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往事》 第1章：那年抓计生 长安镇谠山密林深处小溪旁，住在茅屋里的小兰，正给一岁多的儿子喂奶，这是她第十胎。 小兰是民成村里出了名的美人儿，她十七岁就跟了林贵生。 小兰嫁过来，上天似乎不眷恋这个家庭。在那个抓计生很严的年代，小兰总是生女儿。 为了林家的香火，自第一胎是女儿开始，林贵生和小兰就搬到山上住。 住山里的小兰，肚子还是不争气，每隔一年半载，怀上，生出来的，依然是女儿。这事让贵生一家十分烦恼。 林贵生除了大女儿，二女儿跟爷爷奶奶住以外，其他出生的女儿，贵生家总想尽办法把他们送到亲戚那里。 小兰生了九个女儿，这事引起了不少轰动，惹得村里没得生的、生得少的妇女急红了眼，百爪扎心地羡慕妒忌恨。 总算是个儿子了！ 这下要是回村，再也不怕村里人白眼，可以挺起腰杆子做人了。想到这，小兰的心情十分愉悦。 三十出头的小兰，都生第十胎了！她一点都不显老、身材圆润、丰乳肥臀、十分耐看。 小兰很符合村里男人眼中“好生养”，她确实也能生。 她十分疼爱这个儿子，前面九个女儿抵不上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祖宗。这家伙一岁多，到了戒奶期，可小兰就是舍不得，恨不得喂得他饱饱的。 小兰除了逢年过节偶尔回下村，其他时间都住山上，很少见女儿们。每当想起那九个女儿，她心里十分难过，太亏欠她们了。要不是为了林家的香火，躲计生，谁愿意跑来这深山老林受罪？ 天蒙蒙亮，贵生就做好早餐。一锅白粥，煎好荷包蛋，放好，然后带着午饭进山。 在那个年代，松脂很值钱。贵生勤快，要养那么多娃，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毕竟能解决孩子们温饱就行。 贵生要在上午前割完山里一千多棵松树，他很匆忙地跑完好几个山头，休息时就随便吃点，然后又到进山查看早前布下的陷阱，时不时能弄点野味解解馋。 贵生每隔半个月左右就收松脂，背到镇上卖，换些生活用品，装进蛇皮袋。 有时候他趁天黑，偷偷回家，跟爸妈聊上几句，留下生活费，就急匆匆地离开，生怕被计生人员抓到。 从贵生家里到山上，有七八公里。蜿蜒的山涧小道，一个身影拿着手电、背着生活用品着急地赶夜路。 屋内煤油灯下，那小祖宗睡得正香。小兰坐在门前，看着眼前寂静的山涧，夜风拂面，方圆十几里，就此一家。就算世上真有鬼，小兰都不怕了。 门头上，收音机里播放着清纯悠扬萨克斯曲《回家》。初中没毕业的小兰并不懂是什么曲子，但那富有感染力调子勾起小兰想家的思绪，她眼角湿润了。 两夫妻为了林家香火，都不记得在这里住了多久。 村里人只知道他们住山里，并不清楚住哪儿。但每隔一两年，贵生家就多一个女娃。没多久，这女娃又送到亲戚那儿，惹得没生育村民都想跟贵生领养一个。 林贵生的事，让镇计生办十分懊恼。抓他们，找不到人；罚计生款，已罚得他家就剩几个烂木头了。 可恨的是，贵生还不断地生，不断有女孩送亲戚……每次计生专干来贵生家要人，总扑个空。 最近，上级文件要求，必须重拳出击，整治那些产生游击队。抓最典型的，逃避计生的，必须半个月内落实结扎。村挂点领导不能按时完成任务的，年尾考核评为不及格，取消年终奖；轻则处分，重则就地免职。 在长安镇民成村，最典型的莫过于林贵生。 周权书记，是这村的挂点领导。前天计生整治动员会上，计生办主任重点汇报了此事。 周书记在办公室里琢磨着，民成村到镇上有四十多公里，林贵生所在的自然村到村委要走上三公里的机耕路，摩托车都开不进去。这家伙还常年住在山里，神出鬼没的，难办！ 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向山要人，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何况村委会今年才装上固话。 这个严重违反计生的典型到底如何抓？抓？如何部署？不抓？那我岂不成了干部眼中笑话？以为我驻村是过家家的？我若不作为，被抓住了把柄，那我的领导权威何在？ 林贵生必须结扎！ 周权书记一拍桌子，随即拨通了民成村委的电话。 “喂！那位？” “我是周权书记，卢国强支书在吗？？” “我就是，周书记！” “卢支书，为期半个月的计生整治运动开始了，我听说民成村最典型的就是林贵生，是吧？” “周权书记，是他。村委也没办法呀！他住在大山里，像个野猴子似的神出鬼没，村委日常工作也忙，十几个自然村，五六千人，村委五个人，不可能只盯着他吧？我们又不是派出所，专门抓人，更可况我们也没那个抓人的权限。哪有人手和时间去处理这事？”卢国强支书委婉地推脱道。 “我不管，贵生是你亲戚？你那么偏袒他？其他群众都能安排去结扎，就贵生不行？你让群众如何想？我让你三天摸查清楚，三天后我进村要人。” “嘟！嘟！嘟！”周权书记挂了电话。 卢国强拿着电话愣住了。 “生那么多干嘛？生得适可而止不就得了？尽是给村委找麻烦！”卢国强支书骂道，挂了电话。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村里都以生男丁为荣，生女为耻。贵生老婆确实能生，村里羡慕的得很，但又笑话贵生只会生女儿。 村里还不知道，贵生已经生了儿子。 小兰前三胎是请接生婆接生的，贵生全程配合助产，所有临产到分娩的步骤熟之又熟。后来小兰的分娩都是林贵生一手操办，连接生婆都不用。 小兰着急地盼着贵生回来，她很想告诉贵生，想回村里住了。只要能过上正常生活，即使马上要结扎，小兰都同意。 小兰呆呆地在瞎想。 但小兰心里清楚，林贵生发过誓，一定要生两个男孩！ 他那恶霸般的大伯，五个儿子。整天想方设法想霸占贵生家里的土地。连两家上下田的田基，每逢春耕整田时，他大伯锄头一出，田基就削去三分之二！年复一年，他大伯家的田越来越大，贵生家的田却越来越小了。 贵生又要生两个男孩，又无法暇顾家里。两夫妻胆战心惊地躲在山里。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小兰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不远处，黑暗中有一束光，若隐若现，慢慢靠近，小兰知道，心爱的贵生回来了。 第2章：憋屈的人生 “老婆！我回来啦！”贵生丢下蛇皮袋，情深地拥抱小兰。 “老公，辛苦了！”小兰温柔地跑过来偎依在贵生怀里。过了很久，小兰心满意足地拿起地上蛇皮袋，转身回屋。 贵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身上汗臭与松脂结合，一股特殊的气味加上黏黏的汗水，那味难以形容。小兰对贵生这种汗酸味，一点都不介意。 贵生脱下身上的中山装，扔到门前的草地上。问道：“老婆，烧有开水吗？” “有！五个水壶我都装满了，你倒四壶，留一个壶喝。” 小兰整理着蛇皮袋，兴奋地翻着。“哇！老公，有我最爱吃的棉花糖、华丰方便面、还有小白兔糖、两托鸡蛋、一箱面、腊肉、腊肠……够我们吃上一礼拜啦！” 小兰面上洋溢着幸福，听着收音机里的小调，拨开一颗大白兔糖，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轻轻地转身向门外光着膀子，一丝不挂的贵生送了过去。 趁贵生不注意，一颗糖塞进嘴里。然后“嘻嘻！”走开。 “我勒个去！我在洗澡呢！好歹等我穿上衣服啊！这多不好！一点没分寸！”贵生故作生气说。 “谁叫你不去旁边的茅草澡间洗？偏偏要露天洗！装什么装？你身上几根毛数都数得过出来，你就装！姑奶奶给你生十个娃，还装害臊！你害臊不害臊？” 小兰嘴里含着糖，翘起嘴巴，给贵生翻了个白眼说。 “这山旮旯，就你我！我顾忌啥？天地就是我的大澡堂！”贵生乐呵呵回应说。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小兰正要说，贵生抢先发话了。 “屋里的小祖宗哭了，你赶紧喂奶吧！” 小兰给贵生做了个小鬼脸，转身到屋内，抱起小祖宗，掰开屁股，黏黏糊糊的，拉屎了！ 小兰娴熟地整理干净，然后捞起上衣，给小祖宗喂奶。 贵生洗完澡，回屋里，一边搓头发，一边伸手挑逗正在吃奶的儿子，说：“这小祖宗，老爸爱死你了！你可别欺负你妈，你妈养你不容易。” “你看他边吃奶，边眯着眼睛，好享受的样子！好可爱……”小兰内心觉得无比幸福，。 “老婆，今晚还？”贵生暗示地问道。 “今晚？哦！那个，不行！还没干净，今晚不行！”小兰摇头说道。 “好吧！算了！你两母子跟我在这山沟沟生活，真太委屈了！”贵生坐到床边说道。 “生了儿子了，你才这样说！生女儿的时候，不见你这样说？何止委屈？咱们那九个女儿，还有家公家婆呢！放弃那么多，为了这小祖宗跑到深山老林活受罪！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小兰委屈地说道。 “要不？咱们搬回去吧！结扎就结扎呗！”贵生笑着试探性问道。 “信你个鬼！你舍得结扎？你可发过誓，要两个男孩！还嫌我不够痛吗？结扎的事还是你去，你大老爷们就知道享受，就体会不到女人十月分娩撕心裂肺的痛。”小兰笑着，抱怨说。 “我去？我去合适吗？阉了我，还是男人吗？”贵生一脸委屈说道。 小兰“噗呲”笑了：“你成太监更好，免得我活受罪！” “最毒妇人心，哪有这样咒自己的老公的？”贵生抿嘴瞅了一眼，在微弱的煤油灯下，贵生心目中的小兰是最美的。 “老公，咱们什么时候搬回去？在这深山老林长期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过得跟原始人似的，哎！都是什么年代？”小兰顺手将小祖宗放好，转头认真看着贵生问。 “我们第二个儿子出世，咱们就回村里去！我不能让那个死鬼大伯瞧不起！”贵生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小兰一拳猛打到贵生胸前，骂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生到绝经？生到死？你敢保证下一胎就是儿子？再下一胎还是儿子？你敢保证？” “我敢保证！”贵生很认真地说。 “谁告诉你的？这你也敢保证？”小兰抹了抹眼角上的眼泪。 “嗯！我今天到镇上找了个‘问米婆’，她很灵的。她说我们下一胎保准是男孩！”贵生拍拍胸脯说道。 “我靠！自第一胎是女儿起，你去算命、批八字……各路神棍，你不都请了一轮？他们那个不说我下一胎肯定是男孩？还要去找问米婆?”小兰怒斥道。 “那些学个半桶水就学人家出来混，算命，批八字，他们肯定不准啦！但这次不同，很多人都说她很厉害，特别准。所以我就试试噜！又花不了几个钱！宁愿信其有也不要信其无……”贵生诚恳地说道。 “你就把我当作生育机器，没把我当人，是吧？我可是女人，需要关心，需要有人疼，跟你这么多年，爸妈我没见着，女儿们没见着，整天在山沟沟里，都快疯掉了。我这辈子难道就老死在这深山老林里？过着野人般的生活？”小兰情绪失控，哇哇大哭起来。 贵生最怕小兰哭闹，擦了擦小兰眼角里泪水，安慰说：“我们闹归闹，别吵醒小祖宗，明晚入夜，咱们回家一趟，好吗？” “你看看，回个家都偷偷摸摸，还见不得光。”小兰更是伤心。 “要不明天一早，好不好？别闹了，好吗？”贵生也觉得自己过分，心里暗骂自己。都生十个娃了，还那么贪心，以前读书的时候，课本教导我们要破除封建陋习，不要重男轻女。那时还骂老爹生那么多，到自己当家时，自己比老爹还狠！ 祖上前两三代，那个不是生三五兄弟的？到我这里尽是生女儿，计生抓的又那么严！好不容易，现在有了这个小祖宗。起码不丢祖宗的脸，我贵生还是有男丁的！贵生自我安慰道。 “太早不行，孩子还要睡觉，不能太早。你还得挣钱，等你割完松脂，中午咱们一起回去！”小兰哭道。 “我听你的，也该让爸妈看看咱们的小祖宗了，他们俩为了这个小祖宗，在村里可遭受不少白眼。”贵生忍不住也跟着流出眼泪。 这一路过来，贵生家过得太苦了。 第3章：回家 中午，贵生回来，两夫妻简单吃了点面。小兰收拾些孩子用品，拿起背带，娴熟地背起小祖宗。贵生心疼，急忙说道：“让我背吧！” “背个娃问题不大，你割了一上午松脂，千多棵松树，山里跑来跑去的，你比我还辛苦！整个家都是你一个人支撑，我心疼着呢！”小兰边整理边安慰说。 夫妻两从谠山下来，沿着弯曲的山道，走出峡谷，跨过一条小河，绕到谠山梯田，田里种满了水稻和花生。正是春耕后不久，林贵生说：“自己真不孝，对不起家里的爸妈了！” 小兰跟随其后，好笑地问：“你说什么？” “你看春耕都结束了!我这个不孝子都不能回家帮帮忙！”贵生伤心说。 “你爸妈要是看到这可爱的小祖宗！才会觉得你孝顺！要不然，田地里的活，你干再多，做得再好！你父母也会给你脸色看。”小兰讥笑说。 “你说得对，要是爸妈看到这小祖宗，都不知道他们会乐成什么样子！” 夫妻两一边聊着，一边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贵生家坐落在谠山脚下，村里最高，泥砖瓦房，干净通风，视野极好，坐南向北。左青龙右白虎，沙湾水抱，门前有张大鱼塘，后有谠山这靠山，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贵生父亲有三兄弟，大伯务农，五个儿子，是村里有名的恶霸，六亲不认。二伯是民成村委的会计，两个女儿，为人和善，出于同命相连的原因，他时不时让妻子从家里带点口粮关照关照贵生家。三伯独居，无妻儿。 曾经，有风水先生说过，贵生所在的村必出能人，这很好的风水宝地！但如今这个村也有几百年历史。最大的能人却是贵生二伯了，民成村会计。 两人到村口，老远看去，贵生家门前，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忙碌着，贵生他爸在编织着鸡笼……其身后摆满了火笼、箩筐、筛子、鱼笼、鸡笼、鸭笼、蒸笼、锅盖、苍蝇罩等竹制品。他妈拿着刀削着篾片，整理出篾青，递给贵生父亲。 围着老人身边的除了一堆竹制品，还有几只鸡鸭在一旁闲逛，那狗张开嘴巴，眯着眼，安静地闭目养神。 一代老篾匠，在这个半农耕的社会。年近七十的贵生父母，用尽生命中的余光，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地编织着生活的希望。 “爸，妈，我们回来。”贵生大声喊道。 “爸，妈!”小兰上前叫道。 贵生父母同时抬起头，带着颤抖的身躯，抖动的双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小兰双手，看着常年未见的儿媳妇，都不约而同地流下了眼泪。 小兰也激动得哭了，问道：“老大，老二呢？” “老大，老二都上高中了！寒暑假才回来一趟。”贵生母亲回应道。 小兰顿感伤心，都没好好陪她们，就已经长大了。 贵生父亲看到小兰背上的小祖宗，愣了一会，定定神地看着。 “这次？这个……”贵生父亲既期待又害怕怕失望，一时说不出话来。 “爸，是慈姑丁。”小兰笑着，顺手解开背带，将肩膀上的小祖宗放下来。 “什么？小兰你再说一遍？”贵生父亲停顿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慈姑丁！是慈姑丁！”小兰开心说。 贵生父亲扔下了手里编织中的鸡笼，赶紧冲了过来，抱起了这一岁多的小祖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掰开裤兜一看，是慈姑丁！是慈姑丁！我的小孙子，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贵生父亲转头向正在削篾青的妻子喊道：“你快来看看，是咱们的孙子！是男孩，是男孩……” 贵生母亲丢下手中的活，扔下刀子，直奔过来，她眼眶都湿润了。 “是孙子！是我们的小孙子！”贵生母亲紧张地抱起小孙子嚎嚎大哭起来。 为了这男丁，贵生一家熬得太苦了。这种苦并不是因贫穷上的苦，而是村前村后，家族兴衰舆论之苦。 “今晚杀鸡，必须杀鸡，好好犒劳我们家的小兰，她一大姑娘，在山上住了那么多年，我们家太对不起她了，赶紧去烧水。”贵生父亲吩咐老伴说道。 “爸，妈，我去烧水，你们好好陪陪孙子和小兰。”贵生转身回厨房去了。 “我的大胖孙，叫什么名字？”贵生父亲着急问道。 “小祖宗！”小兰回应道。 “这是哪里话！没个正经名字？”贵生母亲瞪眼瞧着小兰问道。 “贵生说了，这小祖宗是你俩的心肝宝贝，起名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小兰放下背带，揉揉肩膀，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说老不死的，赶紧抱着，我进屋拿本《宗睦堂罗家推算通书》查查，对对生辰八字，看看五行缺啥。我得好好想想如何安个好名字给这来之不易的小祖宗，一定要安个能让他飞黄腾达的好名字。” 贵生母亲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孙子爱不惜手，小兰则在一旁看着这祖孙之间嬉戏，天伦之乐就在眼前。一种无比的轻松愉快之感涌上心头。 贵生父亲直奔内堂，从那个很有年代感的抽屉里拿出了那本南粤乡下很流行的《罗家推算》，走了出来。 贵生父亲戴上老花镜，慢慢翻着，然后转身问小兰道：“这小祖宗的出生日期记得不？” “啊!这……”正傻傻发呆的小兰一时不知所措。在那大山里。贵生接生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哪里记得这小祖宗的出生时辰。 “爸，不记得了。”小兰无奈说道。 “那贵生记得不？”贵生父亲问道。 “他更加不记得，整天一有空就往山里钻，一点心思都没有。”小兰摊开手，无奈地说。 贵生爸一拍大腿，长叹了口气。 “哎！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这么大的一件事，岂敢儿戏？” 贵生父亲，摘下老花眼镜，往石凳一丢，晃着脑袋，低着头叹息着。 第4章：计生抓贵生 贵生父亲正为小祖宗起名而发愁。好歹贵生这个不孝子也有后了，居然连小祖宗的生辰八字都不上心。小兰临产时，这家伙在干什么？ 贵生父亲在门前踱来踱去，正思索着，我们林家，一般男丁的名字都非常讲究，好的名字影响孩子一生，难道贵生不知道出生时辰的重要性？ 一旁的小兰起身回屋里，想回去躺一会。这一路回来，实在太累了。 屋里破旧的墙上，贴满了老大、老二的奖状，小兰看着，眼睛湿润了。我那争气的娃，妈来不及陪你们长大，你们已经长大了。 贵生母亲则带着小祖宗向村里走去，恨不得向全村人说，我林家，贵生有后了。 就在贵生父亲想得头皮发麻的时候，不远处，一伙人正向贵生家走来。 眼尖的贵生父亲远远看去，满脸疑惑，怎么那么多人？ “贵生，贵生，赶紧过来，你看，外面很多人朝着我们家走来！”贵生父亲着急地向屋里喊。 正在厨房里杀鸡的贵生，急忙走出家门口看下情况，手里拿着的杀鸡刀，还带着血。 “林贵生，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卢国强支书指着林贵生恼火地喊道。 来的队伍正是镇里的计生办、派出所、卫生院等相关人员。 这次针对贵生的计生行动由周权书记带队，一行十多人。 “你们要干嘛？”贵生晃了晃手中带血的刀问。 走在前头的卢支书急忙挥手示意，让后面的人停下。 周权书记一脸严肃，叉着腰，跟着示意后面的人，再往后一点。 派出所民警看到这阵势，右手习惯性摸着腰间，一副想要掏枪的样子，以防万一。 此时，双方都被这阵势吓住了。 镇计生办主任发话了。 “贵生，今天来你家，就是为了落实你的结扎工作。你都九个娃了，还不知足？” “生娃是我的自由，我爱生多少就生多少，你管得着？”贵生恼火道。 “贵生，今天你两夫妻必须安排一个去落实结扎，现在是客气请你。要是不愿意去，到时候抓人，那就难看了。”计生办主任也火了，指着贵生呵斥道。 “你这阵势，像是请的吗？不去，不可能去，我宁愿死也不去。”贵生顾不上父亲反应，急忙转回屋里，关上门反锁着。 “贵生，这十几年下来，你还没生够吗？我们上门劝导你去结扎的时候，你在哪里？在那山旮旯里躲着。你看看你那些可怜的孩子，一个个的，你关心过吗？”卢国强支书接着问道。 “我们只要求你落实结扎，并不是抓你去坐牢！”周权书记说道。 “结扎？就是阉了我，我还是男人吗？”贵生顶着门板，生怕他们冲进来。 “也可以让你老婆上环！不用阉你！ok？” “不行！” 贵生父亲在门外，呆若木鸡，被眼前这一幕吓着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阵势。平时的计生办人员上门都是支书带三两个人过来，今天来了十几人，还有派出所的，这是闯了多大祸。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国法，我们也是没办法，依法办事！计划生育是国策，计生政策实施前，你都有两个娃了，这政策天天都在宣传，你贵生就是目无法纪，还下蛋似的，不停地生，你这完全挑战法律的威严，而且你都生九个了，还不够吗？”周权书记对屋里喊话道。 贵生父亲回过神来，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二伯。 贵生父亲二话不说，直奔贵生二伯揪起衣领骂道：“你这狗东西。亏你还是林家的人，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 贵生二伯，十分无奈道：“我们是按文件办事！上级的命令，我们这些基层人员，不得不执行，要是我包庇，我就被免职啦！” “你那个破会计，领几个钱？还没贵生割松脂挣得多！你是成心跟我家过不去吧？”贵生父亲怒道，顺手一巴掌打过去。 派出所民警，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拉开贵生父亲。让他蹲坐一旁训斥道：“别动！再动就给你一个妨碍公务罪！” 贵生父亲发毛了，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去打贵生二伯。民警只好将其摁住，贵生父亲向着贵生二伯破口大骂！ 门缝里，贵生看到父亲受罪，拿着刀，正要开门出去跟他们拼命。 小兰一把拉住贵生，哭喊着骂道：“你出去，你考虑过后果吗？考虑过我们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娃吗？去结扎就结扎，如今儿子都有了，还有什么顾虑？你不去，我去……” 小兰揭底斯里地拦住贵生。 “卧曹，十胎了？还男丁？今天不结扎也得结扎了！”计生办主任神情十分难看。 “贵生，这好了！皆大欢喜，你没顾虑了吧？也有后了！你还想怎样？”周权书记严肃问道。 “我发过誓，必须要两个男孩！谁都不能拦住我！”贵生拿着刀晃悠着，眼睛都发红了。 “根据文件要求，你们必须有一个去落实结扎工作，若强硬抵抗，完全可以给你们定个妨碍公务罪！让派出所抓人，到时候关个十年八年，你值得吗？”周权书记喊话道。 正去村里转悠的贵生母亲，怀抱里的娃不停地哭闹着，怎么哄都不听话。贵生母亲只好转身，折返回家找小兰。 贵生母亲看到门前那么多人，看到丈夫被民警摁住，顿时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煞的，贵生母亲三步并两步，抱着孩子踉跄地朝着丈夫走去，怀里的娃“咿咿呀呀！”放声大哭着。 “哟！娃都回来了！”镇计生办主任瞅了一眼。 “贵生，你那发誓就那么重要吗？”周权书记问道。 “是！很重要！”贵生紧握拳头怒喊道。 “行！你的自私很重要，你其他亲人，家人不重要！你可以不去！但是，你父亲妨碍公务罪，还袭击国家工作人员！我就让派出所带回去，好好关上几天！”周权书记向民警吩咐道。 “你这天煞的！”贵生母亲挨着丈夫，晕了过去，民警眼疾手快，急忙抱住贵生的小祖宗。贵生二伯急忙跑过来扶住贵生母亲，向旁边的护士喊道：“赶紧过来救人！” 贵生父亲挣扎开，急忙握住老伴的手，失声痛哭，哀嚎道：“老伴，咱们小孙子还没好好带，你不能就这就走啊！” 护士小姐姐急忙将贵生母亲放平，捏着鼻子，进行抢救。 “林贵生，你是不是非得要闹出人命？才接受事实？”周权书记问道。 屋里，贵生脸露青筋，眼睁睁看着父母受这般折磨，心里难过到极点。 “我去上环，我去结扎！”小兰发了疯似的，拼命撞击着门，贵生则死死摁住，不让小兰出去。 第5章：要了十五分钟 “贵生，你别做傻事，你这样出去，造成最大的伤害，是咱们那些无辜的人，你考虑过后果吗？”小兰拼命地摇晃着贵生身子。 贵生紧紧握住手中的刀，面如死灰，门外的计生工作人员还在不断喊话。 “先冷静！缓和一下情绪！别闹的那么紧张，先救人。”周权书记挥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安静了许多。屋里的无比绝望的贵生和小兰情绪也逐渐缓和。 此时，贵生母亲醒了过来。在场的所有工作同志都松了口气。一脸严肃的周权书记，走近贵生母亲，关心地问道：“老人家，你身体没大碍吧？” “好多了，你们怎么那么多人来抓计生！我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来抓计生的！”贵生母亲抹着眼泪，看着周权书记。 “计生工作，是国策。法不容情，要是任何人犯法，哭哭闹闹，都不执行，那这个法定下来又有何用？”周权书记耐心解释道。 “按法律说，你家贵生不单单要结扎，而且还要罚款，缴纳孩子的社会抚养费。”镇计生办主任说道。 “法我懂，可我家不可能就此绝后啊！”贵生母亲放声大哭起来。 “你孙子，在这呢！还男孙！”民警把贵生的小祖宗递了过来。 “就一个男丁，我家人丁单薄！贵生想要两个男孩，作为父母能不支持他吗？”贵生母亲抹着眼泪，抱着自己孙子。 “老人家，做人别太贪心，我周权，你们镇的书记。就一女儿，我都结扎了！男女都不是你的后人吗？何况你现在也有男孙！按你怎么说，我还应该妒忌你吧？”周权书记拉着贵生母亲的手，看着贵生的小祖宗说道。 “这？你周书记是领导，怎么可以无后呢？”贵生母亲欲言又止。 “男女都是你的后人，我有个心肝女儿就知足了！”周权书记安抚道。 “我的小祖宗哎！”贵生父亲挣脱民警控制，扑向贵生母亲身旁，爷孙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屋里的小兰，瞪大眼看着门外，认真倾听着周书记与母亲之间的对话。内心更坚定要结扎，必须要回归正常的家庭。对贵生说：“贵生，你别拦我，他们不生男孩，也照样活得好好的，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男丁，我知足了！” “等下！”贵生平静地拦住小兰。 “你要干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贵生扔下刀，转身打开了门。正在安慰贵生母亲的周权书记和相关工作人员，也转头看向贵生。 “周权书记，我贵生愿意接受结扎。”贵生像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那杀鸡刀掉到地上。 “那好啊！这就是觉悟嘛！你们谁去？”周权书记问道。 “我去……”小兰抢着说道。 “不行，小兰你不能去！”贵生连忙拦住。 “为什么我不能去？” “你不能去，因为你生了十胎，身子不好，上环或者结扎都伤身体。”贵生坚定地说道。 “你不就是怕死鬼吗？你不就怕成了太监吗？”小兰愤怒道。 “我去……”贵生双手紧紧抓住小兰肩膀，随即转身跟周权书记说道：“周书记，各位干部同志！我贵生想好了，我决定去结扎。” “这就对了嘛！你看我们国家那么多人口，哪有那么多粮食养那么多人？结扎是为了控制人口增长。我周权就一个宝贝女儿，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周权书记说道。 “周书记，我回屋内休整一下，冷静一会。我跟小兰聊上几句，十五分钟后跟你们出发！”贵生说着，拉上小兰，关上门。 “十五分钟没问题！半个小时也行，但是你今天必须去结扎！”周书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贵生父母一脸无奈，伤心地坐在地上。民警扶起贵生母亲并向护士喊道：“我们扶他们到那边的石凳上，让他们歇会。” 镇计生办几个人员松了口气。 卢国强支书说道：“贵生这个超生游击队员，解决了!” “卢支书，这事办得不错，不拖后腿！今年的年度考核优秀要是没有你，你来我办公室找我。”周权书记拍了拍卢国强支书说道。 一行人坐在门外，有的干部毕恭毕敬地向周权书记递烟。有的则晃着身子，踱来踱去，东看看，西看看。也有三三两两闲聊。几个护士则时不时观察一下贵生母亲脸色，发现恢复的不错，也安心地玩着手指。 屋内，贵生拉着小兰直奔房间。猴急地脱着小兰衣服。 “你要干什么？”小兰急忙推开贵生。 贵生着急拉扯着小兰说道：“我想……” “想，想，想！你想得美！都什么时候了？阉了之后，还不是可以那个吗？”小兰推开了贵生。 “不，我不！我要成为太监前，好好享受人生最美一刻！”贵生哀求说。 “你不是说十五分钟后，去结扎吗？你还有心情弄这个……”小兰坐在床边，十分生气。 “小兰，你就让我最后做一回，还是个真正的男人吧！” “都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又不是让你去死，又不是让你以后不能碰女人！”小兰满脸疑惑。 “给不给嘛？”贵生乞求的眼神，充满渴望地看着小兰。 小兰瞅了一眼贵生，并不说话。然后静静地躺下床。 “小兰……”贵生饿狼似的扑向小兰…… 屋里翻云覆雨，折腾着…… “收拾好没有？都二十分钟过去啦！还不愿意出发啊？”屋外传来卢支书催促声。 小兰神色慌张地整理衣服，贵生则满头大汗地，爬下床，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你看你，就知道折腾！爽了吧！”小兰对贵生翻了个白眼。 “成败就此一举！”贵生满意地笑了。 “什么鬼？你……”小兰不太明白贵生的用意。 “嘘！”贵生嘘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这王八蛋！”小兰跺了一脚，然后一拳打在贵生熊背上。 贵生在厅里呆了一会，整理好衣襟，打开门，跟上周权书记他们，上了计生专车。 屋内，小兰呆如木鸡，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贵生父母带着小祖宗，匆忙走了进来，说道：“孩子哭了！你哄哄他！” 小兰抱着小祖宗坐到床上，贵生父母则回到厅里，呆呆地看着门外，刚才发生的事，还心有余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第6章：平淡的日子 自从贵生结扎后，休息了大半个月，身体才恢复过来。但是，贵生对小兰，好像没有了兴趣。 贵生把山里的余下的松脂收完，把茅屋里锅碗瓢盆搬回了家，十来年的山野生活就此结束了，贵生一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贵生母亲，自有了这个小孙子，时常抱着这小祖宗到村里晃悠，逢人都夸自己的孙子可爱。恨不得告诉所有村民，这是我贵生的，贵生的娃。 村里悠悠之口，再也不敢嘲笑贵生没后了，虽然时不时开玩笑说贵生真能生，确实也不得不佩服。 贵生回到村里，那恶毒的大伯收敛了许多，对贵生也不敢过分欺负。贵生的二伯，好几次想找贵生父亲道歉，想说明原委，可贵生父亲一见到二伯登门，就一扫把赶了出去，弄得贵生二伯碰了一鼻子灰。 村里的日子，简单又平常，小兰最喜欢跟家婆到地里看下水稻长势，除下花生草，跟着到自家菜园，挑着尿粪，对蔬菜施有机肥。偶尔村里帮山场老板整林地里的杂草。 时间飞快，日子转眼就过去。小兰时不时暗示贵生要交功课。可贵生就是避而远之，这好生让小兰郁闷，难道贵生真的太监了？ 贵生也不闲着，每天都帮父亲编织竹制品。每隔两个圩日，贵生跟着父亲提前一天，一前一后跳着箩筐到镇上赶集卖。 贵生攒了些钱，狠下心买了一辆二八大杠。从此，贵生家有了一辆像样的车——自行车。 日子总是平平淡淡，一天天过。贵生的小祖宗也学会了说话，还能踉跄地走上几步。 贵生大伯虽然在村里虾虾霸霸，但他的大儿子林辉却对贵生家好生照顾，而且有文化，最近当上七星林场场长。林辉打小跟贵生一起上学，一起读书，是难得的好兄弟。 自贵生发誓要生两个儿子以后，这两兄弟就没有相聚过。六月的一天，林辉休假回来，刚进家门就听父亲说贵生也回来了，还带回一男丁。 林辉放下行李，屁股都没坐热，就匆忙去找贵生。这天，贵生跟小兰，骑着那二八大杠，去了长安镇赶集。 贵生母亲跟孙子，在屋里玩耍。林辉一个箭步冲进门，吓得屋里两人一跳。 “林辉，你这是干嘛？怪吓人的！”贵生母亲给林辉一脸色说道。 “我还不是替贵生高兴？听说贵生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我刚家听到这事，就急忙跑过来。”林辉气喘呼呼道。 “对！就这，这小祖宗！”贵生母亲抱起怀里的孩子说道：“你赶紧学会讲话叫叔！” “嘿！好得意！好家伙！”林辉抱起了贵生儿子，爱不释手。 “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林辉鼻子顶着鼻子，笑着问。 “林骏杰！贵生父亲为了这娃名字，花了不少心血，才确定下来。对了，听说你升职了。”贵生母亲起身给林辉倒了杯茶。 “现在是林场场长。婶子，别见外了！又不是外人，客气啥？”林辉抱着林骏杰，逗的骏杰哈哈大笑。 “过门是客，茶水还是要有的，那真恭喜你！” “谢谢婶子！”林辉接过茶，抿了一口，随即放到桌子上。 “贵生他们呢？” “两夫妻去赶集了！十几年了，他们从来就没有一起去逛过趁圩。”贵生母亲摇了摇头叹息道。 “哎！还真苦了他们了！叔呢？”林辉也感叹道。 “他闲不着，到河边竹林砍竹了！你可以过去找他聊聊！”贵生母亲说道。 “这不用，叔身体可好吧？”林辉问道。 “还行，硬朗着呢！”贵生母亲说道。 林辉很开心，打心底替贵生高兴。努力那么久，总算有这么可爱的林骏杰。 两人拉起家常，逗着林骏杰，闲聊着。 话说小兰，常年带孩子在山上，一直不敢抛头露脸。憋屈了十来年，今天就像放飞了的燕子，十分期待这次赶集。 到了集市上，小兰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的新鲜，不管是地摊，还是商铺，都人头汹涌，熙熙攘攘。卖鱼档、卖鸭、卖生活用品、卖刀、卖衣服，卖金银首饰…… 小兰恨不得每个档口都走一遍，真想疯狂购物一番。 小兰在一家卖首饰地摊上，看到一对耳环，甚是好看。小兰拿起放在手里爱不惜手。 贵生似乎也懂小兰心思，就对她说：“买一对！你选，我送给你。” “是真的吗？老板娘多少钱？”小兰向地摊贩问道。 “99元一对！纯银的！” “是不是真的？我觉得30块都不用！”小兰狠狠压了个价！女人砍价带来的快感，一般男人都不太理解其中意思。 老板娘顿觉无语，无奈叹气道：“你觉得是多少？” “15元!我拿下！”小兰自信地开个价说道。 “我说美女，你这宰价也宰太狠了吧？哪有这样砍价的？”地摊首饰店里的老板娘摇头笑道。 “不对，是你开价开得太狠了！”小兰调皮看着老板娘，搂住贵生胳膊说道。 贵生被小兰这砍价，也是摇头不语。实在太佩服这种砍价方式了。 “看到你们那么恩爱，我就赔本卖一对给你吧！”老板娘笑着说道。 贵生更是惊呆了，还有这样的神操作？打心底佩服这个十来年不赶集的妻子。 贵生高兴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两夫妻在长安镇足足逛了好几个小时，小兰为林骏杰选了几件衣服，买了些葡萄糖，两包奶粉。在回来的路上，小兰淘气地让贵生为其戴上刚买的耳环。 贵生深情地为小兰戴上，以前一直在奔波，为了生活，从未认真看过小兰。觉得特亏欠自己的妻子。 小兰为林家的牺牲，太大了。 贵生紧紧抱住小兰，眼眶湿润了。小兰，我一定要你过上好的生活。 “老公，你今天怎么了？让我挺惊讶的！”小兰一时不知所措，随贵生抱紧。 “小兰，我想挣多点钱养你！养家！”贵生推开怀里的小兰，双手捂住小兰肩膀情深说道。 “钱多钱少没关系！关键过好当下的日子！照顾好孩子，我觉得挺好！”小兰偎依在贵生怀里说道。 夫妻两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 第7章：邀请去林场 贵生两夫妻回到村里，已经很晚了。 贵生母亲说林辉今天有来找你，他交代说有事情想跟你聊聊。 林辉回来了？贵生惊喜道，都好久没见他了，听说都当领导，贵生迫不及待放好那二八大杠，转身去找林辉。 贵生还没进门，大老远就喊：“林辉！林辉！” “贵生……”林辉，从屋里跑了出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恭喜你！荣升林场场长。”贵生推开林辉说道。 “哎呀！别笑话了，我就是山旮旯里面的小喽啰。伐木工而已！”林辉摇头笑道。 “真棒！原本以为我们村最大的官是二伯，没想到你当上林场场长？这官应该不小吧？” “就管千把号人，国营林场！现在国家建设，对木材的需要很大，上面压下来的任务又很重，目前林场还要大量招人。贵生，你有打算不？”林辉从怀里拿了包椰树烟，递给贵生。 “这烟不错，我要试试，是啥滋味的！”贵生在林辉面前，毫不客气。 “贵生，你跟我混吧！”林辉拍拍贵生肩膀说道。 “这烟的味道，忒爽！啊！这感觉！妙！”贵生完全陶醉在香烟的感觉里，口里吐出了阵阵烟雾自语着。 “贵生，你在想什么？”林辉郁闷道。 “你说什么?刚才？”贵生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跟不跟我混？”林辉期待的目光看着贵生。 “我怎么跟你混？”贵生又吐了口烟。 “说来话长，我在七星林场工作了十几年，就在上个月，正式成为七星林场场长。可那帮老油条，不好差遣，还经常做手脚，没自己人，工作很难开展！”林辉长叹了口气。 “林辉，我没文化又没经验，又常年住深山，我能干啥？干体力活还行，你说的这些，我哪懂？你又不是不知道。”贵生摆摆手。 “现在找个信得过的人，还真难！”林辉吹了口烟，长叹一声。 “林辉，关键我不懂啊！” “我们打小玩到大，我对你知根知底。我爸那为人你也是知道的，欺负你家到这份上，而你从来没在我面前说我爸不是，就凭这点，我就完全相信你。”林辉说道。 “我说大哥，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我是超生游击队，进林场？拿编制？你本领通天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能的。”贵生看着林辉呵呵笑了。 林辉好像早知道贵生会这样说，搭着贵生的胳膊，挨近耳朵，小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想，但我早就想好了办法。我们进屋边喝茶边聊。”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屋里。 贵生第一反应问道：“你爸呢?” “我爸妈下午去了老二那里了，打算住上几天。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难堪的。今晚咱们可以秉烛夜谈，好好聊聊。”林辉说着，倒好茶，递给贵生。 “还秉烛夜谈啊？我还没吃晚饭呢！我和小兰回到家里，二话不说我就跑过来找你了，等下还要回去吃饭呢。”贵生摸了摸肚子说。 “哈哈！你有口福了，都为你准备好了。今晚菜肴有七星灵芝水浸土鸡、清蒸石蛙，野生香菇炒木耳，半枫荷浸酒，这些上好的野生食材，只有七星林场才有，外面的人很难吃到。”林辉说着，转身回厨房，上菜。 “我以前住谠山，在山顶水库旁，抓的野味不少，但你这做法，太奢侈了吧？山里也有灵芝，我都是拿去卖，贵着呢！都不舍得吃。你还拿来灵芝水浸白切鸡，我服！这原汁原味！是我们老广人的味道。”贵生随后，也进了厨房。 两堂兄弟，在微弱的电灯光下，畅饮起来。 “贵生，我还真佩服你勇气，那么执着地要男孩！你本来读书比我好，成绩比我好，你就固执，葬送了你多少年青春和前途。”林辉举起就一饮而尽。 “这也没什么前途不前途的！这辈子，要是没有个男孩，我心底不踏实。”贵生把酒往肚里干。 “你那些寄养在亲戚家里的孩子，有何打算？”林辉问道。 “我刚阉了两个月，这个问题我还没认真考虑过！你这下可把我问住了！”贵生举着空酒杯，陷入了沉思。 “你不想想如何把她们培养成才吗？”林辉又问道。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早嫁人早解脱，对吧？她们迟早也是别人家的女人。”贵生摆摆手，把酒杯放到桌上。 林辉连忙把贵生的酒盛满。 贵生抢过酒壶，说：“怎么可以老是让领导给我倒酒？坏了规矩！”急忙给林辉酒杯盛满。 “咱们兄弟谁跟谁？你贵生就见外了，我又没给你摆领导架子。”林辉拿起筷子，一个劲想敲一下贵生手，贵生手一缩，避开了。 “领导就是领导，要尊重领导。来，再干一杯！”贵生举起酒杯，又一杯下肚。 “贵生，七星林场可好玩了，保准让你爱上那个地方。”夹起一块鸡腿，放到贵生碗里。 “七星林场，听说过，据说是我们广信县最大的国营林场！我还真没去过咧！”贵生也毫不客气，拿起鸡腿直接撕吃。 “对，七星林场在七星镇街道上，我们这个镇也算是广信县里的奇葩。全镇就五千人，加上我们林场，还不到七千。 七星镇又是广信县里面积最大的，木材最多，水资源极其丰富的地方，人又是最少的。我们长安镇，随便一个村的人都比这个镇人口多。 我就觉得在这个镇当书记，当领导真的爽歪歪！管的人少，事又少，领导的待遇，级别跟大镇一样，又轻松得很。”林辉闷了一口酒。 “别总光顾羡慕别人，林辉，你现在上任也好几个月了吧？林场工作应该都熟悉了吧？别整天吃吃喝喝，你得为职工办点实事，为林场创收啊！”贵生随之也闷了一口酒。 “贵生，我今天用这么好的菜肴伺候你，肯定有事情找你帮忙。”林辉拍了拍贵生肩膀，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果然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贵生酒精上脑，有几分醉意。 第8章：再次进山 当晚，贵生和林辉喝得酩酊大醉，直至通宵。 次日小兰到林辉家找贵生时，发现两人躺在床上，那鼻鼾声如雷灌顶，既好气又无可奈何。小兰实在没办法，只好帮两人盖上被子，掩好门出去了。 不知什么原因，小兰顿觉想呕吐，难道林辉家里的酒味作怪？小兰并未多想，奔回家和家婆带上林骏杰，下田去了。小兰原本就很勤快，年轻时还是家中的好帮手。 当年贵生母亲看上小兰，就是因为小兰够勤快，早早叫贵生下手，生怕她被别的男人抢去。或许命运的安排，小兰只会生女儿，这点让贵生父母和娘家那边都十分懊恼。 贵生两天不回家，小兰知道，贵生和林辉感情很好，也不多问。 直到第三天晚上，贵生回到家里，贵生父母和林骏杰已经入睡。小兰穿着睡衣，坐在饭桌旁边，轻轻拨弄着刚刚洗过的秀发。贵生一副贱贱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兰。 小兰晾着头发，瞅了一眼贵生，没好气地说：“这两天喝那么多酒，还行不？” “行不行？试试才知道。”贵生那失魂的眼神没离开过小兰。 “我靠！饿鬼似的，没碰过女人么？甭想！”小兰转过身，摆出一副鄙视的样子。 “小兰！”贵生柔情般的叫声，小兰听得，都起了鸡皮疙瘩。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今晚那么反常的？”小兰转身问道。 “还真被你看出来了！是的！嘻嘻……”贵生收回刚才那副淫荡的样。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说，什么事？” “小兰，我们九个女儿，是否想过，让她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贵生很认真地问。 “哎！我何时不想？可我们现在有能力负担那么多吗？”小兰叹声道。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跟你商量这个事！”贵生托住下巴，情深地看着小兰。 “你有何打算？” “小兰，我想跟着林辉，到他的林场工作，你觉得怎样？” “七星林场？那是我们县最大的国营林场，很多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你这个超生的，也能进？”小兰满脸不相信。 “当然啦！拿林场编制是不可能的！林辉跟我说了，让我去做管工，临时工来的，安排一片山场让我打理，挺轻松的活，不用亲自去伐木，只要管好伐木工伐木、运木、装车就行……”贵生越说越兴奋。 “你去了，这个家怎么办？”小兰追问道。 “林骏杰都会走路了，没以前那么难侍候。”贵生深呼吸了口气。 “贵生，我这辈子，不希望你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陪在身边！要是家里没顶梁柱，这个家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小兰深情地叹了口气。 “小兰，我明白，可我们那7个女儿都寄养在亲戚那，我们顾家不可能仅仅顾着眼前这几个吧？我希望明后年全部接他们回来。”贵生坚定的眼神，充满期待。 “所以呢，我想去帮林辉忙，把咱们家建多几间闺房，好让我们家的闺女回来有地方住。”贵生补充道。 “你说得确实没错，咱们的闺女，终究不太可能长期住在亲戚那里。还真要感谢我们亲戚都挺好，愿意收留她们。你去吧！作为你妻子，应该支持你。” “小兰，你同意啦？”贵生高兴得跳起来。 “你是丈夫，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呢？就是出去了别忘了家，要常回家看看。”小兰叮嘱道。 “知道了！老婆，我还舍不得我们林骏杰这个心肝宝贝呢。”贵生情深地看着小兰。 “睡吧！很晚了耶！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小兰问道。 “大后天早上！林辉有轻骑摩托，我跟他车一起走。” “那我明天帮你整理行李！”说着，小兰回到房里。 夫妻那些事，贵生想了。 “哎！怎么老是这样？”贵生十分的郁闷。 “你真太监了？”小兰担心地问道。 “结扎后，这感觉还真大不如从前！”贵生无奈地看着小兰。 “哎！睡吧！”小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时间飞逝，贵生踏上了林场生活。 林辉的车子，从长安镇出发，经过南丰、莲都、河儿口几个镇，然后往莫村方向。那个年代，泥沙公路，坑坑哇哇，颇为难走，贵生他们，一路走走停停。 车子经过黑石顶，首先进入眼前的是七星小学，往街上走，右拐过桥，左拐，就是七星林场。 “花园林场，好气派啊！”贵生一下车，就对七星林场由衷赞美道。 “还不错吧？走，楼上就是我的公寓。你左手那一栋就是林场办公楼，我办公室在一楼第三间。”林辉说着，停好车，提着行李上了楼。 贵生紧跟其后，林辉的公寓是一厅两房，是林场的集体周转房。80平，麻雀虽小，但五庄俱全。 “贵生，这房间是你的，我们一人一间。对这样的住宿条件还满意吧？”林辉问道。 “那还用说，我家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清楚！泥砖瓦房，现在有套间住了，我贵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贵生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上阵好兄弟，好好干！”林辉伸出手，给贵生递了支烟。 休整一会，两人分别整理房间，住了十几年茅房的贵生，顿觉眼前比较梦幻，这样的生活环境，贵生这辈子都未尝敢想过。 贵生的行李就几件衣服，一些日常用品，一会就弄好。房间里的床是按招待所标准弄的，贵生躺了上去，软绵绵的，真是舒服极了。“哎呀！要是小兰在身边就好，可惜了……”贵生心想着 迷迷糊糊间，贵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辉敲门。 “贵生，起来吃饭啦！” 贵生伸了个懒腰，整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门。 “贵生，咱们去饭堂吃饭！” “林场还有饭堂？”贵生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这么山区的地方，衣食住行都没问题，还有职工饭堂，这给工人们省了多少时间？ “今晚好好吃饭，睡个好觉，明天带你熟悉一下七星镇周围环境！然后挑战七星岩顶。”林辉笑说。 第9章：巡山爬山 林辉为了让贵生早日熟悉林场工作，一大早叫醒贵生。 林辉说道：“我们先去附近的山场看下，一公里左右，我们一起走走。七星镇有两大林场，一个七星林场，另外一个黄岗林场。七星林场是最大的，是我们县里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七星镇还有一个自然保护区——黑石顶。作为林场的领导，我们不能看着把所有的山头吃光呀！总得留些资源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我们广信县，那么多山，森林资源那么丰富，随便伐都应该没问题！毕竟木材嘛！伐了还再生，十年八年又一批。”贵生打趣道。 “也不能这样说的，木头这东西，虽然是再生资源，可过渡砍伐容易造成生态失衡，水土流失。你看前面的七星河，原本河水清澈见底，如今你看看，我发现连河里连鱼毛虾蟹都混不下去了。”林辉走近河边，指着混浊的河水说道。 “你这个林场长，不好好向县里申请指标，多伐些木头，卖个好价钱，怎么关心鱼虾的生活了？”贵生笑了。 “呵呵……，咱们还是先去看山场吧！”林辉笑了。 两人聊着，就到了向阳村附近的山场。只见道路两旁宽阔处，堆满了各种杂木，木材上刷满石灰以防被盗时有迹可循。道路旁边的小坡上，有间用尼龙布搭建的野外帐篷，帐篷内有张小床。 林辉解释道，“晚上还得安排人看守，要不然被那些烂仔偷走，那损失就大了。” “既然晚上有人值守，那么你们晚上会过来巡看吗？”贵生接着问道。 “比较少，最近特别忙，晚上基本抽不出时间来，还巡视？”林辉摇了摇头说。 “我不是很了解，晚上确实个真空期，希望你这个场长要重视。”贵生认真说道。 两人走着，来到伐木工人们临时搭建的住所，一位年轻丰满的少妇在一旁的大木头砧板上切猪肉。 林辉和贵生走了上去，那妇女一眼就认出林场长，很礼貌地招呼林场长坐下。 “住这荒郊野外，大山大岭的，还习惯吧？”林辉毕竟是林场领导，很自然地说出领导关心的下属的话来。 “我们常年住大山伐木，都习惯了风餐露宿。”少妇回应道。 “你们还是蛮辛苦的！来自哪里？”林辉又问道。 “做人那有不辛苦的？我是来自四川，还有些来自贵州、湖南。他们都上山了。”少妇招呼好他们两，然后在一旁掰蔬菜。 “你一个妇女在这里吗？混在一堆男人堆里，他们说黄段子，你受得了？”贵生打趣笑道。 “习惯了。也不是我一个妇女，其他体力强的，都跟着丈夫一起上山伐木了，伐木的工价比较高！”少妇笑着说。 林辉他们没聊多久，随之和贵生上山，察看伐木、运木的工人。看到工人们干活井然有序。林辉叮嘱伐木工们要注意生产安全，珍惜生命。两人又看了周围几个伐木场，时间就到了中午。 两人回饭堂用餐，饭后，林辉约贵生爬广信县第一高峰。 “贵生，下午我们勇闯土匪窝，爬七星岩顶。好不？”林辉撩着牙签说。 “行啊！爬山是我的强项，在谠山住时，我每天都在山上走，回村两个月，还特别不适应。”贵生喝口清汤回应道。 “我来七星镇那么多年，一直忙于工作，很想去征服一下七星岩顶，抽不出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伴。这山可是我们广信县境内第一高峰，海拔1274米！ 早在1927年之前，七星岩顶附近，蓝厂村周边，十年间聚集了上千土匪。1926至1927年，国民党派第七军联合怀集、广宁、德庆、广信等几个县的民团保安一起围剿。 山上的匪迹很多，说不定我们这趟上山，还能寻到宝呢！”林辉接着说道。 “七星岩顶位于我们县境东部，七星镇境内，与怀集交界，这里多为海拔500米以上的山峰，五座800米以上的，其中七星岩顶海拔1274米，为全县第一峰，悬崖峭壁，云锁长松；地势险峻，怪石嶙峋，瀑飞泉涌。 以前有隐者居山上岩内，门雕联额，联曰：盘涧宗前代；高风效古人"。 而半山腰有一岩洞，曾是林泉为首的土匪巢遗迹。洞口镌有一联，曰： 登星岩忧哉悠哉看你陈寇豺狼虎豹六畜群居终归铲草除根； 到此地高也明也保我林泉父子公孙四代同堂直得光天化日。” 林辉向贵生解说道。 “这么有历史渊源的山旮旯？这山头还是挺有名气的嘛！你不打算把上面的木头坎光，吃光吗？你这个场长还思考那么多这些无聊的东西？”贵生笑了。 “你还别说，我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打算将七星岩顶申请成为市级自然保护区。所以，我才约你上山走走，看看符不符合申请标准。这只是构想，你可别对外乱说!”林辉神秘地说道。 “反正我贵生跟你混的，领导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有工作？要不然，跟你瞎逛，我心理慌！”吃饱喝足的贵生，整理着桌上的碗问道。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这趟爬山回来，我自有安排。”林辉说道。 林辉陪着贵生，开了一个小时的轻骑摩托，带上干粮和露营装备，途径大滩河，上深六村委来到蓝厂村，到七星岩顶山脚下。贵生抬头望去，只见山高入云，轻雾围绕，宛如仙境般，远远就听到响彻云霄的瀑布声与鸟儿在鸣唱。 贵生跟着林辉的身后，顺着山农走出的山间小路，沿着小溪往上走。 路上，林辉向贵生介绍七星岩顶里的现存的珍贵物种。这里有广信蒲葵、黑桫椤、苏铁、蟒蛇、罗汉松、兰花、穿山甲、大灵猫、小灵猫、黄猿、草鹿、黄猄……当然，这里少不了广东省省鸟白鹇。 “这个地方还真多野味！”贵生笑道。 “你这家伙，以前常住谠山，看来你是吃不少了？”林辉诡异的眼神笑道。 “这……我可以不回答吗？”贵生笑了笑。 两人游玩了三叠石、林泉匪遗迹、然绕道上海拔最高处，打算在这住一晚，明日一早，看日出。 第10章：管工的一天 东方吐白，山鸟唱鸣。两人起身看着壮美河山，云海深处，层层叠叠，眼前是一幅壮丽的日出山河图。 两人赏完美景，随即下山，赶回了林场。 回到办公室的林辉交代吴主任，让贵生一起负责向阳村西区伐木开发，马上就有新的砍伐工入驻了。 “贵生，初次认识，幸会！”马主任很客气地跟贵生握个手。 “马主任，您好！幸会！” 两人简单寒暄着，贵生跟着吴主任到向阳村西区，了解一下环境。西区森林资源丰富，属于次级森林资源。 “马主任，我刚来，有很多工作都不熟悉，你多担待，要多多指点。”贵生递了包生烟问道。 马主任接过生烟，自己卷了起来，带着要敲打贵生的口吻说：“林贵生，跟我们林场长是堂兄弟，这关系不一般啊！但是你还是要工作认真。要不然，出了问题，你堂兄都不一定保得了你。” 马主任拿出烟袋里的火柴，丢回烟袋给贵生。 贵生接过烟袋，客气地说：“那是自然，能不认真吗？要不然我在林辉面前，是无法交差。” 这马主任原本很有机会当提拔到县里去的，工作能力很强。但有个爱好，就是好色。后来因桃色事件，闹得满城风雨，被上级警告处分，打发到这山旮旯地方，避风头。 林辉觉得马主任工作能力不错，就安排到后勤处，负责后勤工作。他负责保障整个林场包括各个伐木场的生活保障。 最近，各伐木场总遇到投诉和纠纷，这些琐碎事惹的林辉甚是烦恼。为了揪出问题，林辉只好让贵生跟着马主任，一起对西区一起开发。 贵生跟随马主任，巡看向阳村西区的山场环境，伐木场要经过向阳村庄道路，同时要沿着七星河，还要绕过村里的自留山。虽然处理这些问题不归马主任管，但这些问题，都被这个后勤处的马主任摆平。 这也是林辉看重马主任的原因之一，工作积极，能办事。 两人在山走着，为进驻的伐木工寻找合适的驻扎地，要求近水源，同时要防止山泥倾泻，防山洪，另外还要确保两头方便，既要方便伐木工生活，又要上山省时间。 找出这样理想的驻地实属不易，马主任和贵生在山上转悠了很久。 进山伐木工下午两点左右就到了七星林场，七八十号人，都在林场广场外等候着。 小李急忙跑到向阳村西区山场附近，向山里喊道：“马主任！马主任！” 山里荡漾着回音，很久都没收到马主任和贵生的回应。 四点多，马主任和贵生才下山，路边上的工作人员问：“你们怎么那么久？” “没想到西区的驻地那么难找！”马主任无奈说道。 “那现在找好了吗？”工作人员着急问道。 “确定了，可以安排他们进山。”马主任笑着说道。 小李看了看手表，快五点了。必须天黑前让他们进山住下。 在那个年代，每个林场都好几千人在伐木，林场里住的都是行政性质的职工，并不具备安排那么多人住招待所。 “他们吃的有准备吧？”马主任问道。 “有，都准备了！伐木工们只要安顿好，就可以马上生火烧饭。” “那就好，你们赶紧去引导他们进山，我和贵生在这等。”马主任和贵生在小道旁，抽起了生烟。 约半小时，大队人马，背着大包，拿着小包，互相扶持、浩浩荡荡地进了山，小李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则扛着生活用品，贵生过来帮忙，一支伐木工队伍就这样进山安营扎寨了。 到达驻地，马主任站在一个小山坡上面向人群说：“各位工人，你们来自云贵川等地，背井离乡，南下广东，来到我们广信县七星林场，这么山旮旯地方，真不容易！希望各位在伐木中要强化安全意识，保护自己，等年底拿好工钱，开开心心回家去。 接下来，我分配工作，现在抽二十个强壮的到小溪旁边砍搭帐篷所需的木料；另外要五个人到那边斜坡上挖坑，打桩。还要五人整好灶台，马上生火做饭……” 一旁的贵生不得不佩服，没一会功夫，马主任将工作安排得有条有理，分工不乱。 大约一个小时，伐木工人的住所搭建起来，并铺好了床铺，另一边也做好了饭菜。 忙完后，马主任他们跟伐木工人们一起吃。山里的生活简单，傍晚时分，贵生跟着马主任，回到了林场。 林辉见到贵生那么晚回来，说桌面上有份饭留给你的。贵生说在山场里吃过了。 第二日一早，贵生来到山场，没想到马主任更早。这让贵生有点尴尬，说道：“马主任，这么早啊？” “不早不行啊，现在赶工期，按指标的砍伐时间只有半年，不得不要早点来督促工作了。”马主任看着伐木工们还在吃早餐。 “等下如何安排他们工作呢？”贵生问道。 “还用问，要致富，先修路！你看脚下的小道，如何把木运出去？所以等他们吃饱，就让几十号人用一个星期左右将路拓宽，方便大板车进出。你们快点吃啊！”马主任督促说道。 还未熟悉业务的贵生，只好一旁看着不语。 “这批工人的素质还不错，看他们昨晚布置驻地时的样子，就知道是肯干的人。贵生，你运气不错啊！”马主任对着贵生说。 “我还不熟悉呢！”贵生谦虚地说。 “你也要尽快熟悉业务！半个月左右，这个场就完全由你负责了！”马主任拍着贵生肩膀说。 “那么快？那马主任你呢？” “还有几个场等着我去安排，你赶紧学会管理，要替林辉场长分忧，别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 “好吧！我尽快熟悉！” 事无大小，往往细节决定成败。马主任做工做得很细，一边吩咐工人挖路，一边观察路面的倾斜度，弯度，如何避开石头、避开陡峭的山坡，山路那些存在安全隐患，要用木头筑结实…… 马主任认真工作着。 第11章：突发山洪 不到半个月，贵生在马主任的指点下，很快就掌握了山场的日常管理。伐木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只要天气不出问题，半年内完成指标内的砍伐任务，不是什么大问题。 马主任看到贵生掌握的那么快，也放心交给他管理。林辉知道贵生喜欢住大山，也默认了他与伐木工们同吃同住，与工人们打成了一片。 伐木工作如火如荼进行者，贵生每天上山巡看一番，转回到驻地与管伙食的妇女一起做午餐前的准备。 “哎！实在太可惜了！来时没弄台收音机，免得在大山里那么闷，能听听歌，解解闷，多好！”贵生在小溪旁，洗着青菜说。 “我们常年住大山，伐木工要很早上山，我一大早就开始张罗他们伙食，从早忙到晚，都没想过听收音机。”妇女笑着对贵生说。 “今天的风向怎么那么奇怪？”贵生指着天空说。 “是有点反常，这天上的白云，逃命似的，往西北方向走！风还特别大，吹得山上的树枝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妇女说道。 “感觉要刮台风了！不行，我还得上山看看，让他们注意安全！”贵生说着放下手中的青菜，爬上了小坡。 “我们干山场那么多年，去过不少林场！能这么贴心的，还是你贵生啊！”妇女笑着说道。 贵生并没有回应妇女，而是直接奔向山里。工人们埋头认真地砍伐着，完全没有注意天气的变化。 东边，一片乌云压了过来，贵生心里发毛了。连忙向伐木工人们喊道：“赶紧收工，赶紧！暴雨马上就要来了，赶紧的！赶紧……” 贵生不停地喊，伐木工们只想挣多几个钱，一时还想不搭理贵生。 乌云越积越多，才上午，天地压的像夜幕降临。用生命挣钱的工人很不情愿地下了山，返回驻地。 强烈的风夹带着雨，此时雨并不大。贵生清点着陆陆续续回来的伐木工，生怕漏一人。 “怎么少了两个？这位兄弟，你帮我再点一下，是不是少了两个？”贵生拉过身边正整理衣服的伐木工问道。 那伐木工随即帮贵生清点人头。核查过后，确实少了两人。 此时贵生心里慌了，向人群大声喊道：“你们知道那两个伐木工去哪了吗？你们谁知道？” 伐木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议论着。 就在人们在讨论的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他们俩好像推着一车木，下山了！” “下山了？”贵生寻思着。 “不好……” 山下有一段两公里的路，弯弯曲曲地是沿着河边走的，这段路高于河床不到五十厘米。绕过这路走到向阳村才到林场的主干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贵生就跑下了山，沿着河床寻找那两个两工人。 河里的水，越来越浑浊。 贵生发现他们时，两工人还卖力地将木材运往林场的主干道上。 “赶紧停下，赶紧！”贵生远远吆喝道。 “快到主干道啦！很快的……你过来帮下忙！”两工人转头向贵生叫喊。 “我让你赶紧停下来，赶紧的，跟我回山上！”贵生气喘呼呼地招喊着。 当贵生靠近他们两时，晚了! 肆虐的山洪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贵生身后奔泻而来，三人连带那车木头卷入翻腾汹涌的河流中。 贵生走了！ 那年正是史上最强的台风正面袭击广东。 山里的伐木工，在贵生的强烈要求下，返回驻地，安全度过了这次台风袭击。 森林里的树木，有的被大风吹断，有的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卧倒在山上。 噩耗传到林辉那里，林辉脸色发白，面如死灰。 另一边，小兰的肚子也越来越大，难怪好几个月没来月经，小兰还郁闷着。难道贵生那天跟周权书记要十五分钟，那么灵验？又怀上了？ “贵生这死鬼！结扎前十五分钟都不放过！臭男人！”小兰心里骂道。 小兰，11胎了！ 台风过后，林辉和镇上的三防人员发动全林场人员开展搜救工作，一连七天，毫无头绪。 林辉每天搜救完，回到公寓里，失声痛哭！心里骂道：“这事如何向小兰交代？如何跟贵生父亲交待？” 林辉狠狠地捶打着桌子。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带贵生过来！我就不应该带贵生来林场！是我害了贵生！” 死者已逝，生者还需好好活着，还需好好过日子。 无比沉痛的林辉与西区伐木工们一起，头七那天，在贵生事发地举行了默哀仪式。 贵生是为了伐木工们生命安全而发生的意外，林辉把贵生的事迹报告递上了林业局，申请抚恤金。 处理完相关事情后，林辉让副场长临时主持林场工作，让马主任重新接管西区砍伐。自己则向上级请假几天，回趟家。 回到村里，林辉彻夜难眠，内心愧疚不安，这事如何跟小兰交代？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林辉硬着头皮，进了小兰家门。 看见小兰挺着大肚子，林辉愣住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小兰连忙招呼林辉坐下，问道：“贵生现在工作可好？都习惯吧？” 林辉还没回过神，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惊讶吧？又怀上了！”小兰推了一下林辉说道。 “这，这，这……” “这什么？这……我又没去偷男人，是贵生的种！ok！”小兰用力拍拍桌子说道。 林辉面无表情，回过神紧张地说：“嫂子，有件事，我想跟你讲……” 林辉正想说，又看了一下小兰的肚子，到嘴边的话硬吞了下去。 “你让贵生放心，我肚子里的是他的种！你可别在贵生面前诬告我哦！”小兰微笑说。 林辉决定先隐瞒小兰一阵子，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贵生走了这事，往后找时间再说。 “小兰，这是贵生的工资。他交代我交给你，拿给你作补助家用。”林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万块钱。 “哇！你们林场福利这么好，贵生才工作几个月？能拿回来一万多？”小兰拿着钱，那个高兴。 “贵生，贵生他立功了！”林辉强忍着悲痛说。 小兰并不知道，这是贵生的抚恤金。开心地拿下了钱，小兰想留林辉在家吃饭，林辉执意要走。 林辉于心不忍，匆忙回到家，捂住被子，此情此景，是个男人，都会嗷嗷大哭。 第12章：晴天霹雳 林辉在家呆了两天，就赶回了林场上班，始终没说出贵生已经遇难了。 不久，小兰顺利生下了第11胎，是个男孩！这时候最开心的，当然是小兰，因为她达成了贵生的心愿。 贵生父母更是喜出望外，村里任何的唾沫，流言都变得无所谓了。 随着年关将至，小孩越长越大，村里外出工作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家团聚，小兰的两个女儿都回来了，怎么还没见贵生回来呢？ 小兰每隔一段时间，就跑到林辉家，看看林辉回来没有，可林辉还没回来。 小兰的生活变得越发艰难了，上次林辉给的1万元也花得所剩无几。 贵生父亲，每天拼命地编织着竹制品，但远远无法支撑家里的生活开支。前些日子病倒了，严重高烧，还舍不得让村医前来打退烧针。 小兰一家快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 直到年廿三十，林辉才回到村里。 小兰见到林辉回来，放下怀里的娃娃，跑到林辉那里询问贵生在哪？ 林辉还想支支吾吾，想搪塞过去。 感觉大事不妙的小兰当场发飙问道：“林辉，你到底几个意思？我家贵生呢？” 憋屈已久的林辉，大吼道：“贵生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他死了！连尸体都找不着。” 林辉当场大哭起来。 “这天煞的啊！”小兰晕了过去。 贵生死了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村里人都知道贵生发过誓，要生两个男孩。有人觉得贵生没什么遗憾了，完成了心愿；也有人替贵生惋惜，第二个男孩，见都见不上一面。也有人心疼小兰一个女子要带那么多小孩，还守寡。 在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贵生家是那么的凄凉。 临近开学，小兰正为两个女儿的学费发愁。林辉知道后，给了五千元，算是解了小兰的燃眉之急。 自贵生死了的消息传开。村里不安分的男人，心思逐渐活跃起来。 曾经暗恋小兰的张鸣，第一个上门，媒婆介绍的，他都没看上。一直单着，他做梦都想找个跟小兰一样的，现在贵生走了，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怕被说闲话，白天不敢到小兰家。一天，他摸黑推开门，正巧碰上小兰给小孩喂奶。那娇滴滴的，使得张鸣愣住了。 小兰被吓得赶紧盖上衣服，张铭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找借口说道：“小兰，我……我是想过来帮你忙的。” 张铭在房里搬搬挪挪，让小兰哭笑不得。 张铭正想收拾小兰衣服的时候，这倒让小兰觉得张鸣是个死变态，抄起身旁的凳子就给张鸣扔了过去，吓得张鸣匆忙逃窜。 那晚，张鸣心都碎了！ 第二个上门的是小兰发小王一，王一是来送奶粉的，这次过来是关心一下，顺便问问小兰有什么需要帮助。 失去依靠的小兰，对王一印象很好，高大的身材，结实的身躯，还在县重点企业水泥厂上班，在那个年代，这个职业相当风光。 人家王一结婚了，老婆是护士，人美心善，人家怎么可能对你有非分之想? 虽然小兰在胡思乱想，但绝对是个守规矩的女人，她只是跟王一拉拉家常，谈谈心，让他逗逗大儿子林骏杰，小儿子林明。 家里没了贵生，小兰心里觉得空空的，家里找个像样的聊天都没有。小兰渴望自己身边，能有个贵生一样，能担当，有本事的男人陪着自己。小兰太孤独了、也太害怕了，村里那些光棍们，色眯眯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她，让她如芒在背。 那天王一走后，小兰的心仿佛都被掏空了，再看看床上的几个月大的林明，还有身旁的林骏杰。小兰只能以泪洗脸，她痛恨命运带来的哀痛。 小兰心中只有那死去的贵生，后面无数的男人踏破门槛，都是想占小兰便宜的，虚情假意的多。每当小兰和他们聊天，那些男人想表达心思时，小兰都说一句：“我11个女儿，你们能不能一起养他们？” 不管那些热血的光棍们，如何鬼话连篇哄小兰。小兰则说：“要我跟你们可以，至少要带上我两个男孩，还要供养我上学两个女儿，这是最低要求，不然拉到。” 这话一出，估计没几个男人会愿意替别人家养孩子。当有男人昧着良心假装答应，小兰则取出字条和印泥，丢在桌子上说：“想要我，得先摁手印。” 如此一来，来一个男人，软一个男人，男人们也不傻！要帮她养那么多孩子，不是吓着就是惊着！要么有病！ 小兰眼看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糟糕，孩子们的开支越来越大，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村里的流言蜚语，以前笑她生女儿多，没生男孩。现在倒好，直接笑她没男人。她每次下田干活，那些妇女远远地，指指点点，暗暗讥讽；村里光棍们则时不时讲黄段子、调戏小兰。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 时间飞逝，小兰一天一天地老去，两个女儿都考上了大学，这让小兰还有点欣慰。 小兰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她为了丈夫，可以陪他在深山老林里挨苦。小兰知道，贵生是为了就林场那几十号人的生命牺牲的。 贵生是响当当的汉子，也是小兰心中的英雄。 其实，小兰一直都期待着，有一位像贵生一样，心地善良，有担当的男人出现，来照顾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若这世间还有这真情，我小兰必嫁。 转眼间，小兰心爱的儿子林骏杰，都上小学了，林俊杰在班里，也不太受同学们待见，几乎每天都被同学捉弄和歧视，同学都骂他没没爹没爸。有时候被揍得脸青一块，红一块。脸上布满脚印。骏杰回到家里哭着跟母亲诉苦。 小兰则带着骏杰上门讨公道，结果被对方骂成荡妇，还挖苦小兰这个寡妇。 对方还对小兰动手动脚，摸来摸去，气得小兰羞得想去自杀。 后来骏杰越来越懂事，被欺负，被打，他都默不作声，躲在角落里，整理干净，调整心态再回家。 骏杰越懂事，小兰越愧疚，心越疼！ 小兰越想到这，就越悲愤，他骂那死去的贵生，为什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 第13章：小兰要逃离 跟贵生十几年，住茅屋十几年，回村过上正常生活没几天。贵生就丢下这头家，自己走了！ 这么多娃，这么难过的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我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家，多想抛弃这些累赘们！ 小兰嘴里说着心里的怨恨，可就是下不了决心。骂骂咧咧的怨妇，骂完还是要回到那个破旧的泥砖土屋。 让小兰想要逃离的，是那年夏天，在地里种晚造花生。 那天是夏日炎炎，烈日灼心，小兰带着林明到田里一起耕种，林明因天气炎热，于是跑到远处的玉米地里，乘凉去了。 小兰干得浑身没劲，于是到田基旁，正想拿起水壶喝水。突然，身后，硕大无比的双手，死死地抱着她，并把她摁倒在地，疯狂地撕开她衣服。 自贵生走后，这男人蛰伏小兰已久，一直在寻找机会下手，很多次，机会来了，他有胆怯，迟迟不敢动手。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小兰天生尤物，实在太诱人了。每次，在田间听到小兰到茂密的玉米地里解手，他都热血沸腾，满脑子都是幻想。 看到这光滑细腻柔嫩的身子，这芊芊细腰，那里像是生过11个孩子的农村女人？ 小兰吓得，连身子都软了。粗矿的胡子，贴在小兰后背，这男人像禽兽捕到猎物似的，恨不得咬上一口。 这家伙到底是谁？可小兰被摁得动弹不得。小兰只能喊，用嗓子反抗。 喊吧！喊破喉咙，这大热天的，哪有人搭理你！ 那男人没想到，正在远处玉米地里玩耍的林明朝着小兰这边跑过来喊：“妈妈，妈妈，爷爷找你，爷爷过来找你了！” 那男人一惊！没想到玉米地里还有人？ 那男人匆忙逃串，消失在玉米地里。 小兰看清楚了，这人正式村里出了名的光棍——二狗子。 这二狗不得了，进派出所如回自己家，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前阵子还偷了隔壁村王奶奶家里1000块救命钱，最近才放出来。 还好，林明这个儿子机灵，说爷爷来找自己，要是他说自己找妈妈，今天两母子估计就抛尸荒野了。 小兰赶紧提起裤子，抱起林明拼命地往家里赶，这可是小兰心头肉，如果林明出事，这是要给林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两母子刚走出田间，那二狗子色鬼似地扫视这两母女，小兰急忙抱紧林明。神色更慌张。 “你打算干什么？”小兰怒骂道。 “我打算干什么？这问得好，男人想女人，男人找女人，你觉得我想干什么？”二狗子一步一步逼近小兰。 小兰被吓得哆嗦起来，身子不由得往后退。 “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乱来？我这还有个小孩呢！你二狗子无法无天了？”小兰忍不住反问道。 “为什么不敢？牢饭我吃不少，不在乎在吃多几顿！你的美色让我无法自拔，不一沾芳泽，难解我心头之痒！” 二狗子像老鹰抓小鸡似地紧逼着。 “妈妈！王叔叔，王叔叔！”林明向二狗子身后指着。 二狗子呵呵笑了。“什么王叔叔？刚才你还骗我你爷爷来找来了呢！开什么玩笑！” “王叔叔，救救我，王叔，快救救我！”林明用力叫喊着。 “小鬼，别骗我了！”说完，正想扑向小兰母女！ 就在此时，二狗子眼前一黑，蒙圈了！晕倒，瘫软在地上。 来人真的是王一，林明口中的王叔叔。 王一看到惊魂未定的小兰，连忙过去扶稳，随即一脚踢在一旁的二狗子，骂道：“去尼玛的，你这滚犊子，老子恨不得扒你皮，抽你筋，扔山沟里喂野狼……” 二狗子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个在水泥厂上班的王一，因为他知道王一去过佛山，练过拳子，还是叶问的门徒，会咏春拳。 要是被王一打上一拳，估计门牙都没了。 二狗子吓得躲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小兰急忙躲到王一身后，眼泪都喷了出来。 王一从田基旁，抽了一根粉葛藤，搓几下，把二狗子反绑，然后押送到泗科村委，交给卢支书，说明情况。 卢支书吩咐支委去村里调民兵过来看押二狗子，然后打电话给派出所，让那边派人过来处理。 王一处理二狗子的事后，急忙来到小兰家。 “王大哥，这事闹得这样，估计我，无法待在这村子里了！”小兰抹着眼泪，乞求地看着王一。 “我这次来，是想探望一下你，到家里问你家公，他说你在田里种花生，于是我就随着你家公指点的方向找你！哎！真惊险，还算及时！”王一愤怒的眼神，然后松了口气。 “今天还真的，要谢谢你！”小兰带着感激之情情深地望着王一。 在那个年代，山村里讲究的是名声，名声坏了，一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小兰经这么一出，估计这几天成了村里的花边新闻了。 在县城水泥厂上班的王一，有岂能不明白村里面的事理？ “王一，我想离开这个村，离开这个让人绝望的地方，实在受不了这山村里臭男人们的羞辱，受不了这里压抑的生活重担，我很想离开……”小兰失声痛哭起来。 门外，小兰的家公听到小兰被二狗子羞辱，眼泪都掉了下来。 屋内，小兰离开的愿望越发强烈，哀求王一要带走自己。 小兰心疼地抚摸着林明，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声响，王一急忙走了出去。小兰家公听到小兰要走，一时想不开，正要喝浓药自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一一个箭步上前夺过农药瓶。幸好，自杀未遂！ 王一连忙扶起小兰家公到屋里，小兰一旁伤心地哭着说：“贵生爸，我不会离开你们，不会的……你千万别想不开！你走了，你那么多孙子怎么办？”小兰哭得撕心裂肺，恨创天不公。 王一递过开水，让小兰家公喝下。 此时，小兰家婆也带着林骏杰回来，就这么一个不幸的家庭，在看不到未来的山村。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 一旁的王一，抱着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第14章：没办法的决定 家婆得知小兰被二狗子调戏，想离开这个家，而家公又饮恨想喝农药未遂。 小兰家婆，自贵生走后，就觉得林家的风水不行。生活如此艰难，却总不见好转，小兰家婆开始着急地请风水先生，在家改灶，调天井水沟，临床移位、焚香烧纸、念咒驱邪……希望以此换得林家顺顺利利。 可林家接二连三出事，如今还闹这么一出，小兰家婆当晚连饭都吃不下。 她急得满眼含泪，有时恨不得，冲上去打一巴掌她那不争气的丈夫。不顾自己，也得顾下两个男孙。 “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小兰家婆骂道。 “六几年，那时么难，三年大饿都没饿死你，今天你就这么窝囊废？” “我怎么也那么命苦？白头人送黑发人，我为什么还那么天天守着这头家？这日子，我也受够了！” 小兰家婆也崩溃了！这些年，一把辛酸一把泪，将几个化骨龙带大。 “你们说走就走啊？就不要我跟林骏杰了？”小兰家婆哭诉道 “林骏杰现在三年级，马上就要到镇里上小学，大女儿林欣潼，明年就大学毕业了。你们就舍得这样撒手不管？” “两个女儿，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寒暑假都少回来，一直兼职打工，养活自己，还有我们林明，这个可爱的小不点，聪明得很，虽然还没上学，可那鬼点子，我这个奶奶都学不来。” 小兰家婆控诉着，说得屋里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生而为人，那个不苦？除了死人，那有活人不受累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明活着，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不知什么原因，王一居然说出了这么富有哲理性的话。 “小兰，林骏杰在班上，那次不是考试第一，你可知道？我们家里十个上学的，那个不是读书杠杠的？林明还没上学，目前不算。 你可以去问问，我们寄养在亲戚家里的那几个女儿，谁成绩不出众？谁不是读书的好苗子？你，小兰，我那死鬼丈夫，你们对我们九个女娃，这两个男孙，你们就这么一走了之？” “还有，我被你们弄得心烦意乱，只好去找些风水先生来给家里改改运，希望有帮助。可你能总闹得没能让这个家安心。” “小兰，你现在要是跟别的男人走，你寂寞我都懂，我也是女人过来的！问题是你已经生十一个孩子的妈了，最大的都准备大学毕业了。你再改嫁，是不是还得要生下去？” 小兰被说得无地自容，沉默不语。 “小兰家婆，我这次来只是探望一下，并没有带走她的意思，你别误会！”王一连忙解释说。 “我并不是说你，小兰现在还没到40岁，她那心思，我懂！今天那个二狗子，还真不是人！”小兰家婆跺脚骂道。 “我们县里，小学四年级开始，要到镇上上学了，不如趁现在，在镇上租房住，日后方便林骏杰上学？”王一问道。 “说起来容易，可如何谋生？”小兰问反问道。 “我们林家祖祖辈辈都呆在这山旮旯里，自己习惯了山里的生活！一时搬出去，日后这山里的一亩三分地如何是好？”小兰家公问。 “这地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拿不走！现在也是形势所逼，你那可爱的小孙子不用上学了？”王一问。 “我在家农忙时可以种田，闲是则可以砍竹子，削篾片，编织些竹制品到镇上卖。不如我留在山里，让小兰去镇上带孩子上学吧！”小兰家公说道。 “那林明呢？林明是一起跟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小兰家婆问道。 “我们一起到镇上，让家公一人在家，如何？”小兰提出建议问道。 “这死鬼，上次发烧连村医都舍不得叫，留他一个人在这山旮旯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办？”小兰家婆顾虑着说。 “按这么说，一家子没办法了，必须到镇上住了。总不可能不让你的小孙子上学吧？”王一笑了说道。 “哎！这次放弃那么多，连家都不要了。寄居在别人的出租屋里，可不是我们的家呀！”小兰家公摇头叹息说。 “走吧！走吧！这是没办法的决定！为了两个化骨龙，连爷爷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得跟着离乡别井！”小兰家公摸着林骏杰的头，看着那鬼精的林明说。 “镇上我认识不少朋友，我帮你们去找一间通风住宿条件相对比较好的吧！”王一热心地说。 “那就拜托你了！”小兰着。 时光流转，林骏杰一家在长安镇住下了。王一帮小兰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一厅两房。 刚到镇上，小兰一家还没有什么收入来源，连房租和生活费还要王一垫了部分。 在林骏杰心目中，王叔叔也是家里的大恩人，他帮家里那么多，心里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希望自己那天长大成人后，能给他更好的报答。 第一天到镇里上学的林骏杰，原本无限期待的他就碰得一鼻子灰。原本在乡小，数学48分的他，就全班第一，还代表乡小到镇上参加数学竞赛。 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老师对全班同学开展的学习摸底评估考上，林骏杰居然考了个倒数第二。 这给自信满满的林骏杰，当头泼了冷水！从未受过如此信心打击。 更可恶的是，同村林辉的儿子林天生也跟林骏杰同班。虽然，林辉对小兰家很不错，可林天生自小开始，没少欺负林骏杰，一直以欺负林骏杰为乐。 林辉在七星林场干了几年，考虑到儿子林天生要上四年级了，于是向县局申请回长安林业站任站长。 果不其然，林骏杰考了倒数第二，林天生没少挖苦，反而将他家有九个姐姐，一个弟弟的事情向班里抖了出来。 还说林骏杰以前在班上考个48分，居然能参加数学竞赛。今天在班里考个倒数第二，还不知道几斤几两！林天生的话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次日，林天生看到林骏杰穿着粘满补丁的鞋回学校，还故意露出他爸帮他买的新回力鞋，在林骏杰面前炫耀一番。 惹得林骏杰缩到一旁，不敢说话。 第15章：在“为食猫” “你想干嘛？”林骏杰被林天生踩了一脚。本能反应生气地问道。 “你这死穷鬼，我跟你同条村都觉得丢人！”林天生凶神恶煞地骂道。 “我穷也踩到你尾巴了？”林骏杰的脸火辣辣的，那原本就破烂的鞋，实在无法穿了。 林天生见此，乐呵呵地仰着头，不可一世地鄙视说：“我警告你，不要在班上说我是你的谁谁，最好说不要跟我认识，我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林天生吐了口唾沫，回到了教室。林骏杰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总有一天，我会有力量揍一顿这帮王八羔子。 林骏杰的破鞋没法穿了，只好光着脚丫回课室。 林骏杰光着脚上学，走进教室那一刻，引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笑得他恨不得有个门缝钻进去。 课间十分钟，林骏杰因为没有鞋，也不敢出去跟同学们玩，只好呆呆静坐在教室里，憋尿憋急了，只好硬着头皮，跑去上厕所。 这天，丢脸死了，林骏杰在走廊上跑，看到的都是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好不容易熬到放晚学，林骏杰在教室里坐到同学们都走了才慢慢走出教室。 看到路上没人，林骏杰才松了一口气。 没穿鞋的林骏杰，强忍着疼痛，在路上走着。突然，他想起书包里还有妈妈昨天塞进去的五颗糖，一直舍不得吃。 林骏杰拿下背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颗糖来，正想打开吃！ “别动，打劫！” 林骏杰被身后锁喉，无法动弹。 “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背后的声音说道。 “我说大哥，我鞋都没得穿，你居然问我要钱？”林骏杰无奈地说道。 “那你身上有什么？”那声音说道。 “只有五颗糖，我妈给我的！”林骏杰大气不敢出。 “五颗糖都得给我……”身后那人夺过糖，然后分给身后几个小伙。 “噗嗤！”、“哈哈！”、“走……跟哥混，没肉吃也有糖吃……”那家伙转身带着几个小弟扬长而去。 原来是同校高年级的学生，林天生远远地看着。给林骏杰一个鄙视的手势，加入他们队伍。 坐在原地的林骏杰，并没有痛哭起来，而是强忍着泪水，握紧拳头，脸露青筋。他知道，这是林天生唆使的。 林骏杰回到出租屋，爷爷并没有丢下老手艺，依然编织着竹制品。奶奶带着林明在一旁玩耍，小兰在镇上摆地摊，不会那么早回来。 林骏杰不敢将今天的事跟家人说。虽然父亲跟林天生父亲去林场工作丢了性命，但他父亲林辉还是个好人，以前在乡下时，家里困难，他没少照顾。 林天生虽然是个混蛋，林骏杰不想因为与林天生的关系而影响到大人之间的事情。 要是这事一旦拆穿，林天生肯定会被他父亲揍的，这样只会增加他对自己的仇恨，于是林骏杰回到家里，只说自己不小心把鞋弄坏了。 爷爷看到林骏杰凉鞋坏了，于是放下手中的活，带着林骏杰到街上的日杂店挑选鞋，林骏杰爷爷想挑选一双贵点，25块钱的。可林骏杰执意要了双10块的。 林骏杰的坚持惹得日杂店里的老板娘都竖起拇指夸赞他懂事。 林骏杰回到家，小兰高兴地跟林骏杰说，林辉叔叔回来长安工作了。他说今晚请我们家一起吃饭。俊杰，好久没吃大餐了，今晚林辉叔叔说要吃长安白切鸭，这可是我们长安镇名菜，你妈我嘴馋了。 林骏杰听到这消息，蒙圈了！一时搭不上话来。 “怎么了？你不想去见林叔吗？”小兰关心问道。 “妈，我不想去……”林骏杰语气中带着抗拒。 “我都答应林辉叔叔了！我们到镇上没几天，他也从林场调回来，毕竟我们是同村的，应该一起聚聚的。” 小兰哪里懂得，小孩子之间的江湖？ 林骏杰满脸不高兴，但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跟随大人们一起去了。 傍晚时分，小兰一家人来到长安街上的“为食猫”饭店。林骏杰长这么大还没到饭馆吃过饭，看到“为食猫”这个店名，顿觉这开饭店的人肯定是个吃货！ 饭店里，林辉想让小兰一家坐上座，小兰爷爷连忙推托，坐在宾位上。 林辉有意安排林天生则坐在林骏杰旁，想让他们增加感情。 林天生时不时给林骏杰搞小动作，做鬼脸，天生还趁骏杰不注意，还暗地里捏他大腿。痛得他捂住大腿，一脸难受。 林辉见林骏杰这神情，知道是儿子弄的恶作剧。于是大声呵斥天生，这才让天生消停下来。 林辉老婆跟小兰他们客套过后，静静喝着枸杞瘦肉汤。见到天生那样，就瞪了一眼儿子，以示老实点。 饭间，林辉说，“哎！不管做什么工作，身居何位，最终都是为了孩子，为了能好好上学。没办法，原本我也想到其他单位闯一下，可我这天生太顽皮了，再不回来，估计这家伙就废了！要是天生有你林骏杰那么懂事，我就十分知足了。” “林骏杰内向，自小就没了爸，没少被村里孩子欺负呢！”小兰看了一下骏杰，看了一下林辉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是我酿成的大错，当初就不应该带贵生一起，以至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林辉举起酒杯，敬向小兰。 “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我不会喝酒，也不懂礼数。你有心就好！”小兰拿起酒杯，轻轻咪了一口。 “我知道，小兰，你受的委屈，我林辉今天只要是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完，林辉直接干了。 “贵生爸妈，对不起！”林辉站起来，给贵生父母磕起头。 贵生父亲连忙站起来，扶起林辉说：“人死不能复生，一切向前看。” “都过去了……”一旁为林明喂饭的贵生母亲也回应道。 这顿饭，大人们之间的恩怨，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容易被淡化。但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才日益增多…… 第16章：吃夜粥，习咏春 自林辉请小兰一家吃饭后，林天生见到父亲向林骏杰一家下跪，心里对林骏杰的怨恨反而增多了。 在日常课堂上，时不时扔纸团，丢粉笔头到林骏杰身上，心烦意乱的林骏杰成绩总是提不上去，依然徘徊在倒数十名之间。 课外，林天生总找机会捉弄他，排挤他，让林骏杰在班中无朋友。 没有成绩的孩子，在班中可能就是默默无闻，很难受到老师的重视，即使班主任关心到，也只是说一些鼓励的话。 此时的林骏杰，没有一课成绩突出的。 林骏杰的烦恼，忙于摆地摊的母亲并没有觉得什么。每次林骏杰受到特别大的委屈的时候，就会到镇上文化广场旁，那个文竹竹林里，痛哭一场。 这是林骏杰的秘密花园。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在这里哭泣的。” “不好，秘密花园被人发现了。”林骏杰不想被别人发现他的难堪。擦干眼泪，往身后看去。 “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林骏杰呀！” 来人正是王一叔叔。 林骏杰看到是王一叔叔，起身走了出来并低声说：“王一叔叔，我恳求你不要告诉我妈，我躲在这里哭。好吗？” “为什么呀！”王一关心问道。 “哎！自己成绩上不去！在学校又被人欺负。我的那些姐姐成绩又特别好，我觉得压力好大。”林骏杰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母亲呢？”王一关心问。 “不能，欺负我的人是认识的，他家帮我家不少忙，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伤了两家和气。王叔叔，你帮我保守秘密好吗？”林骏杰乞求着说。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这样老是被欺负也是没办法呀！”王一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是没有办法。但我知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林骏杰握紧拳头，意志坚定地说。 “勇气可嘉，是个汉子！我给你讲几个故事好不好？”王一抱过林骏杰，语气深长地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明白其中意思吗？”王一有问道。 “我才四年级……” “好吧！我给你说两个人故事吧！第一个是韩信，一个是苏秦。韩信，苏秦听说过吧？” “书本上好像看过！但他都成大英雄了！我的同桌说，成功的人放屁都是香的！要是我放个屁，别人说好香呀！那多好！” “噗哧！你这家伙！挺逗的……”王一被林骏杰的话逗笑了。 “韩信成功前，他经历了什么？”王一问道。 “他好像经历了‘胯下之辱’，只知道他能承受任何人的耻笑，即使别人羞辱你，让你从他裤裆地下爬过去，他为了活下去，他都爬了。他也没忘忘记初心，而且发奋推演兵书……”林骏杰向王一说。 “理解还是挺通透的嘛！就是到自己身上，却拿不出他们那样的精神。”王一轻轻抚摸林骏杰的后背，说道：“确实是块好料子！那么苏秦呢？” “苏秦，我只知道他‘悬梁刺股’，还有他穷得时候，连嫂子都不愿意给他一碗粥喝。” “你能承受他们这样的苦吗？”王一问道。 “只要有办法能让我强起来，什么苦都愿意承受……”林骏杰太需要强起来了。 “那好！你就跟我练拳吧！我要让你成为叶问后人，练习咏春拳。你愿意不？”王一认真地问道。 “你说的是练功夫吗？你会功夫？我咋不知道？”林骏杰疑惑问道。 “哈！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我也有个要求，你练拳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包括你父母，还有，没到万不得已，不到威胁生命。你不能随便耍拳，能答应我不？” “王叔叔，我答应你！”林骏杰点了点头。 “我们广东人，练拳叫‘食夜粥’，所以晚上一有空就过来找我。”王一交代道。 “对了，王一叔叔，你不是在县水泥厂上班的吗？怎么回长安镇了？” “我调回千层峰水泥厂了，从那里回长安近，我也喜欢住长安镇。其实我每天都在这附近打拳的，只是我没跟你家人说而已！” “原来是这样，王叔叔，什么时候到我家坐坐？” “我明白你意思，我会跟你妈说，我想让你每天晚上都到我家来，说是辅导作业。这样才会让你妈放心！当然，你的作业我也会认真督促……” “王叔叔想得真周到！” “赶紧回去吧！要记住，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辱！更不要一般见识！”王一看着林骏杰远去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 “知道了……”林骏杰说着，回头挥挥手。 自从林骏杰跟王一叔叔拳以后，整个人都变得自信多了。也不会因为林天生丢纸团，丢粉笔而生气，也不怕路上被高年级的学生整。即使有时候勒索林骏杰几个糖，他也大方拿出来主动分享出去。 小兰也很放心让林骏杰跟着王一，毕竟以前王一，也帮过不少。 林骏杰跟着王一时而在家练拳，时而在公园互相切磋，推演。 王一对林骏杰的要求极高，不管是学习，还是扎马步，都按最严格的标准要求林骏杰。 每次晚上练完拳，王一的老婆都煮好粥和点心，让两个练完拳的人补充能量。 即使林骏杰练拳受伤了，或者太累了。王一老婆原本是护士，都能很好地帮林骏杰消除疲劳。 随着林骏杰的成绩一点点靠前，每次月单元测试，林骏杰的成绩总是稳步往前靠，这引起了班主任的好奇，为什么这么稳？每次都是进步五分？而不是一下子进步？ “这孩子是故意的吗？为什么不一下子进步到位？直接考个一百分？”班主任叫林骏杰到办公室问。 “一步一脚印，才踏实！”林骏杰冷静地回答说。 “还真是奇怪了，这家伙原本在我面前胆怯，懦弱，怕事，怎么最近像换了个人似的？身体还结实了！” 班主任对林骏杰的事感到奇了怪，但后来想了想，进步总比颓废，不进步好嘛！虽然他进步得有点奇葩！起码是件好事，也没多想，于是在班上表扬了一番。 不表扬还好，一表扬，反而引起了林天生的不满。 第17章：自信的少年 林骏杰受到了班主任的表扬，从骨子里瞧不起他的林天生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发誓要打击一下他那小人得志般的锐气。 林骏杰觉得，只要自己低调，小心行事，慢慢进步，不要引起其他注意，就应该没问题。没想到这事却被班主任逮到了，还全班表扬。 处境艰难的林骏杰知道，接下来的麻烦可能一波接着一波。 当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是班上的同学林天生，他总想机会整他。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怎么办？林骏杰安静地思考着。 给他教训？王一叔叔交代过，不能随便耍拳。不给他教训，又总被骚扰，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课堂上，林天生还是时常扔粉笔头、纸团，林骏杰心理素质就是好，任他随便扔，依然一副视而不见，无所谓的样子。 林天生在课室里过分的行为，反倒引起其他同学的不满，分分投诉到班主任那里。被班主任狠狠批评一顿。 课室里的挑衅，林天生却拿不出任何办法。 那只好在体育课上，想办法整蛊他，是不是趁林骏杰不注意，一个篮球背面扔过去，谁知道林骏杰好像背后有眼睛似的，居然躲闪了过去。 在打乒乓球时，林天生遇到和骏杰对战，有意无意，球拍总是失手飞到对面，林骏杰总能完美躲开。一次都不中…… 林天生身材魁梧，一身蛮力，篮球、足球羽毛球、立定跳远、跑步、双杠、单杠……学习成绩不咋地，但体育各项指标，几乎都是满分。这是他在班上唯一能够炫耀的资本，总受到女同学的欢迎。 “真气人，居然伤不到林骏杰分毫……还真了奇怪！”林天生开始觉得林骏杰成了个迷。 有一次体育课上，全班同学要参加1000米长跑，林天生是体育健将，毋庸置疑，他是这项运动翘楚。 可在跑步时，一向跑得倒数的林骏杰冲到了第二，而且紧逼着林天生，林天生快，他就快，林天生慢，他就慢…… 好几次想甩掉林骏杰，却无可奈何，弄得自己气喘吁吁，吃奶力都出了，林骏杰只是脸红，呼吸均匀，体力充沛。 这家伙，见鬼了？林天生很不服气。虽然林骏杰这次没跑第一，但是好像故意这样子似的。虽然第一是保住了，但全班同学的掌声却给了林骏杰。 这是神马情况？林骏杰，脱下运动服，往地上一扔。瘫卧在地上，大声叫喊，发泄着心中的闷气。 体育老师见状，训斥林天生要注意声音。别影响其他班同学上课。 我就不信，整不了林骏杰这穷屌丝！林天生想着，嘴角露出诡异一笑。 每次放学，林骏杰变着花样回家。时而一个箭步跑出教室；时而认真的要命，写完所有作业，全部人走光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出校门，时而阅览室看书，时而书法室练练书法……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弄得林天生憋得一肚子气。 虽然为了逃避林天生，想到的办法都堪称完美。但总有百密一疏，在一次回家的路上，林天生安排了几个高年级的哥们在路上给林骏杰一点颜色看看。 几个高年级的体育生商量好，趁林骏杰不注意，让最高大威猛的哥们从背后锁喉，然后几个上前擒住，然后暴打一顿。 结果当高大威猛的学长右手锁住林骏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后空翻，直接把那学长扳倒在地，一个很专业的动作，将他双手反锁脑后…… 跟来的几个哥们都惊呆了，这么干净利索的动作。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于是一窝蜂冲向林骏杰。 林骏杰谨记师傅的教导，不能显露拳脚功夫。只好躲闪，避开，几人扑了几次，林骏杰总能轻松避开。 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溜了！ 躲在远处偷看的林天生，更是目瞪口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黄飞鸿附体吗？ 几个人聚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以前这个像鹌鹑似的少年，欺负他时，总是逆来顺受，懦弱无能得很。但今天这个样子，这身手，像是换了个人。 他们不知道，甚至林骏杰都不知道。王一前阵子刚拿了全国擒拿散打搏击总冠军。 开溜后，林骏杰奔回家里。若无其事地拿出作业，认真做起了算数题。将过去落下的知识全部补回来，三年级看不懂的，他就选二年级的看，二年级都看不懂，直接从一年级开始。 语文，林骏杰最大的难题就是作文。以前考试，写一两句话，都头皮发麻。现在他句子不会写，那就练习组词，组词都不会，那就认字。 可谓“勤能补拙！”在林骏杰身上，却表现得淋漓尽致。 自林骏杰跟了王一，小兰再对他再也没有操心过，反而认真出去摆地摊。林明这个小屁孩一天一天长大，虽然调皮捣蛋，却很熟练地翻着哥哥的书，在林骏杰面前班门弄斧来。 几个月过去，小兰一家已经适应了镇上的生活。这里没有大山深处的寂寞和无聊，出了门，都是各边远山区出来带孩子就读的家长。大家相处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当同住一起的人乡亲们知道小兰有11个孩子的时候，都纷纷感到惊呆了。 有夸小兰太猛了，也有夸小兰像母猪，生了一窝猪仔！ 小兰原本只在本镇摆地摊，不想去其他乡镇摆卖的。林骏杰跟了王一，他不再局限于长安镇摆卖，她骑着贵生买的二八大杠，拉着骏杰爷爷编织的竹制品直接入跨镇或者入村卖。 小兰每天跑不同的镇村，反而让她弄出了一条新的致富路来。 一时想不到办法对付林骏杰的林天生，随着期末将近，暂时收起了要整林骏杰的想法。 林天生即使不是很认真学习，也被班主任，科任老师把复习资料安排得满满！ 写错，罚抄，写马虎，重做！弄得林天生焦头烂额，一时抽不出心思整林骏杰。 到了领家庭报告书的日子。那个缺乏自信的少年，林骏杰，居然各科满分。 在班主任念出林骏杰成绩的时候，全班都炸开了锅。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懦弱胆怯的少年，在乡小48分就拿第一的那个少年。只是，这少年，有了他该有的自信了！ 林骏杰在王一叔叔的教导下，高兴的神情不过三秒钟，就恢复到原本沉着冷静的神情。 林骏杰，四年级诞生的黑马！ 第18章：缘起卫生院 在镇上住的，都是来自周围附近农村，都是为了孩子们上学。近的，周末回家一趟；远的，一个学期回家一趟。 这里没有了农村里的闲言闲语，没有那不堪重负的舆论压力，虽然镇上挣钱难，但小兰的生活倒是轻松许多。 林骏杰爷爷奶奶趁着寒假，带上了林明回了民成村。小兰和林骏杰打算到年廿八再回去过年。 这天，小兰正想出去摆地摊，林骏杰突然发高烧。 没办法，小兰只好领着林骏杰到镇上医院就诊，经过诊断，他被病毒感染了，要在医院里住上几天。 林骏杰挂了一下午点滴，那苍白的脸才有所好转。 在隔壁病床上，摆了一个超大的水果篮，林骏杰时不时，侧脸往那边看。小兰故意挪动身子挡住，这水果，我们家吃不起。 林骏杰倒也懂事，只是觉得果篮那么大，一定很贵，他只是想看看，并不是想吃，果篮这玩意，林骏杰只是在书本上看过。 挨近傍晚，果篮主人回来了。竟然是一个很帅气，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比小兰大不了几岁。 守寡那么多年的小兰，哪里见过这么帅气逼人的男子？她心蹦蹦跳，紧张得不敢正视他一眼。呆呆地看着骏杰的打点滴的瓶子。 那男人一进门，看见林骏杰躺在病床上，二话不说，直接把果篮打开，拿了一大堆水果过来。 小兰紧张得连忙推托，林骏杰已经不客气了，向男人说声“谢谢！”就直接开吃。再推脱，自己要是不吃，人家还不乐意了，小兰也不客气起来。 这男人倒是很有意思，时不时讲些笑话，说些趣事，惹得两母女哈哈大笑，甚是开心。 一来二去，彼此就熟络了。小兰知道对方是“张东”，刚过40岁，县城人，来这里做生意，患了点小病。爱人去世得早，家里有个女儿在城里上学，一直跟着奶奶。 小兰还时常看到，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探望张东，带好多礼品，甚至还有镇上的领导。张东说，这些都是以前同学和战友。 当张东得知小兰比自己小，还生了11个孩子，都被小兰的生育能力惊呆了。 张东很有见识，他经常跟骏杰和自己讲一些珠三角的事，那里有很多高楼大厦，城里车水马龙，广州深圳如何发达。 在林骏杰眼里，他发现母亲脸色越来越好了，甚至还爱上了打扮。以前母亲扎头发，用的是橡皮筋，现在居然用上了蝴蝶结。每次出门，还用上了香水…… 骏杰印象里，从未见过母亲这么用心打扮，而且还开朗许多。有时候，在病房里睡得模糊的时候，母亲和张东的聊天，总能听到“嘻嘻”的笑声。 天真的林骏杰，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聊聊天而已。 很快，林骏杰出院了。 出院后，在镇上无所事事的林骏杰，很早就出门，找个无人的地方开始练拳。饿了就回家吃饭，午睡过后，又继续出门练拳。 晚上，则如往常一样，到王一叔叔那里，学习新的拳法。 好多次，林骏杰中途回家，时不时碰到张东和母亲在家闲聊。也没多问，拿到东西后，转身又出去练拳。 张东也时常开着摩托车，拉上林骏杰在镇上兜风，一直坐二八大杠的他无比兴奋。这车比自行车快不知多少倍，还真有派头。 随着年关将至，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外出务工的青年男女都陆陆续续回来，这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时间。 天气冷，小兰的竹制火笼也卖得不错。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张东一大早到林骏杰家里，买了很多水果和零食，还亲自下厨给他两母子做饭。 吃饭时，小兰跟林骏杰说：“骏杰，等下，我和张东叔叔送你回乡下。我打算去娘家那边过年，你愿意吗？” “为什么不带上我？”林骏杰疑惑地问。 小兰支支吾吾，找个借口说：“我跟你爸贵生十几年了，都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你爸走后，我还没回去陪陪她们！过年后，我还是回来带你们上学的呀！” “我出生那么久，我也没见过外公，外婆，难得你也想去，更加要带上我，最好要带上弟弟，甚至还要带上两个姐姐！”林骏杰不解的目光看着小兰。 “这次是我送你妈妈过去的，我的摩托车，搭不了那么多人。”张东摸了摸林骏杰的头说。 “那带上我一个总是可以吧？” “带你，这……不是很方便……”张东欲言又止。 “等下，必须送你回家，我要回娘家看看爸妈！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能去。”小兰命令的语气说。 看着母亲生气的样子，林骏杰眼眶湿润了。他自顾自己吃饭，不敢再说一句话。 用饭过后，张东和小兰带上林骏杰，在镇上买了很多过年用品，有很多零食。都是林骏杰和林明最爱的。 车子到了村口，小兰就让林骏杰下了车，让他自己带上东西回家去。 “都到家了，连家都不回？”这反常的举动让林骏杰意识到，这次母亲一走，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林骏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呆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你回去呀！你呆着干什么？”小兰拼命地吩咐说。 “赶紧回去，赶紧……”张东叔叔也摆手催促着。 听到这里，即使林骏杰是个傻子，都知道，母亲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骏杰丢下手中的东西，拼命似得跑了过去，紧紧抱住母亲大腿，哀求母亲带上自己。 “张东，把骏杰带上好吗？” “不行！” “妈！”林骏杰咬紧嘴唇倔强地说：“不走，好吗？” 小兰还是狠心地抛下林骏杰，上了张东摩托车，消失在山村里。 村口里的林骏杰，那无助和恐惧，那弱小的身躯，如天堂掉地狱般，彷徨，颤抖和紧张。 林骏杰记得，奶奶说的话，母亲也发过誓留下，不会丢下这个家，不会丢下我和姐姐弟弟。 她还是要走了！ 第19章：我不走！！！ 母亲消失在山村里，林骏杰压抑的情绪喷发，泪如泉涌。但他不敢放声大哭，生怕村里人见他的窘况。 他拿起地上的东西，吃力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几百米的山路，他走得很慢，他确实很难过，自小到大，他没有离开过母亲，现在母亲选择离开他了。 林骏杰有气无力地走着。 他陷入无比的悲痛中，他时不时回头看看母亲走的那个方向，他多希望她能回来。 远处，传来的摩托车声，林骏杰他妈，回来了。 车子到他身边，还没挺稳，小兰就跳下了车，一把将林骏杰紧紧抱入怀里。 “妈！别走……”林骏转悲为喜。 “骏杰，张叔叔同意了，要带上你一起，他家只有一个女儿，你可以过去做她的弟弟！”小兰推开林骏杰，连忙帮他擦干眼泪高兴地说着。 林骏杰后退两步，他心如刀割，原来母亲并不是去探望外公外婆，而是真要丢下这个家。 “你怎么了？林骏杰，这次过去，我们就过上好日子了呀！张叔叔他答应带上你了。”小兰一脸不解。 “你不是说去探望外公外婆吗？”此时的骏杰，十分冷静。 “是看外公外婆呀！看完就去县城，去张叔叔家过年！”小兰转身看向张东，希望张东也帮劝劝。 张东显得有点不耐烦了，说：“再不出发，就晚了。林骏杰，到我家，我会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的，你放心吧！” 小兰笑开了颜，伸手拉起林骏杰，正想抱他上车，可林骏杰奋力反抗，不愿上车…… 此时，小兰窝火了。 “你这臭小子，到底想干嘛？之前死缠烂打想去，现在倒好，要我求你了？” 林骏杰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道：“我跟你走了，丢下爷爷奶奶，丢下林明这个弟弟，丢下两个一起生活的姐姐，你已经丢下另外7个姐姐在亲戚那里。我不走，我喜欢这个家，我喜欢他们……” 小兰急躁地说：“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妈愿意顾上你，张叔叔都同意了。我们跟张叔叔一起走，我们就是城里人了，以后住上城里的房，张叔叔现在在考驾照，他拿到驾照后，我们就可以坐上小轿车。” “骏杰，别人有的，我们也有，你也不用在这个镇上过得那么窝囊，也不会被同学看不起，没人敢欺负你，嘲笑你。我会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 林骏杰挣脱母亲，手一甩，说道：“即使我现在很穷，但我不会离开这个家。妈，你要走，儿子不拦你，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林骏杰抹干眼泪，拖着过年用品，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有车有房，有个幸福的家，不是现在很多人想要的吗？这是多少村里的女人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小兰也不能免俗。她前半生，过得实在太苦了。 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穷到要舍弃这个家，丢弃生而为人的尊严。如果自己丢下亲人，跟随别人去攀比那些虚无的物质生活，我林骏杰不稀罕！ 林骏杰走着，回头问母亲一句：“当初你跟父亲，住十几年大山，生下我们。现在，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你这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生活是那么的残酷，小兰失去了贵生这样的顶梁柱，在巨大诱惑面前，一边是亲情，一边是诱惑！ 一个稚嫩的少年，被逼到了命运的岔路口。 曾经张东叔叔对他的关心和照料，带他到处游玩的场景，历历在目，讽刺的是，这些场景很现实地向他家伸手，伸手夺走亲情！ 他无比崇拜的张叔叔，犹如恶魔一样就要抢走他母亲了。眼下，母亲背叛家庭，随外人而去…… 林骏杰的心，碎了！ 林骏杰走着，再回头说了句：“妈，你走吧！我留下来，照顾这个家！” 在那个很平凡的一天，那边远的山村里。那个普通山村小孩，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小兰揪心地痛，看着眼前这么懂事的儿子。她不想，她不想将这大好的青春年华用在守寡上，她需要男人，需要有人照顾，有人疼！ 她十分矛盾和纠结，一边是生活的希望，给她伸出了希望之手；一边是亲情的远去，家人的离别。 林骏杰身后的摩托车动了，他不敢向后看去。他拖着无助的身躯向家里走，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不许哭！不许哭！要挺住，要挺住……” 说好的，不许哭！但两眼的泪水，很不听话，流了下来。 林骏杰的像失了魂，心被母亲紧紧抓住，可远处的摩托车声将他灵魂撕裂扯得稀巴烂碎…… 母亲走了，我应该跟上她，留在母亲身边，或许自己装可怜，她会回心转意留下。 林骏杰再次回头，愣住，却再也找不到母亲的影子。 这几百米的回家路，林骏杰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奶奶带林明在门前玩耍，他们老远看到林骏杰回来，急忙奔跑过来。 “妈妈呢？妈妈呢？”林明连忙拖着林骏杰的手哭着问道。 “妈妈去外婆那里了！不会那么快回来。”林骏杰故作冷静地说道。 林骏杰的奶奶似乎看出了点端倪，紧张地问林骏杰。 “你妈妈不回来了吧？” “嗯！” 林骏杰奶奶叹了口气说：“守寡的女人，留不住！真的留不住……以后这个家，估计更苦了。” 林骏杰回到家里，大姐林欣潼也回来了。二姐没有回，继续留校做兼职。 林欣潼得知妈不会回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她长这么大了都没怎么见妈。反而安慰弟弟，要坚强，要好好学习，努力出人头地。 林骏杰扔下东西，到门外，耍了套咏春拳。来发泄内心的苦楚和不满。 大四的林欣潼，下学期就要实习了。原本的实习单位都找好了，现在母亲也走了。她不得不提前考虑照顾这个家。 家里只剩爷爷奶奶还有两个那么小的弟弟，她家11姐妹，正式成了事实上的孤儿。 第20章：进不了低保，进民政 小兰跟了别的男人，很快成了村里八卦娱乐头条。 村口旁的小卖部里，都在讨论这事。 以前对小兰有非分之想的张鸣，更是跺脚，狠狠骂道，“要是当初从了我，以至于现在家散了？起码我也能帮她照顾家庭。” 那些热血的光棍们，更是骂道：“以前那么矜持，原来那么假！还以为他真不需要男人！从了我们不是更好吗？” 那关了几年的二狗子，反而同情起小兰那11个孩子来。他的同情引起小卖部里的人哈哈大笑。 你这个强奸未遂的家伙，别在这里假惺惺。 林辉得知此事，心里更是五味杂瓶，要不是当初带贵生去林场，就不会破坏这个家庭。 过年，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林骏杰再一次失去亲人，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上天不公的命运，再次打击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年初七上班，林辉急忙回到镇里，找到民政办，把林骏杰家里的情况向民政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希望能将这个家纳入政策性兜底。 民政的工作人员解释说，他们家严重违反了计生，而且她母亲刚走没多久，无法证明她是否离开林家，没办法！入不了低保！ 林辉甚至找到周权书记，希望通过关系帮帮这个家庭。 在林辉的介绍下，周权书记得知贵生家有个女儿，目前大四，正准备实习和找工作阶段。 “林辉同志，按照目前政策，他们家入低保户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他父母违反过计生政策。小兰也是最近才离开…… 但是，民政办需要一个编外人员，高中学历即可。如果林欣潼愿意，她随时可以过来实习，实习期间安编外人员待遇发工资，当然也可以参加本镇的公务员考试。 六月份结束，他能到镇上上班，成为本镇引进的人才，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你问问她愿不愿意了，我只能帮到这里。”周权书记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林辉听到这个消息，下班后就马不停蹄地回村里，直接找到林欣潼传达了这事。 这真是及时雨，林欣潼很快就答应了这事。 初八，林辉带着林欣潼来到镇上报到，镇里打算安排了一间单间宿舍给了林欣潼。林欣潼推脱了，等开学，她还要照顾林骏杰上学，于是她就住到出租屋里。 林欣潼在林辉的关照下，正式成为民政办的一名编外员工。 那个怀着远大梦想的林欣潼，一直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做兼职，她渴望飞出大山，去到大城市，成为社会中的翘楚。 林欣潼原本找到的实习企业，是大型央企，世界500强。可这美好的一切，随着母亲的离开，梦想只能屈服于现实。 家里的重担落在林欣潼身上，在基层上班的她，每天都过得充实，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同时，时不时落乡看望五保户、低保户，残疾人和那些年长的孤寡老人。 工作没多久，她深深体会，在这个世界上，在华夏大地里，还有更多人过得比她家还要惨，还要艰难。 过完正月十五，林骏杰要上学了。爷爷奶奶带着他和林明一起回到镇上，林骏杰的母亲并没有回来。出租屋里，还是五个人，只是姐姐代替了妈妈，扛起了这个家。 开学没多久，林欣潼请假回了趟学校，办理相关的实习手续，跟她的导师选好论文题目。然后匆忙赶回镇里上班。 作为西大中文专业的她，写得一手好文章。她把工作整理得井井有条，民政办的很多报告，都出自她的手笔。 民政办的很多文件解读，她都能把握得很通透，拿捏得十分精准，这让民政办的领导都夸她能办事。 基层里，少不了应酬，可林欣潼总想办法推脱，她要忙着写毕业论文，还要备考公务员，关键还要照顾家里上学的林骏杰。 林骏杰爷爷依然离不开老本行，总坐在出租屋门口，编织些竹制品。年纪大了，大物件，他编织不了，只能编织些日常生活用品，以补贴家用。 林骏杰回到学校，上学期期末考试，一战封神。惹得班里大多数同学都视他为偶像。 “侥幸而已，厉害个屁！”看不惯他的林天生依然鄙视他。上学期整不了他，这个学期必须想办法整他。 现在林骏杰妈妈走了，林天生就在班上传他没爹没娘，十足的孤儿仔。 这些话深深刺痛林骏杰的心，母亲的出走，已经让他悲痛万分了。林天生这东西，真不知好歹，还在他伤口上撒盐。 他好几次想发作，要狠狠地揍一顿林天生，王一叔叔的教导和他爸林辉对他家的照顾，他只好强忍着，以免伤了和气。 林天生的成绩，越来越差了，这让林辉十分烦恼，一看他不顺眼，就强揍一顿。 林辉越打他，他就越叛逆，就越不想学习。开学没多久，他就给班里惹出了不少麻烦，逼得班主任让他休学一周。 不休学还好，休学后的林天生像放飞出笼的鸟，还跟镇上的社会青年混到一起。这事，他父亲林辉并不知道。 迫于九年义务教育，林天生没办法，还得老老实实回来上学。 林欣潼对林骏杰管得很严，每天晚上写完的作业必过目一遍，字写得潦草的，重做！背诵不过关的，背过关了，才让他去玩。 林骏杰每晚必须赶在八点半前写完作业，然后出去找王一叔叔练拳。 开始林欣潼也没在意，时间久了。总感觉不对劲，生怕他出去学坏。 于是，她偷偷跟了出去好几次，发现他居然跟王一叔叔在练拳。也没拆穿这事，就默认了他出门。 随着基层公务员考试的临近，林欣潼索性让林骏杰像以前一样，去王一叔叔那里学习。她则安心备考。 林天生越来越厌学，这让林辉这个站长十分懊恼，即使自己身居要职，子女教育不好，这样有何用？ 林辉有时还挺羡慕贵生的。他总是在想，要是自己能生出贵生家这样好的子女，我替他死，我也十愿意。 第21章：惨遭污蔑陷害 小兰跟男人走后，林骏杰姐也刚刚参加工作，爷爷编织的篾活也仅仅够补贴家用。 那时九年义务教育还是收费的，上学的学费还是林辉叔叔帮垫着。 现在又要交练习册的费用了，班主任高老师一直在催，这让林骏杰一时不知如何向家人开口。 高老师在课堂上有意无意提起练习册的重要性。或明或暗暗示着，还没交的同学尽快交，让同学们早点做练上练习。 资料费的事，一时间不知如何向姐开口。林骏杰索性就拖着。他硬着头皮不向家里说，可开学那么久了，同学们没练习，这让老师很犯难。 没办法，还是回家找爷爷要吧！放学后，林骏杰回到家里，跟爷爷说，练习册的资料费要150元。 爷爷前两天才交了房租，还买了大米，油盐之类的日常用品，花了好几百。爷爷只能拿出100元给林骏杰。 还差50元呢，怎么办呢？ 厨房里，姐在灶台前忙活着，他很想向姐开口。可长这么大，林骏杰只习惯向母亲开口，话到嘴边，他又收了回去。 要不，先交一百元吧！林骏杰拿着爷爷给的钱回到厅里，开始写作业，然后进厨房拿菜装饭。 吃完饭后，他出去找王一叔叔练拳去了。他姐则在家里写毕业论文和复习考试。 第二天一早，进骏杰拿着爷爷给的100元，心急地跑回教室，秉着有多少先交多少。 他连忙跑到办公室找高老师，可高老师到教育局里送资料去了，可能下午才回来。 于是他赶紧把钱收好，回到教室上课。 挨近中午，他想在课室里坐一会，晚点再回家吃午饭。屋外，正值广东三月，天气凉爽，还是有点闷热。 要不先写一会儿作业。林骏杰拿出作业本子，把那100元夹在语文书里。可当他还没拿起笔，班里的王芳着急地走了进来。 王芳疑惑地看了一眼林骏杰，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来翻去，又匆忙地走出了教室。 这么匆忙干什么？林骏杰郁闷地摇下头。 就在这时，林天生和王芳还有几个同学走了进来。 “找到没有？”林天生关心地问道。 “还没，不知道在哪？”王芳和几个同学也在翻着桌子。 王芳急得流了眼泪，她知道自己向家里要这资料费很不容易！这钱她妈卖了两只鸡钱，现在被她弄丢100元，身上只剩50元。 “资料费不见了。”王芳着急地在找，把桌子翻箱倒柜过来一遍，也没找着。 “明明就放在书本里的，怎么现在就找不着了？”王芳在教室走了一轮又一轮，还是找不着那个钱。 王芳她哭了，她哭得让教室里的同学都不知所措。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林骏杰身上。这让正在写作业的林骏杰很不自然。 就在这时，林天生一个箭步跑过来，揪起林骏杰衣领问：“是不是你拿了王芳的钱？大中午鬼鬼祟祟，那么认真在教室写作业？” “我？我没有……”林骏杰郁闷死了，一脸无辜。 “没有？真没有？那你敢不敢让我搜？”林天生紧逼问道。 “有什么不敢？随便……”林骏杰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林天生在林骏杰身上翻了遍，没翻出钱来，他就翻桌面上的书。出于本能反应，林骏杰不让林天生翻他的语文书，这造成王芳他们更加笃定林骏杰心里有鬼。 林天生更加确定这本书里有东西，一伙人推开林骏杰，抢过了书。 林天生将书抖了几下，里面果然掉出100块。 “呵呵……还说不是你干的好事？”林天生指着林骏杰骂道。 王芳一把过去拿过钱，直接说：“这钱就是我的，是我丢的那100块。” 面对众人一口咬定，林骏杰真是有口难辩。 “我说这钱是我爷爷昨晚给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林骏杰一脸委屈。 “别在这里装委屈，这钱要是你，你怎么在我们翻找钱时，不拿出来？”林天生锐利的目光看着林骏杰。 “这事，我必须告诉班主任高老师！”王芳拿了钱，背上书包，推甩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林天生，举起拳头，装出一副要打林骏杰的样子，说：“你这犊子，我恨不得揍你。以后识趣点，别做对不起同学的事！” “你这完全是污蔑！钱是我的……”林骏杰握紧拳头，狠狠拍了下桌子。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耍赖？下午你就等着班主任批吧！”林天生放下拳头，诡异的笑容，走出了教室。 几个跟林天生玩得要好的同伴也跟了出去。 课室里的林骏杰，气得咬牙切齿。心里骂道，还真是欺人太甚！ 毫无意外，下午林骏杰被高老师叫到办公室。在王芳，林天生等一伙人的指证下，都一口咬定，是他拿了王芳100元。 林骏杰被狠狠批评一顿，可当高老师无论如何要求他承认是他偷钱的事，可他就是死活不承认。 高老师见王芳一百元钱拿了回来，就让林骏杰写一份检讨。然后说，这两天内要去林骏杰家家访。 走出办公室的林骏杰，面如土灰，这根本就是我自己的钱，他被气得恨不得狠狠揍一顿林天生。 不远处，林天生一伙在外面吃着雪糕，看垂头丧脸的林骏杰从办公室出来，得意地大笑起来。 林天生当然是最高兴，他连做梦都想整林骏杰，这下总逮到机会，恶狠狠地整他一番。 林骏杰今天算倒霉得很，连爷爷给挤出来的一百元资料费都被林天生和王芳污蔑上去。 放学后，林骏杰无精打采地回到住处，他拿出笔记本，静静地发呆……我要检讨什么？我又没拿王芳钱，这检讨岂不是要我承认自己偷钱了？ 林骏杰越想越郁闷，憋屈…… 干脆出去走走，林骏杰丢下笔，跑到镇广场附近，趁四周无人，他在那秘密花园旁，耍起了咏春拳。 就在这时，广场旁边的河里传来叫喊声，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林骏杰停止了耍拳，奔跑了过去…… 第22章：谢谢你！救了我！ 林骏杰朝着叫喊方向跑了过去，只见河里有个小孩在拼命挣扎。岸边那两三个同伴，看到这情景，一时不知所措。 眼看那小孩正要下沉，水都快漫过头了。林骏杰想向四周找大人求救，可放眼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让林骏杰和岸边几个小孩都着急起来。 林骏杰小的时候，在爷爷的带领下，没少到河边游泳，问题是救人不是儿戏事。着急的他，看到岸边，堆放有不少建筑用的竹子，一捆捆的，很整齐地摆放在河边道路上。 于是他叫上几个小孩和他一起推一捆竹子下河，他则伏在竹捆上，同时叫岸上几个小孩拿起竹竿将他撑到那溺水的小孩身边。 林骏杰趴在竹捆上，好不容易来到小孩溺水的位置，他右手使劲抓住小孩衣服，左手死死抱住竹捆，用力一拖，将他拖到竹捆旁，然后他转过身子，双手抓住那小孩，自己跳进水里，那小孩拖起，翻上了竹捆。 他爬上竹捆，他一手扶着小孩，一手抓紧竹捆里的一根竹子，双脚用力拍打着水花，顺着河流，往岸边靠。 几个小伙也跟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抬起男孩往岸边放平，林骏杰根据书本上的急救知识，时而摁肚子，时而人工呼吸，还时而把小孩背起来倒放…… 十几分钟后，那男孩醒了。 林骏杰累瘫了，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这家伙，总算活回来了！林骏杰深呼吸口气，他像长辈训斥小孩子那样，跟孩子们说，以后不要随便到河边，鱼塘边玩。 要是淹死了，岂不是连累你家人？你们几个也是，你失去同伴，你的心不痛吗？ “谢谢你，救了我！”那男孩呛了几下，吐了几口水说。 “以后，要多听大人话！我要回去换衣服了，你们也赶紧回家。” 林骏杰站了起来，抖抖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水。往家里走…… 那几个小孩，看着林骏杰远去的背影，打心底佩服这眼前的少年。 那个被救的小孩，更是呆呆地看着，内心充满了感激。 林骏杰回到家里，姐姐林欣潼正在做饭，看到他全身湿透了，关心地问：“你干嘛去了？弄得这么狼狈？” 他并没有将救人的事跟姐说，只是说自己在河边摔了一跤。 “以后不许到河边玩，知道没？赶紧换了衣服，准备吃饭。”林欣潼张罗着，很生气地说。 林骏杰换好了衣服，救人的事他并未放心上。最让他发愁的事，是他被林天生说他偷走王芳100元，这事不知道怎么跟爷爷交代，还不知道去哪里弄150交给班主任高老师。 当他写完作业后，看到高老师要他写偷钱的检讨，怎么检讨？这事让他十分气愤，拿起笔却又不知写什么？毕竟自己又没偷！ 挨骂就挨骂！于是，林骏杰下定决心，不写！ 没有例外，第二天一早回到教室，林天生看到他，得意地笑了笑。而林骏杰则被高老师叫到办公室要交检讨。 林骏杰也很倔强，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很生气，很冷静地说：“那钱是我的，前天晚上爷爷要我交的资料费。我并没有拿王芳钱！” “可资料费要交150元，你只拿一百？也不够交啊！”高老师质问说。 “我爷爷就给我100元，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我爷爷！” “可王芳刚好不见100元，你刚好又……只有一百元！而且他们都指证是你偷的，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抵赖吗？”高老师还是不相信林骏杰。 “要是你不信，完全可以去问我爷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林骏杰抹了一下眼泪。 “你又那么犟！死活不承认……王芳那边有人证，物证都在……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一时间，高老师也毫无办法。 “看来还得要去你家家访一趟！你先回去……”高老师打发林骏杰先回去，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老师正为这件事犯愁，随手拿起桌面上的练习本批改着。 这时，四年级级长走了进来，卖关子说：“同事们！告诉大家一件事，一件很震惊的事。” “什么事？快说！”级组室里一位老师问。 “这事听起来，让我都感到惊讶！太震惊了！”级长用夸张的神情说道。 “还卖关子！赶紧说吧！”又有一位老婆催促着。 “说出来也太夸张了。我们学校居然出了个小英雄。”说到这，级长还故意停顿了一下。 “什么英雄？弄得大惊小怪的？我就纳闷了！”高老师冷冷地自语说。 “告诉大家！昨晚有个无名小英雄，救了人。现在家长都找到学校来了！但学校有个要求，这事只能是老师知道，不能传达给学生。”级长激动地说道。 “那找到没有啊？是哪个年级的？”又有老师问。 “还没！好激动呀！这个英雄会是哪个年级呢？哪个班呢？那家伙昨天傍晚，救了一位溺水小孩，救人的事倒没什么，关键是他救人救得太有水平了。” “怎么有水平法？”级组室里更是竖起耳朵，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级长。 “他真的太聪明了，居然知道用河边一捆竹子扔进河，他趴在竹子上，让那小孩的同伴用竹竿撑他过去，他成功救起了那小孩，救活后，名字都没留就走了！”级长眉飞色舞地说。 级组室里的老师都惊呆了。这到底是谁？还能有这样的骚操作？老师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简直是神一样存在！等下家长和几个小孩要到各班认人。各位班主任，你们期待不期待这家伙落在你班？”级长说完，喝了口水。 四年级几个班主任听到这事，都互相笑了笑，这事怎么可能会落到我们这个年级？都表示说不可能会落到四年级，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干的。 “还真不一定，那家长和小孩们从高年级开始，六年级的各班都走一轮了，没有！现在五年级也走得差不多一半了，还没出现，接下来很快就到我们四年级……说不定，小英雄就在我们四年级！”级长又喝了口水，期待的眼神看着眼前几个班的班主任。 这样的好人好事怎么可能落到我班？林骏杰的事都够烦的了，怎么看，自己班也没啥特别，这样的小英雄，不应该落在自己班。 高老师并没把这事放心上。 第23章：老师都惊呆了！ 级长时不时跑到走廊里张望，看看五年级那边认得怎样！没一会功夫，五年级各教室都认完了，没有找到小英雄。 这让四年级的级长无比兴奋！ “家长和孩子就要到四年级了，各班班主任马上回到自己教室，维持秩序，管好纪律！好让家长和孩子认真认人，这小英雄会不会奇迹般出现在我们这个年级？目前情况看，在我们四年级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级长吩咐班主任们回到自己的班级。 高老师回到教室，什么都没说，在她心里，这样的小英雄，是不可能在自己班的，她静静地站在走廊。 课室里，美术老师正在上人教版四年级美术《五谷作画》这一课，老师正在讲“五谷粮食作画”，简称“粮食画”、“五谷画”也可以称为“五谷艺术”，是一门传统的民间工艺。 “五谷杂粮”，纯天然的色彩，层次分明，立体感强，浑然天成，颜色绚丽而生动…… 美术老师生动地在课堂授课和展示着他的作品，连班主任高老师看到，都不得不折服。 老师讲的美术理论，林骏杰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觉得老师弄出来的作品，就是好看。 班里的同学完全沉浸在欣赏老师的作品中，就连林天生这样的调皮捣蛋鬼，厌学的孩子，都不得不投入欣赏老师的画来。 林骏杰纳闷了，门外几个不正是自己昨天在河边见的那几个小孩吗？怎么跑到这里来？ 那个被救小孩的家长，到了林骏杰这个班。班主任高老师中途打断了美术老师的课，说有位小孩的家长要到了各个教室认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高老师根据学校要求，并不想跟同学说是找小英雄，免得他们好奇心重，分心走神，无法安心上课。随即让那家长和几个孩子进教室认人。 “就是他！就是他……”那个被救的孩子和他的同伴几乎异口同声地向着林骏杰叫喊起来。 林骏杰蒙圈了！ “就是他？高老师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这根本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是他？一向不怎么入她法眼的林骏杰？他是救人英雄？”高老师脑子里找一百万个理由，也找不出一个理由……林骏杰能救人？ 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她只好故作镇静，站在课室门口，很平静地说了句：“其他同学，安心上课！林骏杰，跟随我们回趟办公室。” 班上同学并没有被林骏杰带走，感到意外，因为只有干了坏事，才会有人到教室认人。 估计这家伙闯了大祸吧！似乎所有的同学都是这个答案，不足为奇。 “这家伙，估计又少不了挨批了！他也有今日……”这时，最开心的要数林天生。 被救孩子的家长和林骏杰跟着高老师身后，回到四年级的级组办公室里。 “他？”级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少年，论身材，他很矮小！论长相，他又不是那么出众，甚至还微微有点小胖！ 另外，看上去，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还真看不出他的能耐来。 看上去黑呦黑呦的，除了上学期期末考试侥幸拿了个第一。这根本不可能是他救人吧？ 级长是这样想，班主任也是这样想，甚至整个级组办公室都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是个救人英雄。 “爸，就是他，他昨天傍晚在河里救了我！”那孩子指着林骏杰，一脸兴奋之情。 “对，昨天傍晚要是没有他，我们小清哥哥估计就没了！”孩子们抢着说道。 “高老师，还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而这个少年，还来自你班，你怎么看？” “我都惊呆了！在我印象中，能救人的，一般都比较有能耐，最起码体力过得去吧？但现在……事实又摆在那里！”高老师感叹着。 “说实话，我这两天正为他的事情而发愁。但今天这英雄在这，那事就先放一放，改天再聊。先听听你的英雄奇迹吧！”高老师向着林骏杰笑了笑，心里却像个五味瓶，什么味都有。 林骏杰被眼下的情形吓着了。在他那个年纪，他的心里，这救人的事，并不意味着什么吧？他挠挠头，傻笑了一下，一时搭不上话来。 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投以期待的目光，无比期待地想从他口中把这英雄般的故事复述出来。 办公室里，有老师轻轻鼓掌，随之整个办公室都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中充满着期待。 “你快说呀！”高老师催促着。 林骏杰深呼吸一口气，原本胆怯的他，鼓起勇气，说道：“昨天，王芳不见了一百元，刚好我爷爷前一晚也给我一百元！这一百元是给资料费的，还不够，一门心思在想着另外50元。一时不知道跟家里的谁拿，我就在课室里发呆。 好巧不巧，王芳在找她丢失的100元时，课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更不巧，我有100元夹在语文课本里，被林天生翻出来，他们都认为我拿了王芳的钱…… 后来班主任也觉得是我拿了她的钱，被罚写检讨！ 放晚学回到家，我拿出那笔记本，对着纸发呆，我就是写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挺郁闷的，于是带着闷气去镇广场旁边玩，后来听到他们求救，我就二话不说，就下河救起了他们！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林骏杰一口气说完，他抹了一下眼角边的泪水。 班主任高老师听完，陷入了沉思。但整个级组室的老师，再次为林骏杰鼓起了掌声。 愣住的高老师，也随之鼓起掌。 被救小孩的家长，一把拉住林骏杰搂在怀里。他没想到，这孩子还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因为委屈到广场那边玩，这个委屈救了自家孩子的命。 家长怜悯地问道：“你爸妈呢？” “我没爸妈，我爸很久以前在林场工作，他为了救林场七八十号人，走了！因为有两个运木工，在河边运木，我爸去劝他回驻地避台风！来不及了，他们三个都被泥石流冲走了，尸体都没找着……”林骏杰很平静地说。 “那你妈呢？”高老师抹了眼泪问。 “过年前，她跟那个张东叔叔走了！她要寻找她的幸福……” 这时，级组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包括那位被救小孩的家长。无不为眼前这个少年，动容，落泪！ 第24章：学校的顾虑 级组办公室里，老师们对林骏杰的遭遇，都投以同情又怜悯的目光。更多的还是佩服他身上流着的英雄血液。 很多无名的英雄，他们来自底层，甚至来自很边远的山旮旯。正如陈奕迅的《孤勇者》有句歌词：“为何孤独不可光荣，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颂，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此时，高老师把林骏杰拉到身边说：“王芳和你这一百块的事，往后再详细调查。老师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救人的事，我们都很感动，想不到你这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勇敢的精神。你的资料费，不用你出了，老师帮垫着。” 高老师说完，级长接着说：“小小英雄，真的让我这个级长都钦佩至极。这英雄事迹要不要全校公开表扬？目前还没有定夺！等领导开班子会讨论决定了。” 那个被救孩子的家长，随即从身上拿出两千元递给他，但在林骏杰眼里，这次救人，只是很平常的事。看到这两千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看了看班主任，又看了看级长。正在大家都以为他想拿钱时，事实上他也应该拿，合情合理。 林骏杰推开了，他摇了摇头说：“这钱我不敢要，我救起他，只是个巧合！这钱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用吧！班主任已经帮我解决资料费了，我已经很感激她了。” “拿着，先拿着！这是我一番心意。你可是我家这娃的再生父母，你不拿？我内心会愧疚一辈子的。”孩子的家长极力劝他拿着。 林骏杰连忙摇头，说实话，他确实心动过，但他知道，对方家庭可能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被救孩子的家长，见强给不了，那只好硬塞。 这让林骏杰不知所措，他双手连忙放后背，硬是不敢拿。 “这位家长，你先拿着，等下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处理，你看怎样？”级长发话了。同时，他示意高老师，先让林骏杰回教室。 林骏杰跟他们告别，转身回到班里。刚好下课铃响了起来。 同学们见林骏杰在课堂被人认领了出去，都纷纷好奇，是不是他在外面打人了，或者弄坏了什么东西，要家长认人，然后叫去问罪！ 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可林骏杰就是没说，只是笑笑。 有课间上厕所的同学回来，路过老师办公室时，看到那家长孩子正和班主任们讨论着。回到课室就问林骏杰，他们为什么那么好奇讨论你？ 有同学听到这，急忙说，还不过去再打听一下，林骏杰到底为什么会被中途叫出办公室？ 那同学连忙跑到老师办公室去收集情报。 最看林骏杰不顺眼的林天生，无比郁闷，这家伙怎么就像个明星？这么多人围护着他？ 他偷王芳一百块，没能整到他？这次估计过去没少被批吧？以至于回来什么都不说？林天生在思索着。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去办公室打探情报的同学回来了。课室里的同学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那同学。 “不好，林骏杰昨晚居然救人了。而且下河救人！太牛逼了。”那同学拍拍胸脯，拿起桌面的水喝了一口。 “什么？”班里同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救了一个小孩，小孩和他的伙伴们一起过来认人。” 一时间，整个课室都炸开锅，都争先恐后扑向林骏杰，弄得他在人群中，好无助，只能任由同学们摆布。 同学们更像机关炮似的，不断提问……林骏杰似乎都缓不过来。 最不敢相信这事的人，要数林天生。 “卧槽，这也太鬼扯了吧！他？救人？”林天生暗地里指着林骏杰，感觉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上课铃响了，人群中的林骏杰总算恢复了自由和安静。 级组室里，同事们和那家长都在商量着。那家长硬是要给林骏杰两千元，以示爱心；老师这边，则强调，不能让孩子们太物质。而且还不能过度宣扬孩子们向林骏杰学习，因为孩子们毕竟未成年，不具备条件救人的能力。 家长想制作一面锦旗送给林骏杰，班主任高老师第一反对，他还小，不想让他过早冒险，容易导致他心理朝着不健康的方向发展。 吵着吵着，已经快到了放学时间。 这时学校广播响了起来：“下面有一则通知，下面有一则通知，等下放晚学后，所有的班主任，中层以上干部，领导班子速到学校办公室开会！特此通知！ 这通知重复三遍，下面有一则通知……” 那家长见拗不过老师的那套理论，也只好作罢！硬是将两千元丢到高老师桌面说道：“林骏杰是我这个这个娃的再生父母，不表示一下我心意，我实在过意不去，钱就扔这了。你们老师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我改日在去找他家，登门感谢！” 那小孩家长直接丢下钱，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会议上，校长就林骏杰这事作契机，要求各班班主任就这事做出自己的发言。 其他高年级的一些班主任，都希望能多做宣传，这毕竟是好人好事。而且这么小还掌握了一身本领，值得宣传推广教育。 低年级的一些班主任则不太希望这事过度宣传，怕引起其他同学价值观尚未成熟，意气用事，胡乱救人。以此，作为自己能耐的资本，不值得提倡。 各年级的班主任纷纷议论着…… 轮到高老师发话了，她说：“林骏杰这事是个特例，不能成为学校宣传的途径之一，我建议将这次林骏杰的落水救人的事，引向小学生预防溺水安全教育更切合实际。希望校长，各位领导，同事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所有的班主任发言完毕后，校长整理了一下各班主任的发言和观点进行了筛选整理。 校长认为：这事确实是个例，现在临近夏天，各地学生溺水事件频发，林骏杰他确实有自己的方法，有自己的能耐救人。但大多数的小孩，连自己的安全都顾不着，要是再鼓励他们当英雄，逞英雄，往往得不偿失，希望各位班主任以此作为一次契机，在全校开展为期一周“预防溺水”安全教育宣传周活动。 各班主任会后，回去做好教育宣传工作，对了，高老师，林骏杰的事迹该奖励应当奖励。回头再定个奖励方案。 各位班主任，这事就不要在学生面前宣传了，我们老师内部要形成共识！ 我的发言完毕！ 散会后，校长特意交代高老师尽快到林骏杰家家访！ 第25章：那一百元的事 林骏杰放学后，林天生和他的几个伙伴围了过来。逼问他是不是真的救人了？ 林骏杰不想惹麻烦，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问：“你们几个，到底想干什么？” 林天生本来就强壮，身材高大，又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他是从骨子里就不相信，眼前这个臭小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几个人正想逼问林骏杰的时候，王芳和几个姐妹大老远就看见他们，于是跟了过来，问：“你们几个想干什么？” “王芳，你相信这家伙能救人吗？”林天生指着林骏杰，扭头问王芳。 “我不知道，或许吧！”王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说实话，这臭小子！我真还看不顺眼，好像很牛逼，又找不出他牛逼的样子！你看，我逼过来，你看他那个熊样……”林天生哈哈大笑着。 “怎么？你想打他？”王芳疑惑问。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是不会打自己班同学的！”林天生连忙摆手。虽然说他确实很想打林骏杰，但是有王芳在，他都很老实。 王芳是他们班的学习尖子，长得又漂亮，好看。别看林天生那恶霸样，他也不敢在王芳面前撒野。 林天生见王芳呆着不愿意走，今天本想捉弄林骏杰，她在，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只好识趣离开…… 林骏杰看他们走后，转身问王芳：“你怎么还不走？” “我……”小芳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孩，想说又不太好意思说的样子。 “没事！我都忘记了……反正班主任已经免我资料费的钱！”林骏杰，直接推开王芳，往家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王芳大声叫喊道。 “怎么啦？”林骏杰转身问道。 “我错了！你的钱是你的……”王芳说得声音有点小，小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林骏杰大声喊道。 “我想跟你道歉！”王芳直接说道。 “都说算了！别烦我，不想提这100元……”林骏杰没好气地走自己的，没理王芳。 王芳向林骏杰追过去，他只能飞奔离开，甩掉她。 林骏杰独自到广场边，趁没人耍了他最爱的咏春拳，出了身汗。 随后回家，还没进门，屋里就传出了班主任高老师的声音。 “这家访，来得真快！”林骏杰深呼吸口气，调整一下心情，进了门。 “高老师，您好！”林骏杰礼貌向班主任问好。 “林骏杰，你姐也太厉害了！还没毕业，就要工作，上班，还要照顾你。你呀，要向你姐学习哦！”高老师向林骏杰鼓励着。 “我尽力……高老师！给你倒杯水……” “不用，你姐已经倒过，在这，我还没喝呢。”高老师指着桌面上的茶杯说。 “林骏杰，老师误会你了！我今天开完会后，王芳有找过我，她说她确实是误会你了。你并没有拿她的钱……”高老师笑着说。 “我就说嘛！我就是清白的啦！”林骏杰那郁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天王芳着急找钱，是她自己忘记了。钱放在枕头底下，她做了个梦，以为钱放到书包里。并没有带回来，刚好那天你又有100元……所以，就造成很大的误会！老师我也跟你认个错，今晚还得特意跟你道歉！”高老师诚恳地说。 “没事，老师，你给我道歉反而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林骏杰挠挠头，羞涩得像个女孩。 “王芳已经将一百元给我了，她让拿给你……”高老师从钱包里把王芳给的一百元递给林骏杰。 林骏杰却说：“高老师，这一百元是我交资料费的，还差你五十，过段时间再给你！” “你怎么就这么见外？”高老师有点不高兴了。 “这是我应该交的呀……”林骏杰满脸疑惑。 “这个就不用你再操心了！反正你有得做就是……你家里还有谁在？我想找他们谈谈。”高老师问。 “我姐，爷爷奶奶还有个弟弟，你都可以跟他们谈谈……” “你出去玩吧，我跟你家人聊聊……”高老师支开林骏杰。 这次家访，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林骏杰救人这事得跟他家人说一下。然后把学校给的奖励金和那被救小孩家长留下的两千元交给了家长。 另外，学校也给了一张见义勇为奖的奖状。领导再三叮嘱，这奖状也只能给家长，等他长大成人了，再告诉他。 那天晚上聊得很晚，高老师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顺后，才回家。 林骏杰的英雄事迹，并没有高调宣传，而是用一种很冷静合理的方式来处理。或许很多人看来，这样的好事要多加宣传，但林骏杰只是个小学生。 日子过得很快，林欣潼在民政办上班也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处理。 她不仅要根据政策文件规定做好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的最低生活保障工作，而且还要做到应保尽保。 另外，全镇优抚、双拥和烈士慰问；退伍军人、参战士兵、伤残军人和军队复员干部优待金发放，掌握其家庭情况，落实政策保障。 还要为空巢老人、孤儿、五保户等特殊困难群众权益保护， 然后，还要做好各单位和个人的捐赠；为六十岁以上老人办理优待证，还要根据殡葬条例，做好本镇的殡改，还要做好本镇的残疾人员康复，扶贫工作，帮助广大残疾人脱贫致富…… 千头万绪的事情，让这个刚刚步入社会的林欣潼脑袋都快炸了。 林欣潼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自大四以来，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高强度工作。 外人不是说，基层很轻松的吗？怎么就那么多忙不完的活？那些人呀！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欣潼瘫在床上，胡思乱想着。 没想到，这四年的大学时光，就这样过去了。父亲意外，母亲也跟别人走了，自己作为这个家庭里最大的，不扛起这个家，谁扛起呢？ 林欣潼休息一会，又马上投入公务员备考和创作毕业论文中来。 第26章：我只想要个婆娘 新一轮的困难群众排查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那时，还没有精准扶贫。 林欣潼的办公桌上摆放着长安镇各村的驻村第一书记报上来困难群众的情况。那些厚厚的贫困家庭的资料，几乎高过她的头。 她和同事们根据文件的要求，逐一筛选出符合标准的和收入低于国家划定的贫困线的，在文件规定的时间内将符合标准的低收入人员名单上报县里。 她们筛选出资料，然后还要亲自入户进行核查。 那时镇里，就那么一两台公务车。下乡得排期，好不容易，轮到民政办调用车子。 林欣潼和同事们下乡，在现实的农村，村落比较分散，到村里了，村民住得也很分散。整个长安镇13个村委会，148多户困难群众的资料，要一一核查完，那也是一个高强度的体力活。 入户的时间可能就那么十来分钟，可在路上的时间，那颠簸的路途，每天来回七八个小时的路程。那民政办的姑娘们，够她们受的了。 为了节省期间，姑娘们兵五路，每组两人，每天走8至10户，要在三天时间内走访完。 当林欣潼拿到自己那份表时，发现表上有民成村，这不正是自己家吗？ 林欣潼这组要走三个村，48户！这三个村都离镇比较远，四五十公里的路程。 落乡走访的第一站就到林欣潼乡下，这让一直在外地求学的她，如今用个新身份回村，还真有另外一种滋味。 下乡的常规操作，是先到村委会，让后村委安排人带下乡。 到了民成村委，首先出来迎接的是驻村第一书记陈斌，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村支书呢？”林欣潼同事习惯性问。 “刚出去了，上塘村那边有段路塌方，他要过去处理情况！要不先喝口水？”陈斌热情地招呼着。 “不用了，我们直接下乡吧！时间紧，公车能开进去村里吗？”林欣潼同事问道。 “不行，有些是小路，有些路小车进不去！”陈斌说完，吩咐村委林支委搭上林欣潼同事。自己则搭上林欣潼，分两路入户。 大概几分钟，陈斌带林欣潼到一户孤寡老人家，五十来岁，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棍，好吃懒做，据说年轻时很挑剔，眼光高，媒婆介绍的又看不上，以至耽误了。 陈斌推开门，很热情地给这老人递上烟说：“老人家，镇里的领导过来探望您了。他们过来想了解一下，你家缺啥，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能帮解决的，一定帮解决。” 那老人接过烟，长叹一声，反问道：“我说领导！你觉得我缺啥？” “缺什么？你直说……” “我缺什么？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婆娘……你们镇府领导，能帮我找个婆娘不？”老人家很认真地问。 “老人家，我也没婆娘，去哪里给你找个婆娘给你？”陈斌被老人家弄得哭笑不得。 林欣潼“噗嗤”笑了。 “你旁边不是还有个婆娘么？你还不赶紧下手？到时候，可别像我一样，连个女人都没得，你们给我那么多钱又有啥子用？”老人家摇头叹了口气。 “老人家，不聊这个啦！你看她，还像个小女孩，刚出来工作，哪懂这些？还是让她给你做个复核吧！到时候收入高了，自己喝多两杯也高兴。对吧！”陈斌拍拍他肩膀说。 “好吧！好吧！” 林欣潼拿出收入情况调查表，与老人交谈起来。陈斌在一旁，协助解释着。 两人从老人家那里出来，也有些许熟络了。 陈斌是市教育局安排过来民成村挂职锻炼，为期三年，他成了村里的驻村第一书记。 毕业一年多，他说是被领导连骗带哄，哄他下乡的！ 林欣潼笑了，“你这下乡三年，你女朋友估计都要跟别人跑了。” “别提这事了，她早就跟了别人走了！”陈斌苦笑一下，骑上摩托车打着火，示意林欣潼上车。 两人来到下一户，这户是有劳动能力的，原本家里过得不错，后来家里遇到变故，只剩一老奶奶带着仨个孙子。 林欣潼看到他们就想起了自己。她顿时觉得，人生在世，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着，是多么的可贵！ 一旁的陈斌见她偷偷擦了一下眼泪，眼尖的他连忙递上纸巾，并未多言。 林欣潼调整状态，继续做着这户收入的详细登记，一位老奶奶带三小孩，这不用说，肯定要纳入民政低保的。 她跟陈斌说：“这户，应该重点关注，你要多点过来走走，多关心一下。” 陈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一个上午走完三户，中午他们回到村委吃过午饭，稍作休息。然后继续出发走访另外几户困难群众。 走访过程中，陈斌得知林欣潼也是本村委的，这让他有点意外。 两人在工作之余还谈起了以前读大学时光。交谈中，两人居然都来自西江大学，还是校友。 同校师兄妹，两人都聊得话题更多了。 挨近四点，陈斌他们回来时，林欣潼同事老早就回到村委整理着入户资料。 村委卢支书见他们回来，向林欣潼说：“你都回来一趟了，不到自己家看看？” “家离村委会还有好几公里，太远了！”林欣潼推脱说。 “远是问题嘛！陈斌，你懂的……我为你创造机会，你们好好谈谈！散散心……”卢支书呵呵笑，催促着陈斌去开摩托车。 涉世未深的林欣潼，并没有听出其中含义。但回家走走，还是想过去看看的。 林欣潼的同事非常聪明，一下子就明白卢支书的用意，连忙接过林欣潼手上的资料说：“收入情况计算的事我来，你也好久没回家一趟了！应该要回去看下。” 陈斌开起摩托车，带上林欣潼离开村委会。 村委会里的卢支书笑了，要是他们能成，这山旮旯里，又有一位市级领导家属。以后走亲戚，都有个好借口呀！ 林欣潼同事听到这，给卢支书翻了个白眼说：“没想到你这村干部，还真一肚子坏水！” 第27章：陌生的故乡 陈斌在林欣潼的指引下，来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熟悉，这是她长大的地方；陌生，自高中开始，她离开后，就很少回来。 “哇！这么破旧？是你家吗？”陈斌直言不讳说。 “是的，都到镇上住了！都不怎么打理……”林欣潼微笑叹口气。 “不找时间翻修一下吗？” “我家的事！太复杂了，关键还是太穷了。翻新？谈何容易？”林欣潼摸着泥砖墙，回头对着陈斌笑了笑。 “你咋不申请危房改造？”陈斌接着说。 “你怎么不早两年来？好帮我申请下来。” “现在能申请吧？” “不可能了，我都到民政办上班了。算是有劳动力，你觉得住建办会同意？” “也是……” “陈斌，你的衣服厉害呀！看来你家底不错。”林欣潼目光盯着陈斌的衣服说。 陈斌连忙捂住胸前，尴尬地说：“这有什么？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好吧！” “普通？你这件衣服，七八千块钱！差不多够我两年工资了……你居然跟我说普通？”林欣潼抿嘴一笑。 “这……这……这是我大姨妈送的，她从国外带回来。”陈斌懵了，原本只是看看林欣潼的家，可讨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来。 “范思哲！好牌子！这牌子还没进入我们国内，你就穿上了……我只想说句，你家真牛！”林欣潼向着陈斌竖起大拇指。 “这倒没什么，说不定你是哪家高干子弟或者企业老总的儿子！” “林欣潼，你就别笑话我了。” “不过，我还真佩服，你居然愿意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做了驻村第一书记！能忽悠你这个公子爷过来的，这家长或者领导更让我佩服！”林欣潼又给陈斌竖起大拇指。 “你就别再笑话我了！你看你……”陈斌正想伸手抓林欣潼的拇指，她急忙避开。 “陈斌，你知道吗？我以前拼命读书，拼命去学习，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离开这坐大山，离开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林欣潼带着陈斌，走到家门前。 “都到家了，你不打算进屋里看看？”陈斌问。 “不了，都没带钥匙。回来只是工作，又没什么东西要拿！进去也没用……” “陈斌，你觉得这样的山旮旯，还有希望吗？”林欣潼很认真问道。 “不好说，或许靠山吃山，砍砍木头，找找山货，可能是山里的一条出路吧！” 就在这时，不远的乡道上，走过一群放学回家的小孩。 林欣潼指着他们说：“我以前也是这样上学的，走三四公里的山路，去乡小上学。” “你们的条件确实很苦，我没到这村之前，我根本就不敢想象。这里的一切都给我太大的震撼了。”陈斌望着那群孩子，看得入神。 “你住哪里？驻村书记要吃住在村哦！”林欣潼好奇的眼神看着陈斌。 “住卢支书家呗！晚上村委会，就一栋楼，周围又没人，我心里慌！”陈斌无奈道。 两人在屋里转悠着，林欣潼走到自家菜园。菜地里长满了杂草，杂草底下，长满了灯盏菜，林欣潼像个孩子，翻过围栏，钻了进去…… “这灯盏菜，跟鸡煮，是我们广信县人最爱的美食，口感甘甜，美味。我得摘点回去！”林欣潼忙活着。 “这菜我吃过，在卢支书家，真没少吃！”陈斌则趴在围栏旁看着林欣潼。 “我说陈少爷，这山旮旯里！你习惯不？” “习惯个屁，这里找个40岁以下的少妇都没有，还经常被别人说我到村里要找个村姑回去。我去，被村委那帮人笑得我无话可说……”陈斌自嘲说道。 “哈哈……受不了寂寞了吧？我们民成村，我看过人口数据，好几千人的村落，如今不到六百人，三分之二是中老年人，近三分一是小孩。村里想找个像样的壮丁估计都没有……” “哎！估计我这个驻村第一书记，做不出什么成绩，可能就要回去了！”陈斌摇了摇头苦笑说。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要外出谋生，要不是为了我家那两个弟弟，我都不想回镇里！”林欣潼叹了口气。 “眼下这个故乡，对我来说，也已变得很陌生，除了过年过节，爷爷奶奶住一段时间！好像故乡，已经变得没多大作用了，除了偶尔解解乡愁，敷衍地维护那陌生的邻里关系……故乡呀！”林欣潼深呼吸，长长叹了口气。 “我自懂事开始，就在城里长大，这乡里的人情世故，世间冷暖，我还真没体验过……不太懂你们乡亲们的想法！”陈斌很直接地说。 “不说这些了，故乡，已陌生的故乡！回不去了……”林欣潼捡完灯盏菜，坐上陈斌的车，赶回了村委会。 林欣潼他们坐上了镇里的公务车，与村委们道别，赶回镇里。 “陈斌，你觉得林欣潼怎样？”卢支书问道。 “漂亮，能干，人不错……其他，不知道了！”陈斌笑了。 “驻村三年，你不寂寞啊？好好培养感情，把她变成你家媳妇吧！”卢支书拍拍陈斌肩膀。 “她是我师妹，不能这样滴！”陈斌连忙摇头。 基层工作，说得轻松，实则忙个不停。林欣潼回到镇上，民政办的同事们把今天的表汇总整理好，才下班。 接下来两天，帮姑娘们还要走访好几个村，筛选出来的148户，全覆盖核查。 随着上交日期临近，林欣潼同事们整理总结好，然后上交民政办领导审核，再经过镇领导班子过会讨论通过，这次困难群众摸查镇级名单才最终确定。 林欣潼忙完这段工作，高度紧张的脑筋才敢放松下来。 忙活很长时间的林欣潼，傍晚时分回到家里。就要林骏杰拿出前阵子的作业本，一一过目。 检查完弟弟作业，拖着疲惫的身躯，张罗着晚饭。 这样的日常，是很多家庭的缩影。可林欣潼，她只是个大四学生，还没毕业。 家的重担，就压在她身上！ 第28章：乡下仔出城 驻村的陈斌，经常要到镇上开会。自从上次和林欣潼认识后，他隔三差五到镇里找她玩。 他俩走近，让整个民政办都以为他们有一腿，这让林欣潼有口难辨。 林欣潼清楚，陈斌是要回市里去的，即使她有那么点好感，也不敢迈出谈恋爱那一步。 周五下午，陈斌到镇上，在山里憋了五天的他想了解一下广信县的文化景点。于是他找到林欣潼，约她一起去游玩。 林欣潼不好推脱，只好借机说要带上她弟弟林骏杰就去…… 没想到陈斌爽快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陈斌开着摩托车到林欣潼住处，上接两姐弟，往龙山景区方向开去。 车上，林欣潼向陈斌介绍了素有“小桂林”之称的龙山景区、黄岩洞、莫宣卿状元墓、千层峰、天下第一石等广信县有名的景点。 陈斌则兴奋地说，我们今天就一口气逛完这些景点，你林欣潼不介意吧？ 这些景点，我只是路过，却没有真正去看过…… 回来工作那么久了，盼出来玩都是奢望。难得你愿意带上我这个村姑出城，今天就托你的福，让我和弟弟尽情游玩一番。 这次出游，最开心的，要数林骏杰，他长这么大，是他第一次出游，第一次到县城，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的好奇。 他们第一站到龙山景区，这是典型哈斯特地貌。景区内石灰沉积岩，里面山洞众多，石钟乳林立，没见过世面的林骏杰看得目瞪口呆。 两人在景区内，大佛旁的小山洞里，吃起了山水豆腐花，吃了几碗臭豆腐。 林骏杰第一次接触这种实物，他难看的神情，惹得她姐和陈斌都笑了。最后，在他姐的哄骗下，终于开口吃了一片，后来居然全都吃光了。 “黄岩洞陈列馆还去吗？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一些泥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去了怕你闷。”林欣潼用征求意见的语气说。 “这个更要去看看，你得给你弟弟做历史文化科普，别小看这些！一定要去，好让你弟学习嘛！最多我就是你的车夫……”陈斌笑着。 “好吧！” 他们三人又参观了黄岩洞，洞里的讲解员很认真地讲解着这个古人类遗址化石的演变。 小学生就是小学生，林骏杰则听得津津有味。林欣潼和陈斌则显得无聊，即使很勉强，也得很认真陪着小孩看完。 随后，他们逛完几个景区，还没到吃午饭时间。 “要不，我们到县城走走？”林欣潼继续提议说。 他们离开天下第一石，开着摩托车，直奔县城。 林骏杰长这么大，他一直在大山里，最远的就到过镇里，他现在上学的地方，他看着西江边的轮船来往，岸边的码头一片忙碌，路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繁忙的景象。 林骏杰眼中的县城，应该是这样。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要在这样的城里有套属于自己的房，自己要有立足之地。 陈斌带着他们在街边选了间快餐店，点了三份煲仔饭，吃起了午饭。 然后，他们继续逛江滨公园里的游乐场。山里的孩子，比较喜欢压抑自己的天性，即使在游乐场玩，林骏杰都是体验一下，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其中的乐趣里。 陈斌看着林骏杰放不开，他亲自陪他玩，才没有之前的拘谨。 林欣潼则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换成了沉思。 她想到自己，想到深山里的孩子，这些娱乐活动，根本就不敢想象。曾经的她，一到周末或者放假，不是帮家里做家务就是到田地里务农。 陈斌看见林欣潼的沉思，走了过来，在她面前晃的几下，笑着问：“林欣潼，你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的林欣潼，微笑说：“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而已！” 林骏杰，这英雄般的少年。他体验过后，就不太想玩了。整理一下衣服，穿上鞋走了过来。 三人到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牧马人》，林骏杰虽然不懂爱情，但里面的剧情，让他感动不已。 电影院出来，陈斌留意到林骏杰身上穿的衣服破旧，补丁不少……他拉着林骏杰喊上林欣潼，跑进了江口嘴旁的百货商场。扫货般地为林骏杰配上了好几套衣服。 好几次，陈斌提出送几件衣服或者礼物给林欣潼，但林欣潼一直摇头拒绝。她很清楚自己，按目前家里这样的情况，贸然接受一个男人的追求，或许换回来的下场，可能比父母的爱情更加悲惨的悲剧。 轻松愉快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他们回到镇里，已经是晚上了。 到镇上的陈并没有回村里，而到镇里的招待所住上一晚。 林欣潼帮林骏杰拿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家里的爷爷奶奶则坐在厅里的凳子上，叹气，两人交头接耳谈论着。 看见这两姐弟回来，收起了聊天，不敢说什么，两人沉默地看着他们。 “爷爷，奶奶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林欣潼着急问道。 “说出来，你们两要有心理准备！”奶奶打破了沉默。 “说吧！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们家经历了什么变故，都习惯了。”林欣潼整理着林骏杰的新衣物，一一拿出来，让林骏杰在爷爷奶奶面前试衣。 “陈明被他妈接走了！就在刚才，你们回来前离开的！”奶奶平静地说。 “她回来了？居然不跟我们吃个饭？聊聊家常？不看看林骏杰？我有这样的妈，我也无语死了。”林欣潼生气地说。 “她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了，是她自己开着轿车过来的，她以前想带林骏杰一起走的，那时林骏杰犟，不愿意跟她走。这次回来，她是想试试带弟弟林明，大半年没见妈的他，很爽快投入了母亲的怀抱，他跟妈有了……”奶奶说着，眼睛湿润了。 11个孩子，两位老人家，一个妈！这个山村里的一户人家，命运的作弄，现在家里只剩下四人，爷爷，奶奶、林欣潼、林骏杰！ 命运再次给这个家，再开一次玩笑，这玩笑开得，还挺大！ 第29章：烧烤窑鸡 那晚陈斌回到招待所，遇到几个同样的驻村队友。他们都是因为周五过来送资料，才在镇上停留。 当晚，聚在一起，闲聊起来。驻村队伍里有省里、市里，县里，还有兄弟市过来住驻村的队友。 大家彼此熟络后，纷纷相约搞一次烧烤。趁热打铁，烧烤活动就安排在明天早上开始。 第二天一早，他们约上在镇里住的一些朋友，一起到野外的荒地进行烧烤窑鸡。 林欣潼也受邀参与这次活动。 一行七八人，拿着烧烤用品来到镇外的荒地上。驻村工作的，大多数都是城里人，对这种乡土活动很多都比较陌生。 林欣潼和几个土生土长的土鳖一起忙碌地张罗着。有的在做窑，有的去找柴，也有的在整理食物上串…… 地里，一片忙活着。 城里来驻村的，他们看到总是本地人在忙，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学着过来帮忙。 林欣潼看到陈斌那本手笨脚的样子，伸手过去抢过他手中的活，让他去吹着地里的碳火。 就在林欣潼伸手的一刹那，差点往后摔，陈斌本能地拉着她，两人心里像触电般，一种莫名的涌上心头。 林欣潼踉跄几下，站稳，赶紧挣脱陈斌的手。 身边的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的。 两人不怎么敢正式对方，林欣潼则埋头串起陈斌拉下的鸡翅。陈斌则跑过去拿起竹壳扇风生火。 大伙三三两两，八卦着各村里的奇葩趣事。 队员们纷纷发言讨论说：“好搞笑，两夫妻吵架，从家里吵到村委会里，让我去给他们主持公道，评评理，面对群众这个困难，还真不好去评理解决。” “确实，清官难断家务事！我那边有个故事更是神奇，他比较怕鬼之类的，整天找我聊天，跟我讲山村里的鬼故事，吓得我有时候走夜路都有点发毛……” “哎！你别说，在村里，村民们可热情了，他们经常邀请到他们家做客，拿家里最好的菜招待我们。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其实，村里人还是挺好相处的。虽然有时候为了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但整体来说，村民的民风淳朴。” “我觉得现在村里更可惜了，是断层了。年轻的都外出谋生，像我们这样年纪的在村里寥寥无几，我那个村委会，想找个年轻人回来当支书都没人回。” “没办法，要不是我家多事，我林欣潼都不想回来……”正在大家七嘴八舌聊着的时候，林欣潼烤着鸡翅说。 大伙的目光纷纷转向林欣潼，有队友就问：“林欣潼，我听说你最近才回来对吧？” “是呀！没办法了。我是离不开这大山的，家里现实摆在那里！”林欣潼摇了摇头。 “这是开什么玩笑？我这里面的队员，多多少少在自己的工作领域，都有点自己的人脉，你的工作调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有队员认真说道。 “总是透支这些资源，好像不太好吧？我林欣潼这辈子走过来，得到很多大家的帮忙，我欠亲戚朋友同学的人情太多了。我感觉我这辈子都还不上了。”林欣潼思考着说。 “要不回市里？”陈斌关心地问。 “目前还没这打算，先考进本镇的公务员再说。目的，就是方便照顾我家里的弟弟。”林欣潼笑了笑说。 “女大不中留，你还得嫁人，你这一嫁估计都得一辈子的事了。”有队友说道。 “所以，还得去市里工作，这样才能找到个好老公。不像我，选择了呆在本地，就只能一辈子留在这山旮旯。”本地的有个同事说道。 “说实话，现在我反而比较喜欢这里山村，空气好，人好，山好，水好，吃的食材也挺好！”一个本地的同事，他对自己的现在这样的生活比较乐观。 “没出息！！”有本地的同事拍了一下他肩膀。 “出息？不出息？这都是别人口中的评价，我更关心的是，我活着的心态和我就家那那娃健康成长。”那位乐观的同事说。 “那你不觉得城里生活比较好吗？那里有灯红酒绿、迪吧迪斯科……这里有啥？看遍整个镇，一点娱乐都没有……哎……”那同事说道。 “还是看生活的人，活着的心态吧！很多人觉得我家很特别，好像很多钱，可我还是觉得我是普通的老百姓……”陈斌说道。 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其实，上面安排我们下来驻村，大家都想做点成绩再回去吧？你们村有什么计划？”人群中，比较安静，一直在烤鸡翅的队友问。 “我村好办，近镇街道，最近在谋划发展种植一批黄瓜，前阵子我去了一趟平凤镇，那里的盘龙黄瓜酸做的不错，而且我们这边人都比较喜欢吃，我们正考虑把这个项目引过来，让更多的农民发展种植，投放本地市场。”离街比较近的驻村队员说道。 “我那边还在讨论，有可能种一批木耳，香菇之类的，待定，我这里就没你那边那么方便了。远离镇上，比陈斌驻的村还要远。”另外一位队友说。 “我的村，山地比较多，感觉适合搞养殖，打算以公司加农户模式，发展养殖一批杏花鸡，打造培育一批本土的靓鸡品牌。” “我还没想好，进度跟不上你们步伐。我得回去好好想想，看看乡亲们的意愿才行。”陈斌叹了口气说。 本来很轻松的周末烧烤活动，硬是被这帮驻村工作的，弄成了坐谈交流会。 现场活动，在轻松愉快中进行着，能歌的，现场献唱；能舞的，现场献舞……啥都不会的，鼓掌。 他们在田地里玩到下午，才各自散去。陈斌则送林欣潼回到住处，自己开着摩托车，赶回民成村。 驻村工作，或许条件艰苦，但能让更多的管理干部熟悉基层，熟悉基层的现状。 林欣潼回到家里，此时，她开始有点犹豫了。一辈子真的走不出这大山了吗？ 现实的生活，现实的家庭，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第30章：回学校一趟 时间很快，林欣潼的公考日子临近，将做最后的冲刺。她将工作安排好后，随即向民政办请几天，坐上长安至端城班车。 好巧，在车上她遇到了陈斌，他也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两人同行一起回市里。 到端城长途站，两人下车，林欣潼很习惯地走到公交站，等那二路汽车回西江大学。 这次公考考场设在她学校，这让她不用操心找考场或者找宾馆，住宿已经不是问题，学校还有她的宿舍。 林欣潼正在着急地等着公车，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跟前，“嗨……”车里有人伸出头跟她打招呼，来人正是陈斌。 “我挤公车就行！不用劳烦了。”林欣潼连忙推脱说。 “挤啥公交车？我们同路，我也住在西江大学附近，你不能让我白白浪费一个空位吧？”陈斌打趣道。 陈斌说到这份上了，林欣潼只好上车。 “公考什么时候开始？明天吧！要考一天。” “你请了几天假？” “五天，考完试后，还要拍毕业照，交答辩论文给老师，所以我把年假都请了。”林欣潼整理一下衣服说。 “等你明天考完试，晚上找你吃饭，可以吗？” “嗯，可以是可以……要看……”林欣潼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就这样定啦哈，考完试，给你接接风洗洗尘，犒劳一下你。作为你师兄，这是应该的嘛！”陈斌语气坚定地说。 林欣潼被陈斌的盛情邀请下，无法拒绝，便答应了他。 很快，林欣潼回到学校，这是她在校园最后的美好时光。原本怀着美好希望留在城里，明天马上就要公考回自己家乡了。 她回寝室，她的舍友打扮得花枝招展，正要出门约会去。 林欣潼跟他们打声招呼，然后自个忙活起来。她把复习资料拿了出来，把毕业论文放一边，简单收拾一下床铺。 到饭堂打个饭，然后回宿舍投入复习中…… 第二天，她紧张地进入了考场。 林欣潼走出考场时，陈斌在考场门口已经等候多时。 陈斌经过精心的打扮，帅气，高大，文质彬彬的形象，确实让林欣潼都为其外貌迷倒。 土里土气的林欣潼，还真不知跟他去好还是不跟他出去好。 “怎么啦？不出去啦？说好今晚我给你解封洗尘，你可别拒绝哦！”陈斌绅士般邀约着。 “那我回趟宿舍换套裙子，再跟你走出去吧！”林欣潼随即跑回宿舍，精心打扮一番，再下楼。 那文质彬彬的陈斌，停好他那台经典版的宝马在宿舍楼下等着林欣潼。 路过的校友都投以异样的目光看着这年轻的小伙，都在猜哪根白菜被这头猪拱！ 在那个年代，这样高调亮相，除了陈斌，没谁了。 林欣潼下寝室，看到陈斌打开车门，很绅士地邀请她上车时，她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这不正是白雪公主遇到白马王子吗？不正是神剧里的高富帅吗？林欣潼完全沉浸在这个神话般的梦境里。 林欣潼坐上了陈斌的车，在车上，她像个小孩子，对着车内饰细细端详一番。这车太好看了，她感慨着说。 这车对陈斌来说，只是很普通的车。原本是他爸开的，今天过来接林欣潼，他跟他爸要了这辆车。 两人在市区里兜风，这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能有这样一个男孩子，用豪车搭着她，女孩子天生的虚荣心，马上受到激发，顿觉的爱情向她敲门了。 此时的林欣潼，确实有想跟陈斌发展感情的冲动，她很想，很想主动向陈斌表白…… 但由于紧张过度，在车上的她，话都说不出来。 陈斌带她逛了圈七星岩牌坊广场，转了一圈好世界超市。就在这时，陈斌的小灵通手机响起。 “喂，妈！什么事？”陈斌接通电话。 “儿子，妈跟你爸在星湖酒店旋转餐厅喝夜茶，你过来不？”陈斌她妈问道。 “我在跟师妹逛街呢，他是在我驻村那边的，陪她逛逛。”陈斌推脱着。 “都一起过来吧！大家见见面，坐坐聊聊！”陈斌他回应着。 陈斌捂住手机，问林欣潼，一起去不。 还在梦里的林欣潼，略有点醒来，心理想，趁早见见他家人也好，起码心理有底。她答应了陈斌的邀请。 穿过天宁路，走过天桥，来到星湖酒店，上了顶楼的旋转餐厅，进了一个包间。 陈斌母亲则热情招呼林欣潼坐到她旁边说：“挺不错的女孩子。” 没见过大场面的林欣潼，却显得比较拘谨。跟陈斌父母说了句：“叔叔，阿姨，您们好！”就坐下了。 陈斌父亲一脸严肃，点了点头。 幸好陈斌母亲为人随和热情，她跟林欣潼聊的还蛮投机。 陈斌则热情烧开水，泡茶，给林欣潼夹广式点心。 闲聊中，林欣潼得知陈斌父亲是本地一知名民营企业老总，目前还在忙活着公司上市事宜。 他母亲还说，陈斌这人不想理家族企业里的事情，他宁愿跑到市教育局当个一般科员。 这次下乡，还是我怂他去的，别整天养尊处优似的过日子，好得让他吃点苦头，陈斌母亲拉着林欣潼的手说。 “还是你这母亲舍得，让他到我家乡的山旮旯里挂职，我那边的条件还真的够苦的。”林欣潼则同情起这位公子爷来。 陈斌父亲电话很忙，几乎顾不上他们。偶尔穿插几句“嗯！哦！”之类的。 当陈斌母亲得知林欣潼有11姐弟时，她也惊呆了。她表示不敢相信，她妈妈还真这么能生！ 喝茶喝到九点多，中途，林欣潼上了趟厕所。当她轻轻地回到包间，正要推门进去。 房间里，陈斌的父亲说：“你们朋友就是朋友，别整出个什么幺蛾子来。这几天，我正准备给安排见一下邱总的女儿，她刚从英国留学回来。” 陈斌母亲则没那么功利，只是说这女孩不错，淳朴，惹人疼，只是少接触大场面。 陈斌父亲则说：“要门当户对！你明白吗？” 陈斌无奈笑了，她只是我乡下认识的一个女性朋友，又是师兄妹，你们都往哪里想了？ 门外的林欣潼，那几个小时的公主梦，破灭了。 林欣潼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31章：毕业，散伙！ 当晚，陈斌父亲的话，让林欣潼从梦境中拉回现实，或许那大山才是她生活的舞台。 陈斌送她回去后，舍友都很好奇那男孩到底是谁？林欣潼只说，他仅仅是工作上的同事，仅此而已！ 可爱八卦的女生，怎么可能相信林欣潼这样解释？在同学再三追问下，她只说是某个私企老总的儿子，是个富二代。 女同学听到这里，都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第二天，全年级的大学毕业照开始了。 同学能都希望将这四年的青春和汗水，都想一一记录在那充满青春记忆的照片里。 在拍摄立体照后，陈斌开着那经典版宝马也过来捧场。车停在广场里，惹得班里的同学都以他的车作为背景，作为取景素材。 一上午的拍摄结束后，陈斌想约林欣潼到外面吃午饭，但她以饭卡还有余额为由，留在饭堂就餐。 陈斌只好跟随，这下可好了。在学校里，四年都没谈过恋爱的林欣潼，有陈斌这个富二代跟随，惹得同年级的同学都以为她这次获得了爱情上的丰收。 面对这样的流言蜚语，林欣潼并未放在心上。 下午她找到了她的论文导师，论文稿递过去。他导师认真过目后，觉得论文的立论，中心点，分论点都没问题，就是语病和标点符号要详细斟酌。 导师说让她今晚回去修改一遍，明天打印份过来，算是完成毕业论文了。至于答辩时间，另行通知。 陈斌也是有耐心，全程陪同，去到那跟到那。直到晚上，临分别时，林欣潼说接下几天都很忙碌，没时间陪他了。 林欣潼要回去改论文了，她打发走陈斌。 林欣潼在宿舍窗里，看着远去的陈斌，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真开始感情，会是怎样的结果？ 次日一早，她把论文交给了导师，然后闲聊起来。 导师对她还是蛮关心的，毕竟林欣潼一直都是他眼里的优秀学生。 导师问她找到工作没有？她说现在回到自己的镇上的民政办当了个临时工。前天才参加的公务员省考，也是考回自己镇里。 导师勉励她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管她身在何方。你早点回去也有早点回去的好，当你熟悉业务的时候，你就成了当地的业务骨干。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很多国家干部。都是从基层做起，从最底层掌握数据和信息，随着你的业务能力增强。往后很多核心部门的工作，都会安排你去扛大梁的。 “老师，你也知道，我家长那个地方。很山旮旯的，我们自小就被家人，老师教导，我们要我们好好读书飞出大山，这下子劝我回去的，还真有你的。”林欣潼笑着跟他说。 “没办法，很多时候我们的教育，是功利型的教育。似乎所有的考试，所有的工作，都按考试排名或者收入排名论英雄。 但实际上我们国家十几亿人，我们学校也是一个很地方性的二本，这样的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服务当地，这才是最应该的，你说对吧？” “老师，你可别这样说，我原本都打算去深圳，广州了。要不是家里有那么点事，还真不想回去……”林欣潼叹了口气。 “这都不挺好？毕业就有能力养活自己，不至于像有些巨婴般的同学，心比天高，能力比纸薄，到处碰壁，还没找到自己合适的工作，最后搞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愤青……”导师跟林欣潼耐心解释说。 “老师，还真怕村里人说我堂堂一个大学生，没出息，估计外面混不下去了，才会回到镇里！我还是挺怕他们这样说我的……”林欣潼担心地说。 “这有什么？命运和机缘随时都有，比如昨天跟你那个小伙子，他以前也是我的学生……他还不是到你那个村挂职了？他家情况，我都比较清楚。要是你攀上他家，你说你会怎样？”导师呵呵笑了起来。 “他？他爸要求门当户对，不可能走下去的……”林欣潼摇了摇头。 “还有，毕业了，并不意味着你的学业就此结束了，你还可以争取学历上的提升，比如考个在职研究生，我们体制内，很多事情都是根据你学历算工资，晋升。你可别放弃一切的学习机会。”导师交代说。 “老师，出了社会，我才知道还有太多的东西要学了。在民政办几个月，真让我涨不少见识，以前我一直抱怨，为啥我家会这样子？爸没了，妈走了，好几个姐都寄望在亲戚家，一家人都没真正一起过，走得走，没的没……我整天都沉沦在悲伤和痛苦中。”林欣潼诉说着。 “自身强才是真的强！工作以后，有空也可以回学校走走，一起谈谈心。老师就祝你工作愉快！，前程似锦！”导师把她的论文放一边，喝了口茶。 “老师，我知道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林欣潼很识趣，跟导师道别，然后离开了。 从导师那里出来，林欣潼回宿舍，去整理东西。 当晚，四年的大学生涯就要结束了，当晚的毕业散伙饭。同学们都喝醉了！ 分手的分手，能一起工作的，都一起工作，这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时节。 林欣潼比较克制，当晚并不怎么喝酒，她是走得比较潇洒的那个，没有什么负担！说遗憾，估计最遗憾的是大学四年，她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吃完这顿饭，还有些同学留校，考研！也有些同学在忙碌地到各大人才市场递交工作简历。 也有很多同学在安排下，找到了相应的工作。林欣潼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是个临时工。 第二天很早，林欣潼赶上了回长安的那班车。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端城，或许这就是她最后一次在城里生活的日子。 林欣潼家里，她扔下行李，这下子总算放松了，至于考试的结果，这得看命了。考上，进体制，看不上，是不是继续做临时工呢？ 林欣潼放空脑袋，美美地睡了个下午觉。 第32章：见不得他好 日子还得照常过，公考的成绩还没出来，她照常上班，乡镇的基层依然忙碌着。 林骏杰家虽然遭受的变故很大，但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就偏偏个有个家伙不太想他变得更好。 林天生已经很久没捉弄林骏杰了，他觉得太久没搞他，是他重大的错误，再不整整他，往后在这个班怎么混？ 作为班里的体育委员，是班上体育成绩优异的体育生，他黑呦的皮肤，牛高马大，强壮的臂弯，看上去到有几分硬汉形象。正常情况下，他是班里的崇拜对象。 可最近，班里传出林骏杰救人的“流言”后，同学们都私下讨论起林骏杰来。从开始他不入同学们的法眼，以前对他嘲讽、取笑、瞧不起，到如今佩服，赞叹，成偶像……再加上他的学习成绩优异，他的逆袭成了班里同学跟风膜拜的对象。 更让林天生都想不到的是。连最关心他的体育老师，最近似乎都把心思放到林骏杰身上。 最烦最要命的是林天生他爸林辉，总是三头两日在他面前说林骏杰懂事，林骏杰学习成绩好，你要多跟他学习，多跟他玩……惹得林天生憋得一肚子火。 这家伙有什么了不起？是该给林骏杰一顿深刻的教训了。林天生坐在班里最后一排，拿起那瓶“东鹏”特饮，深深喝了一口，手里玩弄着瓶盖，陷入了深思。 该如何整这“吊毛”呢？林天生陷入了苦思，他看着前第一排的林骏杰，他那原本娇弱的身躯，竟然在一夜之间，强大起来！ 用暴力思维整他，似乎是行不通的了，毕竟这家伙目前是班上的红人。经过仔细观察，这“吊毛”不仅仅是惹得同学们喜欢，还让学校其他老师们都对他关爱有加…… 他无法再用“舆论”压力来取笑他了。 他妈的，这家伙怎么变得优秀了？他只是个穷鬼家的臭小子，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林骏杰的出众，有时候连林天生都有些佩服，这家伙居然可以逆袭！ 可越佩服，越见不得他比我好！ 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太难！ 承认林骏杰这种来自底层的人强过自己，更加难！ 下课后，他故意弄掉邻桌李火生心爱的玩具盒，补上一脚踢到林骏杰身旁。 正在玩笔的李火生，被林天生这一举动惹恼了。 “你这王八羔子……”不等李火生发飙，林天生一只手摁住了他，另外一只手捂住嘴，挨近耳旁窃窃私语。 李火生那神情，由愤怒转向频频点头，再到窃窃自喜。 林骏杰捡起他的笔盒，给送了过来。 不怀好意的李火生还故意伸出脚，没注意的林骏杰差点跌倒…… 李火生和林天生互相对视一眼，诡异一笑。 林骏杰没收到他感激的话，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也没说什么。 在一个班级里，能长期霸占后排的，学习对他们来说，只是副业！整鬼，整怪，欺负人，恶作剧，装b，耍威风……才是他们的日常。 要是能灭灭班里的黑马，同学眼中的精英，老师心中的红人，这简直是一件超级爽事。 中午，放学的时候，林骏杰没想到林天生要找他。 “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说完，林天生转身往操场走去。 林骏杰纳闷了，愣了一下。他反复回忆着，自己并没招惹过林天生，也没踩过他尾巴呀！寻思着，确认没得罪过他，然后就慢吞吞地跟了过去。 一直走到双杠附近，林天生转向林骏杰。 “你有没有跟我爸说过什么？”林骏杰黑着脸问。 “跟你爸说什么？”面对林天生的逼问，林骏杰满脸疑惑。 “真没说过什么？” “没有！根本就没有！有什么好说的？”林骏杰坚定地说。 林天生松了口气，露出缓和的，但又有点诡异的笑容跟林骏杰说：“没事了！” 林天生转身走了。 留在操场的林骏杰，摸不着头脑！这是几个意思？ 下午第三节，课间活动课。 李火生带着一副全新羽毛球拍回来，他们约上林天生一起到羽毛球场打羽毛球。 “听说你打羽毛球不错哦？是不是真的？一起玩几局！ok？”手搭在林骏杰肩膀上。 林骏杰的羽毛球确实打得不错，不过他喜欢跟王芳这个班长为首的几个班干和学习能手一起玩，他确实打得不错。 林天生出奇地约上林骏杰一起打羽毛球，这让林骏杰颇为惊讶。 这么反常的邀约，让林骏杰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应。他推脱说今天有点不舒服，改天再约吧。 这么天衣无缝的设局，要是林骏杰不答应，自己岂不是白费心思了？林天生心里有点急了。 “林骏杰，你瞧不起我？你先跟李火生打，又不是跟我打，你怕什么？还怕我吃你不成？”林天生怒了。 林天生继续怒道：“你是不是不想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学习成绩差的学生？不想我们成为朋友？林骏杰，你是不是小肚鸡肠？为什么不给机会和好呢？” 林天生说到这份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或许天生改过自新呢？ 要知道，他来镇里上学，林天生没少整他。 他决定，给林天生一个机会，至少看在他父亲林辉对自己家没少照顾，还得给他一个面子。 林骏杰点点头，示意答应了。 林天生见他点头，开心地拉着他跟随李火生来到羽毛球场。 李火生递给林骏杰一只羽毛球拍。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李火生做好开干的姿势。林骏杰则掂量着这轻轻的羽毛球拍，好家伙，还挺贵的。 林骏杰握着球拍，或许林天生真的要改变了，拿这么好的球拍过来跟自己玩。或许真的愿意化敌为友呢？ 林骏杰越想越兴奋，李火生发球了，他连忙接球…… 完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球拍就飞了出去，像炮弹一样，砸到了围观的一个女同学。他手里，只剩一根羽毛球柄！ “哇”的一声，那女同学捂住脸，蹲了下来。 林骏杰吓呆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是球拍坏了，二是他伤人，还伤了班里一个女同学。 林骏杰摊上事了…… 第33章：事大了！ 林天生不等林骏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女同学身旁，连忙吩咐同学去叫校医。自己则很贴心地关心起那女同学的伤势。 这一切，好像都设计好似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局。但又那么的自然而然成了意外…… 还没等林骏杰反应过来，林天生冲过去，夺掉手柄，狠狠推他一把。 “看你做的好事！把小燕弄得额头都流血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林天生指着林骏杰怒骂着，转身走过到女同学身边，脱下外衣，捂住额头，想尽办法帮止血。 其他同学也急忙围了过来，都很着急。 林骏杰真的吓坏了！ 要是刚刚不答应他，跟他们打羽毛球，就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要是我晃晃球拍，可能就知道这球拍是坏的，即使被冤枉，也不至于伤到人。 林骏杰的噩梦来了！ 先是李火生的球拍，这要赔多少钱？他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时间去哪里搞钱赔他？ 林骏杰不是不知道，他清楚他们想陷害他，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怎么我一玩，这球拍就断呢？他强忍着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他真是百口莫辩，那校医急忙过来，赶紧帮小燕包扎伤口，一片忙碌。 见校医来了，林天生和李火生走了过来，拉着林骏杰到一旁说：“这球拍，被你弄断了。不多，差不多一百块钱。你想办法赔吧！” 一只球拍就快100块钱，加上小燕的伤……这简直是天大的噩梦！ 去哪找这个钱？林骏杰呆原地，这天降人祸，他是躲不过去了。 林骏杰他并不傻，他知道是林天生设法陷害他。他暗自决心，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要有真本事，让别人没有欺负自己的能力。 出了这样的大事，免不了班主任高老师来处理。 小燕的母亲，中年离婚，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在镇上开麻将馆的，挣的都是快钱，俗称“捞偏门！” 她母亲得知此事，急忙跑到学校，进了四年级级组办公室。 她看到女儿头上的伤，只是轻轻瞄了一眼。然后就跟高老师提出说她女儿这伤太严重了，必须要到镇卫生院做个详细检查，医药费至少要1000元。 这不就是明摆着讹人吗？高老师心里恼火了，这家长怎么可以这样！她忍着脾气说：“小燕家长，凡事都得讲理！小燕只是皮外伤，几十块钱的消毒包扎费而已，你也太黑了吧？要1000元？你这不是明抢吗？” “我不管，他弄伤我女儿，他必须赔钱！赔钱！”小燕妈妈态度很强硬地说。 小燕家长本来就是个难缠，小燕在班里也是个调皮捣蛋生。小燕经常受高老师批评教育，没少叫她家长来学校，请喝茶。 “小燕家长，你要将心比心，万一你女儿伤了别人，是不是别人也要你赔钱？”高老师耐心地跟她讲道理。 没想到的小燕家长更加变本加厉：“小燕这次弄伤额头，肯定破相，我看伤那么重，以后精神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要是她不好看了，以后怎么嫁人？怎么找老公？” 实在太无语了，高老师被她这套歪理整得无可奈何。 “这事我处理不了了，你找学校吧！找我们的德育处袁主任。你跟学校沟通吧！”说着，高老师起身拿起了级组固话，给袁主任。 电话那头，已回家的袁主任，顾不上吃饭，说：“你跟他们到德育处办公室等我，我十分钟左右回到。” 在德育处办公室，袁主任向办案人员录口供一样，做了详细笔录和交谈。 大家都很清楚，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意外，破财消灾便是。 袁主任支开了小燕、林骏杰和高老师，单独让小燕家长留下。 “袁主任，这个赔钱的事？是不是成了？我明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钱，多不好意思！”小燕家长期待的眼神充满期待。 袁主任则不慌不忙，去给小燕家长倒了一杯茶。 “小燕家长，你觉得怎样处理？”袁主任轻声细语问道。 “肯定是赔钱啦！还用问？” “赔钱是不可能的，一分都不可能！要是十几块钱的医药费是可以给！” “你关起门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小燕家长火了。 “那你觉得怎样？要不要报警处理？我们学校是不可能赔钱的！当然，林骏杰家也不可能赔钱。”袁主任喝了口水。 “报警就报警，谁怕谁？跟我开什么玩笑？”小燕家长当场发飙，大声说。 这泼辣的声音弄得门外高老师都有些担心。 “你可想好了，林骏杰赔你1000元。我反手让林骏杰家人举报你聚众赌博！派出所把你的麻将店封了，你说谁更亏？你考虑过吗？”袁主任微微一笑，小声说。 “你……你……算你狠！” “你可别因小失大，凡事将心比心，日后好相见……” “算了！算了！我不要了，医药费都不要了……算我倒霉！”小燕推开门，拉上小燕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学校。 门外的高老师懵逼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到了袁主任这边，两下子就解决了！领导就是领导，真是太牛了。 “回去吧！下次要小心点！别整那么多幺蛾子出来！我的小英雄！” 高老师打发走了林骏杰，然后各自回家去。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麻烦还没有根本解决。 李火生和林天生等人每天下下课，都要把林骏杰拉到角落里，威逼着他尽快赔偿羽毛球拍的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骏杰觉得烦死了。 李火生不是在课室堵截，就是在卫生间堵截，更可恶的是，他们是一伙人堵截。他很想反击，可王一叔叔教导过，不能展示功夫。 那帮“吊毛”还时不时给他来几下暗拳，让他颇为难受。 那个出尽风头的“小英雄”，如今成了班上的孬种！弄伤了同学，又整坏了球拍，还天天死皮赖脸不愿意赔钱。 林骏杰那高大的形象，跌下了神坛。同学们眼中，他只不过如此！ 第34章：改变了看法 林骏杰好几次想向姐要钱，可总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想过偷偷拿爷爷的私房钱，他知道那钱就藏在枕头内侧的小袋子里。这可是他日夜编织竹篾攒回来的。有好几百块，他挣扎着，却迟迟不敢下手。 林天生这段时间开心死了，他每天看着林骏杰那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心理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和快感。这感觉，贼爽！ 他试着向姐要点零花钱，姐时不时给他一两块，面对近一百块的巨资，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凑够？ 这样下去，起码要三四个月才攒够。可李火生则态度很强硬地说，不可能给他那么久时间。 他想找老师出面协调一下这件事情，可他觉得弄烂东西要赔，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火生他爹，传闻是包山场老板，自林场改制后，他家包了不少山头。 那段时间，林骏杰很无助，每天被暗揍，骚扰，他只能忍着。本以为自己成绩越好，麻烦就越少，其结果还是那么难堪，他把别人想得太好了。 真正的转机，是那天傍晚，天色已暗。 林骏杰如往常一样，放学后到广场附近炼拳。他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学生被几个初中的追着打，好像就快招架不住了。 林骏杰趁着夜色摸了过去，在一个转角处，趁那几个人不注意，将他拉进一个竹林里。 外面几个人在不断寻找，却始终找不到踪影。 等他们走后，林骏杰和那个小学生走了出来，没想到那人正是林天生。 林天生见到救他的，居然是林骏杰，这让他感觉到羞愧难当，恨不得有个缝隙让他钻。 “林骏杰，你为什么要帮我？”林天生表情很尴尬。 “整人我不会，救人我会，不管他是谁。”林骏杰很自然地说道。 林天生听到这话，感觉这小子是在暗讽自己。前两天，他还协助李火生追林骏杰要钱，今天，这家伙居然不计前嫌，还帮自己一把。 “你怎么也都被人追打的？”林骏杰好奇问道。 “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这事你不用操心，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挺够义气的，还懂得以德报怨，我林天生佩服，佩服！”说完便扬长而去。 第二日一早，林骏杰回来学校路上，刚踏进门口，就被李火生等人将他拉过来，正要给他几个暗拳。 “球拍钱什么时候结清给我？”李火生威胁说。 “火生，住手！不能伤我兄弟！”正在早训的林天生大老远呵止道。 “见鬼了？这明明是你这家伙设的局，想好好整整这‘吊毛’，现在人是你，鬼也是你？”李火生暗自骂道。 林天生见他满脸疑惑，便说：“球拍的钱，到时候再商量，以后我们谁都不能碰林骏杰，谁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林天生放的狠话，让李火生几个都懵了。 这是哪出演哪出戏？ “等下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李火生看了下林骏杰，扭头疑惑地看着林天生。毕竟，我们才是真正的哥们兄弟。 李火生走后，林天生对林骏杰笑了笑，继续做体育早训拉练。因为不用多久，中小学生一年一度的夏季校运会就快开始了。 在中小学，大多数学生都很喜欢上体育。因为不用听那填鸭式的课程，体育活动课，是释放学生天性的地方。 可学校主科的老师总喜欢占用开发孩子兴趣的“音体美”，一切以期末文化成绩为依据作为判断是否好学生的标准。 班主任高老师，林骏杰班的语文老师。向来对非主课的教学，不怎么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学好语文数学，就是硬道理。那时，小学还没开设英语。 高老师最喜欢占用“音体美”的课堂，她觉得，只要将学生的学习时间补回来，不断地做练习，让自己的班级学生比其他班多花点时间那么自己班的平均分就有可能排在年级前列。 高老师的占课，要数最开心的，当然是“音体美”老师，在办公室吹吹水，聊聊天，爽死了，反正不影响发工资。 美术，音乐占课，学生可忍，但体育占课，那就完全惹毛了学生，好端端每周两节体育课，被霸道的班主任占去，让他们天天啃书本，简直就是天怒人怨。 你们这帮家伙，班主任这样做，都是为你好！可你们这帮幼稚的小家伙，就是愚蠢。老师那么努力为你，不就为了你们考个好成绩么？ 天真烂漫的小学生，哪管这些？只要有得玩，比什么都开心。 很快，学校发布通知，下周要举办全校性的夏季体育运动会，为期两天。 这天，班主任高老师还是占用了体育课，他把体育老师的报名表一起拿到班里。 在她代体育老师宣布校运会这个消息时，同学们的轰动，连班主任大声喊“安静，安静，安静……”，学生们依然我行我素，老师的叫喊声被学生的兴奋尖叫声给淹没。 高老师秉着学习为重，至于他们参加不参加校运会，既不提倡，也不反对。 他严肃的目光盯着那些起哄的同学，锐利的眼神扫遍全班同学，并不说话。约半分钟过后，同学们就向老师的目光投降。课堂上，慢慢静了下来。 高老师只把各项体育报名表，从座位第一组第一个往后传，传完后，让林天生这个体育委员收回拿给体育老师即可。 林骏杰听到有两天校运会的消息，他觉得可以彻底放松一下了，至于参加不参加体育项目，他不怎么上心。 高老师在体育课上讲巴金的《海上日出》，这堂课的教学质量倒不咋地。同学们的心都在盼体育报名表尽快传到自己手里，他们着急想知道有哪些体育项目。 高老师站在讲台上，按着自己的思路讲解着课文，学生则用着急的目光，看着往后传的报名表…… 当林骏杰拿到报名表后，他认真看了一下校运会的活动简介，在奖品介绍里，单个项目，获得年级第二名者，奖励一副羽毛球拍。 这让他感到无比兴奋，他决定要多找几个运动项目参加。 保准能有个项目能拿第二吧？ 第35章：掰掰手腕！ 下课后，林天生拿到学校运动表表时，发现林骏杰似乎都报了不少运动项目。这家伙，从来都不是体育积极分子，他想干嘛？ 可班了的人都不傻，虽然很期待这次体育运动会。但运动这玩意，累死累活的，同学们更多的是期待有两天在学校自由活动时间。 还别说，就连林天生的死党李火生，他虽然牛高马大，也是体育生，可他是出了名的懒精，体育集训他总找借口和理由逃避。 林天生把报名表拿给体育老师，老师过目看了一下，发现4x100的接力赛和拔河比赛男女都没人报名。 “这怎么搞的？两个这么好的，讲团队精神的项目居然凑不出人来参赛？你连这点事都办不下吗？你作为体育委员，这点事都办不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体育老师一连串的发问，本来好强的林天生，受不了这刺激，他当场就答应把人数凑齐。 在学校体育队，林天生的体育天赋极高，深受体育组老师喜欢。感觉他将来很有机会进省体育队，所以体育老师都对他宠爱有加。 林天生拿着两份没人报名的报名表回到教室，他找到了他的死党李火生，想跟他商量安排谁参加拔河，4x100接力赛问题。 李火生见他过来，一脸嫌弃说：“你怎么不找你的兄弟林骏杰商量，找我干嘛？” “你才是体育生，他是学习标兵！找他干嘛？”林天生连忙摇头。 “人也是你，鬼也是你！有空没空，找找机会，欺负林骏杰不就得了？非得找这些体育活来受罪？不用找我商量！我不想参与！” 李火生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起来。 “还有，我们班体育生就那么几个，参加了也没啥用！其他班那么多体育健儿，最后的奖项，还不是他们的？老子才不想为别人做嫁衣。” “看来，你李火生是不行的了。我还是去找林骏杰商量吧！他起码有一帮学习精英朋友。那帮精英好像没参加过体育活动，说不定能弄出几匹黑马来。”林天生给李火生翻了个白眼。 “等等！你叫林骏杰过来，我要跟他掰掰手腕，看看是你兄弟我拳头硬？还是你那兄弟拳头硬？”李火生看着林天生，手里的可乐被他捏成个球。 “你这到底几个意思？”林天生纳闷了。 “没什么意思，好人你做了，坏人全是我？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李火生生气了。 “林骏杰，你过来，李火生说，只要你掰手腕掰赢了，羽毛球拍的钱就不用给了。”林天生大声说道。 “你分明不是捣乱吗？臭小子！”李火生把可乐球扔了过去。 林天生一跃，一个完美的接“球”动作，英姿矫健。 林骏杰正为羽毛球拍的事情发愁！听到这么一说，还真来了兴致。 “手腕还必须要掰一下，羽毛球拍我也赔！”林骏杰放下手中的作业，跳过凳子，跑了过来。 李火生一脸不屑，鼻子翘上天，一副老子看不起你的样子。 林骏杰习惯了别人的白眼，装作看不见，依然笑着。 班里的同学围观了过来，凑齐了热闹。林天生趁机起哄说：“同学们，你们觉得谁会赢？” “还用说？肯定是李火生，毕竟他是体育仔！林骏杰要赢？感觉没希望啦！”有同学说道。 “要不这样好不好？要是林骏杰赢了，你们都得报名参加拔河和4x100接力赛，好不好？”林天生说道。 “林天生，你玩得挺大的啊！我今天就是不让同学们参加你的两项运动，我就想看看你笑话。”李火生一脸自信，恨不得林天生输得惨。 班里的同学都觉得林骏杰赢不了李火生，都表示说，要是林骏赢了，全部听林天生你这个体育委员指挥！ “林骏杰！你别给我们这个班丢脸！体育老师说了，要是我们班凑不出这两个项目的人选，就说明我们这个班不团结，喜欢窝里斗，没有团队学习精神！”林天生打起了感情牌。 “别说那么多，看谁赢了再说！对不对？同学们？”那个受伤的小燕发话了。 “对，对，开干……”同学们吆喝着。 林骏杰来到李火生桌前，空气中，杀气腾腾。他两四目相对，双方眼里直勾勾看对方。 一副干翻对方的样子。 两人伸右手，紧握拳头，放在桌上，全神贯注，双手靠近，掰起了手腕…… 同学们都在为李天生加油！因为他们确实不想林骏杰赢，免得要参加拔河校运会。 可林骏杰偏偏也是个犟种，就想这帮家伙参加，要是输了，还真对不起林天生。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原本拼命喊：“李火生必胜，李火生必胜……”大喊：“李火生挺住，李火生挺住……”再到“完了，完了……快完了……” 李火生额头都飙汗了，然而林骏杰却真的气定神闲，可谁知道？这家伙是“食夜粥，习咏春”的！ 最后，李火生服软了！ 胜利属于林骏杰，也属于林天生，更属于这个不爱运动的班集体，同学们不得不愿赌服输！ 林天生把那两张表，让同学们填上，尽可能地报名。 当林天生收回表时，居然男子拔河就有两队，女子三队；男子4x100接力的三队，女子五队…… 当林天生收回报名表时，他实在太开心了。他转身看了一眼李火生笑着说：“这就是我选择林骏杰当哥们的理由！” 这话出自谁嘴里李火生都心服口服，唯独出自林天生这嘴，他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哎哟！那个整人的家伙转性了？还真奇了怪！”李火生阴阳怪气地暗讽着。 “哈！李火生，等我报完给体育老师后，再跟你谈。林骏杰，现在确实越来越喜欢他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以后会有答案！”林天生拿着表走出了课室。 “还谈个毛！一级叛徒，当初让我整你，你居然将他当朋友，林骏杰那羽毛球拍的事，就是他要阴你的……”李火生收拾着书包，正要离开。 林骏杰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 第36章：为了羽毛球拍 没错，林骏杰想参加那么多比赛，目的就是看中那个二等奖，看中了那些羽毛球拍！只要他能拿下这些羽毛球拍，他就能和李火生之间的矛盾得以化解。 自林骏杰赢了那一刻，林天生从那刻开始，发誓不再捉弄他了！ 这个在危险关头救过自己的臭小子，怎么越来越变得惹人爱了呢？林天生送完报名表出来，他寻思着。 放学后，李火生和几个死党老早在课室等林天生。 见他回来，李火生发话了。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你眼里早就没有我这个兄弟了吧？”李火生还是一瓶可乐，几个哥们叉着腰，都一脸疑问。 林天生一把抢过李火生的可乐，大喝一口说：“火生，你天天想整的人，在你危险的时候，他救了你一次！你有何感想？” “那家伙救过你？”李火生一脸不相信。 “是的，羽毛球拍钱的事。就这样算了吧！这次运动会活比赛赢到的奖品，我送一副给你！当我给你赔个不是。” “球拍是你的，你说了算！你做了好人，我做了坏人，你让我这脸往哪放？”李火生特生气。 “对呀！你让我们几个多难堪！老是被那帮所谓“精英”瞧不起，他们看到我们欺负林骏杰，敢怒不敢言，有时候想跟他们说上几句，根本不鸟我们。”其中一个死党说。 “先别计较这些，到时候你在田径上的爆发力。会让你们惊讶的！”林天生把可乐喝完，捏成“球”，扔到李火生额头。 “我靠！” 李火生捡起那可乐“球”，扔向跑出课室的林天生骂道：“你这个浑球……” 全校同学最期待的运动会开始了。 林天生这样的体育健儿，这天也是他最出风头的时刻。 学校好几个项目同时开展着，在扔实心球比赛中，林天生扔出了个10米远，获得塞活动第一名，还破了学校的记录！上次记录是9.8米。 他为自己班挣的第一名荣誉！惹得班上女同学为其尖叫。 林骏杰跟他并不是一组，在跳高项目上，他并没有把握好动作，并没有进入名次！这次的打击，对他追求第二名次，拿羽毛球拍的信心凉了半截。 那家伙李火生，为了跟林天生怄气，一个项目都没有参加！当他得知林天生拿了个满分，还破了个学校记录，他顿觉忒不爽！ “这吊毛……卧曹！”李火生不爽中带了点嫉妒。 女生组那边传来，小燕获得了1000米耐力跑第一，王芳立定跳远第一…… 当这些信息传到李火生耳朵时，他气得都快吐血！要是自己随便参加一两个项目，也不至于如今这样，成了看别人出成绩的观众！ 很快到林天生和林骏杰一起参加100米短跑项目，这可是林天生最拿手运动项目之一。 在学校，他是有名的短跑名将！预备，开炮……发令枪响起！ 其他班的参赛选手，抢了个头跑，一开始奔出了好几米远……林骏杰第三，林天生第四…… 几秒钟过去，差不多接近终点，眼看林骏杰前二名在望，自知自己落后的林天生骂道：“你这孬种！不为本班争第一，尽想第二的屁事！瞧不起你！” 林骏杰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鼓足气，在最后三秒，冲刺夺冠！ 好样的！林天生喘着气说：“你这“吊毛！别整天想第二，第一不香吗？” 林骏杰是四年级里报项目最多的学生，所以他忙得不亦乐乎！ 以至有好几个项目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参加，但是他参加的，拿了一个第一，三个第三！ 难道真拿不到第二，林骏杰休息一会，拿起矿泉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接下来，林天生拿了好几个第一，一个第二！林骏杰因参加的项目太多，他弄得太疲惫了，接下来的比赛他颗粒无收。 很快到了第二天，林骏杰只有一次机会了，那就4x100接力赛！ 这次他班派出了林天生和另外两个同班的体育死党，林骏杰也被林天生拉了进来。 这次比赛安排，林骏杰安排接第三棒，林天生第四棒。 比赛阿塞紧张进行着，林骏杰这次接力比赛，又是第一，林骏杰再次与第二无缘！ 他丧气地摇了摇头，想混个第二就那么难么？ 女子组那边又传出一队进了第一。这一刻，最开心的，当然是体育委员林天生，没想到有那么多黑马，平时都那么的不起眼，这次比赛，那些潜水体育健儿健儿都浮出了水面。 就连那个弱不经风的王芳，立定跳远也拿了个第一，没想到，还真没想到…… 最后一项，集体项目——拔河比赛！ 女子三组，男子两组…… 在比赛的角逐十分激烈，女子只有一组进入第三名，男子就剩下林骏杰这组在紧张进行中…… 眼看双方陷入了拉扯，急的林天生他们卖力地喊“加油！加油！……”外，王芳小燕他们都急得直跺脚！ 眼看林骏杰这组就要输掉比赛了，那“懒精”李火生，跑到林骏杰身旁，表情夸张地喊起“加油！加油！”，然后搞笑地向对手做了几个滑稽的鬼脸，惹得对手憋不住“哈哈……”笑起来。 那卓别林般的表演技能，逗得周围人都捧腹大笑。 裁判还笑着想赶走他，结果林骏杰这边抓住机会，齐心协力，将对手拉了过来。 林骏杰这组，赢了！还赢得那么搞笑…… 林天生跑了过来，抱起李火生，搞搞举举起，这次赢比赛，还真有你一功劳！我拿的奖品羽毛球拍就归你。 下午，颁奖的时候，林骏杰这个班拿奖是四年级最多的，其中班上拿奖最多的是林天生，其次是林骏杰。 虽然，李火生没参加比赛，同学们都替他感到遗憾。但在最后一次拔河比赛中，他那夸张的表演，麻痹对手，间接促成了林骏杰他们队赢得了拔河比赛！他的表演天赋却成了同学间的笑谈！ 李火生因这事成为了年级的焦点，每当同学谈起，他自己想起，都不知道暗爽了几回…… 第37章：山林纠纷 校运会前一天，林骏杰奶奶回了乡下。 听林辉站长说，隔壁林富贵家要卖自己的的自留山，得了六七万。你家最好有人回去看看，有没有砍过界的。 六七万在当时，可算得上是巨款。那个时候，建个100平的房子才一万五不到！ 而且他家的山界跟自己家的又分得不是很清，一直存在着很大的争议。 每次林富贵砍伐，都很过分地占过界。当年贵生在的时候，林富贵没少惹麻烦，弄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若说两家有来往，那肯定是两家的山林有纠纷。 林富贵70多岁，他有五个儿子，五个儿子又生了不少儿子，一大家子，几十号人，到现在还没有分家。 林富贵大儿子林福和二儿子生的林子军都在家务农，其他大多数人都出去务工。 林富贵仗着自家人多，平时在村里都挺横的，根本不把谁放在眼里。他经常吹嘘，谁跟我家过不去，我就叫个儿回来，将谁弄死，我家人丁兴旺，我看谁怕谁！ 他的狠话当然吓得那些人丁单薄的家庭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忍声吞气。 在家务农的林福和林子军在农闲时，不是上山抓野味，就是下河摸鱼。一闲下来，就到野外烟熏竹鼠，寻黄蜂，摘野菌！ 林骏杰奶奶刚回到家门，东西还没放下，就被林富贵找上门来，对她破口大骂。 “冯桂连（林骏杰奶奶名字），你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山，我现在把山都卖了，即使你回来看，你也于事无补！别整出什么花样来，反正你家也不咋地！”林贵生拉高嗓门，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 “你？你居然敢乱卖别人家的财产，你还无法无天了？老娘今天就算死，也要跟你拼了！”桂连到门角拿起扁担，正想打出去…… 林富贵更嚣张，边躲边说：“你家贵生死了，留下那么多野种。家不像家，人不像人，你也趁早入土算了，别留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林富贵的话越骂越难听，他觉得只要把林骏杰家人往死里骂，往狠处骂，他们也没什么人做帮手，奈何不了他。 林骏杰奶奶被骂得上气接不接下气。“丢卡咩，真丢卡咩……” 林富贵见她这个怂样，继续骂了一个小时，才满足地回家去。 大概不到十分钟，林福来到找林骏杰奶奶，又是一顿痛骂，骂得连邻居周奶奶都看不下去了。 “你山也卖了，钱也拿了！连一个老人都不放过？实在太过分了。” 这时，周奶奶丈夫林海南也走了出来说：“吵什么吵？这么吵干什么？都是左麟右李的，至于这样吗？” 林骏杰奶奶被气得差点晕过去！ 林福见大事不妙，然后偷偷开溜了。 那天，先从林富贵来骂，然后林福，再到林福老婆，林子军老婆等等一大家子车轮战一样过来骂。 最终的意思还是那句，你们家，人丁少，这山林，我明吃了，反正你人少，你也管不着。 林骏杰奶奶被骂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晚，饭都不想做，她到农具杂物间，拿起那瓶“百草枯”，喝了！一死了之，死了算了！ 她恨自己这辈子不争气，那死鬼贵生，为什么就这样撒手人寰？生下11个化骨龙，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弄得家不像家，连那媳妇小兰，也跟野男人走了…… 林骏杰奶奶，嚎嚎大哭着，拿着“百草枯”的手，在颤抖着。 周奶奶怕会有什么事？她对冯桂连不放心，于是约上丈夫林海南到林骏杰家看看。 他们大老远就听到哭声，于是加快脚步走近林骏杰家。 还没进门，屋旁的杂物房里，林骏杰奶奶，正慢慢举起“百草枯”，正要喝下去…… “不好……”林海南急忙冲进去，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百草枯”。 “还好，还没喝！林海南一把将瓶子扔出了门。 “我在这里看着她，你赶紧到村里找村长，让他赶紧过来。”林海南吩咐妻子去找人，自己则一步不敢离开林骏杰奶奶，生怕出人命。 林海南把她扶到床边，然后拿过水，扶稳，给她喂开水。 “这天杀的林富贵，还真不是东西！这么狠毒的话都骂得出来！”林海南骂道。 不一会功夫，全村的人都赶了过来，有人去叫村医，又有人去叫卢支书。 当然，林富贵家人恨不得她死，还暗中偷着乐。 说来不巧，就在那天夜里。谠山脚下，西北角，那里亮起了熊熊大大火…… 卢支书向来人传话，先让村医过去看看林骏杰奶奶情况，我叫陈斌书记连夜将她送去镇卫生院。 卢支书急忙整理衣服，跑回村委向镇应急办打电话，说民成村山着火了。 村民们连夜都在尽力扑火！或许运气好，下半夜的时候，刮了一场雨。 这场山火起的那么突然，让全村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不是清明时分，又不是秋高气爽季节，这火怎么起的那么奇怪呢？ 村民们直到看到雨把山火都浇灭了，才转身赶回家。 “谁烧山，谁坐牢！”只要出现这样的特大山火，一般判刑都比较严！ 应急办的工作人员来到村里的时候，火已经灭了！这倒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应急办的人连夜要求支书，必须查出放火的人是谁，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卢支书只能“嗯！嗯！”点头，回到家里，已经天亮了！一切等睡一觉醒来再说。 陈斌那边，由林海南扶着，开着摩托车搭着他们送到镇上，送进住院部，也到了半夜四点多。 民成村的村干部和村民们连夜未睡，都恨不得把这个“害人精”揪出来，抽他筋，剥他皮…… 镇卫生院医生对林骏杰奶奶做了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万幸，她没有喝到那个“百草枯”，只是伤心过度，悲伤让她一时神志不清。 天还没亮，林海南和陈斌在一旁陪着。镇上的林骏杰爷爷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8章：无法无天了 运动会结束后，林骏杰恨不得马上回家，拿起他那一叠奖状，想着如何跟家人炫耀一番。 可刚进家门，就发现屋内气氛不对劲，他蹑手蹑脚靠近窗，身起探头，看看家人都干什么！ “要是贵生在，我们这个家就不至于这么窝囊！”林骏杰奶奶坐在床边叹气。 “昨天那个王八蛋林富贵，他一家人过来，举起手，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我被气得，差点想不开，进杂物房，拿起“百草枯”，死了算了！幸好邻居周奶奶和他丈夫发现，要不然今天你见到我，可能就是一具尸了。” “哎！都是我们命不好，家里多变故，女孩多，也没卵用，你看，都被欺负到头上了。我们都找不到人帮出头！”林骏杰爷爷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半夜，陈斌书记把我送到医院，算是活过来了！难道我们家就这样被那个王八蛋林富贵骑在头上，眼睁睁看着自家的林产被他霸占？一点办法都没有？”林骏杰奶奶很不服气问。 “你看我们现在，就林骏杰一个孙子。林明一个又被小兰带走，都不知道在哪！你我又一把年纪，能出什么气？不可能的了……可况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林骏杰长大，现在倒数着过日子，过一天是一天……”林骏杰爷爷带着绝望的语气说。 “我们的孙女林欣潼呢？她应该可以帮我们出头吧？” “她？不可能的，林富贵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她淹死……别指望了！”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村长呢？卢支书呢？或者能不能叫林辉站长给我们主持公道？”林骏杰奶奶抱着一丝丝期待。 她是多么希望有人在这一刻帮她家一把。 “哎！难！林辉是职人员，他怎么可以参与我们村民之间的纠纷？卢支书只能主持协商，也没多大作用！况且那时分山，写山界时候，就大概认一下，根本就没写具体的位置，都很模糊……”林骏杰爷爷显得很丧气。 “哎！你贵生大伯，根本就不想我们家好，他儿子林辉帮我们家那么多忙，他不知多有意见！你二伯就像个懦夫，人家多说他两句，他都不敢出声，更加指望不上了！”林骏杰奶奶是那么的无助。 “爷爷，奶奶……你们在说什么？”林骏杰带着泪汪汪的神情走了进来。 “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爷爷收起那丧气的神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回来啦？骏杰，今天在学校过得好吗？”林骏杰奶奶拉着他的手关心问。 “爷爷，奶奶，都挺好！这是我这两天运动会拿的奖状，一堆呢！给你们看……”林骏杰翻开书包，拿出一叠奖状。 “呵呵……那么多？”林骏杰爷爷奶奶像换了一副神情，笑着夸赞小孙子。 或许，成年人的世界，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委屈，在自己下一代面前，都极力掩盖自己的窘迫和无奈。 “爷爷，奶奶……你们就不要装得那么开心了！我们家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情了？”林骏杰当场戳穿，很认真问。 “这……也没什么！”林骏杰奶奶连忙否认。 “我都听到了，干嘛不说？”林骏杰气了。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你斗得过林富贵吗？屁大的小孩……”林骏杰奶奶怒斥说。 “或许我真帮不上忙，但我有权知道我们的家事！”林骏杰理直气壮说道。 “林富贵把我们家的山场当做他自己家的，给卖了……”林骏杰爷爷说道。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林骏杰紧握拳头，恨不得将林富贵揍一顿。 “前些天有个包山场的老板，到林业站办理砍伐指标。要勾出具体林木砍伐范围图，图纸都出好了，那老板正要找他签字，他发现图里的山怎么就那么眼熟？ 翻看资料后，才发现是我们家的自留山，他就以指标紧张，申请砍伐的老板太多，目前都在排队为由打发走那老板，然后急忙过来通知我们，让我们尽快回去处理！”林骏杰奶奶解释说。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爷爷插话说。 “还真欺人太甚！”林骏杰骂道。 “我们还能怎样？”林骏杰爷爷摸了摸他的头说。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真的没办法了吗？”林骏杰不断思考着问自己。 在那个年代，法治还不太健全，山里人的法律精神还未普及，村民之间的纠纷，往往都是那些人丁兴旺的家族把持，什么事都是他们说了算。 弱小无助的林骏杰，他竟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但这个问题又不能不处理，即使回去跟他们吵，我们也要吵回来，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林骏杰奶奶很不服气。 “奶奶，我也要去，我也要跟你们回去……”林骏杰奶奶强烈要求说。 “我跟你爷爷回去就行，你回去，要是被他们暴打了！你命都不保……我们林家是不是真要绝后了？”林骏杰奶奶硬是不同意。 “不会的，奶奶，他们闹得再凶，再狠，也不敢闹出人命来……”林骏杰苦苦哀求说。 爷爷奶奶经不起林骏杰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他，至于林骏杰的安全，回去后再见机行事。 “带上姐一起吗？”林骏杰问。 “她没空的，明天县领导要检查她那个部门，你姐又是业务骨干，她那个部门一时还不能没有她！”爷爷说道。 第二天，林骏杰奶奶在镇上，请了一辆摩托车，搭上她们三回到村里。 一回村，周奶奶就着急的找到她们。 周奶奶说：“林富贵今天还过来你家门前转悠，想看你还在不在家！他见到我的时候，就放了狠话，他家就是要吃定你家了。还在你家门前泼脏水，还踹几脚门，你看，那边还有个门洞……” “都是些什么人？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林骏杰被气得，还真想干掉林富贵，狠狠出一口恶气。 可林骏杰，在大人眼里，他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第39章：到底谁烧山？ 林骏杰爷爷被气得一声不吭，奶奶则在一旁“丢卡咩，真丢卡咩……”，骂着，一边摸着那门，她恨不得林富贵碎尸万段，也难解奶奶心头之恨！ 林骏杰爷爷奶奶带着怒气，进了屋内。 周奶奶看到这样，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跟林骏杰在门外石凳上闲聊。 周奶奶说：“我嫁到民成村这么久了，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嚣张，占了便宜，还恶气腾腾……” 林骏杰带着悲愤和愤怒，静静地听周奶奶讲述。 “林骏杰要是你长大了，当官了或者发财了，估计那个死鬼林富贵才会对你刮目相看，你不知道昨天他和他家人的那张嘴脸，在你奶奶面前足足骂了半天！ 我大老远就听到骂声，赶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骂得你奶奶都快想不开，都想喝“百草枯”寻死了！ 我和林海南发现得及时，要不然你家，又要走一个人……你家的不幸，还真是接二连三，我还真替你家惋惜，怎么就那么多倒霉的事都离不开你家？ 可能你这个屋宅，真是风水出了问题，越住越不顺似的？” 林骏杰不懂这些，可能真是自家的风水出了问题吧！ 周奶奶接着又说：“好巧不巧，那个林富贵也挺倒霉的……” “什么？他家倒霉啦？什么事情可以说吗？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气愤的林骏杰好像看到了某种报复的希望。 他迫切地想知道倒霉了，林富贵家的这个“倒霉”到底有多倒霉！ “林骏杰，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西北角的那场大火，是谁干的吗？”周奶奶笑了一笑说：“这真是报应！” “周奶奶，赶紧跟我说说，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林骏杰期盼的目光，期待着。 “是林福和林子军，他们两人昨天傍晚就带了一蛇皮袋禾杆草，铁铲，锄头，往谠山西北角走去。我家林海南还问他们去干嘛，他们说那边有一窝竹鼠，发现了好几天了，今晚就过去收！”周奶奶感慨地说着。 “这信息是真的吗？还有其他人看见不？”林骏杰继续追问。 “你家那个二伯，他也看见了！他还在西北角的农田看田水，看着他们进山……林骏杰，我们不要学他们，你得好好上学。 你看，他们那么嚣张，还烧着了山林，还算他命好，烧的是国家山，林场的，相亲们不想惹是非，今天调查组过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要是烧了我们村任何一户自留山，肯定弄他家的……”。周奶奶拿出包生烟，卷了起来。 “谢谢您！周奶奶，我们家有救了！我们家有救了……”林骏杰兴奋地抱紧周奶奶，弄得她踉跄几步。好不容易扶稳。 “小鬼，你要干嘛？你要举报他们烧山着山吗？”周奶奶好奇地问。 “当然……不……可能要你配合一下！我先回去跟爷爷奶奶商量一下。”林骏杰笑着说，转身进了屋。 林骏杰爷爷正在厨房忙活，他直奔奶奶身边说：“奶奶，告诉你一件事，昨晚林福和林子军烧着山火，我们家有救了！” 林骏杰奶奶就郁闷了，这是两件毫无沾边的事，怎么我们家就有救了？ “奶奶，你想想……好好想想……”林骏杰卖起了关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弄得那么神乎？”正在生闷气的奶奶催促着。 林骏杰在奶奶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 她奶奶频频点头，嘴里说：“嗯，对，好，就这样……必须这样，好……嗯……” 说完，林骏杰交代奶奶马上去找周奶奶，把话传给周奶奶……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林富贵一改那嚣张跋扈的嘴脸，还带上两只土鸡，说是过来赔礼道歉，这鸡是抓来给林骏杰奶奶补身子用的。 林奶奶见林富贵进门，理都懒得理，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都到这份上了，林富贵也只好硬着头皮，虽然那脸拉不下，可还是勉强进了门。 “桂连，今天跟你赔罪来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山林，我不挣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还有我卖山钱得了七万多，我要两万，剩下五万我给你，你就原谅我们吧！好吗？”林富贵脸色更难看了。 “你眼里只有钱，为了利益，连同宗之情都不顾，整天想占左邻右里的便宜……我都被你逼到这份上了，你不仁，我也不义，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林骏杰奶奶怒斥道。 一惯习惯嚣张骂人，吃别人肉，骨头都不吐的林富贵，今天却温顺的像只小绵羊，随林骏杰奶奶骂，大气都不敢喘。 林富贵得不到林骏杰一家的原原谅，他是不敢离开的，他确实很害怕…… 林骏杰奶奶见火候差不多了，严肃地说：“这次就当给你一个教训，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凡事都得讲究一个“理”字。 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去，白费心思还弄得别人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鸡就下，钱留起码留三万五……你几乎把我的山都卖掉了。不留下来，说不过去！” “是，是，是……”林富贵点头哈腰，像个奴才一样连说几个是。 “还有，我们之间还要重新签订一份协议，我们之间的山界要按原来划分的具体位置，村长和大多数村民都默认的线路划分山界，并保证以后谁都不能越界！”林骏杰奶奶要求说道。 “好，好……嗯……”林富贵转变，让一旁的林骏杰都觉得好笑。 “林骏杰，去菜园叫你爷爷回来，我们的山林纠纷解决了。让他回来拟定协议，快去……”林骏杰奶奶吩咐着。 协议签完，林骏杰奶奶要打发林富贵走，接着说：“我这娃要回镇里上学了，你回去吧！” 林富贵迟迟不愿离开，他很紧张地问：“我家那个林福和林子军的事，你们打算怎样？” 林骏杰奶奶说：“就看你林富贵贵以后是怎样做人的了。” “好，好……会的，不会再乱来和贪得无厌……”林富贵灰溜溜地走出了林骏杰家。 第40章：考进来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屋里最开心的要数林骏奶奶，她急忙叫林骏杰过来，把他搂在怀里。 “你这小子，鬼点子真多，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林骏杰奶奶迫切地问。 “还真得多谢周奶奶，等下吃午饭一定要叫上周奶奶和林海南叔叔。”林骏杰笑着说。 “还用说，那个林富贵，估计现在回去，是吃不下安乐饭的了。我们就杀一只鸡，招待周奶奶，另外一只带回镇上。”林骏奶奶认真看着林骏杰，突然觉得他已经长大了。 赶紧说一下，你是怎么想到这办法的？”奶奶催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在周奶奶那里得知昨晚林福和林子军去熏竹鼠引发山火，烧的又是林场的，而且还有目击证人。 我就想，如果林富贵霸占了我们山林，据为己有，那么我们就送他家两个放火的进牢里。他不仁，我们就不义；如果他们好说，我们也好说，我们也不想当小人，不想掺和这趟浑水！也不想他家有人坐牢，我只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反正他家好说，我们也好说话，他们不好好说话，我们也没必要给面子了。 奶奶，这事我说给你听，你们是大人，大人才听大人讲的话，再然后你把话传给周奶奶，让周奶奶去林富贵家传话，我们就避开了不少麻烦，也不用正面冲突！ 周奶奶一听到你这样说，她很着急就去找你林富贵了！我还担心林富贵硬钢到底，没想到他也挺怂了，一大早就来找我们……哈哈！”林骏杰笑了。 “还是多读点书好，这么棘手的问题，被我的好孙子，这么巧妙就化解了。”奶奶语重深长的说道。 招待过周奶奶一家，林骏杰和爷爷奶奶请了邻居一辆摩托车，赶回了镇里。 很快，林欣潼公考面试完，毕业论文答辩结束……她很顺利毕业和拿到了文学学士学位。她也考进了镇里的财政所，正式成了镇上的一名公务员。 这次，她再也不用住出租屋里了，周权书记考虑到她一家子，便吩咐后勤处给林欣潼安排一套一厅两房的周转房。 林骏杰他们离开了租住了大半年的家，正式成为镇大院里的孩子。 同学们得知林骏杰住进镇大院了，他们都投以羡慕的目光。 林骏杰爷爷奶奶更为开心，我们林家总算有人吃上国家饭了。 林辉听到这消息，就约上周权书记和林欣潼和她所属部门一起吃顿饭，大家熟络一下。 在工作分配上，镇里的每个领导班子和普通职员都分村设有挂点驻村，每周二班子和普通职员们都要下乡一趟，实时了解所住村的具体事宜。 作为新来的一份子，周权书记问林欣潼打算进驻哪个村？林欣潼二话不说，直接说就驻会民成村。 “你会民成村，左麟右李的，说不定你得工作不好开展，而且他们对你又是知根知底，未必好办吧？”周权书记颇有顾虑说。 “那民成驻村领导是谁？我只是一起进驻的队员，影响不大，我想好好了解自己的村落。”林欣潼充满期待。 “民成村的驻村领导是，财政所的王杰所长，也是你的直属上司，好办！他最近公休，还没回来上班，我等下给他打个电话。”周权书记说。 饭间，林欣潼总算举起酒杯跟领导同事们畅饮起来。 基层工作，千头万绪，总有理不顺的活。林欣潼来到新的部门，民政那边还没正式完成交接。 她还时不时回那边处理一些手尾工作，民政里的很多姑娘，都是临聘的，他们知道林欣潼考上公务员后，都有说不出的羡慕。 处理完那边事情，林欣潼跟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吃了顿饭。她感谢近来来对她的关照，林欣潼拿到好几个月的工资，买了一辆女装摩托车和一台小灵通手机，以后去哪，办事总算方便点了。 拿编制的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可以扎实地为基层乡村做事了。 财政所上班的第一个周二，林欣潼跟所里的公务车一起下乡，来到了民成村村委。卢国强支书很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眼尖的他发现了林欣潼，“咦！林欣潼，你回来啦？转正了吗？” 林欣潼笑了笑：“考上了，在财政所，王所长下属！” “嗯！不错，回来就是好，起码我们民成村，又多一个人才……”卢国强支书高兴地握着她的手。 “陈斌，陈斌，你赶紧出来，你看谁回来了？”卢支书转身向办公室里喊道。 “哇！林欣潼，你是镇里挂点民成村的吧？难得呀！我们的缘分还是在的嘛！”陈斌打趣说。 王杰几个镇领导和村委客气一番后，然后组织所有村干部，生产队长，集中到两委会议室，召开每周例会。 会上，各自汇报了各生产队里目前存在的情况和要解决的具体问题。 有的队长说，村里很多塌方路段，上面还没安排人过来整好，也有的说我村里那有七八头猪，最近不吃不喝，也有的说他那个村十来头牛，好像也病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在到陈斌汇报时，村里的同志们都想知道这个市里过来的驻村第一书记，未来会给民成村带来什么产业，什么发展思路。 可刚来半年的陈斌，哪里知道该发展什么？他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还摸不着北，目前只能在村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琐碎之事。 临近会议结束，王杰所长做总结性发言。随后他就具体问题进行落实，一，猪牛问题，我马上给畜牧兽医站打电话，让他们安排兽医人员过来检查治疗；二，道路塌方问题，我给公路部门打电话联系，要求明天派人过来查看整改。 会后，王杰他们分两组，一组去看猪牛问题，另外一组去看道路塌方。 可能是卢支书故意安排，让林欣潼和陈斌一组，她俩和村支委一起去查看猪牛去了。 第41章：那些猪牛 山村的空气就是好，尤其是雨后，最不好的地方就是道路的塌方特别多。 林欣潼搭上陈斌的摩托车，在她二伯的带领下，穿过泥泞不堪的山路。 路上幸好陈斌这个富二代的车技还行，好几次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到养猪哪一户农家。 “这户是吴英强，是林欣潼的亲戚，三个男娃，林欣潼的四妹就寄养在他家，虽然他一家把四妹当亲妹妹养，可外人总笑吴英强养个儿媳妇，当童养媳。他家三个男娃都外出打工了，现在就剩你四妹在外面上学。”林欣潼二伯介绍说。 林欣潼自小就听说过吴叔叔，可真正来他家还是第一次，毕竟两家相隔十几公里。 林欣潼二伯，带着他们来到吴英强家，敲门，屋里并没有人回应。 二伯只好带着他们直接往猪圈里走，猪圈就在屋子旁边。在那个年代，村民并没有环境卫生意识，任那些猪尿，猪屎横流，门前的庭院，鸡鸭屎随地都是…… 习惯了农村生活的林欣潼和二伯对些日常常见的邋遢，并不觉得怎样！毕竟几千年的农耕文明都是这样传承过来的。 一直在城里长大的陈斌，则受不了这股味，他捂着鼻子，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虽然他下来驻村已经有大半年，但是在他的生活意识里，根本就不敢想象，还有这样的生活环境。 好不容易，三人靠近猪圈可那猪屎味，呛得陈斌直想吐…… 二伯指着猪圈说：“这里有三四头母猪，那边两头产猪仔了，这头怀着，你看，肚子挺大的，那边那头配不上种，产仔的两头母猪这两天都不吃不喝，都急死吴英强了。” “那个兽医什么时候到？这猪病一天都不能拖呀！”林欣潼着急问。 “最快都要到明天，没办法！整个畜牧站兽医就那么几个人，管十几条村，几万人群众禽兽防疫，他们真忙不过来！”二伯摇了摇头。 “能不能安排优先来看看这边？你看那些猪，我都感觉快不行了。”陈斌担心说道。 “我也想，其他村也是这样想，我和卢支书都不知给畜牧站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他们总是安排不出人手过来处理，我也烦……”二伯苦笑了一下。 三人正在讨论着，吴英强从菜地里回来，抱着一大捆猪草。 “英强，你认得她吗？”二伯高兴地指着林欣潼，向吴英强问。 “大家闺女，长得还挺美！还真不认识她是谁？”吴英强带着疑惑的眼神打量一番。 “她是你家四妹的亲姐，如今是我们镇上的公务员了，她一上班就驻我们村。”二伯介绍着。 “四妹她姐，怎么称呼？”吴英强扔下猪草，正想伸手握手，又马上缩了回去。 “林欣潼，我家门不幸，几十年过去了，还没见过我妹妹。还真有赖于吴叔叔你家的照顾。吴叔叔，婶婶呢？”林欣潼问道。 “她跟大儿子去顺德帮带娃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吴英强笑了笑，无奈说道。 “你不跟去带孙子吗？一家人在一起，那样生活，多好？”陈斌问。 “说来容易，二娃，三娃都三十多了，到现在还没谈对象，我不在家努力点，养多几头猪，挣些彩礼钱，那两个败家子，我都不敢指望他们了！”吴英强拿出生烟，递给二伯，陈斌连忙摆摆手，以示不抽烟。 “那我四妹呢？有照片吗？我想见见她，看看长得怎样？”林欣潼感慨地问。 “在屋里，就在墙上的镜框里。”吴英强带着他们进了屋。 留守的吴英强，家里没婆娘在家，单身汉一样的日子，屋里收拾都懒得收拾。 他带着他们进屋，尴尬地说：“屋里乱，你们可别介意！我给你们倒杯水！” 二伯怕引起更大的尴尬，连忙说：“不用了，真不用客气！”推脱着。 林欣潼看着那张很有年代感而又泛黄的照片，漂亮的容颜，确实有几分像自己，她长叹口气说：“吴叔叔，她回来的话，记得让她到镇上找找姐，大姐也挺想念她。” “她目前在念大一，我吴家没一个小孩出息的，估计以后还得依靠依靠四妹了……”吴英强充满期待地说。 林欣潼交待二伯尽快联系兽医，帮诊断一下。 交待完，三人从吴英强家出来，连忙赶去下一户养牛户。 养牛那户离吴英强家是反方向的，也有七八里路。半年在山里逛来逛去的陈斌，说出名字，几乎都知道这户在那个位置。 “这户是村里有名的养牛能手，他有十多头黄牛。眼看牛拉肚子，他那个急呀！天天上村委给我吵，给我们闹，已经第三天了！说我们不作为，不做事，连个兽医都安排不了……”二伯无奈苦笑着。 “没办法，群众急，我们也急……这下够兽医们受了……我一直以为村里那么大点地方，村委的人员轻松得很，那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这几个月下村多了，觉得村里的事还真不少……”林欣潼苦笑说。 他们找到养牛的户主，然后跟随进山，牛场离村是两公里的山路。要徒步进去，这一来回四公里，弄陈斌和林欣潼累得…… 牛主和二伯倒没什么，走起来还不喘气…… 他们排查回到村委，已经快一点了，林欣潼早餐吃得少，低糖差点晕了过去……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到厨房装一碗饭，狼吞虎咽着。 等了很久，另外一队巡查塌方的才赶回来。 中午，他们一起在村委吃过饭，休整了很长时间，才往镇上赶…… 回到镇上，王杰主任和林欣潼马不停蹄赶到兽医站，然后又去公路道班，向他们反应村里的情况，并督促尽快安排处理。 那些猪牛，畜牧站答应了明天必须到位，这才让林欣潼悬着的心放下。 至于公路道班那边，就不好说了，整个镇汇报上来的塌方路段，桌面上的资料已经是厚厚的一叠。 回到家里，林欣潼累趴了。 第42章：约起，分猪乸肉！ 畜牧站的兽医从民成村回来，说那批黄牛问题不大，注射腹泻太保针，另外罐服安利太保加利克太保，就可以治好牛的拉肚子问题。 至于那两头母猪，类似人一样，有点像产后抑郁，体虚，缺乏营养，肠胃功能虚弱。 我让吴英强将“母畜太保”和“多维太保”，兽药拌料，罐喂，就能调理母猪的肠胃，补充母猪的机能。 吴英强没给母猪做好产后消炎，导致猪乸患上了些产后炎症，在吃食方面自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我交代他给猪乸做好这些产后工作，一般母猪的食欲就会恢复。 当林欣潼听到这个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林欣潼，吴英强那只怀不上的猪乸，养两年了，是上好的土猪，我们打算周末宰它，分了，你有兴趣要几斤不？”畜牧站的兽医问。 “你们约够人了吗？还没够我就要几斤。”林欣潼笑着说。 “那头猪乸，整天白吃白喝，肚子又不争气，好几次配种都不成功！再养着就是浪费粮食，现在卢支书要了个猪头，又要了三分之一前腿，我跟我同事和你二伯要了一半，他要后腿，我跟我同事分前腿。 现在见到你，也想约你要些，蛮好吃的……这猪乸，城里那些老板都喜欢找这样的猪肉，他们喜欢吃乸厚厚的猪皮，说有嚼劲！”兽医站的同事滔滔不绝介绍着。 “我也弄几斤送给王杰主任，让他试试民成村的土猪肉，让他评评口感怎样！”林欣潼笑了。 周末，林欣潼开着摩托车带上弟弟林骏杰，一起回乡下分猪肉。 泥泞的山路，林欣潼开了好几个小时。 林欣潼开车技术掌握的还不错，很顺利到了吴英强家。他家今天像过节一样，来了许多人，都在等份猪肉。 林欣潼第一时间并不关心猪肉，她直接带弟弟走进屋里，指着墙上那泛黄的照片说：“老弟，你看，这女孩子像谁？” “姐，有点像你……是我第几个姐？”林骏杰好奇问道。 “是我们四姐，上大学了！可惜我们现在还没见过她……哎！要是以后我能力强了，一定要约上我们11个姐弟，好好聚聚，要是一家人能一起，那是自然最好不过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机会很渺茫……”林欣潼叹了口气。 “会有这机会的…”林骏杰笑着说，充满童真。 屋外，吴英强带着几个壮汉，把猪乸从猪圈拉出来，在门口放了血，垫好，拿出开水刮起了猪毛。 卢支书和陈斌也到了，陈斌跟林欣潼两姐弟聊起来。 兽医站那两位兽医也到了…… 屋外忙碌着，屋里闲着没事干的闲聊着！这种景象，只有春节期间才能见到。在这个闲时，原本就很冷清的吴英强家，总算有一番热闹的光景！对于他来说，挣不挣钱都不重要，热热闹闹的乡里之间的温情才更有意义。 杀猪这样的大事，免不了要吃上一餐。吴英强吩咐二伯砍几条排骨，瘦肉，猪杂下水等拿进厨房，做上几个小菜！自己则要去菜园，看看有什么青菜可摘。 林欣潼两姐弟和陈斌也跟了过去，路上有说有笑，生活原本就这样简单！ 菜园里，吴英强在菜园里摘菜，林欣潼和陈斌则像小情侣一样在闲聊，林骏杰在菜园旁追起了蝴蝶和蚱蜢…… “陈斌，说实话，你习惯这山里生活吗？”林欣潼眼神充满好奇。 “习惯？感觉我真习惯不了，这里什么都不方便，你看看连母猪看个病都要等上好几天！要是人病了，连抢求的宝贵时间都没有……”陈斌摘起眼前一片树叶，往外一扔。 “我就没想到了，我现在回到这个山村，挂过来也个把星期了。到现在，我实在想不出，这个边远而又落后的山村，能有什么希望？”林欣潼看着前面高入云霄的谠山。 “林欣潼，跟你说件事，前阵子，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孕妇，她卷着肚子，坐在自家门前，嘴唇都发黑了。她丈夫和家公还去谠山那边亲戚家去吃惊蛰节！我打了很久电话，才让对方村委联系上，当他们回来，再送到医院……小孩子算是保住了，那孕妇就搭上一辈子了……”陈斌伤心地说着。 “这确实个伤心的事，他们家这么大意？连孕妇要生娃这么大的事，也能这么粗心大意，还真惨无人道！”林欣潼心情显得无比沉重。 “在这山村，我确实看到太多伤感的故事。对我内心的触动很大！这个孕妇的事是其中之一，还有几个初中毕业的孩子，都很聪明，是读书的料子，可家人就是不让他们读下去，说读书就是浪费钱，我都可以穷，就他们穷不得？全都是些歪理……”陈斌转身看向林欣潼。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实在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你看，稍微读点书的，甚至有点能力的，都往城里跑，往珠三角跑……还有很多的生活日常，更加不可思议，我都习以为常了。”两人四目对视，尴尬地避开，看向远处的谠山。 “欣潼，我现在越来越想，想着在这里留下点成绩，等我三年挂职结束回去，我也有点向家人炫耀的资本。” “你慢慢找，然后跟另外几个驻村的同行交流，说不定能找出个思路来。”林欣潼鼓励说道。 两人正交流着，吴英强已经摘好了菜，有龙须菜、豌豆苗、南瓜花，很有南粤特色的地方蔬菜。 林欣潼几人回到屋里，二伯已经炒好肉菜，有爆炒腩肉、清蒸排骨、猪肺韭菜汤、焖猪杂等。 那些分割猪肉的几个壮汉，已经把整头猪乸分割切好，就等着过称。 吴英强屋里开了两桌，十几人，闲聊畅饮着。 陈斌和林欣潼坐在一起，屋里人都希望两人能成，分分开玩笑说，希望早日喝上他们两人的喜酒。 酒足饭饱后，大家根据自己认领多少拿多少，然后过称，付钱。 林欣潼要得不多，只要十斤，正当她要付钱的时候，陈斌则抢着，不让她给…… 第43章：街上走走 林欣潼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让陈斌付了钱。 林欣潼和弟弟回到镇上，让弟弟拿两斤猪乸肉，给王杰主任拿过去，自己则拿三斤给林辉站长。 “姐，你能不能另外给我两斤？我想给王一叔叔送点过去……”林骏杰期待地看着姐在切分猪肉。 “你这小鬼，还挺懂事的哈！也会做人情了？”林欣潼向他翻了个白眼。 “王一叔叔，他也帮我们家不少忙，我也想给他拿点，可以吗？姐？”林骏杰继续问。 “你这小鬼，行，这上肉，你那拿给王一叔叔吧！”林欣潼把肉递给林骏杰。 乡里乡亲，同事之间，有好吃的，互相分享，这种既简单又平常的生活，还是挺有温情的！ 新的一周，镇里组织各驻村干部集中开会，要求各村驻村干部汇报各自村的日常工作情况和发展规划。 陈斌眼看很多村的第一书记，队员，都启动了自己的产业发展规划。有三分之二左右的村已经将发展方案整理出来，提交给镇里审核评估。 会上，陈斌以谠山地处偏远，山高路远，目前交通还存在不少短板，目前还是泥泞路，交通极为不方便，至于产业发展，运输也极其不方便。希望上级再给点时间…… “陈斌，你对山区的基本情况也应该有所了解了吧？我们基层，处处都是短板，你们由上面派下来的，毕竟你们能调动的资源也很丰富，要把眼光放远些，放高些……”周权书记语重深长地说。 陈斌连忙点头，以示认可！ 会后，陈斌觉得周权书记说的话挺耐人寻味。 民成村，这个山高皇帝远，交通又不便，人烟稀少的地方，这个村如何发展他的经济呢？ 陈斌边思考边走出了会议室。 就在这时，陈斌见到林欣潼从三防办出来，连忙过去打声招呼。 “这么巧？” “你过来开会吗？”林欣潼笑着问。 “是呀！等下你忙吗？” “不忙，刚刚交了报表！” “要不我们到街上走走？”陈斌提议说。 “可以……” 两人走出镇府法院，往街上走去。 路过“调解中心”时，林富贵和他其中两个儿子在争吵！ 驻村的陈斌对他还是挺了解的，就问：“林大叔，你在干嘛？” 林富贵见陈斌和林欣潼一起，便投异样的目光。 “你们？你们这是？”林富贵好奇问道。 “没什么，只是陈斌今天过来开会，在这里碰巧遇上，林大叔，你怎么也在这里的？”林欣潼好奇问。 “哎！别提了！家里分山，林福这个死儿子，吵着要林地，一寸都不肯让，和五儿子杠上了。”林富贵长叹口气。 “他们两个吵？其他几个儿子呢？”陈斌搭话问。 “其他的都比较公平，一人一份石山，一份林地，但到这两个家伙，林福说他经常在家必须要五儿子那份林山。”林富贵解释说。 “谁叫五儿子以前经常跟林福住一起，现在林福要求必须把他那份林山给他开发，石山留给我五儿。” “那你五儿同意吗？”陈斌接着问。 “他常年出外打工，山林确实理不了。这次过来调解中心，不就是为了了他们将来不要有反悔，立定协议嘛！” “立定了协议，那就好啦！即使以后再吵，也不至于无据可依！”林欣潼笑了。 “我那五儿，就是个傻逼一样。他大哥要全部林山，他却要石山，他还很乐意同意了！”林富贵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情我愿的事，他同意了就行！还管那么多？”陈斌接着说。 “我就怕他们日后再有吵闹，所以过来定个规矩！”林富贵连续摇头，叹息着。 “那你好好处理，我们出去走走……”陈斌说着，两人离开“调解中心”。 “陈斌，这花很漂亮……”林欣潼在花店前停下，拿起枝玫瑰闻了闻。 “真香……” “你喜欢，我送你……” 陈斌从裤兜里拿出钱包，正要掏钱。 林欣潼连忙制止说：“不要破费，还没下班呢！这个时间点拿着花，影响多不好，不行！” “晕！好吧！下班我给你买……”陈斌收起了钱包。 两人沿着一眼就望到头的街道，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汽水”，边走边喝了起来。 “陈斌，你看，我们这个镇，一眼就望到头了，你觉得我在这基层，还有啥希望？”林欣潼喝了口汽水。 “不知道，或许吧！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希望……今天镇里开会，还被问到，我们这些驻村的，能给村里带来什么产业！我都纳闷了……”陈斌拿起汽水，抿了一口。 “对，你看镇外边的那几块地，七八十块宅基地，每个80平，我们镇府的干部，四处找人要，5000块钱就能拿下，都极少数人问！我对镇里的发展还是挺悲观的！”林欣潼静静地看着那片镇府划出来的地。 “要不，我买一块送给你？反正也不值钱！你买下来自己建套房子，还是不错的！”陈斌认真地说着。 林欣潼连忙摇头说：“不行，这不行！我不能要你的恩惠，我只想自己努力！” “我送哦！我亲自买送给你……这不是白捡嘛？”陈斌诚恳地说。 “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要……”林欣潼咯咯笑了起来。 “这……”还没等陈斌说话，在他们背后，不知哪里串出来的小伙，撞的林欣潼差点摔一跤。 “你这家伙，不长眼睛啊？赶着去投胎吗？”陈斌指着那小伙骂道。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赶着去上课呢！就快迟到了，学生知道我迟到，印象多不好！” 那小伙边跑边回头说。 就在林欣潼刚想开口说他的时候，他在前头又撞了一个人，然后又是一个劲说对不起，惹得林欣潼和陈斌相视一笑，真无语！ “林欣潼，我想在这里干点成绩，你说怎么办呢？”陈斌认真地问。 “陈斌，你这个富二代，各种资源，阅历就比我这个初出毛驴的黄毛丫头还多，你居然问我？”林欣潼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陈斌。 “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爸，你家人，你那些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你呀！分明就是笑话我！” 林欣潼跺了一下脚。 第44章：谋划山村 “陈斌，你驻村段时间，有没有深入了解过民成村？”林欣潼再次问道。 “你说深入了解？除了山，还是山，还是大山，八山二水一分地，我脑门想破了，也想不个所以然来！”陈斌苦笑说。 “你总不能呆在民成村，你也可以去别的镇走走，看看别的镇发展情况，互相交流一下，或许对你更有启发，对吧？”林欣潼提议说。 陈斌一拍脑门：“我天天呆在山村里，不去别的山村走走，又怎么知道别的山村会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呢？或者他们又有其他新的发展思路呢？” “要论广信县最山的地方，那就是……就是……”林欣潼说着，突然间支支吾吾起来。 “就是什么？你要急死我了，有话就说呗！”陈斌着急问。 “没什么，我……我不想说。”原本还挺开心的林欣潼，收起的笑容。 “真不能说吗？”陈斌关心地问。 “也不是……”林欣潼低着头，若有所思。 “既然不方便，那就不说吧！”陈斌叹了口气。 “七星镇，我爸就在那里被泥石流冲走的……”林欣潼轻轻抹了一下眼泪。 “林欣潼，对不起！我不应该勾起你的伤心事！”陈斌道歉说。 “没事，只是一时难受，这事都过去很多年了。”林欣潼抬头看了看陈斌，深呼吸，勉强笑起来。 “既然那是个伤心的地方，要不我们就换个地方，走走看，也一样的！”陈斌安慰说。 “我听林辉叔叔说，现在那边搞的山区经济搞的还很不错，不仅有林场、还有水电站，甚至还有很多“温氏”养猪场，“杏花鸡”养殖场、还有各种林下经济，听说都做得不错！”林欣潼介绍说。 “那更加值得我去看看了，那边真的很山旮旯吗？”陈斌很好奇问。 “当然……公认的！” “那我该怎么去呢？你跟我一起吗？不，还是我自己去吧，毕竟这是我自己的工作！”陈斌说道。 “不行！必须带上我，还要带上我弟！嘻嘻……”林欣潼笑了。 “这样？好，那就定在这个周末，好不？”陈斌开心地问。 “好，就这个周末。以前为了考公务员，整天都是忙里忙外的，现在是难得的轻松，有时候还觉得挺不踏实的，我也应该借这个机会去看一下我爸工作过的地方。” 两人在街上聊着，逛了十几分钟，林欣潼回到镇府大院，陈斌则赶回民成村。 林欣潼回到家里，林骏杰正在家里写作业。 “还挺认真的嘛？”林欣潼打趣说道。 “姐，别笑话我了，暑假过来，我不知道落下多少功课了！现在要恶补回来！”林骏杰一脸无奈。 “你也活该，早叫你在暑假每天完成一点点，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你看，都开学了，还补你的暑假作业！”林欣潼像母亲一样责怪着林骏杰。 “哎！姐，别说风凉话，语文练习册，数学算术题，一课一练，我觉得我脑袋都要炸了……”林骏杰埋头苦干着。 “好，好，好好干，老弟……”林欣潼转身回房间。 她躺在床上，嘴里反复念着“陈斌……” 这时的林欣潼，就像十六七岁少女怀春一样。她静静地看天花板，时而偷笑，时而苦恼……时而想，要是跟陈斌一起了，要给他生几个娃呢？时而想，我配得上他吗？ 他是富二代，现在又挂职，前途无量，我只是一个基层人员，一个很普通的基层工作者！怎么老是想他呢？真是的…… 林欣潼在瞎想着！ “姐，姐……”林骏杰敲着林欣潼的房门，林欣潼的胡思乱想被林骏杰的敲门声打断。 “什么事？”林欣潼问。 “姐，跟你说个事，我们班今年来了个新的美术老师，画画水平太厉害？他今天来上课还迟到……他居然很大方地在同学面前说他迟到了！”陈斌兴奋地说道。 “就这事？还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林欣潼听了挺郁闷的。 “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撞的那两个人，从他口中描述，感觉特像你和陈斌，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林骏杰充满好奇。 “你说什么呢！赶紧补你的暑假作业，现在有闲心操心我的事来了？我要检查你的作业？”林欣潼搂着林骏杰，走到客厅的学习桌旁。 林欣潼翻着作业本，一连摇头，说“马虎，马虎，太马虎了……哎！赶时间写的作业就是马虎……没质量！！！” “嘻嘻……能完成已经不错了，还要求质量？姐，你是不是在回避我问题？”林骏杰追问着。 “你怎么这么八卦？堂堂一个小男子汉，别这么八卦好不好？跟你说吧，陈斌他是富二代，我跟他门不当，户不对，老姐告诉你，我跟他没有恋爱……臭弟弟！”林欣潼认真解释着。 “其实，我觉得你们还是挺配的……哈哈！”林骏杰笑了。 “对了！你那个美术老师，就是个大头虾，他今天跑去学校的样子确实狼狈……哎！都不知道是不是个好老师！” “没有，他挺好的呀！就今天狼狈，据说他中午跟领导喝了点小酒，有点小醉……”林骏杰解释说。 “上班期间，中午喝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林欣潼把林骏杰的作业放到一边。 “爷爷，奶奶呢？”林欣潼问。 “他们今天去林辉叔叔那边吃饭！今晚就是我们两姐弟吃晚饭了！”林骏杰笑着说。 “那我们今晚就简单将就一下，捞个面吃哦！” “同意！没问题！”林骏杰爽快答应了。 林欣潼走进厨房，从储物柜里拿了两饼面，几个鸡蛋，做起了水煮面…… 晚饭过后，林欣潼拿起她的小灵通，很想给陈斌发信息，青春萌动的芳心，有点按捺不住了。 林欣潼想起了她回学校的那段时光，陈斌开豪车跟她在端城里兜风，那个磨灭不了的白雪公主遇到白马王子的美梦，正悄悄复燃。 林骏杰在吃过面后，去找林天生玩去了。 第45章：考察谠山 周末，陈斌和林欣潼他们到了趟七星镇。 林欣潼和林骏杰到林场，在当地的林工指引下，还看了下她们父亲住的地方。 她们两还带上一扎香，在他们父亲冲走的地方，进行了短暂的拜祭。 他们拜访了林场、各养殖场、水电站、林下经济等，走访了比较多地方，行程紧凑，他们很晚才回到长安。 经过这次探访，陈斌对山村经济有初步的了解，他对民成村的发展思路有了大致的轮廓。 回到镇里，陈斌说：“下周，你们镇里驻村的领导到村委和我们一起进谠山考察，到时电话通知。” 林欣潼点了点头，表示支持，陈斌马不停蹄赶回民成村。 回到村委，陈斌马上拿开地图，详细端详。还时不时问卢支书，民成村一带的水文气候、地理地貌、山林分布等特征。 陈斌掌握好所有资料后，在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早晨，卢支书带上一大袋子裹蒸粽，以做午饭用。他们一行七人，骑上摩托车进入了谠山。 这是一条盘山绕行的拖拉机路，这路是拖拉机手上山运木头用的，林欣潼二伯搭着王杰主任、卢支书搭着同事、陈斌则搭着林欣潼、另外一个支委自己开摩托车…… 谠山向来峻，陡著称。清《开建县志》记载：“忠谠山，周80里，层峦耸翠，岚气萦环，顶有白鹭池，广圆十里，四时不竭，古人居此，多谠直之言，故名。旁有龙门山，崖石为门，下有石鲤跳跃之状，游人多有留题。 开摩托车上山，确实是个技术活，稍有差池，便是万丈深渊。 谠山的海拔1175米，水资源却十分丰富，落差特别大，他们一行，走走停停，察看着山林砍伐情况，又看看说资源分布和看山谷中的集雨面积等。 越往上开，走的道路越陡峭，山河的水位落差就更大，卢支书说：“这水资源特丰富，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想进来开发水电，估计难度都挺大。” “你看了那边的花岗岩，还有处的石灰岩，矿产资源还是很丰富的……”王杰主任说道。 “确实，可这些对我这个村来说，还是挺遥远的事情。我觉得最关键的还是把镇里到村那条路铺上水泥，这才是更贴近生活，我们老百姓出行才方便，这才是群众看得见的实惠。”卢支书笑着给大家分烟，大伙在路旁稍作休息。 王杰走到路旁，看着山涧，说：“这落差太牛了，起码能搞出个一、二、三级水电站来。” “用不着爬这么高的山上搞水电吧？我村口那边，还有个落差比较大的瀑布，又近大路，哪个都没搞，就想跑到这大山里来？”卢支书呵呵笑道。 “那边不容易搞吧？还挺近村的，这个才是最关键！”王杰问。 “那个搞的话，要搬迁几十户，淹没农田一大片，就看你们本事了！”卢支书接着说。 那时候，国家还没划分18亿亩耕地面积红线。 休息过后，他们继续开着摩托车往上走，林欣潼根本就不敢看身后，那白云在自己脚下飘来飘去，那感觉，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但又是那么的危险。 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开到拖拉机路的尽头，摩托车只能停在一旁了。 卢支书走到林欣潼旁边说：“林欣潼，你爸和你妈妈在这山上，给你留下了十个妹弟妹！厉害吧？” 林欣潼听卢支书这样说，一脸的尴尬，满脸难色。 “跟你说笑的，其实还是挺佩服你爸妈，那时这条拖拉机路还没开，你爸妈能在这山上生活，实属不易。”卢支书感叹说。 “林欣潼小的时候，到过这山上吗？”王杰接着问。 “没有，那时候根本就不理解我爸妈，他们又重男轻女，我连他们的印象都不是很深刻，毕竟长期不在身边……”林欣潼苦笑下。 一旁的陈斌静静地听着，当他听到林欣潼爸妈住在这山上，生了十个弟妹时，他也不得不佩服。 林欣潼二伯，接过卢支书摩托车上的粽子，扛在背上，继续往上走。 他们穿过密林，路过一条小溪旁，那里有一间破烂不堪的山间茅屋。 “原来在这，原来在这……”卢支书惊呼起来说：“林欣潼，这就是你爸妈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你看，那边还有很多小孩子的烂衣服，这边有很多尿布……”。 林欣潼急忙走到跟前，心里却像个五味瓶，她看到年轻时父母，为了林家的香火，生了那么多小孩，连福都没得享，父亲就走了。妈和弟弟林明，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太震撼了！”陈斌发话感叹道。 同行那些人，无不感到震撼，都挺佩服林贵生的执着。 他们继续往前走，约半个小时，他们来到了谠山的“白鹭池”。 1969年到70年，谠山脚下的村民将这个“白鹭池”，修筑成水库，用于农用灌溉。 “白鹭池”在山顶之巅，远看就像绿宝石镶嵌在谠山上…… 中午时分，林欣潼他们在“白鹭池”旁，找个最佳的观景位置，席地而坐，吃着粽子，喝着天池里的山泉水，好不快哉！ 用餐过后，王杰、卢支书和二伯进山林采摘些谠山高山茶，其他人环绕“白鹭池”，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 林欣潼和陈斌则往水库尾那边走去。不远处，居然有一排平房，平房前，田园鸡舍、犬鸣鸟叫，炊烟袅袅……这更加引起了陈斌和林欣潼的好奇。 他们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约五十岁的老头，在门前切肉做饭，林欣潼好奇问：“大叔，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小姑娘，你和这位小伙子上山谈恋爱呀？”大叔打趣笑问。 “没有，就过来玩一下，你怎么住这里的？”林欣潼继续问道。 “我？是守水库的，是镇里安排在山上看好这个水库，我都住了几十年了！”大叔笑着起锅烧油。 “就你一个人守水库？”陈斌好奇问，他也被眼前大叔震撼住了。 “三个人，轮流值班，另外两个休息。以前还有位邻居，在旁边住了几十年，后来搬走了！”老人笑了笑说。 “那你邻居是谁？”林欣潼问道。 “他叫林贵生，躲计生的……” 这不是林欣潼她爸嘛！ 林欣潼：“……” 第46章：水电构想 他们从谠山回来，在卢支书的提议下。一行人还去考察了挨近公路边的沙冲瀑布，离村委两公里。 沙冲瀑布前方，正是林欣潼的老家——沙冲村。那里有几十户人家，全村姓林。 陈斌根据现在掌握的资料数据，这个沙瀑布最适合发展水电站。 那么，一个集发电、灌溉、渔业的综合性的水利工程诞生，必将造福一方，那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前期，只要将上面几十户人搬迁出去，在沙冲瀑布上方修筑一个大型的水坝，那么里就形成一个大型水库，延绵数公里。 陈斌在考察中，他发现，不管是集雨面积、还是河流水量都很大，这个项目一旦建成，它的装机容量，整个七星镇所有电站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的了。 他们继续往上游走去，在山的另一面，还有一条交大的河流，一山之隔。 卢支书介绍说：“这河流并没有途径村庄，在十公里外汇集一起的，我们只要在对面建个坝，在这山打通一个涵洞，把那边水引过来，那么这边再装多几台发电机组，都不成问题。 陈斌越听越满意，可王杰和卢支书他们，都分分摇头，这根本不切实际，搞这么大的项目，钱从哪里来？ 其他人更加觉得陈斌有点异想天开了，这么大手笔的投资，这么难搞的水利工程，你这个驻村第一书记能搞成？不可能！ 他们纷纷议论着，陈斌并没说太多话，他心想，这次考察完，要尽快回端城一趟。 林欣潼虽然知道他是个富二代，但要搞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实话，她也不太相信！ 他们考察完，就各自散去。 林欣潼二伯回到村里，跟左麟右李谈起这事。都不敢相信，这事能成？有点异想天开！甚至觉得这只是个笑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林富贵听到这消息，他感觉这事是真的，要是真的话，他家就要大发了！ 因为沙冲瀑布旁，在原大集体时，有个水力展米机和一个微型小电站。一直由林富贵打理。 这个展米机和小电站，一直为沙冲村供电和方便群众辗米用的，属于集体。 后来集体改制，分田到户，这个米机电站就继续由林富贵管，久而久之，就成了他家的了。 在那个年代，展米一担1元，电费一年5元。 林富贵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匆匆回到家里，跟林福和林子军商量，一定要在这次搞电站中，大挣一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陈斌回到卢支书家，关上门，连夜写报告，将这个产业发展规划方案弄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开着摩托车到镇里，把报告给了周权书记看。 周书记越看越皱眉头，过了很久，他摘下老花眼镜，轻轻把报告放在桌上。 他问陈斌：“方案可行，构想巧妙，规划宏达，也切实可行……关键问题来了，钱哪来？” 周书记微笑地看着陈斌，好像在问，你有这个钱搞这么大的项目工程吗？ “周书记，之前我确实有点消极颓废，感觉这山旮旯，毫无希望，也觉得没有盼头，但经历过几次考察和分析，山村也有山村的优势，山村也有山村可开发的资源。尽管你目前还不相信我的能力，但我愿意试一试！希望得到您的支持！”陈斌诚恳地说。 “只要你办成这事，我代表全长安镇人民感谢您。我们国家建设，少不了你的贡献，一定会有属于你的功勋。”周权书记也诚恳回答道。 “到时候项目开工，我跟你要人，你周书记得全力配合哦！还有，我要跟你请假一段时间！至于多少天，不好说！”陈斌笑着说。 “这？我最多给你一个月！你这一个月，可别借机偷懒，要不然，我也很难办！”周权书记脸露难色说道。 “一个月，一个月不回来，到时候你再通报批评！我愿意承担相关的责任！”陈斌自信满满地说。 “要是你这事办成，别说要人，你要我都行，我都愿意配合你做好工作。”周权书记拍拍胸脯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周权书记目送走陈斌，他在办公室里，静静思考着。 要是陈斌这事办成了，这可是广信县目前经济发展的最大项目。虽然难度很大，也真心希望这个项目能落到实处。 “希望不是个白日梦！”周权书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陈斌从办公室出来，他找林欣潼说请假一个月，村里的事务，她多担待，帮帮忙处理一下。 林欣潼送走了陈斌，叫家里的爷爷奶奶先烧饭，她到镇上去买菜。 此时，镇上的中小学已经放学，路上全都是学生。 她只好到镇广场那边走走，等密集的学生散去，她再过去。 在广场旁，一堆人扎堆在一起，甚是热闹，还有很多学生也陆续围了过去。 好奇心的驱使下，林欣潼走了过去，一位跟她年龄相仿的帅气小伙，摆着油画架，完全无视旁人地画着眼前的谠山山脉。 “既然各位乡亲那么喜欢看我画画，大家不介意我说两句吧？”那位帅气的小伙征求问。 “没关系，我们都没见过这种画，这山旮旯里面，我们看到的都是些年画、招财童子、观音送子之类的印刷品，偶尔看一些国画之类的……”人群中有人说。 “我不太喜欢画现实主义作品，我更喜欢后印象主义画派的作品，我上学的时候，临摹最多的赛尚、高更、梵高等等作品……” 那小伙很认真地跟旁边的人介绍着，林欣潼则“噗嗤”暗笑起来，这家伙，你这不是在“对牛弹琴”吗？ 人群中，有人说： “你看，他画得一点都不像……”。 “都不知画什么？那边乱点，这点点，那边也点点……胡来！” “这也算画？真不信……他还是学校老师……” 也有学生解围说：“我在美术课本上，看到过这画法，没什么呀！” “对，对，我的美术课本生也有……” 那帅气的小伙子，被他们说得无话可说，幸好，还是有几个学生给他些许安慰。 第47章：一张肖像画 那帅气的小伙，正在认真作画，他的调色板上布满了各种颜料，画笔在调色板上不停地调着他心中所需要的颜色。 灵动的笔触在那张“对开”大的油画布上，巧妙的构图，大胆的笔触，结合谠山上的风景，那小伙激情地创作着。 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他时而用松节油清洗画笔，时而在那块发黑的抹布上抹干净，再重新调颜色。 他的画风充满后印象主义画派的笔法，在自己主观感情上，追求感受到的光和色，以偶然代替必然，尽情地在画面上表现着自己的主观情绪。 学生们看到他作画，只觉得好玩，画得搞笑，根本看不懂他在画什么。而镇上的那些围观的人，都觉得太他妈的搞笑了，这也算画？也算艺术？ 林欣潼毕竟上过大学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只要“黎雄才美术馆”有展览，她都会抽时间去看看。 这小伙画得挺不错，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那小伙的画作已有很强的对比关系，较好的画面感。 林欣潼正看得入神，突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回头张望，原来自己弟弟林骏杰。 “姐，他画得怎样？”林骏杰问。 “不错，有后印象主义风格，蛮有意思的。”林欣潼评价说。 “想不到姐也会品画，厉害！”林骏杰惊奇问。 “大学时，没少美术系的朋友，而且我选修课还选过美术鉴赏这门课，当然知道一些。”林欣潼解释说。 “我也要上大学！”林骏杰目光中充满向往。 “林骏杰，我们去打球吧！”林天生和李火生他们几个一起走了过来。 “姐，我去打球了！你慢慢看，他是我班的美术老师。”说完，林骏杰跟上林天生往广场边的篮球场走去。 林欣潼看了一会，正要转身离开。那小伙转身说：“围观的朋友，同学们，现在画画也有点累了，要不我给在座其中一人画一张肖像画，怎样？” 镇上的群众都是村里出来的，都比较羞涩，都没人愿意站出来，给他做模特儿。 那小伙一眼就看到林欣潼，连忙叫住，说：“靓女，看你长得很漂亮，要不做我十几分钟模特儿吧？” 林欣潼回头，看到那小伙，不正是前些天差点撞到我的那个？她带着嘲讽的口吻问：“我听说，你是小学里面的美术老师？怎么这么不务正业啦？跑到这里画画？不用上课啊？” 那小伙微笑说：“下午没课，又不用坐班，我觉得没事干，看上了眼前这片风景，广场这个角度就是好，我就想过来写生呗！” “正准备去买菜呢，哪有时间？”林欣潼想推脱掉，没想到一旁看画画的都起哄了，非要她做模特。 林欣潼被学生和围观群众，推到那小伙面前。 那小伙连忙从画架旁拿出一张折叠凳递给林欣潼，示意他坐下。林欣潼很不情愿地坐了下去。 “好，坐好！四分之三侧脸，你看向左前方，嗯，对，对，你看定一个地方后，就看着，累了，就跟我说一下。嗯，对……”那小伙右手拿着笔，左手指挥着林欣潼，调整最佳的作画角度。 那小伙，拿起速写本，打开画笔盒，拿出一支8b铅笔打起草稿，侧握笔，挥舞着，然后用彩铅着色，作起画来。 没一会儿功夫，一张惟妙惟俏的林欣潼画像活跃在纸上，象神兼备，林欣潼抿嘴一笑的瞬间特征，把握得十分精准，这画让周围围观的学生和群众都十分钦佩，分分拍手叫好。 小伙在画画左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上日期，递给了林欣潼。 当林欣潼拿过画的那一刻，对这小伙的作画功力，十分佩服，特别喜欢这张画作。林欣潼满心欢喜，她注意到了画像上的名字，“张一林”。 人群中，起哄了……都在叫喊着“给我画一张，给我画一张……” 林欣潼谢过张一林，拿着画像，去买菜了。 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地将画粘贴在房间床头对面的墙上。虽然张一林的画画技术很高超，可林欣潼对他笔下的自己，那迷人的神情，变得更自恋起来。 差不多到吃饭时间，林骏杰才满头大汗跑了回来 林骏杰走进屋里，他看见姐的房门打开着，发现姐在还在很自恋地看着他老师的画作，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 “姐，我班的美术老师怎样？画得不错吧？”林骏杰抹着汗问。 “的确，有一套，蛮有水平滴！”林欣潼欣赏说。 “饿死了，姐还没炒菜吧？”林骏杰摸着肚子问。 “对哦！我都差点忘了这事！爷爷奶奶呢？回来没有？”林欣潼关心问。 “还在楼下跟邻居聊天，等下估计就回来了。”林骏杰拿起毛巾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林欣潼，林欣潼……”她奶奶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了回来，看上去挺着急的，吓得林欣潼急忙从厨房走了出来。 “奶奶，怎么啦？那么着急的？有什么事吗？”林欣潼紧张地问。 “没事，没事，现在我最关心的是你的终身大事！我听楼下那些阿姨说，我们镇府大院，还有不少女青年单着，都好几年了，他们现在都嫁不出去……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都差不多25了，奶奶也怕你像他们一样，嫁不出咋办？”她奶奶担心地说着。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你担心我嫁不出啊？没事，奶奶，正式上班才几个月？你就操心我的终身大事来？25岁，还年轻着……”林欣潼安慰道。 一直忙于求学，忙于工作的林欣潼，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婚姻大事问题。现在一想，没想到自己已经25岁了。 经奶奶这么一提醒，感觉自己的青春，走得也太快了。 林欣潼带着沉重的心情走进了厨房，在炒菜时，由于走神，她差点被油烫到，或许奶奶的担心是对的，要不然再过几年就三十了。那时候，不是自己挑别人了，而是别人挑选自己！ “陈斌？他家条件那么好，我林欣潼能高攀吗？要是不是他，那我该跟谁处对象呢？”林欣潼炒着菜，思索着。 第48章：去相亲 镇府大院里，那些随家属过来的爷爷奶奶他谈得最多的问题，不是孙子学习，就是子女的婚姻，日常生活琐事。 林欣潼奶奶开始为她的婚姻大事着急，在大院里，奶奶四处托人帮她介绍对象！ 开始时，林欣潼还是比较抗拒，奶奶提起她连听都不想听，还嫌奶奶叨唠。 在林欣潼心中，她还是有陈斌的，虽然跟他一起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在她奶奶不厌其烦的劝说下，林欣潼答应了奶奶的这次相亲安排。 她奶奶听说对方是个包山场的老板，离过婚，目前三十多岁，在镇上有好几栋房子，城里也有自己的地皮，家底还是挺雄厚的…… 听到这些，林欣潼还是比较挣扎。虽然进了基层公务员。可在那个时候，工资还是杯水车薪，感觉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要是嫁个家底殷实，人品又好，对方又不是很差，那也是不错的选择！林欣潼抱着试试的态度，就跟对方约了个见面的时间。 林欣潼答应见面，最开心的并不是林欣潼奶奶，而是那个媒婆。 媒婆在林欣潼面前极力介绍那个离婚的男子。说他们离婚，是因为他长期出车运木到珠三角，晚出早归，回来就闷头大睡，两个孩子不顾，一睡就睡到大中午…… 林欣潼听到这里，她觉得这么努力奋斗的男子，应该善待，而且值得托付终身……真好奇，他的前妻是怎么想的？估计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林欣潼心里骂道。 其实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每个月仅仅给她前妻的生活费就好几大千，比你这个公务员每月领个六七百，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媒婆继续加油添醋说着。 在那个年代，基层工资，确实杯水车薪！ 说林欣潼不心动，那是假的，谁不爱钱呢？有时候她在想，在乡镇上，找个家庭条件过得去的，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现在他离婚了，孩子一人要一个，大的跟男方，小的跟女方！哎，听说那女方常年得不到满足，她居然去勾男方的堂叔，更过分的是，有一天晚上，她居然把那堂叔带到自己家里来……男方那晚出门，中途忘了拿东西，返回，发现大门反锁，他拿钥匙使劲开，好像坏了似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破门而入，他们正上演着“活”春宫…… 作为男人，戴这样的绿帽子，哪里受得了？二话不说，当场分道扬镳，次日离婚！ 男方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将这事张扬出去……媒婆一本正经地说着。 涉世未深的林欣潼，并未怀疑媒婆的片面之言。 到了约定时间，林欣潼一家到了镇上的“为食猫”饭店，定二楼的“麒麟”房 碰巧，林欣潼碰到了林骏杰班的美术老师张一林，他们教师也在隔壁聚餐。 其实两人并不是很熟悉，张一林跟林欣潼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就走进了隔壁的“白马”房。 第一次相亲，林欣潼还是觉得挺紧张的，面对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大叔，她的心开始怦怦跳起来，要是等下见面，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气氛多尴尬呀！ 林欣彤坐在里面，一声不吭，拿出小灵通玩起俄罗斯方块，一紧张就喝茶，一紧张就喝……这时，那男人还没进来。 媒婆也到了，她自来熟地跟林欣潼他们打招呼。坐到她奶奶旁，聊起了家常。 那没多久，那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大袋手信，进门就跟林欣潼他们打招呼。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中华，给林欣潼爷爷递过去，很客套地给她爷爷点上，然后放两条中华给他，说这是见面礼。 随后给林欣潼奶奶一些阿胶类的补品，给林骏杰买了几套故事书，给林欣潼则直接买了一条金项链…… 土豪一出手，就是大方，这下子林欣潼给镇住了。 一时间，她说不上话来！真爱，就摆在眼前！ 这不得要花好几万？林欣潼惊呆了。 随后，那男人很目中无人地做在一旁，高傲地看着手中的大块头手机，好想很忙的样子，在遥控着他的山场业务。 忙完后，他才回过头来看了一下林欣潼他们，然后说：“我叫李卓华，目前在长安有七八个山场，管着百来号伐木工，由于长期出差工作，导致自己婚姻破裂！目前离婚了，不知道女方那边有什么想法不？” 李卓华介绍着，手机又响起来…… 他看了看，挂了电话！接着说：“我工作比较忙，你能接受吗？” “这？”林欣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没事，合适就处，不合适，就不合适，我是讲究干净利索，爽快一点！因为我确实太忙了……”李卓华吸着华仔，吐出层层浓雾…… 林欣潼由开始的镇住，到吓着，到现在有点“hold”不住的感觉。 媒婆则极力劝他们在一起，可这个刚出来的大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林欣潼一时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她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走出门去了…… 里面的环境，太压抑了！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这种婚姻哪里会幸福？林欣潼在门外深呼吸着。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白马”房的张一林走了出来，见到林欣潼在一旁。 他就诡异地笑着问：“靓女，你今天来相亲的吧？” 林欣潼瞪一眼张一林，一脸懵逼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相亲的？” “嗨！难怪……你不知道也好！我也希望你呢，能相亲成功！挺好的……”张一林捂住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靠，就知道笑，笑，笑……你要是个男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尽快说，别把我往火坑里推……”林欣潼伸出手，向张一林打过去…… 张一林连忙躲开，笑着说：“屋里的李卓华，到我们学校，不知约了多少女老师吃饭了，他是见一个相亲一个，大海捞针似的，四处撒网，吓得我们女老师都怕了他…… 今天，你也挺幸运的哦！能被李卓华看上，你应该高兴……” “卧曹！渣男！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林欣潼趁张一林不注意，一巴掌打到他的肩膀上。 “你？好心提醒，别当驴肝肺！你居然打我？疼死我了！好像认识你不超过两天吧？”张一林一副可怜的模样。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欣潼道歉道。 “打在我身，痛在我心……算了！你别被渣到就好，祝你好运！”张一林说完，转身回了“白马”房，继续跟他的同事吃饭去了。 林欣潼上了洗手间，洗洗脸，回到“麒麟”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此时的李卓华，还是蛮认真地等着林欣潼回复，他说道：“如果你林欣潼跟了我，我保准一个月给你一万块生活费，和我生个儿子10万，两个20万，你也可以全职做太太，也可以选择工作！这是给你的最低生活条件……你考虑一下！” 媒婆听到这，她更加想他们俩能成，要是成了，她的介绍费也好几万，毕竟土豪的生意好做。 媒婆说，你就尽快答应啦！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想怎样这是多少女孩求之不得的事情。这好事你能遇到，是多么难得。 “卧曹！这不是打着相亲的名义找抱养嘛！幸好那个死鬼张一林提醒，要不然这个条件，我肯定心动死了。要是包养没几年，青春没了，他还把不把我当人呢？还真不好说……”林欣潼暗自想着。 “这个条件还不满意吗？可以再加……”李卓华豪气地说着。 “不了！不了！”林欣潼连忙摆摆手，苦笑着说：“我怕我吃不消，条件太好了，我还真不太适应……” “行，想好了，给我电话，66xxxxx”李卓华念着，林欣潼假装输入保存…… 李卓华说：“我有事先走，到时候电话聊！” 他离开后，林欣潼才松了口气…… 第49章：爱情之谜 李卓华走后，林欣潼将“华仔”，金项链等手信装在袋子里，让奶奶跟媒婆给退回去。 林欣潼打发走爷爷和弟弟，在“麒麟”房里，她想静一会。没想到，这次相亲对象，居然是个“土豪金”，又土，又豪，又有金……看他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林欣潼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在这个山旮旯的乡镇，没想到在这个基层，自己就是天花板。去哪里找对象？林欣潼思索着。比自己差的，又看不上，比自己厉害的，又高攀不起，太土豪的，又三观不合…… 林欣潼在饭桌前发呆，隔壁的老师们聚餐正慢慢散去，那张一林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走进了林欣潼这边的包间。 他并没有留意到包间里的林欣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林欣怕出事，走出包间，到对面房找他的同事，让他们扶回去，可房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林欣潼想先走，不理这货，当她走到楼梯口时，却又犹豫了。 她回到包间，拿起桌上的筷子，戳几下他，他拨开说：“别打扰了，不要影响我，让我休息一会。” “喂，张一林，赶紧回家睡吧！这里是饭店！”林欣潼关心的说。 “回去干嘛？回去也是一个人，反正没人管，在哪里都一样！”张一林趴着桌子，摆摆手，示意林欣潼走开。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都什么人来的？”林欣潼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自己包包，正要走出包间，好家伙！张一林一把拉住她的手，伤心地说：“欣然，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臭流氓，谁是你的欣然？有毛病……”林欣潼挣脱开来，拿起旁边的洗碗盆，那盆里装满洗碗剩下的脏水，直接泼了过去。 张一林满头洗碗水，打了个冷颤，抖抖头上的水，那脏水溅到林欣潼身上，她连忙躲开。 “谁那么缺德？”张一林抹着脸上的洗碗水。 “还缺德？臭流氓，谁让你占便宜？”林欣潼整理着衣服骂道。 “欣然，你在哪？我想你……”张一林带着醉意扑向林欣潼。 这下可把林欣潼吓坏了，她急忙推开，可那硕大的身躯，死死勒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臭流氓！”林欣潼奋力挣脱，那娇嫩的小手，用尽吃奶的力气，从他怀中挣脱开，然后反手就给他几巴掌。 张一林这次彻底被林欣潼打醒了。 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中才发现，眼前的是林欣潼，这下做贼心虚了！ “对不起！对不起……”张一林一个劲赔礼道歉。 林欣潼整理一下衣服，气得还想给他几巴掌。 张一林连忙捂住头，一副等着挨打的样子，很诚恳地向林欣潼说对不起。 “想你的女人，你就去找她呀！你在这里喝酒傻bb，占我便宜，你到底几个意思？”林欣潼骂道。 “找？哪里找？我在山旮旯，人家在魔都上海……你让我这个刚毕业的人，在山旮旯里，怎么去找她？”张一林激动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跟她一起工作生活？吃饱了撑着回这山沟沟？”林欣潼质问道。 “毕业的时候，大吵了一架。没办法，人家心就在上海，根本就没有半步退让，我说在广东，她硬是不愿意……我一气之下，直接找个山旮旯治愈疗伤。”张一林长叹了口气。 “那你还想她干什么？有病吗？这样折磨自己？赶紧忘了吧！”林欣潼安慰说。 “说忘就忘？谈何容易！你要知道，这段感情，经营了四年，整整四年！你说忘就能忘吗？我恨不得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害得我那么惨！真太他妈搞笑了，我居然还那么相信她。相信这份感情！现在好了，造孽！”张一林蹲在地上“呜呜”痛哭起来。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哭什么哭？”林欣潼也恼火了。 “丢脸！活该！谁还他妈的相信爱情？直接找个女人将就过总比你在这里傻逼那样强！” “哎！丢脸，不想理你了，我下楼叫老板娘来处理吧！不，我还是叫派出所民警送你回去……”林欣潼气冲冲地拿出小灵通，给派出所所长打了个电话，说有个酒鬼喝醉了，怕闹事，赶紧派人过来，送走他…… 约十分钟，几个民警走进了房间，拉着张一林，押上警车，送了回去。 当天晚上，张一林被警车送回宿舍的消息，在学校住的老师中传开了，他还蒙在鼓里。 第二天，在回校上课的路上，一起上班的老师都对张一林投以异样的目光。 有老师笑着问：“张一林，你昨晚干啥去了？” “没干啥呀！就跟你和几个同事喝酒，然后就回宿舍睡觉，能干啥？”张一林很平静地说。 “真没有干啥？你昨晚够气派，民警护送你回宿舍，那是何等荣耀！”那老师嘿嘿一笑。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张一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跟你开玩笑！” 上课铃响了，老师们急匆匆进课室，看学生早读。 蒙在鼓里的张一林，郁闷了，他回到办公室，连忙找个女同事问，他很着急地想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事情。 那女同事抿嘴一笑，反问道：“你真不知道昨晚干了什么？” “真不知道！”张一林一脸无奈。 “那我就告诉你吧！你昨晚喝醉了，调戏了一位女同志，她担心你安全，叫了一辆警车，把你送回宿舍的，那警笛声，把整个学校宿舍都吵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哈哈……那报警的，还真是个人才！”那女同事忍不住大笑起来…… “额！这……”张一林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但又记不起来，脑瓜嗡嗡的，昨晚的“土炮”的后劲真猛，现在酒气还在…… 林欣潼送走张一林后，她回到宿舍，急忙洗个澡，回到床上躺着。她暗自庆幸，幸好大学没乱来，没发展感情，爱情这玩意还真伤人！那个死鬼老师张一林，被爱情弄得人不像，鬼不像鬼…… 第50章：偶遇田间画画 基层上班，早九晚五，整整资料，下下乡，每天重复着。在那个老人和小孩居多的山区小镇，一眼就看到头的街里，久而久之，大家都很容易熟络起来。 卖猪肉的张阿姨，卖鸡档的冯大叔，摆地摊卖菜的林祥嫂，甚至走圩买鞋的王大妈……都快成了林欣潼的老熟人了。 他们知道林欣潼至今还没有男朋友，都争着想把她介绍给自己家的的亲戚或者孩子。 虽然林欣潼，还不算太物质，但想遇到对的人，在乡镇基层确实很难！ 镇里的领导班子，为了能留住人，也隔三差五地组织相亲联谊活动。尽可能让他们就地成家，就地生活，以解决基层人才驻留问题。 林欣潼自上次相亲到那个“土豪金”后，她奶奶再也不敢委托媒婆介绍对象了。但镇里举办的相亲交流活动，她倒是参加不少，就当多认识一人，多一个朋友。 林欣潼每次去相亲，都遇到张一林，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互相寒暄几句，但都没看上对方。可能出于上次的失态，两人都挺尴尬的，互相点点头，相视而笑，并没有深入交谈。 相亲多了，林欣潼都找不到合眼缘的，后面的相亲，也不怎么参加，她宁愿每天下班，去镇广场散散步，开着摩托车在乡间地头兜兜风…… 这天，林欣潼依然在田地间穿梭，呼吸清新的空气，赏日落晚霞之美。 在一个村口处，林欣潼发现张一林正挂起他的油画架，画着田间地头日落的风景。 出于好奇，林欣潼停好摩托车，看张一林作画。 “挺好看哦！”林欣潼找话题说。 “一般般，最近心情不太好，都没什么感觉，画不出我想要的画面感！”张一林很专业地回答。 “我感觉不错呀！还真的挺好看，看上去，画面还挺舒服的！你看这片天，这片云，田间的水稻，晚霞的用色。我觉得，舒服……”林欣潼品头论足起来。 “没有，最近心情不好，调不出我想要的干净一点的色彩，你看这个位置，颜色是不是有点脏？那边你认真看，笔触还比较凌乱，透视也有比较大的出入……”张一林对着画尽挑毛病说。 “你们搞艺术的，是不是都喜欢对着鸡蛋挑石头？就不能说些好听的？”林欣潼恼怒地问。 “外行人吹捧，听几句就行，我们内行人，真的要互相找茬，发现画的不好的地方，进行调整修改，要不然哪里能进步呢？”张一林很认真地说。 “那画画跟我们中文系的学习的文艺批评理论一样，都喜欢在文学作品中找茬，批评作家写的不好，或者不对的地方，好像道理是一样的！”林欣潼解释着。 “艺术创作都是共通的，只是各自用的语言不一样……”张一林笑了。 “对了，你和你女朋友现在怎样？”林欣潼岔开话题关心问。 “还能怎样？她在魔都，我在山旮旯，一个在繁华的世界，我在这个没落的小镇，估计她都成别人家的老婆了……”张一林长长叹了口气。 “哎！确实，在一个山旮旯地方，等一个魔都女孩，这就好比在码头等航班……别那么傻逼了！爱情……哎！爱情，我到现在都没谈过男朋友，体会不到你的那种伤，你的那种痛……”林欣潼安慰道。 “要不是家里给压力，我还真不想谈感情，累！不仅败家，还伤身……这四年，我已经很颓废了，特别消沉了，总提不起精神来！”张一林边调着颜色边感叹着。 “那你有什么打算？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过吧？”林欣潼起那油画笔玩弄起来。 “不知道！”张一林淡淡地说：“或许，每一个人毕业，都有他的迷茫……” 林欣潼听到这，更是长叹口气，苦笑说：“小的时候，梦想是走出这大山，，你看现在好了，回来了！天天看着这大山，真没盼头……” “你好办！想办法找个有条件的男人，还是有更大的机会改变命运！我们男的，在这山里，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实在太难了！现在什么都不敢想，希望日后好好上课，多教点学生画画。或许，这就是我这辈子的宿命。”张一林放下画笔，陪着林欣潼聊了起来。 “听我弟说，你是他的美术老师对吧？”林欣潼问。 “是呀！你弟悟性挺好，文化课、体育、画画都很有灵性，平时交上来的作品，都很优秀！当然，以后他会到那个高度，这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张一林拿起画桶，倒入松节油，清洗着画笔。 “不画了吗？造化？别这样说，我觉得最关键的，还是他能否遇到良师和益友，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林欣潼问。 “呵呵，也是……你没看见天色已晚了吗？”张一林笑了。 “哎！以后我的弟弟，你得好好担待，多关照一下，还是靠你这个老师去引导……”林欣潼说着，边帮张一林收拾画具。 “今晚，去哪吃饭？”张一林问道。 “回家吃呗！还能去哪里吃？”林欣潼笑了。 “要不，去我那里吃？我去买菜！”张一林邀请着。 “去你那里？不方便吧？孤男寡女的……”林欣潼拒绝说。 “说什么呢？我那边都是几个同事一起搭伙过日子的，有男有女……方便得很，就怕你害羞不敢来。”张一林笑着。 “去，认识几个新老师也好，说不定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呢！”林欣潼帮收拾着。 两人开着摩托车，离开田间地头，赶回镇上。 张一林到菜市场买些肉和菜，回到宿舍。 林欣潼跟张一林一教师宿舍大院。那些在庭院前的老师就起哄起来。 “张一林，今天带女朋友回来啦？恭喜！恭喜哦！”有老师叫喊着。 “张一林，去镇里酒店不好，今晚我过隔壁同事那里孖铺，让出房间，让你们今晚有个不眠夜……给你恩爱的机会！”张一林室友笑道。 “别闹！她是我们镇上的三防办的，今年考进来。都是朋友，只是单纯邀请过来吃个饭……”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家，成媳妇……”室友笑了。 乡镇教师宿舍里，还是挺热闹的。 第51章：逼成了女友 张一林给林欣潼倒了杯水，随后进厨房张罗晚饭。 大院里，放学后老师三三五五在闲聊着。他们三句离不开本行，聊的话题都离不开学生，这个班好不好教，那个学生今天又调皮捣蛋…… 林欣潼走了过去，光听着，却插不上话来，老师们觉得林欣潼挺无聊的，于是转移话题聊起了感情生活。 有个年纪比较大，有点微胖的女教师问林欣潼：“你有被那个李卓华相亲过吗？” “他？有，确实被我奶奶哄去相亲过！”林欣潼笑了。 “他可厉害了，家里又有钱，家大业大，好像他的儿子高老师那个班，名字就不太记得了。”那老师说道。 “我弟弟也在高老师那个班！”林欣潼喝口水说。 “让我想想，好像李，李什么，高老师，李卓华的儿子叫什么来着？”那老师转身问旁边的高老师。 “李火生，上次林俊杰用他的羽毛球拍打球还弄伤了小燕，小燕的母亲还气冲冲过来要讹钱。”高老师整理着蔬菜回应道。 “讹钱？讹我弟弟？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林欣潼担心问道。 “袁主任处理得当，后来没事了，也就没跟你说。”高老师笑了。 “没想到我老弟还惹了那么多麻烦！回去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林欣潼生气地说。 “教训你弟干嘛？他那么优秀，挺好的，还是我们老师心中的救人英雄，只是不太方便宣传，我们老师都知道，有这么优秀的学生给我带，那是做老师最开心不过的事情！”高老师开心地说。 “现在溺水事故还是挺多的，我都不准他到河边鱼塘玩。”林欣潼说着过来帮高老师筛选青菜。 “原来救人的是你弟弟？你弟真厉害，不仅有智慧，还有英雄气概！”大院里有老师夸奖道。 “刚才聊到哪？我们不是说李卓华吗？怎么话题转到我弟弟身上来了？”林欣潼赶紧岔开话题。 “李卓华是出了名的钻石王，在这大院里的姑娘不管老嫩，哪个不被他相亲过？只要新教师进来，他就找我们其中一个副校带新老师出去吃饭。新老师是新来的，他那里懂这些，领导叫吃饭，能不去吗？对吧！最后搞得那些女老师都怕了……”一位女老师说着。 “别说我们女教师，前天我跟镇卫生院的护士吃饭，他都去找过她们……”一位男教师说。 “你打算去找护士相亲吗？”一位女教师笑着问。 “那有什么办法？你们又看不上我，我就不能去其他地方找个女人啊？”那男老师反驳说。 刚工作的单身男女，同一个大院，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林欣潼就当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就在大家闲聊着，张一林张罗的晚饭做好了，大家进屋吃起了晚饭。 饭吃到一半，大院走进了一伙人，带头的正是李卓华，他左手拿起一盒巧克力，右手拿着一束玫瑰花，西装皮革，几个小弟在地上点起了蜡烛。 一位老早吃饱的同事拿着牙签，在大院里散步，见到这阵势，赶紧进屋说：“李卓华来啦！大家快出去看看，他今天到底跟谁表白呢？” 大伙连饭都顾不得吃，放下饭碗，走出宿舍去看热闹去。 李卓华一连咳几下，装模作样起来，今晚会是哪位幸运女神中枪呢？老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瞎猜着。 那帮小弟很殷勤地在点蜡烛，在地上摆放花瓣，夜色下，那气氛还真浪漫！ 那个保守的年代，闭塞的山区里，这行为无疑是异类！ 李卓华几个小弟站在身后，拿起礼炮，等待着，一切准备就绪。 此时，感觉空气都是静止的！大伙都在想，今晚会表白那个老师呢？ 林欣潼躲在教师队伍后面，静静地看热闹，暗笑道：“这死鬼，钻石王老五，胆子真大，今晚会是哪个女孩被表白呢？” 她扫视一下在场的所有女教师，很想知道被表白的是谁！ 李卓华，整理一下衣领，挺直腰，立正身子，然后单膝下跪，向人群中喊道：“林欣潼，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举起玫瑰花，那副认真的样子，还挺滑稽的…… 这时，在场的老师都炸开了锅，简直惊呆了！都在想，怎么会是她？林欣潼？ 林欣潼更是愣住了！涨红了脸……这么尴尬的场面，她真想找个门缝，躲起来。 “这什么人呐！？就见过一面，吃过一顿饭，就过来跟人表白？还真不要脸，李卓华，你不是人，真是个王八蛋！”林欣潼心里骂道。 “林欣潼，我知道，今天对你的表白让你觉得突然，一时难以接受，但我是认真的！”李卓华诚恳地说。 站在林欣潼身旁的教师，连忙让开一条路让她直接跟李卓华面对面。 林欣潼赶紧抓住一位女老师躲在身后，一时不知所措。 “林欣潼，你别躲了，我就喜欢你，做我女朋友，我老婆……”李卓华发大声说着，生怕整个院子没人知道。 “这王八蛋，怎么可以这样，丢脸死了！”林欣潼想后退，脚却不听使唤，呆着了。 不知哪儿老师使坏，一把将林欣潼推到李卓华面前。 李卓华举起玫瑰花说：“收下我的爱吧！林欣潼……” 不知所措的林欣潼，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李大叔，我，我，我……我其实有男朋友了。” “不可能，我不信，既然你有男朋友，为什么前些天，还跟我相亲？还有媒婆把你介绍给我？我不信……”李卓华咄咄逼人地说。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真有男朋友，前些天，我就觉得图新鲜，好玩，才去相亲的，信不信拉倒……”林欣潼崩溃地蹲着，哭了起来。 “林欣潼，虽然我请过不少教师吃饭，也跟很多人相亲，但像今天晚上跟一个女孩表白，还是头一次，你知道我被你打动的是什么吗？”李卓华大声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旁边的女同事走了过来，安慰她说：“没事，你要是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直接拒绝，我们那么多老师在，谅他也不敢对你怎样！放心吧！” 林欣潼一把抱住她，实在太紧张了。 张一林本想过来，可这是林欣潼跟李卓华两人的事情，自己也不太好插手。只能静静在一旁看着。 “林欣潼，去相亲，每次卖的手信送出去，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些被我相亲过的，那个不是物质鬼？都图我大方，阔绰，占我便宜，你不一样，唯一一个将手信送回来的女孩子。我实在太喜欢了！”李卓华跪着再往前几步……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真有男朋友！他就在现场！”林欣潼抹掉眼泪，瞪着眼睛看着李卓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卓华满脸不相信。 “你不信，我现在让你相信！”林欣潼立马站了起来，直接扑向张一林，紧紧抱住他。 “张一林，我爱你！”林欣潼偎依在他怀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李卓华情绪爆发，将巧克力、玫瑰花扔地上，走到那个点燃蜡烛的心乱打一通。 几个小弟担心李卓华失控，急忙拉着他说：“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们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几个小弟，连忙拉着李卓华，灰溜溜走出大院。 无语的是，大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祝福，都在恭喜张一林成功脱单，喜获女朋友一枚…… 第52章：又见面了 李卓华走后，林欣潼急忙从张一林怀里挣脱开。 她连忙解释说：“对不起，只是刚才那李卓华确实让人太尴尬了，只能找你当挡箭牌。” “我知道，只是以后他继续来骚扰你，你也不是个办法。”张一林担心地说。 “眼下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真是的，这事太突然了，吓得我……”林欣潼像惊弓之鸟一样，吓着了。 也有老师说，你们俩干脆一起，这不是挺好的吗？而且教师假期也多，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们以后的孩子…… 听上去还是蛮有吸引力的，可在那个年代，教师的工资还很低，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家庭的开支。 林欣潼想了想说：“看看情况先吧！刚出来工作，什么都没有，等稳定些再算！” 大伙经历了刚才那一出，大多数都不太想吃饭了，只有几个爱喝酒的单身男老师聚在一起喝闷酒。 当然，喝酒的少不了张一林。 基层生活，简简单单，串串门，聊聊天。那天，隔壁宿舍的被李卓华这么一带，都过来闲谈，他们聊很晚才散去…… 第二天，天气比较好，林欣潼回到三防办，正在埋头整理资料，根据气象部门传达过来的天气信息显示，未来几天将有一轮强降雨。 面对这些的问题，林欣潼急忙到电话机旁，一个村委，一个村委地打电话通知，让各村做好避雨防涝工作。 三防办王杰主任急忙召集会议，要求各位同事安要求做好群众宣传工作，并将低水位，危险区域的群众进行转移，手机不能关机，全体人员24小时随时待命。 每当有台风、暴雨、洪水等，都是三档办最忙碌的时候！当然，在基层，其他部门也得停下手头工作，服从三防办的工作安排，毕竟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居首位。 林欣潼和王杰主任下乡到民成村排查指导防暴雨带来的洪涝灾害预防工作。 在进村路上，约有两公里的路堆满了各种木头。林欣潼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她让司机在伐木工的帐篷旁停车，她走进帐篷里，林欣潼先是楞了一下，屋里的人也愣住了，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跑到这野帐篷里？ 屋里，有个人更加愣住了，那人便是李卓华，他正和伐木工人一起在摸牌九。林欣潼见到他时，霎时间满脸通红，有点不好意思。 碍于工作，林欣潼跟他们交代，要做好防洪涝灾害工作。 李卓华见到林欣潼，由开始的尴尬，到后来很大方地招呼林欣潼，说一定会听从领导的安排，做好防洪涝工作。 林欣潼正要转身离开，李卓华就叫住她，问：“林欣潼，你真有男朋友了吗？” 林欣潼呆住静静思考了几秒，点点头表示是的。 “昨天那么鲁莽，还真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放心里去，你确实是个好女孩。”李卓华摸摸头，尴尬地解释着。 “李卓华，我从媒婆中得知，你离婚的原因，我知道，你是工作狂，可女人也需要爱，需要呵护的，有些感情需求，并不是钱的问题就能解决的，就算你再遇到一个贪你钱，喜欢你的，按你原来的态度，也会离开。”林欣潼忠告道。 “女人嘛！钱到位不就行了？”李卓华辩解着。 “你前妻差钱吗？在你家……”林欣潼反驳说。 “她？确实不缺，但是她确实犯贱……”李卓华听林欣潼提起这事，顿时怒火上来。 “话题扯远了，那是你个人私生活，跟我没关系，当然，今天在这里，我也把话说清楚，希望你以后不要那么鲁莽，我是不会接受你的追求的，免得大家都那么尴尬。”林欣潼走出了帐篷。 “若有机会，我李卓华还是有权追求你，你也管不着！”李卓华大声对林欣潼说。 “你，没机会了！”林欣潼回应道。 林欣潼长叹了口气，上了车。 他们到了民成村村委，村委里只有二伯在值班，其他人都出去排查存在的险情和安全隐患。 在乡镇基层，这样的日常是最常见不过的。王杰主任和林欣潼交代完工作后，驱车回到镇里。 当天夜晚，狂风大作，暴雨狂泄，整个三防办整夜待命，生怕遇到什么意外。 一夜的暴雨，三防办的人员彻夜未眠。第二天，风雨稍微小点，以为这次能平安度过了。 但噩耗还是传来，就在昨晚，另外一个村的驻村第一书记，连夜进村，想去转移一些群众的时候，被山体滑坡，活埋了。 镇里，根据应急预案，进行紧急救援，那驻村第一书记挖出来时，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 这种基层里，千千万万为群众做事的好干部，还是不少的！ 三防办的工作人员，在雨停后，根据镇班子的指示，连忙统计受灾群众情况，塌方情况，路段抢修等等，几乎忙不过来。 说到李卓华，还真是个犟种，他不知道哪来的消息，那天林欣潼说张一林是她男朋友的消息是假的，他知道林欣潼为了逃避他鲁莽的追求而想出的鬼点子。 这次，他虽然没有那次在教师宿舍那么鲁莽去追求林欣潼，但隔三差五就跑来三防办找林欣潼，有时带着些好吃的分享给他们，有时跟其他同事闲聊，还时不时还给林欣潼带早餐…… 三防办的人员看到他这么执着，都笑林欣潼可能坚守不了几天，就要沦陷了。 林欣潼不堪其扰，但又想不到赶走他的理由，也只能任由他了。 再说张一林，那天被林欣潼这么一抱，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好几次，他想去找林欣潼，可就是找不到见面的理由。 因为在他心里，始终忘不了的，是那个在魔都的“李欣然”，那是他努力四年的女孩，可现实摆在那，一个天，一个地！注定不能在一起！ 张一林只能疯狂地画画，借着画画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发泄着现实的不公。即使他的工资也就那么几百块，但工资一到，他就购买颜料，购买油画框和油画布，时不时看到他像个木工一样，在教师大院门口装订着画布。 自他回来参加工作后，他的油画作品已不下百幅。 第53章：青春的骚动 基层日常，忙碌的时候，还是比较忙，闲的时候，也比较闲，林欣潼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着。 李卓华不知受到哪个人指点，一改过去“土豪金”的影响，显得挺有内涵起来。穿着打扮，都变得舒服地出现在林欣潼面前。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可李卓华，这个中年大叔，好像发现了爱情的真谛，他对林欣潼的追求，越发地疯狂。 正面追求，林欣潼不理他，他就从侧面进攻，从她家人下手，只要一有空，李卓华就带些慰问品“孝敬”她的爷爷奶奶，嘘寒问暖！ 李卓华毕竟是情场老手，林欣潼周转房里的电坏了，他二话不说过来帮弄好；水龙头漏水，他亲自上阵维修；就连她家的煤气罐充煤气，他都亲自开着皮卡过来，拉到煤气站帮其充煤气…… 李卓华生活上的无微不至，逗得林欣潼爷爷奶奶都十分的开心。都觉得家里有一个这样的男人真好！ 林欣潼爷爷奶奶要不是顾忌李卓华年龄稍微偏大点和离过婚，几乎都想劝他们两直接在一起算了。 镇府大院里的人看见李卓华经常隔三差五从她家进出，都感到叹息，这么好的白菜，就被这中年油腻大叔给拱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也有人说，人家李卓华有钱，山场又多，他娶多几个老婆，也是正常的，没必要大惊小怪！ 要不是迫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和舆论的压力，还有林欣潼至今都没谈过恋爱，她对李卓华的疯狂追求，还是很抗拒的。 林欣潼越发觉得，她已快无法掌控局面了。不管她去到哪，都有人问，什么时候喝她的喜酒，什么时候发喜糖？ 这完全是一码归一码，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她连连否认跟李卓华有恋情，不管她怎么解释，外人看来，人家都经常出现在你家门口了，这样的事情还假得了？ 林欣潼越解释，外人看来，她说的话就越发虚伪！这不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无助的林欣潼，原本就比较内向文静随和的她，似乎都逃脱不了那股强大的无形的闲言闲语带来的压力。 在三防办的办公室里，她忙完活后，静静地发呆思考着，看来自自己一定要找个同年龄的男人，正儿八经地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 她翻开那个小灵通的通讯录，找到了张一林，电话片刻就打通了，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喂，喂？” “喂，额，咳哼……张一林，等下……”林欣潼满脸通红，大脑一片空白，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约男孩子。 “喂，喂，是林欣潼吗？”那边的张一林，语气瞬间开心起来。他故意说：“是不是想我了？想起了我这个‘男朋友’了吗？” “这，是，我……我想……”林欣潼这次打电话的目的本来就不纯，所以她一时间无法找到平常聊天的那种说话的底气。 “林欣潼，是不是有事找我？”电话那头问道。 听到这话，林欣潼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所谓女追男，隔层纱，可她确实没有勇气去捅破那层纱。 她和张一林不算陌生，也不算很熟，平时就偶尔有过那么几次交集。这样贸贸然约见面，似乎有点唐突。 林欣潼的心似乎一下子就乱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电话那头的张一林不慢不紧地说：“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遇到烦心事了？” 林欣潼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抿嘴说：“那有？” “没有你找我干嘛？” “谁要找你了？”林欣潼的脸色由泛红变成了蜡黄。 “估计想我这个男朋友了吧？”张一林调侃道。 “嘿！呸……” “噗……”张一林一下子笑了，而且哈哈大笑起来，老久才收起笑容说：“不逗你玩了！但不代表你没有想我，你都不怎么联系我的，今天联系得那么突然？呵呵……估计那个钻石王老五都快攻破你的心理防线了……对吧？” 林欣潼忙皱眉头，没想到这事都传到学校去了！她连忙解释说：“我今天，就想……跟你……出去走走！” 张一林就哼哼唧唧，好半天才说：“快下班了，你给我电话，就出去走走呀？不请我吃顿饭之类的？” 可在办公室，可林欣潼把电话捂得太紧，不敢大声说话，一时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你等下……”林欣潼急忙从座位上离开，走出办公室，来到阳台旁，大声说：“张一林，那你今天到底有空？还是没有空？” “有空，有空！等我下课，最后一节呢！上完就过去找你，好不？”张一林回应道。 “好！不见不散！”等下你开车，你到我办公室楼下接我。 “好，等下见！”那头“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林欣潼，挂了电话，愣在原地，捂住手机，抿嘴暗自窃喜。山村长大的孩子，自小就挑起生活的重担和压力，到工作相对稳定了，那青春才开始骚动起来。 林欣潼平生第一次给男生打电话，她家庭经历那么多的苦难，自读书以来，她都不曾考虑过爱情，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自己主动去约一个男生，也未深深去体会过爱情的甜蜜和痛苦。 林欣潼春风得意地回到办公室，整理着各村上报上来的塌方资料，归类汇总。 旁边的同事看到她满脸春风，都笑问她，是不是李卓华大叔给你很大的爱情动力？脸上贴金似的笑得那么开心？ “去你的……”林欣潼笑着，给他瞪了个白眼！ 没多久，一部“刀仔”摩托开进了来，在三防办门前停了下来。 “楼下的刀仔摩托车，还是挺时髦的哈！” 林欣潼另外一同事捧着茶杯在阳台休息着说。 林欣潼急忙冲过去一看，正是张一林。她连忙招手说：“张一林，等我一下！马上就下来！” “哟呵！你男朋友不是李卓华吗？怎么会是他呢？”那神情惊讶问道。 “是谁你管的着？”林欣潼瞪了他一眼。 “哎！现在的年轻人……”那同事反翻个白眼。 林欣潼收拾好资料，急匆匆地走下楼梯，则坐上了张一林的摩托车。 她好想要让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她的男朋友并不是李卓华，而是眼下这位年轻帅气的张一林。 第54章：约会破城墙 张一林开着“刀仔”摩托，搭着林欣潼出了镇府大院，在街上转悠着。 路过菜市场时，路边摊的都热情招呼问：“欣潼小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今晚加菜不？” “你们加餐吧！既然一起了，到我这边买，鸡肉给你优惠！”另外一个摊档的老板也热情地凑热闹说道。 “张一林，今晚去你那边吃饭怎样？我买菜！”林欣潼情深地看着他问。 “又来我宿舍呀？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张一林故作无奈说。 “要不去哪？我们这个山区小镇，一眼都看到头了，你还想像城里一样，随便出去都可以热闹，热闹一番呀？”林欣潼着急问。 “林欣潼，我想去开建古城走走，你愿意跟我一起过去吗？”张一林眼神中充满期待。 “也不远，才20公里路，那边是个大镇，去吧！”林欣潼很爽快就答应了。 林欣潼上了车，两人往开建古城走去。 “开建古城坐落于广信县南丰镇的北面，原是开建县县城。今南丰镇政府所在地，面临贺江。始建于明洪武初年（1368年），初为土城，高仅六、七尺。 明成化六年（1465年）改为砖城，座北南向，背倚北雁山，东、南、西三面临开江、贺江。城周三百三十六丈，高一丈九尺，建有古城门三个：南曰“迎思”，西曰“开江”，北曰“镇边”。城外有城濠两重，各涧三丈。 该古城作为明、清、民国历代县治所在地，屡坏屡建，距今有六百多年历史。”张一林介绍着。 “张一林，认识你那么久了！其实你是哪里人呀？”林欣潼好奇问道。 “我呀！七星镇那边的，不过这个镇没了！”张一林笑着说道。 “七星镇？哎……”林欣潼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张一林来个急刹车。 坐在后座的林欣潼，由于惯性，猝不及防，整个身子贴在张一林硕大的背上，那两个软绵绵的胸，贴得紧紧的…… “死鬼！占我便宜！”林欣潼狠狠打在几下张一林的背上。 “哎哟！痛死我了……不就吃了两下豆腐嘛？至于这样吗？”张一林疼得嗷嗷叫起来。疼是疼了点，张一林但感觉还是蛮幸福的。 “就知道揩油！开车专心点……”林欣潼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的小手想伸过去搂着张一林的腰，可想了很久，就是不敢伸出去。 过一个坑洼路段，摩托车摇摆不定的，也不由得林欣潼多想了，她必须搂着张一林的腰，才能稳稳地开过去…… 可能两人都比较紧张，一路上都不敢说话，或许都在用心感受着对方的反应。 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到了南丰镇，把车停在永好百货附近。天色还早，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甚是热闹。 毕竟是广信县北部的中心镇，这里可热闹了。 各种街头小吃，奶茶、云吞、特色小炒……县城里有的，这里也应有尽有！ “林欣潼，你饿了吗？”张一林问道。 “天色那么早，还不饿，要不我们先逛逛街，等下饿了，再随便找点吃的？”林欣潼建议说。 “嗯！我是学艺术的，我想去看一下那个开建古城，然后逛一下贺江边，这样可以吗？” 张一林征求的口吻问道。 “我听你的……”林欣潼说道。 他们穿过新丰路，转过热闹的街口，经过建设路，来到开建古城所在地，张一林很认真地端详着这残墙断壁…… “我就不懂，你为什么喜欢这些破东西！都烂成这样了……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林欣潼好奇问道。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觉得我会看什么呢？”张一林拿出他的速写本，在一旁找个绝佳的黄金角度，迅速画了起来。 哟呵，嗯哼……不是说好过来逛街的嘛？怎么画起画来了？”林欣潼有点不满。 “很快的，画速写，就占用十来分钟……” 张一林争分夺秒地画着。 “跟你约会，就约去看这破东西……真的无语……”林欣潼探过头，好奇地看他在画得怎样。 只见张一林凌乱的线条在速写本上飞舞着，画出的画面很轻松，不一会功夫就将这段残墙记录在纸上。 “画完啦！”张一林反复看着速写上的画面，经过几次调整，总算满意地停笔。 “哟！还有那么点味道！不错！”林欣潼夸奖说道。 “嘻嘻……林欣潼，你刚才好像问我，我为什么要看这些破破烂烂的破墙对吧？” “是呢！有什么好看呢？” “这你就不懂了！如果看那些新建的，好端端的又平常的建筑物，那就没多大意义了！因为太平常不过了……但是你看，这个古城墙，说不定那一天，就消失不见了！说实话，这是，一段历史，一段岁月的痕迹，具有很浓厚的历史底蕴，有很强的历史厚重感！”张一林沿着城墙，摸着墙上的青苔和杂草，感慨地说。 “按你这一说，我似乎明白学美术的，为什么喜欢到处找些破房，破村落进行写生了！”林欣潼似乎明白些什么。 “林欣潼，你看，这古城大部分无存，仅存南、西两个城门及城门西边的残墙，长度约200米，西门至南门之间的部分城墙仅存中间的夹土层。 这里这块牌匾还介绍说，南城门呈拱形，用红褐色砂岩石块砌璧拱，内拱高3.5米，宽4米。西门也呈拱形，城门上镶嵌“开江”石匾尚存，内拱3.15米，宽3.95米。 还在1985年，开建古城被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张一林把牌匾上的说明念给林欣潼听…… “哎！我一直以为搞美术的没什么文化，就画画比较好看，没想到掌握的历史知识还是蛮多的！”林欣潼呵呵笑了。 “呵呵……其实画画也是记录文化的一种载体嘛！今天跟你怎么来着？噢，对，跟你逛街来的，等下不能再跟你谈画画的问题，我们还是逛南丰街吧！”张一林自嘲说道。 “就是嘛！好好的街不逛，还来看破墙……你会不会带你女朋友去破墙破屋里约会的？” 林欣潼也笑了。 两人离开了开建古城，原路返回，到龙吟桥头，转出贺江边…… 第55章：初恋来了 他们俩沿着贺江堤散步，借着微弱的灯光，林欣潼的脸红得发烫，就像发了高烧似的，两人并肩而行。 张一林他的手时不时碰到林欣潼的小手，但林欣潼，像触电似的，内心慌很，她越发紧张，手就越不听使唤，硬是不给张一林的手拉上。 张一林尝试了好几次没能成功，他也就放弃了进一步的机会。 慌得一批的林欣潼暗自骂自己，为什么这么美好的约会机会，怎么自己那么紧张呢？还真是的！她自责着。 张一林首先打破沉默，轻轻地说：“今晚的夜景，还真美！” “是呀！确很美，你看，那边还有一艘船，借着月光在大鱼咧。”林欣潼很想打破尴尬，微笑着说。 可能是晚饭期间，江边河堤上，只有他们两人…… 林欣潼拨了一下头发，鼓起勇气，认真地问张一林，说：“一林，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放下那个魔都女人？”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时不时想起她！虽然跟她相隔千里，可我的心好像某种东西揪住一样！”张一林如实说道。 “那你们最近有联系吗？”林欣潼站在张一林面前，严肃地问。 四目相对，林欣潼的眼神中充满期待，她很期待张一林跟那个魔都女孩没有任何瓜葛。 此时的张一林，心情有点复杂，他一时半会说不清，到底这份坚持了四年的感情，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林欣潼……”张一林温情脉脉地叫了一声。 “你必须老实告诉我，你们现在到底还有没有瓜葛？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林欣潼逼问着。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她在魔都上海，我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我问你，这样的瓜葛有什么意义？”张一林情绪失控，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林欣潼连忙扶起这个深深受过伤的男人。四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女人对他的关心，他感到很温暖…… 张一林顾不得那么多了，紧紧抱住林欣潼。 林欣潼明显被吓到了，有片刻的愣怔，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落入温暖的怀抱，男人的身上散发的特有的气息隐隐约约的传入鼻端，是完全陌生的味道。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林欣潼是有预感的，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如何处理，只是觉得心脏跳的越跳越快，隐隐有跃出的势头。视线中张一林的脸，慢慢放大，随即林欣潼感觉自己唇上有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一瞬间触电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遍全身。 他们两个像是发芽的种子，要穿过坚硬的地表，接触更温暖湿润的空气，淡淡的馨香、炙热的温度都是它生长发芽的养分。这么想张一林便这么做了，钻破地表触碰到另一颗发芽的小苗，互相缠绕追逐。 此时，空气……都是静止的！ 过了许久，林欣潼感觉快要窒息了，急忙挣脱开来，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你……”紧张的林欣潼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欣潼，我会负责任的！做我女朋友吧！好吗？”张一林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你，你这王八蛋，夺走了我的初吻！我的初吻一直想留给我的未来老公的，你……你这王八蛋……死强盗，抢走了我的初吻……”林欣潼拿着包追着张一林打，张一林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跑起来，其实他很想被她打的，那种感觉既温馨又幸福。 两人在江边奔跑着，不知不觉间来回到永好百货超市旁，林欣潼看着首饰店里的首饰，正看得入神。 张一林心领神会，拉着她的手进入店内，林欣潼满脸洋溢着幸福， 林欣潼是个好女孩，她知道张一林也是刚刚毕业，没什么钱，她看了金饰，又看了一下银饰，她在银饰中挑了一条百来块的项链，犹豫了大半天。 在那个年代，每月工资就那么几百块，林欣潼还是觉得挺贵的，有点不舍的……后来，张一林强行买下，在店里，他亲自给林欣潼戴上。 张一林拉着林欣潼的手，走出了首饰店，开心地逛着南丰街…… 他们逛得很晚，几乎把整个南丰镇都走了一遍了，又回到初吻的地地方，情深意浓再吻一遍…… 林欣潼25岁，迎来了她人生第一次恋爱，初恋的美好，让她怀念几个小时前的初吻…… 张一林提出，今晚就在开建酒店住一晚，可林欣潼死活不同意，。她还没做好准备，但觉得这段感情进展得也太快了些…… 张一林想了想，他也觉得进展太快了，要等林欣潼做好准备，再进一步发展。 两人逛着街，牵着手，在街上游荡着。此时，不远处，酒井路旁的路边宵摊上，有卖“坐粉糍”卖。 张一林连忙拉着林欣潼跑了过去，找个摊位坐下， “林欣潼，我跟你说，这个座粉糍是由米、油、盐、水做成的食品，呈圆柱体，直径75厘米，高18厘米，重达40公斤。由20多层薄薄的秘制花生油和20多层稍厚的“粉糍”叠加而成。 横向切开，秘汁涌流，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口水直流。按照每人吃一斤算，需要80个人才能吃完一大块，我们等下让老板给我们切点试试。”张一林脉脉含情地看着林欣潼解释着。 “一林，我听你的，以后有空，你得带着我到周围地方逛逛，反正有好吃的，都得带上我。”林欣潼情深地拉着张一林的手。 “还有，这个‘煮羹糍’、‘淡菜粥’、‘南丰米粉’都不错，我都要一点，让你试试。”张一林连忙招手跟老板下单。 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在打情骂俏着。 可在他们不远处，另外一个宵夜摊上，李卓华和他的工仔们正“猜码”，喝啤酒来。他并没有发现林欣潼和张一林他们。 浸淫在幸福中的林欣潼，突然发现了李卓华。正在喝酒的李卓华，此时，也发现了林欣潼他们…… “张一林，不好，不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赶紧……”林欣潼连忙拉着张一林，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一切都有点晚了。李卓华拿着一瓶啤酒和酒杯走了过来…… 第56章：干起来…… 林欣潼看着李卓华拿着啤酒瓶过来，吓得她急忙拖上张一林一起快跑。 “张一林，给我站住，跑什么跑？是个爷，就给我留下来！”李卓华大声喊道。 “李大哥，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我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已经强调过很多遍……希望你能理解。”林欣潼对李卓华这种粗暴的行为，甚是担心。 “男人之间的事，女人一边去……”李卓华示意林欣潼让开。 “你想干嘛？我不许你对张一林动手！”林欣潼护在张一林面前。 “曹！张一林，你丢脸不？要女人来保护你？呵呵……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李卓华指着张一林哈哈大笑起来。 张一林推开林欣潼，护在她面前，淡淡地问道：“李卓华，你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来追求小女生吗？我也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可别打她什么坏主意！” “那她嫁给你没有？你说……”李卓华一杯酒下肚，咄咄逼人问道。 “你想怎样？”张一林走上前一步，警惕的神情看着李卓华。 “哟呵！一副好像要干架的节奏！张一林，别那么江湖，哥我不会那么低逼和幼稚。但今天我就跟你扛上了……来，兄弟们，把我们那边的一桌酒菜搬过来。我们跟张老师，林小姐干上几杯！”李卓华吩咐道。 李卓华那几个小弟急忙收拾着桌子，搬过来，并强烈要求他们两人一起陪陪着喝酒…… “你们这样硬生生将两个不同老板的酒菜凑合一起，等下那边老板不满意怎么办？”林欣潼弱弱问了一句。 “放心吧！我都是他们两家熟客，没问题，大家赶紧坐下……”李卓华叫喊着大伙坐下来。 “老板，给我们上一打啤酒！要一打……” “好咧！”宵夜摊的老板急忙从库存里拿出一箱啤酒，递了过来。 “拿几个酒杯过来……”张一林喊道。 “拿什么酒杯，一人一支，不用杯！”李卓华豪气干云，吓得林欣潼和张一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来，干！大家先干……”说着，李卓华举起啤酒瓶。 林欣潼拿起啤酒瓶，放到嘴边，假装喝了一口。 李卓华一口就吹掉一大半，张一林也不甘示弱，直接吹掉一瓶。 “哟呵！”原本想在酒桌上，给张一林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刺头，李卓华又把放在桌上的啤酒，拿起来一饮而尽。 那几个小弟见大哥这么豪气，纷纷鼓起掌声，李卓华从桌子底下，继续拿起两瓶啤酒，一人一支，继续…… 林欣潼连忙阻止，担心地说：“一山，别喝了，等下还要回长安呢！你明天不用上班啊？” “林欣潼，这你倒不用担心，反正今晚有皮卡送你回去。”李卓华笑了笑。 “我才不放心你送呢，你这个酒鬼，都不知安什么心……”林欣潼忐忑不安地说。 “是，我是离过婚！对，我过去是有大男人主义！没错……我以前对家里那个，照顾不周，也不至于你们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吧？”李桌华贼笑着。 “反正你对我没安什么好心！经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欣潼冷冷笑道，手挽住张一林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得了，得了，别在这里秀恩爱了！”李卓华摆摆手，以示看不过眼。 “我就喜欢，你管不着！”林欣潼像个小孩，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秀恩爱，分得快……”李卓华又喝了一瓶啤酒，然后把酒瓶倒过来，看着张一林。 张一林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桌面上的啤酒，又干了…… “够哥们！不错……是条汉子！”李卓华点点头说道。 “李总过奖！”张一林跟平静回应着。 “我说老妹林欣潼，我没文化，自知配不上你，但我当时觉得有机会，我就想争取，至于争取得到？还是得不到？这确实要看缘分，但我努力过了，没什么遗憾！”李卓华又拿起一瓶啤酒，接着说：“我干了，你随意……” 林欣潼看着桌面上的酒瓶，脸露难色，实在想不出，男人为什么喜欢喝酒谈问题，解决问题！ 张一林接过林欣潼的啤酒说：“李总，希望以后不要再打扰林欣潼，现在，她是我的女人……” 张一林又吹了瓶…… “放心，现在看到了，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祝福你们……”李卓华拍了拍张一林的肩膀说笑着说。 林欣潼这时，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放下来，她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站了起来，走向李卓华，很恭敬地说：“李总，祝你以后找到个称心如意的好妻子！我不能喝酒，在这里，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卓华连忙站起来，直接马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张一林和他的几个小弟们连连拍手叫好！ 原本紧张的气氛，就在几杯酒中就解决了，还真是虚惊一场。 他们在宵夜里有说有笑，闲聊中得知，张一林是个美术老师，还教李火生，陌生的隔阂就此拉近。 李卓华寻思良久，然后很认真问：“张老师，我儿子李火生，他的文化成绩不太好，你觉得他在美术方面发展，会不会有前途？” “其实任何一个学生，在他特有的特长上，能激发潜能，引发他的兴趣，形成爱好，他都能得到很好的发展！”张一林很哲理地说。 “我那个臭小子，文化就是不行，但他的美术感觉还画得不错，虽然我也看不懂，有时候我觉得他还是比较有灵性的，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看看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李卓华诚恳地问。 “只要是合理的，不是坏事，应该都能答应你。”张一林乐呵呵说。 “我经常看到你在田间地头画画，要是你愿意，我想让你带上我家那个家伙，让他放学后，或者周末跟你一起去画画，你看怎样？多少费用，我都愿意给。”李卓华对孩子教育，还是蛮舍得的。 “这个嘛！他那么小，外出也太安全。而且他只是有那个兴趣，但没经过系统训练，没掌握基本功，他出去写生也是徒劳的，最好就是有个地方让他安静学习画画。”张一林解释道。 “安静的地方？我镇上有栋楼还空着，一楼就租出去了，二至五楼还空着呢，要不，我给个二楼你，让你作为工作室，也挺不错。有空就带带几个美术特长生，让他们有个学习的机会。”李卓华建议说。 “好哇！我画画工具也多，正愁着没地方放，真是两全其美，各取所需，我就不客气跟你要这间工作室了。租金多少，也应该要给你一点。”张一林爽快地答应说。 “谈钱伤感情，别谈这些，要是你把我儿子培养出来，我给你教学培训费都乐意。”李卓华开心笑了。 当晚，他们聊得很晚，回到长安已经差不多三点…… 很多事情，平时的隔阂，可能就在酒局中，充分沟通，也就化解了…… 第二天，林欣潼带着熊猫眼，拖着疲惫的身躯，上班去，虽然有点困，但还觉得挺惬意轻松的。 第57章：真不省心！ 那晚宵夜后，李卓华为了他儿子前途着想，就在他其中一栋物业，腾出套房，给张一林作为工作室用。 张一林把工作室打扫干净，他把自己的画具全都搬了过来，让同学在城里给他发来十几套全新的画具。 一个小规模的美术兴趣工作室就这样开了起来。 张一林这个工作室，他并不收费，一是自己有地方创作，二是顺带教一批学生画画，也是个举手之劳。 好几次，李卓华想给钱他，张一林都觉得不好意思收，毕竟场地都是他提供的。 毫无例外，往后这这个兴趣班来的人，还是林骏杰那个班同学。 最近，张一林老师时不时对林骏杰关爱有加，有好吃的，又给他带一点，还时常过问自己的学业。这让他感到很不适应，是不是真活见鬼了？ 林骏杰感到十分的郁闷。 林骏杰自然跟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傍晚到广场耍几把咏春拳，跟王一叔叔切磋，讨论耍拳的动作和要领。 更让林骏杰郁闷的是，李火生这家伙，原本不是练体育的吗？最近他怎么老是带着个速写本，课里课外总总画个不停？真奇了怪！ 没到一个礼拜，李火生画的漫画人物、老夫子，名侦探柯南、孙悟空……越来越有模有样。 原本很多同学一下课，都喜欢到课室外追逐打闹，这下可好了，下课一窝蜂地涌向李火生…… 这事儿的发展，连班里的体育“明星”，林天生都十分妒忌和羡慕。 班长王芳、还有不爱学习的小燕，她们都成了李火生的粉丝，他们也跟随着他，买了速写本，也开始爱上了画画。 林天生看到这样子，有点安奈不住了，他凑过身子，好奇地问林骏杰，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鬼知道……最近我都觉得美术老师怪怪的，总时不时叫我过办公室，还给我带些好吃的，我就纳闷了。”林骏杰皱起了眉头。 “我也想弄清情况，可李火生这家伙，最近守口如瓶，啥都不说，真奇了怪！”林天生纳闷了。 就在他们郁闷地看热闹的时候，小燕走了过来，看着两人，讥讽说：“没人鸟你们啦？落寞了？” “切！谁落寞？哥不受这套！”林天生不屑一顾地说道。 “哟！是吗？不在乎，你那么在乎看人家前呼后拥干嘛？” “呵呵……”林骏杰淡淡地笑着。 “林骏杰，你就有个姐夫啦！”小燕诡异地对他笑了笑。 “你说什么？姐夫？谁是我姐夫？我怎么不知道？”林骏杰停下笔，疑惑地看着小燕，一脸惘然。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事都快传来了，你还蒙在鼓里？不可能吧？”小燕瞟了一眼林骏杰，然后从两人中间走过，经后门，走出了课室。 “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林骏杰连忙追问。 “回家问你姐去，我要上厕所……”小燕头也不回，给他摆摆手。 “骏杰，咱们多留个心眼，看看到底啥情况！”林天生一把拉住了他。 “我什么时候多个姐夫了？”林骏杰纳闷地想着。 其实，张一林想过告诉林骏杰，她姐和他谈恋爱了，可后来想想，觉得他那么小，还不是时候告诉他。她姐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 林天生原本和李火生就是哥们，那天放学，他想约上林骏杰一起，可他心事重重，就没有跟他们一起。 林天生和李火生一起走出了教室，有说有笑，林骏杰在课室呆了很久。他在想，要是姐有男朋友了，家里只剩下他和爷爷奶奶了，这就说明，他家又有一位亲人要离开他。 林骏杰知道，这次姐一走，他就得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姐就要有自己的新家庭。于是，他刻意放慢脚步，毫无心情，慢慢地走出教室。 习惯孤独的他，来到他习惯发呆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河水，慢慢地流淌…… 很晚，他没有回家…… 林欣潼在家里张罗好晚饭，一直等都没见弟弟回来，她生怕弟弟有事，于是她急匆匆地跑到街上找。 好不容易，在河边，远远地看到弟弟在河边，呆呆地玩着竹篾，弄着岸边的河沙。 “臭弟弟！真不省心，这么晚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发呆？真是的……”林欣潼叉着腰，气冲冲地走了过去，揪起他耳朵。 “哎呀！疼……疼死我啦！”林骏杰连忙捂住耳朵，大喊着。 “都这么晚了，都不回家，你想让家人担心死你呀？”林欣潼质问着，心里很恼火。 “姐，你先放手……”林骏杰挣脱着，反问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是不是？” “哟呵？姐姐的事，你也操心？你在想什么？也不至于不回家吃饭吧？”林欣潼不解地问着。 “你都谈恋爱了，也意味着你要嫁人，嫁人，也就意味着离开这个家……”林骏杰眼睛湿润了，低声说。 “谁说我谈恋爱就离开这个家？谁说的？”林欣潼十分纳闷。 “这还用问吗？你看我们的妈，她不就因为爱情离开我们吗？”林骏杰，强忍着泪水。 “这……我……我……”林欣潼将林骏杰搂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姐……我没事，只是爷爷，奶奶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我那么小，将来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林骏杰抹着眼泪，也失声哭了起来。 “臭弟弟，你……戳到姐的泪点了！你小小年纪，怎么想那么多？想得那么沉重？”林欣潼摸干净眼泪问。 “姐，姐夫是谁？我想知道……”林骏杰抹干眼泪问道。 “哪有姐夫？只是男朋友！你猜，会是谁？”林欣潼笑着问。 “陈斌书记？不，不太可能是他，最近都没见过他，不过嘛！最近我班的美术老师对我挺好……”林骏杰故作疑惑说着。 “你的美术老师对你怎样？”林欣潼好奇的眼神充满期待，“赶紧告诉姐！” “他呀！不是好东西，绝对不是个好东西，最近总罚我！讨厌死他了……”林骏杰一本正经地说着。 “这死鬼，连自己未来的舅舅都不懂得讨好？还真有你的呵……”林欣潼咬牙骂道。 “嘿！果然是他，原来你们真有一腿！难怪最近老是向我献殷勤，原来你们早就狼狈为奸了！”林骏杰说完，急忙往家里跑。 “哟呵！你这臭弟弟，还真会耍心机……看我怎么打你！”说着，林欣潼追着林骏杰往家里跑。 回到家里，爷爷奶奶完就装满饭，等候着两姐弟回来。 “欣潼，骏杰，赶紧吃饭哦，菜都快凉了，赶紧……”林骏杰爷爷拿起筷子，分别给他们夹了块肉。 “爷爷，这块是你的，奶奶，这块是你的……”林骏杰夹着肉，很懂事地说。 林欣潼正想说话，她的小灵通响了起来。打过来的，正是张一林。 “喂，在吃饭呢，有什么事嘛？”林欣潼温柔地回应着。 “爷爷，奶奶，姐恋爱了……”林骏杰故作神秘地在他俩面前悄悄说。 “你姐跟谁恋爱呀？”奶奶呵呵地问。 “可能是李卓华吧？他最近在我们家忙里忙外的。”爷爷夹了块肉，笑了。 “不是，不是，都不是……”林俊杰连忙摇头。 林欣潼捂住手机，瞪一眼林俊杰，说：“赶紧吃饭，啰嗦什么？” “你管得着？就说，你孙女爱上了我班的美术老师张一林，爷爷，奶奶，你们认识吗？” 林骏杰故意大声说。 “你这家伙，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林欣潼指着林骏杰，转身走出阳台。 “这老师，我没见过……老家伙，你见过吗？”奶奶转身问爷爷。 “没，不认识……她能嫁出去已经很不错了。”爷爷呵呵笑着。 第58章：乡镇小画室 林欣潼跟张一林煲完“电话粥”，回到屋里，故作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骏杰。 “臭弟弟，你刚才给爷爷奶奶说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林欣潼想抓住林骏杰，而林骏杰却围着桌子转。 “没说你坏话呀！张一林老师在班里可受欢迎了，现在有不少同学跟他学画画，我都纳闷了……”林骏杰停了下来说。 刚刚脱离了农民基层的林欣潼，小镇的生活，让这个家，带来不少欢乐。 穷苦的人生，给林骏杰带来多少难眠之夜，给他带来多少心灵的创伤和磨难。 今晚姐弟俩追逐，这种儿时的欢乐，好像来得有点晚。 眼看姐姐工作了，可她有可能很快就要嫁人了，这对林骏杰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挺伤感的。 人生，这条路上，他两姐弟似乎得不到过父母的关爱。 可现实没办法，他姐弟俩，只能硬着头皮，过一关是一关。 好在他们还有爷爷奶奶，他两姐弟并不觉得孤单。好不容易，林欣潼逮住林骏杰，两人在厅里打闹着。 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着急说：“都什么年纪了？没大没小，还像个小屁孩一样，打打闹闹，等下弄烂东西就有你好受的。” 打闹过后，林欣潼督促林骏杰赶紧写作业，自己则回到自己的房间，春心荡漾地思考着她和张一林的未来。 “张一林是老师，我是公务员，在乡镇生活，还是挺不错的嘛！至少他假期多，要是将来生孩子，他有更多时间带娃，嘻嘻，我就可以偷懒了。”林欣潼憧憬着未来的幸福。 恋爱中的女人，连空气都觉得是甜的，她那拿起小灵通给张一林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道：“一林，我想你了。” 叮的一声，那边回复：“我也想你！” 林骏杰认真地写着作业。 第二天，林骏杰很早回学校，校门口看到张一林，他心里挺慌张，毕竟这个是他的未来姐夫。 “林骏杰，你慌张什么？赶紧的，回去上课。”张一林笑着交代道。 “嗯嗯……”林骏杰连忙快步走。 “等等，等下课间休息，你到办公室找我，我有事找你。”张一林吩咐说。 “找我？老师，有什么事吗？”林骏杰回过头问。 “等下再告诉你，别着急！反正不是坏事。”张一林笑道。 “好吧！”林骏杰快步赶回课室。 回到班上，林骏杰书包还没放好，李火生便走了过来，笑盈盈地问：“林骏杰，我这张画，画得怎样？” 没有任何美术功底的林骏杰，哪里懂得欣赏画呢？看着李火生那张“艺术畅想”的画作，顿感无语！ “什么感觉？”李火生又问。 “鬼画符！乱七八糟的线条，乱糟糟的……” “哎，你认真看，这是一幅科幻画，你没看到火箭么？没看到遨游太空么？没看到星星月亮呢么？”李火生一连串发问，让林骏杰一时搭不上话来。 “你别小看我这张画，这画我要拿去参加“秋收杯”科幻画比赛的。”李火生继续说道。 “这画也能拿奖？别笑话了！”林骏杰讥笑说。 “还没画完，画好了，你就不会这样说的啦！嘻嘻……”李火生自信地笑着。 林骏杰笑了笑，不回话，他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开始认真读了起来。 很快到了课间，林骏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办公室。 一进门，张一林老师便招呼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一杯水。林骏杰紧张地接过茶水，这感觉太受宠若惊了。 “老师，您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骏杰弱弱问一了一句。 “林骏杰，不仅仅是你老师啦！以后你还得叫姐夫！”张一林旁边的女老师笑着插话说。 “嘿，别笑话，注意形象！”张一林给她翻了个白眼说。 “得了，迟早也是，早点见又何妨？”那老师喃喃地说。 “林骏杰，跟你商量件事，你有没有想画一下画之类的？”张一林认真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说实话，我只知道学好文化知识就行，画画这些应该不是很重要吧？”林骏杰低头羞涩地说。 “没关系，我在镇上有个画画工作室，我在想，要是你有空，可以过去学习一下，又不收钱。”张一林笑着说道。 “画室多人吗？”林骏杰好奇问道。 “有啊！七八个呢！都是我们班的学生，有李火生、王芳、小燕……还有，那个体育仔，林天生也时不时过来画一下画，你不来，不可惜吗？” “那么多？原来这帮小鬼出自这里，难怪最近那么嘚瑟……” “怎么？他们现在可是我的关门弟子，你接受不了？”张一林笑呵呵问道。 “没有……我就好奇，最近他们怎么画画水平那么好了。原来都是你教的。”林骏杰笑了。 “你也可以来，就看你自己的兴趣了。”张一林整理着桌面说。 “好吧！我改天过去看看。”林骏杰回应说。 “嗯，越快越好哦，要不然你的画画水平跟不上大家哦。你先回去上课吧！想过来的时候，你可以跟林李火生一起过来的。”想一林吩咐道。 “嗯！”林骏杰告别张一林，转身会回到教室。 傍晚，放学后，林骏杰和林天生一起，到了张一林的画室，只见画室里摆满了画具，屋里尽是松节油的味道。 墙上，挂满了张一林的画作，这么多的油画作品，有风景、人物肖像、速写、素描……林骏杰看得津津有味，他感叹道：“要是自己也能画出这样的水平，那是多么牛逼的事情！” 没多久，张一林过来了，他集中同学们对着自己的作品进行着点评，他很认真地跟学生分享着自己十几年来的作画心得，还一一跟学生点评自己的画作，跟他们说自己那个地方画得好，那个地方画不足，说得头头是道，绘声绘色…… 林骏杰听得入神，感觉美术老师就是厉害，不仅说好的，还敢挑毛病，将自己的短处，做不好的地方，还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原本对美术感兴趣林骏杰，让张一林这生动形象的另类课堂，引得他手痒痒，都想在画面上画几笔。 第59章：小小画展 在画室呆了好几天，几何素描的基础课上，林骏杰对素描，却找不到兴趣点，他越画，画面就越乱，他虽然是个主流科目的学霸，但在艺术细胞方面，却没有一点天赋。 他虽然经常过画室玩，那是因为他班很多同学都在一起，素描课跟文化课上课的方式大为不同。 张一林老师知道他学文化确实有一套，但到学素描这点，林骏杰悟性似乎都比较差，也不勉强他必须画好。 林骏杰班上一批原本不太爱学习的同学，却在张一林老师的绘画课堂上，找到了突破点，文化虽然不行，却对美术有着异常的天赋。 李火生、林天生、王芳、小燕等和另外七八个同学，他们都非常热爱绘画，尤其是王芳，她不仅文化厉害，美术同样厉害，算算全能那种，张一林老师对王芳的绘画学习，更是疼爱有加。 五年级的他们，山村里的孩子，在初秋的季节，在这个根本就没有艺术可言的山旮旯，遇到一位对艺术有着偏执狂热的爱好者——张一林老师，他们是幸运的。 凉爽的秋风，闷热的广信大地，开始有秋天特有的色彩。山村小镇外，随便一片稻田，他的颜色都是金灿灿的，特别迷人。 张一林每隔几天放学，每个周末，他都带着他们到田间地头，进行采风，写生创作。在那个年代，这帮山野小孩，是无比幸运的。 林骏杰，他有自己的爱好，就是喜欢练拳，很少跟他的同学去采风写生。 林欣潼和张一林的恋爱，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两人都有意想结婚成家，可就没抽出时间，去见见张一林父母。 扎根在基层里的年轻人，依然为这生活而努力奔波，由于秋高气爽，三防方面，洪涝灾害的工作，相对雨水季节来说，轻松不少，但防火方面却加强不少。 林欣潼周末加班少了很多，因此有很多时间陪张一林到田间去，陪孩子们画画。 田野里的水稻弯腰，又一晚造稻香香飘四野，他们在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下，呼吸着清新空气，是那么的惬意和浪漫。 张一林看到学生们画的作品都有一大批了。于是他带上学生的作品，找到了校长，跟他提议，想在学校举办一个小小的画展。 校长很认真看了学生的作品，连连点头，肯定了学生的作品。 那时候，乡镇小学的美术教育，还不怎么重视，一切以文化课的成绩，以升学作为唯一的考核指标。 校长还是顶着压力，为他们这个小小的兴趣班，开辟一条绿色通道，同意他们在教学楼中间，进行布展。 张一林回到工作室，将画展的事情跟同学公布后，同学们都开心得跳了起来。 林骏杰虽然没有作品参加，但经常跟他们玩，也很乐意帮他们装裱整理作品。 要数最开心的，当然是李火生的父亲，李卓华，他隔三差五就到画室，看看自己儿子的画画情况，作为父亲的他，心那个美呀，难容于表。 李卓华为了儿子这次的画展，他忙里忙外，还特意给了5000元张一林，让他把画展弄得风风光光，有声有色。 林欣潼看到自己未来的老公，做了一件这么有意的事情，当然是最开心的，她一有空，也过来帮忙装裱作品。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礼拜，张一林的“师生作品展”，在教学楼一楼中厅展出了。 张一林的画展，引起的全校师生的轰动，一到下课。中厅那里就站满了学生。他们纷纷好奇，张一林老师怎么就那么能耐，带出这么多学生作品来，而且都画得不错，其他年级的有些同学甚至悔恨，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的美术老师呢？ 也有老师认为，在乡间小学，开辟画展，这简直就比较另类，在他们固有的思维里面，艺术这样的奢侈品，只有大城市才有，在这山里搞美术，真有点异想天开。 跟张一林一同教美术的其他老师，都年纪都比较大，他们很多时候只按照美术课本正常上课即可，迫于现实生活的压力，他们很少进行美术创作，久而久之，也随波逐流。 张一林这惊人举措，不仅惊动了全校，还惊动了广信县教育局。 不知哪个老师跟局里的一些领导比较熟，在聊天的时候，提起了这事。 校长原本也只想让全校师生好好品读一下张一林老师的“师生作品”，顺带对学生的美育教学，有一定的潜移默化，提高一下全校的审美水平即可，也不敢多想。 这下可好了，这事被捅到上级教育部门，弄得校长连夜睡不着觉。 虽然这画展不会给他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可给他带来更多领导过来参观考察，那也是个头皮发麻的活。 因为，校长听说教育局将联合县宣传部、电视台、文联、文化馆等一行人过来参观学习。 “那还不得好好准备一番？”校长连夜给电话常务副校长，连夜让他构思好接待和采访工作。 蒙在鼓里的张一林和他的学生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校长就组织教师开会，安排学生进行全校大清洁，搞好课室、走廊、操场……等所有地方的卫生工作。 各班班主任都在忙活着安排学生做好环境卫生工作。纳闷的是，科任老师的一些课，就这样被搞卫生的冲走了…… 另外，校长还单独跟张一林、高老师他们开个会，并安排了采访任务。 这事确实给高老师、张一林和他班同学弄了措手不及，但能得到上面的认可，又能上电视，高老师他们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全校师生都在为张一林的画展采访工作忙碌着，采访时间为下午三点。 高老师忙前忙后，不仅要自己写采访稿还要安排了李火生、王芳作为学生采访人，一个早上都在修改他俩的采访稿。 班里的林骏杰，他没有绘画天赋，也就没有参与这次画展的工作，他忙完清洁卫生后，便回到教室，认真做他的练习题去了。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三点，学校领导班子两点半就准时到学校，高老师根据安排，带着学生和张一林跟随领导们一起在学校门口恭迎上级的到来。 三点左右，一辆教育局的公务车，到了学校门口，学校领导们迎了上去…… 第60章：是来挖人的吗？ 电视台记者、文联和文化馆的人采访完后，也来到了接待室。 校长和领导在接待室交谈起来，局里来的领导说：“没想到贵校还藏着这么优秀的美术老师啊？” “哪里？他刚进来还没几个月，是你们招人的时候走眼了吧？”校长喝了口水，呵呵笑了起来。 “确实，走眼了！这次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局里来的领导叹了口气。 “既然你们这么走眼，就让他到县文联来，给他安排好的住宿，良好的工作室，别让他埋没在山沟沟里啊！”文联的领导认真说道。 “你们文联，别总想在教育局教师队伍挖人，我们这条系统，老师本来就不够用，你看看边远一点的小学分教点，找个老师过去安教乐教多难……”局里的领导怼了回去。 “我们文化馆也缺个文学、艺术创作的领军人物，要不让他来文化馆，这边也是可以给他一个编制的。”文化馆的领导也发话说。 “哟呵，你们也够意思！原来此行目的这么明显，你们过来挖人的呀？不行，不行……”校长连忙摆摆手。 “损失惨重！损失惨重……要是你们电视台这么一播，我感觉我学校要失去一位青年才子了！我真不希望你们过来……”校长无奈地说。 “人才嘛！牛逼的，他用会发光，能藏得住吗？”文联的领导呵呵笑了。 接待室里，各部门的领导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张一林采访完，总算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办公室，同力组的老师看到他，都投以羡慕的眼光。 高老师则回到课室，对学生开启诱导式讲评这次绘画活动的总结，让全班同学都要努力发挥自己的特长，也要把握自己喜欢的方向做好努力，比如喜欢篮球、足球、绘画、音乐等，在掌握主科学习的同时，爱好的比重也可以多花心思去学习…… 李火生和王芳都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惹得班里的同学羡慕不已，那个林天生，更羡慕得不得了，见人都说我班上电视了，我班人才济济。 林天生其他班的同学，看不惯他这嘚瑟的样子，怼他说：“你嘚瑟个屁嘛！又不是你上电视……” “我就光荣，我班上电视，怎么着？”林天生反怼回去。 林骏杰知道，这属于集体荣誉，虽然这次他不是主角，但他心底里还是替这个班感到骄傲。 很快就放学，林骏杰匆忙跑出教室，急着往家里赶，放下书包，跑到河边练拳去……这是他除了学习以外，最大的个人爱好了。 张一林采访完后，第一时间给林欣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被县里的电视台采访了。 林欣潼听到这个消息，打心底替他高兴，能上本地电视新闻，也算当地的一个小小的公众人物了。她觉得自己的男朋友，还是挺厉害的。 他们想今晚相约到怀集岗坪镇，去吃个梁村云吞，好好庆祝一番。 就在他们商量好的同时，张一林接到校长电话。说今晚有个应酬活动，你必须参加。原本，张一林想推脱的，可校长说，今天的采访活动都是冲着你来的，这你都不来，影响也太不好了吧！ 尽管他以约了女朋友为借口，领导干脆说，直接加个碗筷，一起吃，都不能没有张一林。 张一林只好如实跟林欣潼说明这事，幸好林欣潼也懂人情世故，她表示理解。 吃饭依然在“为食猫”，这个长安镇特有的本地小饭店，这饭店以做白切鸭、白切鸡而闻名。 毕竟是上级过来，都是县里过来的领导，校长让他们在上座，自己坐在一旁，很热情地交谈着。 张一林，个新来的老师，他是这次饭局里最年轻的，他坐在上菜位，很热情地给在座的领导斟茶递水。 文联的领导就开门见山向张一林问道：“张一林，你打算到我们这部门上班不？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落户县城，而且还帮你解决县城里的编制问题。” 这突如其来的聊天，让张一林有点意外，说不想去城里，那是假的！毕业刚回来，其他有关系的，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是自己没关系，只能来到这么偏远的山村小镇教学。 张一林先楞了一会，看了看校长，再看了看文联那位领导。他婉转地说：“自己刚回来不久，还有很多事情不懂，教学也挺好，我喜欢跟山里的孩子玩。” 文联的领导看了看校长，笑了，说道：“你手下的老师，还是挺懂事的嘛！我喜欢，我惜才！” “别说你文联了，最近那么多年，找个像样的，水平突出的人，都没有，还能不引领我们县的文化水平的发展都成问题！”文化馆领导挖苦说。 “别，我们都是半斤八两，谁别笑话谁了！”文联领导笑道。 “反正我是八两，你半斤……”文化馆的呵呵笑起来。 “饭都没得吃，你们又开始开启抢人模式了？至于吗？吃饭聊艺术吧！不许挖人……” 校长瞪眼看着他们。 初处社会的张一林，第一次跟那么多领导吃饭，他还是显得有点紧张，在饭桌上，也不敢多言，一看到那个领导茶杯空，酒杯空，就过去斟茶，斟酒…… 原本三防办值夜班，没轮到林欣潼的，可她知道张一林有饭局之后，她就答应了同事跟她换班。 就在林欣潼在值班的时候，她奶奶在家里，流鼻血不止，这可把林骏杰和爷爷吓坏了。不管他们用尽什么办法，就是无法止血…… 林骏杰急忙带着奶奶到镇卫生院急诊，可是在急诊室里，护士用尽不同办法帮止血，可还是不行！一拿开棉签，那鼻血像喷泉，狂流不止。这下把护士也吓着了，她只好用棉签堵住鼻子，让林骏杰马上回家安排人带她到南丰人民医院。那边有更好的医疗设施处理。 小小年纪的林骏杰，他急忙去找到姐，跟姐说明了奶奶鼻子流血不止。这突发的意外，让林欣潼也措手不及。她急忙打电话给张一林。 正在陪领导吃饭的张一林，急忙跟领导说，家里有人身体不适，要马上回家处理，便离开“为食猫”饭店。 张一林开着摩托车来到镇卫生院，他看到林欣潼奶奶满脸是血，看着都心疼，他让林欣潼扶起奶奶上了摩托车，连夜赶往南丰镇人民医院。到了医院急诊，急忙安排入院，这时张一林的背上，全都是血迹！ 可经护士连夜止血，依然没有效果。要马上转到市里，林欣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跟上医院的救护车，连夜往端城赶…… 张一林本想跟着下去的，可林欣潼觉得，他工作要紧，而且衣服全都是血迹，就让他先回长安镇。 当救护车赶到市一院，已经是凌晨四五点，她把奶奶安顿好，护士先用特殊材料先堵住鼻子，不让血外流，然后护士安排她奶奶住院观察。 时间已经来到了六七点，林欣潼强忍着疲惫，上街买了两份早餐，回到病房，她挨着奶奶身边一躺，昏睡了过去…… 第61章：巧遇陈斌 林欣潼醒来时，已经挨近中午，护士好几次进来换点滴注射液，她奶奶都于心不忍把她叫醒。 林欣潼原本打算早上跟三防办领导请个假，可睡过头了！小灵通又静音。 恰巧，那天晚上，县纪委暗访查岗，林欣潼那天又不在…… 林欣潼擅自离岗的消息很快反馈到王杰主任那里，王主任还被纪委点名批评，被周权书记教训了一顿！他憋着一肚子火，给林欣潼打了一个上午电话，可就一点回音都没有！ 挨近中午，醒来时，她发现手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她才发现自己忘了请假，耽误了不时间。她急忙给王杰主任回电话，进行解释。 “死去哪了？一点组织纪律原则都没有？有时报备，你不懂吗？”王杰主任劈头骂道。 “王杰主任，我……” 还没等紧欣潼解释，王杰主任接着骂道：“你有没有组织原则？有没有纪律原则？有没有集体大局原则？” 刚出社会工作的林欣潼，哪里懂得这些？这个年纪的她，只知道家人病了，就应该带去看医生，其他事情可以暂时放下。 “要是你擅自离岗，那边发生山火，发生洪涝灾害，……出现更大的人民生命问题，这个责任你林欣潼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王杰主任，他被纪委点名批评，被周权书记教训了一顿！此时的他，正一肚子火无处撒…… 林欣潼被骂得眼泪直流，但又不敢放声痛哭，强忍着泪水，连连点头说：“王主任，我知道错，接受批评！我接受……” “就算家里有突发状况，你马上给我一个电话，我安排人顶替你值班不就行了吗？至于你被挨批评？我被挨纪委通报？林欣潼同志，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怒火中烧的王杰主任，语气稍微缓和起来。 “王主任，对不起！我连累你了，我工作做不好，对不起！”林欣潼一味地道歉。 “年轻人嘛！犯点错也在所难免，先照顾好你奶奶，回来写一份书面检讨，交给纪委，你这件事就过去了！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回来要好好工作！”王杰主任语气缓和了很多！ 林欣潼等王杰批评完，总算可以挂电话了。奶奶看她委屈的样子，内心也十分难过，痛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流鼻血。 张一林在放学后，打电话问林欣潼，关心地问奶奶现在病情怎样？ 目前还没检查出具体问题，要等下午抽血验血、拍片以后才知道什么情况。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躺在病床上的奶奶，轻轻抚摸着林欣潼的头，慈祥地看着林欣潼，眼中含着泪水。 “奶奶！”林欣潼投进躺着的奶奶的怀里，失声哭了起来。林欣潼这辈子，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也没有经历过成年人后，要亲自照顾家人的经历，或许这是她走向成人的成人礼吧！ “请问你是这位奶奶的家属吗？”护士敲门了敲房门，轻声问道。 “我是，护士，我奶奶的病情怎么啦？”林欣潼关心地问。 “你奶奶目前病情稳定，没什么大碍，你跟我来一趟，这边有几笔费用要过去交一下，请跟我来！”护士走出房门，林欣潼随之跟了出去。 “林欣潼，跟你说件事，你奶奶的病情问题，你要有心理准备！”护士语气沉重地说。 “护士姐姐，你别吓我！我奶奶怎么啦？她怎么啦？”林欣潼紧张又着急地问。 “你奶奶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要常服药了，不过还好，目前只是轻度，问题不大！”护士解释着。 “高血压？跟我奶奶流鼻血有什么关系？这次费用要多少？以后服药又要多少？”林欣潼紧张地问道。 “你还算走运的了，你奶奶高血压引发流鼻血，是鼻子内的一条静脉血管破了，血压高的缘故，导致血无法止住。先堵两三天观察看看，要是不行那只能对他的鼻子进行激光手术，让伤口愈合。费用要好几千！”护士对她奶奶的病情进行讲解着。 “还有，目前先给他吃降压药，先把血压降下来，同时也要将她的血糖也要降下来，以后你奶奶就不能吃太多糖分太高的食物，包括米粥，饭，要少吃……”护士交代道。 “不吃米饭？那你让她吃什么？”林欣潼纳闷了。 “吃燕麦呀！低糖分的粗粮！”护士笑了。 “哦！好的，我奶奶什么时候能出院？”林欣潼担心地问。 “最快都要一周吧？这是你奶奶今天用药的详细清单，你先看看，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把看了病押金补上，2000元。”护士把学费单递给了林欣潼。 “还有，你记得给押金，没押金，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没付钱是不给病人用药的！而且每天交一次钱，给一次药，你昨晚过来，我们算是破例了，要不然会等到今天收费窗口上班，才给你奶奶安排入院呢！”护士说完，便匆忙离开到其他病房去了。 在那个领几百块钱每月的林欣潼，看着这天价的医药费，她犯愁了。 最近为了支持张一林搞画展，钱都花得七七八八，最近都是挨着过日子！问张一林借钱？他最近也没几个钱了！林欣潼发愁地看着那天价药单，心里难过极了！ 她翻看着小灵通通讯录，想找同事，朋友借钱，可他们大老远的，根本就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们送钱过来？ 林欣潼想过，去找一下陈斌，可翻开通讯录，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的电话号码都删除了，这怎么办？ 怎么办呢？林欣潼着急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满脸愁容，实在是想不通。 就在她低着头，踱来踱去的时候，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手里，东西掉了一地。生气地骂道：“王八蛋，走路不长眼睛啊？这着也能撞到人？” “你……”林欣潼正要破口骂人，只见眼前的人，正是陈斌。 “对不起！对不起！陈斌，我不是故意的！”林欣潼紧忙捡起地上的东西。 “别捡了，没用的，这都是一些药水，我去拿扫把扫吧！”陈斌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到墙角拿起扫把和垃圾铲，过来清理地上的杂物。 第62章：一番心意 林欣潼交了住院费，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放下了，她到跟陈斌相遇的地方等他。 过了十几分钟，陈斌忙完走了过来，他老远就喊林欣潼，两人都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陈斌，你妈妈现在怎样了？”林欣潼关心问道。 “没什大碍，还有两三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林欣潼，你奶奶目前病情怎样？要不去探望一下你奶奶。”陈斌着急地说。 “好，我奶奶就在前面右转的病房，你跟我来。”林欣潼走在前面，带着陈斌来到病房里。 “奶奶，你看，我带谁来了？”林欣潼微笑着跟奶奶说。 “谁呀？”躺着的林欣潼奶奶转过身说。“哦！原来是陈斌，你怎么也在这？” 林欣潼奶奶惊讶地看着陈斌。 “奶奶，是我，陈斌，林欣潼的朋友，也是大学的师兄，现在也在你的村挂职呢！”陈斌拉着林欣潼奶奶的手笑着说。 “我知道，林欣潼也经常提起你，你什么时候回上班？”林欣潼奶奶问道。 “再过几天，等我妈妈出院后，我就出发下乡。奶奶，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林欣潼担心太多……” “会的，我都一把年纪了，现在我最大的希望林心潼尽快成家，我有生之年看到她生个曾孙，我就心满意足了。”林欣潼奶奶躺着，感慨地说道。 “奶奶，这事能急得来吗？”林欣潼撒娇，拉着奶奶的手，说道。 林欣潼她何时不想早点让奶奶抱上孙子？但奶奶目前情况，她知道，没有养孩子的经济能力。 “奶奶，我妈妈也跟你一样，天天都在催我找个女孩子成家，都不知道你们着急啥？才工作多久？”陈斌着实搞不懂，你们这辈为什么都那么着急。 “其实，人这一辈子，真的很短暂的……”奶奶语重深长地说。 “奶奶……”林欣潼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520房02号病人，你订的午餐饭已经送到，请家属确认签名。”一位医院饭堂后勤的阿姨，推着餐车，在走廊外侯着。 “奶奶，饭到了，还是先吃饭吧！”林欣潼拿着两盒饭进来，订餐的时候，是在上午九点，那时还没遇到陈斌。 林欣潼拿着饭，看了看陈斌笑笑着说：“哎呀！你午饭怎么办？” “我？你担心啥？原本我打算。回家吃的，现在看到你了，我想和你一起出去吃呢！”陈斌还没等林欣潼反应，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盒饭。 “你要干嘛？我得吃饭呀！”林欣潼纳闷了。 “你这饭，我拿给我妈妈，今天让她将就一下，我跟你出去吃。”陈斌拿着饭盒，走出了病房。 “你，你这也太委屈你妈妈的吧？这饭她吃不惯的……”林欣潼喊道。 “没事，就让我妈将就一下，没关系的，林欣潼，你等我一会。”陈斌一溜烟消失在走廊里。 “林欣潼……”奶奶带着慈祥的微笑叫了孙女一声。 “奶奶，怎么啦？”林欣潼抚摸着奶奶那银白色的秀发，问道。 “林欣潼，你觉得陈斌和张一林之间，你觉得哪个更优秀？” “奶奶，你怎么会这样问？他们两个没有可比性吧？”林欣潼思索着。 “对，没有可比性，陈斌一出生就是我们努力一生的终点，而你和张一林，才在起跑线上……你和张一林一起，要达到陈斌家这样的高度，估计没历第几代人的努力，是很难达到的……”奶奶长叹说。 “奶奶，张一林不错，有上进心，还是个老师，我跟他一起，那可是双职工家庭，在镇上生活，应给没问题。”林欣潼憧憬着未来的幸福。 “哎！你别瞒着我了，护士叫你出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护士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当她叫你交钱的时候，你那个窘迫样子，我是看在心里的。”林欣潼奶奶呵呵说道。 “奶奶……” “要不是你今天碰上狗屎运，遇到了陈斌，我这病估计都没法看了……”奶奶笑了一笑。 “奶奶，这你也知道？哎！都怪孙女不争气……”林欣潼被奶奶说，无地自容。 “依我看，陈斌是个优秀男孩，你应该对他上心才对，你跟了他，可以说，我们林家，至少少奋斗好几代人！”奶奶摸着林欣潼的手，微笑说。 “我也不瞒奶奶说，你还记得我上次回学校参加乡镇公务员考试吗？”林欣潼问道。 “记得，那不是好几个月前的事嘛？” “是的，那时候我有想过，跟陈斌，努力想成为陈斌的女朋友，可当我跟他和他家人吃饭的时候，他妈妈倒没什么，问题是他父亲，要他跟邱总的女儿相亲，人家那女儿还是英国留学回来的！”林欣潼笑了笑。 接着说：“奶奶，我们来自山村，高攀不起的，我心里有数。” “哎！虽说我们来自山村，跟陈斌又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家庭，我也理解，可这是我们家走捷径，在村里抬起头来的最好的办法。我这辈子是穷怕了，要是有选择，我这辈子肯定不选择嫁给你爷爷。”林欣潼奶奶脸上写满了遗憾的神情。 “或许吧！但也有很多有钱人的家庭，不咋地，好比李卓华吧，他不是很有钱吗？我到时候，也被甩了，有什么用？还不是那么惨？”林欣潼反驳道。 “人的一生，还真得看命运！我也不多说什么，陈斌确实是个好男孩，他很平易近人，完全不像富家公子那作风！跟他还真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当然，我也希望我的孙女以后能有个幸福的人生！”林欣潼奶奶叮嘱道。 “奶奶……” “林欣潼我们想去吃饭吧？”陈斌敲门问道。 “嗯，你等我一会，先上个厕所……”林欣潼走进了病房里的卫生间。 “奶奶，真要委屈你几天了，等你出院，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哦！”陈斌笑着跟林欣潼奶奶说，随之从钱包里拿出1000元，塞到她手里说，“今天见你仓促，来不及给你带着手信礼物，奶奶，这钱就当我给你的红包，利利是是，顺顺利利，健健康康。” “这怎么可以，你给那么多，挣钱多不容易！你给个一百几十就行，利利是是嘛！”陈斌的举动让林欣潼奶奶，一时不知所措，她这辈子，辛辛苦苦，都没一下子领那么多钱。 “奶奶，你拿着，这是我心意！必须拿着……”陈斌直接塞到林欣潼奶奶的衣兜里。 “陈斌，你已经帮我很多，怎么还要你破费，我奶奶都知道了，她的医药费还是你给的……不用啦！”林欣潼把奶奶衣兜里的钱连忙拿出来，塞回陈斌。 “我的钱，给谁就给谁，你干嘛呢？这是我给你奶奶的一番心意，别乱来！”陈斌把钱又塞回林欣潼奶奶。 “哎！你也真是的……”林欣潼跺着脚，无奈又好笑。 第63章：吃潮汕菜吧 林欣潼和陈斌两人从病房出来，走出了医院。 “林欣潼，这是我的新车，怎样？”陈斌打开车门邀请林欣潼上了车。 “又换车啦？哎，有钱就是任性，车可以随便买，真羡慕！”林欣潼羡慕的眼神看着新车。 “这车不贵，还是个二手的toyota！打算开去乡下用，在山旮旯，天天开摩托车，有时候办点事，一点都不方便！”陈斌回到驾座上，对林欣潼微微笑说。 “有车总比没车好，我们的周泉书记，他自己都还没有车，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有私家车了。”林欣潼坐在副驾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在端城都忙活快一个月了，也是时候回那个山旮旯地方，搞水电站了！”陈斌开着车跟林欣潼交谈道。 “水电站？我们都以为你是开玩笑的，那么大的工程，还涉及到我的那个村的搬迁，你能搞下来？”林欣潼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林欣潼，别这神情看我，嘻嘻……我们拭目以待！一切都准备妥当，过几天，给周权书记一个大大的惊喜！”陈斌使劲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你能不能慢点，路上没车，你也不能飙车呀！你这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不可一世的样子！”林欣潼握住车门上的手柄，紧张地说道。 “林欣潼，我最近挺高兴的，没想到晓电站投资人的进展挺顺利的！”陈斌吹着口哨，嘚瑟起来。 “我怕了你了！能不能注意开车？”林欣潼看到陈斌飙车差不多200马，吓死了…… “嘻嘻……没吓着吧？”陈斌赶紧把车速降下来。 “陈斌，能不能沉稳点？看你嘚瑟的鬼样，真烦……”林欣潼恨不得打掌陈斌。 “林欣潼，我们中午吃什么呢？” 陈斌问道。 “你先把车开慢点……”林欣潼没好气地回应着。 “行！”陈斌放慢了车速，在市区穿梭着。 “回北岭山吃个兰州拉面吧？好不好？”林欣潼用征求的眼神看着陈斌。 “兰州拉面？10块钱的面？你是不是觉得我请不起你吃饭呀？”陈斌呵呵笑了。 “死鬼！”林欣潼拍了巴掌陈斌大腿，接着说：“这顿应该是我请，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都没想好如何感谢你呢！” “还能怎么感谢？要不以身相许，嫁我，这样感谢还挺不错！”陈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 “陈斌，我……”林欣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怎么？你说……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啦？喜欢我了？”陈斌笑问。 “不是，其实……哎！说白了吧，你家是豪门，我是农村出来的，我们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墙，那墙是我高攀不起的……”林欣潼委婉地说。 “什么墙不墙？这墙就不能拆吗？” “拆不了，我有自知之明，你爸最想让你跟邱总女儿在一起对吧？” 陈斌感到很是惊讶！这事林欣潼怎么知道？也没跟她说过呀！ 林欣潼看到陈斌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解释说：“别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上次跟你爸妈吃饭，我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听你爸说的。我不是故意听的……” “难怪，那天以后，你对我没那么上心……” 第64章：莫名的妒忌 陈斌和林欣潼在潮汕饭店出来，逛了一圈西大校园，回忆一下那上学时的青春。 如今的母校，回头再望去，已经是师弟师妹们的天下。 虽然说，陈斌和林欣潼都是学校的佼佼者，当他们再回社会的时候，似乎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校园里，林欣潼问陈斌，“山村水电，你打算什么时候做起来？” “回去就能开工，资金不是问题，到时候我还会带一个投资人过去，如项目能谈成，村民肯搬迁，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了。”陈斌自信笑道。 “那就好，我也真心希望你能为山村经济发展，带来更大的希望和创收，我代山区人民谢谢您。”林欣潼连连点头，对陈斌充满期待。 “哟！陈斌，你背着我偷偷约妹子逛校园呐？”一位温柔娇滴滴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陈斌和林欣潼转身看过去，一位身材苗条，穿着摩登，戴着墨镜的时尚女郎，叫停了陈斌，在她身后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 “邱小姐，没想到你也来我这二流院校逛逛？”陈斌冷冷问道。 “无聊嘛！我就想看看你以前读书的破地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玩意的地方。”邱小姐摘下墨镜，一张俊美的小脸，在淡妆的映衬下，更美，好看。 “哟！我们一起吃没几天，今天又到西大找妹子呀？可以呀！陈斌……挺渣的嘛！又来哄骗小师妹了？”邱小姐阴阳怪气的说道。 “渣你妹……她是我驻村上班那里的三防办的工作人员，她奶妈过来住院，我今天跟她出来走走……” “哎，二流院校教出来的，真没素质！粗言秽语！”邱小姐呵呵笑道。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走……”陈斌拉着林欣潼的手，转身离开。 “陈斌，算你有种……”邱小姐跺脚骂道。 以邱小姐的家庭和学历，都不知多少俊男想当舔狗，舔她，可陈斌偏偏不，就喜欢跟她怼，甚至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校园里，学生们正在上课，道路两旁一片死寂，邱小姐看着陈斌拉着邱小姐的背影，完全像是一对小情侣在她面前晃悠着。 “陈斌，你别嘚瑟。没想到你这土鳖二流本科的学生，也那么傲娇，我发誓要让你败在我的石榴裙下！”邱小姐暗自发誓说道。 原本不把陈斌放在眼里的邱小姐，她一直以来，认识她的男人，都几乎弄得他们神魂颠倒，她耍过的男人，都让他团团转，而且还爱而不得。 陈斌和林欣潼正要上车，邱小姐开着跑车过来，停在他们身边，问林欣潼：“你们是情侣吗？” 林欣潼是山里出来的孩子，很老实地说：“当然不是，只是我奶奶病了，来这边住院，在端城，我就认识他，原本都找不到他的，只是巧合在医院又遇上了。” “那就好，陈斌，听说伯母住院了，今晚我过去探望一下她。你记得要陪我哦！”邱小姐放下话，一踩油门，离开了。 “不好意思，我就不应该出现，影响到你的幸福了。”林欣潼道歉道。 “也是刚认识，都没确定关系，我跟谁一起，还是我的自由！”陈斌笑着说：“我们上车吧！” 两人回到医院，已经五点多，陈斌拿一份外卖给林欣潼奶奶后，就赶回到自己妈妈的病房。 林欣潼原本不想过去的，但在奶奶的劝说下，还交代林欣潼塞五百块钱给他妈妈，作为探望见面礼。 林欣潼根据奶奶的指示，匆忙地跟上陈斌的步伐，上了八楼806号病房。 “妈，你看谁来看你了。”陈斌还没进门就喊道。 “谁呀？哟！原来是林欣潼，好久不见，几个月没见，还真像个大姑娘了！”陈斌妈妈连忙招呼她坐在一旁。 “伯母，好久不见！”林欣潼礼貌叫道。 “林欣潼，工作还好吧？我听陈斌说，你奶奶病了。是吗？”陈斌妈妈关心问道。 “是的，她血压高，还有高血糖，是个麻烦……”林欣潼文静回答着。 “也没多大事，只要每天按时吃药，就问题不大！”陈斌奶奶安慰道。 “哎，不知道……”林欣潼叹了口气。 “你是担心医药费吧？”陈斌妈妈笑着说。 “确实，很贵，医药费不低……”林欣潼苦笑道。 “陈斌，你要帮她一把，这么年轻孝顺的姑娘，应该帮帮忙！”陈斌妈妈交代道。 “无功不受禄，不能再拿了！住院费用，今天还是借他的……” “没事，谁家里没点事呢？会好起来的……”陈斌母亲安慰道。 此时的林欣潼，她发现陈斌那么好，应该是他有这个好妈妈的教导，让他那么热情帮这个忙。 就在他们交谈时，邱小姐拿着一个大花篮走了进来，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她一进来就忙活着洗水果，切水果，还很热情跟他们交谈。 病房里，顿时热闹起来…… 林欣潼看邱小姐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她连忙塞了五百块钱给陈斌妈妈，急匆匆离开了。 还没等陈斌妈妈推脱，她已经走出了病房…… 陈斌追了出来，正想说些什么，林欣潼转身交代他，说：“好好待邱小姐，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说什么话呢？今晚一起吃饭不？”陈斌问道。 “不了，邱小姐还等着你呢，你不可能不搭理人家吧？”林欣潼笑道。 “好吧！一切等我回山村再说吧！”陈斌转身回了病房。 林欣潼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走着。此时她的心还是挺烦恼的，或许凡人总有烦人的事情，她担心的是，要是以后和陈斌结婚了，奶奶由谁来照顾呢？总不可能带着她嫁给张一林吧？ 林欣潼莫名的思绪涌上头，内心的烦闷，油然而生。 陈斌那边，邱小姐的热情，让陈斌的妈妈都开心极了，都觉得邱小姐还是蛮懂事的。 可陈斌怎么想都想不通，原本那么高冷的邱小姐，今天开始。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那么体贴，而且还逗得自己妈妈那么开心…… 第65章：感情危机 这天，她看见林欣潼从一辆私家车下来，大老远的后勤处，看到林欣潼从车子下来，正在做饭切菜的她，拉起她狰狞的嘴脸，心里骂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前脚跟张一林好上了，后脚又跟这个陈斌好上了，还真好有手段，我估计我家那个死鬼丈夫，估计也跟她有一腿了！” 陈斌送林欣潼和奶奶回到家后，他喝了口水，直奔周权书记的办公室里去了。 林欣潼则让奶奶在房间休息，自己则去张罗着午饭。 这次住院治疗，林欣潼花去了五六万元，虽然都是借陈斌的，但眼前的生活压力，对林欣潼来说，内心有一股强烈的挫败感，那是体制内，是没有任何优越感的，她的梦想被现实击个粉碎。 原本以为，自己工作了，一切会往好的方面发展，苦难的人生，继续给林欣潼一个大大的玩笑。她太需要钱了，需要钱还给陈斌。 第二天，回来上班的路上，林欣潼的心，始终悬着，她像丢了魂，六神无主。她渐渐意识到，在基层上班，杯水车薪，干好大半辈子，也无法挣够还陈斌的钱。 可不上班，去外面闯荡，爷爷奶奶，还有林骏杰，可能就要被丢下，甚至回到原来租房过日子，她的人生似乎失去了方向，林欣潼茫然无措地双目无神，她努力想让这个家变得更好，可奶奶的病情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毕业了，迷茫找工作，工作了，迷茫柴米油盐，生活中，还得担心家人的健康。年轻人的担心，人生总是充满苦恼和考验，但还好，林欣潼还年轻…… 即使日子再苦，熬着熬着就过去了！正所谓：“关关难过关关过……” 只要摆正心态，正确面对生活，内心善良，向上的种子，它终究会发芽，绽放出美丽的花儿，寻找机会和努力，总会找到相应的出口来。 自张一林上电视报道后，他成了广信县里的“小名人”，为了孩子们的教育，学校还主专门为他腾出一间课室，购买了画具，作为美术特长爱好者的画室。 张一林因校长的重视，他找到了教育的根本意义，经得住其他单位挖人的诱惑，当然，也为了爱情，选择了留下来，给孩子们上好绘画课。 由于张一林回学校画室上课的时间比较多，李卓华留下的工作室，也一时空着。林欣潼在张一林的怂恿下，决定在原来的工作室上开展“晚托”辅导作业服务。 在那个年代，公职人员开展课外辅导，是不会存在违纪问题，甚至很多镇里很多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才，也愿意托给林欣潼教导。 林欣潼写得一手好字，每天晚上，让孩子们写得一手好字，她很认真辅导着每个孩子们，他弟弟林骏杰，也更加乐意和同校的学子们一起，在姐姐的辅导室里写作业。 林欣潼白天上班，晚上有空就辅导学生写作业，日子过得还挺充实的。在她忙的时候，辅导室则由弟弟负责点名管理，林骏杰的的学习成绩和一身矫健的身躯，是同学们眼中膜拜的大佬，他也能管理得井井有条。 话说陈斌，那天送林欣潼他们回家后，他直奔周权书记办公室，汇报了这次回端城的情况。 周权书记听完他的详细汇报后，立刻在班子会上就项目立项进行了前期的讨论分析，他还表态，举全镇之力，都要支持陈斌的项目尽快落地实施。 陈斌回到民成村，连夜写《民成村委沙冲村水电站项目可行性分析》、《沙冲水电项目的水文特征和集雨面积情况报告》和《民成村沙冲水电站对山村经济发展起到的作用》等三篇文章，洋洋洒洒几万字的三篇论文式的报告递交给镇里，让他们审核讨论。 审核的流程和项目的立项需要时间，这些事情则由周权书记亲自去跑流程和报办，忙完这些工作后的陈斌，闲来无事经常开着他的二手toyota回到镇里找林欣潼玩。 一来二去的，没多久，林欣潼跟陈斌有一腿的传闻。就在大院里传播开来…… 最喜欢散播这谣言的，当然是王杰的妻子小碧，她逢人都谈林欣潼，八卦林欣潼，经常说她跟一个驻村的鬼混…… 其实，林欣潼奶奶，患有高血压，糖尿病，每月需要吃药，林欣潼隔三差五都会和陈斌到城里去拿降血压降血糖的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自张一林的学校里有自己的画室以后，他几乎都在忙活自己的特长生的教学，废寝忘食，以至冷落了林欣潼。 林欣潼的家庭重担，都压在她身上，她也不得不为了奶奶那笔开支，忙碌奔波着。 没多久，这事传到了张一林耳朵里，他气冲冲地找到林欣潼，两人大吵一架，都在指责对方，根本就顾自己的事业，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林欣潼据理力争，可张一林始终不相信，她没有跟陈斌有一腿。 失望透顶的张一林，回到学校画室里，他越来越感觉和林欣潼的恋情，是无法继续维持的，打心底，他内心深处，最念念不忘的，自然是那个魔都女孩——李欣然。 林欣潼好几次主动打电话张一林，希望和好，好好相处，自己尽可能不跟陈斌来往太密切，可张一林却无动于衷，甚至连她的电话都懒得接。 “狗日的，竟然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待会儿我去他宿舍找他理论理论，是不是这段感情就此结束了？”林欣潼眯着眼，恶狠狠地冲着小灵通骂道。 “张一林，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们之间，是不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林欣潼来到张一林宿舍，掀开他被子怒斥道。 “什么？还有人会关心我？”满身酒气的张一林，以为自己听错了，迷迷糊糊回应着。 “张一林，你别后悔！”林欣潼猛地抬头，睁着血红的眼说道。 “李欣然，我想你，我想你了，你在哪？”张一林转过身子，在床边吐了起来。 “你他妈的，就是个骗子！”林欣潼直接跳跳了起来，又惊又怒道：“原来你是个感情骗子！原来还对原来自己的女人念念不忘，跟我谈恋爱，就是为了排解寂寞，骗我的？草泥马！” 原本很斯文的林欣潼，也不由得爆粗起来！ 醉醺醺的张一林，昏睡了过去……林欣潼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恨不得上前一拳，骂道：“你就是个感情骗子，就是个垃圾，以后你的事，关我屁事？别丢人现眼，不要跟你有任何关系……” 感情破裂来临时，没有一个是无缘无故的。她今天骂张一林，并非一时冲动，这是最近几个月以来的长久挣扎，而触动的一次大爆发。 自张一林成为“小名人”以来，他整天沉浸在自己绘画里和特长生的教学上，他完全忽略了林欣潼目前的窘迫样，她也很想少和陈斌来往，可奶奶的医药费很多还是他垫着，她不得不时不时跟陈斌出去走走，只是单纯地走走，散散心而已，她也无法拒绝…… 每当她很想跟张一林出去玩的时候，他总以画画为重，以孩子的特长教学为重作为借口，几乎整天以校为家。 她是女人，她也需要男朋友的关心和照顾，也需要个依靠……张一林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她感到了无比的失望和伤心…… 林欣潼含着泪，离开张一林的宿舍，匆忙回到自己的宿舍里，躲进被窝里，痛哭一场，这可是她的初恋，有人说，初恋很苦，很痛，没想到还真的是很痛…… 这次初恋的痛，让林欣潼花了好久时间才能振作起来，她只能忙于工作，忙于辅导孩子作业，尽可能挣多点钱还给陈斌。 那位暗地里不希望林欣潼好的女人，得知她和张一林闹掰的消息，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第66章：讨论项目 陈斌的水电项目，很快就报批了下来，这么重大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镇传了开来。 广信县里的和本镇里的一些土豪暴发户，顿时觉得这是一块特别大的肥肉，都挤破脑袋和想办法把这个项目收入自己的囊中。 周权书记的办公室，各类土豪，跑项目，搞工程的都快挤破门了。 实在没办法，周权书记说提出这项目构想的是驻村第一书记陈斌，你们不管怎么找，我还得要着重他的意见，他在这个项目里有莫大的功劳。 这下可好了，那些工程老板直接跑到民成村村委，直接找陈斌去，挤破脑门都想把这个项目搞过来，有些关系硬的老板，直接找广信县里的领导，让他们出面说情…… 不管谁来，陈斌硬是想办法推脱，暂时不答应，只是批下来而已，至于如何经营，如何操作，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实施方案。 水电项目批下来的消息，在民成村里传开了，那些不沾边的村民对沙冲村里的人都高看一眼，觉得他们很快就成暴发户，眼里充满羡慕和妒忌。 林欣潼二伯得知消息后，他最为开心，因为水电站征地，他家没少田，他兴致勃勃的吹着口哨回沙冲村。 林富贵看他那个嘚瑟样，好奇问：“二伯，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 “林富贵，你就等着分钱吧！我们村的水电项目，陈斌书记已经办下来了，我们这个村可能要搞水电站，甚至整个村都要搬迁了。你说高兴不高兴？”二伯开心地哼着歌回家去。 “办下来了？”林富贵愣了一会，回过神来，急匆匆往家里赶，他家人多，在沙冲村里，他家田地多得他认第二，就没人认第一了。况且，水电站建设必然经过他管理的展米机和小电站，他感觉这次要整定发财了！ 水电站建设，在整个沙冲村，都成为村民热议的话题，大多数人都期待这次搞水电，能给山村带来新的生活契机，改善落后的生活面貌。 自水电项目批下后，陈斌应付各路土豪老板，让他忙活得快受不了。幸好，卢支书酒量还不错，应酬的事，他交给卢支书去打理，自己则想如何解决水电公司成立的相关问题。 陈斌看着批回来的文件，正愁着，他决定回镇里一趟，找周权书记商量商量。 “周权书记，这个项目的一些细节，还得跟你好好商量一下。”陈斌开门见山说道。 “你还别说，我也打算跟你详细谈谈，怎样落地落实。”周权书记给陈斌倒了一杯水。 “我还想听周书记的构想！”陈斌喝了口水，笑道。 “陈书记，老实说，于公，我真希望镇府有股份，起码每年能有钱分拨到镇里的财政上，这样，我们镇里以后聘请的临时工，编外人员，能有一笔钱解决这些工人收入的问题。” 周权书记认真思考道。 “周书记，我也是这样想，但我考虑多一个范畴，希望民成村委也能纳入考虑范围，希望项目建成后，民成村委的集体经济收入也有大幅度的提升。” “当然，陈斌，这个也是我考虑过的，但最近见我的老板们，都想直接买断，一次性给我们镇府一笔钱，让他们单独开发，成为私人企业，可我不这么想，这可是解决我们镇财政收入的最好的项目，水电嘛，一次性建设，长期性收入，多难得！”周权书记陷入了思考。 “来，周书记，抽口烟……等下再考虑！”陈斌递了一根椰树牌香烟。 周书记接过烟，陈斌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燃…… “陈斌，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世故了？”周权书记呵呵笑道。 “哪有？周权书记，别笑话了我了，下乡快大半年了，还没拿出点成绩呢。”陈斌苦笑道。 “这个水电搞成，你对长安镇人民的贡献，确实是巨大的，希望你好好落实呀！”周权书记语重深长地说道。 “周书记，我计划引进一家大企业，我想让镇府，村委拿干股，你看怎样？”陈斌试探性问道。 “你详细说说看！感觉你的构想跟我思考的，不谋而合……”周权书记深深吸一口烟。 “你觉得我们镇，或者县里有这样有实力的水电开发这样的企业吗？”陈斌接着问道。 “目前，感觉没有相关的企业，逞上去的报告批复回来，县里就不参与这个项目，项目建设的权利在我们镇上，而且资金也要自己去想办法。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我们县内合作的企业，都想我们能出一部分钱。可我们镇里的收入也特别困难呀，我正位为这事发愁呢！” “周书记，这样来，我们的自主权更大了，那我们这个项目落地更加容易，至于钱的问题，我去落实！”陈斌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有十足的把握？”周权书诧异问。 “当然，我都规划好了，就想问问周权书记有没有其他想法呢！”陈斌笑了。 “哪有什么想法？” “比如你安排你的亲戚或者你的朋友开发嘛！” “别，你这小子，我可不敢，你想我进去踩缝纫机吗？”周权书记笑了。 “周书记，我回端城这段时间，我本打算让我父亲出资搞这个项目的，我父亲说不熟不做，况且他也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事，他就把专门搞水电建设的李河生先生介绍给我，他是清远人，我根据父亲提供的联系方式，还专门跑去清远一趟。”陈斌介绍。 “这是真的吗？要是他能来，何愁我们这个山村经济没得发展？你赶紧，最好越快越好，尽快跟他达成合作意向，他可是我们南粤水电项目建设的名人，他在云南金沙江都有特大的水电项目，你能引进来，我们这个镇何愁没发展？”周权书记无比激动。 “周权书记，我前阵子去了一趟，跟他详细介绍了这个水电站建设思路。但在他眼里，觉得这个水电项目太小了，根本就没入他的法眼，但碍于我父亲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他一把，他才答应帮我搞这个水电项目。”陈斌继续说着。 “陈斌，有你这么一层关系，不愁项目不能落地了！上次我跟你说过，只要这个项目能落地，我，甚至镇上的所有干部，在这个项目上，我们都可以根据你的工作需要，进行安排。”周权书记对这个项目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周书记，我也想三年内，有个成绩，安安心心离开山村，这是我的梦想！” “陈斌，你刚才说的，我们拿干股，他们出全资运作，这对我们本来就差钱的山区小镇，这是多大的利好。尽快推进这个项目落地吧！”周权书记交代道。 “周书记，过两天，我们去一趟清远，跟李河生详细谈谈项目落地的具体事宜，你方便吗？” “没问题，我推掉另外一场应酬，我等你电话。”周权书记认真说道。 “行，我先回去整理资料，回头再联系！” “嗯……我的等你！” 陈斌离开了周权书记办公室，直接回民成村委，跟卢支书继续沟通，并约好一起过清远…… 第67章：清远之行 一天清晨，林欣潼早早做好了早餐，叫醒林骏杰，让他早点吃完早餐上学。然后梳洗一一番，再一次精心检查昨晚收拾好的行李。 在基层，像林欣潼这样的农村出来的公务员，很少有外出考察的机会。刚刚毕业的她。即使到隔壁镇学习一下，机会也少之又少。 这次水电洽谈工作，陈斌感觉三个大男人出门，没啥意思，于是叫上林欣潼一起。 金秋时节，凉快的秋风吹着秀发，舒适的阳光照耀着南粤大地，那些金灿灿的稻香扑鼻而来，空气中伴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这可是个收获的季节。 林欣潼长这么大，她一直努力，却没有走出过本市，最远的端城西大，就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她很珍惜这次周权书记特批的一次机会，希望咧此开开她的眼界和视野。 陈斌开车接上了周权书记他们，因为林欣潼是女孩子，周权书记和卢支书让出副驾，留给了林欣潼。 四人有说有笑直奔清远市…… 他们到达了李河生的汉鼎集团总部，由于陈斌父亲早已打好招呼，所以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李河生先生的总部大楼。 一位漂亮的秘书热情地招呼着四位从山沟沟里过来的客人，让在接待室等候，她进去跟李总沟通，等候安排。 过了很久，还没见李河生先生约见他们，这下让周权书记心里没底了，他虽然表面沉重稳，其实内心还是比较担心。 陈斌则拿着小灵通，轻轻地敲着桌子，心里盘算等下如何跟李河生先生交谈。 林欣潼还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公司，里面的装潢金碧辉煌，十分壮观，让她叹为观止。 眼看就要到中午饭点了，李河生先生依然没有出现，这下让陈斌的心都有些慌了，他很纳闷！是不是父亲根本就跟他不熟？怎么会让我们等那么久？ 周权书记则使劲在抽烟…… 就在他们感到有点不耐烦时，李河生的秘书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真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李河生先生，他有急事要处理，怠慢了你们，真的十分抱歉，他让我赶紧过来，招待好你们！” “这……好吧！”周权书记的心都凉了半截，直觉告诉他，陈斌这事还真有点不靠谱。 “那李总什么时候跟我们洽谈合作方面的问题呢？”陈斌着急问道。 “具体就不好说了，这事还得是老板的安排，我这个秘书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那秘书笑着回答。 “那我们？怎样安排？”陈斌问。 “安排方面，您们放心，李总交代，你们这次过来，按市级领导要求来接待，你们的吃住都安排在集团里的五星级酒店。他还交代，先让你们玩两天，你们跟我走……”秘书说完，走在前面带路，走出了汉鼎集团总部。 陈斌的车跟着那秘书的车后，周权书记心里确实没底，他先开口问道：“陈斌，这个李河生先生到底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们大老远过来，人都没见着，就让我们吃呀，住呀，玩呀……” “还真的是，挺郁闷的！”卢支书摇了摇头。 “眼下还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见一步，走一步，先不能乱了阵脚！”陈斌苦笑道。 “可我出来，跟组织报备申请了两天，李总让我们玩都玩两天，这也太让我难以工作了！”周权书记脸色都沉了下来。 “周书记，你别说，我村里还有一场山林纠纷，急着让我回去调解，要是再拖上个三五天，估计都会闹出人命了！”卢支书笑嘻嘻地看着周权书记。 “哟呵！我不担心，嘻嘻……我这个黄毛丫头，天塌下来，还有你们领导顶着，我就不担心啦！”林欣潼咯咯笑起来。 林欣潼难得抛开公务，她心像放飞的小孩，认真地欣赏着清远市的美景，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 车子很快到达了汉鼎集团的接待处——北江国际大酒店。 秘书领着大家到前台，登记好身份证后，直接给他们开了四间豪华大床房。 房间在顶楼，一线的江景房，清远北江两岸美景，尽收眼底。 根据秘书的交代，中午就在饭店吃自助餐，晚上会有个副总来接待大家，下午你们可以自由活动或者休息。 他们四人也只能听从秘书的安排，毫无办法！吃过午餐后，他们各自回到了酒店。 五点左右，秘书让前台给他们各自打了电话，说晚宴安排在五楼自助餐北侧的桂花房，六点半，集团的总裁就会到位，希望你们也准时到达。 郁闷的周权书记，看了一下午电视，心里盘算着。毕竟他也是老江湖了，只是他最关心的，是希望这个项目尽快落地，要是不能落地，他还要思考另外一个可代替性的方案，不能让这个水电项目白白就浪费掉。 陈斌虽然心里没底，但他却是志在必得，他跟父亲沟通一下一下午，大概了解到李河生的汉鼎集团最近也要赴港交所上市，陈斌父亲叮嘱他要有耐心。 父亲都这样说了，陈斌也无话可说，只能等。 他们走进了桂花房，汉鼎集团的总裁热情地邀请他们上座，并自我介绍道，“我姓李，是李河生的堂弟，小名执生。” “李执生，李总，幸会！”周权书记跟他客套起来。 互相寒暄过后，李执生开心地说：“我们的李河生董事长，他的野心和梦想都很大，他不甘于搞水电站，他在新能源方面也有很大手笔的投入和研发，你们不知道，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把他的新能源企业能到港交所挂牌上市。而你们来，刚好又遇到集团上上下下为这事忙碌的时候，因此怠慢大家，我在代表，不，我恳请你们能多多包涵！” “我是衷心祝愿贵公司早日上市，事业蒸蒸日上……”周权书记跟他们使个眼色，一起跟李执生总裁敬酒。 酒过三巡，李执生还热情地给他们介绍今晚用餐的清远特色美食。这是清远鸡、洲心烧肉、鹅乸煲、连山荷包肉…… “谢谢李总得盛情款待，还真托陈斌的福，让我这个山沟沟里的农村人，能在星级酒店，品尝到清远那么好的特色美食，真的太感谢您了。”卢支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过门都是客，客气啥呢？我干了……”李总把饮尽的空杯放在卢支书面前晃了下。 “李总，我那边的事，现在……”陈斌居举起酒杯试探性问道。 “董事长那边是没问题的了，现在就看董事会那边如何过会了！”李执生笑了笑，接着说：“来，兄弟，这杯酒，我干了！” 还没等陈斌喝，李总已经一饮而尽……陈斌没办法，也只好跟着！ 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她不太懂酒桌文化，很拘谨，很慎重地闷了几口。 周权书记，他到还没过董事会，那这个投资基本上没戏了。他也不便当面拆穿，于是放开跟李总拼酒，希望借着酒劲，恳求他在董事会上美言几句，好让他们的投资方案容易通过。 没想到李执生的酒量是个无无底洞，他们三人都有七八分醉了，他自然脸不改色，喝酒就像喝白开水，一杯接着一杯…… 陈斌借着酒劲，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山村山村水电站建设方案递给了李执生，希望他过目看看。 李执生拿过方案，随手递给了一旁的秘书，说：“吃饭就吃饭，不谈工作，今晚我们高兴，来，喝……” 他们三个被李执生总裁灌的酩酊大醉，最后怎样回自己房间的，他们都蒙在鼓里。 其实，那天晚上，只有林欣潼并没有多喝，在服务员和秘书的帮忙下，将那四个醉醺醺的男人抬了回去，她和秘书就去逛了清远市区，细品清远夜色下，北江美景…… 第68章：为了一个亿 接下来两天，汉鼎集团接待秘书带着他们游玩了清远十大景区，天子山瀑布、古龙峡、广东第一峰、欧家梯田、千年瑶寨…… 汉鼎集团的李河生，依然没有出现，按理说，这次清远行，谈的是项目合作，没想到成了一次旅游，这让周权书记感到十分纳闷。要是项目没谈成，而他们借着因公的名义外出旅游，这影响多不好！ 已经游玩了两天的周权书记，开始不淡定了，跟陈斌说：“明天，我那里都不去了，要是项目无法落地，我们赶紧回长安镇，这样子玩下去，我还真担心我的饭碗不保！” 陈斌苦笑说：“实在没法谈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赶回去吧！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卢支书和林欣潼，都是从村子里出来的，难得有机会开开眼界，他们对清远的山山水水甚是着迷，他俩虽然也希望项目能落地，凡事有周权书记和陈斌担着，他两像是旅游，谈着景点、谈文化、谈特色美食…… 而陈斌和周权书记根本就无心游玩，他们心里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够引进汉鼎集团这样的大鳄，为山村经济的发展注入新的动力。 他们各怀着各自的心情，风景虽然很美，那也要有不同人的心态在体会、感受。 汉鼎集团的秘书，似乎看出了陈斌和周权书记的心思。一来，他们确实是带着项目计划书过来的，需要汉鼎的投资；二来，他们几个确实玩了两天，项目进度没有进入实质性商议。 那秘书还是很有见识，她虽然不知道集团内部出于什么目的，便安慰说：“周书记，陈斌，其实集团内部，就让我带着您们游玩两天，至于你们的项目成还是不能成，估计明天就知道结果了，你们远来都是客，这接待工作，我还是不能马虎，不管怎样，你们还得住好，吃好，玩好……” “还真的要谢谢贵集团的热情招待，这两天让我们对清远还是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你们的热情款待，我们毕生难忘。”陈斌说道。 “那明天，你们集团有什么实际性安排吗？”周权书记着急问道。 “还不知道，现在是下午三点，等下我们去一趟英德的九龙镇，这里素有‘华南第一天坑’美誉。独特的喀斯特地貌，沟壑险骏的地理特征为依托，融山、水、石、潭、钟乳、瀑布、天桥、天坑、绿洲为一体。景区非常不错的！”那秘书介绍着。 “去就去吧！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周权书记叹了口气，看着陈斌苦笑着。两人互相摇了摇头，感到十分无奈。 临近傍晚，那秘书接到电话通知，让他们赶紧赶回酒店。 “周权书记，我们要赶回去了，今晚李河生董事长和几个高层在酒店会议厅再次设宴款待大家。”那秘书说道。 “总算能见到董事长了！”陈斌叹了一口气。 “对，不管事成不成，起码心里有个底，不至于这样漫无目的地游玩！”周权书记笑了。 车子很快赶回酒店，在北江国际大酒店接待厅里，他们见到了著名的水电企业家李河生，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可是水电行业里的佼佼者，是南粤杰出的水电建设的企业家。 他们简单寒暄后，周权书记为水电项目做了简单的介绍，并推介了长安镇的投资环境。 陈斌则详细介绍水电站建设的经济效益、水电设计的架构、搬迁、建设、工程所需费用和建设周期等等内容。李河生一旁喝着，静静听着，频频点头，笑而不语。 最后陈斌说项目的总投资费用，目前的预算是两千万。在那个年代，这可是笔特大的投资。 陈斌介绍完毕，虽然不知道汉鼎集团那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那李河生还很认真地在喝茶。 此时，空气中还是窒息的，李河生看了看周权书记他们，然后竖起食指，微笑地问道：“你们的方案写得不错，是你们哪位朋友之手？” 周权书记接过话说：“是我们旁边这位驻村第一书记陈斌，他驻村民成村，他做的方案和调研，我们镇里，也觉得他的方案思路不错，可行，所以就大力支持他搞下去。” “陈斌同志，我感觉你在水电方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你怎么看？”李河生微笑问道。 “什么？我怎么加入？我可是驻村工作组的人呀！”陈斌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这？不太好吧？”周权书记也纳闷了。 “周书记，其实没什么，陈斌递交给我的几份水电建设方案，我们集团内部都觉得写得不错，也不瞒你们说，在你们游玩的两天里，我集团内的投资部和技术部派出里一批人去了你们镇里的谠山考察过，他们回来深入分析的陈斌提交的项目方案，经研究，都十分赞同他的思路。”李河生又笑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陈斌这个人呢？你们集团也可以另外派人过去的嘛！”周权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希望他走商界，为国家电力，贡献更大的青春和价值！”李河生很认真地说道。 “陈斌，你打算呢？”周权书记转身问道。 “这？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还没有思想准备……只是不知李先生是如何打算的！”陈斌也纳闷了，问道。 “如果陈斌愿意，我投一个亿！整个谠山水电假设让他负责！”李河生锐利的眼神，认真地看着陈斌。 “什么？一个亿？”卢支书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林欣潼眼睛都直了，看着陈斌。 “一个亿……”周权书记都被镇住了，那是多少钱呀？在那个年代。 “如果这样，陈斌可能要辞掉公职，辞掉驻村工作了！”卢支书发话说道。 “陈斌，你打算呢？你的仕途，说不定就此画上句号了！”周权书记叹息道。 “一个亿？那是多少钱？哇塞……”林欣潼在一旁掐着手指头，嘀咕着。 大家都没发话，陈斌寻思许久，这次选择让他站在了人生另外一个十字路口，他爸原本并不希望他从政，这不正合他意吗？只是他确实不太想让父亲知道，他跟李河生叔叔一起搞水电，自己家族的企业不搞，跟李叔叔，会不会被说闲话呢？陈斌顾虑着。 “陈斌，你考虑好！要是外人，你的项目，2000万，实话，我还不太敢投，只因为是你，然后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我给你一个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长安镇人民失望……”李河生笑道。 “李叔叔，你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长安镇的经济建设，我豁出去了，只是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陈斌恳求的眼神看着李河生。 “请说，问题不大的，没问题！” “我希望这事，你还是不要跟我父亲和家人提起，等时机成熟，我再跟他们说，如何？”陈斌苦笑说。 “呵呵……我以为多大的事呢！行……这事我就不跟你家人提了。可你的公职身份，在市教育局里，那边你辞职的事，估计你父亲也很快收到消息吧？”李河生笑道。 “那边我另外再打算，回去后，我跟周书记好好商量，让那边另外再派人过来，为了山旮旯的发展，我也豁出去了。”陈斌坚定地说着。 “陈斌，我代表山区人民感谢你，为了项目的落实，要你放弃仕途，这精神，实在是太大了！”周权书记站了起来，跟他紧紧握手说。 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还顺利，代价是陈斌放弃公职身份，算正式下海了！ 卢支书和林欣潼，他们都被这事惊呆了，一个亿，什么概念？他们家乡的征地，搬迁，补偿款，在那个年代，基层上班的工资才几百块…… 民成村的山村巨变，即将到来…… 第69章：震惊山村 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还顺利，陈斌他们很快就和汉鼎集团签署了合作协议。 那天晚上，他们跟汉鼎的高层商议了很多详细的规划和细节，并计划和当地的国资组建‘长汉实业’新公司，用来开发谠山水电项目建设，并一致要求陈斌出任新公司经理。 第二天，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长安镇，周权书记立即弄一份汉鼎集团投资谠山水电项目的报告，上交给县里相关部门。 陈斌跑回市里，递交辞职报告和成立“长汉实业”的具体工作。 林欣潼这次出行，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参加这种招商活动活动。一个亿的投资，在当时，那个山村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当她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些土地，要是被征收了，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或许能给家里带来不少的收入。 可眼下的日子还得过，她白天上班，晚上到工作室辅导作业。 林欣潼心神不宁地在看着学生们写作业，她看下手机，很想拨通张一林的电话，可就是没有勇气摁下去。或许，她跟张一林的感情，是那么的异想天开，是那样的幼稚。 在林欣潼眼里，陈斌这个富二代，要资源有资源，说辞职，就马上辞职，说搞一个项目，他真就搞了一个项目，两千万的投资，汉鼎集团说给一个亿就一个亿！ 自己？自己连生活都成问题，可不好好干，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林欣潼似乎对自己的人生，还是有点迷茫，双目无神，她感觉现实，还是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放下手机，还是不要去打扰张一林了。虽然两人近在眼前，却找不到一起的理由，林欣潼将更多的心思花在工作上。 林欣潼随便翻起桌面的《少年维特的烦恼》，爱情上的挫折，让林欣潼感到悲痛欲绝。她漫无目的地翻着书，是否这段感情真的要结束了？她找不到答案！ 陈斌辞去公职，出任长汉实业公司总经理的事情很快在长安镇传开了，这让整个镇府大院都感到什么震惊！ 据说他弄回来了一个亿，而且都是投资建设搞水电站的，镇真的太牛逼了！我们整个镇财政收入也仅仅是几百万，你看，人家一次就搞回一个亿。大院里的人纷纷议论着。 不到半个月时间，长汉实业有限公司正式挂牌，办公地点就在林欣潼以前租房旁边，是一家废弃的林场办公楼。周权书记安排工人将整栋楼翻新一遍，这就是陈斌最新的办公地点。 那一个亿，也很快到达了公司账户…… 那天晚上，周权书记等领导班子和陈斌的驻村同志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大伙都纷纷祝贺陈斌，成为长汉实业总经理。 林欣潼那天也喝了很多，在她心里，陈斌人不仅好，而且还很有能耐和有资源，真心希望他能为山村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长汉实业有限公司，主要开发谠山水电这事，很快就传到了民成村委沙冲村。那林富贵，简直就是高兴坏了。他吩咐家人赶紧原本旧的电站山边，种上黄花梨、罗汉松、水杉树等等名贵树木，想趁机“捞一笔”。 民成村村民，感觉日子有盼头了，整个山村都感到震惊…… 第70章：挣！寸土必争 沙冲村征地搬迁的通气会结束后，村民纷纷议论道，我家屋角旁那块荒地，原本就是我家的，你也耕了十几年了，现在你必须得还回给我。 怎么还？谁耕下就归谁，你家的屋地，原本也是我让给你建的，民国时，我爷爷的爷爷留到现在，我觉得这次拆迁，屋宅以上赔偿归你，屋地以下归我…… 开什么玩笑？还扯到民国去？民国的时候，你爷爷奶奶还是租我家田地耕种呢！要不是分田到户，你家有个屁…… 卢支书实在听不下去了，找个借口下了楼！林欣潼二伯则解释说：“大家就不要扯太远了，实事求是，我们现在应该按照新政策，土地原本属于村集体，我们只有使用权，现在国家征收，把我们另外安顿好，还是把土地归还给大家的嘛！” “你最好别说话，你只有两个女儿，她们外嫁的，最好就不要回来挣一份补偿款！”村民林寄生怼回林欣潼二伯。 “你这光棍，老婆都没娶着！我两个女儿还没嫁人，怎么就不能回来领？户口都没迁出去，你这么说岂不是更过分？”林欣潼二伯原本就很懦弱，也被气得发飙。 “嘿！现在别说我光棍了哦，隔壁村的翠花，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还能用，前阵子我还跟她领了结婚证，我现在天天努力着，好早点让她怀上……”林寄生叼着水烟，得意地笑着。 “翠花明明精神重度残疾，你搞出来的种要是不正常，岂不是连累你一辈子？”二伯怒道。 “残疾怕什么？残疾有残疾金，还有低保金，护理费，挺好！这不是额外增加收入嘛？”林寄生深吸一口烟，腾云驾雾一般。 “林寄生，我家那个张三娘，怀了四个月了哦！”二狗子坐了过来笑道。 “看你五十好几，体格惊奇，要是老来得子，真该摆上几围，好好贺贺……”林寄生笑了。 “那是必然，你也知道，我犯过错，还进去了好几年，难得现在还有人看上……真感谢这次水电站项目建设，真希望它快点投产，让我做个水泥工，散工，也能养家糊口嘛！”二狗子很有理想地说着。 一旁的林富贵就没说话，他静静地听着他们在讨论，自上次跟林欣潼家山林纠纷后，让他损失了好几万元。还差点白搭林福和林子军，眼下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让林欣潼家出点血，还真以为我林富贵是好欺负的！他深沉思考着，他要找跟林欣潼家有边界争议的田地，继续跟她家闹下去…… 或许，在任何地方，没有利益纠纷的前提下，大家都过得相安无事，只要出现利益，那便有了纠纷。 正如《易经》讼卦，讼，上卦为乾，下卦为坎，是周易第6卦，象曰：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挣路走，雨下俱是要占先，谁肯让谁走一步。 这个卦是异卦（下坎上乾）相叠。同需卦卦爻排布相反，互为“综卦”。乾为刚健，坎为险陷。刚与险，健与险，彼此反对，定生争讼。争讼非善事，务必慎重戒惧。 第71章：源于妒忌 陈斌成了长汉实业公司总经理，而且手头握着一个亿的项目，成了长安镇街头巷尾的谈资。 而那个山村出来的黄毛丫头林欣潼，还破格提拔镇里的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当这消息传到了张一林的耳中，他的心还是非常难过的…… 当他知道林欣潼跟陈斌之间的关系，走得十分密切，他的心由难过变成了妒忌。 原本张一林在情场失意，在糊里糊涂中又跟林欣潼又好了一阵子。现在林欣潼跟他关系又越来越远，他的心由妒忌变成了怨恨。 原本张一林就特别反感她跟陈斌走得近！平时办公室里的同事提到陈斌或者林欣潼，他都阴阳怪气地暗讽他们之间有不干净的事儿。 一些不知情的同事跟他开玩笑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之类的话题时，张一林却冷冷地说，那女人不干净，我就无福消受了。他的回答，让同事们都感到惊讶，连忙说对不起，然后不敢多问。 林欣潼升职后，她很想跟张一林分享升职的快乐，可她怕伤了他的自尊，好几次拿起电话想跟他说，还是没有勇气拨出电话…… 她寻思了很久，只好跟以前民政办的几个姐妹们到街上的大排档吃个宵夜。 在巴掌大的山间小镇，由于人本来就少，道路旁边的宵夜档就此一家。南粤的夜晚，由于天气的闷热，道上的行人还特别多。 镇里的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在林欣潼喝姐妹们喝得尽兴时，张一林和几个同事还有镇府里的一帮“官太”们一起走了过来。 林欣潼并没有发现他们，而她却被张一林和小碧发现了她。 “我们就坐这里……”小碧故意找个挨近林欣潼旁边的桌子坐下，张一林紧挨着，大伙坐下来闲聊起来。 虽然是秋天，但天气还是挺闷热的！ “上啤酒！”张一林的同事喊道。 “来嘞！要什么啤酒？各位老板。”宵夜档的小妹子热情地招呼着。 “来两打啤酒！先来两碟下酒花生……” “咦！张一林，你背后的不正是林欣潼嘛？”张一林的一个同事尖叫道。 “我知道，她喝她的，我们喝我们的……”张一林淡淡地说。 “何必呢？叫过来一起，不挺好的嘛？”那同事继续说道。 “你爱叫就叫，不要扯上我……”张一林喝了口茶，点燃了一根烟。 “好吧！随你……”那同事无趣说。 一旁的小碧，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少妇，她经常对王杰镇长疑神疑鬼，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她出于报复，经常跟镇里的年轻小伙一起喝酒聊天。王杰要不是为了家里的孩子，他早就想跟她离了婚！ “你看，对面桌的姑娘们，好正点，穿着时髦的喇叭裤，白色的旅游鞋，她们的皮肤那么白，乌黑的秀发像小瀑布，贼好看！”小官太里有个少妇跟张一林的同事们说道。 “喝酒！喝酒！喝酒……”张一林身旁的同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提前庆祝我们排练的节目早日在电视台里播出……”小碧高高举起酒杯说道。 第72章：部署征地 林欣潼听了一晚上宵夜档老板娘的情史，回到单位宿舍，已经很晚。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她心里十分难受。 她打在张一林脸上的那一巴掌，是发泄她心中的愤怒，自己跟陈斌只是很好的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张一林就不理解呢？ 林欣潼越想越愤怒，她恨，恨不张一林，为什么揪着我跟他开往这事？跟他来往，只是很正常的工作来往，她带着醉意进了房间，爷爷奶奶和林骏杰早已经睡了…… 第二天，周权书记组织镇里的领导班子开会，这次会议的重心就是商议沙冲村的征地工作开展和前期的部署。 会后，周权书记、王杰常务和林欣潼主任以及领导班子，两台公务车一起下乡，来到民成村委。 车子刚进村，一些村民就议论纷纷。 还真羡慕沙冲村，从此暴富，羡慕着呢！也有村民说，我们以后要多点约沙冲村民玩玩麻将、耍耍牌九、多打几局扑克，先混个脸熟。 也有些“捞偏门”的，早就和一些村民，搞好关系，提前打好招呼，他日约出来，做局！分赃！ 村口的小卖部，混杂着各式各样的人，虽然是个特小的“江湖”，可这“江湖”水深着。 村民看到那么多公务车进了村委院子。一部分人跟了上去，都想在领导口中探探口风，想具体知道，什么时候落实水电站建设工作。 一些认识周权书记的村民，虽然不是沙冲村的村名，但也很热情地上前递烟分烟。 “周书记，你们给沙冲村弄了个这么大的项目，可羡慕死我们了！”一位村民呵呵笑道。 “我也挺羡慕的，要是在我村搞这项目多好！”周权书记拍了拍他肩膀说。 “我还听说整个沙冲村都要搬迁呐！你们领导打算怎样安置他们？” 另外一位村民搭上话来。 “目前计划在镇里划块地，打打算安置他们到镇上。不过这是初步构想，最终还得看村民意愿！”周权书记跟村民拉起了家常。 “到镇上住，我们是不是没有田耕了？”一位到小卖部耍的村民担心地问道。 “有的，我们也打算在离镇不远的地方，划一块地方，给田给宅基地，建房子，还是那句话，还是要看沙冲村民最后的意愿嘛！”周权书记解释着。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村民乐呵呵笑了。一旁的其他村民，看他那个嘚瑟样子，踢了他一脚，满脸妒忌。 “周书记，王常务，我们到村委会议室开会，讨论一下下一步工作！”林欣潼二伯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说。 “我们先忙，你等我们的好消息！”周权书记对那位沙冲村民笑道。 镇领导班子和村委一起走进了村委会议室。 “各位领导，原本以为沙冲村民都比较淳朴，没想到在上次开完动员会后，村民都变得贼精贼精的，原本商量得好好得，第二天就反悔了。还有一些老头，老太，他们原本都同意搬迁，没想到他们在村委给他们外出务工的孩子打电话的沟通过后，他们又有反悔的了……这征地搬迁工作，真不好做，我现在都快被他们喷死了，骂死了……”卢支书抱怨道。 周权书记点点头，微笑道：“这都不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嘛？要是一征地，一讨论就能让群众配合，那我们这些干部，岂不是闲着了？群众工作，真的要反复去做……” 第73章：光棍行动 过几天，镇里针对沙冲村的征地方案文件正式出台。王杰常务和林欣潼等相关的工作人员一起下乡入户，逐户入户进行核实，让愿意搬迁的群众签订愿意搬迁意愿书，这次搬迁意愿书并不是一户一个代表签，而是整个生产对18岁以上的人都得签，这工作量还是挺大的。 镇府过来的工作人员分两队入户，一队由王杰常务和林欣潼二伯组成；另外一队由卢支书和林欣潼主任组成。他们费了好大劲，才签了几户，都是一些愿意配合搬迁的农户，说实话，他们早就恨透住在大山里了，毕竟连送个孩子上小学，都要跑三四十公里。 可一些鬼精的村民就不是这样想，他们都在想争取利益最大化，关键是在林富贵的唆使下，大多数村民出于观望或者蠢蠢欲动，听从林富贵的安排，他们也切切实实争取更大的补偿款。 几十户人，卢支书和二伯不到一个上午就很快回到村委会。没想到这次到村里去找村民签个群众意愿书，都那么难落实！ 虽然说林富贵在跟镇府谈征地这个问题上是一致对外的。可他们内部，林富贵经常跟他有土地交界的，总想办法多占便宜。也导致他们沙冲村村民内部矛盾重重。 “真窝囊！”王杰常务回到村委，把意愿书往桌上一扔，骂道。 林欣潼在一旁，长叹口气，不敢多语，怕把王杰的火气点燃。 卢支书递了根烟给王杰常务，然后自己拿起一旁的水烟抽了起来。 林欣潼二伯则整理着桌面上的资料，他怎么读都想不通，原本大多数还挺愿意配合的，怎么就变得这么不配合了？ 林欣潼接过资料，毫无头绪地再整理一遍资料。卢支书发话了，看着王王常务问道：“王常务，眼下这个推进难度还是比较大，接下来如何打算？” “眼下只能先看看，回去再做打算吧！”王杰常务长叹了口气。 就在他们感到苦恼时，二狗子和林寄生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村委办公室。 “你们两个干嘛呢？做贼么？村委大门天天开着，你怎么这个鬼样进来？”卢支书故意大声说，吓得他们俩马上抖擞起来。 二狗子笑呵呵地，恭恭敬敬地上前分烟，点头哈腰地拿起打火机，逐个点燃香烟。王杰常务，刚才在找他们商量签署意愿书的时候，他俩也极其不配合，他脸色显得十分难看，一副严肃的样子，让二狗子和林寄生，心里都有点发毛…… “王常务，你这神情，让我感到有点害怕！”二狗子发话道。 “你害怕个毛线，刚刚你那副嘴脸，还恨不得把我给吃了呢！”王杰拉下脸，生气地说道。 “我，这，我不是来赔罪了嘛！”二狗子胆怯地说说着。 “赔罪有什么用？你也看到啦。群众工作多难搞，他们都不愿意配合，依我看，这项目没法搞了！”王杰故意很生气说。 “搞！一定要搞！不搞，我家那个婆娘，张三娘可真的要走了……”二狗子着急说着。 “是呀！你们说不搞就不搞，岂不是很儿戏？我还想这笔征地款，搬到镇上住，好让我家那个婆娘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呢！”林寄生附和说着。 “那有什么办法？连你们俩都不愿意签名……”王杰常务十分生气地说。 “我签，我签……再不签，拿不到钱，我就过那么几个月夫妻生活，为了爱情，我签……”二狗子急忙跑到林欣潼面前，拿起意愿写上了他的书名，然后画押，摁了指模。 林寄生随之也签上，他们俩像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顿感轻松多了。 “真见鬼了！二狗子，你怎么对征地变得那么积极了？”卢支书好奇问道。 “实不相瞒，我原本也想抗拒一会的，可我家那个婆娘，死活都要我过来签，哎！没办法呀！要是不签，她说她马上滚回原来家……我那里舍得哎！”二狗子连忙摆摆手，摇头说道。 “那你们不签，到底是谁搞的鬼？”王杰常一脸严肃，问道。 “还不是那个林富贵，他的鬼主意，让全村拖一拖，他想跟你们增加点谈判筹码，想着跟你们要多点钱呗！”二狗子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寄生思想比较简单，他原本跟二狗子是好朋友，只要他做什么，他也跟着做，二话不说。 “关键搞鬼的是林富贵，我们恨不得早点离这个山卡拉地方！”二狗子说完正要走，王杰常务叫住了他。 “二狗子，你等等！”王杰常务在他耳边轻轻细语说着。那二狗子连连点头，“嗯嗯……” 地答应着，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我这就去办！能为王常务办事，这是我的荣幸！”二狗子叫上林寄生，开心地离开村委。 中午，他们在村委饭堂用过午餐，等到到下午，以前村里的那帮老光棍，他们最积极，几乎都过来村委签了搬迁意愿书。挨近傍晚，几十户村民都几乎过半村民签了同意搬迁。 “让二狗子办这事还是挺不错的嘛！还真有点能耐……”林欣潼连连点头称赞说道。 “你别说，还真那么有点……”林欣潼二伯配合着整理资料。 “林欣潼，你和你二伯还没签意愿书哦！别光顾着工作，而忘了自己也有份呀！”卢支书拿着杯茶，走了过来，呵呵笑道。 林欣潼和她二伯也乐呵呵地笑了，各自赶紧拿起一份意愿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指模。 “王杰常务，剩下的很多人都外出务工，他们这帮人怎么处理？”林欣潼连忙问道。 “卢支书，这事有逐一打电话通知到位嘛？”王杰常务认真问道。 “通知是通知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让沙冲村的生产队队长去通知的，我今晚问问他通知得怎样才知道。”卢支书回应说。 还有几天时间，你们赶紧通知落实下去，下周二，约上全部沙冲村的村民，集中开个会。 “哎，王常务，你以为集中村民开会容易嘛？现在村民都忙自己的工作，忙自己的生产，忙不完他们自己的事情，难呀！”卢支书摊开手苦笑说。 “这有什么难？不是有党群服务经费吗？原本也就算按照标准，给他们发误工费和中午集中村民吃一顿大餐，讨论工作的！”王常务纳闷了。 “嘿，你别说，你再不拨经费，我们村委都快揭不开锅了！下周真没经费用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林欣潼二伯，也可以到里面去问问出纳。”卢支书表情认真，一本正经地说着。 “嗯！这事……让我想想，镇里的每年给村委的经费也就那么一到两万，这下不好办呀！你也知道，镇里的财政也特别紧张！”王杰常务思索着。 “王常务，你呀！硕大的财神爷，他前些天还带着几个技术人员去了贺县合面狮水库参观，资金一个亿，你不让他给我们拨点项目启动经费，你让我这个光棍司令，靠口喊着办事吗？”卢支书咯咯笑了起来。 “对呀！让他一个亿睡大觉吗？”王杰一拍大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还纳闷呢！这段时间干事怎么那么不顺利，一个亿的经费还没用上半毛钱，我马上回去，跟陈斌伸手，要钱，让他拨款到村委的对公账户上。”王杰常务喝完杯中的茶，连忙往镇里赶…… 卢支书送走了王常务他们，他连忙吩咐村委几个支委，马上打电话通知沙冲村的村民，下周二集中到村委会开会，还吩咐林欣潼二伯，准备两只地羊（土狗），周二焖地羊，好好招待这帮新生代土豪。 第74章：经费100万 在回来的路上，林欣潼很好奇王杰常务是如何搞掂那二狗子的，于是她问道：“王常务，你今天怎么说服二狗子听你安排的？我太好奇了，你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这不简单，你也知道他五十多岁了还没娶到张三娘，这是多么难得的突破口，我们沙冲村不少四五十岁的光棍，让他去气气那些光棍，要是光棍都有钱了，大家都能找到个婆娘，要是连征地都不给同意，还是原来生活，原来样子！以他成功有老婆为例子，更有说服力呀！”王杰常务笑了。 “王常务说得也是，要不然他们混得连林寄生都不如，那更加是个笑话了！”林欣潼笑道。 他们赶回到镇上，王常务和林欣潼直接找到陈斌，并想他今晚一起吃饭。 他们走进办公室，陈斌和几个技术人员正在桌面上看沙冲村的地图。 “陈总，陈总，我们长安人民的大贵人，看你忙碌的身影，真的感慨万千呀！”王常务年纪原本就比陈斌大，他这一客套，让陈斌还有点不好意思来。 “王常务，你可是我们的前辈，你这客套叫法，还真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咧！都快到晚饭时间了，你那么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商量？”陈斌开门见山问道。 “还真有，要是你再不出面，我感觉下面的工作都无法开展了！”王常务诚恳地说。 “王常务，有什么事，可以直说，这里没有外人。”陈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抬起头，认真问。 “陈斌，我们的民成村委，为了完成镇里下达的征地搬村任务，村里的办公经费都用得差不多了，你这里……”王常务使个眼色，笑着看陈斌。 “哦哦哦，我知道，卢支书有跟我提过，可我去了趟贺县，就把这事给忘了。明天，明天，我马上办，我让林欣潼帮我理顺手续，直接给沙冲村打100万，这笔钱应该能够前期开展工作用了吧？”陈斌问道。 “100万！我们整个镇的财政才两百来万，你这大手笔，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原计划是跟你要个三五万，好让村委会别那么拮据，没钱办事！年轻有为，陈斌，我王杰佩服！” 王杰说完，内心确实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知道，王杰的人生，年过半百，一直在镇里当个小小主任，几十万的经费都没试过，陈斌这个总经理，直接就干一个亿的项目，说他心里没点妒忌，还真有点假！ “经费我明天安排划出，这笔经费是作为你们村委针对沙冲村的征地协商用的，要是你们能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省出来的经费，将用来改建村委的办公大楼，你看如何？对了，你们征地搬迁工作打算在什么时候完成？”陈斌认真问道。 “有陈总这么大的经费支持，我王常务尽全力，在一到两个月内，把沙冲村的群众工作全部谈妥，并保证你们的水电站项目能顺利开工！”王常务拍拍胸脯说。 “好！我明天顺便组织技术勘探人员，对沙冲村周围的地理地貌，进行一个全面的考察，筛选出堤坝地址和发电机房的地址。”陈斌深深吸了口气说。 第75章：勘探途中 世代住在大山里的林富贵，又怎能不明白，这次水电项目对于山村居民改变命运的重要性？ 林富贵的献殷勤行为，给了陈斌很大的感触，山村村民要想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真的只能靠这次征地搬迁，一次外力因素，更为直接地改变正个村的命运轨迹。 陈斌的这水电项目，是沙冲村或甚至是整个长安镇的一个奇迹！山村村民们努力种田的同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伐木砍柴，抓野味烧黄蜂，冒着风险去挣钱，做买卖…… 在山村里，他们虽然大多数是文盲，目不识丁，也经常为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为了多一寸，少一寸挣个脸红赤耳！ 他们无数个日夜，苦思冥想，无数次的矛盾斗争，思想的挣扎，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终究有一天，要迈出搬离大山的那一步。虽然，搬出去之后，他们也无法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成什么样子，也有可能过得很窝囊，可这是沙冲村民最直接走出深山老林的机会。 在陈斌当驻村第一书记的时候，没少受到他的刁难挖苦，使很多工作开展收到很大的阻力。可如今，看他一副配合工作的样子，真像个憨憨，既搞笑，又可爱…… 林富贵听陈斌这么一说，这水电站会淹到他管理的老旧水电时，他内心有着说不出的高兴。按目前来算，他家在这次征地搬迁获得的赔偿应该算是数一数二了。 “富贵，你家可以呀！这次你家征地搬迁，还真不少，收益保守估计也有百来万吧？”陈斌带着敲打的口吻说道。 “百来万？我没有听错吧？”林富贵的眼珠子都快掉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估计会有，或者……或许没有……”陈斌带着笑脸呵呵道。 “我先洗洗脸，让我清醒清醒，想想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林富贵跑到瀑布旁，看了看对面的辗米机，拼命用水清洗着自己热得发烫的脸。 “林富贵，你得好好配合工作，别整天给我们弄出那么多的幺蛾子，富贵，富贵，你会有的……”陈斌打趣说。 贼精的林富贵，虽然长得像个愣头青，但也能听出陈斌的画外音，他心虚地说：“陈总，您放心，你的工作，只要开口，我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能配合一定配合。” 幸好林富贵洗了一趟脸，要不然他的那额头冒出的汗珠，被陈总发现自己那个尴尬样，那多不好…… “放心吧！配合工作，你肯定有大肥肉吃，实话，那一个亿的资金，早就到公司的账户上了！”陈斌拍一下林富贵肩膀微微一笑。 “一个亿……那是多少钱？要是换成现金，那要多大的房间才能放下？”林富贵掐着手指头，瞎算着。 林富贵上次因跟林欣潼家争山界的事，也因自家里那两个龟孙子烧黄蜂烧着了国家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还给他家带来不少损失，可在这次征地赔偿上，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陈斌才是我林富贵的财神爷！ 眼看就到中午时分，林富贵硬是邀请陈斌到自己家做客。 陈斌说他自带了干粮，可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便跟随他进了林富贵家的宅院。 林富贵一进家门就向屋里，大声喊：“老婆娘，赶紧地，赶紧去屋后鸡窝里抓只大阉鸡，我等下去生火烧水，要好好款待我们的财神爷，我们以后食粥食饭就靠他啦！” “谁呀！那位财神爷？哟！原来是陈斌书记，贵客光临，贵客光临，难得，难得呀！”林富贵那老婆娘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屋子，直奔鸡窝去…… “别那么客气！不要破费了，随便弄点吃就行……”陈斌被他们的热情逗得，有点拘谨。 “你在这坐一会，给你倒杯山茶水，我这山茶惊蛰前到谠山采摘的，都放了七八年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呀！你看，这茶谷粒大小，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谷粒茶’，外人一般人都喝不到……”林富贵热情地招待着。 “随便喝点开水就行，你看你，搞得那么隆重！”陈斌更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采摘的，又不花钱，就花点力气时间。”林富贵贵拿出一小点，放进茶壶里，倒进开水。 “泡这茶，要把握好时间，时间刚刚好，倒出来的茶水才津津有味。” 林富贵笑道。 “想不到你林富贵，对茶还是挺有研究哦！”陈斌被他这泡茶水平，感叹不已！ “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酒我不爱喝，茶嘛！泡上一壶，我可以在外面庭院里喝上半天！”林富贵得意的笑着。 “难怪！你一肚子坏水……”陈斌呵呵笑了起来。 “瞧你说的，打今儿起，陈总，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要我办我二话不说！你自便，等会聊，我先去生火，烧开水杀鸡！”林富贵笑着，进了厨房，忙活去了。 陈斌在客厅里细细品味着“谷粒茶”，存放了七八年，有一种淡淡的，又有年代感的茶香，配合着山村溪水，还真有一番滋味。 小那时候的山村里，尚未有小灵通信号， 陈斌拿着茶杯走出了院子，林富贵的婆娘拿着一只七八斤的大阉鸡回来。“哇！这鸡够老水，今天有口福了。” “难得我家来个大领导，那必须好好招呼一番，你怎么不回屋里坐？”林富贵老婆问道。 “林富贵在忙，我在屋里也闷，我还是出来走走散散心，看看沙冲村的风景！”陈斌笑道。 “不好意思，招呼不周！我等下让我老公放了鸡血，我去忙活，让他出来陪你聊聊天。”林富贵老婆说着，赶紧回到厨房。 没多久，林富贵从屋里出来，跟上了陈斌，两人在屋外闲聊起来。 “林富贵，你家现就你们两个在家吗？”陈斌好奇问道。 “哎！其实我家有几十号人的，我有五个儿子，几个儿子又生不少儿子，还没分家。” “那你也够厉害的，家大业大，关键还是人多力量大！” 陈斌竖起大拇指，给他大大一个赞！ “男孩子多，也有烦恼呀！现在他们大多数出去打工了，家里的田地都荒废了，都没人耕，我和家里那个婆娘，做生做死，眼看都快撑不住了。”林富贵叹了口气，无奈道。 “全部出去了吗？就剩你们两老在家？”陈斌接着问。 “我大儿子林福和二儿子生的林子军，他两家子还在家，虽然没分家，目前都分开住了。”林富贵说着，两人沿着村里的小道散散步。 两人拉着家常，林福贵发现路边的灯盏菜不错，笑着说：“陈总，这里的灯盏菜不错，跟鸡一起煮，那个鸡汤，那个鲜美，冇得弹（美味极了！）……” “这菜确实不错，我来摘……”陈斌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小木棍在荒地里开挖野生灯盏菜。 两人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一会功夫，一纯天然无公害的绿色蔬菜便采摘完。 “好像还差点……”林富贵寻思着，他四处张望，看看还有什么野菜可摘。 “富贵叔，你看，那边不是有一棵佛手瓜藤吗？你看上面挂满了佛手瓜，郁郁葱葱的，感觉还不错！”陈斌说道。 “对，没错，摘多两个佛手瓜！”说着，他把灯盏菜递给了陈斌，他跑到田里摘瓜去了…… “富贵大叔，其实佛手瓜不怎么好吃，你摘佛手瓜苗吧！佛手瓜苗在端城卖的超贵，你给我摘点，拿回去蒜蓉爆炒，加点南乳，那个香，爱了，爱了！”陈斌笑着说。 “好，你们城里人，嘴还真刁，我都舍不得摘来吃，陈总来了，我还是破例给你摘些……”林富贵那个高兴，难言于表。 他在山沟里，祖祖辈辈都是普通农民一样生活，平时跟村里人的关系又搞得特别僵，很难得，有领导老板愿意到他家做客，陈斌的到来，让他家蓬荜生辉。 第76章：那旧水电…… 陈斌中午在林富贵家吃了一顿香喷喷的农家饭，两人边吃边聊，交谈了很长时间。这下子，林富贵内心像是吃了个定心丸，总算从陈斌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他暗自高兴坏了。 另外，林富贵还得知，初步的搬迁意向是把整个村搬到长安镇郊外，不仅有屋宅，还会给适合耕种的基本农田，这是多么“哇晒”的事！ 林富贵他感觉到自己，能比别人提前得到更多的消息，他内心深处自以为是比别人知道更多，他就更有底气跟邻居们挣土地，挣取更大的个人利益。 陈斌边吃边打量着眼前的林富贵，这个经常跟他唱反调，拍桌子的人，今天能这么大方招呼自己，也确实难为他。不管那么多了，先吃饭吧！ 林富贵他觉得拿到了一手信息，不动声色地盘算着，到时候怎样跟村民挣山界，再捞点好处回来。 他陈斌酒足饭饱后，打着隔阂，摸着圆圆的肚子，撩着牙签，叹了口气说：“还真难为林欣潼二伯和几个技术人员了，在山里啃干粮，我却在这里大鱼大肉，真有点腐败！” “这那里是腐败？摆明就是我请客，做东！”林富贵呵呵笑了。 陈斌这个富二代，他一直在市里长大，来到这个山沟沟，原本就为了锻炼自己的意志。没想到，自己还是那么娇气！自己年纪轻轻，怎么就年轻怕重了？他自责地思考着。 这样下去，不行！他觉得，自己是长汉实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今天他居然还打了退堂鼓。我应该奋力向前冲，在面对艰难险阻，应该迎难而上，即使是硬骨头，应该也要啃下来，这才是自己的担当。 他连忙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给林富贵，陈斌这举动，直接把他给整懵了！这是到底演哪出戏？ 陈斌看到一脸疑惑，于是解释说：“我今天不能白白吃了你这只鸡，我还想你帮我打包好，我们再次进山跟他们汇合，让他们也补补身子，要不然他们就吃那么点压缩饼干，没营养。” “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不就一只鸡嘛！这鸡也就几十块钱，不值得一百，可况是我请客，怎么可能让你掏钱呢？”林富贵急忙把钱塞回陈斌。 “富贵大叔，你这是瞧不起我吧？我说了我买单，你居然不收？”林陈斌严肃地说。 “不用，真不用……” “收着，赶紧帮我拿个饭盒，将饭菜打包上，我还要进山一趟，富贵大叔，你赶紧做正事吧！”陈斌严肃又生气地说道。 “好吧！”林富贵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钱放到口袋里，他连忙吩咐老婆娘赶紧拿饭盒打包，整理后两人沿着原来上山的路，出发了。 路虽远行则将至，他们两花了一个小时，在山里边有边喊，总算在一个山涧处，遇上了他们。 他们带的压缩饼干并不多，他们就在小溪旁喝着山水，啃着压缩饼干来。 “兄弟们，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陈斌大声笑问。 高强度的山林走动，确实让他们累得够呛的，差点瘫软下来。他们其中一个技术人员就勉强笑着，说：“陈总，大发现，大发展，这个民成村，越往里走，越像个盆地，而且荒无人烟，连个房子都没有，关键是里面够大，而在沙冲村口处，两旁居然是坚硬的花岗岩山体，就在那个旧电站辗你处上方，再进入越一百米，那里那个位置，真的十分适合建大坝！” “别说那么快，我赶紧拿出随身笔记本，抄录下来先……”陈斌赶紧从腰包里拿出小本子，奋笔疾书地抄录着。 “哎，哥们！别光顾着工作呀！我这里有点鸡汤鸡肉，还有米饭蔬菜，管够！”林富贵急忙从手提着的竹篮里拿出饭菜来，分给大家。 他们几个确实饿得快低糖了，也不客气了，赶紧在小溪旁，分起了饭菜，狼吞虎咽着。 “陈总，这边山脉我们已经看过了，根据林支委介绍，那边高位处，还有一条河，水流比这条还大，之一山之隔，我们刚才也爬到山顶俯视观察了一下，在那头上方，凿开个涵洞，把水引过来，完全可以增加两三台发电机组，真正能实现利息最大化。”另外一个技术人员说道。 第77章：山村野吧！ “靠！说好一起过来为我们村集体挣利益的，怎么你帮叼毛，都成怂包了？有没有搞错？”林海见吵不过林富贵，转身对着怂包们骂了起来。 “你们跟着来惹什么事？这电站在工作开始，至少归我管三四十年了吧？现在改革开放多久了？你们这帮叼毛，还在这里跟我吵？”林富贵理直气壮反问道。 “怂包，没胆鬼！刚刚在村口小卖部说得好好的，过来跟林富贵评评理，为了我们的切身利益，要争取，可一过来，你们这帮叼毛，背后说人坏话就特别厉害，在人前说话，屁都不敢放一个，艹！不鸟你们，活该穷死！回去打两盘麻将还舒服些！”林海十分气愤，“呸！”丢下一句，匆忙离开了。 那几个打酱油的，灰溜溜也跟着离开了…… “嗨！真他妈的爽……一帮怂包！正叼毛！这就跑了？活该你们连个祠堂没人出息，就这点出息？”林富贵原本吵得赤红的脸，瞬间红润起来，简直乐开了花。 林富贵开心地回到了屋里，喝了杯茶，笑了！论吵架，他在村里就没输过，要输，就输在那次跟林欣潼家争吵那次，主要也败在自己人手里。今天，他回想着，真他妈的太爽了…… 说回陈斌，他回到村委会后，为了工作上的方便，他们一伙人在卢支书家住下了。 在山村里，原本就没几个人，这下卢支书家就热闹了。 山村里，原本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整个村里，很多家庭还停留在黑白电视阶段，要数电视机最好的，就是卢支书家的了。 虽然电视频道不多，只有珠江、无线电视，可一到热播电视剧时间，卢国强家就坐满了人。 电视一播放完，村民散去，最热闹的，又回到村口的小卖部。 原本陈斌驻村时，对这些都是敬而远之，从来不参与这样乡村里的“娱乐”。 就在刚刚看电视剧时，村民和几个技术人员瞎聊起来，他们对这“娱乐”夸夸奇谈，惹得几个技术人员心里痒痒的，不管陈斌卢支书怎么说，他们几个都要过去凑凑热闹。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私人空间，陈斌洗洗就睡了。 那几个技术人员和村民一起到小卖部，还没进门，屋里已经热闹得很。 村民把几个技术人员拉进屋里，里面的人非常热情地招呼他们，看到他们一副外地人的面孔，他们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来来来，兄弟们，我的位置让你坐。”麻将桌里的一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让出了位置。 技术人员小江，本身就是个麻将爱好者，委派过来到这边后，很久没玩麻将了。他很高兴地坐了上去，开始了戳麻将…… “我不玩了，今晚运气不好，来兄弟，这边，我的位置让给你，过来嘛！”正在玩“三公”的一位村民，也腾出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技术员宋文，他虽然比较克制，但出于好奇，也坐了上去…… 第78章：回来迁户口 林富贵搭建了一个山村野吧，他也不怕别人看笑话，村民笑嘲笑他时，他也只是呵呵一笑。 最看他不顺眼的林海，简直快笑死了。哪有傻逼这样干的？什么水电工程人员都没有进来的前提下，搞这么个奇葩玩意？没想到这恶霸似的家伙，真逗！ 王常务跟陈斌要的征地办公经费，很快就到了村委的账上。 卢支书马上召集沙冲村村民集中村委召开征地意愿书的签订落实会议。 陈斌和技术人员忙完测绘工作，第二天，一早，赶到清远，跟汉鼎集团汇报了工作进度并和水电工程设计院研究下一步工作。 会上，王杰常务详细介绍了文件里面的征地标准以及细则，还特别强调，谁家签意愿书快，谁家先收征地补偿款。另外，在水电站建设期间，一天未蓄水，一天还可以耕种。 林欣潼作为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她宣读了征地补偿标准的细节性问题，比如水稻田的补偿标准，玉米旱地补偿标准，荒地补偿标准等等。 卢支书则要求村民们认真配合，这是我沙冲村里工作的重中之重，也是村民的切身利益，希望村民们积极配合。 同时王杰常务要求，沙冲生产队长上报沙冲村集体和整个生产队有多少亩农田数，这两天村委将农田征地款下拨到你们的生产队。 至于你们生产队怎么分这笔钱，下一步让林欣潼二伯和沙冲村的生产队长一起入户测量农田的实际面积。到时根据实际面积再多除少补。到时候，沙冲的生产队长再组织村民分钱。 村民们听到这里，村委账户上已经躺着100万了，而且还很快把钱拨到生产队里的账户上，村委的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卢支书把征收农田方案介绍给大家时，让人惊讶的是，村民们居然出奇地同意。 王杰常务也感到十分惊讶，原本还以为会遇到什么阻力，没想到工作比想象中还要给力，还要顺利！他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会议进行中，卢支书让村委的妇女主任在村里请了个“炒手”焖了两只“地羊”，两只大黑狗，每只四十多斤，另外还弄了十来只土鸡，每只土鸡七八斤重…… 村委的厨房里，三四个人，杀鸡的杀鸡，洗青菜的洗菜，剁狗肉的剁狗肉，异常忙活着。 会议结束，刚刚好到饭点时间，沙冲村委里开了七八桌围餐。每桌十来号人，连村委的大院都摆起了餐桌，一片喜庆的祥和的日子。 饭桌上，村民们纷纷给王杰常务、林欣潼和卢支书他们敬酒，面对这么多人，几个领导只好装装样子，喝点！要是每个敬酒的都喝见底，估计没多久就被干趴下来。 村民酒足饭饱后，签完了意愿书，然后各自散去…… 村民走后，王杰常总算松了口气，他自任职以来，能这么顺利就办成了农田征地工作，这让他感到十分高兴，没有辜负周权书记的提拔和赏识。他拿起酒杯跟卢支书，连连干了几杯。 妇女主任和几个请过来帮忙的后勤人员，他们收拾着饭桌，将吃剩的饭菜分类整好，打包，吩咐他们带些回家去。 林欣潼、爷爷、二伯他们则坐在办公室里，一起闲聊起来……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一辆黑色经典版的奥迪慢慢开了进来。在那个年代，除了公务车，摩托车都没几辆，能有这么贵重大气的轿车，还来到这么山旮旯里面，那时候的民成村，还没通水泥路，路面坑坑洼洼的，这车主不心痛呀？ 众人同时投以奇怪的目光，这是谁呀？那么大气场，是哪个爆发户回来炫耀？众人纷纷猜测着。就连王杰常务，都感到十分得的好奇，来的人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候，开车的下了车，然后轻轻打开后排车门，车上下了一位带着墨镜，穿着非常时尚的贵妇下了车，身旁还带着一位小男孩，他也打扮的十分感谢帅气。 沙冲村委会里，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这人是谁呀？怎么会有贵妇到我们沙冲村委会呢？ 来人很客气地说：“请问卢支书在吗？” “卢支书和镇里的领导，正在里面吃饭，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妇女主任问道。 “也没什么，过来就是为了办个迁移户口，我家这个小屁孩要上贵族学校，没户口，上不了，哎……真是个麻烦！”那贵妇一脸的傲娇，说话都爹里爹气的。 “这个户口迁移，让村委出个证明就可以，那到办公室找个人办就行。那间就是办公室，你过去就行，里面有人。”妇女主任指着林欣潼那间室说道。 那贵妇拖着小孩，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她轻轻地敲门，温柔细语地说：“您们好，请问哪位可以帮我开个证明，我想办理迁移户口。” “我帮你出证明吧！”林欣潼二伯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问贵妇拿了户口本，翻看着。 林欣潼则和爷爷背对着贵妇，他俩认真地聊起征地的事，并没有留意身后的贵妇。 林欣潼二伯翻看着户口本，他的手开始颤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是……” “我是那个死鬼林贵生的老婆，现在不是了，怎么了？很奇怪吗？”那贵妇收起了那张娇滴滴的嘴脸，生气说道。 林欣潼和她爷爷听到这，突然愣住了，他们俩都不敢转身，怕听错，两爷孙四目相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二伯，我就是那个死去的林贵生的老婆，我现任丈夫是张东，你可以叫我张太，你赶紧帮我办理户口吧！外面的司机还在等着，赶着回镇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呢！”那贵妇有点不耐烦了。 “小兰……”林欣潼二伯激动地喊道。 “真是小兰……”林欣潼爷爷听到是小兰，他激动得差点坐不住，林欣潼赶紧扶稳。 “这小家伙应该是林明吧？”林欣潼二伯情深地看着眼前的林明。 “对，他是林明，不过呢，张东没有儿子，他现在叫张明，他姓张……”小仰着头，脸上写满了傲气。 林欣潼二伯颤抖地拿起笔，很吃力地写着户口迁移证明。他很想跟一旁的林欣潼说，你妈妈来了，眼前这位贵妇是你妈妈！可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 “小兰，你，你真是小兰……”林欣潼爷爷激动地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那贵妇。 “你……你……”小兰也激动地看着眼前的家公，那可是我自己11个孩子的爷爷呀！ “是我，是我……我们林家对不起你，贵生走了，丢下你一个寡妇，这要承受多少闲言闲语，让你受苦了！”林欣潼爷爷这一辈子，经历不少风浪，但看到十一个孙子的妈在眼前，也不由得掉起眼泪。 “林欣潼，赶紧，赶紧叫妈……”她爷爷催促道。 “妈个屁，还妈？”林欣潼歪头看着一边，语气中带着冷漠。 “林欣潼，你可以恨妈，但是妈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请问有错吗？”小兰放下那傲娇的身段，认真问自己的女儿。 “恨不恨重要吗？你过你的好日子，我过我的小生活，各不想干……”林欣潼看都不看妈一眼，直奔向弟弟林明，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笑了笑，走出了村委办公室。 “林欣潼……”小兰情绪崩了，哭着向门外叫喊着。 “林明，我的小孙子……爷爷想你了！”林欣潼爷爷慈祥的面孔，含着眼泪靠近林明。 “爷爷！我现在不是林明了，我是张明！”林明退后两步说道。 “你能让我这个爷爷抱抱吗？能吗？”林欣潼爷爷恳求地问道。 “爷爷，不能，脏，你的衣服很脏……” 林明一连摇头。 “林明，你不要我这个爷爷了吗？”林欣潼爷爷摸了下眼泪，哀求问道。 “我现在是张明，我有爸爸了，我爸爸是张东，现在珠三角搞房地产，我爸特有钱……” 林明赶紧跑到他妈妈身旁，抱紧她大腿。 “林明，你可是我可爱的林明啊……”林欣潼爷爷失声痛哭起来。 第79章：亲人隔阂 当时困难时，小兰丢下孩子们离开家，这原本就给林欣潼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很多事情，一但产生了隔阂，就很难再有磨合。 看着走出村委办公室的林欣潼，小兰吩咐爷爷带看着林明，她连忙追了出去…… “林欣潼，你给我站住！”小兰大声喝止林欣潼。 林欣潼停了一会儿，继续头也不回走出了村委大院。小兰急忙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林欣潼走到一条河边，站在小瀑布前，看着东去的河水，停了下来。 “林欣潼，千错万错，可妈生完林明，还没到四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可我不能没有男人依靠呀！”小兰失声痛哭起来。 “你哭什么？你现在不是挺幸福的吗？你在演什么戏！给谁看？”林欣潼冷笑道。 “是，我不值得哭，现在是挺幸福的，也没演什么戏，可你是我的大女儿！这是事实吧吧？”小兰轻轻地抹着眼泪，内心觉得还是挺亏欠自己的子女。 “都过去，我现在跟爷爷奶奶，还有弟弟林骏杰，我们住在镇上，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不用你操心！”林欣潼苦笑地看着母亲。 “林欣潼……”小兰想靠前拥抱着她。 “别，你别过来，我们彼此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林欣潼拒绝了小兰的母爱。 “欣潼，你能理解我的苦吗？我容易吗？我……”小兰情绪崩溃了，哇哇哭了起来。 “别哭了，别在这里丢人，你现在也是有家庭的人，照顾好林明吧！我跟你本来就比较陌生，相处也不多……”林欣潼转身回到村委。 很多事情，现实生活的无奈，让原本幸福的一家，弄得七零八落，家散人亡，各奔东西！ 林欣潼回到村委，在大院里看到了林明，这小家伙，在镇里的出租屋里，他没少给爷爷奶奶带来欢乐。 小兰摸干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回到村委。她原本想问林欣潼、林骏杰他们最近过得怎样？可林欣潼根本就没给机会，直接甩开她又回到了村委。 “小兰，你们户口迁移证明，已经弄好了。”林欣潼二伯把迁出证明递给了小兰。 “林明，我的好乖孙……”林欣潼爷爷很想走过去跟他玩，可那么久不见，林明就比较抗拒，不愿意让他去抱。 “哎！”林欣潼二伯无奈地叹了口气，郁闷地看着他们。 王杰常务和卢支书吃饱喝足后，看到外面挺热闹的，他们两都喝了点酒，他们走了出厨房门，看见大院里停着一辆奥迪，也纳闷了，我们整个民成村，好像都没有那家有这么厉害的车子呀？ 卢支书和王常务走进了办公室，他看见一穿着得体，高贵优雅的贵妇气质的妇人，手手里拿着户口本，正在和林欣潼二伯聊着。 “哟！好像很脸熟，请问是哪位？”卢支书好奇问道。 小兰由于刚刚在外面哭过，所以她戴着墨镜，扭头看了一下卢支书。 “呵呵……卢支书，今天那么高兴呀？喝得满脸通红，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喜庆之事了？”小兰阴阳怪气地笑道。 第80章：如何分钱？ “你过得挺好就好，过去的磨难，就是为了让你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王杰常务说着。他吩咐司机，准备回镇里。 “林欣潼，我知道，妈是亏欠你，但一码归一码，这次沙冲征地搬迁，我必须得回来挣一份，这个户口我不迁了，我得好好回来看着你们如何分钱！”小兰看着手中的证明，寻思许久，她明白，自己必须回来挣一份。 “你是回来挣一份吧？你看你，自己有自己的专职司机，还有个幸福的家庭，你还想回来挣一份，你到底怎么想的？”林欣潼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管不着，这次份分田赔偿款，我和林明必须有一份！”小兰很坚地说。 “以前屋脚的烂地都没人挣，现在可好了，民国时期的烂账都翻出来了！”卢支书连连摇头，苦笑着。 “卢支书，还真有点可惜哦，这次水电项目，都是沙冲村的事，你我都是配合工作的份，没钱分呐！”王杰常务笑了。 “哎！说出来都是泪，我们还是受气包，任村民们骂呗！”卢支书说着，跟王杰常务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大院里，和后勤几个人收拾用餐后的卫生清理。 “呵，我居然有个这样的妈，都另外嫁出去了，还回来跟自己的子女挣家产，真不知害臊。”林欣潼冷冷笑道。 “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吗？这么讽刺你妈……哎！不跟说了，我先送林明回珠三角读书，二伯，到时候分钱，你得通知我，好吧？小兰拉着林明，向二伯问道。 “行吧！感觉这钱不好拿呀！估计到时候，队里估计吵个半死，现在还有很多纠纷没解决！”二伯叹了口气。 “我先走了，我等你通知。林欣潼，家公，对不起你们，要是有机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小兰说着带着林明走出了办公室。 “林明……爷爷想你！”林欣潼爷爷看着眼前的孙子，已经越来越陌生了。 艰难的人生路，原本熟悉的亲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也慢慢地变得陌生起来， 小兰和林明上了车，林欣潼爷爷十分不舍地走到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他无奈地看着，似乎诉说着，人生有多么的无奈。 林欣潼虽然嘴硬，可她知道，母亲或许有母亲的无奈，她的前半生，太苦了。 “哎，不想了！”林欣潼抹干净眼泪，走出了办公室，去厨房帮忙搞卫生。 水稻的征收工作，在村委和生产队之间的征收工作似乎出奇的顺利，这让王杰常务心里没底，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卢支书也搞不明白。 整个沙冲村的稻田征收工作进展确实十分顺利，大概46万的征地款拨到了沙冲村委的账户。当生产队队长回去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沙冲的村民都为之欢呼。要知道，镇府层面，还另外给他们新安置田地给他们耕，这笔钱是征地补助款而已。能不高兴嘛！ 要数村里最高兴的，当然是那些光棍们，原本就被生活折腾得半死，连女人都没机会碰碰的光棍们，别提多高兴了。钱没到位，他们就在村口的麻将桌上，下猛注，几乎不在乎钱。 民成村里，其他村的村民，只能眼红，一一脸的羡慕。 有几个其他村的村民，本来就混黑和“捞偏门”的，他们早就带了几个外地的“大哥”，天天在沙冲村委里连连输钱，输得让民都赢得高兴。 他们输的对象，都是专门输给沙冲村的村民，而且这些“大哥”每隔几天就来一两个，神不知，鬼不觉。 随着征地款到账的消息越来越确切，那些大哥们越来越活跃了。原本村民对林富贵还是蛮讨厌的，但那些大哥却越来越喜欢到他的山村野吧玩。而且这些大哥多数时候都是输的，赢的很少，这倒好了，让沙冲村爱玩两手的，都陷入了无法自拔。 第81章：锦上添花 林欣潼二伯让大伙安静下来后，他示意让生产队长开始主持工作。可他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能不能快点？是不是今天的会又是白搭了？别浪费我时间！”二狗子生气道。 时间在这么一刻，似乎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众人的眼光都落在生产队长的身上，躺在账户上的46万，那可是钱呐。 放在别人账户里，可还没到自己的兜里，那些钱放着也不太放心。 “你们叫嚷什么？人到齐了吗？”队长轻轻问道。 “基本上都到齐啦，每家每户都有代表来了，还差谁？”林寄生纳闷了。 “二伯，你看看还有谁没到？你不是说还有人要来吗？”生产队长微笑着。 “还有谁？不就林贵生老婆，她不是说要回来挣一份钱嘛！哎，我中午的时候，在村委会给她打有电话的。”林欣二伯回应说。 “那她到底来还是不来？”队长接着问。 “说是说回来的，可我真不知道哦！” “人都没到齐，这会怎么开嘛？”队长显得有点无奈了。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赶紧开会吧？”有村民拉高嗓子说。 如果因为她一个人，分不了钱。这岂不是犯众怒？钱又不是她一家的，我们都急着拿钱，过上好生活。 就在大家在讨论小兰还没到的时候，一辆轿车已经开进了村子。 小兰和他丈夫张东一起走进了生产队长的家里。屋里挤了几十人，抽烟的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 见过世面的张东，毕竟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气场强大地携着小兰走了进来。 可在那个年代，二婚的女人是不受山村里的人待见的，可村民见到张东和贵妇一般的小兰，眼神中还是充满羡慕的。 可当村民知道他们是回来挣补助款的时候，他们又瞬间不爽了。凭什么？那么有钱的人了还回来挣这点蚊子肉？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对特殊的夫妻。 “怎么？我回来了，不受你们待见吗？”小兰微微笑着，还真一改过去那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女人。 “老婆，赶紧，赶紧给小兰夫妇俩倒杯水，过门都是客。最起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嘛！”生产队长连忙吩咐老婆。 生产队长老婆连忙跟隔壁家借两张凳子，让他们在门口处坐下。 “好了，现在人齐了，我们开始讨论一下如何分钱吧！”林欣潼二伯说道。 “我简单介绍一下，目前我们整个村的水稻田的测量工作实际上已经完成。每家每户多少水田，也十分的清楚。至于个别的，有这些自私自利的，以前经常去跟别人搞纠纷，搞矛盾获取利益的，我希望他收敛一点，不要影响整体的利益。 另外，根据我们沙冲村，我也和另外两个祠堂的兄弟商量，我们就按按照分田到户时，那个标准来给每户水田的补偿款。剩下的荒地、无主的地、甚至有些争议属于公家集体的，我建议按照原来的股份制分一半，然后按人口出生数再分一半，大家意见如何？” 屋子里，大多数都觉得这个分地方案合理，那个时候的分地都比较公平合理。 “那我新开垦出来的呢？那又如何补补偿？”有村民着急问道。 “如何补偿？这个问题问得好，很多村民在分田到户后，都很积极发展生产，勤劳的都不断去开荒开田，上面已经出台了一份文件，根据文件要求按亩补偿给大家即可。”生产队长解释说。 二狗子连连拍大腿，肠子都悔青了，他苦笑说：“要是知道有今天，我当年就不会那么废了，应该勤勤恳恳去开荒种地，不至于五十岁了还娶个寡妇。” “丢卡咩……你现在有妻子了，就快当爸了，你他妈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他妈的，连个婆娘都没有……”在座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光棍骂道。 “要不趁现在有钱，赶紧去过继一个呀！老死了，也不至于绝后，过继一个，也有人去拜你的坟，放心好啦！”二狗子毫不客气地说。 “你就别嘚瑟了，有了妻儿，腰杆子都直了，开始目中无人啦？”那光棍鄙视的眼神看着二狗子。 “怎么话题越扯越远？今天讨论的是分钱问题！”林欣潼二伯把扯开的话题拉了回来。 “怎么按照那年分田标准来分田？我家的田地亩数，不至于那么少吧？怎么可能？”林富贵一脸委屈，他怎么都觉得村民在针对着自己。 “林富贵，你私下搞那些小动作，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个分配方案是最合理的，你之前去跟别人挣的那些田界，地界问题，我们全部都心里清楚，我们不想跟你吵太多而已。”生产队长训斥道。 林富贵还想用他那套歪理继续理论，可生产队长直接开骂说：“这几十年来，你为村里做过什么事？为集体，为乡亲，有吗？你整天想在村里耍小聪明，小伎俩，你弄得整个村都为你反感，你不觉得丢脸吗？” “我有跟你吵过吗？争过吗？真是的……”林富贵一脸不服气。 “你敢？要是你再吵吵，搬弄是非，依我看，你那个山村野吧也不用开了，涉及聚众赌博，依我看是不是也该封了？”生产队长冷冷说道。 “你，你，有你这样来的吗？”林富贵秒怂，再也不敢多言几句。毕竟现在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好搞黄了自己的生意。 “林富贵，你还有什么意见？”生产队长问道。 “没有了，没有……”众人纷纷附和，即使真的有意见，也只能私下说说，不敢正面面对问题。 原本还担心分钱会议会引起更大的矛盾，没想到进行得还比较顺利。当天晚上，林欣潼二伯是村委会的会计，也是生产队里的会计，很快就将分多少钱算清，当天晚上就把76万分个精光。 即使村里最差那户，也份得近万元。 就在大家分完钱时，小兰正想跟他前家公商量，把属于她应得那份，想拿掉，可她丈夫张东则一把拉住她，连连摇头示意不要这个钱。 “那属于我的钱，那可是我年少时为林家做了不少牺牲换来的，那可是我的青春！”小兰气急败坏地说道。 “小兰，别这样好吗？”张东乞求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不能拿？”小兰十分不解。 林欣潼爷爷觉得，这钱给她也无妨，她为林家生了十一个孩子了，虽然很多孩子不在身边，但也应该给回属于他们的。 “现在准备散会了，我们还是回家再谈如何分钱这笔钱吧！”林欣潼爷爷说道。 沙冲村民们，这是他们开村以来，属于他们村里最高光的时刻。能借这次征地搬迁的机会，有水田征收补助，让山区里的人民，实属难得了。 散会后，村民都还迟迟舍不得离开，反复清点着手里的钞票。 “亲爱的，我们本来就不差钱，我觉得我应该为你们村的村民做点事实。”张东跟小兰说道。 “什么实事呢？”小兰问。 “我希望你支持我，好吗？”张东恳求说。 “亲爱的，只要你认为对的，我都支持。”小兰娇滴滴地说。 “各位村民，既然大家分钱那么高兴，我也替大家高兴，我有件事情，想跟大家说一下，不知道大家是否接纳。”张东向屋里的村民问。 数着钱的村民停了下来，好奇的目光看向张东，感到十分不解。 “各位村民，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你们村整体都异地搬迁了，我想再给大家送个顺水人情，我听我老婆小兰说，你们这批搬迁的，镇府只给80平方宅基地，给两层楼的建设方案，我公司就免费帮大家搞装修，装修所需要的费用，我全部承担，你能不用一分钱，你们什么都不用带，领包入住，我还按照在珠三角建设的楼盘标准来搞，各位村民意下如何？”张东认真地说着。 顿时，屋里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大傻逼吗？是不是嫌钱多？不管如何，村民们都感到十分的高兴。没一会儿，屋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82章：老千的局 小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在张东的阻拦下，他当着村民的面说，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娶到了小兰这样的好妻子。借此机会，感谢沙冲村民能给他带来这么好的妻子，想用帮大家装修的方式回馈给大家。 张东在沙冲村村民的见证下，签下了一份搬迁新村的新房子装修协议，协议规定在他们村全部房子封顶那天开始，安排工作人员过来装修。 小兰见丈夫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着重张东的选择。她两夫妻跟着家公回到老屋里坐了一会，互相寒酸了一下。 林欣潼爷爷把原来属于小兰的那一份钱递给她，可他丈夫都做到那份上，根本就不好意思拿，连忙推托，说这钱留给林骏杰读书吧！另外，张东还另外跟他要了个账号，说要汇点钱给他。 他们聊了很久，然后小兰和张东连夜赶回珠三角…… 分到钱的村民，别提多高兴，一些村民从生产队长出来，直奔林富贵的山村野吧。趁有钱，好好玩几手。那些外地来的大哥，见到他们拿着那么多钱过来玩，自然而然，开始收网，那天夜里，好赌的沙冲村民。在牌局上，杀红了眼，基本把分到的钱败个精光…… 那个算尽机关的林富贵，不知道被那根筋触动，他今天觉得小兰的丈夫为什么如此豪气，他实在搞不明白。但隐隐约约中，他看到了另外一面，他那大方的付出，看似付出了，但他感觉会在另外一方面得到回报。 他寻思着，回到自己的山村野吧。他看到村民和那些过来修工程的人员，都喜欢让他炒上两味菜，喝点啤酒。 于是，林富贵当场宣布说，啤酒免费，管够，只收饭菜钱。 这下可好了，他当天晚上的啤酒不够，第二天他到村委打电话通知批发送货的，赶紧拉几十箱啤酒过来，免费让村民和施工队的人喝。 他的山村野吧，一下子成了民成村里最耀眼的地方，喝酒、宵夜、娱乐……应有尽有！ 林富贵的豪爽，一改过去小气，算计的作风，他越来越会人情世故了，好几次被村民举报，可他早就跟镇的派出所打点好。“运动” 一来，他就歇业，运动一结束，他又开业。 那几个外地来的大哥，感觉差不多了，在一个夜晚，看准沙冲里一个村民，他是好赌两手的人群中最有钱的，也侧面打探到他还有几十万存款，然后和内线约好，一起玩起了“三公”。 他们下注玩得也挺大的，反正那村民输了，就把赢了的钱再借给他，再输，再借，再输，继续借！不到两个小时，那村民倒欠了那几个大哥近五十万…… 那村民就是个倒霉鬼，真正被做局了。等他醒来时，一切为时已晚！这下连老底都输输精光还倒欠几十万。 那几个趁没人注意，搂着那村民往他家里走去，用各种手段逼他把钱全部拿出来。那几个大哥把他家的钱全部搜刮走，连夜消失在山村里…… 第83章：误会的爱 林欣潼跟林富贵道别后，下班回到家里。林骏杰正在写作业，爷爷却躲在房间里，数着分红的得来的钱。 “爷爷，你在干什么？”林欣潼轻轻敲门问道。 “没干什么，在换衣服。等一下就好了。”林欣潼爷爷说道。 林欣潼爷爷整理好分红得来的钱，藏在床边的缝隙，转身走出了房间。 “林欣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爷爷问。 “是，我想知道，我妈妈的现任丈夫是不是承诺给我们新村里每户都承诺包装修？” “是呀！他合同都签了。那天晚上，在我们开完会后说的，而且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要了存折账户。” “那爷爷你不去看看你存折有多少钱嘛？”林欣潼笑着问。 “要账户而已，谁知道他转不转钱？这事我就不太上心了。”爷爷拿出水烟抽了起来。 “爷爷，我想跟你借五万块钱！”林欣潼吞吐地问道。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爷爷惊讶问。 “不瞒你说，爷爷，上次奶奶去看病，看病用的钱都是借的。”林欣潼无奈地说道。 “既然这样，确实要还人家，好吧！欣潼，我原本打算这钱存下来留给林骏杰以后上学用的，他明年就上初中了，真的很快，一转眼，他又长大了。” “他上学的事，我会供他读下去的，毕竟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弟弟，放心吧！爷爷……” “我抽过这口烟，我把钱拿给你，你把钱还给人家吧！” 林欣潼爷爷话不多，但在欠钱的事情上，从来都不含糊。在那个年代，没几个人喜欢欠钱的，真正意义上的无债一身轻。 “欣潼，这是五万块，就是前些天村里分红得到的，我们家水田地多，分红也七八万，要不剩下的三万也交给你？”爷爷问道。 “爷爷，那三万就不用了，你留着，给家里做伙食呗。林骏杰现在长身体，也要增加伙食的。” 林欣潼说着，接过五万块，跟爷爷道别，直奔长汉实业有限公司。 “林欣潼，你怎么来了？吃饭没有？”陈斌大老远看到她就喊。 “还没有，现在吃饭还早呐！”林欣潼回应着，走进了陈斌的宿舍。 他宿舍就在办公室旁边。 “欣潼，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如何？”陈斌拿起毛巾洗漱一下问道。 “这，还是不了吧？我回家吃就行了。” 林欣潼不好意思地说道。 “过门都是客，可况我们也那么熟了。还客气啥子嘛？”陈斌无奈地问道。 “陈斌，这次过来，我是感谢你上次帮我那么大的忙，真的，我得好好感谢您！”林欣潼说着，从包里拿出五万块放在桌面上。 “哟，你有钱啦？还那么多？厉害了，欣潼。”陈斌笑呵呵地说。 “现在，我把钱还你了。还真多得你的水电项目，让我们山村居民有机会征地搬迁，他们都获得了不少钱了。”林欣潼很客气地说。 “还钱的事，不着急，我也不差钱。如果你急用钱，你先拿着花呗。”陈斌笑着说道。 第84章：隔层纱 林富贵跟林欣潼提到她妈，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耐烦。想到自己十一姐妹，到现在还没有找机会见见彼此。虽然生活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可林欣潼也顾不得那么多，最多也是偶然想起，自己有那么多个弟妹。 林欣潼跟林富贵告别后，独自赶回镇府大院。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林富贵这个一直憋在山旮旯里的人，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得精明能干，做事干练起来。 她在思考着，自己会跟怎样的结婚呢？张一林？陈斌？还有那个老弟同学林天生的老爸李卓华？ “哎！想那么多干嘛？真是的……”林欣潼深呼吸一口气，她看着自己的小灵通，到底给陈斌电话呢？还是给张一林打电话呢？还是给他们发一条信息？她看着手机犹豫了很久…… 一眼望到头的地方，居然找不到自己的爱人！林欣潼无奈叹息着，她彷徨地回到了宿舍。 镇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大概八九点，就觉得是深夜了。林欣潼趟在床上，把玩着小灵通里的俄罗斯方块。正玩得入迷的时候，陈斌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林欣潼赶紧退出了游戏，急忙翻看消息。 “睡了吗？”陈斌发过来信息。 “还没！睡不着……” “今天我唐突了，真对不起！吓着你了！” “没有啦！真不好意思，我没答应你。” “你没答应，我们还是朋友吧？” “那肯定，现在对接你的工作最多，不是朋友，怎么做事呢？嘻嘻……” “今晚有空不？想跟你吃个宵夜！” “我刚刚从外面回来……” “我请客？出来吧！又不是我一个人，一伙人呢！” “不了，太晚了……” “好吧！尊重你。” 林欣潼长长舒了口气，她真的不太敢再面对感情，虽然陈斌很优秀，可始终没有放下她骨子里的自卑感。她给陈斌回了一句：“那么晚了，吃完宵夜，就赶紧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斌顿时就发来一个消息，说：“能这么关心我的，一定是我未来老婆。” 林欣潼回复了个：“艹，你就想得美！” “嘻嘻……女生别那么粗鲁，我呀？做梦都想呢！”那边回复信息说。 女生天生就比男生快成熟，林欣潼在跟陈斌相处那么长时间，可他的为人处世，以及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在她心里，那个所谓的美术老师张一林，跟他早就不是一个等级。 陈斌的暧昧信息，早就挑动了女生的情绪，在这朦胧的关系之间，一种似是而非的关系里面，寻找一种拒绝又期待的方式，来过得女生天生被追求的满足感。 林欣潼这个刚工作不久的青涩女孩，陈斌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对她拿捏得死死的，看着他发来的每一条消息，加上今天傍晚的表白，让她时而心潮澎湃，时而入堕入冰湖。 林欣潼可以肯定，陈斌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就凭跟他认识那么久以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他处事的情商和他那积极向上的性格，她感觉自己有点被他感动到了。 是的，林欣潼开始都是陈斌有所期待，但总不敢主动，她在工作的时候总是偷偷瞄一眼陈斌，可她就不怎么敢正视他。 看着陈斌的忙碌身影，时而翻看两人的短信来往，她知道陈斌为了山村的经济，长汉实业有限公司的水电项目，呕心沥血。 那感觉好像特别喜欢，又好像是师妹对师兄之间，最普通的关心和对话。林欣潼感觉挺难受的。却又不知道跟谁倾诉！ 都工作了，已经度过了青春时期的懵懂和无知，怎么我林欣潼，还有那么多的想法呢？ 青春，让多少男女，放心暗许，要是我表白，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可自己确实没有勇气捅开。没想到，这种经历，还是挺激动苦恼的。 乡镇基层的日子，林欣潼就在这种恍恍惚惚中度过，她好像收获了很多，又像没有什么收获。 随着时间的飞逝，陈斌的水电站，堤坝修建，已进入了攻坚期。林欣潼在镇里散步的时候，时常看到他的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 林欣潼感觉过意不去，于是回到家里，她亲自炖了份鸡汤，给陈斌送了过去。 “林欣潼，这么关心你未来老公啦？”陈斌依然死性不改，耍是了嘴皮。 “去你的，你怎么可能是我老公呢？我是看到有人可怜，每天加班加点，熬夜干工期！就同情一下你罢了。” “是嘛？你以后每天能不能都给我煲鸡汤？我想喝……”陈斌期待地问道。 “看姐心情！心情好，就煲呗！可我没那么多钱侍候你这位大爷……”林欣潼羞涩地说。 “嘿，钱嘛！总部给我的工资，我交给你保管，即可！你爱买什么随便买便是！”陈斌把身上的银行卡递给林欣潼。 “哇！你？引诱我犯罪吗？到时候真被我败光了，你告我，我去哪里申冤？”林欣潼不敢接卡，赶紧往后坐。 陈斌从包包里拿出2000块钱，塞到林欣潼手里，笑着说：“这两千块应该可以让我喝上一阵子汤了吧？” “哈哈，这钱我拿了，可我就不相信，你这么大一家公司，你的饭堂阿姨不给你做汤？”林欣潼拿过钱，数着笑问。 “能一样吗？你做的，阿姨做的能比嘛？”陈斌把林欣潼煲的汤渣，都吃个低朝天。 “别咽着，小心点吃。”林欣潼关心地说。 林欣潼告别了陈斌，从办公室里出来，他就像失了魂。你说她爱上了陈斌吗？她感觉好像又没有，爱这个词，它包含的意味太多了。可林欣潼有着强烈的好感，这倒是真的。 林欣潼回到镇府大院，她清洗着那装汤的饭盒，不小心还掉到地上，弄得满屋声响。 原本睡着了一家人，全都起来了，担心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姐，这么晚了！给谁带汤去？”林骏杰好奇问。 “小屁孩，赶紧回去睡觉，你操心啥子嘛？姐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呐！”林欣潼故作生气说。 “我能不操心嘛？那可是我未来姐夫！” “去，去，赶紧去睡吧！”林欣潼不耐烦说道，可心里感到十分的甜蜜。 “我姐夫是张一林老师吗？”林骏杰打了个哈欠笑问。 “他？你这小鬼……”林欣潼拿起筷子，装出想打他的样子。 林骏杰呵呵笑着，赶紧跑回了房间，然后说：“估计你们两都泡汤啦！最近他都不怎么理我了，黄了吧？姐……” “赶紧睡觉！黄不黄也没你什么事！”林欣潼被老弟弄得，好气又好笑，还挺无奈的。 第85章：四妹来探望 林欣潼被老弟弄得哭笑不得，张一林在镇上教学。两人虽然同在一个镇，自上次闹分手后，就很少见面。 张一林跟上海妹的爱情，估计应该也泡汤了，一个乡镇人员，怎么可能跟几千公里外的魔都女孩谈恋爱？要是真成了，还真是恋爱史上的一个奇迹。 明明就有一个在好好的女孩在眼前，可就他妈的不懂的珍惜。有时候，人就那么犯贱，林欣潼瞎想着。 既然陈斌现在跟自己的关系还不错。明明知道自己跟他之间最大的鸿沟，就是他家族之间的经济联姻，自己那么渺小，嫁入豪门，会幸福吗？ 这个念头，一直在林欣潼的脑海里盘旋着，她玩着俄罗斯方块，有时被自己的傻逼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感情的事还是不能勉强，随缘份吧！林欣潼把手机扔到一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欣潼每天都给陈斌煲各种粤式靓汤，这一来二去，整个长汉实业公司的员工都看在眼里。 有空的时候，林欣潼也会帮陈斌整理一下施工的资料。 日子在简单又忙碌中度过，林欣潼忙活着往家里赶，她一进门，二伯和吴英强整在家里和爷爷奶奶聊天。 “姐，你知道谁来了吗？”正在写作业了林骏杰兴奋地说。 “二伯和吴叔叔，我都认得他们。”林欣潼放下包包，脱下鞋子。 “还有一个，你猜猜？”林骏杰买起来关子说。 “还有谁嘛？”林欣潼纳闷了。 “当然是，我姐啦！” “你姐？谁？” “是四姐！” “你四姐？我四妹，她人呢？”林欣潼东张西望着。 “她在厨房和奶奶在做菜呢！”林骏杰指着厨房说。 林欣潼急忙往厨房跑，只见一位打扮漂亮，身材健美的大美女在炒着菜。 “四妹！”林欣潼颤抖地喊了一声。 “姐……”四妹放下锅铲，跑过来紧紧抱着林欣潼，两姐妹相见，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陌生。 “姐，真羡慕你，回来镇里当上公务员了。我羡慕着呢。”四妹说道。 “羡慕啥？不就普通上班一族。实话，工资也不高，四妹，我能们自小分开，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林欣潼问道。 “原来叫林欣怡，现在叫吴欣怡，我的身份证是跟养父这边的，哎！没办法，谁叫我们爸妈非得要生男孩，闹得我们一家人都无法团聚。”吴欣怡苦笑说。 “是呀！你看现在，我们的妈可好了，不仅丢下你，还把我们都丢下了，你也看到了，我和骏杰爷爷奶奶四个人相依为命过日子。” “别说那些了，今天难得有机会跟姐一家聚聚，我们还是谈谈其他的吧！那些伤心事，就让他过去吧！” “对，还是谈一些开心事吧！欣怡，你怎么想到来看看我们的？”林欣潼好奇问道。 “我爸，他说你上次又到我家来过，还分了猪肉，他提起你，最近刚好回家，听说你在镇里上班了，我就想过来看看你来。”欣怡拉着林欣潼的手，亲切地说。 第86章：新村建设 林富贵一边介绍一边带领着他们察看新村的施工进度。走在后头的林欣潼，看着眼前的林富贵，原本是村里的土痞子似的小农民，如今成了村里有钱的暴发户。 没什么文化的林富贵，却在人情世故上，做得十分老练，办起事来干净利落，不仅让沙冲群众满意，还让施工队都十分满意。原本王杰常务队他还是挺反感的，尤其反对他跟小碧合作搞公司。 王杰常务原本计划用启用另外一家公司承建新村建设施工的，可当他为自己孩子在珠三角读高价的贵族学校的天价学费而犯愁时，林富贵二话不说，直接拿十万给他周转。 林富贵的这份恩情，王杰常务还是铭记在心里的。 新村的建设，林富贵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在王杰常务的牵线下，他认识了端城里的一位工行行长，也是本镇人，他以前隔壁镇的一位镇委书记，由于他勤奋好学，考进了南粤金融学院，毕业后就在市里工作。 最后，林富贵获得了一千万的贷款额度。 林富贵有了启动资金，新村的建设比预想的还顺利。在那个年代，他十五六岁就结婚生娃，现在四十多出头，就当爷爷了！对于男人来说，四十多出头的他，正进入高速发展的黄金年龄。 自上次小兰丈夫对村民的豪气后，林富贵真的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他对任何人都热情大方，讲义气，讲道义，这让他在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 王杰常务一直视察工地，他对林富贵今天打扮的像个土豪金形象并没有在意。 倒是林欣潼，对林富贵这么夸张的装扮有点上心，一件boylo do 牌子，脖子挂了一条斤把重的金条，手里带着劳力士手表，她好奇地问：“富贵叔，你这土豪金的形象，真像混黑社会哦！” “呵呵，像吗？说不定我就是混道上的，你不觉得我这形象上街，能吸引众人的目光，那是一件忒爽的事情。”林富贵呵呵笑起来。 “神气倒是挺神气，可你是一家公司老总呀！你看陈斌，他好管一个亿，钱不知比你多多少，也没你那么显摆！”林欣潼毫不客气地说道。 “欣潼，那是你叔，你可别这样说他，你这让他多没面子……”王杰常务笑了。 “你不觉得他太显摆了吗？小心仇富的找上门……”林欣潼提醒道。 “也是哦，林富贵，你可别太高调了，希望以后见到你，别这样的装扮了，我也越看越不顺眼。堂堂一家公司老总，这形象，太不像话了。”王杰常务告诫说。 “你们都说得都对，我一定改，一定改！”林富贵原本自负的神情，连忙谦虚起来。 “是呀，今天我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今天跟你吃饭，让人感觉我接受你们大哥宴请，给我造成的麻烦，真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王杰常务拍了拍林富贵肩膀笑着说道。 “我马上回去换套衣服，难得领导到工地，我不能怠慢你这贵人呀！新村离镇也近，就十几分钟的事情。”林富贵着急地说道。 第87章：炸街党 林欣潼看张一林那不肖一顾的远去的样子，心理十分的气愤，感觉这男人就像个人渣。 算了，生烂人气最不值得，她连忙拉着林骏杰，并叮嘱另外两个小同学赶紧回家换衣服。 林欣潼回到家里，换了衣服，但又没胃口吃饭，直接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欣潼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迷糊间拿起电话，“喂……欣潼，有空吗？” “有呀！谁呢？现在几点了？” “欣潼，有空嘛？我是你以前三防办的同事，现在十一点，我和几个姐妹想出来吃宵夜，我征求他她们后，想叫上你一起，你方便不？” “哎呀！今天心情不好，晚饭都没吃，我就睡了，刚刚好，你们电话就打进来了。你们等我一下，在买哪里吃宵夜呢？” “我们经常去的老地方呀！我在镇府大院门口等你。” “好的嘞，等我一下，我先梳洗几分钟就出来。” 林欣潼急忙起床，简单梳洗一下，随便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林欣潼，我们在这，走，我们一起走！”几个姐妹们手牵手，往老地方饭店走去。 她们走在街上，夜晚的街上没什么行人，四周还是比较安静。 她们走着，走着…… 几辆炸街摩托飞驰而过，吓得她们连忙避让，气得林欣潼真想破口大骂。 “艹，这么没素质，真他娘的……”林欣潼的同事气愤地骂道。 “这么晚了，还出来扰民！还让人睡不？”林欣潼也说了句。 炸街摩托的轰鸣声，在街上来回转悠，摆明就是想让整个长安镇街里的人无法入睡的了。 林欣潼的同事真的怒火中烧，恨不得掰他们皮，真他妈的烦。 好几次，她同事想对那些炸街摩托扔石头，都被林欣潼和另外几个同事拉住，不给扔。 她们就这样拉扯着，走到了老地方宵夜摊。 没想到，那几辆炸街摩托，七八个人也在老地方吃宵夜，还坐在林欣潼旁边。他们都是哪些厌学的学生，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完，就被学校或明或暗劝退的辍学分子。 去工作，又不到工作的年龄，读书，又没有机会回去上学。他们三三五五会集一起，不是帮那些非法du场看场子，就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身上一有几个臭钱，就马上到开建那边，进入嗨场，嗨起来。 停他们交谈，好像他们的场子最近搞到了不少钱。所以这几天，他们出来开心一把。他们点了好几打啤酒，猜码玩骰子，在宵夜档里，旁若无人地，大声喧哗着。 林欣潼的同事有点看看不下去了，她转身跟那帮炸街党说：“能不能安静一下？吵死人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却惹毛了好几个炸街党。有好几个都气冲冲地说：“关你屁事，那么多事！我们就这样，你怎么着？” “你，你们真是有爹生，没娘教，一点素质都没有！” “素质？你要什么素质？”一个炸街党拿起两个酒瓶互相敲击，那清脆的爆破声，吓坏了店里不少吃宵夜的群众。 第88章：临时女友 林富贵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他在乡镇的事业，从山村野吧，到新村建设，到沙场开采，再到承包工程，他的涉及面也越来越广，不管黑白两道，他都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第二天，林欣潼带四妹吴欣怡到陈斌办公室见工。陈斌看到吴欣怡不仅学历高，看了简历，还是个会计，而且还懂的基本的电脑操作，要知道，在哪个年代，在乡镇，找个会些电脑操作的，是多么难得。 陈斌就安排吴欣怡到财务办公室，让她处理文件和整理资料。对于林欣潼来说，她总算摆脱了长汉实业公司的兼职文员的角色了。 “陈斌的总算摆脱了你的魔爪了，再也不用烦你公司的资料了。”林欣潼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姐就脱离苦海了，你妹我就入苦海啦！”吴欣怡苦笑说。 “哎呀！四妹，我本来就不属于长汉实业公司，但我是在镇府里上班的，来他公司，义务工作都不知道做多少了。陈斌这公司一毛工资都没给过呐！”林欣潼无奈地说。 “说啥呢？我每月给你两千，那都是从我自己腰包里掏的钱！”陈斌一脸无辜。 “那是你给我帮你买肉炖汤钱，一码归一码嘛！”林欣潼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要不，我等下叫财务给你发放辛苦费？一万元行不？”陈斌呵呵笑着。 “不，不，不，你还是别搞这个了，我受之有愧，你给我，我也不敢拿。”林欣潼摆摆手，拒绝了。 “哇！一万，好多钱，要是我有一万就好！”吴欣怡投以羡慕的眼神。 “吴欣怡，我领你到财务办公室，让你熟悉一下工作，你跟我来一下！林欣潼，你等我一下，等下还有件事跟你商量。”陈斌吩咐着，带着吴欣怡到了财务办公室。 陈斌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后，叫财务主任好好带带新人，随后回来找林欣潼。 “欣潼，我有件事，要求你帮下忙，这事我无法求别人帮了。”陈斌乞求的目光，看着林欣潼说。 “陈总，有什么事尽管说，你的事，我二话不说，一定帮！”林欣潼认真地说。 “我想让你跟我回端城一趟，我妈病得比较重，她说想见见我，还想见见她的未来媳妇……你能和我回去一趟吗？”陈斌期待地看着她。 “我还不能答应你，可我……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怎么就成了你妈妈的未来媳妇呢？这怎么可以？况且你爸，他要的是门当户对！”林欣潼辩解着，太为难了。 “我知道，你还是觉得有代沟，有隔阂，有身份地位上的诧异，可我陈斌根本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妈最近又住院了，每次她住院，她就跟我哭闹，死活要我找个女人给她生个大胖孙子，你可知道，我叫女朋友都没有，去哪找个大胖孙子给她？” “可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答应你吧？这也……哎！”林欣潼长叹一声。 “没让你马上答应，但我确实想让你冒充一下，我和你见见我妈那老人家，况且她也认识你，见过你，你冒充一下，吃个饭，我们再回来上班，这样可以吧？”陈斌恳求问道。 第89章：姐妹情 下班后，林欣潼回到宿舍里，四妹早就回来了，她正在厨房里张罗着。 “姐，今天期中考试，没有例外，我还是全年级第一哦。”林骏杰得意地向林欣潼得意地炫耀着。 “第一就第一呗！又不是多大的事！赶紧去写作业吧！”林欣潼没好气地说。 “没意思，老弟的成绩难道就这么让家人不肖一顾吗？苍天呀！你怎么给我这么一个姐？啥奖励都没有！”林骏杰拿着一叠奖状，直接丢在墙裙旁边的纸箱里，里面全都堆放着他小学阶段的所有奖状。 “你想要什么奖励？”林欣潼没好气地问。 “不要了，看你那么勉强，勉强的东西还是不要了吧！”林骏杰也没好气地回应着。 “老弟这家伙，不是挺喜欢练舞嘛？最近都经常看到他在镇公园里练拳，他刚刚有跟我说。他喜欢李小龙，他想要一根双截棍。”吴欣怡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道。 “这么和平年代，你林骏杰搞什么名堂？练拳就够啦，还练棍！不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还在浪费时间呀？”林欣潼瘫在沙发上，喝着水问。 “我就喜欢武术，喜欢咏春拳，喜欢李小龙，喜欢玩双节棍，又怎么啦？这也有错呀？”林骏杰反驳说。 “没错，可镇上也没这样的双节棍买呀！”林欣潼苦笑说。 “没事，我委托陈斌叔叔帮买！我就不相信，他不会回市里一趟！”林骏杰跟林欣潼做了个鬼脸，转身回到自己的写字桌上，生着闷气。 “四姐帮你买，放心吧！我给钱陈叔叔，他周末跟你姐回趟端城的，放心吧！”吴欣怡看了看林欣潼，故意说道。 “你这四妹……”林欣潼无奈地给她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起陈斌。 “姐，我可没说什么哦！你去端城一趟，这可是事实吧？我猜呀，估计是去见家长噜！” “哎呀！看不出来，四妹变得那么八卦了？”林欣潼起身想抓住四妹，四妹连忙回到厨房，把门反锁，笑呵呵地烧起饭菜。 “四妹，赶紧开门，我来帮你做菜！赶紧……” “不用，不用，我可以，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你就等着吃饭吧！” “四妹，你今天看到的，其实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没有那么一回事。” “什么什么嘛！反正我看到了，也知道了，我发誓，我没有跟别人说哦。” “陈斌还跟你说了什么？赶紧跟我说一下。” “我今天尝试叫了他一声姐夫，感觉还挺顺口的，姐，得了吧！他做姐夫，不是挺好的嘛！”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只是比普通朋友更近一步的朋友。” “那就是男女朋友噜！对吧？”吴欣怡故意拉长声音说。 “什么嘛！哎……”林欣潼没好气地走回沙发，坐下来。 “你们两个干嘛呢？好吵呀！我还在写作业呢！你们聊的话题，我怎么就听不懂？四姐，赶紧说，大姐发生了什么事？”林骏杰插嘴抱怨说。 “大人的事，小朋友别插嘴！” “大姐，你说什么呢？我也没插嘴，就想你们安静一下呗！”林骏杰委屈地说道。 第90章：与母亲坦诚 陈斌在周权书记那里呆了很长时间，林欣潼才忙完她的手头工作。 挨近傍晚，他们才驱车直奔端城。 “你饿了吗？”陈斌关心地问道。 “都这么晚了，饿是有点饿了。” 林欣潼摸了摸肚子。 “前面不远，就是德城，要不我们进德城走走，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 “可以呀！德城可是德庆县的县城。那就吃点东西再走呗。”林欣潼很爽快就答应了。 “好！”陈斌一呼油门，加大马力直奔德城。 “陈斌，这县城感觉很不错哦。你看，这里的人比我们那边的县城热闹很多。” “欣潼，确实，你看那边，灯光多漂亮呀！”陈斌指着湖那边的灯光秀说。 “没办法，我们县城，人口少，分布极其不集中，我们高水片，非县城地区，人口比县城那边还多……” “确实，没办法，每个县的情况都不一样。你看，前面有家德庆竹篙粉，要不我进去简单吃点？” “可以呀！反正我们要赶路……哎！真是的，我感觉还特别别扭，居然冒充你女朋友，回去忽悠你家长！”林欣潼带着疲惫的声音说。 “要不就坐实，直接坐我女朋友呗。”陈斌想伸手拉林欣潼的手。 林欣潼急忙把手挪开说：“陈总，这么流氓不太好吧？” “欣潼，不练习一下，拉拉手，等下我妈看见我们回来，一点亲密感都没有，被她看穿了，岂不是成笑话？”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问题还真不是你女朋友。”林欣潼把手伸了过去，极度不情愿地让陈斌拉她手。 陈斌看她那个尴尬的模样，既好笑又觉得好玩。他故意像个色鬼一样，摸了摸林欣潼的手。 “色鬼，你这动作，怎么那么猥琐，恶心死了！认真开车……”林欣潼急忙躲开，缩回手。 陈斌把手缩回去，握紧方向盘，然后笑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还挺色的，真像个色鬼。”林欣潼诧异的目光看陈斌。 “不习惯一下嘛！真正的恋人，不都这样嘛？”陈斌呵呵笑着。 “别忘了，我可是个冒充的，临时顶一顶，让你妈妈安心点而已，跟你又不是真正的恋人。”林欣潼苦笑说。 “先吃竹篙粉吧！简单吃点顶肚子。”陈斌把车停在一旁，他们下了车。 这竹篙粉，好像是德庆一大特色，看上去还真不错。陈斌嘀咕着说：“老板，来两份竹篙粉，加肉！” “好嘞！你们稍等！”店里的老板娘剪着粉皮，浇上生油酱油，递给了他们。 林欣潼吃着竹篙粉，认真地问陈斌，“陈斌，你爸见到我，会不会给我脸色看？” “我爸本来就不太爱说话。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他自小到大，都一样，很少跟我和我妈聊天，他比较内向，不爱说话。”陈斌解释说。 “你爸和你妈会不会经常吵架？”林欣潼接着问。 “小的时候，他们经常吵，现在我都那么大了，吵架少了很多，只是我妈比较平易近人” 第91章：同房共寝 林欣潼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用毛巾搓着头发。 “陈斌，赶紧去洗澡，太晚了。你们也应该早点睡。”陈斌母亲催促道。 “都快两点了！我去洗澡。”陈斌匆忙地回房，拿衣服进了卫生间。 林欣潼问陈斌母亲拿了风筒，进了房间吹头发。陈斌母亲随后走了进来，神神秘秘地说：“欣潼，你觉得我家陈斌怎样？” “伯母，陈斌人很好呀！事业心也强，他现在是我们镇上的大红人，他做的这个水电项目，是我们县里最大的一笔投资，而且他还很有责任心。”林欣潼弄着发说。 “这家伙，原本在端城教育局上班，下乡挂职没多久，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成了长汉实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要是他爸知道，还真不知道怎么说。”陈斌母亲叹气说。 “那天跟他去清远，跟搞水电的李河生谈项目合作的时候，那边说他做水电就投一个亿，没办法的事情咧。”林欣潼解释着。 “一个亿？李河生还真舍得，还投给我儿子，哎！没想到陈斌还辞职，直接干水电！他老爸原本希望他能回来继承家里的生意，没想到他跑山里搞水电去……” “水电可好了，一次性投资，以后躺着挣钱，水电站就是典型的印钞机！” “可这么大的事情，起码跟家里说一下。现在有毛有翼了，自己要飞了！”陈斌母亲叹了口气。 “我们山村人民对他可尊重了！他的水电站就在我村里，整个村都搬迁了，新村就在镇上。”林欣潼满怀期待地跟陈斌母亲说。 “欣潼，我现在也有件事想跟你说，你看我家陈斌，也老大不小了。我想你们快点完婚，给我们生个娃，趁我们年轻，还有能力带……”陈斌母亲乞求的目光，看着林欣潼。 “伯母，这……我……可是……”林欣潼脸露难色，要知道，我可是个临时冒牌的，这怎么答应嘛？ “欣潼，我知道你为难，可我陈斌也不差，要是你生个娃，多少钱，我家都付得起……只要你愿意！”陈斌母亲继续追问说。 “伯母……”林欣潼一时半会，不知说些什么。 “妈，你说啥呢？刚带女朋友回家，你就要求这，要求那啦？”洗完澡的陈斌走进了卧室。 “你也老大不小，都奔三了，你还不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陈斌母亲严肃地说。 “妈，你也太离谱了吧？欣潼才第一次见家长，你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 “我那里吓她？她今晚都跟你一起睡了，那点事还能逃避吗？”陈斌母亲呵呵笑着说。 “妈！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收拾房间，整理一下，准备睡觉了。”陈斌推着母亲，赶出了房间。 一旁的林欣潼，涨红着脸，一脸尴尬，她见陈斌关上门，一手捏着他的胳膊，疼得陈斌嗷嗷叫，但又不敢大声说出来，林欣潼瞪大眼睛，十分生气地看着陈斌说：“你妈都叫我生娃了！你让我这女孩子名声往那里放？可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啊！现在还跟你睡在一个房间，这……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92章：豪门观念 在床边的林欣潼，显得十分生气，原本就说好，不能睡在一个床上，死鬼无赖陈斌，居然趁熟睡占自己便宜，真狠不得弄死他。 “别闹了！林欣潼，我对你什么都没做，我发毒誓，要是我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陈斌举起手，摆出投降的姿势，乞求地说。 “我先听着，到时候要是怀上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你，死缠烂打也要搞臭你。”林欣潼哭诉着。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很理智告诉你，我对你没有，要是有，你自己没感觉到的吗？”陈斌苦笑不得地说。 “我都昏睡过去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事，我哪里还记得？”林欣潼擦着眼泪。 “陈斌，欣潼，都中午了，该起床吃饭了，赶紧的……”陈斌母亲敲着门叫喊着。 “嘘！欣潼，我真的没有对你干什么？赶紧洗一洗，都快吃午饭了。”陈斌催促说 林欣潼十分委屈，很不情愿地走进了卫生间，她照着镜子，眼镜布满血丝，内心十分自责，没想到自己这么冲动，那么容易答应陈斌，自己只是冒名顶替者，只是做他临时女友，要是真怀上了，那真是天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寻思很久，轻轻地拿起牙刷，毫无表情地洗漱着…… 陈斌在卧室里，透过迷糊的玻璃门，看着那迷糊的影子，内心却不是什么滋味。打心底，他确实很爱林欣潼，实在话，他早上起床上厕所后，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的床上。那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林欣潼就在身边，感觉自己脑子好像短路似的。 林欣潼从卫生间出来，换了一套精致的裙子，女性的曲线美，在朴素的裙子下，那若隐若现的感觉，确实十分之美！ 陈斌正看得入神，林欣潼被他这猥琐的眼神气着了，直接把手上的脏衣服让了过去，然后说：“你看什么看？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女人肯定见多啦！但这么近距离看女人，还是很少……” “那你意思是近距离接触过不少啦？”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嘛？” “不奇怪，可你骗我……现在把我可坑惨了！感觉自己像个尤物，被你贱贱的眼神盯着，特不舒服。” “晕……”陈斌被林欣潼说得十分无语！ “你也赶紧梳洗，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你可别让你妈看到我的难堪……”林欣潼催促着。 “好啦！好啦！”陈斌十分不耐烦地走进洗手间，梳洗去了…… 林欣潼在镜子面前，整理一下衣服，深呼吸几下，定定神，走出了房间。 “欣潼来，赶紧吃午饭！我煲的冬虫夏草剑花汤，你赶紧趁热喝！”陈斌母亲连忙招呼着。 “谢谢伯母！”林欣潼也不客气了，她接过汤，坐下来，轻轻地喝起来。 “老头，你赶紧过来，这是我们家的未来媳妇！你过来看看……”陈斌母亲向屋里感到。 “谁呀？是邱总女儿吗？”陈斌父亲在房间里回应问。 “不是，不是，这女孩你见过的！一起吃过饭！” 第93章：宴请邱总 陈斌父亲还想跟他伦理，可陈斌说话一套又一套的，总找出一套理论反驳着。 “行了，现在都成事实了！还有什么好吵的？”陈斌母亲连忙辩解说。 “你这个当妈的，整天在袒护着他，要是那天他外面乱搞女人，是不是也……” “你能不能闭嘴？你不看看我们饭桌上还有陈斌女朋友？” 原本挺轻松的吃饭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林欣潼自己心理清楚，自己只是个冒名顶替的而已，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女朋友。但想到昨晚陈斌爬到床上，趴在一旁，心里还是挺郁闷的，她什么话都没说只顾自己认真吃饭。 “老不死，你没看到陈斌女朋友就在一旁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真是的……”陈斌母亲用筷子敲打着他父亲。 “我也把丑话说在头，要成为我陈家的媳妇，可没那么简单！”陈斌父亲冷冷地看林欣潼一眼，眼神中充满对她身份的鄙视。 “不用这眼神看我，我打心底……” “打心底就是我陈家的媳妇，你就是我饿未来的妻子。”陈斌急忙拉住林欣潼，手捂住她嘴巴。林欣潼支支吾吾地被陈斌拖回卧室。 陈斌关上门，反锁然后放开林欣潼，然后紧张地说：“我的姑奶奶，算我陈斌求你了，你想干嘛？你想穿帮啊？好不容易让你过来冒充我女朋友，哄我妈开心，你别演砸了呀！” “卧曹，你父亲，所谓老总，是什么东西？我……”林欣潼气急败坏地指责着。 “姑奶奶，别那么大声好吗？我让你回来是哄我妈开心的……”陈斌又捂住林欣潼的嘴巴。 林欣潼奋力挣扎，陈斌死死捂住，两人踉踉跄跄卧倒在床上。 林欣潼被陈斌硕大的身躯，压的死死的，陈斌任林欣潼“呜呜……”叫喊，就是没松手，眼看林欣潼无法没挣扎反抗了，才慢慢地松开手。 冷静后的林欣潼感觉自己好像进了狼窝，她平静地缓过神来，冷冷地说：“陈斌，我打心底就没想过，高攀你家，没想过，你爸那个死样，一副高冷瞧不起人的样子，我鄙视你家，我不演了！” 说完，林欣潼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收拾起了衣服。 “林欣潼，周一就跟你回乡下了，你就不能陪我演多两个晚上？”陈斌哀求问着。 “还陪你玩演两个晚上？我靠，再呆多一分钟，我等下命度搭在这里！”林欣潼收拾好行李，正想打开房门走出去。 “林欣潼，你别走呀！”陈斌急忙跑到门前挡住。 “走开！” “不，我不走……” “你赶紧走开，我算是领教了，你这无赖……”林欣潼坐回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不知所措的陈斌，瘫坐在门前的地上，他无奈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林欣潼。 “陈斌，你们在干嘛？开门呀？还没吃完饭呢！”陈斌母亲敲着门喊道。 “妈，等下再说吧！老爸欺负人，不没胃口……” “你这老不死，陈斌谈个女朋友，你就嫌弃这嫌弃那，你那么喜欢邱总女儿，要不今晚约上邱总一家，一起吃个饭啊！到时候对比对比一下，看看那个女孩子靠谱。”陈斌母亲生气地说。 第94章：同样的危机 看到陈斌父亲那个一脸不乐的样子，林欣潼还暗地里笑了。心里骂道：“老东西，瞧不起就瞧不起，装什么逼呢？反正我又不是陈斌女朋友，吃个毛醋！真是傻逼，今晚我就跟陈斌去凑凑热闹，看看陈家跟邱家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陈斌，今晚你去哪？我也要去……”林欣潼撒娇地向陈斌说道。 “去哪？爸，你要我去哪？”陈斌故装不知道地说。 “装什么呢？就跟邱总一家吃饭，刚才不是说了吗？”陈斌父亲没好气地回应着。 “陈斌，我也要去……”林欣潼娇嫩的声音，当着陈斌家人面前撒娇。 陈斌父亲受不了这撒娇方式，他连忙说：“陈斌还不是你老公，即使他昨晚睡了你，也不代表我就接纳你，作为女人，你要洁身自重！”陈斌父亲扫了一眼林欣潼，语气十分冰冷。 “我靠，什么东西，我今晚必须搅局。管你三七二十一……”林欣潼做了个鬼脸，心里暗自骂道。 “那就一起去吃个饭呗。反正我是认定林欣潼是陈斌的，那个什么邱小姐，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喜欢，欣潼，你跟我们一起去。”陈斌母亲拉着林欣潼的手，开心地说着。 “哼！”陈斌父亲被他们气得，拿起衣服直接出了门。 “爸，今晚不见不散！”陈斌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呵呵笑着说。 午饭过后，林欣潼被陈斌母亲拉去逛超市，陈斌则出去办点事。 傍晚时分，陈斌两父子老早就到中华茶楼等候。没多久，邱总到了，一见面就说：“陈总，陈公子，晚上好！”然后很客气地给他们递烟。 陈斌父亲接过烟，招呼邱总坐好，并拿出打火机给邱总点起烟来。陈斌表示不抽烟，但很勤快地斟茶递水。 “陈总，你太太呢？怎么还没到？”邱总好奇问道。 “她女人家，跟一个婆娘去逛超市了。女人嘛！就是婆妈！”陈斌父亲苦笑着说。 “对了，你家千金呢？”陈斌父亲接着问。 “她跟我家那个婆娘也去逛超市了，到现在还没见过来，我给个电话催催他们。”邱总拿起手机，拨打过去。 “没人接！”邱总放下了电话，像陈斌父亲说道。 “那就再等一等！”陈斌父亲在拿起牙签，挑了快白醋萝卜，吃了起来。 “陈公子，最近在乡下忙什么？城里的日子让你过不好吗？跑到大老远的山区去？”邱总笑咪咪地问。 “山区也有广阔的天地，我现在我还挺喜欢那边的！”陈斌礼貌地回应说。 “咳，咳……”邱总咳嗽了两声，接着说：“你家父亲，天天想着我家闺女，你天天跑乡下，这也不利于你们两之间的感情培养，对吧？我劝你父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邱伯伯，我也没打算泡你女儿！我还感觉我高攀不起呢！今天要不是我父亲让我出来，估计我也不出来坐坐。”陈斌傲气十足地说。 邱总原本还一脸孤傲，可当陈斌这样说的时候，他心里确是很不是滋味。 邱总原本的孤傲，是因为他的企业，在端城，是数一数二的，外人看来他的企业已经是个巨无霸，大到不能倒，但这烂摊子，让邱总忙得焦头烂额，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很希望自己女儿能嫁给陈斌，等他两联姻成功后，再设法让陈家出资，拯救自己的企业。 邱总的企业，即使现在企业经营面临压力，但账面上的现金还能维持三四个月，要是三四个月后，再无法解决融资问题，破产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陈斌父亲管理的企业，也同样如此，账面上的钱，只能够维持半年。 本质上，陈斌父亲做的产业是传统的调味料。原本作坊式生产，还可以勉强维持，但随着改革开放的力度大，面临的竞争对手增多，他的危机感确实越来越强烈。加之，前阵子提交的ipo被否后，陈斌父亲 邱总做的虽然是高科技产业，他公司基本上都是生产一些vcd、dvd，收音机之类的数码产品。但同样，他面临的国内外的市场关键，他公司今年的销量也缩水了百分之三十。 因此，在他们两家企业老总，都认为对方家底殷实，实力雄厚，都在打对方家的算盘。 他们三人在互相寒酸着的时候， 第95章：尴尬了！ 琳娜和猛男宾生，在卫生间旁的洗手盘里，她这一吻刚好被同时上厕所的林欣潼碰见。 林欣潼换了个发型，琳娜并没有认出她来，她见生人进卫生间，也不见外，毕竟是从英国回来的，在wc旁，遇到自己喜欢过的男人，当然也不能见外。 林欣潼看到他们亲密的动作，她并没有留意到这人正是陈斌相亲的邱小姐。她很麻利地进了洗手间。 在wc里，她听到两人相约饭后去开房浪漫的事宜，她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琳娜很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轻轻地拨弄着头发，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这时，陈斌也到了。他很礼貌地客套着，像服务员一样，很礼貌地为邱总，邱太斟茶递水。 “陈总，你家的公子，一点都不像公子样子，你看，他都像服务员一样谦虚礼貌又懂事。要是我家那个刁蛮女儿有他这一半礼貌，我都心满意足了。”邱总老婆笑着说。 “邱伯母，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长期在农村工作，跟群众打成一片，现在都习惯了。”陈斌呵呵笑了。 “这觉悟，真高！能跟我们的农民打成一片，你现在还在山村那边挂职吧？”邱太好奇问道。 “挂职就不挂了！已经辞掉公职，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我了！我现在在山村那边开发一个水电站。”陈斌尴尬地说。 “你去搞水电站？不是吧？”邱总听到他这么一说，惊呆了。 “陈斌，你逗着玩呢？在山里搞电站，你不寂寞吗？”琳娜微笑着问。 “也不是闹着玩，挂职期间，我对山村各种行业都进行了深入的摸索调研，经过很长时间的讨论，后来我跟我爸提议，要不我们去投资一个水电站，我爸就说，自己不熟的业务，不干，于是就介绍了清远的李河生认识，我就和当地镇领导一起过清远交谈，没想到他让我们玩几天，他们暗中派人过去调研，结果就直接给我投了一个亿。”陈斌认真地介绍着。 “这么豪气，一见面就给你投一个亿？”邱总对陈斌搞水电的轻描淡写，陷入了沉思。 “你现在是管理一个亿的水电老总了？是不是真的？”琳娜眼珠都掉下来了，她根本不敢相信，在那么山旮旯的地方，还能搞一个亿的项目来。 “怎么？邱小姐，你对我山旮旯项目也感兴趣了？现在只是第一个水电站，其实，按照谠山的梯级水力落差，起码能搞五个水电站！” “那么多？那些水电站开发没有？那你这个水电站搞好，一年的营收会是多少？”琳娜进一步问道。 “目前，按照现在的电价估算，三到五千万的面营收还是有的，我们经过精心的测量，这一个亿的投资，快则三年回本，慢就五年回本，这要看每年的具体降雨量。”陈斌很专业地解释着。 这倒好，原本不把陈斌放在眼里的琳娜，顿时对他产生了好感！要是陈斌还是个公务员，琳娜基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知道他是水电站开发的老总，她开始仰慕陈斌了！或许，女人都是向强而生的物种，天生崇拜强者。 第96章：那一抹绿，有点慌！ “今晚不是约好一起吃晚饭的吗？你那么着急赶着去哪？怎么？还想打人呀？林欣潼什么时候惹着你了？”陈斌母亲训斥着说。 “是的，可我有事，马上要走！随便扒几口饭，我就出来了。”琳娜辩解着。 “什么事情？能让邱家大小姐如此仓促？有什么大事要办吗？”陈斌母亲严肃地问。 此时的琳娜，被问得哑口无言，原本就涨红的脸，现在更是是面如死灰。 “邱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陈斌母亲既好气又好笑接着问。 “人家邱小姐嘛！当然……忙，忙，忙的啦！”林欣潼故意拉长声音慢悠悠地说。 “你……给我闭嘴！”琳娜十分生气，双手叉腰“哼”的一声。 “林欣潼，走，我们过去吃饭，我们去跟邱小姐爸妈好好聊聊，拉拉家常。”陈斌母亲靠近林欣潼，拉着她手，直奔餐厅。 一旁的琳娜，原本约了猛男宾生，原本一段美丽的邂逅，即将到来，结果中途遇到了林欣潼，好端端的“美事”就被她这么搞黄了！顿时，她所有兴致全无，呆呆地站在原地。 陈斌母亲拉着林欣潼的手，像是一家人一样，很亲切亲密，完全没有隔辈之间的隔阂，婉茹一家人，开心地跟邱总邱太打着招呼，便坐了下来。 邱总看到陈斌母亲带着一位朴素的女孩，两人像母女一样，亲密无间地走进来，这让他倍感惊奇。 陈斌原本就是个独生子，不可能有女儿吧？邱太同样抱有好奇的眼神，看了看她们俩。 “怎么？很好奇我带个女孩纸过来一起吃饭吗？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林欣潼，在长安镇里做个公务员，这次跟陈斌过来玩，我嘛！对她还是挺有眼缘的，我还想她成为我家未来的媳妇呢！”陈斌母亲介绍着说。 一旁的陈斌父亲就不淡定了，他连忙说：“这女孩只是陈斌的朋友，还不是女朋友！邱总，邱太，你可别误会了。” “对，对，我只是陈斌朋友，这次过来，我也只是过来玩玩！”林欣潼反而挺淡定，笑了笑说。 “欣潼，你……”一旁的陈斌无奈地看着林欣潼。 “我怎么了？我不就过来玩的嘛？你今天好好跟邱小姐谈谈，我觉嘛！邱小姐还是挺不错的。你得好好抓紧时间，别到时候邱小姐被别人泡走了，你就别想抱得美人归了。”林欣潼诡异的地笑着说。 “呵呵……即使我很喜欢邱琳娜，可你也看到了，桌面上吃剩的饭菜就是邱小姐留下来的，我们还没开始吃饭呢！”陈斌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说。 “陈斌，别这么说嘛！我家就她一个女儿，自初中开始就在英国读书，所以她的思维方式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你不要见怪！”琳娜母亲连忙解释说。 “对，陈斌，其实我家女儿她虽然贪玩，可她本性并不坏，她还是比较懂善解人意的。”邱总也在一旁解释着。 林欣潼听到邱小姐父母这么维护自己女儿，同时，她又想起刚才在厕所里，她跟那个什么鬼野男人之间的勾当，虽然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打心底她替陈斌担心，要是他真娶了琳娜，估计头顶的那一抹绿，真的，绿得慌…… 第97章：姐不演了！ 邱琳娜整理过后，她随之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晚饭的气氛，说实话，还是有点尴尬的。 “陈斌，你在山村那边，具体做的都是些什么工作？”邱琳娜对陈斌的工作感到十分好奇。 “其实就是一些日常管理，现在我是长汉实业公司的总经理，当然，全面处理山村水电站的日常经营工作。邱小姐，怎么对我山村工作产生兴趣来了？” “我在城市待腻了，想到你们山村住上几天，好好了解一下你们的具体工作，不知道陈总同意我去吗？” “你来就来呗！反正公司内部也有招待所，欢迎你光临！” “好，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跟你车过去，住上一段日子再回端城。” “额，这……住那么久，不太好吧？”陈斌吞吐地说。 “有什么问题吗？你能在山村住上一两年，我就不能住上一两个月吗？”琳娜笑着问。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陈斌看了看林欣潼，又看了看邱总邱太。 “陈斌，你不用担心，我倒希望她能到农村中去，好好看看贫下中农的生活，要不他整天呆在城里，根本就不知道生活的艰辛和做人的不容易。”邱总急忙说道。 “对，陈斌，你就让邱小姐跟你到山村去，你必须好好照顾她，不能怠慢了人家哦！”陈斌父亲也吹促说。 “爸，邱总，邱小姐，这……”陈斌脸色变了，显得十分为难。 “陈斌，难得邱小姐愿意放下低姿态，到山村走走，你怎么就不愿意给人家一个机会呢？”林欣潼看着陈斌笑呵呵问道。 “你不吃醋吗？你还真舍得让她去？”陈斌急了。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只是你找来冒充女朋友，哄你妈开心的！”林欣潼当即把自己这个事给戳穿了。 “哎呀！不是说好不要揭穿我们之间的事情的嘛？”陈斌当场生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呀！憋得痛苦，闷得慌，你看你爸那个拉下的脸，你看看他，一副装逼的样子，好像我好恨嫁入你陈家似的，我虽然很穷，也只是一个乡镇上班的人，我也没打算高攀你陈家好不好？”林欣潼憋着的一肚子，终于喷发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爸说话？”陈斌也气了。 “是，你是帮过我不少忙，可我确实没打算嫁入你陈家吧？你们不觉得你们的伪装很累吗？一个个都在装，你陈斌，你妈不就多想你花时间多陪陪她，至于你妈装病想你回来吗？你邱小姐，你爱干嘛就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吃个饭时间，就你那个垃圾问题，总是揪住我不放，连上个厕所，你也跟着过来，有意思吗？这饭我吃饱了，不跟你们装了！陈斌，你什么时候回山村，你顺便把我的行李拉回去，我今晚去我同学那里住两天，你也不用找我。”说完，林欣潼拿起包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陈斌母亲被林欣潼这么一闹，弄糊涂了。 第98章：大步揽过 过了很久，icu里的医生出来了，他问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我妈现在病情怎样？她怎样了？”陈斌着急地问。 “目前还不太好说，经过抢救，心电图还算稳定，不过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真不好说。”主治医生长长叹了口气。 “医生，医生，我妈怎样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陈斌此时的内心，犹如晴天霹雳，没想到自己带个假冒女朋友，竟然把母亲气进了医院，此时他内心对林欣潼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她醒过来的几率还是挺大的，现在心电图稳定了，等下她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医生认真回答说。 “陈斌，我相信，你妈妈会吉人有天相的，你要静下心来，千万不要有什么冲动。”琳娜在一旁安慰说。 陈斌拿起手机，给林欣潼打了个电话。躲在不远处的林欣潼犹豫了很久，就是不接。陈斌就不断地打，林欣潼咬咬牙，一句话不说，就等着陈斌责骂。 “林欣潼，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陈斌跟你没完……”陈斌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伤心欲绝的陈斌又一次蹲下痛苦地哭了起来。琳娜在一旁安慰着陈斌，吩咐母亲赶紧回家，这里由她和陈斌照顾好陈阿姨就行。 琳娜父母亲看到自己这个天生放浪不羁爱自由的女儿，变得如此关心和疼爱人了，也就由她了。琳娜爸妈叮嘱她要照顾好陈阿姨，好好照顾好陈斌，交待完，便离开了。 没多久，陈斌母亲转出了普通病房，陈斌茶饭不思地守候在母亲旁边，他自言自语地说：“妈，对不起！妈，儿子不孝！我不应该带林欣潼回来，原本想让她跟你好好聊聊天，谈谈心，我更想她能嫁入我们陈家，可她知道，我们的爸，一直都有豪门观念，其实她心里清楚，我们的爸是不可能接纳她的。妈你醒醒，妈，你醒醒……” “陈斌，你别伤心过度了好吗？这两天我都在陪你，好吗？估计你今晚都要在医院看护着陈姨，我出去给你买些生活用品，你等我回来。”说完，琳娜走出了病房。 躲在远处角落里的林欣潼，她急忙跑到楼梯口，上了一层楼。看着远去了琳娜，她才缓缓地走下来。 自她从那个小帅哥口中得知陈姨昏迷不醒，她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她无比的内疚和自责，看着远处的琳娜，林欣潼悄悄地走进陈斌母亲的病房，站在窗外，看着陈斌在一旁哭泣。此时，她的内心如坐针毡，痛苦万分。 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林欣潼好是纠结，她深呼吸着，正想走进病房。 “臭**，你还有脸来？”林欣潼被身后的声音吓着了。 “对不起，陈总，我……”林欣潼慌张地解释着。 “你不用解释，你现在的解释和道歉有什么用？她要是成为植物人，我恨死你！”陈斌父亲大声呵斥说。 “陈叔叔……”林欣潼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乞求原谅的神情哀求着。 第99章：期待新村 林欣潼得知陈斌母亲没事后，心情倍感轻松许多。现在让他发愁的事，竟然是自己的弟弟选择就读体校，这让倍感郁闷，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想的。 “老弟，我很费解，你为什么好好的重点中学不读？非要找这些体力活学校就读呢？”林欣潼十分担心地问。 “我就想强身健体，把自己练习得十分强壮，有什么问题吗？”林骏杰解释说。 “你还不够壮吗？你看你这一身肌肉，以后上中学，估计迷倒不少女生了！”林欣潼捏了他几下，感叹说：“还真结实！” “姐，我考虑很久了，要么县城体校，要么就南丰文武学校。我就看上这两家。” “这两家新开的，我感觉成绩也不咋地，你去了，岂不是浪费钱财？浪费你一身学习本领？”林欣潼劝解着说。 “怎么可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亮，我相信我自己，姐，你就不要再阻拦我的选择了。”林骏杰十分的坚持说。 林欣潼知道，自己的弟弟就那个犟脾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拉他回头，他也不会回头。她只能遗憾地说：“随你吧！你怎么学都可以，真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放心，不会后悔，我还想报考军校呢，最好能考上国防科技大学。”林骏杰坚定地说。 林欣潼笑了笑说：“你姐那么努力，拼命地学习，才考上个二本，你还想老国防科技大学，勇气可嘉，可你在重点中学读，你这个上名校的几率才更大吧？” “嘻嘻……放心吧！姐……我相信我的努力和付出必定有回报的！” 两姐弟你一言我一语在镇里的街道上闲逛着。 “大姐，今天才周日，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跟陈斌去见家长去了吗？”四妹吴欣怡惊讶地看着林欣潼。 “哎！别提了，闹了点不愉快，就回来了呗！”林欣潼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呀！我还以为你这次去端城见家长，就很大机会嫁入豪门，没想到哇！居然豪门梦泡汤了！”吴欣怡呵呵笑了起来。 “你就别老是取笑你姐好不好？你姐受的委屈还不够嘛！”林欣潼撒娇卖萌地说道。 “行了，行了姐！好肉麻！你跟老弟去哪里？吃饭没有？”吴欣怡关心地问道。 “不就随便逛逛，午饭吃了个把小时，现在才几点，两点多，你就想到吃的事情？”林欣潼笑了，感到十分无语。 “要不你们到新村走走？我从街上走到你们新村才十五分钟，我被陈安排去跟新村建设工作了！”吴欣怡试探性问。 “姐，去吧！看看我们的新家！”林骏杰也同意四姐的提议。 “哪里是我们的，我们女的，以后都要外嫁，这个新家也是你的，哎！走，我们去看看林骏杰的新家。”林欣潼调皮地说道。 “姐！你……”林骏杰想追上林欣潼，打她一下，可他姐早就跑出百米之外了。 “等等我，跑那么快干嘛呢？”吴欣怡在后面跟着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