “可疑”众兵士齐声笑道。 “听到没,他们都说你可疑,给我带走”就这样我们还未进城,居然统统被关进了将军府。 在押送的途中,我给众人递了眼神,意思是动手,解决他们,逃出去,然却被海棠否定了,“侯公子,莫说现在就你、环儿姑娘尚且有功力,你能不能保护我们所有人,单说这一旦惹怒这兵士,你能知道这城中有多少兵力,就算这虎牢关无须多少人把守,恐怕拿下我们也是不费吹灰之力,莫要动手,先看看再说”大家认为海棠说得有理,便也只能如此了。 这贼子们出了城,立即到了关下蹲守,可是左等右等不来,一个时辰过后,看见不远处的林中有点点火光,以为是我们到来,便隐藏了起来,铺好大网,准备一网打尽,哪知对方走近,一网下去,把刀夹在脖子上才发现原来是主人和公子来了,吓得急忙道歉,可还是免不了几个耳光,打的其中几人火辣辣的疼。 本周有事,下周继续! 对不住各位,这周家中有事(6月20日—6月24日),无法做到更新,下周继续,谢谢各位支持! 《战歌擂》本周有事,下周继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回 暗流涌动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吃的,让你抓个人,你倒是把我们抓起来了”迟重耀武扬威的说道。 贼首吓得不轻,连忙点头哈腰:“公子莫怪,我也是借到书信立马赶了过来,谁承想过来的是主人跟公子啊”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们的错了” “不是不是,我们哪里敢以下犯上啊” “哼” “这么说他们应该进城了”迟去说道。 “照这个形式来看,怕是已经进城”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路啊” 贼首面露难色,像是有话又不敢说出口的模样,迟去看出了他的局促,“有什么话,你直说” “主人”贼首看了看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主人,这么多人进城恐是不妥” “有何不妥” “这守将想必大人也知晓,虽然是一介妇孺,但治关严谨,为人豪爽,身边多侠义卖命之人,我们虽说不惧她,但毕竟人家有兵权在手,要是直接起了冲突,我担心” “屁话,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迟重说道。 “唉”迟去招了招手,“你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啊,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了,毕竟我们还没有收付她的不是,人一旦多了,暴露的风险也就大了” 迟去思索了一下,“有理” “爹,难道我们还怕她不成” “不是怕不怕,这叫审时度势,要不然他们早就死了”迟去指了指贼首。 “主人说得对,小心为上”于是,迟去点了几个好手,吴明、心腹五子、黑白二使、他自己、迟重跟着贼首,经密道入了城来,一路上,迟去与贼首多有沟通,聊起了这里这些年的一些具体情况,也听了听大家对营救一事的看法,最后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武,争取智取,众人皆表示佩服。 就在迟去一行悄无声息来到虎门关之时,我等已被抓到了牢中,进来一瞧,这牢中异常洁净,居然一层不染,一点都不像牢房,牢门是新的,牢中居然设有灯盏还有书卷,一看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进去吧”送我们进来的兵士说道。 我们一行人甚是听话的钻了进来,“一会儿会有茶水和果子送来” “什么,你们这儿是牢房吗” “是啊,哦,对了,你们当中如果有读书识字的人,那后面有典籍,尽可翻阅,如果你们谁能对上这桌案上的对联,便立刻就可以被释放” 我等一听这话,立马凑到了桌前,果然,桌上摆着一副上联:“守天下关,关中无官官百姓”,还好一路上我也算是被教了不少字,尚且算是识得。 “不错”迟来突然感慨。 “这哪里不错”我没看出来。 “侯公子你看,这守天下关应该说得就是这守关的将军,关中无官应该是不可能,但是我认为可以理解为一种理想,官百姓,这个官应该是治理的意思,连起来,这句是说,自己守这虎门关的愿望就是,这关中即便是有官员治理,也像没有官员治理一般,百姓与官员融为一片,互帮互衬,没有上下级,没有主次之分,只有共同把日子过好这一个大同目标,因此,我认为不要小看了这个目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见识和理想” “妙哉、妙哉”老夫子叹到。 “想不到这区区一个小关隘,竟还有这等能人” “不要看地方小,那个成功的人不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 “咦,你们这些人,还真不错,居然还能理解我们将军,只不过多说无用,能不能对出下联啊” “这还不简单”海棠说道,就要拿笔准备挥斥方遒。 我一把握住了他,“侯公子,这是”我对她摇了摇头。 转过脸来问道,“哦,对了,官爷,我问一下,为何这里要设这一局文案呢” “哦,这是因为啊,我们这里要请一位教书先生,原来的教书先生太累了,自从这将军来了以后,这每家每户都必须得去学堂接收教育,将军不允许有一个孩子掉队,可这样一来,这教书先生就分身乏术了,本来我们这里就是个不大的地面儿,读过书的人就很少,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先生” “可为何会设在牢房之中,这文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不止牢房,但凡有个宽敞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文案,以便应召者应召” “可为何题目是这样” “很简单啊,我们将军要找的不仅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还要理解她的志向,心存百姓之人” “哦,原来如此” “哎呀,到底写不写啊,干嘛跟你们说这么多废话” “哦,不好意思不写了不写了”我对他说道。 兵士转头就走,“切,让我空欢喜一场,我以为帮将军找到知己了呢,没想到,罢了”兵士嘴里絮叨。 刚至门口,“待会儿给他们送点儿水果过去,将军交代无论什么烦人,没被定刑之前都是百姓,要好好对待” 此话我们听在耳中,敬佩在心中,不由的生出了想要立马见此将军之感,不过还好,明日很快就会到来。 海棠见兵士离去,“侯公子,你刚才为何拦着我” “海棠姑娘,我们是来逃命了,不能过于惹人注目,万一要是这兵士说的并非如此,更万一是追杀我们一方的人,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小心谨慎为上” “有理,这小子说得有理”王岳仑在一旁说道。 “多谢侯公子提醒” 此刻我发现,跟在海棠身边久了,自己也就那么聪明了一两分,心中不由欢喜。 “尽情的享受吧,享受内心的满足,享受别人的奉承,我会帮你的”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是谁,你是谁” “三儿,你在说什么”杏儿突然打断了我。 “你们听见了吗”我问大家。 大家显得莫名其妙,“听见什么” “有人说话啊” “没有啊”大家摇了摇头。 “刚才明明有人在对我说话” “我看啊,你就是太紧张了”花环走上来就帮我按压太阳穴,甚是温柔。 我立即显得有些尴尬,心中也很疑惑,“究竟是谁,莫非我真的听错了” “来咯,水果来咯”此刻门外的兵士端来水果,将果盘一一放在案上,“各位请用吧,放心,没毒” “你们将军真是好人”凝香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那是,我们将军不仅人长得美,武功也是上品,更重要的是对我们这里的下属和百姓那是绝无仅有的好,外面的世界很乱,而我们这里却是世外桃源” “可是,我们进城之时明明看到兵士们都在盘查,这还能说是世外桃源” “哦,你说那个呀,那时残余的一股势力,在我们将军到之前就有了,屡次想要刺杀于她,都没有成功,这不这次又来了,将军下了决心,想要这次彻底除掉这帮人,才下令严格盘查的” “原来如此” “想必你们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吧” “正是” “不用担心,但将军验明身份,明日就可以离开了” “多谢官爷” “好了,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儿” “官爷慢走” 迟去与迟重到了地方一瞧,“你们他妈的诚心玩我们是吧” “公子此话怎样” “你不是说这密道直通城内吗” “对啊,没错啊” “那你看看,这哪里有人家” “这就是城里啊,不信你往那边看” 众人望去,果然看见点点星火。 “妈的,这就是这些年你在这里潜伏的结果” “公子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城里的百姓差点就把这位将军当神了,我们怎么办,只能住得远一点,否则早就被百姓发现了,他们是宁死都要保护着将军了,我们难啊”贼首多有委屈。 “这些年辛苦你了”迟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主人谅解” 接着说:“住得远不要紧,重要是找回我的女儿” “属下明白,待明日天亮,去看一看城中的情况,而后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是” 城中的兵士还在搜寻,直到夤夜,还是一无所获,将军下令,各自归营,加强预备,免得苦了这些兵士,吵闹、繁乱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我们依偎在牢中,心中充满了对明日的期待,众人商议待明日释放后,快速找到王洪,立即前往幽州,当然,我们也都想一睹这位将军的风采,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赢得如此尊重。 第一百四十九回 圣旨到 一夜过去,迟来、老夫子等几人的功力陆续恢复,阳光从牢门的窗户里透了进来,金黄、经营、温暖,牢房本就不像牢房,此刻,就更不像了,倒是成了纷乱之中的宁静,让人感到惬意、安静、心思宁远。我静静的观望,难得的享受此一刻属于自己的时光,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宁静竟然来自牢中。 我睡在花环的腿上,我不愿的,花环为了表明她的正主气势,硬生生的将我的头按在了她的腿上,好吧,我尴尬的对着他们一笑,无可奈何,杏儿直接就躲到了牢房的另一角,心中十分的不悦。 海棠倒还好,及靠在我的头边,没错,挨着花环坐着。 “起来了,起来了,用早膳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牢头吩咐人带着饭食来了,其他人一下子都醒了过来。 “快点吃,吃完了,好去见将军” “多谢官爷”我站起来。 兵士走了出去,我等围坐在一起,开始用膳。 “也不知道这将军会是个什么样子”我打趣说道。 “是啊,我也很想一见,若真如这些兵士所说,不失为朝廷的栋梁,只可惜被派来守这样一所小小的关隘”海棠说。 “我也想见见,看看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百姓如此信服” “那快吃吧” 很快,饭毕,兵士进来,“各位请吧” 不一会儿,我们就被带到了城中一角的兵营,“那就是我们的将军,你们在这里稍后” 一进兵营我们便立即发现,兵容肃穆,士气昂扬,个个握枪如张飞,挥刀如关羽,眼神中充满希望,充满信任。 “果然是治兵有方”王岳仑说道,“当年的天狼军也不过如此” “是啊,这么多年我还没看到过能有当年天狼军的气势的军人”迟来说道。 “比天狼军怕是更好”老夫子搭了一句。 “你们对她的评价也太高了吧”我有些不信,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天狼军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是我越来越信服自己就算是那世子,心中很是不服。 “你们看”海棠在一旁说道。 我们望去,不远处的将军正背对着我们,铠甲熠熠生辉,闪着明亮的光。 “她怎么跪着”再一细瞧,原来她的前方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明显是皇宫的公公,旁边两位是护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独孤云雀,忠烈之后,镇关守隘,巾帼当关,万夫莫开,深得朕心。幽州州牧,其子素洁,淡泊风韵,文武全才,才名早播,自古才子陪家人,朕愿效仿古法,成人间良缘,传万世佳话,即日起,独孤云雀前往幽州晚婚,不得有误,钦此”公公念完圣旨。 “独孤大人、独孤大人”独孤雁跪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啊,独孤大人” 独孤雁缓缓站起,“辛苦公公了,这里有些盘缠还请公公笑纳” “这……不合适吧”公公推迟。 “公公一路辛苦,舟车劳顿,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唯有给几位置办点盘缠,略表心意” “独孤大人这就是那咱家当外人了,这以后成了幽州云大人的内人,我们还得仰仗你呢,这云大人可是陛下最亲近的大人之一,以后还得独孤大人多多在陛下面前帮咱家美言几句啊”公公还是推辞。 “公公都说了,从今以后就不是外人了,那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啊,你说对不对,再说了,这两位兄弟这么远跟着公公,多辛苦啊,如果公公真不拿我当外人,那这在圣上面前多说几句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儿不是” “哈哈,人都说独孤大人一身正气,颇得百姓爱戴,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那咱家就不客气了”公公悄悄收了银子。 “来人啊,送公公回我的府邸休息” “不必了,咱家还得赶回去复命呢,对了,莫忘了,走之前将这城中的军务安排好,陛下可没说,让你撂挑子不干,呵呵呵” “多谢公公提点,臣恭送公公” 公公带着两人朝我们走来,我们与其对视,匆匆别过。 “这就是他们说得将军” “怎么会是这样”我们顿感失落,想必这将军不过就是如此,跟那些当官的又有什么区别。 “各位,请吧”兵士已向独孤云雀通报。 “岂有此理”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独孤云雀面前的桌案瞬间碎为几块,我等一惊。 “从来都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从来都没有人考虑我的感受,我不嫁,我坚决不嫁”独孤云雀对一旁的一位副将大声说道。 “将军,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不管,我的命运我做主” “将军,他们来了”独孤无言一转身看见了我们。 第一百五十回 独孤云雀 “啊,好俊俏的一张脸”我等心中不免惊讶,“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俊朗的脸” 真是翠眉青峰山宇眼,柳桃莹露璞玉腮,轻舟游丝卧蚕嘴,金甲青发盈盈开。 她见我等来,立即停下了与副将的对话,面对我们。 “拜见将军”我带头,众人跟着我等行礼。 “起来吧”一声气息底气十足,虽为女将,不输男子。 我等站立,她并未说话,直接走到我等面前,绕着我等周围来回绕上几步,然后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们走吧” 我等大吃一惊,“将军,你什么也没问啊,怎么就让我们走了” “不用问,你们走吧” 我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行,我就是不服,我得问清楚,我正要开口,“快走吧”旁边的花环阻拽了拽我的衣袖,“对啊,还不走,我们还有事情要办”,无奈,我只得带着我的疑惑,匆匆离开了军营,不过就此一下,我便深深记住了这个女人,出营之前,我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没曾想,她站在台上,与我目光相对,我立即躲闪,跟着众人出了营。 “将军,为何不问,就放他们走”刚才送我们过来的兵士同样感到疑惑。 “你说说你们,也不动动脑子,这些人,你看他们的穿着,哪一个不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的样子,衣服破旧,就连鞋子也沾满了泥土,一看就是急于赶路的人,而昨日刺杀我的人,都是干干净净,想必也是谋划已久,在城中潜伏很久的人,这样的人,在行动之前一定是筹划良久,养精蓄锐,力求一击必中,怎么能够每个人都长途跋涉之态呢” “哦,原来如此,将军观察真是细致” “好了,通知各处与昨日一样,加强戒备,接下来,可能我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独孤无言略有所思。 “是,将军”兵士领命退了,副将走上前,“将军,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我是断断不会嫁给他的” “可是,陛下已经下旨,皇命难违” “我自然是知道,所以我决定明日就出发,去幽州见他,跟他说清楚,再上奏让陛下取消婚礼” “可是这上官弘毅怎么说也是你从小长大的玩伴,你舍得?” “在我心里,他从来都是哥哥,不是爱人” “哎,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没什么有情无意的,这自古以来,男欢女爱都是要两情相悦,如果这个都做不到,又怎会男欢,怎会女爱呢” “是,将军有理,属下知道了” 公公带着两个护卫很快出了城,架着马车开始向皇城奔去,可是刚走不远,一个黑衣人挡住去路,立在车前。 “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哈哈哈,阁下莫不是说笑”两个护卫笑道。 “是不是说笑试试就知道了” “你护住公公,我去解决了他”一个护卫对另一个护卫说。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架,竟敢阻拦,我看你是活腻了”护卫自持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大内高手,此生在宫城之中尚未遇到敌手,自然是不把面前的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的眼中这不过是普通的山贼,一人足矣,殊不知皇城之外还有天下。 男人马上飞跃,侧旋飞转直刺而来,然,还未看清对方招数,便被这蒙面之人,一刀从上方从后背一刀穿身而过,瞬间一命呜呼。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了”蒙面男子对着另一个护卫说道,护卫见状不妙,靠近车窗,“公公,你快走”随着使劲儿一拍马屁股,马车一下飞奔而逃。 “还想走”只见蒙面男子,提刀快马而来,同样过招不到三招,护卫便被斩于马下,而公公的马车跑了不到十丈远,林中突然又出现家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只一剑便将马车劈为两段,公公也被砍为两截。 “哈哈哈,痛快”杀死护卫的男人随即摘下了面布,“公子”随后众人纷纷摘下了面布,这不就是迟重吗。 “快找找看”众人在这些人的身上搜到了印信、腰牌、银两,还有一封上官家给他的信件 “公子,你看” 迟重打开一看,原来是上官家拜托公公在皇上面前请言,促成婚事的感谢信。 “原来如此”迟重说道,“收拾一下,回去见爹” 此刻,迟去还在城中打扮成百姓模样,守在军营外的不远处喝茶,没多久,一行人回到城中,迟重差人来唤迟去,迟去丢下茶盏,回到据点。 “爹,好消息,多亏爹机警,让我带人劫了他们,要不然也不会发现这等良机” “我这里也刚好有好消息” “那您先说,爹” “无碍,你先说” “是,爹,你看,这是从他们身上发现信,跟爹猜的一样,此人正是一位公公” 迟去接过信件,一看便立即明白了,“还好我们来的及时,刚来没想到就碰到这几个人从军营中出来,本来想着先来看看这个独孤云雀究竟是个什么货色,斗了这些年面都没见上,岂不遗憾,再寻时机击杀她,没想到一来便碰上了这几个人出来,我一瞧啊,这为首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未公公” “爹爹慧眼如炬,佩服” “哈哈哈,看来这公公就是来宣旨的,应该是让这独孤云雀前去幽州操办婚礼,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她不在,她的那些属下便不堪一击,等她回来时,这座城就会牢牢的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到那时,这洪县境内还有谁能够匹敌。” “爹的意思是,等她走后我们就动手” “当然,你即可通知你娘调集我们的人,提前做好准备,待我们摸清这城中布防之后,一举击破,擒贼先擒王” “爹,这个方法固然是好,但是我觉得是下下策,我有一计,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什么,真的” “真的” “那你快说” “爹,你想啊,如今公公被杀,可不是小事儿,朝廷一定会派人来查明真相,到时候我们就算夺了这小小的关隘,万一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岂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可能会危及到我们本来的大业” 迟去一听,顿时心中吓了一跳。 迟重接着说:“莫不如,我们将这杀人之事嫁祸给独孤云雀,如今这人死在她的地面,我们在收买一两个证人,且这洪县不就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判决还是会经过我们的手,她是武将,无权干涉政事,这岂不是成了我们的板上鱼肉,任我们宰割,不管是朝廷派人下来查,还是朝廷下旨让我们查,都不会影响最终由我们判决,因为自我朝立朝以来,监察、断案、保卫职权都是分开的,调查是调查,最后的判决多由本地官员判决,这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击杀,并且名正言顺” “妙妙秒,我儿真是聪明,只是这该如何嫁祸” “这还不简单,只需将死的消息送到御前,很快便会有旨意下来,我估摸着,最起码都会让她停职接受调查,到时候我们的假县令便排上用场了”原来假县令被击杀之后,他们用换了一个人带上了人皮面具,新的假县令又稳坐朝堂。 “好,我立刻就差人去办” “对了,你刚才说,你也有好消息,是什么消息” “我发现了环儿” “真的吗”迟重喜出望外。 “真的,我们到时,这公公不是刚出来吗,我就让你跟着,可是你们没走多久,我就看着那几个从牢中逃跑的人出来了,我一眼就看见了环儿,本想直接出手,可是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恐出师不利,所以,等你回来之后,再商议该怎么办” “太好了,爹说的对,这独孤云雀还没走,这城中的兵力虽不如其他关隘的多,但是战斗力却堪比别人几倍,所以不能贸然出手,爹做的对,那他们人呢”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盯着了” “好,如果城内不变动手,城外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只要不出了这洪县,那都是我们口中之食” “好,两步同时进行,一步是通知你娘做好准备,我们随时盯牢独孤云雀,另一步,跟着环儿他们,看他们想干什么,找机会动手,另外再去调一高手过来,那几人,不是等闲之辈,我那师兄,我最多与他打成平手,对了,还有那怪物,上次就是被他所伤” “怎么,爹你又看到他了” “对对对,这几人功力深厚,不是一般人就能够匹敌的”黑白二使、心腹五子齐口同声。 “怎么你们跟他们交过手” “怎么,公子,你忘了,我们跟你禀报过,就是在那勾魂镇” “哦,原来是他们” “没错,就是他们” “那正好,这次将他们一网打尽” “重儿,不可轻敌啊”迟去说。“你早些时候在忙着幽冥赌坊的事儿,为父也没怎么让你分心,对他们的势力你不是很了解” “爹,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爹,你放心,他们跑不掉,更何况现在还有吴明”迟重盯了一眼站在背后,身披重甲吴明。 “他们又怎么会跟花环小姐在一起”旁边的属下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一下子就将迟重的思绪拉了过来“难道,他们就是劫走花环姐姐的人” 迟重看着迟去,迟去显得惊诧,两眼相对,越发肯定。“哼,那这次就更不能放过他们”迟去说道。 “哈哈哈”迟重却突然笑了起来,“爹,你不用担心,看我的,看我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迟去一头雾水,原来迟重想到了,凡是幽冥赌坊的客人一定是内力全无的,那宰他们不就如同宰鸡一般,迟重心中充满信心,而迟去则有点隐隐的担忧。 第一百五十一回 上头来人 我等从军营出来,尽管心中疑惑,但也顾不了许多,找到王洪要紧,于是我们就在城中追寻白泽留下来的信号,很快,我们一路探查,终于在日落之前,寻得最终指向。 “有人吗”我带头敲响了门。 “谁呀”一个老者的声音问道。 “老先生,我等是来寻我们的朋友的” “什么朋友” “哦,是这样,是一位受了伤的朋友” 白泽在里面一听,便听出了我等的声音,他跑过去拖着老者的衣服就向门口走,老者立马明白了,这是熟人。 一字之时,门开了,“请进” “多谢先生”我们陆续进入屋中,真是一个简陋的地方,药材不多,堆放得还算有序,老先生蹒跚在前,屋顶漏着一缕缕斜光,但还是掩盖不足房间的昏暗,照例来说,这个时辰还可以开门,没想到这般早就歇业了。 “老先生,我看这时辰还不算很晚,这么早就歇业了吗”我们边走边聊。 “哦,没什么生意,关早点关晚点都一样”老先生回答。“他在最里面的里屋,他的腿老朽没能保住,尽力了” “他现在怎么样”我急切的问道。 王岳仑更是充满了关切的眼神。 “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恐怕要几月时日才能恢复,现在睡着了” 刚走几步,白泽突然一下从里屋窜了出来,一看到白泽出现,喜出望外,我们本准备行礼,但怕吓着老者,便眼神交流一下,权当行礼了。 很快,到了王洪跟前。 初见我等大惊,这还是王洪吗?这才不到一日,人却判若两人,此时的他,脸色煞白,嘴唇干裂紧闭,白发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中,显得更加白了,再一细瞧,腿不见了,裤脚处全是血迹,还未完全凝固,手术的痕迹清晰可见,我不免心中顿觉怜惜。 “王叔,我们来了”大家一股脑围了上来,“二弟”王岳仑叫到。“王叔叔”杏儿跟着我喊到。“王叔”花环随我叫。 王洪的眼紧闭,但眼球听到叫喊声,却滚动了一下。 “你怎么样,王叔” 王洪眼珠在眼皮下滚动的更快了,他想睁开,可是却睁不开,他想是在回答,又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叔,没事儿,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出发” 突然,王叔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激动。 “动了、动了”凝香说。 没错,他的手动了,“王叔,你想说什么”,他缓缓的挪动手,我一把握住他的手,只见他手指微微指了指,朝着自己胸膛,“你是要我从你怀中拿东西吗”,他的眼珠又转了两下。 我便从他的怀中掏出一方布条,我正要打开,突然,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他的嘴里念叨,“走,让他们走” 众人一听,料定是有事给我交代,便自觉退了出去,而后,我将耳朵凑近了他的嘴边,“世子,这是我天狼军潜伏下来人员,我能联系的就怎么多了,将来可助公子一臂之力,之前我已经暗中联系过他们一些人,让他们赶往幽州地界紫椿观,以便接应公子” “王叔,你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 “不,世子,看样子后面的路,我是陪不了你了,我这伤怕是一年半载好不了,切不可耽误公子去紫椿观的路,公子要早早离去,以免生变,我等走此捷径,本就是将杀手甩在后面,切不可因为我害了大家,大局为重” “王叔,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世子,这不是抛下我,我没事儿,你放心,我若康复,便会找机会来见世子” “这” “公子,切不可犹豫,赶紧上路,这名单事关重大,还请世子尽心守护” “王叔,你放心,我一定像保护自己的命一样守护这份名单” “好”王洪说完,就睡过去了。 “王叔,王叔”我大声叫喊,外面听到我的声音,全部拥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杏儿问。 “二弟、二弟” 老先生连忙为其把脉,“哦,不必担心,只是睡过去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王岳仑问,“没什么,王叔,就是让我们上路,他在这里养伤,伤好后,便来寻我们” “你答应了” “嗯” “你怎么能答应呢,抛下他一个人” “不是我要答应,是他逼我答应,他说如果再不走,恐追兵便会追上我们” “他说的有道理”老夫子插了一句。 “有什么道理,我们就这样抛下他,还算什么兄弟,你还是他的世子,他还是你的长辈” “我”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觉得可以留一个人下来保护他,其余人继续赶路,这样就可以两全”海棠说。 “好主意” “有谁愿意留下来陪他” “我”王岳仑立即就站了出来。 “爹”杏儿喊了一声。 “楚楚,我必须要留下来,他是我的兄弟,三弟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他” “爹,我明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这一路还有剑神、老夫子前辈,白泽神,我会没事儿的” 王岳仑看着女儿,心中很是满意。 “王叔,辛苦你了”我对着他作揖,表示感谢。 “你们快走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儿” 于是我等商定,明日便离开,很快,夜幕降临,我们离开了老先生的家,王岳仑王叔留了下来,我们便去寻了客栈住下,待天亮城门打开,便出城去,再往下走,便进了幽州地界,紫椿观就在眼前了。 “看,他们出来了” “咦,怎么少了一个,多了一个” “你说什么” “你看啊,是啊,是少了一个男人,怎么多了一条狗” “不,那不是狗,只是像狗一样的东西罢了” “不管了,主人特意吩咐,不能跟得太近,他们都是高手,很容易被察觉,你先回去禀报,他们的落脚点,还有这几人记住了,到时候一网打尽” “好,我马上回去禀报” 我等走后,独孤云雀便将营中事务安排清楚,明日便启程前往幽州州衙,启程前,她书信一封,飞鸽传书,“兄长,我知你会来接我,路上小心,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我希望人不要多,就你我再带几个护卫即可,我会走麒麟道,在火凤亭见。” 而此时,上官弘毅已经在赶来虎门关的路上,刚出幽州城门不久便接到了独孤云雀的书信,打开一看,“哈哈哈”不免高兴起来,“云雀,还是我懂你”,原来他知道云雀不喜好随从太多,自己就只带了几人。 “大人何时,如此高兴,莫不是独孤姑娘来信了” “正是,她说她有话对我说” “恭喜大人,想必独孤姑娘,接到圣旨一定很高兴” “哈哈哈,走,我们去火凤亭等她” “是” 众人一挥鞭,“驾”朝着火凤亭而来。 “迟先生这是去哪里”几个庄严的人,立在县衙之上,假县令站在一旁唯唯诺诺。 “属下不知”很快,孟长春赶了过来,“拜见三位大人” “哦,原来是夫人,有礼,有礼” “不知三位大人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事倒是没有,就是看迟先生许久没有消息,上面派我等下来看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原来,迟去近一段时间为了追击我等,竟忘了按时上报消息。 “哦,大人们多虑了,我们这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大人尽可放心,迟先生近日发现了一处反动势力,正在全力清缴,事务繁忙,本想剿灭之后,给上头一个满意的答复,没想到几位大人这回便来了,是我等的疏忽,请大人们治罪” “好了,没事儿就好,我等不过例行询问,待会儿带我等去看看天狼大军部署的如何” “是” “报,启禀夫人,主人派人传信” 下属看这孟长春,“不用看我,都是自己人,说吧” “主人说,他正在全力追杀幽冥赌坊余孽,请夫人准备人马,听从信号” “好了,我知道了,退下吧” “这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幽冥赌坊” “正是”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夫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出力的,尽管开口” “不敢” “好久没活动了,我等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是,属下明白,来人,跟三位大人安排住处,来日一同前往” “那就,多谢夫人了”三人笑呵呵的离去。 待几人走远,“夫人,他们素来与主人不合,这就是来抢功的,为何要将他们留下” “毕竟是上面的人,回头你给他们每人送一箱金子,夜晚送几个姑娘进去” “是,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放心,到了我们的地盘,我可以给他们脸,也可以要他们的命,如果他们胆敢从中作祟,回头报上一个被幽冥赌坊的反贼擒杀,岂不名正言顺” “高,夫人英明” “好了,去办吧” “是” “对了,给迟去回个话,说说这里的情况,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属下领命” 很快,迟去收到了两方面信息,一个是我的消息,一个是孟长春的消息,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当务之急,就是救下花环,其次就是待独孤云雀走后,扰乱虎门关,再次就是坐等朝廷旨意,找机会杀了独孤云雀,到那时便整个县域尽在掌握之中了。 第一百五十二回 落入彀中 迟去收到消息,当即决定,提前将人手埋伏在去往幽州的必经之路上,立即给孟长春传了信,孟长春收到消息,同上头的两人一起赶到指定地点,提前隐藏了起来,本来是三人,一人因昨夜醉酒,今日还醉卧床上。 很快,一夜过去,我们趁着天微亮,便启程了。 “我听说出虎门关,有两条路去往幽州,一条为麒麟道,道路险且只能容一人一马或两人并排通过,但路途短,一条为驰道,为车马人通用的官道,路宽且开阔平坦”杏儿说。 “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昨日住店之时,店家回答客人的问话吗” “不记得,我注意力都不在那儿” “是的,是这样的”花环回答,“只不过这是分叉之后的称呼,到那里之前还必须经过一个地方,名为葫芦口,两端开阔,中间狭窄” “那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埋伏”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这里经常出强盗,很多客商都被打劫,为此官府派了几队兵士,来回驻扎这里” “是,虎牢关的兵吗” “是的,因为这里离他们最近,自从有了兵之后,这里方才安定” “哦,原来如此,赶紧走吧” “走那条路啊” “我看我们这身份,怕是首选麒麟道了,一来是节约时间,二来是躲开追杀” “行,那就走这条道” 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到了这葫芦口。而此时,独孤云雀刚刚踏出城门,身边只带了一人,也真是胆大,想必是对自己功力的认可。 别说,这葫芦口景致绝佳,两侧绝壁森森,崖上树木怪奇嶙峋,曲拐突兀,红色、黄色的小花,点缀期间,一阵崖风,香气葱茏,沁人心脾,崖下两端溪水潺潺,清可见底,不远处密林幽幽,百鸟嘤嘤。 兵士就驻扎在两头,刚好扼住这葫芦的两个口,当然崖顶也留有一对,防止有人攀岩而上,占据地势。 “停”我们刚刚走近,就被兵士叫停。 “官爷,我们需前往幽州,路过此地,还望行个方便” “你们,去幽州” “正是” 他们打量着我们,“去幽州可以,但要例行检查” “应该的,应该的” “把包裹打开” “凭什么”海棠突然开了口,她是怕从包裹的东西里,被人识出她的真实身份。 “对啊,官爷,我们进虎门关的时候,也没见搜身啊” “废话,虎门关是虎门关,这里是这里” 此话一出,海棠立马起了警觉,她拉了拉我的衣服,“不好意思官爷” 她将我拉后了几步,凑到耳边,“这伙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你想啊,虎门关的兵士跟他们是一个兵营出生,怎会虎门关一个政策,这里又是另一个政策,再说,这独孤云雀治下严谨,对百姓却很宽和,也绝不会轻易就让人搜百姓的身” “有理,可是万一他们是为了防止强盗假扮百姓混入呢” “这更没道理啊,我们这是出城,不是进城,出城跟虎门关没关系了” “也是,那现在怎么办” “通知大家做好准备,如果真有事,首先要解决那崖上的弓箭手” “明白了” 我跟海棠返回,此刻,迟去得到消息,独孤云雀出城,他才出发,本来先前商议,我们出发后,他们就出发,但是就在要出发时,传来消息,独孤云雀出城了,为避免被发现,他们决定走在独孤云雀之后,且埋伏一切就绪,我们的人也少了两个,他就更不担心了。 我返回的时候,故意碰到迟来,在他的手上捏了捏,海棠则直接挽住杏儿、花环,在他们的胳膊捏了捏,几人顿时就明白了。 “官爷,我们就是路过的,这是一点儿意思,请笑纳”我将一些银子塞在领头的人手中。 “你敢贿赂官府” “官爷,哪里话,我不过就是看各位如此辛苦,给兄弟们一点茶水钱” “我看你们就是一直要找的强盗,来人,给我抓起来” “官爷,这就不必了吧” “什么不必了,给我抓”突然间,崖上人马立即现了出来,后面的兵士一起围了上来。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武啊”我笑着说,“动手”我心里想,“岂能让你们搜身,要是名单被搜出来,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一声回应,迟来立马一掌朝崖上击去,瞬间,崖顶飞沙走石,尘埃四起,树木折断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见几声哀鸣,几个人从崖顶的尘埃中飞了下来。“你们还敢说是朝廷的人” “哈哈哈,没想到这般容易就被你们识破了,也好,就让我来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假冒兵士” “哈哈哈,要你命的人,给我上” 说完,众人准备一拥而上,“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花环也要杀吗” “杀” “那主人那里该如何交代” “交代,他不给我交代就不错了,你们放心,我在,你们尽管放心去做,保你们没事儿” “是,夫人” “他们认识你”我对着花环说。“你可认识他们” “呵呵,就是化成灰也认得,这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婆娘” “他们是什么人” “仇人” “少说废话,此地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给我上” “啊,我给你们拼了”花环立马冲了出去,“环儿”我也急忙追了出去。 “小白,保护好海棠和凝香” “放心吧,交给我” 迟来、我、杏儿、花环闯入敌阵,迟来直接迎战孟长春,我等则对付其他兵士,本来一切进行顺利,孟长春岂是迟来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孟长春便顿感颓势,眼看就要被迟来击中,然,就在此时,兵士中突然冒出两人,二人轻功极佳,飞沙走石,从远处飞跃而来,一人直接与迟来对上一掌,二人分别站立两处,一人则飞到我等面前,一个漂移,我们连其身法还未瞧清,杏儿、花环便被夺了兵器,握在他的手中,好在我背上的明月无情剑,此时还未出鞘,未被他夺去,他在我们对面站定,双背一震,后面剩下的不多兵士,瞬间被震退好几步,一看功力就在我等之上。 “听说,你们就是幽冥赌坊的余孽” “管你什么事儿,要打就打,那这么多废话”我气急败坏。 “既然你们想要求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只见他身形神出鬼没,方位不断变换,我等强行迎战,不到一字功夫,我们三人均被他一掌击退,全部跌倒地面,他飞身上前,直接就要解决我等,我准备拔剑,与其拼死一搏,然没想到的时,就在此时,白泽一跃而起,直接给此人措手不及,一掌被白泽击中,当场一命呜呼。 “小白,你这没变身,也有没变身的好处啊,没人认得出你的真正实力”我踉跄的站起,心中欢喜。 “这时候,还开玩笑,你们去保护海棠和凝香,剩下的交给我” 白泽横在我们面前,只见他摇了摇脑袋,缓慢向前走了两步,一声巨吼,身体瞬间改变,一个巨兽模样再次呈现,这一操作,顿时就吓坏了这些假装的兵士,他们不断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惊惧,而另一边,孟长春与另一位他们的上司正在合力围攻迟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便觉得今日怕是空欢喜一场了。 无奈,孟长春只得分身来救下属,她纵身一跃跳到白泽面前,令她没想到的是,虽然早就治在勾魂镇突围的人功力深厚,没想到竟会如此深厚。他心中想,“你个要死的,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老娘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另一个上头的人跟迟来交手,心想,我本就是来拣漏的,犯不着陪上姓命,如今同伴已被杀,这功没抢成,反而出了事,不行,我得赶紧走,回头找迟去算账。他想着与迟对上一掌,然后乘机遁走,可,就在此时,一根樱花枪从背后直接朝白泽袭来。 “小心,小白”白泽听到了飞枪划破气流的声响,立马后空翻转,躲过了偷袭。 我等立马站起,“什么人”只见远处一人身披盔甲,快马而来,“这不是”海棠说。 “这不是独孤云雀将军吗” “正是” “可是她为何要偷袭我们” “啊,完了”海棠想到了什么。 “海棠姑娘,怎么了,她一定是把他们误认为是他的兵了” “赶紧拦住她啊” 我站起来急忙想要拉住从身边疾驰而过的马绳,无奈还是没有抓住。 那枪落地之后,独孤云雀在马上对着枪尾一抓,枪立马飞回手中,对着白泽就刺去,白泽也瞧出了是她,怕伤着她,并未反击,而是不停的躲闪,就在白泽被牵制只是,孟长春再次带着下属,向我等杀来,海棠、凝香等急得急忙呐喊,“将军,将军,错了,错了” 无奈,独孤云雀不停酣战,位置不停变换,以至于听到的声音若有若无,我等无奈,只得将海棠护在身后。“哈哈,她听不见的,去死吧” 孟长春出刀,直逼花环,每刀均直逼命门,此时,花环、杏儿在那人被白泽击杀之后,已取回刀剑,我等齐上,很快,就被她击翻在地,“再上”我鼓起勇气吼道,“今日我要你们的命,啊”孟长春大叫一声,准备一招击杀我们三人,我则打开了剑匣,把我前不久用布裹住的明月无情剑牢牢的握在了手中,一只手捂住剑柄,飞快迎战而上。 “啊”凝香看到大叫,不自觉的捂住了眼睛,“叮当”一声兵器交锋的声音停止,她缓缓睁开了眼,一看,孟长春的刀落在了地上,而我们周围再次围上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原来,迟去赶来了,他和迟重正看见孟长春准备一击三命,然,花环却在其中,无奈不得不出手,用暗器抵挡了孟长春的致命一击。一行人担心被独孤云雀认出,统统蒙了面,不得不说,想得就是周到。 我等看到一群黑衣人围来,迟来顿感来人很是熟悉,即使蒙了面,还是轻而易举的认出了来人便是迟去,“大家小心,他是我兄弟”,我等一惊,他迅速一掌击退那人,回到我等身边,此刻,我们再次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第一百五十三回 朝廷亲卫 “你干什么”孟长春一眼就认出了击落他刀的男人。 “干什么,你杀其他人我不管,要杀她,我岂能不管”迟去说道。 “你……别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莫逼我” “逼你怎么了,我就要杀给你看”孟长春对着花环快速出刀,我立马将其挡在身后,迟重看到心中焦急,也准备出手,不过,还是迟去刀快,瞬间就将孟长春的刀挡了回去。 “你,没想到你还怎么在意这个贱女” 迟重见状,立马跑到孟长春身边,“娘,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人,要是他们把我们的秘密带了出去,我们恐怕就有性命之忧了,再说这么多属下在面前,以后还让他们怎么服你们” 孟成春一听儿子的话,“回去再给你算账” “你们来了”上头的人,从一侧飞跃过来。 “这是”迟去和迟重诧异。 “哦”孟长春用手指指了指天,迟去、迟重和其他人立即就明白了。 “诶,我说,还打不打了”迟来说道。“喂,那边那位你没看到他们才是一伙的,我们是受害者吗” 独孤云雀还在和白泽酣战。“不信,你认真看看他们,你认识吗” 老夫子大声吼道。 独孤云雀隐约听到有人说,但酣战之中,刀兵之声响亮,听不大清,白泽倒是听得仔细,又不好自己开口,便主动出击,一掌拍去,独孤云雀用枪抵挡,瞬间震退好几丈,恰此时,海棠见状立马灵机一动,“将军,他们不是你的士兵,你看看他们啊” 这一声,独孤云雀听得仔细,然,这一呐喊也彻底让迟去等人丧失了信心,“不能让他们缓过神来,给我上”,说完一拥而上,而独孤云雀正想仔细看看身后穿兵士服饰的人,岂料几根红枪刺来,独孤云雀猝不及防,好在白泽一个飞身,一下子将众人击飞,独孤云雀这才缓过神来,原来上了当。 她心中想,那我的士兵呢,白泽救下她后,急忙欲快速解决剩下的几个假士兵,兵士见状一溜烟的跑了,他便立即赶上前来帮忙。 随着迟去的一声令下,黑白二使召唤青白二蛇,心腹五子合为一体,一人操作三个头部,两人分别操纵三个手臂,两人操作两条腿。 “原来是你们” “没错,是我们,今日就要报当初之仇,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迟去直接就朝迟来杀来,“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 黑白二使和三头六臂的怪物、孟长春朝着老夫子袭来,上头的人则直接对上我和杏儿,那迟重则对花环、凝香和海棠,“没想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般美人”迟重看到海棠顿时就心生了歹意,“哈哈哈,上天真是对我不薄,你们都是我的了”迟重立即就冲了上来。 我和杏儿的功力哪是这手头的人的对手,我俩共同过了十几招,加上方才受伤,便被一掌击飞,在掉落的半空就口吐鲜血,好在此时白泽赶来,为我们挡下来致命一击。这人看到白泽袭来,不敢掉以轻心,“你们来个人,谁来跟我一起对付他” 此刻,花环与迟重正在对招,“环儿,我们又见面了,我说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 “是吗,那上次我不差点,哈哈哈” “你……无耻,我要杀了你” “来啊,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更让人心疼了” 二人交手,迟重功力远在花环之上,几个回合,花环均被拿捏,不是被她挽在怀里,就是差点被他亲上嘴唇,迟重玩的很是开心。海棠见状,急得直跺脚,“丫头,你快去,给我打他” “小姐,我不敢”凝香说。 海棠无可奈何,捡起地上的大石头,就砸过来,“你们别过来” “正好,就让我陪你们玩玩”海棠扔出石头,哪知直接就被迟重一手抓住,瞬间粉碎,一掌击退花环,直接就朝着海棠袭来,“啊”凝香大叫,海棠紧紧闭上了眼,我听到叫声,想来帮忙,无奈,已经受了伤,有心无力。 “哎呀”突然空中,一颗石子飞出直接击中了迟重的手臂,“是谁,谁敢偷袭我”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石子从密林中飞出,“哎呀”直接就朝着其他人飞来,迟去的手下统统倒地,不停哀嚎。独孤云雀找寻了一阵,并未见到自己的兵士,他正准备抓剩下的人来拷问,她的士兵到底去哪里了,谁知此时石子袭来,迟去等人猝不及防,纷纷后退,收拢战线。 “有埋伏” “是你的人吗”老夫子问。 “不是,我没有人”我回答。 “那这是” 然此时,独孤云雀从迟去背后一下子袭来,想要抓住他们其中一个作为人质,“小心”迟去耳朵聪慧,听到声音,还没等到独孤云雀的枪近身,他便一掌击出,独孤云雀急忙收枪,飞身躲闪,纵至我方一侧。 “现在你该知道我们不是坏人了吧”海棠说。 独孤无言看了看海棠,“原来是你们”她此刻才算认出了我等,“方才看见自己的士兵,被人击杀,心中焦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她向我们说道。 我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快说,你们究竟把我的士兵怎么样了,否则你们才是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她将枪一举,枪头对着迟去。 “哈哈哈,就凭你” “还有我们”突然,树林中陆续飞出三五人,一下子立在了海棠和凝香身边。 “属下拜见小姐”领头的人说。 “你们怎么才来啊,刚才差点”凝香抱怨道。 “属下来迟,还请小姐赎罪” 我等见状,大吃一惊,立马心中疑惑,这海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还养了这么多高手。 海棠一眼边瞧出了我等疑惑,急忙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这是我那经商的爹给我请的护卫,你们知道我一个女子家出来,很不安全,没有护卫我爹怎会安心” “原来如此”老夫子说。 “哈哈哈,就算加上你们几个,还是送死”迟去丝毫不惧,他认为这些人不过就是一个富家商人养得普通护卫罢了。 “我今日就先拿你们几个壮威”迟去直接就对着其中一人击杀过去,五人见状,立即迎战,迟重见状,赶紧上前帮忙,随着大家又战至一团。 几个回合交手,各有胜负,双方都内力耗损巨大,然就在此时,迟重突然一摆手,“我提议,可否休息一下,再战” “你干什么”迟去、孟长春问。 “休想”独孤云雀急不可耐想要知道兵士的下落,迟重将脸凑到迟重和孟长春耳边,“爹、娘,刚才与那几人交战,你发现什么没有” “发现什么” “注意看他们的腰” “对,是有个牌子” “上面写的什么,看见了吗” “什么” “亲卫” “什么”二人大吃一惊。 “难道是我们的事情被皇帝发现了” “我看未必,他们不过是来保护这个人” “这个女人既然能得到皇帝的亲卫保护,难道说,她是” “公主”二人齐口小声说出。 “现在怎么办” “现在也不知她知不知道我们做的事儿” “应该是知道,黑白二使好像提起过,糟了,一旦这些事儿被皇帝知道了,我们一个人都活不了” “所以说,更不能放她走,必须格杀,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 “现在这局面,打得过吗” 迟去停留片刻,“我刀魔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孟长春则沉默不语,“你师兄是剑神,不要忘了” “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既然打不过,那就撤” “可是怎么跟上面交代” “他们一旦出了地界,很可能就会快马加鞭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皇帝” “所以啊,我认为现在既然没有把握,倒不如放他们一马,然后悄悄派人跟着他们,他们如果飞鸽传书,就打下鸽子,如果派人送,就杀了那人,同时,我们回去清理痕迹,没有证据他们也无可奈何” “有理” “喂喂喂,你们说什么呢,还打不” 迟重立马满脸堆笑,“不打了,不打了,打又打不过,要不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休想,快说我的士兵呢” “他们啊,死了” “什么” “你别说,你的人还真刚直,宁死不降” “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若想离开,最好不要动手,要不然真拼起命来,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迟去将手一挥,两侧散开,让出了道路。 “不行,我要杀了你们为他们报仇”独孤云雀坚决不走。“你们走吧,我要给我的弟兄们讨个说法” 海棠急忙拉住了她:“你不是他们对手,你若死了,谁为他们复仇,你放心,有朝一日,定会让他们十倍奉还”海棠拽她走,她不走,杏儿也来帮忙,她这才恨意十足的朝前走,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然,大家不知道的是,在这密林的一角,一位老者也正在盯着他们,就在方才,我等快不行的时候,他本欲出手,没想到看到了这亲卫出现,便收了功力,看着我等慢慢离去。 第一百五十四回 上官弘毅 独孤云雀心中甚是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看样子势力还不小,此刻她还不知道在这虎牢关中的多年探子,面前这一波人便是始作俑者。 一行人陆陆续续向前,除了白泽,没个人都有了疲态,毕竟这一战虽未有人重伤,但也耗力不少,“快走吧,走过那道石缝便是出了这葫芦口了,前面便是平原大道,幽州地界了” 我们不由的加快步伐,想要迅速穿过这葫芦口,我们警惕的后撤,海棠姑娘的护卫断后,将我等护在身后,一步一步后撤,迟去、迟重等人眼睁睁看着他们。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主人,为什么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手下的人没有看出海棠护卫的来历,很是不甘,“对啊,我们明明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就这样放走了,我们就被动了” “是啊,要是被他们在皇帝面前告上一状,那我们的一切都毁于一旦了” 迟去、孟长春、迟重眼睁睁的盯着我们,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各有各的想法,听到属下的问题,他将手一挥,众人立马住了嘴,“你们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上面顶着,再说了皇帝那次不派人来,不结果还是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况且这些说话,皇帝未必就信,就算信了,我们岂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众人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异口同声“主人英明”。 “我爹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回去把这里的情况给上面反应一下,然后做好应对的准备” “还反馈什么啊,我是谁你们难道忘了”上头的人恶狠狠的盯着我们的背影。 “大人,失礼失礼了”迟去、孟长春、迟重立忙恭敬起来。 突然,“咻”的一声,就在几人弯腰行礼之时,一柄亮晃晃的刀比在了迟去的脖子上,“大人,你这是” 几人下了吓了一跳,“迟大人,现在该跟我说说,为何放他们走了吧,正如你的这些弟兄所说,我们明明可以将他们留下来” 迟重见状,立马抬起胸,“大人,大人,你听我说”他一个箭步跑了上前,将耳朵凑近这人,“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孟长春、迟去则暗暗点头。 “倘若是这样,那我就片刻不能耽搁了,得早点回去想应对之策”说完,缓缓走向自己同伴的尸体,将他身上有关身份的证明取走了,“兄弟,对不住了,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先行一步,改日再来看你” “迟大人,我这兄弟就拜托你了,我先行一步,我们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大人放心,这位大人我们一定厚葬” “好”说完,几步遁入密林消失不见了,路途中,他发了专有信号,那喝醉的另一人在半路碰面了,二人寒暄一番,快马前往京城。 “爹,我们也该走了,都快看不到人了” 迟去还是情感复杂的望着我们,“又在看哪个女人”孟长春看出了迟去的心思,他知道花环在他心中的份量。 迟去转过头,一脸恨意的看了一眼孟长春,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说是回去好好跟孟长春算一算袭击花环的账,可一想到孟长春屡次救他,他就下不了手。 “你们谁去跟踪”迟去郑重说道。 “我们去”黑白二使说道。 “好,切记,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若真要出手,一定要趁他们落单的时候,各个击破,尤其是避开我那兄弟和那个老夫子” “主人放心,属下明白” “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动手,将消息及时传回,我们寻得时机,要么不出手,要么就一击必中” “是,主人” “你们要跟得远远的,以免被发现” “主人放心” “走吧,爹,回去了,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这虎门关此时正是时机” 迟重说着,心中却想“妹妹,你跑不掉的,我们有缘再见” 我们慢慢的淹没在石缝之中,迟去刚转身,正准备回到城中进行下一步计划。 “魔头迟去,我问你,我娘怎么样了”,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出,响彻山宇。 迟去一听,立即脚步一顿,他知道这是花环在问他,“你放心,她没事儿” 花环听到心中悬挂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爹,你怎么骗她呢”迟重正在疑惑,哪知,“小贱蹄子,你娘早死了,你莫要信他”孟长春丝毫不给迟去机会。 “你” 花环听到,“她说得可是真的” “不,她说得不是真的,我看见你娘就在赌坊” “这男人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我儿亲眼看见他被你娘的属下暗杀了” “迟重,他说的可是真话” 迟重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半刻没有响动,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尖锐的哭声传出,花环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她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姑奶奶现在不是时候啊”我心中虽然如此想到,但还是蹲下身子安慰她,将她慢慢靠在怀中。 此刻海棠、杏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你放心,我会对杀害你娘的男人碎尸万段,为你娘报仇,就算是这个人死了,我也定会将其挫骨扬灰”迟去大声吼道。 突然,花环猛地站起,“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娘,我要杀了那人” “妹妹,母亲的仇我已经报了,你放心,那人我已经帮你杀了” 花环说什么都要挣扎回去,哭的声嘶力竭,“嘭”一声,花环直接晕倒在地,众人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夫子击晕了她,“先生,你这是” “让她冷静冷静,你来背”老夫子一下子指向我。 “赶紧走,再不走万一又有什么幺蛾子,该怎么办”凝香催促着。 无奈我们一行人继续出发,果然,一走出这葫芦口,面前视野开阔,景色宜人,“幽州我来了”我心中暗想,到了幽州便是到了紫椿观的地界了,终于要见到我人生中的第一位师父了。 没多久便到了岔路口,独孤云雀跟我们说她要走麒麟道,我们一惊,这不就是我们之前商定的路线吗,我们说我们也走这里,她对我们的出现一直有种隐隐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心中总是对我们抱有距离,一路上她本想问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被人追杀,去幽州又是干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毕竟是共同并肩过的朋友,不算敌人。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聊得多的便是她那些士兵兄弟,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跟他们家里人交代,对了,她在路途中突然想起,要给虎门关说哈遇到的事情,让他们也做些防备,于是飞鸽一书飞向城中,岂料那飞鸽刚到虎门关的外围,便被击落,原来迟重早就想到独孤云雀会通风报信,早早的安排了人坐等飞鸽的出现,没想到这一等倒真的出现了。 独孤云雀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敌人如此狡诈、聪慧,这是她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上官弘毅按照约定,早早到了约定地点,等着独孤云雀,亭子周围守了三四人,石桌上铺着绸缎,缎上清香幽幽,茶味四溢,沸水的声音在山林鸟语间别具风味,缓缓的一页纸张翻过。 “公子,独孤姑娘,怎么还不到啊” “回到的,不急” 果然,没多久,他们便听到了脚步声。 “公子,听声音可不止一人” “我说呀,急什么,我听见了,休要打扰我”他更加认真的读起来。 “来了公子” 我们一行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海棠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她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宫里玩耍的时候见过他一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会在这里见面,只是不知道这上官弘毅还记得自己否。 原来,那日圣旨到时,她便知道这独孤云雀要见的就是这上官弘毅,说起上官弘毅,她心中始终有一份割舍不掉的情感,虽然小,可也记忆深,只是时隔多年,什么都变了。 第一百五十五回 险遭侮辱 “公子,他们来了” “他们?” “你看” 上官弘毅抬起头,瞥见了我等,心中一阵疑惑,“不是说她一人来吗?怎会……” “各位从此路一直走下去,便可到幽州城,我还有要是要办,如果还有机会,我们会再见面的”独孤云雀向我等告别。 “将军保重,一路小心” “告辞”独孤云雀牵着马朝着亭子走去。我等着沿着大道向前,尽量早些到达幽州。 上官弘毅见独孤云雀走来,缓缓丢下书本,起身下来迎接,一举一动丝毫不失礼节,风度翩翩,举止优雅。 上官弘毅微笑迎上,还未等其开口,“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独孤云雀将马鞭在石凳上一横,一只脚跨上了另一个凳子,端起茶杯就一饮而尽。 上官弘毅先是一愕,随即微笑浮上了脸,“这些年没见,没想到云雀还是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 “有特点”上官弘毅将嘴一抿。 “你说什么我也不怕,皇帝的旨意你都看到了” “在下看到了” “你什么意见” 这一通话直接问得上官弘毅一时反应不来,他沉吟片刻,“既然是陛下旨意,当然我等做臣子的,务必要为君分忧” “你是说,你要娶我咯” “小姐的意思是?不、不、不能吗?” “我让你带人少许护卫来,正是有话对你说,你让他们走远点” 上官弘毅一个眼神,旁边的下人,立即明白,一挥手,亭外的侍卫后退一丈。 “你也下去”独孤云雀对着这管家般的下人说道。 “这”他看了看上官弘毅,上官弘毅点了点头。 他便退下了。 “好了,这下也没人了,我就直话直说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也不隐瞒,从小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哥,我们这样不好吗,为何非得成为一家人呢,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得,我还可以为陛下守江山,这么早就让我嫁人” 上官弘毅从喊他第一声哥的时候,就看出了她的用意,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不免让他有些尴尬,不过回想一下,自己从小身子弱、性格儒雅,喜欢的不正是她这大大咧咧、豪情坦荡的性格吗? 上官弘毅被这话像是击中了伤痛,先是一阵尴尬,而后迅速恢复了平静,“难道,云雀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云雀此时抓起来桌上点心,一口一个往嘴里塞,想要掩饰她其实心里也很脆弱,他不忍心这般伤害这个从小陪着她的哥哥的心,可是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岂能儿戏,权衡之下,她只能狠下心来,不过她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深怕他发现她心中的歉意。 “我哪里不好,云雀你说说看,哪里配不上你,难不成,你有了心上人” “没有、没有,我没有心上人,只是我……我无法说服自己将兄妹之情当成爱情” “试试都不行吗” “这能试吗,不爱就是不爱,你知道我的” 上官弘毅有些失落,强压内心的不平静,要知道这幽州城上门提亲的人可是从白天排到了黑夜,多少女子梦寐以求都想嫁给这位才情纵横、风度傲然的公子,他不敢再说下去,抬头望了望远方,“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独孤云雀还在玩弄着指甲,嘴里的枣核满嘴转过去转过来。 “啊” 独孤云雀被这突然的话锋转向搞得很不适应,“你说什么”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独孤云雀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哦,没什么,就是在路上碰到结伴而行了一段路程” 上官弘毅看了一眼独孤云雀,“是吗?”他看出了独孤云雀与人战斗的痕迹。 他端起一口茶,“你跟人打架了” “哦,打了,得亏有他们帮忙,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这么说他们是你的恩人了” “没有,就是顺道帮了个忙而已” “好吧,那陛下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毕竟那是抗旨” “不不不,怎么能抗旨呢,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跟我成亲,你真的就这么委屈” “不不不,哥你误会了,是我配不上你,你看看我哪里好,全身都是毛病,你看看你风度翩翩、哪家女子嫁给你不是福气,为何偏偏看上我” “可是在我的心里,其他人无可取代” 此话一出,独孤云雀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云雀,我不着急,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考虑的,我已经决定了” “难道你都不肯给我个机会”上官弘毅看着独孤云雀,独孤云雀一直低着头,但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不,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哥哥” 上官弘毅冷笑一声,“你何时听过,分开了的情人,还能做朋友的道理” 独孤云雀不自觉眼泪从眼角泛出,很少但是很真实。“你放心,我会给陛下上书的,请求撤销旨意,你也给陛下说明一下情况,就说我临时改变了主义,我主动悔婚,也好保全你的名声” “哥”独孤云雀大声喊出。 上官弘毅摆了摆手,“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跟你再喝一杯,以全了我们这段有始有终的情谊” 上官弘毅亲手倒上一杯茶,递给了独孤云雀,独孤云雀接过,“我们饮上三杯吧,各自安好” 三杯下肚,“我走了”独孤云雀站起来,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准备走下台阶去牵马,哪知此时头脑一片眩晕,眼前一黑,径直倒了下去,上官弘毅立马上前扶住,“云雀、云雀,你怎么了,怎么了,来人啊”独孤云雀模摸糊糊听到叫喊,便彻底晕了过去。 上官弘毅用手指轻轻的划过独孤云雀的脸颊,“都到了这一步了,我岂能放你离开,你不要怨我”,说着抱起了她,“你们将拿布将这亭子围了”原来,这上官弘毅早就猜到今日很可能不成事,提前便备了布匹,想着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生米煮成熟饭,况且此药名为专情散,一旦服用,如果没有解药,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很快,一圈又一圈的布匹缠绕了亭子,石桌石凳已撤去,地上铺了锦被,上官弘毅慢慢将独孤云雀放了下来,并未着急动手,而是坐在一旁,仔细端详她的面容,然后,用鼻息一点一点从发丝嗅到了脚趾,一股莫名的冲动挤满心头。 “云雀、云雀、云雀”上官弘毅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全身都有了抽搐感,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压抑、多么装模作样、多么伪装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