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她要逆袭》 逃离 涣散迷蒙的视线交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花娇俏的虚伪之颜,灵魂颤栗的刺痛无一不警醒刚刚她们母女的所作所为。 “晴妹妹,这是我亲手帮你熬的燕窝汤。” 看着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江婉晴,江婉莹的脸上浮起怜惜与不忍,极为柔和的嗓音透着安抚轻轻把她扶到床边,“刚刚母亲已经帮你把灵魂的杂质清理干净了,只要修养几天就好了。” “夏荷,这几天好好侍奉你家小姐。” “是,二小姐。” 见她面色苍白呆滞,江婉莹说着一个眼神叮嘱一旁的丫鬟过后便翩翩然地离开了。 是着急回去换她的灵根了? 静静盯着她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江婉晴微微眯起的瞳底闪过一丝惊奇。 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她穿书了,穿成了一本修仙小说中的炮灰女配,是女主飞升路上不可或缺的一个垫脚石。 同样是樊城修仙世家江家家主的女儿,仅仅不过嫡庶之差,所面临的命运却是天壤之别。 还有七天就到了各大修仙门派公开招收弟子的时日,明明天赋异禀前途本应一片光明的原主却因极为偏心的生父不管不顾,心思叵测的嫡母心狠手辣而被挖走了灵根饮恨西北。 而全书的女主江婉莹就是带着她的灵根参加了招新大会,顺顺利利加入了五大宗门之首的万剑宗,更是直接被从不收徒的万剑宗千百年来的第一天才夜槿安,也就是男主收为了亲传弟子。 琴瑟和鸣的两人一路上几乎无人能挡,更有无数男配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一路上为女主保驾护航,最终他们修成正果飞升仙界,在下界独留一段为世人倾慕的传奇佳话。 当然,这一切是在拥有了原主的灵根下。 被挖了灵根惨兮兮的原主所留下的结局不仅智力低下成为一个傻子,还要面临魂飞魄散无法投胎的下场。 她穿过来的时间可能有些晚,但原主可是天生双灵根呢。 “夏荷,我要喝热粥。”轻瞥了眼一旁悠哉悠哉歇着的丫鬟,江婉晴带着命令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突然被使唤,不禁令好吃懒做的夏荷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向胆小懦弱的小姐从来不会对她这么说话的。 都是什么事都是轻言细语叫她夏姐姐来着。 当然做不做还要取决于她的心情。 看着夏荷吃惊变幻的神情江婉晴只觉好笑。 原主的凄惨下场离不开这个早已经背叛投奔女主嫡母的丫鬟。 都是她把原主之后体内经脉异常灵气四散的消息告诉了女主那恶毒的生母沐氏,导致了原主之后的魂飞魄散。 好的很呢。 “小姐,那个……” 待得好好的夏荷欲言又止便要拒绝,况且如今外面暴雨瓢泼,电闪雷鸣,试问她怎么可能会同意三小姐的要求呢。 “你要拒绝?” 忍着来自灵魂颤栗的抽痛,江婉晴面上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刺骨与以往大相径庭。 “我记得刚刚,莹姐姐好像说过让你好好照顾……” “小姐我这就去。” 见她直接抬出二小姐,夏荷暗恨的同时咬了咬牙知道无法拒绝于是紧忙答应,内心不岔的想她这个懦弱的东西今日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不过灵根被挖也是活该! 夏荷身影很快便被暴雨淹没,江婉晴突然发觉被忽视好似也有点用,至少她的府里没伞,而这个叛主丫鬟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解气呢。 支开了夏荷,江婉晴知道她如今要做的是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趁着她双灵根的事还没有被捅出,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强行抽离灵根来自灵魂的剧痛痛的她几乎窒息,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江婉晴咬唇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随后在床底下暗阁找到了原主生母为她留下的唯一物品——精巧匣子里放置的一柄仅不过手掌大小通体华丽暗金色的剑。 说是剑实则看似仅不过一个剑的模型,但从它上面隐隐散发出的凌厉神秘的独特气息。 江婉晴猜测这东西应不会差。 这个是曾经侍奉原主生母的丫鬟亲手交给她的,一直以来被原主隐藏的很好,剧情中原主死后的一次偶然被夏荷发觉后卖掉换了不少灵石。 与女主拥有金丹实力的生母相比,原主的母亲只是一个略有姿色无法修炼的凡人,且在生她之时难产而死。 江婉晴轻轻一叹,喝完了确定无毒的燕窝汤后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落雨之中。 追来 秋雨如丝,细而密,隐隐透着刺骨的寒凉。 裙裾发丝基本皆已被落雨淋湿,但她并不在意,凭借着记忆江婉晴停在了一处破败的院落。 江婉晴知道这个院落侧苑可以通向江家的后山,她便打算从那里逃之升天。 至于光明正大的离开江家根本就不可取,在这种非常时期她离府必然会引起沐氏的疑心。 淋着寒凉秋雨加之内伤她本来都快不行了,好在上天眷顾单灵根被挖的同时因祸得福可以修炼了。 一般想要修炼必须通过测灵石而觉醒灵根,这些年来恶毒的沐氏早已经发觉了原主的稀有风灵根,直到今日才终于练成了夺灵大法。 拥有阴谋的沐氏自然而然不会让原主测灵,而原主虽性子胆怯软弱,但想要变强的心却还是有的,那些最低级的功法基本都已经铭记于心。 进入屋子的江婉晴先是盘膝而坐,静心凝神的同时巩固体内混乱不堪的灵气,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暂时稳住了想要四散的灵气。 用了一个如洗澡般的沐身术清除了浑身的不适随后越过偏苑来到了后山。 另一边,夏荷极为不情愿与二小姐府上丫鬟捧着热乎乎的粥回来,江婉晴逃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沐氏耳中。 “什么,你说她不在府里?”沐氏眼里闪过一抹暗光,不禁开始思忖江婉晴离开的目的。 “是的,我还发觉三小姐自从灵根被夺后,言行举止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夏荷隐透恨意意味不明的言语,不禁使得主位上沐氏的疑心更重。 这时又突然有人上报通往后山的府门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三小姐很有可能就是打算从后山逃离。 “莹儿,你那天才妹妹身负重伤却依旧不惜冒雨逃离,你说这是什么逻辑?” 沐氏偏头看向江婉莹眸中唯有慈爱宠溺,只是下一瞬凝向下方侍从的眼中仅剩冰凉残忍。 “去把她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沐氏确定江婉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亦或是拥有了什么宝物。 跑吧,看你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能跑到哪里去。 被你那上不了台面的狐狸精娘生出的你,从出生起就是当她女儿的陪衬! “晴妹妹的想法我不敢乱猜,不过应是有她自身的道理。”隐在暗处的江婉莹把玩着新到的精致簪花,轻软的尾音微微扬起,可见在夺取了江婉晴灵根后的她心情还算不错。 不过那时的她,还不知她那怯懦妹妹拥有双灵根的这件事。 江家后山 江婉晴走走停停边走边修炼。 拥有双灵根的她哪怕灵根被夺,但自身的天赋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之曾经熟知的低等功法,没用多久她就接连突破到了练气三阶。 可以使用大幅度增加速度的如燕术,这种最常见的低级功法几乎家喻户晓,人人熟知。 刚刚学会如燕术的江婉晴运转灵力,感受着浑身轻如燕,场景极速在眼前变化,还不需要费一丝一毫的气力。 细密的落雨中仅留下一抹抹娇小的残影。 仙术的神奇有趣使得江婉晴沉重的心情略微有些放松,而她还不知道的是,在她所感知之外的地方,来势汹涌的一行人已经准确锁定了她的方位。 危机 这才多久没见三小姐就练气三阶了? 侍卫统领在发觉江婉晴的修为后顿时大吃一惊,下一瞬又发觉好似有哪里不对。 不对,三小姐灵根不是被大夫人夺去了吗? 怎么还能修炼? 她什么时候测的灵? 一连串的疑惑,饶是见多识广的侍卫统领一时也有些蒙圈。 不过蒙圈归蒙圈,现在他最要做的便是立即把三小姐带回去交给大夫人。 估计到那时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侍卫统领靠近的速度极快,时刻小心警觉的江婉晴发觉后方的异动猛然回头,几个来势汹涌身着江家侍卫服饰的人刹那间浮现眼帘。 以及侍卫统领隐透着命令的口吻落入耳畔,“三小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大夫人找你,快跟我们回府吧!” 回去?等着被挖灵根魂飞魄散吗? 江婉晴嘲弄的撇了撇嘴,眸底闪过一丝狠意以能用出的最快速度转变方向朝着暗夜森林的方向奔去,同时不忘释放刚学会的低级法术朝着后方的追兵攻击。 江家后山有低阶妖兽出没的原因便是连结着暗夜森林,想不到刚刚离开后山便遇到了追兵。 几人实力都比她高出不少,为首的侍卫统领更是拥有筑基一阶的修为。 这种情况拿命跑都跑不掉,但坐以待毙被抓回去认命? 江婉晴眉梢冷冷的蹙起,不屑的一瞥嘴角。 因逃的太匆忙,在一个转角处她的手臂被尖锐的树木划伤而跌倒,匣子中的剑从身上掉出。 江婉晴慌忙拾起之时伤口处的一滴鲜血顺着落雨滴在了剑柄之上瞬息融合,迷你剑的通体转瞬浮起一抹妖冶的血红。 而这一切江婉晴根本无心发觉。 因有着黑夜与落雨的掩护,加之追来的一行人包括侍卫统领也并未习得特殊的速度型法术。 追了一会发觉并未追上,而离他们愈发愈近森林深处的危险气息使得侍卫统领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三小姐是想把他们往危机之地领同归于尽? 侍卫统领倏猛的一拍脑门。 对呀,本就一个不受宠甚至被大夫人挖灵根的小姐,谁会在意? 他们一开始为什么不释放法术把她打伤在带回去? 想明白的侍卫统领立即命令释放法术朝着江婉晴攻击,霎时间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法术便朝着她袭来。 气力已基本用尽的江婉晴根本来不及躲避,被其中一个法术击中后闷哼一声便跌倒在了前方的灌木丛旁。 灌木丛随着风雨沙沙作响,护卫统领一行人一时间却不敢上前把江婉晴捆走。 待得灌木丛的摇晃停止,一只比一般狼大一圈,通体呈银白色长着双翼面目狰狞的妖兽从灌木丛中窜出。 而江婉晴就在它的爪子边。 这谁敢捡? 狼口夺食? 侍卫统领一眼认出了这是二阶的疾风狼王,而它的左前爪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受伤了。 同等级的妖兽实力普遍强于人类,且通过气息可以断定这个狼王的实力强过他! 若是一般情况他直接就撒丫子跑路了,但三小姐身上的秘密太多,把三小姐带回去他一定会得到赏赐。 “它受伤了,你们四个一起上!” 被侍卫统领所命令的四人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全咬着牙如飞蛾扑火般朝着疾风狼王攻去。 胜负分出的极快,四人被疾风狼王一爪子一个,很快便成为了四摊血肉。 见四人瞬息被秒杀,还想等待偷袭的侍卫统领霎时冷寒淋漓。 这也太恐怖了,告辞。 侍卫统领内心开始为四人默哀,看也不看一旁的江婉晴直接选择了逃离。 在他看来江婉晴很快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而江婉晴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便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少女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浑身都在发颤。 疾风狼王尖锐的獠牙已近在咫尺,身体因伤势过重无法逃离,江婉晴认命般的闭了闭眼,只是等了许久未曾发觉狼王有下一步动作。 江婉晴慢慢地睁开眼,发觉狼王只是静静的趴在她身边,一双透过血色的狼瞳似夹杂着谨慎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而江婉晴被它盯的心底发毛却又不敢乱动。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江婉晴正踌躇犹豫要不要尝试离开之时,暗夜之中仅存的最后一丝月光消逝,眼前场景倏然变幻,她发觉自身陷入了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一种不属于她的极致恨意渐渐自她心底浮起将她包裹吞噬。 幻境 异样的感触愈发真实,似身临其境。 奢华染血的宫殿内遍布着一地尸体,曾经于她而言想要赌上性命所争取的皇位如今已是近在咫尺。 杀害她父母的仇人就在刚刚已成为她的剑下亡魂,似曾经的血海深仇已经终结。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江婉晴的眼前是一名刚刚脱离懵懂之期的孩童,孩童脚下的父母便是刚刚被她所终结性命的仇人。 倒映着孩童恐惧泪颜的双眸渐渐泛红,江婉晴心底从未逝去的恨意逐渐化为实质喷涌而出,她心底一道蛊惑残忍的声音愈发强烈。 杀了她! 唯有杀了她才可以彻底抹除恨意! 动手吧,终结这一切! 江婉晴轻轻举起了剑来到了孩童身边,看见她仿若想起了曾经家破人亡的那一幕。 或许你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银剑最终未再次浸染鲜血,她的嘴边绽起一抹淡漠的弧度,寒凉的目光迷离深幽。 但你是无辜的,我不会动手。 若是未来想报仇,尽管来吧。 伴随着幻境尽头冰蓝色的蔷薇花凋谢,幻境于刹那间碎裂,黑暗之中的一抹神秘虚影轻轻点了点头。 而此刻的江婉晴还并不知,她来自灵魂极难愈合的伤势与身上的伤已全部恢复。 无尽的黑暗再次浮现,来自心底的痛楚仿若消逝了,却又未完全消逝。 眼前场景再次变换,隐隐透过一种真实。 一抹仿若谪仙的如画之颜毫无征兆的落入眼中,江婉晴冷冷盯着那风华无双,气质出尘的白衣男子,心底唯有一种不愿相信且不甘的恨。 “夜槿安,我需要一个解释,你明明可以把它囚禁起来,为何要动手!” “因为它伤了人,已成魔物。” 面对红衣女子伤忧痛楚的目光,夜槿安的眼中隐隐划过不忍,但心底的正道促使他不能在她的面前后退一步。 “又是为了天下苍生吗?” “天下苍生在你眼中就那么重要?” “这就是你的解释?” 江婉晴的双手渐渐紧握,面色愈发痛楚,过往与契约兽朝夕相伴的种种场景浮现眼前。 如果当初没有雨雨的相救,她已经魂飞魄散死了不止一次。 又何尝有未来加入仙门拥有如今的一切呢。 “它就算化身魔物也是为了救我!” “夜槿安,自上一次起我早已经不欠你了。” “我,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江婉晴的声线都在颤抖,事到如今她的心底依旧抱有一丝希望。 奢求那个无情的男人只要后悔一下就好,对她视若生命最为重要的契约兽都可以狠下毒手,代表着有些事已经可以预料。 直到万剑宗宗主冷漠无情的话再次响起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最后留存的希冀。 “抱歉,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出手。”夜槿安慢慢背过身微微闭了闭眼,不忍去看他所心爱女子失魂落魄的样子。 “若未来有一天,我也成为魔物,你会不会毫不留情地对我出剑?” 许久未曾得到他的回应。 无声痛楚的泪划过脸颊,江婉晴突然笑了,一柄通体为雪色嵌着星茫的灵剑被她从储物戒中抛出。 随着她慢慢松手,灵剑跌落于地,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好,从此刻起,我江婉晴与你夜槿安解除师徒关系,恩断义绝,从此永不相见!” 慢慢从昏迷中苏醒的江婉晴发现雨不知何时已停,一瞬间心底莫名浮起的无法言说的痛楚让她有一种此刻危机皆为虚无的错觉。 好在那种错觉转瞬消逝。 回归现实,疾风狼王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江婉晴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浸湿的衣裳已经风干,小心翼翼朝一旁挪了挪身子,见它依旧未有任何动作,于是一咬唇快速起身便要逃离。 然,倏发觉她来自灵魂极致的抽痛不疼了。 以及浑身的伤都好了? 确定过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江婉晴小心翼翼地回头扫向疾风狼王血肉模糊的前爪,透着真诚的嗓音轻轻响起。 “是你救了我,需不需要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呢?” 契约 江家府内,在胆战心惊听完侍卫统领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后,夏荷根本来不及求饶,额头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身子如破旧的木偶般瘫在了地上。 生死不明。 “这么说来三小姐不仅完成了测灵步骤,现在实力也来到练气三阶了?”沐氏的眼中满是阴霾,心中的怒气宛若黑雾般翻涌。 那个小贱蹄子竟然还是天生双灵根? 如果她当初在仔细一点,莹儿现在可就是万里挑一的三灵根天才了! “是……是的,不过……三小姐现在估计早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侍卫统领被沐氏阴冷视线盯得心里发毛,试图平息怒火的话语结结巴巴。 “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看着下方生死不明丫鬟的样子,根本不足以平息她心中怒火的十分之一。 沐氏残忍的一挥手,“去,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卖到最低等的窑子,要让她有一口气都得给我不停的接客!” 一旁的江婉莹脸上是乖巧毫不在意的笑适时出声安抚,“娘,算了吧,别气坏了身子,双灵根三灵根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只是她眼底闪逝的幽寒之光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 浓密松软的灌木丛前,一人一狼的对峙终于接近尾声。 江婉晴心中有种无法言说的直觉,似笃定这个看似凶狠的狼王不会伤害自己。 于是当她充满善意的言语落下时,疾风狼王还真的朝着前方微微伸了伸受伤的爪子。 因这个人类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极为恐怖的能量波动,促使疾风狼王不自觉地想要臣服,但这种波动却又未完全属于她。 疾风狼王纠结的同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它一开始打算的便是等这个人类走后它在离开,不过这个人类现在说要帮它治疗? 那种波动已经消失,而她对自己又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危害。 不禁激起了它的好奇心。 疾风狼王眼见着娇小的少女先是谨慎地朝着它挪了两步,见它没有任何动作于是松了口气开始下一步动作。 衣裳的袖子与长裙的末端被少女小心翼翼的撕下几块连接成一个精巧的素带,顺着它受伤的爪子轻轻的缠绕起来一圈又一圈,最终绑成了一个精巧的蝴蝶结。 “也没有药,只能暂时帮你草草包扎一下。” 江婉晴轻轻一叹,突然摸了摸狼王软软的爪边绒毛,话锋一转敛眸故作思索,“不过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的伤完全治愈。” 发觉狼王望过的探究目光,江婉晴的心“怦怦”直跳,表面极为淡定地扬了扬唇,“那就是与我签订契约,我去城中帮你找药。” 轻盈的言语落下,眼见着疾风狼王慢慢支起双爪,江婉晴以为它要走,内心不由浮起一丝失落。 下一瞬却发觉它又趴了下来,且离得自己更加近了一些。 “你,同意了?”江婉晴眼中闪过一抹璀璨欣喜的光,在得到狼王“呜呜”叫声的准确答复后愉悦欢快的开启了契约法阵。 修仙界的人类可利用法阵与妖兽签订契约,分为平等契约与主仆契约。 签订主仆契约的妖兽一生只能臣服一人,主人让生就生,主人让死便死。 而签订平等契约可以随时随地选择与主人解除契约,极为自由的同时地位也是与主人相同。 “好啦,这样就完成了。”完成契约签订的江婉晴感觉内心与狼王多了一丝意识连接,她轻轻摸了摸疾风狼王的头,“等你伤好之后可以选择随时离开,我们既然于雨中相识,那么就叫你雨雨吧。” 低阶妖兽没有选择的权利,江婉晴确实可以与疾风狼王签订主仆契约,但她并没有那样做。 搜刮完狼爪亡魂下四名侍卫的储物袋,正好解决了江婉晴囊中羞涩的困境,里面的灵石不多不少刚好够用。 江婉晴用里面的低等丹药愈合丹尝试帮雨雨恢复伤势,但发觉好似没什么用便就此作罢,剩余的都自己收尽了储物袋,包括一些常见的低等功法。 不过在其中的某一储物袋中却寻到了一本中等级的功法,名曰:“寒冰决。” 江婉晴如获珍宝般极为小心地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打算在路上有时间便修习。 晨曦已至,回到城中略微打听了一下,江婉晴先是去最好的灵丹铺子用了一半积蓄四百下品灵石,买了一枚中品灵丹愈骨丹为雨雨治愈了伤势。 确定各大门派招收弟子所在的准确方位,江婉晴询问确定雨雨并不想离开自己,换了一身新衣裳便骑着威风凛凛的狼王开始朝着中央皇城的方向进发。 三天来几乎日夜不停歇的赶路,路上江婉晴实力来到练气五阶修为的同时,也已经学会了寒冰决。 寒冰决可凝聚寒气幻出五根尖锐的冰刺,触碰者可被冻为冰块束缚一段时间,束缚时间受温度与释放者能力以及被束缚者实力所影响。 好像,还挺适合她的? 江婉晴稳稳的坐在雨雨背上,微支着头蹙眉沉思。 女主夺走的是她的风灵根,而剧情中她被女主所夺走的水灵根未来会变异为稀有冰灵根。 也不知自己的水灵根会不会变异呢。 江婉晴的心底隐隐浮起期待。 前方的不远处已显现中央皇城恢宏磅礴的轮廓,江婉晴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林中停下,摸了摸疾风狼王的头便把它收入了精神识海。 在修仙界,只要是已签订契约的妖兽便可被修士收入精神识海,不管是体型多么庞大。 刚下完雨的林中空气很好,出了这个小丛林就是中央皇城的城门了。 听闻那是修仙界最为古老神秘的城池,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里面强者如云,每十年五大宗门宗主便会来此一聚,公开招收弟子。 酉时的暮色愈发沉暗,这条小路静的出奇,江婉晴前方的树后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江婉晴从那黑衣人身上感受到一种邪恶阴冷的气息,促使她的脚步不自觉停下。 “小女娃,乖乖交出你的储物袋,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黑衣人沙哑嚣张的声音衬着寂静的初夜愈发的诡异嗜血。 残酷的世界 黑衣人身上的气息波动与前几日所追杀她的侍卫统领极为相似,由此可以推断他的实力已经来到了筑基期。 感受到精神识海传来的异样。 是疾风狼王想要保护主人的意愿。 选择无视的江婉晴微微敛着双眸轻咬唇瓣,月影下忽明忽暗的小脸呈现出一种极度的恐慌,“你,不要过来……” 修仙世界强者为尊,在拥有筑基实力黑衣人面前的她,此刻便犹如蝼蚁一般。 虽大致可以确定,黑衣人不是疾风狼王的对手,但江婉晴不想看到一丝一毫的意外,以及她想要试一下“寒冰决”的威力。 “跑?以为你能跑的掉?”见她还要做无谓的抵抗甚至想要释放如燕术逃离,黑衣人嗤之以鼻冷冷一笑。 一个区区练气五阶,想从他筑基者的手中逃离?简直痴人说梦! 来自筑基沉重凌厉的威压感刹那间袭来,江婉晴感觉双脚如灌了铅般无法朝前卖出一步,回眸映入眼中的便是黑衣人狰狞不屑的面孔,似已经笃定吃定她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身子微微颤动,似已经认命的江婉晴敛下双眸,感受着冷寒的气息离自己愈发愈近,心底的低喃空幽无澜。 在黑衣人即将接近之时,江婉晴果断运转灵力释放出早已铭记于心的中级法术。 五根迅疾的冰刺倏然出现,猝不及防避无可避的黑衣人来不及惊讶便被冻成一座冰雕。 因实力的悬殊,冰刺并未对黑衣人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只扫了一眼,电光火石间江婉晴立即唤出了契约兽雨雨,拥有相等于筑基期的二阶狼爪狠狠朝着黑衣人的头呼去。 江婉晴看到了黑衣人头部被拍碎之前,瞳孔一缩所流露出的绝对恐惧。 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呢。 释放“寒冰决”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灵力。 江婉晴慢慢跪坐在地上捂了捂“呯呯”直跳的心脏,黑衣人的储物袋被雨雨贴心的放在一旁,暮色静谧不远处是朦胧流萤闪动的微光。 视线由远及近,从储物袋到移向黑衣人血肉模糊的尸体,她的心里不经意间泛起一种异样情绪。 似透过一丝兴奋。 如若不是她运气好契约了雨雨,可想而知她的下场,退一万步说就是把黑衣人冰住也没有一丝作用。 光怪陆离的修仙世界,是值得期待的,美妙的,同样也是极为残酷的,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运气却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压下心底的异样情绪,江婉晴轻松解除了已逝黑衣人储物袋的禁制,从里面找到了许多丹药灵石功法,包括最为常见的愈合丹,愈气丹,以及三枚愈骨丹。 功法虽都是一些低阶,但有许多她未曾见过的,比如“弧光幻刃”与“寒雾绞杀”这种释放于无形,且可以根据环境随机确定法术位置的功法,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最后得到的灵石足有两千下品灵石与一百中品灵石,以及一柄中品级的灵剑,也让她微微暴富了一把。 江婉晴抚摸着灵剑小脸绽起一抹笑,正好她现在缺一把武器。 一上品灵石等于一百中品灵石等于一千下品灵石,进入中央皇城需要缴纳十中品灵石。 缴纳过后江婉晴心底无声叹息,听闻若不是因着五大宗门招收弟子的缘故,进城可是需要缴纳十上品灵石呢。 几乎把她的家底儿翻完,她还是太穷了。 看着城中寸土寸金,恢宏磅礴的建筑,江婉晴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会为了钱而发愁。 辗转莫测,小心翼翼询问完价格的江婉晴选择了一家偏僻的客栈住下。 夜色愈深,因修炼太过疲惫的江婉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她刚刚得到的中品级灵剑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碎为了两段。 这可不行! 那是她的灵剑! 江婉晴不安呓语着猛然睁开了眼,此刻晨曦已至,而她刚刚得到的中品级的灵剑竟真的碎为了两段? 江婉晴心里有些难受,还未等她伤心,储物袋里的神秘迷你剑突然窜出。 转瞬在她的视线中长成了一般灵剑的大小,只不过迷离剑不似从前那般华丽精致,剑身锈迹斑斑惨不忍睹。 甚至,还有些丑…… 天榜 一股子铜锈味传入鼻息,江婉晴眉梢微微蹙起,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虽然但是,同样的剑小的时候那么好看,变大之后就这样了? 江婉晴不愿意的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认命地拿起了生锈的剑,四处打量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往好处想,至少她再次拥有了武器不是吗? 她很怀疑刚刚得到的中品灵剑断裂就与这个奇特的绣剑有关系,但又没有证据便就此作罢。 修炼一徒每到一个阶段总会遇到瓶颈,而江婉晴的瓶颈就莫名卡在了练气期五阶,从刚出发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是练气五阶,如今的三天转瞬即逝她还是练气期五阶。 按理来说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的情况下她这种修炼速度已经算快,可是原书中拜入仙门的那一天女主都已经筑基期二阶了。 且还拥有着高超炼丹师的身份傍身。 江婉晴微微敛眸,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完略显急躁的心情,她跟女主比没意义也比不过,如今她只要尽自己最大全力就好。 既然修炼了一上午依旧一筹莫展停滞不前,那么之后就换修习新得到的法术吧。 反正早晚都要会的。 黄昏已至,听着肚子传出的异样声响,江婉晴放弃了吃丹药充饥,叫了一份饭菜打算改善改善伙食。 筑基期之前的修士还不能做到不食五谷。 得到的饱腹丹虽多的用不完,但在江婉晴看来目前自身的营养也是不可或缺。 通过这一下午时间,“弧光幻刃”与“寒雾绞杀”这两个有趣的法术她已经修习的差不多了,在修仙界的生存能力又多了一份保障。 窗棂楼阁下方隐隐约约传来修士们略显激动兴奋的只言片语,江婉晴通过神识敏锐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字眼——天榜。 不禁使得她举起的筷子微顿,眸中闪过对未来向往期待的光。 对于凡人的梦想,便是可以修仙正道,不死不灭,而对于修士来说,终生的追求除去飞升仙界,便是入那所谓皇城“天榜”。 “天榜”聚集着大陆真正的天之骄子,妖孽鬼才,唯有绝对的实力才可入榜,每一千年刷新留在榜上之人便可载入史册,受世人敬仰。 那份无上的荣誉无法想象,是无数修士穷其一生也无法到达的高度,甚至完全不亚于飞升仙界。 击败榜上之人便可取代,刚刚他们的谈话便是争夺“天榜”之位的大战即将开始。 江婉晴甩了甩头,压下内心突升的激动,无奈一笑。 那是距离她十万八千里还要远的事,她激动个什么劲呢,有些飘了。 但梦想还是要有的,唯有努力修炼好好活下去,未来怎么样还说不准呢。 晚霞染就天际,深秋的暮色来的很早。 作为大陆第一城的中央皇城夜晚自然也是热闹非凡,城西夜市某一卖灵植的摊前,看着各种奇形怪状透着神秘气息的植物,本欲离开的江婉晴一时间有些挪不动脚。 其中一株毫不起眼的灵植吸引了她的注意,三片叶子一朵星星状的灵花,不过最普通的星花草,且唯有灵植师可发挥出它的作用。 直觉告诉她这个草好似不一般。 可她并不是灵植师,买回去也没什么用。 作为大陆最为稀少且万里挑一的职业,不仅可培养出用于炼丹已灭绝的稀有植物,还可以养育出一些各式各样的变异植物为己所用,甚至自创灵植每每出现的新型丹药都与灵植师脱不了干系。 地位甚至比到哪都被人奉为座上宾的炼丹师高出一个档次,每一个灵植师背后都有无数势力心甘情愿的招揽守护。 而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职业能不能成为一半看天赋,另一半还是看天赋,完完全全的天选之子,无法通过后天一丝一毫的努力。 江婉晴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直觉,问过价钱是五中品灵石,一瞬间她的肉倏然有些疼,闭了闭眼灵石还没交出,一抹出尘硬朗的身影缓缓挡在了她身前。 “小友,可否行个方便?我愿出十倍的价格从你手中买下这株灵草。” 考验 映入视线中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袍老者,而他是用神识与自己说话的。 白袍老者浑身甚至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就好似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般,但在江婉晴看来她或许是某位隐世大能,从初见第一眼的直觉江婉晴笃定此人深不可测。 卖灵草的小贩好奇的目光朝着他们望过,还未发觉这株普普通通的星花草可能隐藏着奥秘。 江婉晴冲白袍老者轻轻点了点头,并不驻足选择直接离开。 如今的她在这皇城之中就犹如蝼蚁一般,基本上随便来个人伸伸手指她都死了不止一次,争是不可能争的,能躲即躲,不能被盯上。 江婉晴离开的速度很快,只不过在一个转角处她再次与刚刚的白袍老者相遇。 “小友,你的灵石,先来后到这个道理老夫还是懂得。” 白袍老者的声音透着真诚与善意,江婉晴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气息。 “前辈,其实这个灵植给了我也没什么用,至于前辈的灵石我就更不能要了。” 江婉晴澄澈的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就事论事并不打算接受他的馈赠,为了安全起见。 “小友无需那么拘谨,老夫不会伤害你。” 微风渐起,寒风中少女倔强单薄的样子不禁使得顾南卿来了兴趣,记忆中像她这种骨龄的人哪一个没有无数侍从暗卫的贴身保护? 如她一人这般孑然一身在中央皇城游荡,顾南卿这数百年来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竟会对这株即将变异的星花草感兴趣? 自己能察觉出来,是拥有着灵植师的身份傍身对灵植拥有着天生异于常人的感官与直觉,那么她是因为什么? 思绪至此,顾南卿的心底隐隐有些激动。 那是对同类所诞生的认可与欣慰。 “小友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见她的模样依旧拘谨,白袍老者声音微微放轻,从身上掏出三株灵植瞬息来到她身前。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江婉晴心底微惊,从白袍老者的模样江婉晴隐约看出他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还是被盯上了吗? 江婉晴知道她没有选择。 “前辈说的考验是?”江婉晴话语间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故作轻松般抿唇轻轻一笑。 “在这三株灵植之中,小友可曾看出有哪一株不同?” 寻着白袍老者的话语,江婉晴目光从他略微激动的神情移向下方三株表面看上去一模一样的雪色玉茗。 表面看似相同,然实则不同。 江婉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中间的那一株玉茗所散发出的独特异样气息,她微微抬眸似不确定的咬了咬唇,“我觉得是中间的那朵?” “小友猜对了!”此刻白袍老者心底的激动仿若化为实质,眉开眼笑地在江婉晴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储物戒。 那是高出储物袋一个等级的放置物品。 “小友可曾听说过灵植师?” 顾南卿眸光透过炙热,意味深长的言语使得江婉晴有些不明所以,却又隐隐猜到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略有耳闻。” “小友通过了我的考验,若有兴趣可以来琉璃阁找我,我姓顾。” 暗夜下的白袍老者话锋一转,身影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在夜风中回荡,以及江婉晴看到了他留在原地的储物戒。 这一次的江婉晴没有犹豫,直接拾起了白袍老者的馈赠,储物戒中有一个鎏金的令牌与二十枚上品灵石。 琉璃阁 当看到储物戒中闪闪发光的上品灵石后,绕是已经猜到什么的江婉晴也是惊了一惊。 要知道二十上品灵石,可是等于足足两千中品灵石以及两万下品灵石,加之这个储物戒的等级看着也不低。 江婉晴展颜一笑,开始感叹修仙大能的大手笔,这些于白袍老者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呢。 夜色愈深,返回客栈的路上,江婉晴在一个装修典雅精致卖法器的店铺驻足片息,用了十上品灵石买了一个可以隐藏自身修为的茶花手环。 有了这个手环一般人看不透修为,至少还能虚张声势一下,可比赤裸裸的把一切暴露在外好太多了。 一夜无梦,翌日,江婉晴早早起来,修炼了一上午还是未曾突破练气期六阶,依旧是差了一点东西,每次要突破时恍恍惚惚总能看到一抹剑的虚影。 是它在作祟? 江婉晴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一旁的锈迹铜剑,抚摸着被她擦拭的都掉了一层皮的剑身,微蹙着眉梢不禁开始怀疑。 而她还不知道的是,因她可以修炼纯纯是一个意外,灵根被挖却继承了双灵根的修炼速度,这就导致了她修炼速度快,却存在着根基极为不稳这一致命缺陷。 这几日的灵力偶尔四散,江婉晴只当是灵根被挖的后遗症,并不在意也不懂。 听闻那一日也并非是雨雨救的她,虽疑惑对这个问题也无从下手,便就此作罢。 不过此刻的某一瞬间又勾起了江婉晴的好奇心,这个突然能变大变丑的剑一定有问题吧? “是不是你,还有那一日是你救了我?” 江婉晴喃喃自语看着这个普通的可怜的青铜灵剑,未曾得到它的答复于是面无表情的把它收进了储物戒。 一定是它,在这跟她装糊涂? 江婉晴决定直接把它关进小黑屋。 只不过在她把灵剑放进储物戒,准备拿饱腹丹之时,敏锐的发现本是不大不小的储物空间竟然比一开始大了一倍。 这…… 江婉晴脸上透过好奇与欣喜,她确定是把青铜剑放入之时空间扩大的。 她歪了歪头,知道她就是再继续询问也没有什么用,这个神秘的灵剑似已经衍生出了灵智? 低调且高冷。 嗯,与她类似,她喜欢。 中央皇城最为奢华的地段,人声鼎沸不绝于耳,最接近皇宫外围的阁楼——琉璃阁独特龙飞凤舞的牌匾,光是看着就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作为中央皇城排得上名号的店铺,琉璃阁不仅卖各种丹药珍宝,同时还是所有职业诞生的门廊,炼丹师练器师等各种副职都可以在此认证。 听闻琉璃阁阁主还曾经是上过天榜的独有存在。 江婉晴没有拒绝白袍老者邀请的理由,其一是白袍老者给的馈赠太为丰富,她不能折了他的面子。 其二便是她对灵植师什么还是挺感兴趣的,白袍老者隐含深意的话语她想要知道答案。 晶石装饰的光洁地面似能映出她的倒影,与外面的喧嚣吵闹不同,琉璃阁内很安静且极尽奢华,橱窗内放置着各种各样奇异精致的灵丹,柜台前有寥寥无几的几人正在排队。 排队的人并不多,而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令人心悸,江婉晴想了想并未拿出那个鎏金的令牌,而是选择从后面开始排,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各式各样透着神秘气息的灵丹。 很快便到她了。 江婉晴敏锐感知到了,柜台掌柜对她所释放的不屑恶意,是看着她两手空空嫌她碍事? “你好,我并不买灵丹,而是来找一个姓顾的前辈。” 江婉晴收起了一开始想要绽起的笑颜,只是微微敛眸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 她最讨厌狗眼看人低的人了。 柜台掌柜盯着江婉晴一副土了吧唧的样子,一看就是外来人士,而整个琉璃阁姓顾的人唯有一位,便是他们的阁主。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毛都没长齐的女娃还想见他们阁主?他都没资格说见就见,她何德何能? 柜台掌柜不屑地摆了摆手,嗤笑一声,“去去去别碍事,我们阁主是你说见就能见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随着柜台掌柜的言语,江婉晴感知到有几道冷寒视线盯得她背脊发凉,似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就有可能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她偏要说。 “可是……” “来人,把她拖下去!” 长老令 江婉晴的话语直接被柜台掌柜打断,同时四面八方几道凌厉的气息瞬息便来到她的身前。 “怎么回事?” 一袭高阶炼丹师服饰的男子从楼上下来,柜台掌柜见了他之后神情立即恭恭敬敬,仿若刚刚对她所流露出的不屑嘲弄只是错觉。 “前辈你好,我与顾前辈有过约定。”感受着男子的视线朝她望过,江婉晴从储物戒中拿出那个鎏金的令牌。 这是,长老令?! 唯有琉璃阁阁主有资格亲自赋予的长老令,所持之人必定身份超寻,不论何时来此皆被奉为座上宾,地位甚至比他还高。 不过此令牌未激活,她还不算真正的长老,但有些东西已经可以确定。 男子看向江婉晴的眼神变了,同时视线微移有些疑惑,能让他师父所认可的人为何被拦在门外? 准备把江婉晴轰出去的暗卫不知何时早已烟消云散,仿若从未出现过。 盈盈浅眸倒映出的是柜台掌柜原地石化的样子,江婉晴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忧伤之言中透过一丝无奈,轻轻一叹,“可惜被他拦住了,还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以及……” 事到如今风浔如何不知发生了什么,似笑非笑盯着故作失忆了的柜台掌柜,看来有些人该换换了。 “姑娘请留步!”见江婉晴要走,风浔三步两步拦在她身前,言语透过一丝小心翼翼。 这要是让她走了,师尊知道了非得把他臭骂一顿,那还是轻的。 “刚刚的事……只是个误会。” 身为高阶炼丹师的风浔在江婉晴面前,莫名有一丝丝的卑微,毕竟当了师尊这么久的徒弟连长老令的影都没见到。 “可是,他说……”江婉晴不明所以的浅眸闪过失落,毕竟刚刚都要被拖下去了,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了。 “是呢,刚刚可就差一丝丝,她就要被琉璃阁极为凶神恶煞的暗卫拖下去了,我都害怕的想要离开了。”被两个丫鬟簇拥,绫罗绸缎排在江婉晴后面的蓝衣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幽幽一叹绽起的笑意味不明。 “他很快就不是琉璃阁的人了,姑娘无需担忧请随我来。”说着风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视线从蓝衣少女身上收回,江婉晴感受到男子的真诚相邀于是也不在矫情,轻轻点了点头,“嗯,走吧。” 随着男子上楼,最终停在了琉璃阁三楼的一扇门前,随后男子轻轻敲了敲门,“师父,一名所持长老令的姑娘求见。” 得到回应的风浔飞速下楼去善后,那样的人若留是在琉璃阁,未来说不准又会出现什么幺蛾子,他要帮师尊处理祸害。 与外面的奢华不同,阁室内极为简单且别有洞天,古朴柜台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奇异植物,芳香四溢,灵气极为浓郁充斥着偌大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可想而知在这种地方修炼往往会事半功倍。 阁室的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炉鼎与炼丹的炉鼎极为相似,但江婉晴知道它不是用于炼丹的,从满室的灵植可以猜测。 “小友可曾知道我邀请你来此的目的?” 随着炉鼎前白袍老者释放法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炉鼎下方水流涛涛,几个呼吸间水流消逝,一种极为浓郁的幽香自炉鼎内传出。 “因为我可能拥有成为灵植师的天赋。”江婉晴在白袍老者的示意下靠近,静静看着色彩斑斓透着异香已培育完的灵植。 一瞬间她的心跳有些加速,从这些灵植中她好似感受到了什么。 婉拒 “不错,小友要不要来试试?” 顾南卿把炉鼎中的灵植拿出,从一旁架子上拿过几株低阶植物放到江婉晴面前,无一丝浑浊的眸底闪过期待。 这是要让她培育? 江婉晴想了想,凭借着感觉挑选完桌上的几株灵植,不经意间发觉白袍老者的目光好似愈发炙热了。 “把这些灵植放入灵炉中,这个竹简上记载着可培养灵植的初级步骤,小友可以选择拿回去修习以及在此修习。” 白袍老者的话使得江婉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下一句话瞬间激起了她的斗志。 “只要培育成功,小友便可一跃进阶成为低阶灵植师。” 看着眼前名曰“纯净之水”的法术,以及桌上她刚挑选完的灵植,再到由特殊材质打造隐含气势的炉鼎,答案显然易见。 只要她学会了法术,把这些植物放入炉鼎培育成功,她就可以成为低阶灵植师。 “就在此吧。”江婉晴深吸一口气,微微敛眸拿起竹简开始研习功法。 如果白袍老者想要伤害她,她早已成为了一具尸体,所以江婉晴一点都不担心安全问题。 看着少女努力修习的样子,顾南卿摇了摇头轻轻一叹。 他知道江婉晴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加入仙门,如果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还好说,但直觉告诉他江婉晴不会依照他的想法去做。 时光荏苒,很快三个时辰转瞬即逝,初夜降临,江婉晴慢慢从冥想中脱离,微微牵唇扬起一抹自信的笑。 这个“纯净之水”她已经学会了。 “小友确定会了?”一旁的白袍老者面上透过吃惊,有些不敢相信才不过三个时辰江婉晴就学会入门了? 在他看来江婉晴最快最快也应需要一晚上的时间,不曾想此女悟性竟如此之高。 “确定,已经会了。”江婉晴笑颜之中透过一抹真诚与感激,这个灵技如果买的话想来应不会便宜。 思即此江婉晴微微倾身一礼,语气真诚,“多谢前辈指点,小女感激不尽。” “嗯,开始吧。”顾南卿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女身上有一种来自大族世家的修养,就是不知她因何沦落至此。 “好。”江婉晴小心翼翼地把选好的灵植放入灵炉,被她所运转的“纯净之水”之中蕴含着一种来自自然的纯粹灵力,灵力的纯粹度便决定了每一个灵植师天赋的差距。 又三个时辰匆匆而过,灵植的培育已接近尾声,江婉晴从修炼中脱离,看着刚刚几株灵植所融合而成的透着浓郁灵气的雪色荼蘼花,她的心情也跟着愈发激动了起来。 “师尊,您要的东西。” 从外面进来的风浔捧着代表着低阶灵植师身份的玉牌,五枚地品无任何副作用可直接提升实力的丹药,以及一百枚上品灵石。 “恭喜小友成功进阶,成为一位实实在在的低阶灵植师。”顾南卿轻轻点了点头,不经意间一个眼神让还在那羡慕的徒弟离开了此地。 看什么看,这五枚丹药老夫愿意给。 在不离开后果自负,他还有正事要说。 “小友无需拘谨,这是你应得的。”顾南卿身上散发着无限善意,安静等待着江婉晴收下这些馈赠。 “如果可以小友叫我一声顾老也没有关系。” “顾老,冒昧一问,您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看着桌上的物品,尤是那五枚高于极品的地品丹药,元婴之前吃下便可随意提升一阶修为,且还无任何副作用,用逆天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江婉晴并没有动,事出反常必有妖,刚刚那高阶炼丹师男子羡慕的神情她没有错过,顾老对她这么好一定有所利的东西。 “哎,小友就不能让老夫多一些可利用的筹码吗?”感叹着他所看中之人太过聪慧谨慎,顾南卿无奈一笑虽知可能性很低但还是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小友可愿放弃加入仙门拜我为师?” 听着顾老慢慢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与实力,不管哪一个都是如今的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以及最终她成为琉璃阁长老所得到的无上地位与无数的修炼资源,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修士一生只能虔诚的拜一人为师,如若不解除另拜便会遭遇天谴。 一步登天固然是好,甚至直接改变了原主的命运,但修仙世界很大且广袤无垠,她不愿被束缚在这一隅之地,哪怕是中央皇城。 路,是靠自己而走出的。 因着有一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就选择依靠,寄生,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江婉晴想要的。 “抱歉顾老,我选择拒绝。”江婉晴微微敛眸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夜色已深,感谢顾老今日的指点,我要离开了。” 说着江婉晴仿若没看到桌上那诱人的物品,微微倾身便要直接离去。 “小友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会拒绝,没关系,这些东西是你应得的,祝你早日加入所心仪的宗门,我们后会有期。” 未来得及拒绝,不过瞬息画面一转,江婉晴发觉竟来到了阁室之外。 低阶灵植师的玉牌,一袋上品灵石以及那五枚透着浓郁药香,随便一枚都可造成轰动且卖出天价的地品进阶丹静静的躺在她身边。 江婉晴知道顾老生气了,换位思考如果是她被直接拒绝难免也会出现异样情绪。 轻轻摇了摇头,江婉晴暗暗记下了顾老所给予的恩惠,心怀感激的收下后再次微微倾身一礼随即选择了离开。 此刻琉璃阁二层接待室,等了一天终于成功认证低阶炼丹师的江婉莹打了个哈欠,本欲准备离开的她不经意间抬眼似从朦胧夜色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与她的妹妹江婉晴极为相似。 交易 是她眼花了吗? 江婉莹轻轻揉了揉眼睛,那抹疑似她妹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 “小姐,回去吗?”一旁的丫鬟上前询问。 “嗯,走吧。” 再次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江婉莹笃定在狼爪下江婉晴应该没有存活的可能,只是可惜那灵根了。 本应是属于她的。 · 百草楼柜台前,江婉晴在店主讶然的目光下购买了许多常人所用不到的低阶植物,以及最终算账前停在了已经搁到落灰若干年无人问津的交易栏前。 那是唯有灵植师可交易的任务。 见她看的入神,百草楼店主摇了摇头不由善意的出言提醒,“姑娘,这些任务看似简单且报酬高,但却并非一般人能完成。” 唯有大陆那凤毛麟角的灵植师才可用一般的植物培育出来。 见多识广的百草楼店主心底无声叹息的同时似已经笃定了一些东西。 如今这世道的灵植师哪一位不是被各大宗门世家所拉拢?就是一般没被拉拢的也都是需要预约且不会看上这种量少的交易。 而从这姑娘带着面纱朴素的穿着,甚至还不及那些大家族的丫鬟,看她这对新鲜事物好奇的样子,也不像是为别人所来接取交易的作风。 “嗯,我知道。” 注视着任务栏的江婉晴这边还在考虑她这两天能培养出的最大限度,并不知柜台前的店主已经单方面把她否定了。 最终得出结论,为了修炼她还是少接点,毕竟也是第一次自己单独培养灵植呢。 “姑娘可曾听说过灵植师?”见她似终于已经确定了任务,店主最终还是决定点醒她的“执迷不悟”,毕竟像她这样的人店主已经见多了。 感受到店主的异样,江婉晴微微抬眸歪了歪头,“知道呀,一个可让普通植物焕发容光破茧重生的职业。” 见她说的通透,却并没有打算把交易玉笺放回去的行径。 是没看见还是故意找茬? 店主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姑娘既然知道为什么……” 只不过店主想要完全点醒执迷不悟江婉晴的话只说了一半,当看到少女慢悠悠从身上拿出的那个代表着“低阶灵植师”的暗金令牌时。 一时间他仿若忘记了呼吸,后知后觉才终发觉一直以来执迷不悟的那个人是他。 “掌柜的你说什么?”江婉晴浅眸透过好奇眨了眨眼,似完全不明白店主话里的含义。 “这个任务……不能接吗?”说着江婉晴似确定了般,就要把任务玉笺放回去。 都这么喜欢看轻她?真好。 那她不做了还不行吗? “姑娘请留步!” 百草楼店主激动之余甚至释放了灵力,光速把柜台旁那些低阶灵植玉笺全部打包一股脑塞给了江婉晴,“怎么会不能接呢,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培育这些灵植的钱我的店里有的植物全部免费,没有的也帮你报销!” 似已经终于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掌柜店主见少女只是微蹙着眉沉思着,怕江婉晴下一秒就跑路的店主直接承诺事成之后给她双倍交易的灵石。 “四倍。” “……成交。” 虽知可能亏本,但那可是灵植师啊。 每一个灵植师的未来都是不可限量,只要江婉晴记着他一丝丝的好,未来稍微帮衬一下,那么他这个存在感并不高的店铺就可能直接起飞。 可能不赚,但永远不亏。 百草楼店主深知长线规划的道理,不过江婉晴的下一句话也让他松了口气。 “你这没有的灵草我不需要你帮我报销。”江婉晴不慌不忙地把植物与玉笺收入储物戒,思索着的小脸上明显泛起一丝纠结,“也不知这些交易的时间问题……” “时间不限,姑娘有时间可以随做随换,随时可以来取需要的植物。”百草楼店主的脸上此刻唯有诚挚与恭敬,再也没有一丝丝刚刚所产生的怀疑与轻视。 “就是以后的灵植生意还望姑娘多多照顾。” “有时间自会来。” 江婉晴并不怎么给百草楼店主好脸色。 她最讨厌被别人看轻了。 这一天的消费,江婉晴并未干什么,自身积蓄就已经被她花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她这些看似很多的灵石,只够买一个用于培育灵植的小炉鼎以及一些用于交易的灵植。 不过因为百草楼店主的承诺让她省下了不少灵石,最终与计划背道而驰,基本上花费了所有灵石在可用于保命的高级法衣与大幅度提升自身能力的高级功法中江婉晴选择了后者。 未买炉鼎的原因便是她发现了那柄铜剑的奥秘。 绝境 那把生锈的青铜剑竟然幻化而成可用于培育灵植炉鼎的模样,虽然也是青铜且生锈的。 但完全足够了呢。 发觉这一幕的江婉晴还是挺吃惊的。 说这青铜剑没有自我灵识她都不信。 不过它的高冷却是依旧没变。 尝试呼唤与青铜剑沟通失败的江婉晴歪了歪头,微眯了眯眼不屑撇了撇嘴。 不搭理她拉倒,未来可别后悔。 把灵植放入青铜炉鼎的江婉晴运转完“纯净之水”,接下来就是等了,五个时辰后灵植便会培育成功。 随后江婉晴便再次开始了修炼,她已经八分确定阻挠她进阶的因素就是那青铜剑。 气不过的同时她也冷静分析过。 青铜剑高冷归高冷,但至少救过她以及这个炉鼎可是帮大忙了。 这个个头的炉鼎要是买的话,至少得几百上品灵石不止,所以说它那样做或许有着一定的道理。 至少在江婉晴看来青铜剑对她没有恶意。 依旧离突破练气期六阶只差了一丝,识海意识交替,朦朦胧胧中江婉晴又看到了那抹剑的虚影,甚至比每一次都要真实。 殷红色的剑伫立于此,阻挠着识海中的纯蓝色灵球朝她汇聚,无言拒绝着被她吸收。 与外面的寒碜惨然不同,就是江婉晴也不得不赞叹识海中那柄剑的华丽程度。 殷红如血,寒光初露,隐隐透着凌厉危险的气息,一时间江婉晴踌躇着有些不敢靠近。 每一次的剑只是若有似无的虚影,且没有那种骇人的气息,不同于这次的几乎化为实质。 似笃定血剑不会伤害她,江婉晴小心翼翼地朝它挪了过去,当她靠近之时血剑意料之中的消散了,不过与每一次连带着灵球一同消散不同。 这一次的纯蓝色灵球没有消散,顺理成章吸收了水元素灵球后,她便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江婉晴如梦初醒,甚至有些迷茫不敢相信。 不过未等她欣喜,眼前一黑,下一瞬她便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境域。 红月冉冉升起,光与暗交界之地。 而她的面前,是一个面目癫狂透着危险气息似人似猴的土猿兽。 同等级下,妖兽天生就比人类强大。 而这个同等级的土猿兽体形比她大上一圈,且自身属性也是完完全全克制她的土属性。 这应是在幻境之中,而这个幻境的由来江婉晴已经猜测到了,应就是那个神秘的剑在作祟。 是为了考验她? 所以才一直阻挠着她进阶。 江婉晴微眯了眯眼,冷冷盯着即将有所动作的土猿兽,知道防御力极强的土猿兽的弱点是心脏。 而江婉晴也并未发觉青铜剑的影子。 可以看出是要她赤手空拳战胜土猿兽。 土猿兽很快便朝她袭来,未来得及多想,如燕术与火球术同时释放,避开的同时哪怕击中了也并未对它造成一丝一毫的实质伤害。 土猿兽速度虽不快,但防御力极强,自己挨它一爪子也不会好受,可以说是极为棘手。 江婉晴考虑的是如果用“寒冰决”将它冰住,“弧光幻刃”与“寒雾绞杀”瞬息朝着它心脏位置击去能不能将其击败。 那样做她的灵力便会刹那间枯竭。 如果是人的话趁其不备可以做到,但显然对这个皮糙肉厚的妖兽可能行不通,她的心里没有一点底。 且在这个幻境内也无法唤出雨雨助战。 几个回合间闪避稍稍慢上一些的江婉晴便挨了土猿兽一爪子,身子微微倾斜跪坐于地的她轻咬唇瓣喘着气。 从一开始便面临绝境的她或许唯有那一种选择,但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虽知道这只是一个考验,但如若失败就代表着她不行,面临此情况若是女主的话一定能通过的。 她相信她也可以做到。 一瞬间江婉晴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奖励 听闻人在面临绝境时往往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于是江婉晴闪躲的同时偶尔与它硬碰硬,不过几个呼吸间她浑身便已是遍体鳞伤。 而她在这一段时间带有强烈的不甘与战意分出了一半心绪,开始尝试修习那个刚刚获得的木属性高阶功法——荆棘灭。 幻境内所受到的痛楚几乎来自实质,气息已愈发紊乱,眼见着土猿兽再一次气势汹汹朝着她扑过,她似已经无法闪躲这一击。 到此为止了吗? 她,要失败了? 静静看着愈发愈近的攻击,江婉晴心底轻声呢喃询问着自己,无声牵起的嘴角对应着内心最深处所浮起的兴味。 江婉晴微敛着眸唤出并不能有效阻挡土猿兽攻击的“水盾术”,硬抗下它一击后闷哼一声,忍着疼痛把一个火球狠狠地塞进了它嘴里。 光影微闪,一抹锐利弧光出现近距离循着江婉晴的意念直接刺瞎了土猿兽的双眼。 趁着土猿兽痛苦哀嚎之时,最后的收尾法术“寒雾绞杀”加之被江婉晴合二为一的大“火球术”一同被她不带有丝毫犹豫地用手推进了土猿兽的心脏。 胜负已分,幻境破碎。 未知的恐惧总会让人束手束脚。 这是江婉晴通过这次战斗所得出的结论。 脚踏实地的实践往往比纸上谈兵的空想来的更实在些,直接上就对了,根本就不需要想那么多呢。 从冥想中脱离慢慢回归现实,刚刚遍体的伤痕仿若只是一场梦境,江婉晴发觉她的识海中多了一个不知等级名曰“植物语”的功法。 这是,通过考验给她的奖励? 江婉晴微微喘息,疑惑的目光扫向一旁还在装模作样的青铜剑,因着新奇她便决定先修习这个功法试试看。 尝试了大约半个时辰,江婉晴发觉她竟完全无法参透。 难不成这个功法等级极高,不是如今她这弱兮兮实力所能染指的? 虽是这么想,但通过这次考验使得她的实战经验增加了许多,而这个功法作为她的奖励…… 青铜剑高冷虽高冷,但由始至终为她所做的事都是有着一定依据,救她也好,成为她的剑以及幻化为她的炉鼎也罢,加之这次的考验。 江婉晴深吸一口气,冥想之前尝试在心底呼唤那来自自然的纯粹灵气,依靠着那抹灵气再次修习“植物语”。 五个时辰后江婉晴从冥想中脱离缓缓睁开了眼,小脸上绽起一抹轻快的笑映着月色仿若晶莹的琉璃般。 果然,青铜剑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丢给她一个无法修习的功法,换句话来说这个功法唯有灵植师可修习呢。 就在刚刚她已经学会了“植物语”的第一重,双花单绽,分为昼与夜,“日光葵”为昼,被所唤之花在白日照耀时可减免自身耗费灵力的速度,以及提升对应所释放所有法术的威力。 “月光昙”为夜,所唤之花绽放在皎月洗礼时可减免自身灵力耗费的同时,反之削弱一定范围内所受到的所有法术威力。 增幅与削弱的法术威力皆为百分之三十,每一种花一次最多释放两朵,怎么看都是不弱且甚至有些变态的法术。 若是面对同等级甚至高于自己实力的敌人,在花被摧毁之前随便化解一两个法术,结局都极有可能天翻地覆。 只不过释放“植物语”因夹杂着来自灵植师的特殊灵气,她是灵植师的身份便会暴露。 江婉晴知道现在她的实力还太弱,如今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太过招摇的话极有可能便会被有心之人盯上,扼杀在摇篮之中。 尤其是女主,江婉晴深知女主能力的恐怖以及绝不留后患的性子,而自己这些在女主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唯有暂时远离猥琐发育才是上上之策。 但躲得了一时,总会相遇。 时光匆匆,晨曦初露,江婉晴于混沌中睁开了眼,今日便是拜入仙门之日,经过这两天两夜的修习,她已经学会了“荆棘灭”这个威力极强的高级法术,于生存能力又多了一份保障。 不知为何,对于即将见可对她生命造成严重威胁的江婉莹,她的心底甚至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惊瑟慌乱,极为沉静无澜的同时,甚至隐隐浮起一丝无法言说的……兴奋。 登云梯 中央皇城的皇宫是大陆最为神秘的地方,听闻封立天榜之人曾经便在这个常年被氤氲雾气笼罩的皇宫驻足过。 江婉晴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情来到仙雾环绕的指定宫门前,一步迈进,别有洞天。 她发觉来到了一处极为辽阔的山巅,远望朦朦胧胧的仙雾之中隐隐约约透出奇异仙鹤翱翔的景象,近看镜水湖畔花影暝迷,一棵巨大的古树耸立于此似贯穿天幕。 晨曦悄无声息逝去,来此的人也愈发愈多,基本皆由父母以及亲朋好友陪同,毕竟修仙一徒永无止境,大道涛涛,于凡人而言一别便可能是永别。 如江婉晴这般,孑然一身静静立于山巅角落某处默默等待开始的人可以说是少之有少。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映入江婉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来此的景象,看着女主亲昵依偎在父母怀中撒娇不舍的样子,轻快的笑颜中是心满意足与绝对的自信,最终收下了父母为她所准备的丰厚资源依依不舍地朝父母挥了挥手。 江婉晴默默别开了眼,微微转过的浅色眸底透过润色。 最终她选择了离女主远一些的位置。 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静静看着江家家主与沐氏离去的背影,从难过中脱离的江婉晴轻轻摇了摇头泛起一抹苦笑。 那一切本就不属于她。 她没什么好奢求的。 很快五艘气势磅礴的飞舟自天边而来稳稳的落入山巅的高台中央,预示着每十年一次的宗门招新大典即将开始。 而这第一项便是测试灵根。 广场上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对应着每一次的招新大会上不免出现一些上天所选中的宠儿。 “天呐,那……那是!” “水火双灵根!” “水火相容,相生相克,此女天资竟然如此优秀!” “……” 场上的惊呼声突然涌起一个大高潮,看着那抹一袭绫罗绸缎,浑身隐隐透着贵气的蓝衣少女江婉晴倏然发觉有些眼熟,以及她心底有些东西稍后便可以确定。 犹记得原剧情中女主三灵根亮起之时,五宗宗主同时罚站的场景,她的灵根与女主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如今女主的灵根也并不差,拥有着炼丹优势的火灵根加之她的稀有风灵根呢。 江婉晴眸底若有似无闪过一抹暗光,嗤笑一声。 轻轻把手放入测试灵根的灵台上,并不怎么澄澈的浅蓝之光对应着她单一水灵根的灵根浓度极低。 真好。 江婉晴微微敛眸,默默地撇了撇嘴在指定的地点站好。 女主吊炸天的灵根很快也终于现入所有人的眼中,拥有双灵根的她灵根浓度也皆为高,且其一灵根还是稀有风灵根。 五大宗宗主主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地依旧同时站起,每个人的神情或多或少都浮起仿若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的震惊。 而这一幕落在江婉晴眼里唯有讽刺。 几个时辰后,测试灵根已接近尾声。 很快便来到了下一项——登云梯。 朦胧缥缈的云雾散去,高台后方便是一个一眼望不到头唯有无穷无尽透着仙雾的阶梯。 等到女主消失在阶梯尽头,江婉晴才从角落中出来,深吸一口气顺着人群朝那唯白似永无止尽的天梯一步步迈进。 心底的希冀 世界唯白朦胧,身前与身后的人逐渐消失在雾气之中,每走一步脚步都愈发沉重。 修仙一徒尤为不易,讲究的便是持之以恒,而登云梯便是考验每个人心性与定力的第一关。 得道成仙的大门看似已近在咫尺,但古往今来倒在这一关的人犹如过江之卿,仙路坎坷每个人的一生唯有这一次机会,失败即为虚无此生与仙缘失之交臂。 区区爬楼梯,本小姐会怕? 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费很多气力,在这个天梯上灵力根本无法使用,唯有靠脚踏实地一步步地往上爬。 江婉晴在心底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微咬着唇一步步努力朝着阶梯攀爬,最终碍于压力一个不小心打滑摔在了地上。 江婉晴本以为这个登云梯很简单,至少也不难,毕竟在看书时女主可是没费多大劲儿就通过了。 而轮到她自己之时发觉根本不是一回事,勉勉强强努力从地上爬起,江婉晴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朝着前方踏出。 她不能就此倒下浑噩一生。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她如若倒下,不就代表着她的存在只是女主上位的基石吗? 再次上升一阶,她的发丝已隐隐泛起点点汗珠,碍于压力如今的她已是手脚并用。 朦朦胧胧间眼前的场景无声变幻。 “沫沫,在想什么呢?今天是你的生日,许个愿吧。” 装修奢华的别墅客厅少了以往的冷清氛围,伊沫沫做梦也不敢想,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的父母这次会专程从国外赶回来为她庆生。 “只要是沫沫的愿望,爸爸一定会满足你。” “年前的这几日我跟你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不走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过我的乖女儿了。” “我刚在餐厅定了位子,稍后我们去吃沫沫最喜欢吃的寿司怎么样?” “相信我跟你爸爸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沫沫见了一定会喜欢。”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少女脸上是欢快幸福的浅笑,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几乎近在咫尺的两人,轻言低喃着,“谢谢你们,爸爸,妈妈,你们能为我庆祝生日,我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只不过她笑着笑着就哭了,无言痛楚的泪无声无息逝落苍白的脸颊。 她的爸爸妈妈在她上小学之时便早已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幻境。 在真实的唯美希冀之景,也无法取代她心底早已深刻烙印的伤忧失落。 她甚至想要沉溺却又无法沉溺。 永别了,过去的自己。 永别了,爸爸妈妈。 幻境破碎,江婉晴轻轻拭去泪水却依旧微微伸出手,留恋那心底最希冀却无法触碰的光景。 白雾渐渐散去,前方的云梯寥寥无几。 江婉晴最后加了把劲儿终于完成了考验,偌大云雾之上此刻完成考验所留下的人不及刚刚的三分之一,这也就造成了她刚一上来便被某人注意到了。 “晴妹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 江婉莹的心底泛起惊涛骇浪,快步走过亲昵地挽起江婉晴的手,看着她一副容光焕发甚至还已经突破了练气期六阶。 虽不及自己,但她不应该出现在这的。 反讽 死了,才是最好的。 江婉晴并不知江婉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微微后退一步冷冷盯着她,也不打算接她的话。 女主的突然亲近绝对没什么好事。 在剧情中是要领盒饭的征兆。 事实证明江婉晴的猜测是对的。 见她一副冷漠的样子不愿搭理自己,江婉莹心底微惊面上的笑却是愈发的亲近真诚。 看来她这个傻妹妹如传言一般果然变了,安安心心做她的嫁衣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确保你一世无忧,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江婉晴感觉她与女主没什么好说的。 挖灵根之仇不共戴天。 只不过现在她没有报仇的能力,唯有远离才是上上之策,奈何江婉莹犹如狗皮膏药般又贴了上来。 “妹妹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江婉莹的楚楚小脸透过一丝惋惜轻轻一叹,“自从你不告而别后我们找了你好久,都以为你死了,好在现在看你平安无恙我就放心了。” 江婉莹见她神情依旧倏话锋一转,“就是在你走后府中被盗取的高阶丹药,如今依旧是下落不明。” 这是含沙射影说她是因偷窃才离开的? 不仅挖了她的灵根如今还在这装模作样的倒打一耙? 江婉晴心底不禁浮起嗤笑,眸光愈发冷寒。 因女主先天的独特优势,不管走到哪都有大量的目光随行,此刻似明白了什么的许多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对江婉晴指指点点。 “晴妹妹,能与姐姐说说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以及你为何要不辞而别离府呢?” 江婉莹神情流露出好奇与真挚,好似真的是那极为关心妹妹安危的好姐姐般。 好一个不辞而别。 若不偷偷摸摸走她早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江婉晴这次没有选择再次后退,只是微微抬起的浅眸之中闪过好奇,歪了歪头,“也没什么新奇的事,就是听闻最近邪修猖獗,很多无辜的人被挖走了灵根身死消道。” “也不知这些邪修什么时候死绝呢?” “对了,姐姐,我记得你的灵根一开始不是单一火灵根嘛,如今这样……” “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江婉晴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欲言又止。 此刻场上许多人的视线已不经意间投向江婉莹,带着审视与嘲弄。 毕竟偷窃与挖灵根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若挖灵根的事是真的,那么她可能连加入仙门的资格都没有,干那种事不怕遭天谴吗? “妹妹是记错了吧?毕竟你是庶女,府内有些事你是无法接触到的,我的风灵根觉醒的晚上一些也没有告诉你呢,抱歉。” 说到此处江婉莹轻轻一叹,眸中隐隐浮起一丝怜惜,“妹妹你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若未来入了仙门遇到困难的话尽管来找姐姐,姐姐一定帮你。” “好啊,那么就提前谢谢姐姐了。” 江婉晴淡淡的笑微眯了眯眼,知道女主不管在哪一方面条件基本上都优于她。 真好,拿着她的灵根在她面前炫耀。 这一回合顶多算平手吧。 女主,我们来日方长。 一段不怎么愉快的交谈已经接近尾声,但好在看不惯女主的并非她一人。 “呵呵,挖没挖灵根也只有本人的心里最清楚呢,一切终有定数。” 邀请 被两人簇拥在中央,头戴精致簪花一身贵气的蓝衣少女自人群中走出,面露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主后,嘲弄的言语意有所指。 这个人是…… 江婉晴一瞬间就想起了,在琉璃阁排在她后面阴阳怪气帮她说话,以及刚刚在山巅所注意到的身影。 已经可以确定此人就是书中的女二,对女主来说极为棘手的敌人之一。 也是唯一拜入仙门之时还自带两个丫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见来人强势且气质不同于常人,最重要的是还帮她那个不识时务的妹妹说话? 江婉莹幽深眸底掠过一抹暗光,微咬唇瓣仿若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楚楚娇柔的小脸上浮起一抹无措惊恐的神情,“你的意思是说我挖了别人灵根?姐姐为何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诬陷我,明明……” 颤抖的声,破碎的音,她的杏眸烟雨朦胧可怜兮兮地垂下头,痛楚哀伤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下坠。 如今情形怎么看都是女主是受委屈的一方,而自己与女二反倒似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恶人。 就女主这演技,奥斯卡影后奖不颁给她都可惜了。 江婉晴不屑地撇了撇嘴,视线中的白婷婷脸色同样也不好看,或许她想不到女主会突然扮柔弱这样阴险,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她羡慕才故意找茬。 “明明什么?本宫会羡慕你?你也配?”突然被下套,不禁使得白婷婷气不打一出来,但她却忍住了靠近找江婉莹讨个说法。 “不,姐姐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婉莹的声音愈发低弱,拼命地摇头似要为自己辩解。 弱势与强横,不明所以的人们往往会偏向于前者,尤其是白婷婷不经意间还暴露出了公主的身份,就更加奠定了这一回合女二的完败。 “凡事皆要讲究证据有始有终,且在仙门面前人人平等。” 作为女主追随者之一的简渊大步踏出,仿若在保护什么至宝般把女主护在身后,极为冰冷的视线一瞬不瞬冷冷注视着她们。 似她与女二若敢乱动一下,为了保护女主简渊便会毫不犹豫地与她们拼命? “是呢,有始有终,你说的对。” 在简渊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江婉晴幽幽一叹,但愿未来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不,也没机会后悔。 原剧情中在一处秘境简渊为了救女主而落入险境,彼时女主有能力救他,但不愿浪费底牌,最终选择一脸绝望的与他道歉。 直到死简渊甚至还有些欣慰,女主心里是有他的,殊不知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可怜虫。 江婉晴心底无声感叹,选择兀自去了另一边待着,女二看似是帮了她,但她也并需要女二帮呢。 因为月国公主白婷婷是个不好相处的,从她选择带两个丫鬟一同修仙就可以看出,她的野心极大且性格强势,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还是远离较好。 “师兄,谢谢你帮我。”江婉莹似娇羞般微低着头,脸上绽起一抹感激崇拜的笑。 容貌还算俊郎的简渊霎时间心底浮起无限满足得意被江婉莹楚楚可人的样子迷的不能自已,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师妹,只要以后有人欺负你尽管找我。” “好,多谢师兄。”江婉莹故作激动地点了点头,只是她那开心的笑未达眼底。 虚空微微颤动,为首的五道仙姿傲骨气势超凡的身影携若干各仙门弟子翩然降临,由此便来到了招新大典的最后时刻,选择各自宗门所属。 当然天资好的自然而然会被各大宗门哄抢,拥有双灵根的女主女二不出意外的同时被五大宗主争抢,如剧情一般她们最终皆选择了战力攻击最强的万剑宗。 江婉晴在思考她要选择哪个宗,避开女主综合实力完全不亚于万剑宗的青云宗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其余三个宗门分别为:丹宗,符箓宗以及衍灵宗,前面两个偏科严重,自保能力偏弱,而后者可修习神秘的灵魂秘技,虽不弱,但最近却从中传出风声有修士擅自把徒弟作为炉鼎,极为恐怖骇人。 便直接被江婉晴排除了。 身边的人愈发寥寥无几,不说天赋异禀,就是天资尚可的人也基本都被挑选干净,剩下的就如她这般灵根浓度极低,天资极差的了。 主动选择宗门只能从最低等的杂役峰开始,江婉晴又兀自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最终双腿微微有些酸痛,场上未选择宗门的仅剩她一人了。 依旧没有哪一宗门愿意主动捞她。 江婉晴心底轻叹,于是按照计划中朝着青云宗方向而去,众目睽睽之下孑然一身的少女猛然抬眸,却看到了青云宗宗主眼中浮起的嫌弃。 江婉晴眸光微微暗下,不带有丝毫犹豫的转换另一旁的符箓宗,只不过就在此刻,万剑宗方向倏然响起了一道透着诚挚意味的邀请。 “姑娘,可有兴趣加入万剑宗?” 矛头 哪怕结局已知,比斗依旧绚烂。 寒风渐起,衣袖翻飞,万众瞩目下的楚沫微垂的眸底是深深的异样不甘与一丝若有似无的恨怨。 只因她依旧不愿承认,她如今的落魄。 可事实却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 面前不过区区京都世家末端的小姐,华贵的衣着装饰已是此刻的她完全无法比拟。 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宗内大比可以身着自己的服饰参加比斗。 而一开始的照面她已完完全全被压了一头。 心底若有似无掠过一丝卑微。 失去曾经一切的她,知道身为“伪”灵植师的棘手程度,冷冷牵唇间选择直接释放了自己的本命战魂,即——暗黑之蝶。 那,是未来大陆灾难的源头。 染雾的浅眸微微敛下,最深处的冰冷殷红一闪而逝。 原剧情中一笔带过,未来她不仅是女主的敌人,也是大陆生灵涂炭,万物枯荣消逝的源头。 江婉晴在思索摆在她面前的两种选择。 是选择视而不见。 还是说…… 波云诡谲,暗蝶惊世。 自楚沫战灵之上,所涌现出的极为纯粹的黑暗气息,就连琉璃殿宇所观凝的诸位大能已有许多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诡谲的悸动不安,几乎是所观凝的每个人所闻所见的第一反应,更加加深了世人对神秘战灵即将觉醒的向往与好奇。 作为楚沫的对手,陆栀理所当然近距离感知到了暗黑之蝶的诡异与神秘,但从中却少了一丝绝对的强势。 不足为惧。 心底这样想着,几个回合持剑轻绘出灵技剑花并未占得上风的陆栀不屑轻嗤,虚晃一招后选择放弃了试探。 她如今的实力是筑基期五阶。 而楚沫是筑基期三阶。 战灵暗黑之蝶虽诡异迅捷,蝶翼如利刃般锋利且变幻莫测,更能跨越两阶使得她落入下风。 但却不绝对。 也不知,当我释放出“伪”灵植师威能的那一刻—— 阁下又该如何面对? 对于自己的“主”职业陆栀还是拥有着一定自信的。 灵植师作为所有职业之中,最独特且最为尊贵的存在可不仅仅是说说的。 而能与之搭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以假乱真,于她而言就已足够。 唇瓣无声扬起,吐息愈发轻盈,虚晃一招后的陆栀旋即与对手拉开距离。 双眸微微合拢瞬息,自她的眉心所映现出一朵蒲英花的脱俗虚影惊艳世间。 要知道灵植师作为大陆之最,非天选而不可得之,但作为它的如幻之影,若想要成为“伪”灵植师的难度相比于其他职业。 后天所需要做出的努力,用数十倍不止来形容丝毫不为过,极为艰难的同时离最终的成功也是需要着一定的悟性。 但陆栀成功了,这也是她突破自身,克服种种阻碍最终的同时所获取的绝对的自信。 以及由始至终所存在的骄矜从未逝去。 享受着许多人惊讶尊崇的目光,陆栀旋即释放出了她通过夜以继日所领悟修习会的,唯有灵植师可释放,配合着她的木之灵根的灵技。 “伪”化的威能虽不及灵植师的一半。 却已足够。 那,即为可随意操控草木倾花枯荣盛放为自己所用的灵技——木灵·驭魂。 不过以她“伪”灵植师如今亦或以后的造诣,也只能勉强驾驭前者的“草木”,距离领悟“倾花”之境还差的远呢。 与许多人看的热血沸腾激动不已,感觉自身受益匪浅的一战不同,暗忖之余江婉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对陆栀而言仿若登天般的不可逾越。 可于拥有着“真”灵植师的身份,外加“花”之道心对自然的独有超俗之感的她而言,不过弹指一瞬般。 每一个灵植师皆拥有着自己的本命木“灵”。 陆栀的是“蒲英花”,而江婉晴自己,因着从未释放灵植师的特殊能力战斗过且未曾觉醒,也暂且不得而知。 而她也并不在意。 毫无波澜的恬静浅眸之中,倒映出楚沫极为狼狈跌下比斗台之下落败的惨然样子。 加之陆栀绵里藏针若有似无的得意嘲弄,与一副胜利者姿态极为高傲的不屑俯视。 江婉晴窥探到了,被无数似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与无法言说异样目光所包裹的楚沫的瞳眸深处,一闪而逝的暗黑杀戮。 冰冷骇人。 只一瞬间的窥凝,江婉晴选择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然,她并不知的是。 陆栀如此得意高傲的源头,除去赢下这场意料之中的比斗,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妄想与她争抢川师兄的…… 不知天高地厚名为江婉晴的女修。 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羞辱一番,才是重中之重! “若我记得不错,你……应该是叫江婉晴吧? 曾经绘画赢过我的呢?” 幽幽偏眸的陆栀,似不经意间的话语轻飘飘的,视线所凝之处却自然而然带动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只会躲在穆师兄身后的话呢。 倒真是令我挺失望的。” 殃及 稍后便会有一场世纪大战,同为筑基实力的女二白婷婷挑战女主江婉莹。 原剧情中哪怕女二实力高于女主,但最终依旧是女主赢得了这场比斗,甚至还留有底牌。 也不知少了一个灵根的女主,这次能不能抵挡住女二汹涌而来的攻势呢。 女主会不会底牌尽出? 江婉晴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里,期待着稍后那场有意思的落幕之战。 只不过一抹散发着不好气息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分毫不让地挡在了她身前。 “喂,你,本公主要向你挑战。”宋潼雨眸底透着戾气,浮起的笑愈发猖獗不屑,“不敢的话就乖乖把灵石给本公主交出来,废物罢了。” 当把刚刚白婷婷所侮辱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吐出去之后,宋潼雨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但还不够。 一看来人,江婉晴认出了这是刚刚输给不讲武德女二的手下败将,现在看这架势是找她撒气来了? 不仅拥有着稀有雷灵根,且实力还完完全全碾压着她一阶。 不用尽全力的情况下基本上没什么胜算,忍一时风平浪静交出五灵石或许才是上上之策。 但,那可能吗? 感受着万剑宗许多人以及宗主独孤瑜的目光望过,以及刚刚青云宗宗主眼中的不屑她不会忘记。 就光说前者,为了证明万剑宗宗主收她入宗是个正确的选择,也不能做缩头乌龟且只能赢下这场挑战。 “有何不敢?等她们比完。”江婉晴浅眸微眯淡淡一笑。 “呦,挺有骨气的嘛?一会可别后悔。”宋潼雨的笑容愈发嗜血,眼神阴寒似淬了毒般。 看她稍后把她所受到的羞辱十倍奉还,方可化解她心头恶气。 此刻比斗台上所对决的两人便是白婷婷与江婉莹,两个筑基实力的斗争也算是此次招新大会上比较罕见的了,所有人皆是目不转睛。 “万剑宗的名声还是响亮,也希望今年的大比不要让我青云宗处处所获魁首了。”青云宗宗主司墨辰偏眸,开始阴阳怪气的调侃去年他青云宗千百年来最为丰功伟绩的成果。 确实,就那一次完全压制了万剑宗,已经可以吹一辈子了。 丹宗宗主黎裴,符箓宗宗主楚烨以及衍灵宗宗主洛无痕眼神触碰瞬间皆选择静默,心知却不明,反正每年的魁首跟他们又没关系,你们两宗挤破头去争吧。 “承蒙墨辰阁下吉言,我也很期待呢。”万剑宗宗主无声一笑,并不怎么在意这无用的口头之争,他更在意的是稍后这两个新收入宗天之骄子的比斗结果。 此刻比斗台上的战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两人经过试探因着白婷婷拥有筑基三阶的实力稳稳压着江婉莹两阶,也就造成了江婉莹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处于下风。 江婉晴静静盯着女二所释放的超越高级的无暇极法术,无数藤蔓以她为原点汇聚成一个可完全覆盖比斗台的法阵,伴随着女二冷傲自信的笑无数藤蔓从四面八方朝着江婉莹攻去。 而江婉莹面临着避无可避危机四伏的场面,胜负似已显然易见。 但江婉晴知道女主不会输,特殊的法术优势往往可以弥补等级的差距,那是与原剧情中一模一样的结局。 因着白婷婷的自信高傲,没有第一时间用尽全力把完全处于劣势的女主瞬间秒杀,便让女主抓住机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释放被她由“炎龙啸”改变而融合成的大招——“风龙啸”。 有着风系天生完克水火属性的优势,得以在谁都无法想象到的情形下极限翻盘。 飓风龙影渐渐消逝,周围响起阵阵惊呼。 此刻的女二跪坐在台下狼狈不堪,眸中透过迷茫似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她明明大局在握。 江婉晴内心毫无波澜的扫了她一眼,深知女主甚至还留有底牌没有用出。 不过眼下还有麻烦要解决,一旁虎视眈眈眼含怨毒的宋潼雨似笃定吃定她了? 那,就试试看吧。 她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呢。 逆流 看着别人用本应属于自己的灵根大出风头。 反正江婉晴是好受不起来。 “咦,这场比斗有意思。” 万剑宗宗主饶有兴趣看着再次上台的两人,一个是青云宗的且天赋优异,而另一人便是一开始也想去青云宗但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而被他看中。 “你不会以为就凭她那区区残次水灵根能赢下我宗的稀有雷灵根?痴人说梦。”青云宗宗主司墨辰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不屑的轻嗤一声。 “要不然打个赌?就赌你那未开封的稀世陈酿?我输了的话就让你在万剑楼里随便挑一把灵剑,敢不敢赌?” 看着独孤瑜那一副极为讨厌的自信嘴脸,仗着万剑楼里的剑多就可以随意挥霍?而他的稀世陈酿可就那么一坛。 可是独孤瑜又是哪来的自信? “有何不敢?” 司墨辰想不明白他会输掉的原因,怎么看结局都一样,不管实力还是天赋甚至家境都是他宗门的弟子占据优势,难不成那个天资极差的人还能创造奇迹不成? “过几日我的大弟子便去万剑楼挑剑。” “这还没比就这么自信?” “不然呢?” “你们说说万剑宗那人有一点赢面吗?” “……” 而这边的江婉晴并不知,她的输赢已决定了某稀世珍宝的归属。 夕阳余辉悄然流逝,寒风渐起,江婉晴感受着气势被压制,以及几道紫色的雷电不由分说携一种霸道气息便朝着她袭来。 如燕术运转江婉晴连忙侧身闪躲,只不过下一瞬宋潼雨身影由远及近刹那便来到了她身前。 那是,提升速度的法术? 江婉晴心底惊讶之时,感受到她手中所凝聚的雷球波动骇人异常,于是直接放弃了释放“弧光幻刃”与之抗衡。 因为她知道根本不是对手。 雷元素作为大陆最为霸道且杀伤力最强的存在,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江婉晴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运转了一个“火球术”佯攻之时,再次谨慎闪躲与其拉开距离。 “呦,只会躲?那么这一击看你能躲到哪里去?”宋潼雨脸上是不屑的嗤笑,虽打不过那个卑鄙无耻的东西,但对付你这个弱鸡还是绰绰有余。 数柄透着霸道恐怖气息由雷电所幻化而成的飞剑逐渐凝聚,从中一瞬间江婉晴似看到了死亡的威胁。 “胜负以分。”司墨辰轻佻的言语极为随意,他才不信那一袭寒酸样子的江婉晴能接下这个高级灵技。 只不过他刚故作深沉的闭上眼,宗门方向并未传来意料之中的欢呼,他猛地抬眸,看到的却是由荆棘藤蔓出现而凝聚的尖锐长枪,与飞剑相撞之时猛的爆裂。 完美化解了宋潼雨这一回合的攻势。 竟也是高级灵技? 直到此刻司墨辰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他看走眼了,看来此女并非表面那样不堪一击,但那又如何?结局都一样。 江婉莹脸上闪过惊奇注视着台上的种种,眼眸幽深愈发的冷寒厌恶,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狠厉的弧度。 看来,她这个好妹妹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哪怕江婉晴抵挡住了这一击,但台下除独孤瑜之外基本上没人感觉她能赢。 高级灵技释放后,体内的灵力霎时间耗费了三分之二,江婉晴气息略微紊乱,目光极为谨慎盯着宋潼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骇人恐怖的雷剑再次于虚空之中汇聚,是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法术,竟还能释放? 而江婉晴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再次释放“荆棘灭”抵挡那高级法术了。 雷剑现世之时就是她败笔的终局。 作为她唯一的身外底牌,江婉晴并不打算暴露雨雨,电光火石间便决定放手一搏,唯有逆流而上主动出击,才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扭转战局。 落幕 主动靠近与她近身,便可打断她决定胜败的那一击,而她知道自己与她正面硬钢不是对手,也不会特意释放灵技避开。 江婉晴心底极为冷静的分析,眼底隐隐掠过一丝殷红。 她的心底此刻已经有了计划,哪怕极为凶险异常,但只要能赢就已足够。 “选择虽对,不过不自量力的最后挣扎。”司墨辰不屑轻嗤,眼中的嫌弃由始至终,一开始看不上便是永远看不上。 那样天赋的人就是入了仙门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他的眼中容不得沙子,况且还自以为是。 “非也,比斗若未到最后一刻,万事皆有可能。”独孤瑜气定神闲地摸了摸泛白的胡须,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此女不会如表面那样简单,就单凭拥有先天剑意这一条,这场赌约就已经有了存在的价值。 赢了血赚,输了不亏,他万剑楼不缺灵剑。 “呦,不自量力。” 见江婉晴自己过来送死,宋潼雨冷冷一笑,随即放弃了释放即将幻化而成的雷剑,深紫色的灵力转瞬在手心上化为了两个充斥着恐怖气息的雷球。 雷球出现的一刹那使得江婉晴汗毛倒竖,一瞬间心底便自然而然浮起想要逃离的冲动,那是人对危险事物所产生的本能预警。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最终的胜利,隐约间江婉晴心底最深处的异样情绪再次泛起,她几不可见无声牵了牵唇。 江婉晴所释放的“水盾术”犹如以卵击石般,与雷球相撞使得她的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撞到了决斗台边缘她事先准备好的雾气盾墙,才不至于直接掉下去败笔。 而另一边的宋潼雨虽占据了绝对上风,但她此刻的小脸灰不溜秋隐隐还冒着青烟,犹如被放在火盆之中烤过一般极为狼狈,一阵风吹过青丝飘飞披头散发。 她的神情泛起刹那间的呆愣以及不敢相信,反应过来之际眼中仅剩阴郁戾气与诡谲疯狂,几乎恨得咬牙切齿失了理智。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宋潼雨撕心裂肺的怒吼,所有灵力再次汇聚出几个雷球疯了般朝着跪坐在地上的江婉晴扑去。 此时此刻她的感受比第一次输给白婷婷还要难堪十倍不止,毕竟每一个少女最在意的就是妆容,而江婉晴专挑着这一方面下手。 虽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激怒她等她露出破绽而寻找机会绝地翻盘。 感受着依旧痛的发麻的半边身体,江婉晴快速从地上站起撇了撇嘴抹掉嘴边的血迹,如燕术释放惊险避开了宋潼雨疯狂的夺命一击,紧接着趁着空隙五根冰刺其出使得暴怒中的宋潼雨毫无防备避无可避。 胜负于刹那间分晓,台下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万剑宗就是一群疯子。” 司墨辰阴沉着脸直接一甩袖袍转身离去,一瞬间他的心底浮起一丝后悔,如果刚刚他不故意释放厌恶,此女现在可就是他青云宗的人了。 “别忘了赌约,一周内我就要喝到。”万剑宗宗主眉开眼笑怕他忘了似的极为贴心的提醒。 “宗主,要不要……”一旁的弟子欲言又止,话语的意思不言而喻。 “无需,一切照旧。”万剑宗宗主收起笑摇了摇头嗓音低沉,在他看来是金子总会发光,从最低等的杂役峰做起也并非是件坏事,该崛起的总会崛起,且期待便好。 夜愈深,万籁俱寂凉风习习,江婉晴独自一人坐在飞舟甲板角落处,抬眸遥望天幕点点碎星慢慢吞下一枚灵丹用于充饥。 有着灵丹的加持她比斗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犹记得最后女主主动上来搀扶她被她给拒绝了。 只因江婉莹那一副极为担忧的嘴脸太过于真诚,几乎毫无破绽到可怕,估计女主心里真正想的是要怎么悄无声息的把她除之而后快吧。 暗忖间,一抹不速身影倏然映入眼中。 “你的名字是江婉晴吧?” 女二的试探 轻盈香气落入鼻息,月影下少女一袭绣着繁重花纹的湛蓝水仙裙,妆容精致眉黛如柳,浑身若有似无透出独特的高贵气质,不是女二白婷婷还能是谁。 而此刻她的身旁,未发觉随她一同修仙两个丫鬟的身影。 江婉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注视着她极为从容毫不见外地在自己身旁坐下,微蹙了蹙眉梢本想换个地方。 但又一想,这明明是她事先选好的位置为什么要让出?就是女主来了也不让呢。 虽打定主意不让,江婉晴还是微不可见朝着一旁挪了挪,面露复杂地扫了她一眼偏过头也不打算与白婷婷说话。 原剧情中白婷婷的结局并不好,也可以说是相当凄惨,自食恶果被女主反将一军,落得被无数妖兽分尸尸骨无存的下场。 恰巧这本书她就是看到那,为了上位铲除危害,白婷婷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她自己的师尊都可以利用,坏事做尽,落得那样的下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江婉晴不想搭理白婷婷,并不代表着白婷婷会放过她。 “看来你们江家之人潜力无限呢,就连我也输给了你那天赋异禀的姐姐,明明相差两级,真让人想不通。” 白婷婷意味不明幽幽的话语落入耳畔,江婉晴瞬间就明白她的目的,毕竟她与女主如今皆为内门,少不了明暗争斗。 在没有任何作用的情况下,告诉她自己灵根被挖,看似可以得到她的助力让她去恶心女主,实则只会适得其反让女主直接把自己作为第一大威胁。 彼时便会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从已脱离的女主垫脚石炮灰转化为女二与女主争斗的炮灰,根本就不可取。 “莹姐姐确实天资很高,是我可望而可不及的。”江婉晴不露声色,并不打算随白婷婷的意顺理成章的朝她倾诉事实。 引火自焚的事她不会干,报仇之事她一开始便打算靠自己,也唯有靠自己。 “是吗?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姐妹关系不和的。”白婷婷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她感觉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想不到江婉晴并不按套路出牌,愈发引起了她的兴趣。 “确实不和,毕竟差距太大姐姐嫌我为家族丢脸。”江婉晴微微偏过的小脸透过一丝失落,不经意间已经偏离了那个危险的话题。 “我不这么认为,起点差并不代表着未来就会一直低人一等,不是吗?” 白婷婷说着从储物戒中慢慢取出一盘糕点,每一个皆是精致可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或许吧。”江婉晴敷衍一应,倏感觉此地不宜久留,白婷婷所言的每一句话都隐含深意意有所指,与她相处真的是累的不行。 当然,她离开也跟那糕点有一丝丝的关系。 “这是来自皇家的御用点心,味道很好,你要不要尝尝?”江婉晴待转身之时,白婷婷轻软尖细的尾音微微扬起。 想了想本着不得罪的心里,江婉晴还是故作恭敬地朝她倾身一礼,“多谢师姐,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言落,江婉晴转身欲走,只不过下一瞬白婷婷透着一丝好奇的话使得她的脚步微微顿住。 “师妹确定要与我为敌吗?” “不敢。” 虽然被威胁心里不岔,但江婉晴还是收下了白婷婷意味不明的馈赠,现在她的实力太弱只能暂时隐忍,能不树敌就不树敌。 去往万剑宗的飞舟飞了将近七天七夜,终于在第八日天明之时在一个雕刻着“万剑宗”恢宏霸气牌匾的石门前停下。 甲板上的许多不过十岁左右孩童纷纷探头而望,几乎每人眼中都或多或少流露出对未来的向往与希冀。 站在杂役峰队伍里,凝着女主与女二随着内门弟子翩然而去的背影,江婉晴心底倏然涌现出一种势不可挡的战意与决心。 是,白婷婷那句话说的不错。 起点差并不代表着未来就一定差。 终有一天她必会站在世人所仰望的地方,把那些妄想伤害她,羞辱她的人全部狠狠地踩在脚下。 舍友 江婉晴跟随杂役峰的大部队先去执事殿领取了宗门所发放的最基本的身份玉牌,储物袋与入门功法。 当一滴血滴落到玉牌中央,玉牌左下方便浮起了她的名字,代表着此刻她便已正式成为万剑宗杂役峰的一员。 江婉晴拿着玉牌又去另一偏殿拿到了属于万剑宗的宗门守则,五套换洗的杂役峰弟子服饰与一柄看着平平无奇的木剑。 辗转莫测做完这一切时间已过了晌午,寻着玉牌的指引终于来到了最后所安排的宿舍。 只不过在宿舍门前江婉晴遇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抱着衣物所望过的目光之中透过一丝诧异,旋即不带犹豫地选择先行进入。 此人便是随白婷婷一同修仙的丫鬟之一,名为秋阑,剧情中是连小女配都算不上的存在。 不过也有对她一笔带过的描述。 与另一名忠心耿耿名曰秋枝的丫鬟不同,秋阑是因家破人亡不得已才进宫为奴,但她却从没有就此屈服于那卑微的命运,一直以来极为刻苦的努力修炼。 在中期即将成长起来之时,未通过早已发觉异常女二所布置的试探,凄凄惨惨而亡。 这也不算冤家路窄,只因她为了改变命运而对女二存有异心。 宿舍是四人间,除了她与秋阑,剩余两人的装束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衣裳带有补丁寒酸的不行,另一人则是一身珠光宝气,贵气环绕。 家境富裕的少女吸了吸鼻子,眼角还留有泪痕,一看就是刚哭过。 从来时上官瑶心情就特别不好,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天资竟如此差劲,在唯有仙门可测试出灵根浓度的测灵台前,她的天资竟属于最差的那一种。 这下好了,不仅被家族的那些人嘲笑,就凭她这资质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未来改变生母在家中的地位吗? 上官瑶怀疑之时阴沉着脸,扫向另外三个一同寝室的少女,其中就那个听闻是内门弟子贴身丫鬟的她惹不起。 其余的都必须成为她的助力。 “喂,犄角旮旯出来的那个,以后就跟着本小姐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上官瑶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极为随意的从储物袋中甩出一些灵石与丹药。 温芊见状赶忙视若珍宝般慌忙接住,一脸感恩戴德地连连点头旋即恭恭敬敬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见此上官瑶淡淡的“嗯”了一声,倨傲眉眼隐隐透出的笑可以看出她很满意。 紧接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微微偏头,高傲不屑的嗓音意有所指,“还有你,以后有本小姐护着你,这些就算是第一次见面本小姐给你的赏赐。” 说着上官瑶故技重施,几枚中品灵石与最长见的低阶丹药便被她以极为高傲的姿态放在了江婉晴床边。 她本以为江婉晴也会如温芊一般一脸感激恭敬地向她道谢,只可惜事实却让她失望了。 视线从宗门守则上移开,江婉晴看了看床上的丹药,又看了看上官瑶那一脸倨傲似透着期待的神情,只是极为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并不需要你的照顾,以及这点丹药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对于她的幼稚行为,江婉晴只觉好笑。 如果是把这点中品灵石换成上品灵石乘以一万的话,那么她还真有可能好好考虑一下。 不过目前来看,她不具备收买自己的资格。 植物语二重 “你……竟敢拒绝我?”上官瑶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毕竟她所给的灵石对于一般家境来说可谓算是极为丰厚。 观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何德何能不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嗯,拒绝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修炼。” 江婉晴微微打了个哈欠,随即吞下一枚醒神丹用来缓解困意,看也没看一旁还处于吃惊状态下的上官瑶,兀自盘腿闭目进入了冥想状态。 “你别后悔!我们走。”发觉被直接忽视的上官瑶咬了咬牙,偏眸瞪向一旁也想要开始修炼的温芊,随后两人的身影离开了宿舍。 江婉晴慢慢睁开眼冷冷盯着她们的背影,面上不由划过一抹嗤笑。 后悔?暂时惹不起女主女二就算了。 如果连你都怕的话那她干脆也别修仙了吧。 随便找个人嫁了得了。 慢慢恢复入定状态,识海中是九种颜色的光球争相环绕,对应着大陆已知的九种灵根属性,分别为金、木、水、火、土、风、雷、冰,以及由火灵根变异而成的炎属性。 而能被她吸收的,也唯有那呈浅蓝色光球的水属性,其余的就是靠的再近也无用,不过听闻传说中那后天可衍生万里挑一的混沌灵根可同时吸收五属性光球,修为一泻千里。 三天时光匆匆流逝,直到又一次在识海中隐约看到一抹剑的虚影,江婉晴知道她要突破了,极不情愿地撇了撇嘴退出修炼。 对于某把剑作妖要阻挠她突破,她目前为止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极为不情愿的退出修炼开始研习功法。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与宗门所发放的储物袋共鸣了一下,探入神识扫了一眼里面的物品,并不怎么大的空间内有一柄镶了宝石的银剑,十个中品灵石以及一些最为常见的灵丹。 意料之中的寒酸,看过之后的江婉晴深吸一口气引动来自灵植师所拥有的纯粹灵气入丹田,开始修习起了植物语的第二重——镜花。 江婉晴有些诧异这竟是一种剑技,毕竟唯有进入外门才可领取最低等的万剑宗剑技,不过哪怕只是最低等的,也不是外面那些普通剑技所能比拟的。 这个剑技来的倒真是时候。 依旧是不知等级不知威力,幻化出一种镜之领域,领域成功释放便可继续使出剑技——花末终焉。 领域内被攻击者不管防不防御成功,造没造成伤害,都可直接削弱被攻击者百分之三十的灵力,一定时间内不可对同一人使用。 镜之领域应该存在着被强行摧毁的可能,但对于同等级以及实力相差不大来说便是无敌且逆天的存在。 不知能不能在镜之领域内释放第一重植物语呢。 江婉晴心情愈发期待,每六个月所举行的宗内大比只要进阶成功就可进入外门,彼时为了胜利不论如何都不能再留有底牌,犹记得上一次比斗为了胜利以命博命的凶险她至今铭记于心。 为了修成这个功法江婉晴做了充足的准备,先去膳堂确保了身体营养充足,随后又去启蒙学堂听了几周对于修炼有益的课程。 确保知识充足的江婉晴最终也是顺利从学堂中毕业,这几周下来果真是受益匪浅,旋即又去了膳堂一趟。 辗转莫测的江婉晴回来宿舍,阅览了一遍宗门守则确定都已经铭记于心,于是终于要开始修习那个功法了。 只不过她刚刚入定半个时辰,某人从外面回来脸色阴沉着一个眼神,温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上官瑶的指示朝着江婉晴而去。 阻挠 感觉身体突然被人推动,江婉晴睫毛一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猛然睁开的眼底充斥着凌厉的冷芒。 似被她的视线所慑,温芊神情透过一丝惶恐摇了摇头退到了上官瑶身边。 “看什么看,本小姐是关心你不明白?”没什么理的上官瑶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但脸上的骄矜分毫不减,甚至先发制人。 “关心我?你难道不知打扰修士修炼乃为大忌吗?”江婉晴似笑非笑地挑眉,心底异样情绪浮起,一股子狠戾气息逐渐自她身上散出转瞬即逝。 “是…又如何?本小姐说了只是在关心你。”上官瑶内心一窒,不自觉地微微后退,属实被刚刚那仿若错觉的一幕吓到了。 但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又感觉丢了面子,于是便要借着家族优势朝着江婉晴发难,但江婉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给的东西吗?” “为什么?” 闻言上官瑶的反问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也很好奇江婉晴一副穷酸模样何德何能敢与她为敌。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藏了。”江婉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冷冷一笑,“我的姐姐江婉莹可是风火双灵根的内门天骄,如果怀疑的话可以问她或者自己去寻找答案。” 江婉晴指了指秋阑所空出的床铺,冥想之前轻嗤一声,“如果今后再敢打扰我修炼,我不建议告诉我的姐姐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江婉晴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上官瑶一副阴沉不定的样子盯着她直接再次无视了自己,紧紧拧着眉面露恼怒,却隐约对她的话信了八分。 “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欲将军反被将的上官瑶气急地咬了咬牙,却又对她无能为力,只能一甩袖子愤愤离去,一旁的温芊赶忙跟上小心安抚。 江婉晴心底无奈轻叹,虽不想跟江婉莹扯上一丝关系,但必要时她的名号还是可以拿出来用一用的,可以起到狐假虎威的作用。 眼见危机消除,江婉晴再次冥想入定开始修习。 晨曦初露至初夜降临,日月轮回交替,一个月后的傍晚,少女缓缓睁开的眼眸闪动着灵动的光泽,她的小脸绽起一抹欣喜轻快的笑。 经过这一个月持之以恒的修习,如今的她终于彻彻底底学会了植物语第二重——“镜花”。 也不知现在可不可以突破了呢。 心里这样想江婉晴便开始尝试修炼,未在识海中发觉那抹剑的虚影,浅蓝光球逐渐朝着她的周身汇聚,很快她便得以突破到了练气期七阶。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江婉晴却未曾等来意料之中的幻境考验,她的心底不由泛起一丝失落。 虽然继上一次而言的考验惊险万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经过那次战斗的她成长了许多。 她本着拿出青铜剑询问一下的想法,只不过下一瞬她便发觉眼前一黑,异界的场景慢慢浮现眼帘。 红月冉冉升起,乌云翻涌光暗交替,她似来到了一处战场,耳畔是兵刃相接的金戈交鸣。 眼前唯有涛涛河流波浪汹涌,每一朵浪花溅起时,都有无数的画面分割破碎。 大道涛涛,永无止境。 凝,日月轮回斗转星移,观,花与虫鸣春去秋来,叹,金戈铁马朝廷换代,臆,盘古开天万物伊始…… 每一帧帧画面之中都隐含着无穷无尽的无垠大道,江婉晴稳定了一下呼吸激动不已盘膝而做便要参透。 只要参透这无垠大道中哪怕一丝一毫,于她而言都是莫大的机缘,对于未来的修仙之路都可能发生质的改变。 却发觉根本无从下手,冥冥之中似有什么东西阻隔着她,直到她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殷血划过苍白脸颊。 当幻境消逝,一切如初。 接任务 明亮宽阔的罗马大路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却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 回到现实的江婉晴目光呆滞,愣愣注视了青铜剑许久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进阶成功的喜悦。 她根本不知这种机缘在她下次突破之时,亦或者未来,在她此生的修仙之路上还能否出现第二次。 她可以肯定是她自己的问题,青铜剑既然已经为她抛出机缘绝不存在着无法参透的可能。 江婉晴兀自迷茫了好一会,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个所以然,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境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问题,而如今的实力也算是有了一些。 于是决定去从未踏足过的任务堂,接取任务通过历练来转换一下心境。 最近全身心都忙着修炼等级,修习功法,培育灵植的事也暂时被搁置到了一边。 江婉晴心里暗暗决定,以后等有机会一定要去找找宗门内有没有可以专门培育灵植的地方,最好是可以不让人知道的那种。 日慕倾斜,晚霞渲染天际,酉时的任务堂略显冷清,其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正在排队。 可以接取的任务栏分为三个区域,其中对应的奖励也大有不同。 江婉晴在低级任务栏前辗转许久,最终选择了去迷雾森林外围采摘两种植物,对应着可获取的两种奖励蒲英花与二十任务点。 蒲英花是她之前接取培育灵植任务所用的到的灵草,而最常规的任务点积攒到一定程度可用于兑换如高等级防护软甲,武器,丹药等各种各样的修炼资源。 采摘三叶葵所获取的任务点可以算是低级任务中最多的一种了,原因便是所采摘地点唯有二阶妖兽暗影豹的洞穴旁。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不过未注意到的是,第一个任务还是需要双人一起接取完成的任务,江婉晴拿着玉笺在原地等了一会,很快通过玉笺感应的人便来了。 不曾想竟是秋阑。 看到秋阑的第一眼江婉晴心中还在疑惑,直到看到她从身上拿出玉笺江婉晴才终于确定。 “好巧,今日的天色已有些晚了,要不然我们明天出发?”江婉晴打破空气的凝固,微微一笑故作试探。 她其实是想现在就去的,不过这毕竟是双人任务就不得不看看秋阑的想法。 “其实……现在去也可以。” 秋阑似纠结了一下,同样回以一抹笑,不过从她的眼中江婉晴看到了一丝急切。 估计是作为白婷婷的丫鬟,她能单独出来的时间极为有限吧。 江婉晴心底轻叹,对于秋阑,她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轻轻点头过后两人一起承接了任务。 “坐我的纸鹤吧,没关系的。” 刚出了任务堂秋阑便露出一抹诚挚的笑,不过巴掌大小的白色纸鹤被她从储物袋中抛出,随着灌输灵力的瞬间纸鹤愈发愈大,直到长到一定程度才停下。 观大小容下她们两人绰绰有余。 飞行纸鹤是可用任务点所兑换的一次性代步工具,不仅携带小巧轻便就是速度也并不慢可以省去很多时间。 “嗯,谢谢。” 江婉晴被秋阑轻盈纯真的笑颜晃的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秋阑死的那一段,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纸鹤慢慢升空,溶溶月光倾泻,衬着迷离秋眸与下方的幻火流金之景相融,柔柔轻风拂过脸颊,江婉晴微微伸了伸手一时只觉心旷神怡。 “我名秋阑,师姐的名字……是江婉晴吧?”秋阑眸底闪过希冀,微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是的,不过不用叫我师姐,我也不一定比你大,叫我名字就好。” 江婉晴浅眸偏过注视着秋阑似有些胆怯的模样微微一笑,她对于秋阑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至少比宿舍的某人一上来就嚣张跋扈的样子强太多了。 说到底这也是这数月以来她与秋阑的第一次接触,不过秋阑的下一句话不经意间也引起了她的警觉心。 “江婉莹,是你的姐姐吧?” 狼群 “嗯,是我的嫡系姐姐,我跟她的差距就犹如一个天,一个地那般大呢。”江婉晴眸底闪过一抹暗光,愈发低弱的嗓音中透过一抹忧伤。 说到底她有些怀疑,秋阑是依旧不死心的女二派过来打探消息的,但又感觉不可取,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呢。 不过不论如何她灵根被挖的事是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无从对证的事只会平白无故的引起祸端。 “其实我挺羡慕的你的。”发觉江婉晴疑惑的目光望过,秋阑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宗门最后的考核,可以越级挑战赢过拥有稀有雷灵根的人呢,如果是我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到。” “还有一个来自内门的姐姐可以相互照应。” 秋阑如今拥有着练气期八阶的修为,本来第一句话听的还算正常,结合她书中命定的结局,江婉晴还想着斟酌着话语安慰她两句。 只是听到后一句,江婉晴自然而然的便有些破防。 女主江婉莹就犹如一块大石头般狠狠地压在她心上,确实可以好好“照应”。 江婉晴可不怎么希望女主能想起她来,毕竟以她如今的实力与女主对上就是以卵击石,甚至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 思绪偏离的江婉晴一时间有些沉默,而一旁看出她不愿多说的秋阑也识趣的闭上了嘴,一路无言。 随着飞行纸鹤缓缓降落,隔着朦胧寒雾可以看到不远处许多树木恍惚的轮廓,采摘第一个香槿草的任务并不难,两人并未深入多少便看到了第一株香槿草。 而任务上两人所采摘的数目共为三十株。 看着在一旁极为认真小心翼翼寻找香槿草的秋阑,江婉晴并未说出一开始想要分头行动的想法。 暗夜笼罩下的迷雾森林危机重重,遇到危险她至少还有着疾风狼王保护,而秋阑跟她在一起或许会安全一些吧。 随着森林的愈发深入,寒雾也愈发朦胧了起来,江婉晴采摘灵草之时倏然发觉衣角被人拉了拉,她微微抬眸从秋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危机。 很快她的神识也感知到了,是一种妖兽的气息已经牢牢锁定住了她们。 江婉晴立即放弃了寻找呈警戒状态,很快视线中便出现了一抹似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妖兽身影——一阶疾风之狼。 与雨雨相比少了威风凛凛的双翼呢。 此刻的疾风狼瞳中透过殷红,看样子似已然饿疯了的模样。 “婉晴师姐,它交给我。”秋阑说着从储物袋唤出一柄银色长剑,不过却并未第一时间出手。 对于她的称呼江婉晴心底透过一丝怪异,看着她一副征求自己意见的模样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绽起一抹鼓励的笑,“好,注意安全。” 秋阑的武器看着并不是什么高级法器,以及使用的功法也都是一些低阶的,这就造成了与疾风之狼大战了十几回合后依旧未曾分出胜负。 江婉晴未曾想她会与这个妖兽纠缠那么久,狼从来都是群居动物,既然一开始未出手那么现在出手就没什么用了。 因为逐渐靠拢的狼群,已经把她们包围了。 发觉四周异常的秋阑连忙便与疾风狼拉开了距离,盯着四周愈发愈多透着死亡气息的冷寒黑影,秋阑惊瑟间身子不自觉颤了颤,但紧接着她眼中衍生的恐惧便化为了一种坚定。 “婉晴师姐,后方的狼还不算多,我掩护你你先走。” 对峙 “你……是认真的?”江婉晴微愣瞬间浅眸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心底不经意间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在这种绝境之时,她与自己萍水相逢且又没有任何自保能力,选择直接离开或者暗害自己逃离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江婉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种情况如果换做自己可能也会选择直接离去,不过在看到秋阑眼中一闪而逝的消极嘲弄她明白了什么。 “婉晴师姐,你快走吧不用管我,我只是个丫鬟不过命如草芥,而你不同。” 清软的少女音中夹杂着一丝凄凉,她故作轻松的浅淡笑颜上沁过点点晶莹,眼中闪过的认真急切江婉晴没有忽视。 江婉晴其实也是怕的,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危机四伏的森林被无数狼群包围,哪怕有着疾风狼王守护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脱离险境。 不过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怕了,冥冥之中有一种东西已经替她战胜了恐惧。 “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 在狼群虎视眈眈的注目下与秋阑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比一般狼大一圈浑身呈银白色拥有威风凛凛双翼的疾风狼王随着主人的呼唤翩然而至。 雨雨在出现后便犹如一个骑士般守护在了两人身边,仰天长啸似要对群狼宣布着自己的绝对主权与不可撼动的地位。 见此一幕群狼放弃了想要进攻的念头,在一瞬间全部恭恭敬敬地趴下,已然表现出了对它们同类王者的绝对服从。 这种壮观场景别说是惊讶不已的秋阑,就是江婉晴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亲身代入仿若众狼之王般统帅八方,威风凛凛。 “婉晴师姐,这是……” “这是我的契约兽,名为雨雨,它是它们的狼王,不用担心。” 江婉晴微微一笑,虽是这么说着,但她的心底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每一群狼之中绝对会有一名统领者,就比如此狼群的狼王并非雨雨。 正暗忖之际,一阵异样寒风掠过,树木沙沙作响,一抹与雨雨同样长着双翼的黑影由远及近从天而降,强势的气势扑面而来。 待得风沙散去,江婉晴睁开眼,看到一只双翼暗红皮毛漆黑,比雨雨还要大上一些的疾风狼王此刻正立在雨雨的对立面。 怎么看那个狼王都更不好惹一些。 江婉晴内心这么想着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稍后在无数群狼之中突围或许极为艰难,只不过现实并未向坏的那一面发展。 双王对峙,空气似凝固般,雨雨对着黑毛狼王仰天长啸,已经向它传去了为了它的主人它不会后退一步,大不了鱼死网破。 黑毛狼王最终也似看出了雨雨的觉悟,终是不忍同类相残于是选择了长啸一声,狼群终如愿退散。 不过退散前,江婉晴让雨雨把一枚可以治疗伤势的愈骨丹交给了黑毛狼王,也算是为刚刚的事扯平了。 黑毛狼王离开前的意味深长目光使得江婉晴微微缩了缩身子,却还是故作从容的绽起一抹感激笑颜回望。 “婉晴师姐的契约兽好厉害,也不知我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只呢。” 秋阑微微仰起的小脸中满是羡慕希冀,下一瞬似又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无奈一叹。 “未来一定会有的。” 本是恹恹垂下眸一副落寞模样的秋阑,在听到江婉晴的话明显一愣,眼眸之中黯淡下去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起点差并不代表着未来一定会低人一等,修仙是为了什么?为了改变命运。”伸手轻轻帮呆愣的少女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江婉晴脸上充斥着认真与自信,“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呢,根本不需要灰心,我们一起努力。” “好,婉晴师姐……” “不用叫我师姐,叫我婉晴就好。” “嗯,婉晴……也可以叫我阑儿。” 言落夜幕下的两人相视一笑,某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已在她们的心底相继衍生。 在刚刚秋阑让她先走的那一刻江婉晴便对她放下了所有戒备,也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那个想法可以由她而改变秋阑注定的命运。 巧合 在森林外围碰到狼群的概率是相当小的,哪怕是在夜晚,冥冥之中江婉晴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直接离去。 为了安全起见江婉晴跟秋阑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就地安营扎寨,养精蓄锐一阵后第二日继续赶路。 期间有着威风凛凛的雨雨守护,哪怕是大陆最为凶险之一的迷雾森林外围也并未有不识趣的妖兽上前骚扰。 当天穹的第一抹霞光吐露,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微雨初停。 江婉晴是被一股似煮蘑菇的香气从冥想中拉出,落入眼中的是一口正在烧火的锅中炖着即将完成的蘑菇汤,而秋阑正在锅旁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撒调味料。 “婉晴醒啦,这是我清晨在路旁采摘到的新鲜蘑菇,快来尝尝味道如何?”秋阑说着忙从储物袋中拿出碗为江婉晴盛了一碗,随即满脸期待的等待答复。 “味道很不错,这些……都是阑儿你早就备好了的?” 询问过后见她点头,江婉晴不禁有些讶异,随后听着她说起小时候家境贫寒经常跟着父母上山寻觅食物的场景。 江婉晴心底隐隐掠过一丝复杂,哪怕前世自己与她相比也是幸福的多,至少衣食无忧。 “婉晴,我这一次来森林其实不止接了这一个任务。” 秋阑说着拿出另一个任务玉笺,江婉晴看过后脸上微微露出惊讶,随即化作一抹轻叹。 上面的内容竟是与她采摘三叶葵分毫不差。 自己遇到暗影豹至少还有着雨雨保护,那么她呢?为了修炼连生命都可视若无物。 当看到江婉晴的的另一个玉笺时秋阑捂了捂嘴也有些不敢相信,江婉晴看着她欣喜欢快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婉晴,我下次一定不会接这种太过危险的任务了,不过……这次就麻烦你多多照顾我了。”秋阑欲言又止间俏皮一笑,极为讨好般夺过江婉晴已快见底的碗又盛了满满一碗汤。 “没有下次了。”江婉晴故作严肃的板起脸,在得知秋阑才九岁之时不经意间拿着她与前世的自己相比,若有所思间汤也已经喝完。 又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是采摘完成第一个任务的灵草,江婉晴微微休息了一下与秋阑朝着森林的南面进发寻找暗影豹的洞穴。 三叶葵的诞生除去环境因素,与暗影豹身上一种独特的气息密不可分。 几个时辰匆匆而过,就在临近黄昏时终于看到了一个暗影豹的洞穴,秋阑欣喜之余未让江婉晴看到她眼中的忧虑。 因为她家公主已经开始呼唤她回去了。 犹豫了一下秋阑还是没有选择直接离去,一般每一个暗影豹洞穴旁都只有一株三叶葵,她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了。 “秋阑,这第一株三叶葵给你。” 临近洞穴江婉晴吃下屏息丹,不过她理所当然的言语却被秋阑拒绝了。 “不用,我要下一株就好,一起采摘吧。”说着秋阑为了不让江婉晴看出她的异样,抿唇一笑率先释放了法术。 发现三叶葵不难,但采摘却就不得不耗费一定时间了,只因三叶葵外围有一层坚实无比的防护壳,需要用火元素法术把它烧掉。 而采摘的这一段时间还要时刻防止洞穴内外的暗影豹的动向,江婉晴与秋阑都不是火灵根,所释放的火元素不够纯净。 两人心惊胆战烧了接近两炷香终于如愿完成了第一株三叶葵的采摘。 未来得及欣喜,一阵异样的惊风铺面而来,江婉晴的心跳猛然加速,排山倒海的恐怖威压映衬着心底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凌厉危机愈发汹涌。 神秘男子 恐怖骇人的气势磅礴汹汹,竟是超越二阶妖兽的三阶暗影豹王,实力足以比拟人类中的金丹修士。 极为庞大且迅敏的豹影由远及近,江婉晴只模糊扫了一眼,凭借着对危险的本能直觉把秋阑拉到了雨雨背上飞速逃离。 这是一场生死逃亡,暗影豹王虽速度极快,但与以速度著称的疾风狼王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哪怕有着实力的优势,但为了活命一路上江婉晴拼命给雨雨氪丹药,逃离几十里后终是死里逃生。 “终于……”江婉晴坐在地上感叹之余,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给雨雨治疗身上的伤势,想着休息一下再去寻找另一个暗影豹的洞穴。 刚刚的逃亡太过凶险,好几次在转角太过急促都撞到了障碍物,以及各种各样尖锐树木的擦伤数不胜数,真是难为了雨雨。 轻轻伸手亲昵地帮雨雨疏离毛发与处理殷红的伤口,江婉晴的心底不禁愈发心疼了起来,这一幕落到一旁的秋阑眼中唯有羡慕。 “婉晴,我……要走了。”秋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离开,哪怕她不想走但公主有令她身不由己。 “那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从她不舍得眼中江婉晴明白了什么,也没多问只能含笑道别的同时心底轻叹。 看着她离去的瞬间江婉晴仿若感受到了秋阑的无奈,于是便决定去帮她完成她还未完成的任务,就当是感激她请自己喝蘑菇汤吧。 确实挺好喝的。 江婉晴压下心里隐隐浮起的落寞,休息片刻便继续去寻找下一个暗影豹的洞穴,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月落星沉终是如愿寻到。 小心翼翼观察了半天在未惊动暗影豹的情形下成功采摘到了又一株三叶葵,自此本次历练的任务圆满完成。 江婉晴绽起一抹轻快的笑,为了雨雨能好好休息便让它回到了精神识海中,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妖兽可以肆无忌惮的找她麻烦。 江婉晴秉承着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撤的原则,通过修炼与战斗交织她的实力也愈发接近了练气期八阶。 路上江婉晴还非常好运的寻到了几株可以培育的稀有灵植,以及她发觉她的植物语对妖兽好似也能起到一定作用,这让她在森林之中的行动愈发从容了起来。 在森林出口处秋阑遇到了一袭白衣飘飘的江婉莹,几乎下意识的她便脚步上前要告知她江婉晴也在此处的消息。 毕竟她们是姐妹,有了姐姐的照顾江婉晴想必会更加安全一些,甚至跟着姐姐会遇到什么机缘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话到嘴边,秋阑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几日前与江婉晴提及江婉莹她沉默的那一幕,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这位师妹,有事吗?”江婉莹一眼就认出了秋阑的身份,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内心厌恶表面的笑却极为的善意真诚。 加之她楚楚柔弱的模样似一朵娇花般,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欺负婉晴那样的人。 但心里疑惑的种子已经种下,秋阑最终还是未选择告知她江婉晴在此的行径,只是兀自露出一抹歉意的笑表示认错人了。 淡淡盯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江婉莹已经起了疑心,思绪片刻也只能想到白婷婷要搞事的这一种可能,旋即毫不犹疑地飞身进入森林。 江婉晴通过与秋阑的传音符箓,得知江婉莹也来迷雾森林的消息,顿时惊了一惊感觉浑身都不好了。 她不确定女主来此是意外还是特意来找她,不过不管哪一种可能她都不能与女主见面,为了安全起见江婉晴硬生生从中午在一处浓密丛林待到了夜幕降临。 随后借着黑夜掩护朝着森林出口快速奔离。 不怪她那样怕,是以她现在的实力跟女主对上唯有瞬间被秒杀的份,被全面压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惊惧间江婉晴甚至忘记了她还有五枚可以直接提升实力的丹药,以及她并不知,一直以来真正所阻挠她的东西便是那由心里往外而衍生出的恐惧。 在她的潜意识里女主就是无敌且不可战胜,而她或许永远也无法比肩甚至将其超越。 离去的路上江婉晴并未遇到女主,还未等她微缓一口气,在临近出口之时她看到了一抹如妖血影伫立于渐起的寒风中。 江婉晴面色呆滞微微一愣,在这个修士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绝对的危机,甚至与之前所见的暗影豹王相比还要恐怖数倍不止。 随着红衣男子淡漠回眸,那双似笼罩着冰雪的暗金深眸使得她刹那间沉溺,江婉晴仿若从他那极具威慑唯我独尊的眸中看到了世界尽头,以及那浓浓的不屑藐视。 无尽的危机顷刻浮起,来自她心底的不甘怨火汹汹燃烧,随着少女嘴边牵起异样弧度,殷红之色霎时浸染瞳眸。 这绝对的威压欲要驱使着她下跪,但江婉晴却凭借着心底最深出的坚持成功许逆了他的意。 红衣男子见状微微皱眉,空气间的威压与之前相比瞬间增长了数十倍不止。 殷红的血顺着江婉晴的嘴角边流出,世界刹那间静寂无声,她的身体渐渐倾斜朝着永无止境的深海跌落,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殆尽,一股不知名力量突然出现把她带离黑暗。 被选中之人 娇弱的少女在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威压本应已是油尽灯枯,但她单薄的身体未如红衣男子所意料般倾斜倒地,对应着她的瞳孔失去了原有的神采。 “江婉晴”淡然伫立于月光下,冷冷牵唇间随意挥出一道剑气,四周恐怖的威压随着这道剑气顷刻间逝为漫天泡影。 凌厉的剑气所到之处虚空碎裂,直直朝着与少女对立面的红衣男子斩去。 仿若意料之中般,红衣男子轻佻眉梢身形未移动分毫,金眸倒映着浅淡月光漠然直视着剑气至近在咫尺,由八种元素交织缠绕的魔气在面前幻为一种天然屏障成功抵御剑气侵袭。 “你不该出手。” “江婉晴”失神的瞳中没有一丝一毫情绪,伴随着裙裾随渐起的凛风飘舞,她的苍白小脸毫无血色手中长剑横立直指对立面的红衣男子,浑身气势早已与刚刚天壤之别,甚至完全可以与那遥不可及的神秘男子平分秋色。 “本座想做之事这世间又有谁能阻止的了?”君玄玦笑意冷寒,深邃眸底闪过浓浓兴趣,嚣张不羁的言语透露出一丝嘲弄。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命定之中能与他其名之人竟是个才不过区区练气期犹如蝼蚁一般的少女,讽刺的是她竟还得到了魔剑的认可。 两人对峙之时极为强大恐怖的波动疯狂席卷着山河万物,方圆百里内一时间寸草不生,乌云汹涌雷鸣惊世。 距离并不算太远的江婉莹刚刚完成猎杀完妖兽的任务取得内丹,还未等她缓口气,空气间仿若能撕裂一切的恐怖余震涟漪,刹那间自不明方向朝着她汹涌而来,转瞬便要将她吞噬殆尽。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与她签订契约的神宠朱雀提前便已嗅到危险气息,前一瞬现世把江婉莹牢牢护在了双翼之下以至于她未当场陨落。 片息余震消逝,一眼望过四周早已经寸草不生,江婉莹如坠冰窟般遍体升寒,刚刚的感觉就犹如在鬼门关内走了一圈,此刻仍是心有余悸。 “此地不宜久留,森林中有着未知大能在对决,实力之强目前的我都不是对手。” 听着朱雀的提醒江婉莹点了点头,不带有丝毫犹豫的跳上了朱雀的背以极快速度朝着波动的反方向撤离。 当然,离去的江婉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恐怖波动的衍生者与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妹妹有一定关系。 飓风呼啸,暴雨倾泻,“江婉晴”与红衣男子的每一分一秒凌厉对峙都伴随着无数生命的悄然逝落。 “江婉晴”淡淡偏眸,扫了一眼不远处刚刚还生机盎然的山脉如今仅剩光秃秃的几块碎石,不禁牵起一抹冷笑,空灵无波的言语回荡天地直指对面的红衣男子。 “未来,你会后悔。” 搁下一句话,“江婉晴”的身体随着虚空的碎裂直至消失不见。 君玄玦盯着她的残影也没有追的打算,只是微微凝眸有些好奇,“江婉晴”所言何事会让他后悔? 朦胧间,江婉晴似听到一道声音,空灵淡淡浅浅回荡在心房。 “心怀恐惧之人,做不成任何事。” 心魔 如泡影般的幻梦尽头,江婉晴恍惚间似窥探到了一抹风华之姿,直至苏醒那道空灵清澈的声音依旧在她的心海中回荡,引人深思。 我,所恐惧的东西? 暗忖间江婉晴发觉她回到了宿舍,她看了看一旁静静放置的青铜剑已然明白了什么,只不过有什么东西好似发生了变化。 她下面垫着的絮单呢?怎么只剩下了衾被? 此刻宿舍内无一人,江婉晴站起身打量起其余三人的床铺,除了秋阑那少了个衾被,其余两人那什么都不少。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床上的被褥被上官瑶给扔了,而回来后秋阑把她的衾被给了自己。 江婉晴感觉她猜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回来问上官瑶也没有一丝作用,于是她先是用传音符箓确定了一下自己床上的衾被,果真是秋阑的。 江婉晴微撇了撇嘴冷冷一笑,旋即不带犹豫的释放一个火球术把上官瑶的被褥瞬息间焚为灰烬。 极为从容地做完这一切,感受着丹田处透过的由内而外的冲击,江婉晴知道此刻她的修炼已进入瓶颈,于是选择把其余的事先放在一边,屏息凝神开始准备突破。 不过下一秒江婉晴便从冥想中脱离,她的眸中闪烁着灵动清明的碎光,她突然知道她由始至终一直以来所恐惧的心魔是什么了。 正是她的姐姐,原书中的女主江婉莹。 战胜恐惧的方法便是寻找到所恐惧的根源。 自己为什么会怕? 是怕女主的心机深沉?天赋异禀?永远不会放过自己? 因有着女主的阻挠,自己永远都要活在女主的阴影下? 永远无法脱离注定的命运,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炮灰女配,生来就是为女主而活? 不管再怎么挣扎,自己都不会改变那悲催命运。 已经……够了。 她已经改变了不是吗? 她已经改变了注定的命运。 她不会做任何人的垫脚石,包括女主。 她会努努力力的活下去,站在梦想中的高度俯瞰一切,不会让任何人妄想有机会伤害她。 江婉晴微垂着眸,强迫着自己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改变的过程虽痛楚不堪,但最终自信的火焰燃起,终把那藏匿在黑暗下的负面情绪焚烧殆尽。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战胜恐惧的一刹那江婉晴感觉世界都明亮了不少,紧接着她便进入冥想阶段开始突破。 识海中的浅蓝色光球被吸收到一定程度,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柔,对应着丹田处的经脉愈发的扩张伸缩,几个呼吸间一种强势的灵力波动自丹田处炸开,伴随着身心的舒畅飘然多了一种过去未曾有过的气势。 突破后的江婉晴静静等待着,几个呼吸间她再次来到了那方道法天地,依旧是涛涛河流汹涌不止,每一朵浪花掀起时都对应着无数大道惊世一转,万物凋零承载一切,生命的轮回只在刹那稍纵即逝。 江婉晴来不及欣喜直接就地打坐屏息凝神,不过这一次她的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 心态的顿悟使得江婉晴所思所想愈发从容了起来,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会竭尽全力,在这光与影混沌间参悟那只属于她的涛涛大道。 道心为花 大道三千,虚无混沌,常言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自然的终点即是天道。 由无到有,由始至终,她的神魂不知在沉沉浮浮的缥缈境域中游荡了多久,又仿若一开始便存在于此,时间不曾流逝。 江婉晴似在某一瞬间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昼夜交替星河坠落,如一朵普普通通的花儿般,时光易逝,韶华倾谢,终会凋零。 当然,在凋零之前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希望的曙光,若抓住机会便会浴火涅槃,重获新生。 反之失败者,轻则阴阳颠倒,重回伊始。 重则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在无尽涛涛大道的洪流之中,她的神魂仿若已经随着刚刚的失败而彻底消逝,混沌之中点点星茫盈盈闪动,她来到了一处太古战场。 在最初始的世界唯有绝对的力量才可以主宰一切,当世间的第一缕正气拂尘对上最为纯粹的魔灵弑神枪,异世界的仙魔对战逐渐拉开帷幕,虚空破碎间一战惊世天昏地暗。 江婉晴似从那魔神身上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气息,促使她紧忙摇头紧咬舌尖使自己处于清醒状态,哪怕事实如此她也不能接触魔道。 至少现在不能,在仙门接触魔道可想而知她的下场。 眼前场景再次变换,江婉晴看到了天地伊始衍生而出的五行大道:金,木,水,火,土。 她依旧如一个看客般,由此刚刚她便已尝试参悟完了世界十尊之道,以时间为首分别为:时间,生命,阴阳,毁灭,混沌,空间,力量,仙道,魔道以及五行之道。 由始至终,除去那魔之大道她有一丝丝的感悟,其余好似皆一无所获,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站在涛涛河流岸边,注视着每一朵浪花翻涌的刹那皆为画卷,凛风掠过青丝微舞,她的嘴角慢慢牵起一抹自信的笑。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间之道,时间绯花落幕之时,她就已经看到了所属于她的大道。 春去秋来,世间的花儿永不凋零,不管是哪一季节,每一分每一秒总有倾花栩栩盛放。 一花一世界,芳华永不落幕。 镜花梦影,大道为花! 随着江婉晴心底的轻喃,涛涛浪花翻涌间闪动着耀目的白光,一朵绯花光晕现世没入她的眉心。 与此同时万剑宗的天幕上黑云翻涌,银电闪逝,是有人所领悟世间大道所衍生而出的天地异象。 万剑宗宗主独孤瑜站在万剑宗最高的仙山遥望天穹那极有象征意义的银色闪电,脸上透过一抹欣慰的笑满意的摸了摸胡须。 他猜测能造成此异动者,十有八九就是加入仙门前对决的那两位筑基期天骄,不过不管是谁都是他万剑宗之人。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宗内大比后把此人收为亲传弟子的想法,前提是那一位不跟他抢。 正在收拾碗筷的秋阑看着天幕异动的眼中透过一丝向往希冀,内心不由轻轻一叹。 一旁的白婷婷微微偏眸睨她一眼,随即转向苍穹的银电黑云,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好一个江婉莹,区区野地出生天赋倒是令本宫刮目相看。 秋阑,尽几日给本宫好好盯紧了她。” “是,公主。”秋阑恭敬垂眸,小心应答。 正在被怀疑的江婉莹不经意间打了个喷嚏,她从苑内出来扫了眼天幕异象已然明白了什么,思索片刻也已经猜到是谁所引出。 这种事她也无法阻止,全靠机缘,话说是时候去杂役峰看看她那天才妹妹了,也不知她最近修炼的如何了。 不去看看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心呢。 不速之客 黑云初散,万物如初,自冥想中脱离的江婉晴浅眸之中倒映出橘色晚霞余晖。 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万物似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但她知道一切已经悄然改变,与之前相比的万物给她的感觉更加的清晰澄澈。 心境是那从未为过的安宁平和,仿若世间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扰她,为她造成一丝困扰,这就是领悟本我大道后的空明之境。 本我大道是每个人一生相当于锦上添花的作用,并非不可或缺,只因欲领悟大道全靠自身的悟性,还要结合天时地利人和的自然规律缺一不可。 但凡领悟,不管是心境,能力,气韵皆会起到质的飞跃,用一飞冲天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只不过如江婉晴这般,一开始的灵根被挖对气韵的影响足以致命,此次领悟大道也算是填补了那个极大的漏洞。 领悟了“花”之大道的江婉晴,内心之中多了几个不知等级的神秘功法,除去“樱花语”,其余的最低也要筑基期才可以修炼。 江婉晴还未来得及仔细参透功法,伴随着宿舍门的声响,尖锐愤懑隐透着怒火的嗓音已经锁定了她阴恶响起。 “江婉晴,你敢烧我的被褥?” 上官瑶怨毒的目光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不明白她一个明明不受宠的庶女,加之她那个内门姐姐也对她不管不问,她怎么敢的啊? “说我烧的?有什么证据呢?”似笑非笑盯着她恼怒轻视的模样,江婉晴无辜地歪了歪头,似一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你当我是傻的?本小姐的被褥除了你会动手还能有谁?” “可是我为什么要动手?” “当然是为了报复!” 被她那装模作样的一问,上官瑶嘴一快便间接承认了江婉晴的被褥是她扔的,待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由恼羞成怒。 “你诓我?本小姐饶不了你!”说着上官瑶气的脸色发青,便要释放功法动手却被一旁的温芊拉住了。 “只允许你扔我的东西,不允许我反击了?这是谁家的逻辑?”江婉晴冷冷一笑,浅眸掠过一抹讽刺,“你的东西我就是烧了又如何?”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江婉晴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又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怕事情闹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妄想踩在她头上的人从此刻起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别拦着我。”上官瑶说着便挣脱了温芊的拉扯,火元素衍生出来的炙热已在空气中漂浮。 “呀,晴妹妹的宿舍好生热闹呢,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江婉莹饶有兴趣盯着宿舍内一副剑拔弩张的场景,笑吟吟扫向上官瑶一副脸色发白收了法术的样子,心底不屑鄙夷废物的同时已有了一个计划。 “我的妹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呢?”娇软言语中似透过一丝冷意,江婉莹看也不看上官瑶一眼,暗暗释放法术的同时径直来到了江婉晴床边。 “怎么?看晴妹妹这样子是不欢迎我?” 恶意种子 “怎么会不欢迎呢,莹姐姐大驾光临我高兴还来不及。” 江婉晴微微一愣,绽起的欣喜笑颜看不出破绽,她倒要看看江婉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别的法子只能陪她演戏。 “那就好,有晴妹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坐在床边的江婉莹亲昵地拉着江婉晴的手,确定她的实力如今只是练气八阶不由松了口气,虽提升了但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 还是死了最保险,可惜在宗门内实在没什么机会动手,也特别容易留下把柄。 江婉莹心底幽幽一叹,脸上的笑却是愈发真诚了起来,极为大方的从储物袋中拿出几枚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灵丹,“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丹药,吃下可提升修炼的速度,也算是我给妹妹的一点心意。 我刚刚成为低阶炼丹师不久,还暂且拿不出更好的丹药助妹妹修炼,妹妹可不要怪我。” 江婉莹乍一看一副真情实意为妹妹考虑的样子,可她没说这几枚提升修炼丹药的副作用,以及特意暴露她是炼丹师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寻味她的举动了。 江婉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炫耀鄙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感动般,“莹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丹药要不然还是……” 江婉晴准备拒绝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江婉莹打断,她故意露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落寞的垂下了眸轻轻一叹,“上次的事……妹妹还是未原谅我吗?算了。” 说着江婉莹起身欲走,江婉晴心底是忍了又忍才终于伸出了手拉住她,“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姐姐,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 所以说江婉莹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貌似只有挖灵根那一件事吧?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不过表面还是得装装样子,暂时苟住为发育争取一定的时间。 “是嘛,我就知道晴妹妹跟我关系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灵丹妹妹要记得吃呢。”说着江婉莹顺理成章放下丹药盒,与江婉晴道别后转身的刹那嘴边牵过阴冷的弧度。 在她离开后,从一开始就想要离开宿舍的上官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只因江婉莹的身上似有着一种异样的气息吸引着她,促使她的身心朦胧间飘忽不定。 在门边未曾看到江婉莹的身影,但却在她离去的位置发觉了一个殷红色的蝶翼簪花。 蝶翼簪花中隐隐充斥着一种古怪灵气波动,上官瑶的脸上闪过欣喜与惊讶,只当是江婉莹不小心遗落,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把它收入了储物袋。 不远处隐匿着的身影在确定她收了后,江婉莹无声沁起的浅笑愈发的冰冷嗜血。 那个血蝶簪花是她一次偶然所得到的邪魔之物,一开始与寻常法器相似,具有防御效果甚至可以大幅度提升修炼速度,不过越往后簪花之中藏匿着的魔气便会悄然侵袭腐蚀主人的神智,直到最终的走火入魔,成为一个唯知道杀戮为世间所不容的怪物。 江婉莹一开始是想把这个给江婉晴的,不过她能不能收下是其一,就是最终死之前跟她有过直接接触也是件脱不了干系的麻烦事。 倒不如来个借刀杀人,让她那个废物室友献祭来助自己一臂之力,且还能看一场好戏呢。 江婉晴并不知后面发生的事,在江婉莹离开后她确定了这几枚丹药确实可以提升修炼进度,但往后的修炼速度便会愈发愈慢。 这种丹药是以如今交换未来,她是肯定不会换的,但却可以找个机会卖掉,这几枚中品灵丹估计也能换不少灵石。 随后又尝试修炼了一段时间,直到第二日食时江婉晴缓缓睁开了眼,回忆了一下昨日她与女主的接触。 她并未有过一丝恐惧,以及好在“空明之境”初参悟时一般人是看不出什么的,未被女主发觉她有什么大的变化。 吃下两枚愈谷丹略施粉黛打扮了一下,江婉晴便朝着集市进发,让上官瑶赔根本就不现实,所以只能自己去买了。 集市所在地位于杂役峰与外门所在青峰的交界处,可以在此随意出售贩卖属于自己的一些东西,以及所得到的各种珍宝,宗门对此并不加以约束。 来此聚集捡漏的杂役峰与青峰之人所占据的比例最多。 江婉晴去买被褥的过程还算顺利,只不过在熙熙攘攘人挤人的集市总是免不了意外。 在一处特殊摊前女子所驻足居多的地方,江婉晴猝不及防差点被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撞倒。 本来她若是道个歉江婉晴也不打算追究,但她却一副嚣张不屑的样子指着自己嘲讽的叫嚣。 “呦,就你这样的还敢来参加清霜公子的笔墨考验,怕是连笔都不会拿吧?”陆栀说着傲然的撇开视线,急急忙忙地去摊位中排队报名了。 绯花引蝶 她的话本来不怎么想放在心上,但听她提到了清霜公子,江婉晴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些描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温文如玉,翩翩少年。 君子如兰,空谷幽香。 那不正是原书中的深情男二吗? 不仅是万剑宗封号逍遥长老的亲传弟子,还拥有着土雷双灵根实力强劲,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名门苏家唯一的少家主。 “京都”便是中央皇城的尊称。 清霜公子实力地位虽凌驾于常人,但身上却没有一丝高傲清冷的影子,通过这次举办的“赏画会”就可以看出。 听闻获得魁首的少女可得到一个超越高级的无暇极防护软甲,最重要的是由清霜公子亲自判定胜负所给予。 赏画会,赏花会,且只限杂役峰的女子才可参加,其中是有那么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 不过知道剧情的江婉晴深知苏遥川的秉性,来杂役峰举办赏画会,只为了能让起点低的女子在修仙界的生存多一份保障,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意思,他的心里由始至终唯有女主。 前十都有奖励,以及都是防御类型的法器,只是等级差异,且全部由男二自掏腰包。 真的,挺温柔的。 江婉晴的心底默默给出了评价。 “你是莹儿的妹妹吧?你也来参加赏画会?” 寻着略微夹杂着轻佻怀疑的声音江婉晴微微偏眸,看清来人后随即淡淡垂下目光,“是的,想要试一试。”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可知为了这第二次所举办的赏画会,许多人甚至放弃了修炼。” 为了近距离见那个所谓的清霜公子一面。 简渊说着言语间透过一丝鄙夷,来杂役峰举办只限女子参加的比斗,谁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本来听说江婉莹来杂役峰看望妹妹了,就索性跟来了,好在没在这里碰到莹儿,不过倒是遇到了莹儿那不自量力的妹妹。 从简渊一系列神态江婉晴明晃晃感受到了轻视与不屑,她摇了摇头淡淡回应表示并不知江婉莹去哪了,以及他那一副自以为是指点江山的自大模样。 谁会在意呢。 江婉晴表示并不搭理他兀自去摊位前完成了报名,回来后却发觉简渊还杵在那,自他脸上的不可置信慢慢转化为了看好戏的期待。 “师兄不去追我姐姐了?” 江婉晴似笑非笑的抬眸,看来你这个女主追随者当的挺失败的,也怪不得未来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师妹不听劝,稍后可别被打击之后后悔。” 简渊很笃定江婉晴不会绘画,区区一个不受宠的江家庶女他从江婉莹那早已略有耳闻,何德何能会进入前十获得奖励呢? 在场参加绘画比斗的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等着第一轮结束看到所展示出来的画,她就会知道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通过一开始的抓阄,确定了此次比斗的绘画题目为“花”。 倒是挺凑巧的,毕竟她刚刚参悟了“花”之道心,前世闲来无事她可是很喜欢画画的,甚至还专门请了绘画名家教导过呢。 江婉晴淡淡看着已经被展示出来,最有可能成为前十的画作入眼,真真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随着四周此起彼伏的惊呼,许多并不参加比斗的修士也纷纷驻足,观花赏月,议论纷纷,想要看看最终的魁首究竟花落谁家。 江婉晴敏锐发觉有蝴蝶翩然而至,落于最中央最惊艳的那幅画上,出水芙蓉,清洁无暇,似点睛的一笔已经单方面确定了魁首之归属。 “师妹无需惊讶。” 自认为看出她的困扰的简渊故作高深莫测的轻了轻嗓子,话语中掠过一丝激动与意味深长: “此人便是上一任魁首,修仙世家的陆家小女儿陆栀,她哥陆昇乃是内门天骄。” 寻着他的目光望去,江婉晴看到了满脸骄傲得意,一副目空一切似已经运筹帷幄的少女,不正是一开始撞了她还说她不会拿笔的人吗? 原来是上一任魁首,怪不得那么嚣张。 冰牡丹醉月 时间已愈发接近晌午,特殊摊位前的人也越聚越多,江婉晴随着最后一波参加比斗的少女翩然如席。 浅眸轻抬的瞬间与一双鄙夷不屑的目光四目相对,江婉晴嘴角微微牵起极为随意持笔绘墨,仿若未曾看见她一般。 见自己被赤裸裸的无视,陆栀心里瞬间就不乐意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 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她才不要跟江婉晴一般见识,反正最终的魁首是她就对了,到时候等她仰望自己时在好好的羞辱她一番。 陆栀尖锐指尖狠狠撕扯着怀中的手帕,嘴角傲然的撇过,甚至感觉她们比不比都一样,反正都是当她的陪衬还浪费她与川师兄见面的时间。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望向不远处被朦胧雾气遮掩的凉亭,回想起上一次川师兄对她也是疏远的客套,激动期待之余眸中又隐隐浮起一丝幽怨。 当然,陆栀从未往深想苏遥川所举办赏画会的真正目的,自认为自己是魁首就可以无限与他拉近关系,殊不知他们身份的差距。 亲传弟子有什么理由,会真正对一个杂役峰少女另眼相待呢。 缥缈雾气中苏遥川视线也正在看向这边,不过不是看她,而是他从参加比斗的人选中发觉了一个特殊的名字——江婉晴。 此人正是他所欣赏的小师妹的妹妹。 因这一层关系在,苏遥川隐隐有些期待江婉晴最终的成绩。 此刻的比斗已经开始,江婉晴的心很安静,轻轻持笔略微点墨,思索的同时一点都不着急。 陆栀所绘之花便是出水芙蓉,离染之荷。 能压过青荷的花很多,左有傲骨寒梅,凌霜斗雪,右有君子之兰,高雅脱俗,以及娇如茶花仙似玲珑等等。 听闻她一开始就早已目空一切,运筹帷幄。 江婉晴唇角微扬,盈盈浅笑之中蕴含着绝对的自信。 花中之王者,唯有牡丹,国色天香,艳压群芳,也不知自己这一笔冰牡丹醉月,陆栀你接不接的住呢。 栩栩如生梦回影,妙笔生花如镜中,江婉晴的画还未封笔,就已有蝴蝶于她周身盘旋,却不落下,似已知梦花未完般。 无数人的视线此刻都已凝固在了江婉晴所在的位置,或惊叹,或议论纷纷,但不论如何每个人的眼中都或多或少的浮起恭敬,包括一开始就一直嘲讽看轻她的简渊。 简渊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确定过后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戏不仅没看成还平白无故被人上了一课,越想越羞耻的简渊极为难受的离开了。 陆栀所在位置是跟江婉晴对着的,所以看不见她的画,对于他们举动并不在意且极为不屑,只认为他们是少见多怪罢了。 就江婉晴那“丑陋”画作能与她的出水芙蓉相比?根本不可能。 陆栀心里极为笃定,直到最终选出来的画并未展览,加之之前最好的一批全部送去了清霜公子所在的凉亭。 她终于要再一次与川师兄近距离见面了。 陆栀心里期待不已,越想越激动。 她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一袭月白道袍服饰的男子穿雾而来,清秀俊雅的面上是温润如玉温和的笑,似径直朝着她而来。 她的脸上激动不安,伴随着娇羞的痴迷红晕看着她所心仪男子离她愈发愈近,一步,两步,三步…… 魁首 陆栀本以为最终决出的魁首是她,但很可惜事与愿违,眼睁睁看着她心心念念的清霜公子与她擦肩而过,她的神情透过一丝呆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轻柔的微风拂过,柔软的青丝微舞,似透着温暖的沉木香气沁入鼻翼的瞬间,感受着被无数视线凌迟的江婉晴微微抬眸,男子俊雅至极的面孔已近在咫尺。 “恭喜师妹荣获赏画会魁首,不知师妹可有兴趣赏个脸去凉亭一叙?” 男人眉眼温润,目光温和,如玉的嗓音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亲传弟子的架子,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气质卓然,如沐春风,以及极为真诚的询问似完全没有让她拒绝的理由。 随着清霜公子的现身,被他亲自选为魁首的“冰牡丹醉月”也已经在前方公之于众,无数的欣赏赞叹的背后,便是许多道数不清的羡嫉暗恨目光朝着江婉晴剜来。 其中最为强烈的,当属猝不及防经历过晴天霹雳的陆栀,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经将江婉晴诛杀千万遍了。 她凭什么跟她抢川师兄? 许多人也是如她这般想的,能力不足的失败跟嫉妒讨厌完全是两回事。 陆栀神情阴鸷扭曲,眸似淬了毒般死死盯着江婉晴的方向,她已经想好了,不久后的宗内大比她一定要雪耻,让与她争抢川师兄的所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好,多谢师祖。”轻轻点了点头,江婉晴起身欲要行礼却被苏遥川扶住。 “师妹无需多礼,走吧。”苏遥川笑容随和温润眸中透过一抹欣赏。 知书达理,目光清透毫无杂念,果然婉莹师妹的妹妹也并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是同一个家族出身,哪怕嫡庶之差。 凉亭小筑,风景宜人,温香茶香馥郁,温润公子如玉,静静品茗茶,观月下佳人,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发觉自己想的有些偏,江婉晴俏脸微微泛红小心抬眸,发觉苏遥川并未看向自己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师妹可是有一个姐姐名婉莹?” 香茶见底,江婉晴准备开口告辞的话未曾说出,苏遥川意有所指的言已先一步响起。 “正是,她是我的嫡系姐姐。” 虽是意料之中他可能会问,但江婉晴的心底仍是有些不快,明明是她靠着自己实力争取而来的魁首,说的好像她出现在这是沾了她姐姐的光一样。 真真是哪都离不了女主。 江婉晴内心轻叹顿感兴致全无,等了片刻见苏遥川并未有再次开口的意向,于是起身倾身一礼后便要告辞。 “师妹,你的奖励。” 江婉晴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欲走,却还是被苏遥川叫住了,无奈只能回身拿起桌上的无暇极软甲收入储物戒,再次道谢后不留任何留恋的径直离去。 这个小师妹…好像生气了? 苏遥川心里得出结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她跟她姐姐最为相像的地方就是都不会留恋与自己相处的时光,只不过一个为暗,一个为明。 蓦地,苏遥川在江婉晴刚刚离去方向的地上发觉了一个被遗落的雪色簪花,他慢慢走上前去拾起,柔风轻起却已不见少女倩影。 江婉晴总感觉她好似忘了什么事,思忖片刻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她上一次失去意识前还在做任务来着。 只不过回来后就被别的事情牵着走,不过好在现在想起了。 江婉晴尝试呼唤了下青铜剑无果,索性放弃了径直朝着任务堂而去。 坦诚 来到任务堂的江婉晴来到指定位置提交完任务,在任务栏面前驻足片息想了想还是暂时放弃了再次接取任务。 尤记得那个神秘红衣男子给与她的威慑,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是背脊发寒。 “恭喜师妹又突破了,照师妹这势头进阶外门指日可待。”值班弟子在发觉江婉晴的变化后眼中露出惊讶羡慕真诚的祝愿道,心底不由敬佩她这小师妹的持之以恒与坚持不懈的精神。 “师兄此言差矣,就我这样的实力还差的远呢。”江婉晴轻盈一笑,与值班弟子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看着江婉晴离去的充满活力的背影值班师兄愈发感慨,若他当年也能拿出一半小师妹这样的精神也不至于…… 不对,他现在也并不差,虽然实力可能此生都无法迈入筑基,但却遇到了一生挚爱。 常言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他没必要羡慕但却很是期待,期待这个刻苦努力谦逊可爱的小师妹能在不久之后的宗内大比中大放异彩。 江婉晴回到宿舍遇到了极少在宿舍驻足的秋阑,从秋阑的眼中她捕捉到了一丝欣喜愉悦,不由微微一笑从身上拿出了刚刚所兑换的奖励递了过去。 “婉晴,这个是……”秋阑微微一楞,随即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我不能要属于你的奖励,婉晴的好意我心领了,快收回去吧。” “这些任务点从一开始就属于你。”江婉晴一脸坚定的把刻有二十任务点的玉笺塞在了秋阑怀中,旋即故作生气,“不收下以后就是陌路,你看着办。” “那……谢谢你。”秋阑脸上露出感动,也知道江婉晴是佯装生气,轻轻一叹在一旁温芊极为羡慕的目光中把玉笺放入了储物袋。 秋阑想了想还是把公主之后交给她的任务告知了江婉晴,得到她要去盯着女主的江婉晴眼中显然易见的透过担忧。 “婉晴不用担心我,只因那一日的天地异变你姐姐应该是领悟了所属于自己的道心,公主与她是敌对关系不放心就……” 说着秋阑开始小心观察着江婉晴的神色,如果她拒绝的话,秋阑已经做好了把刚刚得到的玉笺还回去与她决裂的准备。 毕竟以她现在的能力无法许逆公主,也不能许逆。 “也只是观察一下她的动向,并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见江婉晴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久久不说话,最终秋阑又补充了一句,微闭了闭眼心底已经做好了意料之中的准备。 “秋阑,因一些特殊原因我不会反对你盯着我姐姐,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全问题,毕竟我姐姐可是内门弟子,实力强劲。” “放心吧,公主有教过我特殊的藏匿气息的法术,以及一般情形下也并不需要我在场,内门中已经有很多人遵从公主的命令。” 言外之意就是她只需要收集到有用的消息。 这就是女二的手笔吗? 江婉晴思维转换之余心底暗暗惊叹,不过不得不承认女二于现在的她而言是友非敌,至少她还收过女二所给予的糕点呢。 另一点,江婉晴想不到的是女主竟然提前领悟了道心? 难不成是缺少了单灵根后因祸得福? 又遇到了别的机缘? 江婉晴的心中隐隐感受到一丝沉重,女主越强对她的威胁就越大,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上次的见面女主表面给她几枚中品丹药就是要跟她重归于好。 原剧情中,女主性子的主要特征就是斩草除根不会留有一丝一毫威胁到她的因素存在于世。 江婉晴隐隐担忧的同时并不知,那一日进入幻境所领悟到的道心之人便是她自己。 再见男二 秋阑在宿舍未驻足多久便告别离去。 待她走后,江婉晴却发觉时间愈发紧迫了起来,只因已愈发愈近的宗内大比即将到来。 如若在大比中取得良好成绩,顺利进阶外门是其一,在大比后的拜师大典才是重中之重,决定着每一人一生的仙路终点。 有一个好的师父指点在修仙路上无异于事半功倍,剧情中届时女主便会被那从不收徒的男主收为座下,可以说是半步登天,平步青云。 这对每一个人的修炼旅途都是极为重要的转折,当然对江婉晴也是。 如若有一个好的师父,不求男主那样完美的也能或多或少的获得一些庇护,以及可以与女主无限拉进实力的差距。 甚至将其超越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婉晴心底透过希冀想的入神,直到夕阳西下,万物重归静谧,她才从沉重的思绪中脱离开始继续修炼。 修炼讲究的是扎实沉稳寻寻渐进,速度虽可贵但却非一般人所能驾驭。 几个时辰后江婉晴感觉修炼的差不多了便主动退出了冥想,凝望窗棂外被风雨侵袭的花朵哪怕已接近摇摇欲坠,却依旧努力绽放茁壮成长。 某一瞬间她似知道了青铜剑所阻挠她进阶的目的,是为了怕她根基不稳,毕竟一开始的可以修炼也没有什么依据稀里糊涂的。 江婉晴接下来便开始修习领悟“花”之道心所获得的功法名“倾花舞”,其中的五个灵技皆与花有关。 如今能修习的唯有“樱花语”,共分为三个法术,分别为“晚樱如影”,“血樱凋零”以及“白樱审判”。 “晚樱如影”是其中唯一的速度型法术,“血樱凋零”是一种剑技,而“白樱审判”相当于底牌类型的大杀器。 种类倒是挺齐全的。 速度对于比斗以及危机时刻的逃亡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三个法术不分先后,于是江婉晴便决定先修习“晚樱如影”这个速度型法术。 虽预料到可能会很难,但江婉晴想不到竟这样难,已是临近天明,用了几乎一晚上的时间她竟完全一无所获。 以樱为影,如影随行,樱影相融,何为影? 功法的最后还是个疑问句,江婉晴看的一个头两个大,失败了却也并不灰心,在询问青铜剑无果后吞下两颗愈谷丹便决定暂时放弃了修习。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作为唯一发家致富的职业已经搁置了太久,她要去宗门内找找有无可以培育灵植的地方。 在杂役峰辗转寻觅了许久,最终江婉晴寻着药香停在了一处装修典雅精致的楼阁前。 日光半昧,悠悠清风轻盈拂过,药香之中似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木质沉香扑面而来。 花下鸣声一寂,朦胧寒雾渐起,恍惚间她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清绝身影由远及近。 所到之处如梦如幻,清霜环绕,许这就是所谓清霜公子名号的由来。 江婉晴微微一愣,见避不过,旋即绽起一抹大大方方的笑从容上前,“杂役峰江婉晴见过师祖,请问师祖可曾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供弟子炼丹炼器的地方呢?” 江婉晴猜测男二可能知道,但能不能告诉自己又是另一回事,既然有缘碰上,倘若不问一下就可惜了。 寒酸 “知道是知道,不过……” 对于在此地能遇到江婉晴,苏遥川也挺诧异的,却也大致得出了结论,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师妹可能拥有着什么了不得的职业。 “不过什么?” 听闻苏遥川的话里有转机,江婉晴灵动的眸子璀璨光华闪过,白皙精致的小脸上盈满期待。 因深知男二的品性,所以江婉晴对于苏遥川的戒备心已然降至了最低,毕竟他现在跟女主也不怎么熟悉呢。 “没什么,若我所料不错,师妹可是想寻一处僻静之地?”苏遥川微微一笑,温润的言语点到为止。 距离把控的可谓是不远不近。 江婉晴心里不禁感叹男二的如玉风姿,面上极为诚恳期待地点了点头,“是的,正如川师祖所言,不过若是麻烦川师祖的话婉晴自是会另寻它路。” 从他的话中江婉晴听出了他有意要帮助自己的意思,但却也并非必要,毕竟那样她就会欠下男二的人情。 江婉晴心里是这么想着,话语间也有了准备放弃的意思。 “师妹无需多礼,走吧。”说着苏遥川兀自一笑,微微垂眸道袍轻挥间沉香萦绕花雾。 既然跟小师妹这样有缘,那么他不建议为小师妹破例一次,毕竟也是她的妹妹。 江婉晴轻轻捻起青丝的绯花,脸上泛起惊诧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真会帮自己,随后想到什么她的神色变了变便释然了。 兜兜转转片刻,江婉晴与他来到了一处精致开阔的小苑,里面书架,桌案,屏风等可谓是应有尽有一应俱全,内阁外苑设施完全不亚于她曾在江家府邸的闺房。 “就是这里了,师妹看着如何?” “川师祖我可以问一句吗,这个偌大的庭院都是……” 江婉晴惊讶的同时有些欲言又止,虽知可能是借了女主的光,但这与她一开始所想的相比也太过奢侈了吧。 作为亲传弟子的男二果真是大手笔。 “嗯,都是我的,师妹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在此住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是,让她放心的意思? 看着他的温如润玉的浅笑安然如常,江婉晴的心底隐隐掠过一丝感动,想果断拒绝的话语最终变为了向他如实告知了自己灵植师的身份。 他脸上明显浮起的惊讶欣赏的神情让江婉晴小小得意了一把,却也知道与其矫情犹豫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 要不然她去哪去找这种好地方呢。 机会就摆在眼前,抓住的恩惠未来在还回去就好,没什么好纠结的。 “不曾想师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异。” 惊讶之余的苏遥川轻轻点了点头,看待江婉晴的眼中多了一丝认真,看来他一开始想的并没有错。 这个小师妹的潜力高的可怕,单论副职业这一点与她姐姐相比都是有过之而不及。 他的特殊关照到也算是极为值得。 “多谢川师祖给与我这样好的地方,不过有一个忙恳求川师祖可以帮我。” “可是让我帮你的身份保密?放心,小师妹只管好好修炼,此处不会有人打扰。” 苏遥川微微一笑,留下一个可解此处阵法的玉牌,略微嘱咐一番后便兀自离开了。 “多谢川师祖。” 江婉晴心里感激不已,恭恭敬敬冲着苏遥川离去的方向倾身一礼,不由暗暗感慨这应也算是修仙路上机缘的一种吧。 虽与女主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毕竟也是有属于她的机缘呢。 旋即江婉晴不在浪费时间,来到偏苑的一个适合的小房间,唤出青铜剑幻为的青铜炉鼎便开始培育灵植。 培育的这一段时间她也不闲着,可以选择阅览架子上摆放的诸多书籍以及尝试修炼等级与修习功法。 时光荏苒,一周时光匆匆而逝,江婉晴再次见到了苏遥川,不过这次的他似特意而来,还为自己带了一些高品级的植物。 “师祖,这些植物我不能收……” “这些灵草都是我所闲置,搁在我那也并没什么作用,唯有师妹灵植师的身份才可发挥它们的真正用途。” 苏遥川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弄得江婉晴都不好意思再拒绝,眼见着他把东西搁那就要走。 江婉晴急急忙忙跑过去拦住他,探查了一下储物戒又发觉没什么合适的东西作为回礼,一时间眼睫一抖,小脸微微有些泛红。 尴尬的同时不免感叹自己的寒酸。 “师妹无需多想,就师妹这灵植师的身份摆在这,这一切便是师妹应得的。” 清润的嗓音打破了空气间的尴尬,苏遥川温和一笑玉手轻覆上少女的发梢。 他所言便与他所想分毫不差,毕竟灵植师的稀有程度就已经说明一切。 作为大陆排行第一的副职业,每一个灵植师的出现都可能为大陆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甚至暗暗改变一个世纪。 苏遥川放下稀有灵草便又走了,江婉晴除去表面感谢,就是心里感激,如今的她还真拿不出能让苏遥川看得上的回礼,当然除去一些特殊的不能轻易现世的东西。 如今她能获取稀有物品的途径,似唯有接取任务这一条路,江婉晴想了想打算等灵植培育的差不多了就再次接任务试试看。 再接任务 僻静的小苑静谧非寻,不时有令人身心舒爽的清心灵气由内而外散发,引得过往路人纷纷驻足探眸。 却因着有特殊阵法的阻隔,映入眼中唯有一片缥缈朦胧的雪色雾气。 奇异灵光一闪又一炉灵草培育成功,灵植培育与炼制丹药相比几乎天地之差,失败的可能性极小。 小心把培育好的灵植放入已不知扩大了多少空间的储物戒,江婉晴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放弃了前往中央皇城提交任务。 距离太远这一路不知要费多少修炼时间,不如等未来都培育完抽个时间再过去,灵石对于如今的她也不是重中之重,且宗内大比在即。 就让百草楼掌柜耐心等待也没什么不好。 酉时的任务堂很是冷清,江婉晴刚刚来到便遇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进来就一直垂着眸的秋枝对于一切仿若视若无物,熟路的选完任务便离开了。 秋枝一开始进入的便是外门,而她如今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息也比自己强。 江婉晴摇了摇头轻轻一叹,不曾想相比之下的她竟还不如女二身边的一个丫鬟。 不过表面实力并不代表着一切就是了。 收回的目光扫向低级任务栏最上端,对应着最难完成且报酬最丰富的任务。 其中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杂役峰甚至包括外门都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名曰:“幻光历练。” 不借助任何外力前往迷雾森林指定地点击败由宗门所安排的三阶妖兽,外力便对应着契约妖兽,特殊傀儡等不属于本身力量的因素。 只能凭借属于自己的真实力量,完成历练后便可获得独特剑技:“幻光剑法”,以及所属于自己的“王”之称号。 已经不单单是任务那样简单了,更是对应着特殊的荣誉,在宗门以及未来的修仙之路上终身受益,莫大的荣光。 而此任务还仅限于杂役峰的弟子可接取。 江婉晴注视着任务栏最特殊最显眼的鎏金字体,感觉心跳略微有些加快,试着幻想了一下如果在宗内大比上所释放幻光剑法,耀眼夺目的光华似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也只是想想了,二阶妖兽对上了如果没有雨雨的话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相当于金丹期的三阶妖兽了。 收回不该有心绪的江婉晴选择了几个于她而言不简单也不难的任务,除去其中一个需要击败妖兽守卫比较难之外,其余的于她而言算是唾手可得。 道心所给与她的不仅是安然的沉静,其中从容的自信也是占据着极大一方面,随着实力的提升,拥有本我道心的优势便会愈发明显。 上一次被狼群包围的事件江婉晴依旧铭记于心,虽只是虚惊一场,但却不得不承认夜晚的森林相比于白日凶险数倍。 于是江婉晴就打算明日再出发,刚出了任务堂感受着头顶传来一抹冰凉,莹白的飘雪纷纷扬扬映入眼帘。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冬,凡俗的春节似已要迎来,不过对于修士来说,不,应该是如她这般孑然一身的修士,节日有没有或许都一样。 江婉晴带着略微复杂的心绪,回到了男二为她所准备的院落,却发觉屋内又多了一些稀有灵草。 江婉晴无奈一笑,深知就是想找他也找不到的,只能被迫收下这些灵草,不过这一晚她没有修炼,而是燃起暖炉看着窗外的飘雪放松心情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江婉晴起了个大早,坐上纸鹤便朝着迷雾森林的方向进发。 险象环生 雪霁初晴,气氛冷寂,世间万物似都已被绯雪覆盖,迷雾森林的特殊环境更是冰冷非常,不过江婉晴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寒冷。 通过上一次赏画会所得到的无暇极软甲不仅拥有着强悍的防护能力,且还有着冬暖夏凉的特殊用途。 微微侧身躲过了从树上而飘落的绯雪,江婉晴寻着林中小路开始收集第一个任务所需要的珊瑚菇。 每一个珊瑚菇上都藏匿着剧毒,触即感染,浑身开始抽搐连带着风寒,没有解毒丹的话十二个时辰后便会虚弱至死。 采摘之前需要先用烈火烘烤,随后水流净化才不会中毒,采摘十个珊瑚菇的任务算是比较难的那一种了,对应着可以获取十个任务点。 虽也可危机生命,但只要依照步骤注意一些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与上一次采摘三叶葵的心惊胆战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心翼翼地找寻采摘,两个时辰左右终于是完成了,最后一个珊瑚菇江婉晴找了好久,好在最终如愿以偿。 刚刚把最后一个净化完的珊瑚菇放入了储物袋,迎面便走开两男一女,观穿着是与她同为万剑宗的内门修士。 确定后的江婉晴心底警觉散去不少,不过其中唯一的女修士嫌弃的打量她一眼,面上透过一丝厌恶,“两位师兄快些走吧,稍后可别被人缠上了,这荒郊野岭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出现在这里不怀好意? 这是什么逻辑? 江婉晴不免有些气笑了,哪怕拥有道心被这样突然恶意污蔑,谁能好受?不在意归不在意。 随着女修话语渐落,视线中的其中的一名男修冷冷的睨她一眼并没有开口的意图,但江婉晴从他眼中看出了与女修类似的想法。 “这位师妹,最近森林内可不太平,最好还是结伴而行以免有个照应。” 唯一对江婉晴释放善意的修士话刚说完便直接被两人拉着走,好似在晚走一步自己就会厚着脸皮缠上他们一样。 江婉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无语的同时继续去做下一个任务。 时光荏苒昼夜交替,时间悄然流逝,通过这不到一周的时间江婉晴终于完成了前面几个还算简单的任务,就只剩下那个最难得了。 获取雪银花是一项随机类型的任务,完成后可兑换一块冰鸢碎片,集齐十个碎片可以兑换一件代步类型的飞行法器。 雪银花存在于迷雾森林外围与中部分割而立的山巅位置,爬山的路上很不幸遇到了一阶巨齿虎的拦路,好在是幼虎被她配合着“植物语”第一重一剑斩之。 上次莫名其妙回来的事件依旧是个迷,她猜测应是青铜剑在红衣男子手中救下了她,虽没任何依据但事实应就是那样。 这也就造成了江婉晴决定以后要贴身带着剑不离身,不把它放在储物戒落灰了。 然而不幸的是灭了小的又来了大的,还是三阶的那种,江婉晴唤出雨雨胆战心惊极为惊险的从巨齿虎的虎口逃脱。 又耗费了许多时间,直到第二日的天明终于抵达任务地点。 雪银花由守护兽雪银蛇守护着,算作二阶妖兽,江婉晴本来想观察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雪银蛇的弱点。 然她刚略微靠近,通体纯白浑身透着凛冽气息的雪银蛇霎时就发现了,吐着蛇信快速朝她窜来。 大战一触即发。 艰难一战 见到雪银蛇的一刹那江婉晴内心一突,通过气息霎时间明白这个妖兽实力并非普通二阶,甚至比她的雨雨还要强上不少。 恐怕已经来到了二阶后期。 江婉晴内心惊讶归惊讶,表面却是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从容唤出雨雨,让雨雨小心着它的冰毒,被毒到便会全身僵硬失去行动能力。 “植物语”随着她轻喃间衔接“寒雾绞杀”的雾气在身后一定距离释放,两朵日光葵迎风而绽。 虽情形于她而言可能不乐观,但江婉晴内心却未有惊惧唯留激动,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释放全力对抗强敌。 随着雪银蛇一定程度的被削弱,加之正面有着雨雨的助战,江婉晴看准时机法术尽出一时间跟这二阶后期的妖兽打的有来有回。 随着战斗愈发的占据上风,她本来收尾的法术都想好了,只不过下一瞬发觉自己身后被白雾隐藏的日光葵被破坏时她淡定不起来了。 谁能告诉她?为何还有一只雪银蛇呢。 依旧是二阶实力,虽不及这只,但那并不影响她即将败笔的结局。 它想要偷袭雨雨? 发觉这一幕的江婉晴脸色渐渐沉下,也不管失去了植物语增幅的她是不是对手,直接持剑释放植物语第二重:“镜花”。 镜之幻境显现把另一只雪银蛇笼罩其中,只不过她甚至来不及释放“花末终焉”幻镜就被雪银蛇的力量直接击碎。 此刻的雨雨也已经陷入了绝对下风不幸被冰毒击中,浑身僵硬抽搐无法移动分毫。 如果现在拼尽全力逃离或许会有一丝生机,但那样便要她放弃雨雨,如若不然他们今日一个都走不了,那样或许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江婉晴从雨雨所望过的目光中读出了雨雨的意图,它也知道唯有那样做主人才有希望存活,甚至微微闭上了眼已经做好了觉悟。 放弃……雨雨吗?开玩笑。 明明是她一开始的选择愚蠢,与雨雨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她死雨雨也得活着。 江婉晴无声牵了牵唇,电光火石间舍命朝着雨雨冲去,雪银蛇似也已经知道了她的处境,直接放弃了攻击雨雨朝着她包围而去。 雨雨,我来接你了。 挨过雪银蛇一击的江婉晴笑颜苦涩,几乎是趴着来到了契约兽身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雨雨收入了精神识海。 你们,输了呢。 江婉晴微微扬起的冷笑中透过一丝嘲弄,摘下山崖旁的雪银花并果断纵身一跃,独留两只雪银蛇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有着无暇级软甲的保护,那一击她算是扛了下来,只不过灵力完全枯竭气力用尽浑身虚弱在空中便直接晕了过去。 她的周身有着淡淡红光环绕,最终跌落水中那层红光为她阻挡了全部冲力,渐渐朝着水底深处坠落。 途中似触发了什么机关,五种颜色光华自亮起的石壁闪烁而出,每一种光华皆如利刃般石块被光华触碰霎时四分五裂。 最先亮起的金光接近江婉晴瞬息穿透了她的胸膛,随着她痛苦的呻吟殷红的血顺着她的体内流出。 “那,如此之弱。” 随着一声空灵的低喃,一抹虚影自青铜剑的剑身映现,淡淡扫了眼少女痛楚呻吟即将断气的模样,终是未让剩余的四束光华穿透少女身体。 而是被青铜剑吸收,以及江婉晴并不知,此刻她的体内已种下了金灵根的种子,只待一个契机开花结果。 她被穿透的伤势却没有愈合,随着神秘虚影的消逝,来自江婉晴心底绝对的求生欲携最后一丝灵气与水中绯花共鸣,来自自然之“花”的力量渐渐修复着她体内的伤势…… 奇迹 不,一定要活下去。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还有大仇未报。 她要把……试图伤害她的人全部抹杀。 江婉晴的浅眸浸染血色,诡异黑气于她周身环绕,心底异样兴奋某一瞬间似再也无法压制。 梦中的她仿若陷入了一片沼泽,不管怎样挣扎只会越陷越深,但哪怕是这样她也不能放弃,唯有拼尽全力努力挣扎到最后一刻。 窒息的痛楚接近极限,江婉晴恍惚间猛然睁开了眼,胸部伤口的刺痛让她疼的差点再次昏厥了过去,好在及时紧咬舌尖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游上了岸边。 终逃过一劫。 江婉晴捂着胸口无力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确定精神识海中的雨雨没事后不由松了口气,随即查看自己的伤势。 胸口好似是被什么尖锐物体贯穿,江婉晴推测应该是坠落途中所导致,赶忙吞下一枚愈骨丹暂时巩固伤势。 因伤的极重,愈骨丹吃多了也无任何作用,江婉晴谨慎打量了一下四周,旋即唤出雨雨为自己护法,她开始慢慢稳固伤势。 雨雨这一战也受了不轻的伤,等伤势恢复到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江婉晴便把它收入了精神识海让它去好好恢复。 她如今所处之地是在一处辽阔的平原中,前方是一条清澈的溪流,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确定她从未来此驻足过。 倏然间,两种极为强大的气势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屋漏偏逢连夜雨,江婉晴甚至还未来得及释放灵力逃离。 身后便传来妖兽的嘶吼声与兵器的交织声,她不想回眸却又不得不回眸,两种超越她实力许多的强势气场使她如坠冰窟,遍体冰寒。 别说逃离此地,根本迈不开步子。 江婉晴硬着头皮回眸,视线中是一只庞大的三头金乌兽与一位着墨色玄衣的青年男子针锋相对。 玄衣男子神情看着很不好,左胳膊与嘴角处皆透过殷红,一看就是伤的极重,可就是那样他依旧与全胜状态下的三头金乌兽斗的有来有回。 三头金乌兽可是四阶妖兽,这个看着还极为年轻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婉晴本能的把青铜剑往身前一挡,凌厉的气场似真的无法对她造成一丝威胁了。 这样的话,该跑路了。 心里这样想着,江婉晴不经意间回眸看了玄衣男子一眼,见他的样子愈发虚弱不堪,好几次都险些被三头金乌的巨爪拍中。 算了算了,跑路要紧,神仙打架她应该有自知之明的。 江婉晴咬了咬唇,心里这么想的,动作却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不能见死不救。 她这个神秘的青铜剑说不准能创造奇迹呢。 因她的存在太过渺小,三头金乌由始至终也并未选择搭理她,哪怕就是发觉她靠近也笃定这个弱小的人类不会对它完成一丝一毫的威胁。 三头金乌甚至未曾做出一丝的防御姿态,完完全全不把江婉晴放在眼里,只不过等凌厉的剑锋即将接近它的刹那,三头金乌浑身一个激灵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那个剑有问题! 不过却已为时已晚,青铜剑在它身上留下一道足已完全颠覆局势的伤痕。 三头金乌未来得及做出应对措施,一直以来以守为攻的玄衣男子抓住机会倏然爆发一道霸道的剑气,凝聚出排山倒海的气魄朝着它的头颅就是一斩。 如切菜一般,三头金乌甚至完全未反应过来转瞬就已成为了男子的剑下亡魂。 这就是……绝对实力的差距吗? 从空中跌落于地的瞬间,江婉晴看到了男子面孔的傲然淡漠。 他,会管我吗? 那样的强者。 一瞬间江婉晴忐忑的同时又有些不确定,最为脆弱之时的她似又激起了心底最深处的孤独落寞。 除去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 朦胧的视线之中失去了男子的身影,一瞬间她的浅眸似有润色浸染,刚刚那一击耗费了全部气力的同时还牵动了未愈的伤势。 好在最终,他没有抛弃自己。 选择 “你醒了?” 淡淡清冷的嗓音入耳瞬间,江婉晴倏然睁开了眼,周身是契约兽的熟悉气息,江婉晴不安的心绪微微一定。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漆黑的山洞内点点流萤光华闪动,隐隐透着一丝温暖的气息,视线中的风华身姿隐于暗处,自他的手臂上的殷红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 江婉晴看出那道伤口有些特殊,但就是这样一直不包扎任由其流淌哪怕是大能强者,也终抵不过失血的虚弱。 “没什么事的话就尽快离去吧。”玄衣男子视线从江婉晴胸口的血迹移向一旁的青铜剑,默了默又补充了一句,“跟着我极为危险。” 从江婉晴透过元素气息的特殊伤势,慕云州推断出她应曾遇到过什么奇遇,以及她手中的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剑就连他都无法窥探分毫。 暗雾腾蛟的内丹在暗雾之中可以源源不断吸引着妖兽靠近,暗雾之毒在暗雾森林的雾气之中也无法彻底痊愈。 慕云州从江婉晴目光之中看出了她的犹豫,若是一般的练气修士他根本就不会跟她费这么多话,甚至一开始他们就为陌路。 可关键是她不一般,甚至还为自己化解了险境,她的那柄剑与她伤势过重灵力四散所暴露出的灵植师身份,都说明着此女的神秘特殊。 慕云州感觉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神不神秘特不特殊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一句话言尽于此。 只不过江婉晴下一句隐隐透着坚定的话语不禁令他的内心透过一丝诧异,似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的伤势就这样一直放着……不行!”江婉晴微咬着唇小心翼翼地抬眸观察他的神情,片息又似下定决心般轻软的嗓音略微发颤,“我可以帮你的。” 一瞬间加之道心的沉静江婉晴又找回了应属于她的从容自信,哪怕是大能强者也是人呢,她是一番好意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少女浑身气质的轻盈变化让慕云州似又看出了什么。 以心为引,以道为容,超脱于自然,极是为道心。 她难不成不过才练气就领悟了道心? 慕云州所见过拥有道心的人不少,交手过的也是数不胜数,细节的差异即为一切,刚刚她见自己还打怵的很,这样快就找回了初心? 心底惊讶更上一层楼的慕云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冷笑的嘲弄试探,“你一个区区练气期能帮我?你可知我什么实力?” “我名江婉晴,乃是万剑宗的一名弟子,我知道前辈实力超寻是我可望而不可即,不过……” 江婉晴欲言又止,寻着慕云州意味不明的目光微微一笑,“前辈也是人呢,如果受伤不治疗的话也并非上上之策。” 表面看似从容轻松,实则江婉晴内心也是挺害怕的,这种级别的大能强者随便动动手指,她就会立即成为一具尸体。 她也并不能确定青铜剑能不能救她。 不过话既已说出口,她也唯有勇往直前了,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大能拒绝她立即头也不回的那种直接跑路。 珍稀生命,安全第一。 “嗯,既然姑娘一番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慕云州微微伸出了受伤的手臂,似笑非笑的想看看江婉晴怎么帮他治疗。 他同意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江婉晴一时有些不确定她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却还是从储物戒拿出换洗的干净宗门服饰先是撕成几段细条状备好。 然后微垂着眸小心翼翼朝着大能强者移去,未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骇人气息的江婉晴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并不想为难自己。 “包扎之时可能会有些疼,前辈忍着点。” “不用叫我前辈,我名慕云州,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云州。” “……好” 慕云州注视着少女小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不自觉想起中毒未愈远在他乡的公主,也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只要拥有了五阶暗雾腾蛟的妖丹与醉兰花这两味关键的材料就可以制作解毒丹,如今就只差由四阶醉毒蝎所守护的醉兰花了。 “云州前辈,包扎……好了。” 慕云州眼中突现的杀戮执着让刚好抬眸的江婉晴打了个激灵,哪怕有着道心都差点没稳住。 他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 用过之后丢弃,好似挺符合某些大能的作风的。 胡乱暗忖间,外面倏然想起了震耳欲聋的妖兽嘶吼,江婉晴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慕云州朝着一旁推去惊险躲过了碧绿的毒液攻击。 紧随其后的又是无数道毒液朝她飞速袭来根本避无可避,事态瞬息间就已脱离了掌控,实力的差距就连她的神识都未察觉分毫。 天魔血脉 匆忙闪避间,江婉晴也看到了所攻击她的妖兽,竟是一只长着双角的巨型暗雾蟾蜍。 暗雾蟾蜍是赤炎蟾蜍的变异体,因迷雾森林特殊迷雾的浸染,使得许多妖兽脱离了原本的模样,这就造成了对所感染暗雾之毒的修士极为敏感。 再加之暗雾腾蛟的内丹,在迷雾森林的处境唯有险象环生,避无可避。 江婉晴并不知那个暗雾蟾蜍的等级,但通过气息断定一定是比她的雨雨高的,也就是说至少三阶。 江婉晴下意识的把青铜剑挡在前方,用来抵御暗雾蟾蜍的压迫气势,同时内心掠过一丝怪异竟没多少畏惧。 是因为他的缘故? 江婉晴目色谨慎微微偏眸,视线中慕云州已经持剑朝着暗雾蟾蜍冲了上去,但从他脚步的虚浮可以看出他伤的依然很重。 不由自主的她的心底掠过一丝担心。 “你不要跟我在一起了,快走!” 哪怕身体虚弱不堪,但身为半王强者的他招式不乱已经与暗雾蟾蜍缠斗在了一起。 面对这个接近四阶的暗雾蟾蜍他其实可以选择直接离开,但那样的话那个少女就会陷入无上险境,他最终依旧心有不忍选择了后者。 许是她与他的公主的骨龄相似吧。 王境灵气凝聚,半边灵翼现世,发觉这一幕的江婉晴一瞬间知道了他的实力,竟是超越元婴大能的半王强者。 为了不给他添乱,江婉晴下意识的跳上雨雨的背就要逃离,只不过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他好似……若想直接离去的话也是可以的。 那他为什么不走,还让自己快走。 江婉晴倏然明白了什么,飘散的目光愈发坚定起来看向了雨雨,雨雨心领神会发出“呜呜”极为笃定的鸣叫。 他既然为了自己不惜重伤而断后,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抛下他而不顾呢。 心底的异样情绪浮起,湮灭了残留的最后一丝恐惧,江婉晴无声牵了牵唇,若有似无的诡异黑气于她周身环绕。 “云州前辈,我来帮你。” 少女轻软的低喃无波无澜,但还是被神识极为强大的慕云州发觉了。 他出乎意料的竟没有阻止,连他自己都有些好奇,这个神秘特殊的少女身上似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无法让人反驳,唯有信任。 有了江婉晴的加入,与三头金乌相比区区三阶的暗雾蟾蜍哪怕有着变异实力的加成,但也完全不是四阶所能比拟的,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因伤势的过于牵扯,江婉晴极度虚弱间一不小心失力从雨雨背上掉了下来,不过未曾与坚实的地面触碰,而是落入了一个冰冷隐隐透着血气的怀中。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江婉晴忍着痛楚连忙从慕云州怀中挣脱,勉强露出一抹并无大碍的笑。 “你如今的伤与我相比也并不过多承让。” 慕云州轻轻一叹,视线从她故作坚强的小脸上移开后取了暗雾蟾蜍的内丹,加之从身上拿出的疗伤丹药一并递了过去:“最后一击是你终结了它,还有这个丹药可以治愈你的伤。” “那……多谢前辈。” 犹豫了一下江婉晴还是没有拒绝,略显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感激,选择收下了慕云州所给予的馈赠。 这个一看就比愈骨丹高出好几个等级的丹药先不说,就是这个三阶暗雾蟾蜍的内丹光卖就能卖个数百上品灵石呢。 “你……”慕云州盯着江婉晴身上逐渐消逝的所属于魔的气息,欲言又止还是暂时未选择告知她所拥有的特殊异样。 魔气纯粹霸道,诡异冰冷,还是已加入仙门的她所流露出。 那是先天天魔血脉已觉醒的征兆,不会错。 “怎么了?云州前辈。” “没什么事,你好好调养。” 慕云州微微闭了闭眼,不曾想以他如今的能力连对付三阶妖兽都那样费劲,看江婉晴的样子也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罢了,那就暂时一起吧。 禁忌之思 江婉莹自混沌中缓缓睁开了眼,随着她眉心神秘青鸾图案闪逝瞬息,筑基期六阶的壁垒也已经被她彻底打破。 轻轻吐息敛气做完最后一步,江婉莹轻松伸了个懒腰,神情却并未浮出一丝一毫的欢喜,唯有淡淡冰冷夹杂着厌恶。 她怎会不知她的行踪基本上都完全被白婷婷所掌握,想到这几天无故的被人尾随跟踪,江婉莹真恨不得找个机会立即把那娇纵自大的公主除之而后快。 奈何她的实力还比自己高,不过…… 几天前与秋阑在迷雾森林外围相见的情形在江婉莹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她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秋阑能单独去第一次。 也一定会有第二次。 既然奈何不了白婷婷,那就先断她羽翼! 也不失是一个突破口。 思绪一定倏然想到什么,江婉莹忙不送离开了自己所居住的阁苑,刚到门口便遇到了一抹清俊的身影。 还真是巧。 江婉莹内心暗忖的同时,柔美的脸颊绽起一抹惊喜愉悦的笑,“师兄,好巧,我正要去找你呢,不曾想……” 江婉莹话刚说了一半,经过这一段时间没日没夜修炼突现的虚弱使得她有些站立不稳,她本能的是可以扶住身旁的墙壁,但一闪而逝的思绪促使她并没有那样做。 “师妹小心。” 苏遥川刚欲开口,便见眼前如娇美花儿的少女身子摇摇欲坠,他基本上没有丝毫犹豫的快步上前。 轻软幽幽寒香贴近瞬息,苏遥川内心隐隐浮起一丝异样,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再也不愿放手。 “多谢师兄,应是我这几日修炼忘了休息。” 江婉莹楚楚小脸明显泛起一丝红霞,犹豫了一下还是挣扎着从苏遥川怀中挣脱。 “师妹无需多礼,这是你要的材料。”苏遥川温润一笑,压下了心底情绪微微后退一步。 “嗯,我其实也是要去找川师兄呢,把我新炼制的这几枚丹药赠与川师兄为表感激。”江婉莹盈盈一笑,微微一礼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散发着浓浓药香的匣子。 苏遥川的眼中明显浮起一丝惊讶,只因匣子中的丹药皆是属于高阶丹药,能炼制出高阶丹药至少也要达到中级炼丹师的水准。 “师妹的成长速度就连从前的我也是自愧不如。”隐隐想到了什么,苏遥川表面赞美内心的感受却并不是那么美好。 “没有,我怎能与师兄相比呢,宗内大比从内门进阶到亲传弟子都还是个未知数。” 虽是这么说着,但从江婉莹极为自信的神情中苏遥川已然猜到了什么,不自觉地便想要试探一下: “不知师妹在宗内可有确定人选?” 确定人选便指的是她所认可的师父,由始至终似唯有那一人呢。 江婉莹故作迷茫的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师兄竟说笑,以我的实力哪里有选择的权利。 到时候听天由命吧。” 说罢江婉莹还故作惆怅的微微一叹。 苏遥川知道她心中所想却也不点破。 有些禁忌或许无法触碰,于他而言也并非是件坏事。 朝夕 黑漆漆的洞穴静的渗人,越往里走四周的空气愈发诡异幽迷。 江婉晴可以确定,如果没有慕云州所给的可以免疫气息的特殊丹药,这种幽迷的气息她触碰即晕。 她的伤其实早就好了,不过她依旧未选择离去,其一便是慕云州的伤势无法痊愈还会源源不断的吸引妖兽。 她虽弱的可怜,但因着青铜剑的缘故,或多或少也会起到一定作用。 当然,看似是在帮助这个实力强大的大能,然何尝又不是在帮助自己。 通过这几天的险象环生,一次次的惊险历练奔走,她的实战经验可以说是直线提升,如今就是单独面对三阶妖兽她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应对。 江婉晴微微抬眸,目色透过一丝复杂凝向前方由始至终一直默不作声的风华男子。 墨色玄衣随风渐舞,极为年轻的容貌少了似本该拥有的不羁轻狂,唯留极淡的内敛从容。 抛开实力,就是把他当成与自己同为万剑宗杂役峰的弟子估计都会有人相信,但他确是足以与宗内长老所匹敌的无上强者。 自己现在便要与他完成他的最后一项任务:摘取醉兰花,换句话来说就是击败守护着醉兰花的四阶妖兽——醉毒蝎。 江婉晴不由轻轻一叹,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跟在慕云州身边,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心底对于强者的向往愈发强烈了起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先送你离开。” 感应到后方少女的叹息,慕云州脚步微停却并未回头,淡淡低沉的嗓音蕴含着笃定与决绝。 虽知以他这几天对少女的理解,她并不是个会轻易退缩的人,但跟随他于她而言总是不安全的。 哪怕她很特殊。 疑似本我道心的突破,傲人的职业,天魔血脉,以及那柄特殊神秘的灵剑,这些不管哪一个都足已让他认真看待。 得到意料之中答复的慕云州不禁摇了摇头,回眸看向少女眼中战意凛然的光芒不由的恍了恍神,从她身上他仿若看到一丝公主殿下的影子。 那是一直以来他愿意放弃一切所守护之人。 实力越往后差距便越大,江婉晴并不知慕云州伤势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总之面对醉毒蝎时很是轻松,几个回合间胜负便已经分出。 看着庞大的蝎身轰然倒地,江婉晴浅眸之中掠过的震惊一闪而逝,紧接着便化为了膜拜与希冀。 对呢,这种场面她见多了早已经习惯了。 “喏,毒蝎的内丹。”发觉少女崇拜的目光,慕云州微微一笑,醉毒蝎的内丹被他熟路的取出装进盒子朝她扔了过去。 “等一下。”江婉晴连忙接住,未来得及拒绝便见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这是,走了吗? 江婉晴未曾想会以这种方式分道扬镳,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把内丹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刚出了山洞却又看到了倚在墙角边闭目养神的男子,未等她惊讶,慕云州微微睁开眼,透过笑意轻快满意的嗓音已先一步响起: “嗯,收下了,还不错。” 一阵柔风掠过,松散的发间露出略微透红的耳,小脸上是雪玉沁红似的颜色。 他……竟然没有走。 江婉晴故作从容地咬了咬唇,选择用盈然浅笑来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慌乱: “当然,毕竟是前辈所给予的馈赠,小女哪敢拒绝?” 说是这么说着,但江婉晴还是不自觉地移开眼,不愿去看那抹似笑非笑的风华之颜。 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是迷雾森林中部,有着一旁的半王强者的存在,江婉晴恍惚间有种对一切目空一切的错觉。 只不过刚刚抵达外围便遇到了三抹熟悉的身影。 不,应该说是四抹。 从三人面色惨白绝望盯着那个黑袍老者的模样,加之黑袍老者面色狰狞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强势气息,江婉晴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是被邪修打劫了? “同一个宗门?” “对……” 面对慕云州的询问,江婉晴欲言又止,还在想有没有必要麻烦慕云州帮她拯救同门,黑衣邪修猖狂桀桀的冷笑之音却已经锁定了他们。 伴随着元婴威压如排山倒海般向他们袭来。 “桀桀,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走了。” 分别之前 来自元婴境强横的威压犹如排山倒海般覆盖而来,下意识的江婉晴便把青铜剑挡在身前,好在胆寒的心惊肉跳只持续了一瞬。 另一边,哪怕有着无暇级护体法器的抵御,三人依旧被元婴的气势震得口吐鲜血,面色惨白的跌在了地上。 是她? 为首释放法器的姜翊抹去嘴边血迹,脸上闪过一抹惊异,那个杂役峰小师妹身旁的男人隐约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难不成只是错觉? “翊师兄,趁着那个老怪转移注意力,我们快些走。” 程嫣略显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本已是绝望的眼中透过一抹曙光,也不管别人跌跌撞撞一瘸一拐地就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只不过刚走没两步因刚刚威慑使得经脉不同程度的受损,惊呼一声后又跌回在了地上。 然倏发觉两人都未有所动作,程嫣惊瑟的回眸,看到了此生另她难忘且不敢相信的一幕。 “呵,不过区区元婴。” 已经确定元婴邪修所散发出的威慑气势足以威胁身旁少女的生命,慕云州清冷淡漠的面上掠过一抹似笑非笑,其中夹杂着一丝冰冷杀意。 慕云州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如排山倒海般的凌厉威压在即将接近他时瞬息便化为了漫天泡影。 就在黑袍老者愣神之际,风华无双的男子背后所绽起的半边象征着半王实力的单翼已然说明了一切,以及男子眼中的冰寒嗜血看的他一个激灵。 竟是超越他一个大等阶的半王强者? 这怎么可能。 仅不过一个回合,黑袍老者仿若看到了死亡的灭顶危机,修士越到后期越是惜命,更何况他已经到达了元婴这种境界。 眼见着慕云州已经燃起杀意,以及手上沾染鲜血无数与身为元婴大能的傲然促使他不愿意卑微求饶,更何况是他先出手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转瞬即逝间,黑袍老者便释放出自己的最强一击加之一个障眼法。 诡异的偌大黑雾随着他的低语刹那现世,无数恐怖可怖的鬼手自黑雾之中窜出,霎时方圆十里内草木枯荣,万物消逝。 而他在此虚空混乱的瞬息直接果断舍弃了肉身,看似他还在原地捏法施诀,实则本体元婴已经遁逃到了数里之外。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绝对实力的差距,越往后等阶的差距就越大,就犹如他初到元婴与半王强者的差距,比他与刚刚所认为的筑基蝼蚁与他的差距还要大数倍不止。 怎么可能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逃脱呢。 眼见着四周万物的霎时凋零,只因他的一己私欲,慕云州放弃了一开始所想,功法释放伴随着如梦似幻带有无上境意的一剑挥出。 携必杀之意的凌厉剑气破碎虚空,转瞬即逝击碎了黑袍老者的本体元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代元婴大能含恨不甘陨落。 肉体也于同一时间化为飞灰。 由慕云州所释放的功法寒冰现世冰封了愈发愈大危害世间的黑雾,冰碎间万物如初。 刚刚那个在他们眼中还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元婴邪修,因那个男子的出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陨落了?! 跌坐在地上的三人面目呆愣仿若还未回过神来,甚至他们刚刚还有让他们垫背为自己争取逃离时间的可笑想法。 “师兄师姐,你们没事吧?”江婉晴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前询问一下,毕竟是同门呢。 但她这一问可吓坏了三人,空气凝固稍许,还是三人中为首的姜翊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谨慎话语间也是极为小心翼翼夹杂着恭敬: “以无大碍,多谢师妹出手相救,此恩情我等定会铭记于心。” 说着慕云州还恭恭敬敬朝着江婉晴身旁的慕云州行了一礼,其余两人见状也慌忙起身照做。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江婉晴微微一笑,视线停在面色惨白已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程嫣些许后便也微微倾身一礼,“既已无事,师妹告辞。” 言落她与慕云州的身影如一阵风般,转瞬消失在了三人视线中。 待他们走后,勉强站立支撑不住的程嫣再一次跌坐在了地上,心惊胆战的脸上明显划过一抹劫后余生的喜悦。 “还好她没有在意你之前所说过的话,如若不然……”姜翊轻轻一叹,欲言又止的话使得他们心知肚明的同时眸底惊惧不散。 若是江婉晴有意,哪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知道,换句话来说就是宗门知道了又如何呢。 她的背后可是有着半王强者撑腰,况且还是他们有意挑衅在先,光是这样想想都不禁令人细思极恐,犹如在鬼门关前失意徘徊。 “但不管怎么说是她救了我们,我们欠下她一个极重的人情。”陆昇轻倚在树旁眺望远方,感激的心底希冀与羡慕交织。 修仙界不同于现代,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哪怕是冬季依旧有万花徐徐盛放。 纯白唯美的花海间少女面色轻快欢喜娇小的身子随渐起的风儿轻旋,一旁树下风华俊逸的男子看着由少女方向所迎风飘过的绯花,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缓缓从地上站起。 “云州前辈是要走了吗?那我们后会有期。” 注视到男子起身,江婉晴眼底的留恋一闪而逝,微微牵唇间扬起的笑似与平常无异。 不得不承认少女很美,雪容月色粉雕玉琢,哪怕还未完全长开却已隐隐显露倾城之姿,加之她的不同寻常,未来定会在修仙界闯出一片所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但是…… 回忆起这一段时间与她朝夕相处的一幕幕,以及初见之时她的勇敢,不惜深陷危机也要帮自己。 已经够了。 犹豫了刹那终下定主意的慕云州轻轻一叹,还是决定帮她一把: “是要走了,不过分道扬镳之前有些事你需要知道。” 交换 “那,前辈,是何事呢?” 眼见着慕云州神色愈发肃穆,江婉晴脸上轻松不自觉收敛了些,心底透过一丝好奇开始暗暗猜测。 “你可知天魔血脉?”慕云州一瞬不瞬注视着少女逐渐变幻的神色,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却也并未选择第一时间挑明。 “略有耳闻。”江婉晴内心一凛的同时隐隐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微微垂眸低喃之音似透过一丝不确定: “这世间修士分为两种,道修修道,魔修修魔,道修是以这世间的正道灵气为引超脱炼化步入大道,反之魔修是把灵气转化为魔气以另一种形式追寻魔之大道。” 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异。” 闻言慕云州轻轻点了点头,注视着少女略显疑惑的样子适时接话,“也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先天天魔血脉就是道修觉醒为魔修的一个重要契机,但不绝对。” 是呢,也可以选择不觉醒。 但拥有先天天魔血脉之人修魔与修道相比往往会事半功倍,换句话来说就是修魔天赋异禀。 慕云州自然而然不会无故跟她说这些,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便拥有着那所谓的先天天魔血脉。 “情绪的稳定与内心的沉静是抑制先天天魔血脉失控觉醒极为重要的因素。” 通过少女眼中一瞬间的迷茫与了然,慕云州知道她已经明白,不由轻轻一叹,“有些东西一开始便早已经注定,一切全看你的选择。 相遇即是缘,在分别之前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听到他说礼物江婉晴明显一愣,眼见着他把自身一直所佩戴的麒麟玉佩摘下,隐隐透着神秘气息一看就是稀世珍宝般的法器恍惚间已经被他递到了自己身前。 “不,前辈,这是我的劫,需要由我自己来承担,我不能……” “我心意已决,收下吧。” 当拒绝之言被打断,雪色绯花随渐起的风轻轻飘落于玉佩之上,似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已经注定。 风有约,花不误,前辈对她……真好呢。 静静听着他的诉说,江婉晴得知了这个晶莹剔透的冰麒麟玉佩乃是超越无暇级珍宝的王级至宝,可因人而异随意化形起到静心凝神的作用。 不仅如此还可洗涤灵魂杂质,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可以完全隐匿自身修为。 未加入宗门前所买的茶花手环,面对比自己高出好几个等级的修士根本起不到一丝作用,而这个玉佩不同。 不管等级高出多少实力差距多大,都可以选择性完全隐藏。 “如果初见之时,没有你的相助,重伤未愈的我还真不一定是三头金乌的对手。” “前辈说笑了,不过我也有东西送你。” 看似慕云州说的话挑不出毛病,但江婉晴知道他是有意帮自己的,若真要那样说的话他帮助自己拯救同门之时就已经扯平了。 鎏金奢华的令牌被江婉晴几乎毫不犹豫的从储物戒中拿出,便是曾经她所得到的那块来自琉璃阁的长老令。 “这是所属琉璃阁未契约的长老令,相信或多或少会对前辈提供一些用途。” 注视着风华男子面上刹那间闪过的惊讶,她的眸底一抹璀璨流光划过,浅笑盈然如花绽放,“分别之前这也算是我给前辈的回礼了,前辈不会拒绝吧?” “如你所愿,后会有期。” 随着虚空微微颤动,慕云州微微一笑接过令牌的同时身形随术法消失在了原地。 江婉晴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片息,微微敛眸看着手中所变幻为的雪色荼蘼花玉佩,隐隐约约竟还散发着所属于荼蘼花的幽香。 暗忖神奇的同时轻轻把玉佩戴上了脖颈,正在这时她的传音玉笺也传来了秋阑的消息。 灯会之约 此次历练之行虽过程略显坎坷,但得到的收获却已经超出了她一开始的预想。 坐上飞行纸鹤,江婉晴心情还算舒畅顺顺利利的回到了万剑宗,提交任务之时还在想着刚刚秋阑的邀约。 凡俗春节转眼已经过去,不过年初的上元节确是热闹非凡,尤是其中的花灯会最为有趣,用两句话来概括便是:灯火阑珊处,一夜鱼龙舞。 所以说她到底要不要接受秋阑的邀约呢。 距离宗内大比仅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哪有什么闲心去赏灯观月,尤记得剧情中的女主逆天的机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除去女主光环就是她自身一直以来的坚持不懈与持之以恒。 江婉晴一开始基本上想都不想就要笃定的回绝秋阑,可是她在答复之前愣是犹豫了半天,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初见之时,秋阑凄凉泪颜坚定决绝抵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以及她的心底隐隐掠过一丝无法言说的怪异不舒服之感,仿若她若拒绝此次邀约未来她会后悔一般。 离秋阑的终结之日还早着呢。 某一瞬间的思绪闪过,“花”之道心不自觉地开始顺着空明之意假想,稍纵即逝间恢复平静。 就去一次,说不准还会遇到什么机缘。 江婉晴最终选择了相信直觉,同意了秋阑明日花灯会的观月之约。 回到了男二所赠与她的地方,江婉晴给这里取了个名字名曰:雾苑。 解除阵法,却在外苑的桌上看到了一个她曾经所遗失的雪色簪花,竟是被男二所捡到? 江婉晴微微牵了牵唇,拾起簪花收进了储物袋后便直奔她专门培育灵植的小阁开始培育起了灵植外加修炼修习。 如今她的实力已来到了练气期八阶的瓶颈,仅不过一步之遥就可击碎直通练气九阶的壁垒。 以及她发觉自从佩戴上慕云州所赠与的玉佩后,不仅灵魂无时无刻的得到净化,就连她的残次灵根好似也在慢慢修复。 欣喜之余江婉晴本想着一鼓作气突破练气九阶,不过她没有忘记明日的邀约,打算等着回来之时在闭关突破。 于修士而言时间便于流水般,一天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 第二日酉时,江婉晴如约回到了许久未曾驻足的宿舍,观秋阑的样子似早已经等候了自己多时。 “走吧,婉晴,趁着现在人不多进城会方便许多。” 秋阑展颜一笑的同时猜测江婉晴的实力如今已经追上她了,心底轻叹羡慕也并未选择多说。 她注定只是个丫鬟,婉晴身为世家小姐追上自己在正常不过了。 “好,走吧。”江婉晴同样回以一抹笑,选择性放弃了一开始的想法,毕竟从那黑衣元婴邪修的储物戒所获得的物品大部分都归于了她。 她本意是想送秋阑一些修炼资源,但又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平白无故的恩慧很有可能被秋阑当做同情。 花灯会作为上元节最为重要的节日,满城灯火将夜空渲染得犹如白昼般,万家灯火盛放,花香弥漫肆意。 秋阑所选的地方是离着万剑宗不算远的凤凰国国都,凝舞龙舞狮,听奏乐评书,各种才艺表演让人应接不暇,有那风流才子寻猜灯谜,只为博得佳人一笑。 “佳人”江婉晴不怎么喜欢走到哪都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值得怪异的一点是秋阑不知何时已经主动化为了她的丫鬟帮她驱逐上前搭讪之人。 “阑儿,多谢。”江婉晴看着前方单薄娇弱的身影,感激的同时微微一叹。 她知道以她这毫无实力的小透明,让女二解除与秋阑的主仆关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但她却因穿书的缘故占得先机。 未来的一次拍卖会女二会与女主争夺一个珍宝且会成功,如若她把那个对女二极为重要的珍宝拍下来,便可与女二达成交易。 江婉晴相信白婷婷一定会同意,只因那时她已经看出秋阑有脱离之心。 “婉晴,这个糯米团子应该不错的,你来尝尝看。” 付完灵石后的秋阑转眸轻笑间先是自己尝了一个,旋即把剩余的糯米团子朝着江婉晴递过。 “嗯,确实不错。”江婉晴也用心尝了尝,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从身上掏出一个储物袋表情故作骄矜严肃,“这些修炼资源就当是你请我吃团子的回礼,阑儿不会不收吧?” “当然不会……” 秋阑欲言又止,知道江婉晴一开始就想要赠与她,心底轻叹的同时感激不已: “谢谢你婉晴,可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 侵蚀 暮色低垂,华灯初上,各种各样精致花灯流绚绮丽,映着漫天烟花与璀璨星火相融。 灯火很美,却终也只能沦为陪衬,江婉晴随着秋阑来到了一处地界,那是凤凰国都最大的青楼,如水月华倾泻而落于花台中央的绝色之颜。 “那是我的姐姐,很美吧。” 离着卖艺花台很远的地方,秋阑愣愣看着舞台上与她年龄相仿的紫衣少女,脸颊隐隐划过一抹苦笑,晶莹泪痕悄然逝落。 “美人如玉,一曲惊世,确实很美。”江婉晴微微抬眸轻语呢喃,一瞬间仿若猜到了什么。 也正如她所想,作为秋阑唯一的姐姐,曾经最为困难之时便是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 本是相约进宫为婢,或许运气好还能有幸窥得圣上真颜,只可惜时也命也,为了妹妹能吃饱饭有一个还算明朗的未来,她终究选择了献身自己。 “我其实跟公主提到过我的姐姐,但……”欲言又止的秋阑叹息中裹杂着痛苦,眸中一直以来向往希冀的光愈发黯淡。 “本以为修仙可以忘记凡俗,忘记曾经的一切,然而到头来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变。” 说到此处秋阑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江婉晴见此一幕自然而然的把她的头抵在自己的怀中轻言安抚。 “没事的,一切总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同时她的心底透过一丝感慨,愈发笃定未来一定要帮秋阑解救于苦海。 不过一个仅不过十岁的少女,所经历过的种种她想都不敢想。 “婉晴,公主呼唤我了,我要走了。” 用帕子慢慢擦干泪水的秋阑从身上拿出一个看似手工制作的蝴蝶手环,努力扬起一抹已经没事了的笑,“这个……是我亲手织的,送给你。” 灯火阑珊下,注视着秋阑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得她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就空了,仿若有什么东西永远离开了她。 江婉晴再次暗示自己离未来剧情还有一段时间,压下微微不安的心绪,她漫无目的转着,最终停在了一处专门卖花灯的摊子前。 想到苏遥川对她的种种照顾,突发奇想江婉晴便想要买一个花灯赠与他,也不知他会不会收下呢。 筛选许久,江婉晴最终选了一个烟云海棠花灯,转眸瞬间看到几个绫罗绸缎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世家少女从自己身旁欢笑而过。 而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与她们相比也并无差异,江婉晴感慨自己无所事事的同时也不免有些羡慕她们。 收起杂乱情绪坐上飞行纸鹤,江婉晴很快回到了宗门,想着等什么时候男二来找自己什么时候在送给他。 思绪一定紧接着江婉晴便开始闭关,准备着一鼓作气努力冲破练气九阶的壁垒。 暗夜下的黑气悄然消逝,随着等级的突破体内的经脉愈发疏通,上官瑶所流露出的笑愈发冰冷不屑,伴随着浓浓的得意。 只因如今的她实力已经来到了练气十阶,她不会忘记江婉晴对她的无视轻嘲,等到宗内大比之时她一定要让江婉晴好看,让她后悔。 欣喜之余上官瑶也选择性忽视了这几天莫名浮起的精神恍惚,只当是修炼太累。 而她却并不知,她的丹田经脉悄然间已被一抹诡异魔气腐蚀渗透,灭顶危机已愈发接近。 秋阑之死 “秋阑,暂时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了,身为本宫的丫鬟实力太弱呢也并不行。” 话语间的意思便是给她自由活动的时间,秋阑心下一喜,面上透过感激恭恭敬敬接过了白婷婷所赐予的对修炼有益的灵丹。 “多谢公主,那奴婢告退。” 感激过后行完礼,秋阑径直来到了任务堂这个唯一可凭借着努力最快途径获取修炼资源的地方。 她的实力如今仅差一步就能突破练气九阶,但有时候往往一步之差就会卡上很久。 只要完成这个采摘珊瑚菇的任务,用攒够的一百任务点兑换中阶突破丹后,她便有信心能在宗内大比前来到练气期九阶的实力。 不过在此之前秋阑还是先回了一趟宿舍,却未发觉江婉晴的身影,她的心底不由掠过一丝失落。 紧接着也不浪费时间,坐上飞行纸鹤直朝着迷雾森林飞去。 只不过在她走后,光芒未曾照到的暗处一抹纤细的身影缓缓走出。 江婉莹的眼中没什么情绪,只是微微扬起了唇角,识海之中正与着契约兽交谈。 主人确定要那样做吗? 被唤为霁浅的神兽朱雀听闻主人的发言后不免有些犹豫,不过一个区区小小的练气期,它是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浅儿啊,你不会以为我最近过得很好吧?” 言外之意就是她已经完全对白婷婷这个威胁恨之入骨,而好不容易抓住断她羽翼的机会,为何要平白无故的浪费? 霁浅最终还是妥协了,它也知道主人所言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 而此刻的秋阑还不知灭顶的危机即将到来。 费了好大劲终于采摘完成,只不过背后突现的毛骨悚然让秋阑甚至丢下了最后一株珊瑚菇便闪身逃离。 真警觉的人类,但没有用。 化为了疾风狼王样子甚至特意压制实力的朱雀内心暗暗轻叹,只可惜它的主人有命,它莫敢不从。 永别了。 哪怕只是二阶的疾风狼王,但若是被盯上于秋阑而言便没有一丝一毫的活路,且还是由神兽朱雀所幻化而成。 不远处的江婉莹冷冷盯着秋阑仓皇逃窜的样子笑颜愈发嗜血,不曾想她那个妹妹还会契约妖兽,好在有着神兽朱雀的敏锐感官,得知了她所契约妖兽的一切信息。 嗯,还不错。 一举两得的同时还能转移一下白婷婷的注意力,若是未来江婉晴来求她的话还可以选择利用一下。 秋阑不经意间的回眸,怎么也想不到似受命而来一直追杀她的妖兽竟是疾风狼王,与婉晴的契约兽几乎一模一样。 是婉晴吗? 知道跑不跑都是陌路,秋阑所幸持剑回身赢敌,在胸膛被尖锐狼爪贯穿瞬息,近距离的接触她知道不是婉晴。 只因婉晴的雨雨是温柔的,甚至连气息面对她时都是。 姐姐对不起,我终究辜负了你的期望,无法改变我们的命运…… 再见了婉晴,跟你相识的数日我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视线逐渐被永恒的黑暗侵染,心底的最后一丝不甘随着她气息停滞永远定格于殷红血色。 遵循主人的意再次补上一爪子,确定眼前血肉模糊的人类已经死绝后它才离开。 与此同时,精致阁楼中,白婷婷静静盯着所属秋阑的生命玉牌彻底碎为残渣消逝,与一旁大惊失色的秋枝不同。 她似极为平静,只不过下一瞬桌上奢侈的白玉茶具便被她直接推翻在地,清脆刺耳的声响映衬着她面色的阴沉不定。 “秋枝,我命你……” “算了,本宫亲自去。” 虽知秋阑的死可能与江婉莹脱不了干系,但她还是要知道与秋阑最常接触的人。 她根本不需要知道是谁动的手。 唯有找到机会全部抹杀! 绚烂依旧 其实对于秋阑的死,根本不足以导致白婷婷的情绪失控。 修仙界的残酷完全不亚于皇宫之中的暗流涌动,更何况是迷雾森林那种危机四伏存在诸多变数的地方。 她摔茶盏顶多是在秋枝面前做做样子,为的是不让秋枝寒心。 哪怕就是她想,以她现在的能力也根本无从探查,但她也承认这一次秋阑的遇害也跟她的大意脱不了干系。 略微一查,白婷婷得知秋阑最后一次与之见面的人竟是江婉晴,不禁令她的心底隐隐浮起怀疑警觉。 雾苑内阁,江婉晴缓缓从冥想之中脱离,屏息凝神做完巩固练气期九阶的最后一步,她才微微睁眼,窗棂外的枯叶夹杂着雪花凋零而逝不经意间映入眼帘,隐约间透过一丝凄凉。 一瞬间的心神不宁促使江婉晴放弃了继续修习功法的想法,每到这种时刻她都会选择暂停一下出去散散心。 观路边绯花被冰霜笼罩,江婉晴伸手触碰的刹那,便似直接被寒流贯穿心底,微微偏眸白婷婷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身前。 她的身旁跟着丫鬟秋枝却未见秋阑的身影。 “不知婷师姐找我所为何事?” 从她隐透凌厉意有所指的气息江婉晴断定她是来找自己的,恭敬行礼后便索性开门见山。 在她看来女二是除去女主第二危险的人物,哪怕她还没有对自己抱有敌意。 “我的丫鬟秋阑死了,不知作为跟她接触颇多的室友,师妹可有什么想说的呢?” 话语间白婷婷一直在观察江婉晴的神色,作为自小在宫中长大见多了尔虞我诈的深宫公主。 哪怕她的神色有一丝异动白婷婷就基本上可以推断,她与秋阑的死脱不了干系。 但白婷婷最终失望了,别说异样神色,就是正常表情都看不见一丝,她的脸上唯有似淡到极致的无言沉静。 随着白婷婷残忍的话语渐落,江婉晴脑海中恍惚间又划过上一次与秋阑分别时的场景,她的手腕上还戴着秋阑所赠与她的……手环。 她的心似瞬间跌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花”之道心与荼绯花玉佩压下了她一瞬间欲要从心底涌现而出的黑暗戾气。 明明离她终结的剧情还早,为什么会…… “师姐的意思是我害了秋阑?”浅色眸底的血色一闪而逝,已然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暗,她渐渐绽起的无辜笑颜之中夹杂着一丝嘲弄: “修仙界的残酷想必师姐不会不知,而秋阑身为你的丫鬟落得那样的下场,还真是……” 言外之意就是秋阑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小姐,她……” “不用在意,已经确定与她没有关系。” 盯着她兀自离去的背影,白婷婷的面上惊讶的同时闪过一丝兴味。 看来多日未见,江婉莹这个妹妹的成长速度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至少看不透修为这一点就已经完完全全存在了利用的价值。 见秋枝欲言又止的神色依旧怀疑,白婷婷冷笑间幽幽一叹: “秋枝,你相信直觉吗?” 从在琉璃阁初见她时,身为世家小姐的她却是孑然一身,身旁没有一个丫鬟,再到那一日的暗流涌动可以得出,她们姐妹终为陌路。 她今日对自己的行径是有些反常,但一定不会与江婉莹联手,那样的话就没有任何理由与实力与自己为敌。 还未回到雾苑,纷纷扬扬的飘雪便顺着初夜的沉暗无言落入她的发梢,指尖,拥有着“道心”的加持江婉晴的心底其实没什么感觉。 她似也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修炼。 只不过她的心中总能浮现起与秋阑初见之时的那一幕,娇小脆弱的身子哪怕惊恐不已却依旧坚定的挡在自己身前,轻软的少女音中夹杂着的凄凉惊瑟耐人寻味。 再到数日前,离去时,花灯之下的她笑颜澄澈,自信的目光中是那对未来的向往希冀,以及感激欣喜。 而今日,却得到了她逝去的消息? 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吗? 怀揣着这样的思想,江婉晴再次来到了凤凰国都,观那夜幕下的灯火依旧绚烂,只可惜逝者如斯。 江婉晴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回去修炼,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不明白一切为何会脱离剧情。 明明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只要再等等,等到那一日拍卖会…… 不,等不到了。 浑浑噩噩间江婉晴来到了一家酒楼,苦涩的味蕾似能麻痹与遗忘一切,进入酒楼前的一抹血色身影似曾相识,不过她并未认出。 君玄玦似笑非笑盯着江婉晴一副消极的样子进入了一家酒楼,不屑的轻嗤一声同时也选择了进入。 这就是被魔剑所选中之人? 属实让他失望。 眼见着少女雪色小脸浸染迷红,隐约间已透过醉意,而朝着她愈发愈近面目淫邪的歹人她究竟知不知道? 君玄玦依旧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只不过他深邃眸底凝聚的沉暗杀戮逐渐化形。 直到歹人接近她之时,汹涌爆发! 变幻 她的事与本座何干。 不过,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凌厉恐怖的波动倏然爆发,伴随着酒楼一部分桌椅化为碎屑的瞬间,妄想接近江婉晴的几人不过刹那化为一滩血雾。 华庭霎时被血色浸染,江婉晴浅眸微抬捕捉到了那抹转瞬消逝的血色身影。 她当然知道有人接近对她不怀好意,她也一直在等待杀戮的契机,那是心底最深处的暗。 不过却有人替她出手了。 官兵来的很快,伴随着许多人的指责很快便将她包围,只因她的白裙已被刚刚的血色浸染。 如今她也没有选择压制心海中的魔之戾气,无声牵唇静静看着明明已经将她包围,却依旧没一人敢朝她靠近的官兵。 此时此刻她也终于彻底明白,在这个大陆上唯有实力才能决定着一切,世界上的一切伤忧皆因当事者能力不足而造成, 哪怕她当初就是知道秋阑可能会遭遇不测,又有什么用呢,她什么都无法改变。 欲从失意的痛楚之中脱离,唯有彻底改变自身,心底最深处所压抑的异样情绪终彻底释放。 江婉晴自嘲一笑,在许多人谨慎的注目下拿出足够赔偿一切的灵石轻轻放在了桌上。 不得不承认那个修士真是大手笔,就那一套爆发这个酒楼的房顶都被他给掀了,如今的四周皆为真空。 不过赔偿归赔偿,江婉晴还是挺感激他的。 因着修炼一徒最注重因果,不管是善是恶,只要是凡人杀了的话对未来的修仙之路或多或少都会埋下坎坷的种子。 “人,并不是我杀的。” 言落江婉晴见包围她的人没有离去的打算,冷冷一笑来自修士的威压释放,霎时所有的官兵皆因站立不稳而倒地。 压下了心底所浮起的嗜血杀意,江婉晴最终唤出了雨雨径直离去。 不远处,一袭血色玄衣的男子饶有兴趣盯着这一幕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江婉晴并未选择回宗门,而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到了秋阑姐姐所在的青楼,来完成秋阑生前的愿望。 “你说什么?阑儿她……” 感觉到如梦似幻的桃姬跟随江婉晴来到选购府邸的地方,当听到妹妹已逝的消息不禁潸然泪下。 江婉晴微微偏眸遥望无边夜色,仿若又记起她与秋阑的第一次任务。 那时的自己还安慰着她说修仙是为了改变命运,未来怎么样还说不准呢。 不曾想这就是她的未来。 “很不甘心?可你什么都无法改变。” 冰冷轻佻的嗓音拉回了她渐渐飘远的思绪,一抹血色身影不知何时已不由分说的落入她的眼中。 月色下的男子一袭红衣似血,满身的强大气场透过与生俱来的尊贵不羁,淡胧月光,铺洒在他的俊颜之上,美得好似妖孽般。 就是说出的话极为难听。 江婉晴认出了这个身着血色玄衣气质超寻的男子,就是曾经迷雾森林所见于她而言极为危险的存在。 可那又如何,上一次便不能把她怎么样。 “虽不知前辈所言何意,但还是要感激前辈刚刚的出手相助。” 江婉晴慢慢把青铜剑抵挡在身前,目色并未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惧,微微敛眸逐渐绽起的感激笑颜已有倾色显露。 只不过若有似无的诡异黑气已于她的周身环绕。 凝见她如花小脸上的淡定从容,甚至由内而外所流露出的极致杀意,君玄玦有些惊讶于她的成长速度,月色很美却也只能沦为她的陪衬。 他的唇边缓缓勾勒出一抹淡淡笑意,金眸倒映着浅淡月光似透亮的琉璃般,只不过眸底深处唯有冰冷的漠然。 “在你看来的帮助,百年之后不过沦为一堆枯骨。” 威胁 “前辈想说什么?” 江婉晴怎么会不知他话中的意思,却还是选择了明知故问,她所看到的剧情之中还真没有这一号人物的出现。 尤记得上一次迷雾森林的生死瞬息,如果没有青铜剑的帮助,她早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对于这个神秘的红衣男子,江婉晴心底的评价便是一分感激,四分警觉加之五分厌恶。 “她的妹妹至少踏入过仙途,依照你的安排未来她能报仇吗?” 冰冷嘲弄的言语充斥着浓浓蛊惑,君玄玦半眯着眼睛睨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粉衣少女。 他可没什么闲心管她报不报仇的事,只不过随意一瞥发觉她的资质异禀,极为适合修魔,不过跟那被魔剑选中之人相比依旧是一个天,一个地。 “我……想要报仇。” 哪怕被威压震慑的瑟瑟发抖,连头都抬不起来,但君玄玦意有所指的言她如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报仇甚至……可以修仙,怎么样都比在凡俗虚度一生要好的多。 “很好,唤本座一声魔尊便可加入魔宫,未来便可为你的妹妹报仇。” 君玄玦的话虽是这么说着,目光却是似笑非笑盯着江婉晴微微变幻的神色,“当然,本座并不强求。” 江婉晴有些差异他来此的目的竟是这个,由始至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直到发觉桃姬的视线望过,才微微一笑透过安抚: “全看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止。” 闻言桃姬用力点了点头,感受着威压的减弱旋即冲着君玄玦的方向跪了下去,“魔尊大人,小女桃姬,愿加入魔宫。” 对于仙魔不两立的事,桃姬又如何会不知,修魔的终点可能会万劫不复,但她却又知道这是她报仇的唯一机会,她一定不能放弃。 君玄玦并未第一时间回应她,深邃冰冷的目光而是落在了江婉晴身上,低沉蛊惑的嗓音透过一丝漫不经心: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修魔的天赋。” “前辈应是知道仙魔不两立的吧?而我已经加入仙门。”江婉晴无声牵了牵唇,浅眸泛起血色极为果断的回绝了他的邀请。 “那你就不怕今日本座让你葬身于此?” “怕,但我心意不变。” 感受着劈天盖地的威压汹涌而来,江婉晴只是紧咬唇瓣把青铜剑立于身前,淡淡盯着红衣男子那令人厌恶却又妖娆无双的玉颜。 “若是未来,桃姬的生命出现问题,我……” 欲要威胁的言语只说了一半,倏发觉红衣男子的突然靠近,就连剑都被极为强大的气势震到脱手掉落于地。 “你是不是以为本座不敢杀你?仅凭你的弱小还敢威胁本座?” 轻轻勾起少女雪玉的下颚,君玄玦似笑非笑间冰冷骇人,仿若下一瞬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捏碎她纤细的脖颈。 被凌厉气息震慑的愈发痛苦,但她只是双目无神盯着几乎近在咫尺的如画玉颜,依旧尝试着努力牵起一抹裹杂着凄凉的笑: “我只是不想,看到她未来会与秋阑面临同样的结局。” 真的不想……再见到呢。 话语间她的浅眸被润色浸染,无声无息的泪是在秋阑逝去后第一次流出,只是她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仙门,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薄情寡义的东西罢了。” 漠然盯着她的忧伤泪颜,下一瞬君玄玦选择了放手收起威压,但从他的话中江婉晴似听出了什么。 那是向她保证了的意思。 主动出击 “你的命,本座先给你留着,下一次再见面之时,不要让本座失望。” 君玄玦冰冷一笑,淡淡盯着跪坐在地上剧烈喘息的少女。 就在刚刚他已经动了杀心,哪怕不惜与魔剑为敌,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女不惜用命来威胁自己竟完完全全是为了别人。 “会的,我相信魔尊大人。” 少女轻软执着的嗓音使得他欲要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微眯了眯眼淡淡回眸一瞥,某一瞬间似终于知道魔剑为什么要选她了。 注视着君玄玦与桃姬身影刹那间的消失,江婉晴吃下几枚丹药补充了一下气力,旋即坐上飞行纸鹤返回宗门。 如今的雨雨也离突破二阶中期不远了,倒也是件好事。 她能感知到她的灵根因慕云州所赠与的玉佩灵根杂质已被修复的差不多了,意思就是说修炼的速度与常人无异。 在宗内大比这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她只能成功,势必要用上那五枚地品进阶丹了,如今她要做的便是拼尽一切抓紧时间努力修炼。 于宗门而言杂役峰弟子的命,就犹如鹅毛般微乎其微,秋阑的死又有谁会在意呢。 她未来一定要学会回朔大法,秋阑的死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不管是谁都要付出惨痛代价。 隐约间江婉晴感觉是女主害得秋阑,女二主要敌人就是女主,一定是她。 心底的恨意愈发汹涌,刚到宗门便见虚空之中一抹清绝如画的身影离着她愈发愈近直至擦身而过。 江婉晴嘴角牵起无声的笑,眼底掠过狠厉决绝,下一秒几乎不带犹豫的自噬灵力,身体的五脏六腑瞬息间同时受到颤栗。 极度痛苦的同时,她的浑身脱力朝着旁边一歪,失重的同时直直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如果男主没看见她,那就没看见吧。 富贵险中求呢,她只想要男主微微记得她,哪怕只有一点印象,这样的话在宗内大比后的拜师大典她会多出一丝机会。 她也没什么别的方法,实力不够又如何,她依旧要努力的想办法往上爬,不论付出什么手段只要能变强。 曾经的坐以待毙永远都是被动而任人宰割,从这一刻起,她唯有主动出击。 离着地面越来越近,江婉晴微微闭了闭眼,唇角牵起一抹笑也不后悔,失败也就失败,至少她尝试过了。 意料之中的痛楚触感未曾袭来,她的下方是一朵纯白色的混沌雪莲,对应着男主所拥有的五行灵根。 “修炼,所讲究的是正确的方法寻寻渐进,下次,不要再冒失了。” 混沌雪莲最终停在了临近的一处仙山,随着清冷略带关切的嗓音落入耳畔,江婉晴轻咬唇瓣缓缓抬眸。 他的眉眼清冽如霜,眸光之中的关切如梦似幻,隐隐透过一抹不真实。 “多谢仙尊出手相救,婉晴会记住仙尊的话的。” 言落江婉晴悄然释放所属灵植师的灵气,微微倾身一礼后仿若未曾看到夜槿安所拿出的欲赠与她的丹药,直接选择离开了此处。 “这个杂役峰弟子……” 注视着她娇小的身影一瘸一拐的离去,夜槿安兀自喃喃间眸光之中掠过一丝诧异。 不曾想杂役峰竟还会出现灵植师这种身份,以及她竟有意拒绝了自己的馈赠,便可看出此女意志坚韧,应是缺少点拨才导致的灵力反噬。 夜槿安不由自主的燃起一丝兴致,不禁有些期待这个从杂役峰所出现的灵植师,在宗内大比上的表现会如何。 足足治愈调整了一个星期,江婉晴才终于彻底从自噬灵力中恢复过来。 她相信男主对她或多或少也会拥有一点印象了,那样就已经够了。 在去膳堂的路上,江婉晴很不幸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晴妹妹,好久不见,你有没有听闻最近落霞山脉传出有稀世珍宝现世的消息,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 若是遇到什么机缘妹妹在拜师大典上说不准就能改变命运呢。 放心,有姐姐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一副虚伪的姐妹情深呢。 还专挑着她所在意的说。 江婉晴甚至连江婉莹所言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她也感谢女主的提醒。 原剧情中的女主就是在这次的历练契约了第二只神宠,女主若不提醒她她还真记不清具体时日,不过现在好了。 “不好意思莹姐姐,我身上还有暗伤未愈,无法陪你一起去了。” “这样吗?那可惜了,听闻这一次出现的珍宝颇多……” 江婉莹欲言又止,盯着江婉晴难过惋惜的小脸,见她似真没有去的打算索性也不再多说。 这次的历练凶险万分,不仅有本宗门内的弟子,就是其余宗门与各种散修也会争相前往。 她才不信江婉晴一个区区筑基不到,失了她的“庇护”,如何敢孤身一人前去呢。 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此次历练是某位大能生前遗落的洞府流出,这位大能也是有趣,流出之时还提前设置了个禁忌阵法,那一段时间落霞山脉仅限金丹期以下包括金丹期的人可随意进出。 届时女二也会去呢,就很热闹。 刚刚江婉晴并未在女主面前隐藏实力,她故意让女主知道她如今的实力仅不过练气。 看来她的进阶丹要提前派上用场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让女主永永远远的留在此次的历练之中。 组队 皎洁月华如水般倾泻,精致书案上放置着一个做工精细的蝴蝶手环,随着炉鼎之中的涌动声响,趴在一旁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 极为熟练的开炉把已培育好的灵植收入储物戒,江婉晴慢慢地且极为小心的拿起手环戴上了自己的左手。 桌上的五枚莹润剔透的灵丹映着月色似无暇的珍珠般,而这其中随便拿出一枚都是有价无市万金难求。 或许这五枚进阶丹越到后面用越好,可是时不等人,情形所迫。 不说宗内大比,就是这一次的山脉历练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都势必要抓住。 听闻女主想要契约第二只神兽? 想都别想。 唇边牵起幽幽的弧度,江婉晴旋即不带犹豫的吃下五枚进阶丹,她的实力随着灵丹的滋润一阶一阶的直线突破,最终停在了筑基期四阶。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江婉晴本想着稳固一下修为却又发觉根本不需要稳固,既如此她也要好好为明日的历练做上一些准备。 她的准备便是变换的发簪发髻,褪去了在外人眼里拥有一丝保护意味的宗门服饰,换上了一袭飘然若仙的雪色衣裳。 因着底子好就是通过人皮面具换一张脸,依旧是风姿绰约,倾城之色隐隐显露。 加之气息通过魔之戾气的略微洗涤,少了宗门弟子的拘谨知礼,多了一种来自散修的逍遥自在。 这样哪怕就是跟女主面对面,江婉晴相信她也不会轻易认出自己,而她的实力在外人眼中依旧是未到筑基的样子。 这就造成了她在落霞山脉的入口处莫名其妙的被人嫌弃了,江婉晴淡淡盯着两个筑基期一阶的修士开始争论,几不可见扬了扬嘴角。 “不过区区练气期,有她的加入只会……” 严宇不认同的话只说了一半,观见与他同行少女面上的坚定不已,那是铁了心要让这个练气期的拖油瓶加入他们这个本就脆弱不堪的队伍。 于是他心底轻叹,摇了摇头索性故作冷淡的抿了抿唇,“罢了,随你。” “早这样不就好了?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让这个无依无靠的散修小师妹孤身一人前往历练? 啧,好狠的心。” 被端木馨含笑调侃的严宇不由满头黑线,注视了她一瞬旋即故作冷淡的移开视线,看向江婉晴的眼中隐隐透过一丝凶狠。 江婉晴无辜眨了眨眼选择性忽视,只因他视线凶归凶,但却未存在一丝一毫的敌意,有种无法言说的奇怪感觉。 江婉晴一开始是并不怎么想组队的。 不过孤身一人很有可能会被盯上,从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有人拉拢索性就尝试一下,反正并不影响此次前来的目的。 “小师妹,稍后若是遇到危险你就躲在我身后就行,还有他。” 听到端木馨言语指向他时透过命令与严肃,严宇似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不过他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情愿,唯有深深的无奈。 通过一路的略微交谈,江婉晴得知两人皆所属衍灵宗外门弟子,对自己的身份她既没承认也没否定。 对于他们两人关系江婉晴已然看出了什么。 隐约间总感觉她的存在似有些多余。 “看,那竟是延寿果的果树!” 在浓密偌大的山巅七拐八拐兜兜转转,随着端木馨一声惊喜愉悦的惊呼,终是确定了他们一行人所遇到的第一个机遇。 可遇而不可求的延寿果难得一遇,不仅是修士,就是凡人吃下都可以提升许多寿命,在大陆上也属于有价无市的珍宝。 不过欲采摘延寿果,需要战胜所守护延寿果的二阶荆棘巨蟒。 江婉晴很光荣的得到了一个在外围放风时刻警觉其余修士靠近的任务,不过这方圆几里好似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也应该知道。 江婉晴选择随了他们的意,反正最后的延寿果她一个都不打算要呢。 浅眸静静注视着他们两人与荆棘巨蟒大战十几回合,最终油尽灯枯的荆棘巨蟒似发疯般朝着江婉晴冲了过去。 似秉持着誓死也要一换一的举动? 那恐怕要让它失望了。 江婉晴微微牵唇,敛眸的瞬间青铜剑已被她从储物戒中唤出,只不过最终却未如她所想的那般。 在荆棘巨蟒即将接近江婉晴的一刹那,严宇最终赶上时机抵挡在了她身前与舍命一击的荆棘巨蟒正面对上。 结局便是巨蟒被斩为两段,而严宇也受了一些轻伤略显狼狈的倒飞而出数米远摔在了地上。 “晴师妹……你没事吧?” 端木馨捂了捂嘴,先是面露担忧的询问了一下江婉晴,得到肯定答复后旋即松了口气,快步朝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奔去。 “不错嘛,觉悟性很高。”见他伤的也不重,拿出丹药的同时端木馨不由轻声调侃。 “真是个拖油瓶,躲都不会躲。”严宇一把接过丹药,吃下后面色故作阴沉看也不看江婉晴一眼,他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过接下来江婉晴的举动倒是严宇有些刮目相看,那总共存在的五个延寿果她竟选择一个都不要。 “晴师妹,你必须要一个,不用搭理他的。” “……好” 最终耐不住端木馨的坚持,江婉晴先是在严宇冷淡惊诧的目光下朝他表示感激,微微一笑选择收下了这个延寿果。 江婉晴心底除去淡漠并没有什么感觉,却也知道在分道扬镳之前自己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旋即准备了一下便继续前进。 这次遇上的是一伙人正在争抢比刚刚延寿果还要稀有数倍的仙灵草。 仙灵花与仙灵草被称之为大陆双灵,前者加强神魂,后者增强体魄,于每一个修士而言皆是极为重要的提升至宝。 他们这些人中甚至还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 “晴师妹,要不然我们……” 观间江婉晴若有所思的模样,端木馨欲言又止还是想看看她是什么想法,而严宇只是冷着脸在一旁选择不说话。 “师姐不会以为我会不要命的与之争夺?” 江婉晴隐下眸底的血色轻轻一叹,“快些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只因稍后的女主女二便会在这里碰上坐收渔翁之利,刚刚江婉晴略微分析了一下,留下拼尽全力与女二联手的可能。 最终得出结论扳倒女主的可能性极低。 女主的神兽朱雀加之可直接攻击修士神魂的功法皆极为棘手,若失败的话未来便会被女主认出,处境堪忧的同时甚至万劫不复。 她不怕归不怕,也特别特别的想尝试,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最终江婉晴压下心底汹汹而升的悸动,选择了与他们离去。 退场 江婉晴走后,此处的争夺还在继续,作为大陆提升至宝的仙灵草仅就那么一株,伴随着许多人的受伤不甘离开。 最终的胜者,是一位黑袍因刚刚争夺已透过裂痕的金丹初期散修,只不过还未来得及把仙灵草收入储物袋离开。 视线之中随即出现了两抹已确定是万剑宗内门服饰的弟子。 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把五大宗门弟子的大致情形打听的差不多了,而如今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哪怕心里再不甘,为了活命且没有什么胜算能打的过她们两人。 黑袍散修冷冷的“哼”了一声,极为心痛地把仙灵草往地上一扔,旋即不甘怨恨的撤离此地。 江婉莹杏眸微凝,直直盯着那离她很近透着纯粹仙气的灵草,微微抬眸的瞬息小脸上绽起一抹故作大度谦让的笑: “姐姐,你我同属万剑宗且为同一个宗门,这个仙灵草要不然让给你?” 江婉莹表面是这样说,但她眸底掠过的冷寒暗色才是她最为真实的意向。 “你好像很看得起你自己,本宫需要你让?” 随着白婷婷的一个眼神,一旁的秋枝得到命令已然朝着仙灵草奔去。 “观师妹的神情难不成想要跟我抢?” 观她逐渐变幻的神色,白婷婷的笑颜愈发畅快隐隐透过一丝嘲讽激将的意味。 若是江婉莹一心的逃,她还真没有什么信心能留的住她,不过现在好了。 看她在至宝与生命之中选哪个,若是前者,今日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把她彻底铲除。 “姐姐好像很自信?” “不然呢,你一个区区筑基六阶,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白婷婷才不信她一个筑基九阶会输,加之还有一旁秋枝的帮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只不过下一瞬,一抹夹杂着风属性的幻刃直朝着未来得及反应的秋枝掠过,虽勉强抵挡住,但她却已受了不轻的伤痛楚的垂眸跪坐在地上。 白婷婷神色逐渐变幻气定神闲的姿态已然消失不见,她想不到江婉莹竟这么阴狠,专挑着她练气期的丫鬟打? 若是她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师妹倒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白婷婷冷笑间来自筑基期九阶的气势全力爆发,势必今日她要取下江婉莹的命。 你的另一个丫鬟还被我杀了呢。 江婉莹心底不屑的很,面对白婷婷汹涌攻势已然已有了应对的打算,不过却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无数藤蔓从四面八方朝着她交织缠绕,江婉莹不慌不忙唤出同等级的火属性功法化解。 数个回合间哪怕渐渐落入下风,但她却出乎意料的应付的过来。 白婷婷这边就不一样了,本以为很轻松的就可以解决江婉莹这个祸害,结果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越打越心惊的同时,江婉莹的下一句话已然让她的愤懑上升到极致。 “姐姐,我观你身旁的丫鬟……怎么少了一个呢?” 通过这一句话,白婷婷彻底确定了秋阑的死就是江婉莹下的手,因怒火以至于她遗落了心底的敏锐警觉。 选择持剑直朝着令她厌恶虚伪的恶心面容斩去,白婷婷周身杀戮气息弥漫,已然彻彻底底的动了杀心。 在她看来江婉莹今日必须死。 虚晃一招后的江婉莹虽也已受了不轻的伤,但她微微绽起的笑却是冰冷愉悦,只因白婷婷已经上钩了。 抓住她接近的机会,江婉莹趁着她意料之外的出其不意释放攻击神魂的“断魂决”直接狠狠地打入了白婷婷的识海。 识海连接着神魂,一瞬间神魂的颤栗撕裂令她措手不及的同时痛苦轻呼,浑身抽搐间被江婉莹一个重击击晕倒飞而去。 “公主……” 秋枝如何不知发生了什么,如今的情形是她家公主已然落败,不过犹豫刹那她便丢下了仙灵草直朝着公主坠落的方向奔去。 江婉莹冷冷一笑先是快速把仙灵草收入储物戒,旋即持剑直朝着白婷婷的方向而掠,欲要斩草除根。 只可惜最终她还是晚了一步。 “师兄,我们刚刚……遭遇了邪修打劫,姐姐她是为了救我才……” 倏然发觉来人,江婉莹立即收起了浑身的凌厉杀意,小脸上泛起楚楚难过的神色,轻叹间又后知后觉绽起一抹开心的笑: “好在川师兄来了,我们有救了。” 江婉莹看也没看因刚刚来自死亡压迫瑟瑟发抖的秋枝,她也不怕秋枝揭穿她,反正不论如何川师兄都会向着她呢。 再者,这也是给白婷婷一个台阶下。 成王败寇,不过不得不承认川师兄如今的到来真是碍事,若是一开始来就好了。 “我不希望看到同门相残。”苏遥川扫了一眼白婷婷与秋枝的惨状,眸中最终映入的是一抹欣喜柔软的笑,以及她眼中细细碎碎的光亮。 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多问,只是轻轻一叹准备稍后护送着白婷婷与秋季离开山脉。 “嗯,婉莹谨遵川师兄意见。” 江婉莹轻轻点头的同时眸底冰寒暗光一闪,想要代替苏遥川由她来互送她们离开山脉,不过被苏遥川拒绝了。 宗门较量 飘落绯雪随着晨曦初露那一刻已渐渐停滞,此刻的山脉银装素裹,冷意非寻,从两人双手紧紧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样子就可以看出。 “晴师妹,你……不冷吗?” 与他们两人的难受相比,江婉晴姿态神情依旧如往常般,哪里看得出一丝一毫冷的影子。 “还行,因曾经的一次机缘得到了一个可冬暖夏凉的软甲。” 江婉晴轻飘飘解答了她的疑惑,并不理会她的羡慕目光,只是静静盯着被他们簇拥在中央正烧着火的热锅。 而锅内,正煮着隐隐透着香气的蘑菇汤。 微微敛眸,她淡淡牵起的唇边掠过一丝伤忧弧度,稍后很快便喝完了蘑菇汤开始继续赶路寻找机缘。 来到一处岔路口,端木馨与严宇互望一眼,旋即便偏眸准备看看江婉晴的意见。 只因这数日以来的历练,江婉晴给他们的感觉太过从容沉静,似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一点都不像还未到筑基期的散修。 潜意识里江婉晴在他们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丝地位,至少严宇曾经对于她的轻视已彻底烟消云散。 “那,走左边吧。”江婉晴似犹豫了一下,微微一笑伸手指向了丛林稀疏的那个方向。 那边便是她此次前来的目的。 江婉晴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若他们选择另一边,那便分道扬镳有缘再见。 其实一定要说的话,他们两人加起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当然一开始在延寿果之时,她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 不过那样的话似跟邪修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可是对自己很好的。 一瞬间江婉晴微敛的眸底血色与暗意交织,心海中不经意间随魔之戾气浮起的杀戮殷红,与已彻底与孤寂之暗相融的无暇初心相斗争。 杀戮,但不可滥杀无辜。 变强,但不可不择手段。 初寻依旧,道心为花。 几个呼吸间,随着胸前的荼绯花玉佩停止颤栗,江婉晴的浅眸慢慢恢复了原有的清明。 只不过她的异常两人并未发觉。 这条路愈往前走便愈发宽阔,很快便来到了计划之中的压轴比斗台,那是由五大宗门各派出一个实力强大的代表似约好般所开启的斗法。 这种五大宗门暗暗较劲的事时常出现,甚至那个万剑宗的金丹修士就是专门为了这次斗法而前来。 届时女主也会来。 她的命,若有机会真想尝试收下呢。 江婉晴心里毫无波澜想着的同时掠过一丝悸动,也跟着他们来到衍灵宗所属位置,抬眸的瞬间一眼就看见了万剑宗方向被许多人簇拥在中央的女主。 呐,众星捧月,飞的越高,跌的越惨。 终有一天,女主的神坛便由她亲手击碎。 刚与一旁同宗弟子交谈了几句的端木馨发觉江婉晴视线呆愣一瞬不瞬盯着一个方向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端木馨不由露出一抹了然的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便开始自认为的为她解答疑惑。 江婉晴静静且极为认真的聆听,天赋异禀女主在别的宗门所流出的令人羡嫉的传言。 只不过刚听没两句,随着台上所属万剑宗的修士凄惨落败,天地被血色浸染间来自青云宗修士极为嚣张的言语响彻天地: “啧,弱的可怜,难不成经那一次落败,如今的万剑宗已是后继无人了?” 何为自信 那次便是继上一次的五宗大比,青云宗千百年来极少数的碾压万剑宗。 据小道消息得出届时好似是万剑宗一部分天才因一次历练受伤而导致闭关,但具体怎么样也无从考究。 不过失败倒是真的,加之此刻青云宗如此嚣张的原因,便是如今万剑宗的亲传弟子皆并未到场。 万剑宗的内门弟子再强,但跟青云宗的亲传弟子比起来也有些不够看呢。 其实川师兄应该在的。 江婉莹心底轻叹,因着因果关系的存在被敌对宗门嘲讽挖苦,虽略微难受,但对于与白婷婷争夺仙灵草的事也并不后悔。 “师妹,我去吧,看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江婉莹刚欲有所动作便被一旁的简渊拉住,从简渊眸中,她看出了特殊自信与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虽知他一定不是对手,但江婉莹楚楚小脸上还是流露出了欢喜与崇拜欲言又止: “嗯,渊师兄加油,不要受伤……” “放心吧师妹,看我十招之内终结比斗。” 江婉莹略显关切的言语响起瞬间,简渊心底的自信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达到了过去从未有过的高度。 “说我万剑宗后继无人的那一刻,想必你就已经做好了败笔的觉悟。” 随着简渊目空一切的自信步伐,逐渐扬起的笑流露出一种运筹帷幄,加之他所言的极为霸道强势的言语。 有那么一瞬间,比斗台前除去万剑宗,所有人皆都被他那种莫名其妙不知从哪来的自信所忽悠住。 若不是他身上的内门服饰。 不,哪怕是内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不成是万剑宗的隐藏强者? 不说青云宗那边,端木馨已经被他霸气无我的样子所吸引,不禁开始暗暗猜测起来。 “青云宗估计要输。” 严宇好似也看出了什么,视线一瞬不瞬注目着台上那个似要即将单方面碾压一切的男人。 “是呢,他确实很不一般,风华无双,唯我独尊。” 江婉晴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中掩唇轻笑,不由感慨那就是爱情的力量。 哪怕没有剧情,通过相似气息的断定简渊必败无疑且没有一丝胜算。 这个可怜男配被女主坑的还真是惨。 正如江婉晴所预料的那般,简渊的确实现了十招之内结束比斗,不过是被对面结束。 随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从比斗台上飞出,许多万剑宗弟子不由扶了扶额,选择性遗忘刚刚那无法形容的一幕。 着实是……太丢人了。 正常的落败跟放下大话落败根本就是两种性质,也不知他哪来的迷之自信。 “渊师兄,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简渊倒飞而出的一刹那,江婉莹眸底掠过暗光第一个来到了他身旁,楚楚小脸上泛起无尽的担忧,跪坐在地上似极为惊慌地从储物袋中拿出灵丹。 “我没事,师妹无须担忧。” 这一瞬间简渊仿若忘记了疼痛与落败之后的颓废难受,注视着心仪之人雪色柔美的小脸,心底的那种无法言说的自信再次燃起。 不过这次是针对着未来的修炼,他势必要变强成为站在她身边的唯一之人。 随着简渊的不幸落败,青云宗这边的弟子愈发嚣张,万剑宗弟子愈发的难堪且坐立不安。 而反之,其余三宗的弟子基本上就悠闲了许多,皆是一副吃瓜看戏的姿态。 看似是五大宗门暗暗较劲,实则真正较劲的也就唯万剑宗与青云宗了,别的宗门就是想争也争不过。 而与各大宗门弟子得天独厚优质条件相比,一般散修就更不是对手了,完完全全没有能力上台与之争夺争斗。 比斗台上花里胡哨的各种属性的法术纷飞,不由令人眼花缭乱,但通过仔细观察别人的战斗往往也能学到很多。 从来时的每一场比斗江婉晴都看的很认真。 静静注视着万剑宗又一人在极度不甘之下凄惨落败,盯着江婉莹逐渐变化的神色她无声牵了牵唇。 可以确定的是,女主终于要出手了。 刀俎 江婉莹的灵根虽算是极为优异,但与同期的白婷婷相比就有些看不过去了。 加之一直以来她的行事作风极为低调且不显山不露水,以及内门许多人已经倒戈在了白婷婷的石榴裙下。 并不看好她的同时,甚至暗自嘲弄她浪费了这样好的灵根,在外人眼中也就是灵根占优。 当然除去简渊等一些配角,追随女主之人也并不在少数,不过他们也都不认为女主能是那青云宗亲传弟子的对手。 双稀有灵根加之神秘莫测的功法,已经可以称的上是同期的青云宗第一天才。 “师妹,千万别着了她的激将法。” 简渊一副极为担忧的模样话语间似宁愿替她出场,哪怕已然受了不轻的伤且知道他并不是对手。 “师兄,你愿意相信我吗?” 视线中的少女意态娴雅,一笑倾城的容色简渊一瞬间便看痴了,未来的及回答她的话待回过神来原地仅剩轻盈芳香,而她已经上台。 万剑宗许多人也皆与简渊这般,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浓浓担忧,根本不相信江婉莹能取胜。 “你就是江婉莹吧?与我同期的万剑宗佼佼者。”来自青云宗的言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由嗤笑一声,“稀有灵根在你身上还真是浪费。” 言怡知道与江婉莹同期的白婷婷拥有着筑基九阶的修为,且还只是普通的水火双灵根。 若是白婷婷的话或许还有着一丝胜算,毕竟与她实力相近,而江婉莹筑基六阶的修为与她的筑基十阶足足差了四个等阶。 何德何能作为她的对手? 而击败她更是痴人说梦。 不止是言怡,基本上除去江婉晴所有人都是那样想,就连江婉莹自己都在想着这场比斗该如何取胜。 江婉莹甚至都不想上台。 但有些事不是想不想,而是应不应该。 别人就差指着鼻子嘲讽了,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宗门荣光,江婉莹想不出她继续再做缩头乌龟的理由。 且,她也并不是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姐姐好像很得意?”江婉莹并不理会她的嘲弄,只是微微抿唇绽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青云宗上一次也确实不容易呢,姐姐根本就不用过多强调,我们都懂。” 青云宗战胜万剑宗的确是极少数,江婉莹知道反讽不了她,于是便选择把目标放在了她的宗门上。 而她所言也确为事实,不过对面的言怡与青云宗的人闻此言脸色刹那间便不好了,犹如那夹了尾巴的大灰狼一般。 事实归事实,但被她以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面对强敌,加之处境堪忧的情形下她怎么敢的呢? 此刻万剑宗修士暗爽的同时也为江婉莹捏了一把汗,甚至许多看不起她的人也隐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别的不说,至少勇气可嘉。 不得不承认女主魅力还是有的。 淡淡凝望着这一幕的江婉晴眸底的血与暗浸染交织,唇边牵过幽幽的弧度。 如果自己会那种悄无声息传音功法就好了。 此刻所有人都在关心比斗的结果,而她只关心女主的命,该如何取,怎样取。 “你好像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姐姐是不愿承认事实?” 事不事实的先放一边,言怡确确实实是被江婉莹气到了,随着她的一声不屑冷哼,比斗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拉开序幕。 比斗结局也正如剧情中一般,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直以来势在必得所观战的青云宗修士几乎惊掉了下巴。 刚刚江婉莹所释放的那到底是什么功法? 那样凶险的情况下都能跨越四阶反败为胜?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之骄女才可以做到? 此时此刻的江婉莹才真是如众星捧月般,被万剑宗许多人羡慕崇拜甚至恭敬的围在中央。 而青云宗修士已然开始夹起了尾巴做人,不敢再目空一切朝着万剑宗嚣张的叫嚣。 但他们却把目标转移到了别的宗。 离着山脉禁地开启还有一段时间,江婉晴静静看着因受不了嘲讽,分析完发觉与那青云宗外门弟子实力差不多有胜算的严宇气愤上台。 不多时他便凄凄惨惨的跌下,而一直以来温婉乐观的端木馨,在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之时竟然…… 哭了? 随着心海深处的魔之戾气涌动,江婉晴几不可见牵了牵唇,视线从端木馨泪颜移开已然便要有所动作。 一直以来他们对自己的照顾,江婉晴如何会忘记呢。 哪怕就是有着被女主认出的风险。 那,又如何。 “晴师妹,别去……青云宗的人强的离谱。 同等级的严宇都不是对手……” 发觉自己情绪崩溃严重,端木馨旋即用帕子擦了擦泪,哪怕面上显露出极为不甘,但还是紧紧抓住江婉晴的胳膊不松手。 晴师妹的行径她感动归感动,但她断然不可能让江婉晴上台送死。 江婉晴回眸绽起的浅笑透过安抚,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吧师姐,我有底牌不用担心我。” 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依旧不松手,江婉晴无奈一叹,浅眸微敛间倏然朝她接近,拿出帕子帮她轻轻拭去脸颊残留的清泪。 江婉晴的这一举动令端木馨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待得回过神来之时她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束缚,而手中还多了一个品级为高级的治愈灵丹。 端木馨惊讶的同时,面对一旁同宗弟子的询问也只是轻轻一叹。 在她看来江婉晴不会有一丝胜算,练气与筑基的差距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青云宗的天骄。 可她却并不知,江婉晴在看到严宇血肉模糊伤口之时就不打算在隐藏实力。 哪怕她的实力依旧是练气九阶也会上台。 日暮倾斜,寒风渐起,江婉晴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上台瞬息,随着她心底无澜的轻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禁地开启 “那个散修……难不成是代表衍灵宗?” “这有什么,青云宗势大,其他宗门为了保住脸面叫外人帮忙实属正常。” “虽是那么一回事,你们难道没发觉……那个散修少女好像还没到筑基?” “还真是,通过气息断定和我实力差不多,这怎么可能?” “……” 江婉晴刚一上台,台下如潮水般的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尤其是衍灵宗那边,作为专门负责这次比斗的金丹期修士明显感觉丢了面子。 他们衍灵宗就是在没人,也不能让一个散修上台充数吧?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个散修才不过练气,有什么胜算能赢? “她是为了严宇才上的台! 你们有在这指责的能力,刚刚为什么没一个人上台? 她就是输了也是虽败犹荣,也比你们做缩头乌龟强!” 端木馨眼底打下阴影,没好气的偏眸瞪过,几句话使得衍灵宗这边的议论霎时鸦雀无声。 她有些痛心怎么就没人关心婉晴师妹的安危呢,还一个个在那装模作样的大义凛然,如果兄长在场一定要让兄长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这个丹药的品阶……” “婉晴师妹给的呢,还一开始看不起人家。” 端木馨见严宇吃下丹药伤口恢复的还算正常不由松了口气,紧接着眼中透过浓浓担忧望向了比斗台的方向。 “小妹妹你代表衍灵宗?”刚刚击败严宇的那个筑基修士从头到脚把江婉晴打量了一番,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旋即仅剩轻佻的嘲弄: “我劝你还是快些下台吧,免得稍后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那个他指的便是被一剑贯穿手臂的严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是故意刁难。 而他虽看不出江婉晴的真实实力,但通过气息断定最多也就练气后期的样子,这就导致了他以为江婉晴在虚张声势,笑的愈发猖狂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你是怕了? 害怕的话就认输下台呢,不要浪费时间。” 江婉晴唇边牵起一抹无辜的笑,对于他话语的嘲弄视若罔闻,只是她眼底涌动的血色与周身渐渐弥漫的危险气息无人发觉。 “你……真是可笑至极。” 那个筑基一阶的青云宗弟子做梦也不会想到江婉晴不知难而退就算了,还莫名其妙的反过来嘲讽他? 那么就不要怪他不怜香惜玉了。 江婉晴微微垂下眼帘,眸中是有说不出的讽刺与冷意,唇边轻扯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面临着青云宗筑基修士的愈发接近,在外人眼中她已然是被吓傻了,甚至那个青云宗修士见江婉晴这副样子都有过刹那间的犹豫。 只不过下一瞬他便后悔了,在毫无防备甚至轻视的情形下被眼前少女浑身突现起的来自筑基四阶的气势包裹,撕裂。 浑身僵硬无法移动,他的瞳底仅剩无尽的恐惧眼睁睁看着一柄黑色灵剑直直刺入他胸膛,离着心脏的距离仅不过分毫。 当然那柄剑并非青铜剑,而是曾经她从那陨落的元婴邪修所得来的高级法器。 随着青云宗弟子的倒地昏迷,台下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以及各种各样透着兴味的目光皆望向面目愈发阴晴不定的青云宗的人身上。 果然古往今来,太嚣张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又一次的莫名其妙落败青云宗的人彻底失去了叫嚣气焰。 因着江婉晴是代表着衍灵宗,所以青云宗这边的人就是在难受在愤怒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江婉晴在下台前一直若有所思盯着那昏迷的青云宗弟子,她刚刚有想过废他丹田甚至……直接抹杀。 但她最终忍下了那样做,只是重创了他。 究竟,对不对呢。 衍灵宗那边自然是最愉悦开心的,江婉晴也犹如胜者一般被簇拥在中央,她很明显的从端木馨与严宇脸上看到了一丝小心的恭敬与淡淡的疏离。 “婉晴,你……好厉害。” 端木馨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改口,轻叹间也已经知道与她的相处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 至少,她不再需要自己保护了。 “举手之劳,因一些原因而需要隐藏实力,师姐不会在意吧?”江婉晴微微一笑,言行举止与过去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通过这一次比斗,于她而言的实力提升,对应着的便是心海之中的魔之戾气愈发难以压制,这一点倒是极为棘手。 因天魔血脉的缘故,她魔族的身份或许未来的某一天终会暴露。 “这下好了,看他们还怎么得意。”青云宗的屡屡受挫于简渊而言也是相当舒服,他得意间不由露出一抹轻嘲不屑的笑。 “是呢,不过自作自受。”江婉莹有一搭没一搭的出言,杏眸透过一丝疑惑一瞬不瞬盯着衍灵宗方向的那抹倩影。 那个人,总感觉好像她的妹妹。 但那又怎么可能? 江婉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可笑想法,不过气质类似罢了,她那个“天才”妹妹何德何能升级的这样快,估计此时此刻筑基都未曾突破呢。 主要任务目标的山脉禁地终开启,江婉晴辞别了端木馨与严宇,悄无声息跟在女主的后面随一部分修士进入了禁地。 觉悟 溶溶星月,芬香隐隐逸动。 因着这一带绯花灵草繁多,江婉晴尝试着以道心之“花”为名,与自然相融一举一动皆为境。 加之依旧是曾经黑袍元婴邪修陨落,储物袋中所得到的名“掠影”的速度型高级功法,已被她通过这几天时间修习的差不多了。 气息的隐藏与速度的提升,加之夜色的掩护下,才终是在女主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勉勉强强跟上她。 不多时终于抵达关键所在地。 那是一棵由浓郁灵气所环绕的巨大的参天古树下,竟现世出一株可加强修士神魂的仙灵花,不过此时此刻已被两伙人所包围。 是青云宗与极少见的人多势众实力强劲的散修,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他们通过商议确定是以单挑的形式来确定这株仙灵花的归属。 而他们其中两方人之中都是有着金丹期修士的存在,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人冒着被群起而攻之丢掉性命的风险偷采仙灵花呢。 只可惜女主便是个例外。 微风渐起,江婉晴浅眸之中倒映着江婉莹释放特殊藏匿气息的功法,借着黑夜与树木的掩护悄然无声在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情形下,摸到了古树下的仙灵花。 如果……现在拼尽全力挡在稍后女主逃离的必经之路上,借助两方人的围剿会不会…… 江婉晴眸底掠过血色,微微分析了一下发觉并不行。 他们不一定会选择斩尽杀绝,以及女主拥有不轻易现世的神兽朱雀加之女主光环的缘故。 可惜了。 江婉晴静静注视着江婉莹在摘取仙灵草的瞬息,便被青云宗内的一人发觉。 正如剧情一般,江婉莹也并未选择弃宝逃离而是直接祭出飞剑,朝着那唯一可撤离的方向飞掠而逃。 两方人马旋即不带有丝毫犹豫的直朝着女主的方向追去,预示着女主惊险万分的逃亡之旅就此拉开序幕。 哪怕有着特殊的迅疾速度型功法,但那些金丹修士相信也够她好好喝上一壶的了。 待得此处彻底静谧,只余冬萤幽光,江婉晴才不慌不忙地从角落中探出头来,认认真真辨别了一下方向。 才从众多岔路中选定与女主逃离方向正对着的小路奔走,娇小身影不多时便隐匿于沉暗的夜色之中。 如今她跟踪女主的任务已经结束,原剧情中女主便是被人追杀,不幸受伤之时来到遗迹大殿不小心触发机关坠落黑暗。 在那里女主很幸运的发现了一枚凤凰蛋。 不过遗迹大殿的方向,却是与女主一开始的逃亡方向相反,且正对着,届时女主便会折返而朝着那边走。 江婉晴暗忖间再次确定了一下,如今的她只要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直走,就可抵达那个遗迹大殿,旋即夺取似本应属于女主的机缘。 唇边微微牵动掠过一抹自嘲的笑,在必经之路上,江婉晴看到了一抹想忽视又难以忽视的男子。 着一袭点缀着张扬龙腾图案的明黄色锦袍,尊贵非常的气质隐隐自他周身流露,颜也称的上是俊逸出众。 只不过江婉晴见识过比他更惊艳的,心下一抹思绪隐隐闪过,只是淡淡一瞥被许多女子簇拥在中央的男子一瞬。 而后她便不带有一丝犹豫的闪身离去。 他可能与剧情有关,但于江婉晴而言不是必要。 一直顺着那条最僻静无人的小路走,意料之中江婉晴也终于遇见了所拦路的三阶碧眼蜥蜴。 原剧情中因有着女主识海中神兽朱雀血脉的威慑,使得妖兽不敢上前,后被追击而来的一行人围剿致死。 而如今唯有自己便对。 江婉晴唇边牵起冷寒嗜血的笑,随着心海之中的魔之戾气不再压制,已被唤出的青铜剑直指实力比她不知高出多少的妖兽。 此战于她而言是很难,甚至凶险万分。 但她从一开始便早已经做好了觉悟。 为了改变那凄凄惨惨的命运,她不会后退一步势必要拼尽全力。 不成功,便成仁。 湮灭 冷月的流光映着少女青丝间的雪色琉璃茉茶簪花倾泻,晖洒在她的脸上,绰约淡雅,飘雪纷纷扬扬再次凋落。 面对着体形庞大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三阶妖兽,飘雪凝滞的某一瞬间,江婉晴还在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一开始已经想好且做好了觉悟,可在真正单独面对碧眼蜥蜴之时她依旧会怕,本能的恐惧止不住地从心底往外蔓延。 那可是比人类金丹修士还要恐怖的存在。 仅凭她一个筑基四阶的实力。 思绪一定,脑海中不由自主显现出与秋阑诀别之时的场景,再到红衣魔尊嘲弄的话语。 最终……是女主挖她灵根时的理所当然。 她还是太弱了呢。 真的,好想退缩。 可如果,秋阑是女主杀得呢? 她明明持有先机,她一定要把所阻碍她的一切永远抹杀。 雨雨,不要受伤。 此时此刻的江婉晴终于战胜了她心底最后的恐惧,在疾风狼王被她唤出的刹那,“月光昙”也被她配合着寒雾在后方释放。 随意碧眼蜥蜴被一定程度的削弱,江婉晴本意是让雨雨佯攻吸引它的注意力,而自己持可断魂的青铜剑从侧面斩过。 神秘莫测的青铜剑是她唯一的筹码,只是最终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碧眼蜥蜴的速度甚至超越了疾风狼王,以及它竟会远程攻击? 眼见着雨雨被甩开,随之而来就是从它嘴里喷射而出的无数荆棘尖刺。 来不及反应过来的雨雨如果被尖刺击中,可想而知它的下场。 几乎想都不想的在雨雨被几根尖刺击中的刹那,江婉晴就直接选择挡在了它身前,“水遁术”唤出之时把它收入了精神识海。 如今这种情况就是雨雨在也只是挨打的份,她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精神识海隐约传来雨雨抗拒的思绪,江婉晴选择了视若不见,她在等一个契机。 只要碧眼蜥蜴稍后主动接近,她就有机会依靠着青铜剑的寒芒获取胜利。 随着灵力如流水般消逝,水遁术应声碎裂,雪色肌肤不经意间已侵染血色。 她,一定会等到呢。 感觉着浑身愈发冰寒虚弱,江婉晴微微缩了缩身子,静静注视着前方似永远没有尽头的藤蔓尖刺朝着她侵袭而掠。 直到尖刺终停滞,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朦胧,后方倏传来了来自死亡气息的森寒凌厉。 来自“花”之道心通过自然超常的敏锐感官于黑夜精准无误的捕捉。 随着她浅眸微敛,微微牵唇的瞬息,青铜剑之上一抹黑暗流光划过,被江婉晴以最终所残留的全部气力旋身狠狠朝着碧眼蜥蜴斩去。 于一般同等级修士而言防御力极强的岩石表皮在青铜剑面前仿若视若无物,如切菜一般一剑便于血色侵染碧眼蜥蜴身躯。 在它痛苦哀嚎之时,江婉晴又抓住机会朝着它的双眼狠狠补上了一剑。 而她也被碧眼蜥蜴一爪子拍飞出去数米远。 只不过她很快就起来了,也不管浑身血痕只是一步步一瘸一拐地继续朝着已奄奄一息的碧眼蜥蜴走去。 “听说你……想要阻止我?” 空幽淡淡的低喃,随着她唇边牵过的愈发诡异的弧度。 世界静寂无声,雪与血浸染交织,数剑之后随着她的离去,原地仅剩一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可怖尸体。 江婉晴微微呼出一口浊气,压下心海涌现的魔之躁动。 碧眼蜥蜴的内丹最终未被她收入储物戒,而是选择了直接捏碎,残渣随着她所释放的用于消除此处所属灵植师气息与魔气的火焰。 彻底烟消云散,永恒湮灭。 无惧 僻静的小路似越往前走愈发偏僻,暗夜下的静谧隐隐透着一丝可怖惊悚,伴随着几声异样妖兽嘶吼不自觉的使人汗毛倒竖。 林下风鸣一寂,江婉晴微微敛眸,“花”之道心感受着想要借住暗夜掩护对她发起袭击的不知名妖兽。 随着她唇角轻扬起幽幽弧度,霎时一旁的枝头浸染血色,为这本就悚然的气氛增添了一丝异样色彩。 看似前方丛林愈发茂密已然要失去道路,还隐隐传来一种无法言说令人不舒服的刺鼻气味。 江婉晴用帕子微掩口鼻,不露声色地继续朝前方走,当几步踏出掠过转角,别有洞天的遗迹大殿霎时映入眼帘。 随着一声清脆声响,青铜剑摔落于地。 江婉晴跪坐在地上微微喘息着,唤出雨雨打算在此略微休息。 女主有着神宠血脉的威慑这一路上都是顺畅无阻,而她所行的后方此刻唯留漫天血色,雪色裙裾已然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感受着来自二阶疾风狼王的强势气息环绕于周身,江婉晴心底掠过刹那的心安,但却从疾风狼王身上发觉了一丝抗拒。 江婉晴略微抬眸,从雨雨低鸣间忧伤的眼神她刹那间明白了,雨雨并不愿让她孑然一身面对一切。 可她却也不愿看到雨雨受到伤害。 她有青铜剑与进阶筑基所领悟的自然之“花”的感官,不说普通的二阶妖兽,就是三阶四阶妖兽妄想偷袭她都是毫无可能。 雨雨,只要做好于她而言应该做到的便好。 随着古朴殿阁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点点微弱烛火幽幽入眼。 原剧情中的女主被追急了,为了摆脱追兵进入后便朝着最黑暗的方向走。 如今可以基本确定迄今为止这个遗迹大殿还未被人发觉,江婉晴敏锐感知到了许多方向所透过的浓郁稀有灵植的气息。 似要诱惑着她,有光的地方哪怕在微弱,跟那唯一隐隐透着恐怖气息的黑暗长廊相比较,若是一般人的心里早已有了选择。 已浸染血色的白裙,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似极为的相契合。 原剧情中女主被追杀时是惊慌的,而根本来不及释放照明法术。 确定方向的江婉晴也不选择释放照明法术,只不过与女主的惊慌不同,她极为从容的同时同样深知。 江婉莹不会那么快的折返。 无尽的黑暗近在咫尺,隐隐透着淡淡冷意离那恐怖似妖兽的气息波动愈发愈近。 江婉晴一步踏出,随着耳畔的“当啷”声响似触发了什么机关,下一瞬她的脚下悬空,直直朝着下方坠落。 落入坚实岩石地面的痛楚痛的她几乎窒息。 江婉晴微微敛眸坠落之时也并未选择第一时间唤出雨雨帮她,只因她稍后要做的事需要一定勇气,她需要疼痛让她清醒,给予她勇气。 此处所在的空间并不大,后方没路是殷红的墙壁,而前面是炙热的岩浆,一旁是一具风干了的枯骨。 随着低喃的“安息”之音轻落,江婉晴微微倾身一礼,旋即极为从容地把枯骨之上的储物戒与储物袋收为己有。 四周空间皆为封闭,石墙上依旧残留着枯骨生前挣扎尝试着利用法术逃离这里的痕迹。 而下方是那炙热滚烫的岩浆。 看情形她似要面临跟枯骨同样的结局? 原剧情中是女主的神兽朱雀察觉岩浆有问题只是幻象,但此时此刻她表面看来一点都不似作假,那极为炙热非寻的气息…… 加之水火相融的属性排斥,让她感受着浑身丹田甚至识海都极为的不舒服。 刹那间的莫名恐惧渐渐从心底蔓延。 刚刚的痛楚余感还在,江婉晴眸底掠过血色微微牵唇,用力触碰了下她痛楚的伤口。 随着她轻咬唇瓣的瞬息,下一秒便不带有一丝犹豫地朝着炙热的岩浆下方坠去。 即将触碰岩浆之时江婉晴微微闭了闭眼。 好在如剧情一般真是幻境。 江婉晴慢慢从雨雨背上下来,抬眸凝向阵法中央透着威严霸道气息,看不出是什么种族的暗红色纹路的妖兽蛋。 从雨雨把她放下之时就一直恭恭敬敬匍匐在地的模样,江婉晴大致可以确定这就是女主所得的那第二只神宠凤凰的蛋。 终于……得到了。 直到此刻江婉晴心底才彻彻底底放松了些,顺顺利利取下凤凰蛋收入储物戒,眼见着随空气颤栗一旁出现了一个可离开此处的暗道。 江婉晴也不着急,先是从储物戒拿出干净的青衣素裙换上,而后用沐身术清洗了一下身子略微梳妆,才顺着出口离开。 与此同时正朝着这边走的江婉莹心底轻颤,不经意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仿若有什么本应属于她的东西永远离开了她。 离去的江婉晴因受了一定程度的伤,加之此状态也不想与女主碰上,本欲是要从另一个方向往返寻找离开的路。 却极为碰巧的遇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凤凰国君 依旧是一袭张扬的明黄色锦袍,浑身上下不经意间的贵气流露,只不过他清隽的面上少了刚刚的轻悠淡然,唯我独尊。 江婉晴从他黑沉的眸底窥探到了一丝隐藏的极深的狼狈。 如今他的情形似不容乐观,被好几个金丹期修士围剿,恨不得分分钟钟把他除之而后快。 而他所逃离的方向是自己这边呢。 江婉晴微微牵唇绽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故意让雨雨放慢速度。 直到让他发觉自己有意救他的意向之时,未来得及等他高兴便直接加快了速度甩出他极远的距离。 江婉晴浅浅回眸,静静凝望着男子愈发如锅底般黑下的脸庞,顿感有趣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救下他。 是有意,也是无意。 江婉晴知道不救他他也不会死。 毕竟那可是凤凰国的太子殿下呢。 同样也是凤凰国未来的国君。 原剧情中是女主后面救下的他。 哪怕不想冒险趟这浑水,但自然而然也万万不可能便宜了女主。 凤宸被江婉晴拉上疾风狼王的一刹那不经意间看到了少女白皙肌肤上的殷红伤痕,以及感受到她手心上的温度很冷。 似绯花般浅淡清幽的香风扑面而来,接近的一刹那凤宸恍惚间犹豫了一瞬,发觉少女身子微微颤动之时不自觉又离远了些距离。 凤宸大致已经可以确定她受伤了。 “我名凤宸,为凤凰国的太子,感谢姑娘相救。” 凤宸心底透过异样的同时选择忽视了刚刚江婉晴的奇怪举动,同时不忘朝着身后追杀他的人甩出一连串法术。 “举手之劳。” 江婉晴回眸一笑如月色下的幽昙初绽转瞬即逝,从中却又透着一丝冰冷深邃不禁让凤宸的脸再次黑了下去。 “殿下如果再碰到了我,信不信我把殿下丢下去呢。” “你……敢这样与本太子说话?” 虽那几次的相触碰都是无意,但江婉晴的这一番话让已经自报出身份的凤宸刹那间有些绷不住了。 他现在虽算是寄人篱下,可他作为大陆四大国之一的凤凰国太子,到哪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对他恭恭敬敬。 倏又注视到少女身上的血色伤痕,以及刚刚那转瞬即逝的冰冷触感,再到…… 凤宸最终还是不打算与她一般见识。 但不代表着江婉晴会不在意。 原剧情中凤宸可是未来女主成长路上极为重要的存在,这就导致了与女主有关系的他哪怕此刻还未结实女主。 但江婉晴就是隐隐约约的厌恶上了。 “殿下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浅眸一抹血色闪逝,少女偏眸似笑非笑的精致雪颜落入凤宸眼中,他恍惚的同时只觉得莫名有一丝背脊发凉的感觉。 他潜意识里很确定此刻他只要敢反驳一句,就会被这个胆敢忽视他的少女毫不犹豫丢下去。 脸色愈发黑到极致的凤宸忍了又忍,终是压下了所属于他来自凤凰国太子的傲然清贵。 “本太子……什么也没说。” 看着法阵中央本应存在的神兽蛋,以及霁浅的特意提醒,江婉莹如何不知发生了什么。 自然而然是她来晚了被人捷足先登了。 江婉莹带着一丝恼怒心情从暗道离开,继续寻宝的路上遇到了两抹身影一男一女。 那个少女不正是曾帮助衍灵宗取得胜利的散修吗? 以及她身旁的男子气质卓然,眉眼清俊。 不,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身下的坐骑不经意间就让她联想到她那“天才”妹妹,江婉莹杏眸透过一丝好奇一瞬不瞬打量着两人。 而她识海中的霁浅已然认出,这个疾风狼王不正是它曾经所幻化的那只吗? 可主人的妹妹它也是见过的,以及那名散修它无法窥探识海中所契约的妖兽。 难不成是拥有着与它同等级的神兽? 霁浅想了想最终本着多说可能无益的态度,没有与江婉莹特意说明这件事。 发觉江婉莹的那一瞬江婉晴心微微下沉,却也在同一时间掠过一丝好奇的兴味。 也不知,原剧情中被女主所迷的神魂颠倒的凤宸,在没有被女主救下这层关系下。 还会不会,朝着一开始的发展走向呢。 偏离 江婉晴决定添一把火。 “太子殿下没注意到吗?” “什么?” 随着江婉晴轻柔冷峭之音响起,凤宸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疑惑微偏,霎时看到了璀璨星光与皎洁月华的辉映下,不远处一袭身着出尘内门服饰窈窕纤细的身影。 海棠花落一半春,如梦似幻的风姿。 那,就是女主。 连江婉晴都不得不承认女主的绝代风姿,更别说身旁那痴情不已的深情男配了。 唇边轻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江婉晴旋即转身便走留下还在原地一脸不明所以的凤宸。 “晴姑娘,你认识她?” 淡淡收回转瞬即逝冷睨的目光,凤宸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虽承认那个一看就是大宗门重点培养的女子气质出众,容颜昳丽,但都与他凤宸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所以说江婉晴究竟是什么意思? 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凤宸脸不自觉又黑了下来。 “她名江婉莹,不仅是万剑宗风火双灵根的天才。”江婉晴微微敛眸,轻浅幽幽的话语让人听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此刻天穹的冷月渐渐被乌云掩埋,渐起的寒风轻掀动她浅青色的裙裾,逆着光的娇小身姿迎风而立,隐隐约约间透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忧伤。 “就在不久前的刚刚,她可是击败了比自己高出四阶实力的对手呢。” “所以你想说什么?你是来给本太子当月老来了?” 由始至终凤宸也只是看了江婉莹一眼,还是因着江婉晴的意思,他身为一国储君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 殊不知原剧情中一切正好相反。 “并非,沐晴以为太子殿下认识她呢。” 沐晴是她后想出来的假名,其实一开始她是不怎么需要假名的,她的身份也让了端木馨他们保密。 只不过遇到了凤宸。 江婉晴微微诧异的同时小脸上绽起一抹似轻快的笑,虽那笑未及眼底,但至少此刻的凤宸她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本太子可不那么认为。” 凤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拉住了她,只不过下一瞬便被江婉晴毫不犹豫的挣脱。 江婉晴回眸故作恭敬地微微倾身一礼,也并不在意眼前之人那再次黑下的脸庞,浅笑盈然盯着那天穹初露的冷月言语轻幽。 “既然太子殿下危机已经解除,也该让沐晴离去了。” 与此同时江婉莹还在原地踌躇,那个气质尊贵的男子她刚刚后知后觉的认出了,四大国之一凤凰国的储君。 她刚刚其实也有意上前与之接触,只不过凤宸突然掠过的冷漠目光,加之他一旁还存在那深藏不露的散修女子,隐隐透着一丝劝退的意味。 她若是贸然上前只会自讨没趣,凤宸还不一定能搭理她呢。 江婉莹盯着江婉晴离去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冷然,无可奈何的最终也只能放弃。 “晴姑娘若无事的话,可否愿随本太子去东宫一叙?” 某一瞬间凤宸似又找回了自信,选择性遗忘了一路上碰了一鼻子灰的种种行径。 月色下的男子风采独具,秀立于林,不论是气质,容貌甚至自信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就连筑基期九阶的实力以他的骨龄也属于天之骄子那一行列,若是一般女子或许早已经被他的风华所倾倒。 江婉晴只是淡淡抬眸,盯着那极为自信却又故作高贵冷傲似无法让人拒绝的凛冽之颜,从中隐隐透着一丝霸道。 随着江婉晴轻轻扯出无辜浅笑的同时,以及她接下来的话语使得凤宸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抱歉呢,殿下,民女很忙,告辞。” 此刻他们已经出了落霞山脉,许多似早已驻足许久眼尖的女子,在发觉凤宸之时立即朝他围了过去。 一时被莫名簇拥无法挣脱的凤宸,眼睁睁看着江婉晴即将坐上疾风狼王扬长而去,好在他脸黑下的前一秒,视线中的少女回眸浅浅一笑如绯花初绽澄澈迷离。 “若未来有机会,沐晴自会去殿下的东宫做客。” 直到少女轻盈婉转之音彻底与无边的夜色相融,凤宸依旧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不经意间,凤宸的心底掠过一丝从未走过的悸动,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且不愿承认。 旋即后知后觉想起有什么东西欲要赠与她,奈何为时已晚,夜幕下她刚刚驻足的地方仅留轻幽香气。 此时此刻凤宸身旁的所有女子皆被他那淡冷清傲的气势所隔开,抬眸看向江婉晴离去方向的眼中唯有羡嫉与敌意。 返回万剑宗的江婉晴犹豫了一下,回到宿舍正好撞见正在收拾秋阑遗物的秋枝。 白皙指节渐渐紧握江婉晴选择了视而不见。 只不过秋枝临走时的一句话,令她识海深处的魔之戾气差点未曾压住。 “公主殿下基本已经确定,暗害秋阑之人正是你的姐姐江婉莹。” 樱影 秋枝言落直接径直离去。 是什么心情呢。 虽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是江婉莹的那一刻江婉晴的心反而平静了。 本就不死不休,殊途同归。 逝者已逝,她不能再被任何杂乱的心绪而扰乱修炼。 江婉晴返回雾苑之时未曾看到桌上的烟云海棠花灯,不由微微一笑,可以确定的是被她刻录特殊标记的花灯已被苏遥川发觉,且收下。 离宗内大比如今仅剩不到一周的时间。 江婉晴先是把一丝神识探入不知已扩大了多少倍的储物戒,散发着炙热神圣气息的凤凰蛋如今依旧是无一丝动静。 原剧情中是女主在之后的拍卖会,凭直觉尝试拍下了一株高等阶的灵草,与凤凰蛋接触后小凤凰才出壳的。 江婉晴微微愣神片息,旋即来到专门培育灵植的偏苑,培育灵植之余继续修习那个上次未曾成功的速度型功法。 “晚樱如影”功法的最后三个字引人深思。 何为影? 思绪缓缓从心海之中脱离,江婉晴浅眸轻扫过苑内的景象。 烛火幽幽,凤灯清艳,忽明忽暗朦朦胧胧映照于各种各样的苑阁设施,雅致的花瓶,精致的梳妆台,丝绸的帘布以及雕刻精细的屏风…… 江婉晴目光最终定格于由皎月流光所洗礼的娇艳绯花,迎着凛冽冰雪依旧悄无声息安安静静的绽放,直到最终黎明前的极夜降临。 按理来说有光的地方便有影。 但如果无光呢。 极夜降临,江婉晴选择熄灭了屋内的所有烛火,当万物归于黑暗,绯花却依旧盛放。 而它周身的花影真的消失了? 还是说……只是被隐藏了。 藏匿于暗夜下的万物之影永远存在。 随着道心于顷刻间的参悟,微垂的眸底闪过一抹细细碎碎的流光,轻眨间她已经来到了一处特殊的境域。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巨大的樱花古树,而古树下放置着一个功法,随着清风渐起纯白的晚樱如雨般凋落。 晨光熹微,仿若仙境如梦似幻的晚樱之景刹那间变幻,无数凋零的落樱花瓣幻化为尖锐花刃直直朝着江婉晴袭来。 下意识的江婉晴便要唤出青铜剑抵挡,但她视线盯向不远处古树下的功法之时停住了。 这些花刃应算是对她最后的考验。 而通过考验的方法唯有通过自身的力量,来越过这凋零之樱刃的屏障。 随着侵袭而来的花刃愈发密集,她的雪色肌肤上因躲避不及再次增添了许多血色痕迹。 而通过后方虚空之门便可离开这里。 由始至终江婉晴并未后退一步,静静盯着手心之上的殷血绯花,伴随着她心底一遍又一遍的轻喃。 以樱为影,如影随形,樱影相融。 影子是永恒存在的,同样也是虚幻且无法触碰,而此时此刻的这一切会不会也只是虚幻,只是倒影呢。 而她无法与之相融的原因,是她只是她,并非是她的影。 还是说,她与她的影一开始便早已相融。 这里一开始,便由她所主宰。 随着极为笃定超脱的心境于刹那间形成,一种来自自然的纯粹灵气环绕于她周身,漫天樱刃终重归于自然。 当她的手接触到功法瞬间,功法便化为了一抹流光飞入她的眉心。 唯有先领悟来自“花”之道心的樱影境意,才可修习那所属道心的神秘功法。 随着心境的再次提高,伤痕消逝,江婉晴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很快学会了“晚樱如影”这个功法。 接下来在宗内大比之前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便是一开始她想要尝试的幻光历练。 得失 江婉晴略微准备了一下便要去任务堂接取任务,只不过她刚出了偏苑浅雾下一抹朦胧的身影恍惚落入眼中。 气质随和又不失清贵,温润眉眼下是那淡淡地笑,似微风拂面般,俊朗不凡中又带着一丝温柔。 不是苏遥川还能是谁。 不,也只能是他。 不经意间一抹思绪在江婉晴心底闪过,随着绽起的笑颜之中隐隐透过一丝过去从未有过的欣喜。 有那么一瞬间苏遥川以为他看错了,那样似倾慕般的目光,他总感觉这个小师妹似与过去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川师祖,那个花灯我看桌上没有,是不是你……” “嗯,我看见你留的纸笺了,还不错。” 江婉晴欲言又止间小脸上的笑愈发欣喜,眸光莹亮似闪过一丝不安与羞涩: “川师祖喜欢就好,毕竟川师祖这数日来赠与我的稀有灵植一直让婉晴无以回报……” 江婉晴知道她此刻故作倾慕的样子实属违心之举,可那样的话她也要试试。 通过凤凰国太子因她的出现所偏离剧情的种种行径,江婉晴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的。 女主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她得不到呢。 同样的,只要是女主的东西她必会抓住机会竭尽所能的抢过来。 匆匆几句意味不明的言语辞别了苏遥川,江婉晴很快便来到了任务堂,却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一抹气息有些熟悉而有异样的嚣张身影。 江婉晴本想着装作不认识的无视,奈何上官瑶根本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 “本小姐可已经即将要冲击筑基二阶了,不像某人,或许此一生也只能在练气期徘徊了。” 上官瑶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婉晴,确定她的气息只是练气期,极为得意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怜悯。 似在无声嘲弄她虚张声势的弱小。 言落还极为惋惜的轻轻一叹,未等江婉晴出言便直接径直离去。 江婉晴刹那间认出了那是魔气,本来还想着“好言”提醒一下她。 既然走了,那么宗内大比上见呢。 落霞山脉,某一透着神秘仙气的洞府。 随着杏眸一抹璀璨流光划过,江婉莹花费数个时辰终于彻底顿悟拥有了所发觉的稀世奇遇:“仙灵圣女血脉”。 逃脱追击后的她,一开始本意是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找寻机缘。 只不过经历过特殊禁地被人捷足先登夺宝的事她越想越气,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告诉她那个未曾见过的机缘应属于她的。 这就导致了她气不过的同时,索性悄无声息地杀了个回马枪。 让她痛失机缘是吧? 那就永远留在这个山脉中吧! 旋即江婉莹就开始了于她而言理所应当的杀人夺宝之路,终跟踪过后在这个洞府发觉了这个疑似出自仙界的“仙灵圣女血脉”与她完美契合。 就连实力都是与血脉融合的刹那接连突破了两阶,如今已经来到了筑基期八阶。 就是未来超越白婷婷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婉莹满意一笑,看也不看遍地的尸体,确定该得到的都已得到,旋即不带有一丝犹豫的从出口离开。 只不过刚出了洞府便被人给堵了。 是那伙散修。 “跑?这次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乖乖交出仙灵花与洞府所得到的所有珍宝。 念你是万剑宗内门弟子,我等可既往不咎,否则……” 出言之人是为首那唯一的金丹初期修士,而他身边跟着的十几人也皆拥有着筑基期的实力,观此刻情形于她而言是极为不利。 可是……让她乖乖束手就擒? 做梦都别想。 找寻 浅浅,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看着已经完全把出路堵死蠢蠢欲动的修士,江婉莹慢慢后退到已经关闭了的洞府门边,眼神之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楚楚娇柔的小脸上尽显可怜柔弱,只不过她的心底唯有嗜血冰冷的笑。 就在前一瞬她已经与朱雀商量好了。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朱雀出手,而她拥有神宠的消息也不会泄露出去。 那就是,全都杀掉好了。 修仙界本就弱肉强食,且还是他们有意挑事在先。 当然江婉莹并不承认她一开始的投机,于她而言那完完全全是理所当然的。 “好吧,既然如此,仙灵花与洞穴里的珍宝都在这储物袋里了。” 江婉莹小脸上的恐惧惊慌依旧存在,且怎么看都完全没有一丝伪装的痕迹。 于那些散修而言今日不过筑基后期的她也是插翅难逃。 只可惜在那金丹期修士几乎毫无戒备接近江婉莹想要取走她的储物袋之时,这一瞬间变故突生。 虚空之中依旧残留着恐怖波动的余震。 那名金丹修士包括离他最近跟随他的几人,在神兽朱雀突然出现猝不及防的被攻击,不过眨眼功夫沦为了几具烧糊了的面目全非的血肉。 尤是那个金丹修士最为惨烈,直到死依旧不可置信的睁着眼,似完全不敢相信他的结局竟是这样,死不瞑目的凄凉。 几乎在那一瞬间,剩余的几个修士很快便回过神来,本能的释放法术就想要立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那个心狠手辣的妖女。 但江婉莹在准备借助霁浅力量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的结局便已经写好。 雪色小脸呈着欢快愉悦的笑,注视着那最后一名修士在极度的痛苦哀嚎之中被霁浅巨大的爪子踩为肉泥,凄惨极了。 江婉莹微微打了个哈欠,随后极为从容熟练地收下了他们所有人的储物袋与宝器,而后又检查了一遍未发觉还有没死绝的。 旋即坐上朱雀的背扬长而去。 宗门幻光历练所在地接近迷雾森林中部,随着愈往深走诡异的雾气愈发浓郁,危机凶险程度直线上升。 一般未到金丹的修士往往在森林外围活动被雾气迷的晕头转向,找不到出去的路都是常有的事。 更别说这个超越外围即将抵达中部所在地的幻光历练,别说是战胜那三阶妖兽,就是抵达那里都是个问题。 随着又一剑结束妄想拦住她去路妖兽的命,江婉晴面无表情擦了擦剑上的血迹,淡淡盯着不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寒凉雾气。 曾经拜慕云州所赐,她迷雾森林最深入之时都已经进到了中部深处,甚至已经接近了那兽王的领域。 兽王领域是有着相当于人类修士超越半王存在的灵王强者,也就是六阶妖兽。 但即使是这样,这也才刚刚触及这个古老迷雾森林深处的不到十分之一。 曾有传说,据闻迷雾森林真正的霸主是拥有着十阶实力的神兽,相当于下界修士最高等阶级别的存在。 仔细看着专门花费任务点所买来的地图辨别方向,倏然江婉晴感受到了不远处传来一种来自三阶妖兽的凌厉气息。 可以判定绝对不会是那幻光历练所属的幻光魔虎,为了不让此次任务功归一篑,江婉晴下意识的就转变路线释放晚樱如影功法撤离此地。 如若她还在此处一定会大吃一惊。 只因她刚刚离去的位置,不过身着万剑宗外门服饰的少女,淡淡看着朝着追来三阶铁甲熊。 浅笑间她只是微微抬手,四周的虚空霎时间颤动扭曲。 那个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铁甲熊,下一刻便直接被虚空挤压蹂躏转瞬间化为了一滩血肉。 君玲玲看也没看自铁甲熊身上掉落而出的内丹,只是离开前的脸上透过一丝不耐与气愤。 她不明白兄长明明知道谁是被魔剑所选中之人,为何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呢。 非要让她抱着极为好奇的心里,惨兮兮且痛楚的潜入宗门。 也不知那个暗魔石是不是坏了,都已经快一年了,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难不成那个被魔剑所选中之人是在杂役峰? 君玲玲表示一点都不相信,不过她相信早晚她会找到那个人的。 失效 风掠过树梢,碎落一地花瓣。 与飘雪相融的花瓣触碰禁忌法阵的瞬息,便顷刻间化为泡影。 江婉晴静静注视着几乎已近在咫尺隐隐透着威严的古朴大门,里面是一个比一般比斗台大且被特殊材质围起来的禁地。 听闻是专门被宗内大能所设置的法阵,唯有使用所属万剑宗的任务玉笺才可进入,否则冒然接近的下场并不会好。 从一旁无数妖兽残缺不全的尸体就可看出。 来之前江婉晴也是略微打听过,幻光魔虎所属大陆最为神秘的光属性,对应着极为少见修士那接近传说的光灵根。 基本上所有妖兽到三阶便有了属性的划分,所有属性皆对应着人类所属的灵根。 而所能克制光属性的唯有与光相生相克,依旧属于传说级别的暗灵根。 幻光魔虎的基本特点就是速度极快无比,最常见的攻击手段便是背后可幻化出尖锐光属性的幻刃,以及可转化为纯黑色透着魔气的魔刃。 其余包括弱点什么的江婉晴一概不知。 轻轻推开古朴石门的一刹那,江婉晴的心底恍惚间在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可以确定此战必然凶险万分,尤记得上一次单独面对三阶妖兽的情形,最后哪怕浑身虚弱不堪依旧拼尽全力挥出的那惊险一剑。 惊险归惊险,可是上一次她可是赢了呢。 这一次又有什么理由会输? 她可是拥有着可斩断一切的青铜剑,所有妄想阻止她的一切,皆唯有彻底终结。 也只能终结。 浅眸眸底血色与极暗交织,心底不经意间浮起的恐惧于这一刹那碎为泡影,随着她雪色小脸绽起的笑愈发乖戾嗜血。 心海之中的天魔戾气现世于她的周身诡异环绕交织,如今她的气息已经相当于筑基期六阶的实力。 因着所属天魔戾气实力的提升江婉晴自是发觉了,在那同时她也感受到了渗入骨髓的无尽寒冷。 是从心里往外的那种,无暇级软甲根本起不到一起作用。 江婉晴微微缩了缩身子,视线中的幻光魔虎体形庞大,浑身遍布的金黄色鳞片隐隐透出一种高贵,尤是身后那光暗变幻的双翼最为注目。 据闻在它背后双翼完全张开之时,就是它要准备释放随机两种类型幻刃的前奏。 幻光魔虎的速度很快,冲刺之时携劲风擦破气流,金色的利爪狠狠朝着江婉晴的位置抓去。 下一瞬被它触碰到的地方仅留下虚无残影,随着残影破碎化为几片莹白色花瓣凋零。 而此时此刻江婉晴已经屏息凝神持剑来到了它的后方,随后毫不留手狠狠地一剑斩向幻光魔虎的双翼。 虽已经确定是攻击到它了。 可为何,它会毫无无伤? “魔尊,你在看什么?” 迷雾森林出口处,君玲玲俏皮一笑的同时不明白她的哥哥为何要对着朦胧缥缈被黑暗笼罩的森林深处看个不停。 君玄玦并不理会妹妹的调侃,只因他极为强大的神识笼罩方圆数百里,自然而然感知到了江婉晴的存在。 “一只妖兽。” “超越五阶?” 君玄玦淡漠一笑,对于君玲玲的疑问不置可否,下一瞬虚空裂缝开启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独留君玲玲一人在原地干跺脚。 又被丢下了,可恶呀。 命定终局 为什么,会失败? 明明对四阶妖兽都能造成一定伤害。 一击不成,江婉晴的心一瞬间有些乱了。 明明心里已经知道可能唯有法攻可对幻光魔虎造成伤害。 不知从何时起,一直以来包括这一次的惊险战斗她也皆是依靠着青铜剑的寒芒取得胜利。 而这一击的失败可能预示着她此次历练的必败无疑,她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 她既然已经来此,就只能成功。 宗门所创造的任务历练基本上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只要随时感到情况不对,都可从后方的那个永远开启的大门离去。 因一些禁制幻光魔虎并不会追。 面对气势汹汹咆哮震天的幻光魔虎,江婉晴旋身凭借对自然的敏锐感官释放功法躲避间依旧选择了逆流而上。 这一次的她甚至释放出了寒冰绝。 冰冻的时刻只在瞬息,江婉晴狠狠地一剑直接砍向了幻光魔虎的头颅,巨大的气流冲击震得她手臂发麻倒飞而出,而青铜剑也摔落于地。 一直以来被她所依靠的青铜剑真的失去了作用,而这拼尽全力的一击也预示着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逃离的可能。 只因青铜剑的寒芒竟被幻光魔虎表面的金色鳞片所反弹,随着无暇级软甲破碎的瞬间,此时此刻的江婉晴已然受了不轻的伤。 恐惧,还是不安呢。 随着心底自嘲的低喃,眼见着此刻幻光魔虎背后的双翼已完全张开,无数凌厉的光刃顷刻间向着已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她袭来。 微微敛眸的江婉晴却看到了地上从不知名方向飘落而来的血色蔷薇花瓣,视线之中无数凌厉透着死亡气息的光刃也已消失不见。 仅剩如幻似梦的唯白景象,随着漫天血色花瓣纷扬起舞,在那如梦花瓣所飘过的方向,纯白高雅的钢琴前似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在弹琴。 琴音入耳,悠扬婉转。 这一瞬间,江婉晴心底不经意间衍生而出的怨恨悸动因这空灵的琴音似要永远消逝了一般。 只不过下一瞬,画面突转。 她竟看到了秋阑死时的模样,被由神兽朱雀所幻化的跟雨雨一模一样的疾风狼王追杀,毫无意义的逃窜。 最终她临死之前的释然不甘神情,就那样尸骨无存死在了荒郊野外。 以及不远处江婉莹那轻快愉悦的样子。 其实……女主要杀她并不是因为自己。 江婉晴面色惊愣呆滞,静静注视着江婉莹那得意模样,下一瞬随着浅瞳彻底幻为血色,残余所有灵力于这一刹那被聚集于手掌狠狠朝着她最为怨恨之人掠去。 在她即将接近“江婉莹”之时,唯白如幻的世界再次显露。 江婉晴知道或许那已不是女主,但她欲要发泄的恨怨不减,加之因魔之戾气的感染她已经完完全全踏出了失控的边缘。 此刻的心底唯有嗜血与杀戮。 被她即将要释放荆棘灭所出现的藤蔓已经隐隐被极暗之色所侵蚀,威慑的凌厉已超出了原有威力的数倍不止。 如天籁般的琴音戛然而止,随着神秘男子已预知到一切的轻轻一叹,江婉晴白皙的手腕瞬间便被他单手束缚。 紧接着自她浑身所流露出的天魔戾气,在接触到神秘男子之时似遇到了什么完全不可招惹的存在,转瞬即逝间便化为了漫天泡影消逝。 而这一刹那江婉晴也完全清醒过来,立即挣脱了他的束缚直直后退到安全距离。 钢琴后方一直以来皆存在的水镜之中倏涌现出一抹画面。 江婉晴微微抬眸,从那水镜画面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无数漫天凌厉的幻刃避无可避,很快穿透了她最后所释放的水遁术,血色与绯雪交织,她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那逝去的一瞬。 恍惚间江婉晴知道,似唯有眼前仿若神邸般高贵神秘的男子能救她,可以改变她的命运。 可他让自己看这些的目的…… 是让自己求他吗? 江婉晴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地上垂眸静静注视着唯白晶莹的地面。 那飘零凋落的血色蔷薇花妖冶绝美。 “想要放弃了?” “前辈会帮我?” 在神秘男子出言的下一瞬,江婉晴平静的不像话似沁过凉雨之音的回应之中没有一丝波澜。 而她极为淡定的神情之中隐隐透过的一丝凄凉暴露了她的真实思绪。 江婉晴知道她还是太天真了。 一直以为在危机时刻青铜剑会救她,只可惜这一次事与愿违。 不过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卑微的祈求呢。 随着江婉晴眸底的血色再次沁起,她的唇边掠过一丝愈发疯狂冷漠的笑。 静静看着那个出尘尊贵,隐隐令她心底悸动不安的男子朝她走过,离她愈发愈近。 温暖 秋雨淅淅沥沥倾泻而落,从中隐隐透着一丝冰凉与萧瑟,某一瞬间的冷寒似沁入骨髓。 少女微微扬起的小脸之中满是激动与希冀,身上穿的是为了今日特意而准备的雪色公主裙。 此刻的她手持精致纸伞,站在原地焦灼的等待着,而她眸底不经意间掠过的一丝迷茫似要促使着自己醒来。 窥探到心底那此刻已被封印,永远都不愿回想起来的残忆。 今日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的父母正式离婚之日,没有人会管她亦或者在意她,她的父母都以为对方会来接她放学。 她的希冀期盼又有谁会在意呢。 “江婉晴”最终的结局是夜晚被人送到了警察局。 爸爸,妈妈不会……不管她的。 校园门口本是热闹的景象此刻已愈发冷清,而如今仅剩她一人。 江婉晴不愿承认她在原地等了许久,更不会承认她的父母会忘记她。 至于她是第一个来到校门口等待,也没有人会在意,至少她已经忘记了。 心底仿若有什么不甘痛楚无法言说的情绪在交织扭曲,似下一瞬便要冲破壁垒奉劝着她该要放弃。 终于,精致的纸伞滑落于地。 意料之中即将被寒雨淋成落汤鸡的触感未曾袭来,一张如画如幻写满了温柔的脸庞倏然落入了她逐渐失去光亮的眼中。 “沫沫,哥哥来晚了。” “哥…哥?” 他的出现仿若那冲破黑暗的唯一一束霞光,江婉晴所有的伤忧痛楚,以及隐隐透着疑惑的最终皆化为了一抹破涕为笑的欣喜。 一束暗色光晕的失落碎片在白暝的注视下,自虚无之中现世没入了少女眉心。 时间仿若于刹那间静止,少女愉悦动人的澄澈眉眼似与万年前并无变化,只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白暝的心底不由掠过一丝苦涩,不曾想她竟是如此的容易满足,只可惜如今的他只是一缕即将消逝的残魂。 但他还想要再贪心一些。 预知的时梦既已等到了他心之所属,那么就让这最后的相遇愈发难忘一些吧。 抵达游乐园时,淅淅沥沥的细雨依旧不见停歇的意思,江婉晴的小脸上明显划过一抹失落。 虽听闻爸爸妈妈都忙没时间陪她过生日,但好在有哥哥的陪伴,只可惜这雨…… 江婉晴心底忧郁间本已打算放弃,然下一瞬仿若梦境般天幕的雨似也不愿见到她所忧伤。 从乌云密布到晴空万里也不过弹指一瞬。 江婉晴其实应该是极为欣喜的,但不知为何内心最深处似总有一道声音在尝试着呼唤她。 该醒醒了。 可她却不愿醒来,无尽冷意由心里往外逐渐萦绕周身渗入骨髓。 江婉晴微微缩了缩身子,下一瞬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安心,是哥哥把他耀黑点缀着碎碎星痕的外套脱下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真的很想时间就此永远定格在这一瞬。 在她的生命里有哥哥陪伴她就够了。 只可惜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梦。 是那来自回忆的梦魇。 似已经改变的梦忆幻境破碎,随着她幽幽苏醒。 眼帘浮现的依旧是唯白的世界,妖娆的血色蔷薇花,以及那风华无双,如幻如梦仿若神邸般的神秘男子。 心底汹涌恨怨的戾气在她未发觉的情形下,有一部分存在只为扰乱心智的戾气已悄无声息彻底逝灭。 “前辈难道不知?擅自窥探别人记忆是不礼貌的行为。” 江婉晴静静盯着手心上的血色花瓣,微微抬眸之时却凝见了那神秘男子欲言又止的模样,欲要说出的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化为了一声轻叹。 江婉晴隐约间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是那神秘男子对她,虽不知他所行所做为何意。 略微犹豫了一下,江婉晴面上还是呈现出一抹认真与感激,朝着他微微倾身一礼: “虽有些厌恶前辈的行径,但还是要感激前辈帮我去除心结。” 那是已经成为过去的遗忘,留存在心底最深处的烙印无法抹除,根深蒂固。 唯有改变,净化。 话语间江婉晴还在猜测他的目的以及自己的结局,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直觉,眼前的男子会帮她。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 只不过从神秘男子意味不明且极为温柔的言语中,她似听出了一丝……宠溺? 不禁令江婉晴的灵魂不由自主轻轻一颤。 “想要改变你已逝的命运,唯有完成那命定的约定。 江婉晴,我一直在等你。” 异样伤忧 日光半昧,天穹碧空如洗,流光溢彩的游乐园中处处充满着纯真欢快的气息,隐约间一种独特爆米花的香气落入鼻息。 江婉晴微微伸手,把被柔柔轻风微掀起的青丝理到耳后。 穿多了规规矩矩束身的古风装束,哪怕换回现代衣装,曾经的那种随意洒脱却是再也不复存在。 还有就是,白暝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江婉晴已经可以确定这里的一切基本上皆为真实,只因那充满活力所属于人类的生机不似作假。 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能力,甚至跨越时空从仙界穿越回现代…… 江婉晴神情恍惚盯着白暝修长的身影由远及近,而他的手中多了两个颜色不同的冰激凌。 看着应该很好吃的样子。 江婉晴摇了摇头,极为无奈且乖巧的接过冰激凌的同时,有些不明白她在干嘛。 是呢,按理来说她已经陨落了。 名为白暝的神秘男子说,只要听他的话度过这一天,她就可以改变她那已逝的命运。 冰激凌的味道很是可口甜腻,但在江婉晴的心底以及面上并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不喜欢吗?” 依旧是那温柔到不像话的如玉嗓音,白暝的余光不经意间撇到了一旁所路过的情侣,随着他心底所衍生而出的苦涩愈发无奈。 通过江婉晴的一系列神情以及姿态,他也知道对于此刻的一切她不会有一丝兴趣。 是自己强求了。 “回去吧。 在你所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已预示着你的命运已经改变。” 只是本已经准备放弃的白暝刚刚转身,却发觉衣角被人轻轻拉了拉,回眸视线中映入的是少女不似作假的盈盈浅笑。 “哥哥,我并没说不喜欢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婉晴隐约间感受到了白暝身上所流露出的伤忧气息。 她不明白那样的大能会有什么烦恼。 但她莫名的就是讨厌那种气息。 说不出是什么理由。 电影院的投影屏中,江婉晴静静盯着白暝在自己说完那句话后轻扬起的嘴角,而此刻偌大的观众席仅剩她一人。 尤记得他刚刚身体消散的前一瞬,那似透着感激释然的一笑。 以及今日与他相处的种种,那种莫名其妙的异样熟悉感江婉晴不愿承认。 如今她心底隐隐浮起的痛楚失落。 明明与她不过一面之缘。 她是因何留恋,又是因何伤心? 江婉晴并不知,也无从得知。 听闻白暝推断青铜剑或许只是考验她,在她还未成长到一定程度甚至连青铜剑的剑灵都不配见到。 他知道青铜剑的一切却并不打算告诉她。 江婉晴也并未选择多问,于她而言很多未曾解开的谜底未来总会揭晓。 电影屏幕上所呈现的今日之景终到尽头。 随着视线之中落入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的眼中是无数幻光利刃朝她袭来,似避无可避。 江婉晴知道她太过依赖于青铜剑了,以至于她来此甚至连植物语都未曾释放。 地上的剑她并未选择拾起,此时此刻的她便决定利用自己真正的力量来战胜幻光魔虎。 被她几乎同时释放的三个功法皆透露出一种来自黑暗的气息,那是唯有暗灵根所属的独特能力。 可以以暗为名加强一些可加强功法的威力。 也是她与白暝命定相见的最大收获。 初心依旧 哪怕实力依旧悬殊,但如今的她已经拥有了破局之法。 所有功法以暗为名加强的同时,对幻光魔虎也是拥有了绝对的克制。 此刻江婉晴的内心沉静如水,伤势的完全恢复使得她极为轻松的躲过了漫天汹涌而来的凌厉幻刃。 幻光魔虎的速度很快,但她却拥有着晚樱如影如魅影般的速度,与超脱自然的真实感官。 感受到四周一帧一帧的景象在逐渐放慢,此时此刻通过黑暗灵气加强后的晚樱如影,她的速度已经可以确定超越了以速度著称的幻光魔虎。 似很虚幻,却又真实存在。 浅眸冷冷盯着幻光魔虎被魔气浸染所张开的奇特双翼,江婉晴很偏执的认为它的弱点就在那里。 通过这一次接近死亡的一幕,她也知道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绝对实力的悬殊过度极端只会白白丢掉性命。 江婉晴眸底若有似无显现的血色转瞬即逝,为了安全起见她只给了自己一次攻击的机会。 经历过这一遭的种种,她终是找回了曾经的初心。 随着被幻光魔虎利爪所贯穿的身躯消逝碎为几片花瓣,透着黑暗气息由荆棘灭所幻化而成的藤蔓长枪被她一个旋身狠狠地刺入幻光魔虎的后背。 眼见着幻光魔虎发出几声凄惨的嘶吼后似被什么控制,极为不甘的匍匐在了自己身前,有着俯首称臣的意思。 此刻江婉晴也知道了,击败就是对幻光魔虎造成一定实质伤害的意思。 下一瞬,环绕着比斗场周围的四方石柱同时幻出一束极光,在江婉晴身前交织融合转瞬即逝的功夫幻化为一本被极光所包裹着的悬空玉笺。 那,就是通过幻光历练所得到的幻光剑技。 触碰玉笺的刹那,感受到心海传入的异样颤动,江婉晴闭上眼睛就地而坐开始用心感受。 很快那抹特殊的灵气便被她所参悟,与之相融,随着意念一动,江婉晴看到了自她上方由雪色绯花所幻而成的“王”之字体。 那,就是“王”之称号的象征。 或多或少也能对别人起到一定的威慑。 感觉好似没什么用的的江婉晴摇了摇头,历练完成后的她也不打算在此过多停留,收起青铜剑坐上疾风狼王的背直接选择返回了宗门。 只不过刚到宗门入口,便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一抹她最不愿见到的身影。 “晴妹妹多日未见,姐姐上次给你的丹药用了吗?” 见到江婉晴的那一刹那江婉莹心中明显掠过一丝好奇。 通过气息断定她的妹妹如今的实力依旧是未到筑基的样子,可怎么说也是个祸害,还是除之而后快最好。 “已经用了,效果很好,妹妹会永远铭记姐姐对我的好,未来必定数倍回报。” 江婉莹浑身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隐隐透着神秘高贵的飘然仙气,加之她冰肌玉骨惊艳柔美的小脸也是愈发的莹润透亮。 恐又是得到了什么惊天机遇。 江婉晴冷冷一瞥随即收回目光,也不打算在与江婉莹虚与委蛇,直接径直离去。 她知道无论如何女主都是不会放过她。 而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女主。 江婉莹有些惊讶于她的妹妹意味不明回了她一句话,就直接无视她走了? 她上次可是给了她中阶丹药呢。 江婉莹不由轻轻一叹,有些感叹妹妹的忘恩负义,而她却选择性无视了她对江婉晴所做出的种种。 很多东西于她而言都是理所当然的。 只要她认为就是正确。 陷害 他说他该走了。 他完成任务后的结局便是魂逝泡影。 他还说,那就是他的宿命。 回到雾苑的江婉晴这一路上一直在想,那样的大能竟是为了等她,且似是为了救她而陨落。 于他而言,值得吗? 白暝不仅点化觉醒了自己的暗灵根,同时还赠与了自己一套功法,名曰:“永夜传承”。 江婉晴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从那莫名其妙的思绪,与欲要迫切寻求答案的期盼之中脱离。 离宗内大比仅不过三天时间,她需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这一段时间她基本都没怎么好好修炼,除了历练还是历练。 江婉晴微微深吸一口气,让思绪沉淀于虚无很轻松便进入到了最难触及的空明之境,伴随着久违的引气入体入丹田开始进入了修炼状态。 如今通过荼蘼花的洗涤,她的灵根杂质已经被彻底清洗干净,加之传说级别暗灵根与水灵根双灵根的修炼速度。 几个时辰后便很轻松击碎了早已抵达的筑基期四阶通向五阶的壁垒,正式迈入了筑基五阶的大门。 四舍五入也算是进入了筑基后期的行列。 不过在突破后,未从心海之中脱离的神识却感知到了一个异样之物。 那是一个被琉璃水晶所封印着的金色光球,江婉晴通过模模糊糊的金光初步断定。 她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尝试着用暗元素与水元素相融所能释放出的全力一击击向琉璃水晶,却犹如以卵击石一般。 江婉晴知道是她如今的实力太弱。 于是便索性直接放弃了。 接下来的她想在这不到三天的时间内,再修习一种功法为自己增强实力。 最终在神秘莫测的“倾花舞”,与她灵魂极为抗拒不愿意接触同样神秘的“永暗传承”,以及植物语的第三重“镜花”,加之刚刚得到的“幻光剑法”。 思索一番后的江婉晴挑选了一个目前来看最简单的,且在这三天之内时间有可能修习成功的“幻光剑技”。 随着幻光剑技功法翻开的顺息,一抹金光入眼,下一瞬眼前场景倏然变化。 云雾飘渺,雾岚缭绕,江婉晴发觉她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后方是黑暗深渊,而前方仅有通往山顶的一条小路。 答案显然易见,这个功法的修习方法应就是让她登山。 · 峰主大殿,江婉莹故作一副不忍且痛心疾首的模样,泫然若泣极为难受的诉说与求情。 “峰主,非常抱歉,我对我妹妹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 大殿最中央的水镜,呈现出的赫然是秋阑死在疾风狼王爪下的凄惨样子。 得到消息姗姗来迟的白婷婷脸上的神情并不怎么好,注视着水镜中无法作假的景象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婉莹的嫁祸。 还在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惺惺姿态。 属实恶心。 白婷婷敢百分之百确定秋阑就是死于江婉莹之手,欲言又止间又不知如何启口,毕竟事实在那摆着呢。 内门峰主承轩摸着胡须看着水镜中的场景不由轻轻点了点头,一半是已经确信江婉莹所言属实,回朔水镜中的景象无法作假。 另一半就是对江婉莹的欣慰,一般金丹期才能修习的回朔大法她仅凭借着筑基后期的参悟就已习得。 这一方面明显已经超越了白婷婷。 于是承轩挥了挥手,示意通知执事堂的弟子把江婉晴带过来,若情报属实便立即逐出宗门。 暗处一直未曾现身的苏遥川窥探到了江婉莹眸底一闪而逝的愉悦,加之白婷婷阴沉不定的神情,不由皱了皱眉。 他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由无到有 许多身着执事堂特殊服饰的弟子,听闻内门峰主的命令气势汹汹来杂役峰抓一名名为江婉晴的弟子。 惹得杂役峰许多弟子唏嘘好奇不已,纷纷探出头来远远驻足看戏。 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触犯门规。 毕竟能获得修仙的机会本就尤为不易,更别说是杂役峰修士,应该更加珍惜上天赐予的机会才是。 自古以来胆敢触碰宗内门规,惹得执事堂亲自来抓人的弟子本就是少之又少。 本以为是场大戏。 但最终的结局却是令人大跌眼镜。 执事堂弟子通过宗内守门弟子的消息,已经可以确定他们要寻找的江婉晴就在峰内。 奈何她就犹如凭空蒸发了一般,能搜过的地方都已寻找,执事堂弟子无功而返,极为无奈且气愤的回到内门华峰复命。 而江婉晴不知有人要寻她,此刻的她正全神贯注且极为谨慎的手持一柄幻境所赠与的银剑,盯着每走一步从前方都可能飞掠而来的光剑。 能躲就躲,不能躲唯有硬着头皮持银剑把拦路的光剑击飞。 加之山路的陡峭坎坷,才走了十几步江婉晴浑身就已是冷汗淋漓。 这考验可不怎么简单。 随着飞剑的速度愈发愈快,只要她被刺中一剑都可算作前功尽弃,预示着此次修习的失败。 在这个幻境之中并不能使用任何功法。 能依靠的唯有自身的身法以及手中的银剑。 透着凌厉气息寒芒刺骨的光剑再次袭来,这一次是两剑齐出。 江婉晴微微咬唇随着眸底血色闪逝,惊险躲过了第一剑,另外一剑哪怕被银剑抵挡依旧在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丝殷红。 那是来自实质的痛楚。 如果是女主的话,这个考验一定能通过。 江婉晴心底静静的想,轻挥舞了下银剑慢慢从地上起身。 每到这种时刻她潜意识里总是会害怕,想要退缩。 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胆子真的不大。 但她的选择唯有勇往直前。 江婉晴微微牵唇,一步踏出静静盯着愈发愈近的光剑,与刚刚的略微惊慌不同,此刻的她极为从容淡定。 只因她已经决定,就把每一次的历练当成生死历练就好。 她只能成功。 她要拥有实力,把女主的东西全部夺过。 一路惊险,血染石涧,哪怕过程是痛楚不堪的,甚至有好几次她都险些跌落悬崖。 但如若绝对的恨意,化作一部分坚定不已的心绪,于她而言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经历种种江婉晴终爬上了半山腰,看到了金光耀眼的石壁上所绘写的金色大字: 由无到有,由始至终,细节决定成败。 何为有,何为终,何为细节,何为成败? 江婉晴微微凝眸,略微思索很快扬起一抹轻快的笑,已然顿悟且知道了幻光剑技第一剑的答案。 旋即开始回忆起这一路所躲避飞剑的动作,与正面避无可避抵挡飞剑的姿态。 随着她以心为引一遍又一遍的施展,化形。 最终完成后的金色大字从石壁脱出,融合化为一个“幻”字没入她的眉心。 此时此刻幻光剑法的第一剑终是彻底修习完成。 从冥想中脱离,江婉晴倏然发觉一抹熟悉的气息寻寻渐进,离自己愈发愈近。 那,是川师祖呢。 天道誓言 “川师祖,作为感激,这些……是我新培育出的珍稀灵植。” 江婉晴小脸微仰,欲言又止间注视着朦胧寒雾之中那抹清绝如画的身影,极为从容的把储物袋中事先准备好的灵植拿出笑吟吟地递过。 哪怕已经做好准备,但每一次与男二相见都是不由自主的折服于他的温润气度,如玉风姿,加之那可以算是惊艳的容貌。 暗忖间江婉晴浅眸微垂,怕再看下去就真的如一些女配一般被苏遥川所迷住了。 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既是师妹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 从进门起苏遥川就一直在观察着江婉晴的神色,她的极为从容淡定基本上可以确定她还不知道苑外有人在寻她。 以及江婉晴隐隐给他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浑身那不经意间所流露的淡雅飘然,与上一次见面几乎相同,又似天壤之别。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识,苏遥川不怎么相信江婉晴会做出残害同门那种事。 但他既已来此,便是决定不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包庇她。 “师妹可知?你的姐姐通过回朔大法已经确定秋阑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 “川师祖难道也相信是我出的手?” 江婉晴的反问在他刚说完的下一秒便直接落下。 虽是反问但她已经确定苏遥川并不相信是她做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不怎么相信女主呢。 “为了自证清白,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 华峰主峰,在峰主怀疑的目光下,江婉晴说出了与在雾苑与苏遥川最后所言同样的话。 天道誓言一旦立下,违背的后果往往是不可挽回的,必然实现。 江婉晴选择后立誓言自证清白的方法是所有人未曾想的,而她又是以形神俱灭万劫不复为代价。 峰主承轩就是再想怀疑也是无法怀疑。 最终选择相信江婉晴的话,此事便欲向着不了了之的方向发展。 但江婉晴自然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峰主如若还不相信我,可以把我姐姐叫过来与我对峙。” 江婉晴眸底血色翻涌,几不可见牵了牵唇。 她很好奇,如若让女主在此同样立下天道誓言自证不是她陷害的自己。 届时女主会怎么拒绝呢。 “师妹,此事到此为止。” 苏遥川看着江婉晴微微敛眸沉静的不像话的样子,眉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直觉告诉他,江婉莹来此与她对峙绝不会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感受到最为中意弟子的目光望过,承轩想了想,感觉是可以让江婉莹过来对峙,但最终的结果好像也没什么用。 至少残害秋阑的凶手依旧是个谜。 他是不怎么愿意相信且承认江婉莹陷害自己的妹妹,更别说是残害同门。 毕竟资质在那摆着呢。 品性也是极为的乖巧努力。 思忖了几个呼吸间,承轩敷衍地摆了摆手,决定了此事的到此为止。 看着在纷扬飘雪的映衬下,愈发沉暗暮色下兀自离去的娇小倩影,隐隐透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落寞。 苏遥川心底不由自主的掠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异样怜惜。 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明明已经知道不是晴师妹的错。 可他的心底总是在不由自主的朝着另一方偏向。 他那样做……究竟对吗? 这边江婉晴并不知苏遥川心中所想,男二的有意偏向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虽也并不灰心,但或多或少还是感觉这个机会挺可惜的。 思绪很快从这件事中脱离,江婉晴一直冥想到翌日卯时初,缓缓睁开的眸底一抹暗色流光划过。 可改变命运的宗内大比终于到来。 大比开始 雪霁初晴,日光暖融,作为宗内大比所在地长老峰之一的寒峰,偌大的比斗台前如今已聚集了无数弟子。 不仅有要参加比斗历练的杂役峰,外门,内门的弟子,就连各峰的亲传弟子也来了许多。 只因每一次的宗内大比,无异于哪一峰的弟子总能出现一些后崛起的天骄,上映一场就连宗主与各长老看了都不免为之惊叹的惊世之战。 从那些比斗中可以学到许许多多的东西,心境超凡者甚至直接心有所感,顿悟突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婉莹冷冷盯着杂役峰位置角落处一抹极不显眼的娇小身影,真不曾想她那妹妹竟会以天道誓言来自证清白。 好在那一日她没在场,如果不然有些东西这个已经让她愈发看不透的好妹妹还真不一定做不出。 “呦呦呦,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坑害妹妹失败抑郁了? 可千万别乱了道心,到时候修为停滞不前那种糟糕场面真是令人不敢想呢。” 白婷婷微微扬起的笑透着一丝极为舒适的轻快与嘲弄,江婉莹那副略显阴沉虚伪破碎的样子她真是怎么看怎么解气。 可就是差一点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作为手下败将的你也只会诬陷了吧?” 江婉莹对于她的话仿若未闻,微微一叹间娇柔的脸上泛起一抹楚楚无辜的无奈神情,眸光微偏看向一旁由远及近面色焦急的简渊。 “不过只会一些下三滥的阴险招式,你以为你还有第二次释放的机会?” 言落白婷婷不屑轻哼,嘲讽的目的已达到看也不看欲要发难的简渊便直接径直离去。 她总会让江婉莹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人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旁的秋枝听公主突然向自己问起江婉晴。 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略知鲜少的实话实说。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臣服于本公主,且同意做本公主的丫鬟呢?” “回公主,在秋枝看来前者可能实现,后者却有些困难。” 闻言白婷婷眉梢微蹙,却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挺喜欢秋枝的直言不讳实话实说,比起秋阑一直以来的犹豫斟酌,只说自己喜欢听的强出太多。 但秋枝却弄错了一点。 于她看来,江婉晴别说成为她的丫鬟,就是略微臣服于她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事,唯有未来持以平等的态度而合作。 随着虚空微微颤动裂开几道缺口,宗主与三峰峰主加之万剑宗的数位长老,一步步脚踏着虚空翩然而至,引得偌大的广场上此起彼伏的连连惊呼不绝于耳。 那种可踏碎虚空,以灵气化翼凭借自身能力翱翔天空的超凡之能,唯有那惊世的大能强者才可施展驾驭。 此情此景不由自主令许多人对修仙的渴望,与对未来的向往努力修炼的心绪愈发强烈不已。 江婉晴也基本是那样想的,更别说她还是与那种大能朝夕相处,亲眼见识过强者的威能与压迫。 很快宗主独孤瑜极为激昂可激发许多人斗志的大比前大致内容的发言已结束,随后就来到了宗内大比的第一环节:抓阄。 由三峰峰主抓阄决定是哪一峰最先登台进行比斗,比斗时间一般为一周左右,不分昼夜直到所有人皆参加完结束为止。 越晚参加比斗越有优势,只因可以观看学习其余修士的战斗招式,来加强自身与有所参悟。 作为外门的青峰峰主非常幸运的抽到了第一位,随着外门许多弟子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样子预示着十年一次的宗内大比正式开始。 江婉晴静静且极为认真的看了几场顿时感觉索然无味,与三阶妖兽相比…… 她不凭借青铜剑的力量都能与三阶妖兽打的有来有回,甚至将其战胜。 他们外门比斗于如今的她而言就有些小打小闹了。 其余峰之人并不限制于此,想看就看,不想看便可回去修炼等做任何事。 江婉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呵欠,又看完一场比斗后便选择了直接离去。 当路过一处罕无人迹的转角,一位少女盯着手中已然亮起的神秘石头两眼放光一瞬不瞬注视着江婉晴离去的方向。 不曾想,被魔剑所选中之人竟真是杂役峰的人呢。 但即使是那样,哥哥对她也是无能为力。 君玲玲不由开始猜测上一次与哥哥见面,哥哥心情不好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她这个无法驾驭的不确定因素。 君玲玲慢慢把因吃惊而捂在嘴上的手拿开,露出一抹俏皮欢喜的笑,紧接着眉梢便又微微蹙起。 到底该怎么样,让她不产生怀疑的情况下极为自然的接近呢。 那可是连哥哥,都不能拿捏的人呢。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席宴 漫月长老的寒峰除去所属漫月长老的亲传弟子,就是其余峰亲传弟子都没有资格随意进出,更别说内门,外门,甚至杂役峰的弟子了。 而由于内门大比的缘故,其余峰弟子便有了进出的机会。 但能进归能进,却也只能在这有限的区域活动,甚至禁止在这与一些峰相比灵气极为浓郁的地方修炼。 江婉晴的心底不由透过一丝惋惜,随着可活动地界一路慢慢走过。 此处静寂无人,静静遥望那被朦胧寒雾笼罩的仙山,随着一阵凉风悄然拂过,满地花蕊覆地如尘霜。 微微闭上眼,感受着花雾的洗礼,江婉晴一时不由心有所感,旋即唤出青铜剑。 一剑舞花,一剑碎月。 素影轻浅曼妙,雪容月色倾城。 隐隐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江婉晴慢慢收起了剑,确定来人后的小脸上绽起一抹惊讶愉悦的笑。 “川师祖,好巧。” 观苏遥川并未穿亲传弟子所属服饰,而是一袭洒脱飘然的月白玄衣衬着他的气质如玉清雅,似是要去什么地方的样子。 思绪一闪,江婉晴回忆剧情倏然间知道了。 书中男二代替正在闭关所受邀的师尊去衍灵宗参加一个宴会,是承轩的老友衍灵宗长老苍木真君顺利突破半王境的庆贺席宴。 席宴可选择带一人一同前去。 剧情中男二所选择之人是女主。 现在找她是要跟她告别? 江婉晴思绪间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这样想似对却又不对,她不过一个杂役峰的小透明何德何能让男二临走前还跟她说一声呢。 事实证明她的怀疑没错,苏遥川确实不是跟她来告别的,而是—— “师妹,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 “师祖说……找我?” 这一次轮到江婉晴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是来跟她告别,那就唯剩下一种可能。 是女主让他来找自己的。 准没好事。 恍惚间,苏遥川明显发现了江婉晴眸底一闪而逝的谨慎,不由轻轻一叹: “师尊曾经好友有个庆祝宴,师妹可否愿意跟我一起去衍灵宗?” “这……” 为什么会选择她? 苏遥川的话使得江婉晴明显一愣,但紧接着还是不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可关乎着掠夺女主机缘的事,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呢。 “好,那多谢川师祖给了我这一次机会。” 确定后的江婉晴惊呼间直接踏上了苏遥川威风凛凛的蛟龙契约兽,随着蛟龙的一声咆哮直入云霄。 不远处刚刚抵达的陆栀,脸上的欣喜在看到江婉晴的那一刻刹那间破碎化为憎恨怨毒,手中织好的绯花状同心结悄无声息滑落于地。 江婉晴凭什么要与她争抢川师兄? 她一定会让江婉晴付出惨痛的代价! 原剧情中内门比斗是第二轮开始,女主这一去也并未耽误最终的比斗,所以江婉晴并不怎么担心时间问题。 相信这一点苏遥川也是知道。 “一会到城中不要乱跑,跟紧我。” 很快就到了途中必经之路的落雨城。 那是象征着仙魔地域划分的交界处,鱼龙混杂的很,什么邪修,魔修,甚至妖族在此城中都能见到。 坠落的雨代表着逝去,对应着无数修士在此城中陨落,也就是落雨城的由来。 但危险归危险,对于苏遥川那犹如叮嘱小朋友般的话,江婉晴微微一愣旋即歪了歪头,极为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都听川师祖的。” 刚进城中,本意是谨慎顺利度过的他们便被好几伙人给盯上了。 修仙界的女修生的好看,落入险地时自然而然便会被率先作为目标而盯上。 更别说是江婉晴这种容色极为出彩的,再加之她一旁那俊郎非凡气质出众的男子。 他们这一组合,在这大陆最为混乱的落雨城中想不被盯上都难。 涟漪 不管是仙,魔,亦或者妖,但凡在城门守株待兔袭击过路之人的大多是亡命之徒。 涉世未深的修士一个疏忽大意便极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凄凄惨惨身死消道。 有着“花”之道心对自然的超脱之感,江婉晴的神识何其敏锐,刚一进城中便锁定且确定了几个方向的贪婪敌意。 当然,实力比她高出不知多少的苏遥川也同样第一时间发觉,把一袭浅绿衣裳雪颜惊艳的少女牢牢护在身后。 “嘻嘻,说好了那个男人归我,至于她…随便你们怎么玩呢。” 一抹紫衣点缀着诡异三翼冥蝶的女子在两方刚要有所动作之时,自颤动的虚空裂缝之中悠然走出。 娇艳绝丽的脸上绽起的笑愈发妖娆动人,隐隐透着一丝摄人心魄的蛊惑。 只远观而不可亵玩。 这是她出现后所有人心里得出的结论。 那种可破碎虚空的手段。 不仅是许多准备袭击的修士,就连苏遥川眉心都不由微微皱起。 他不曾想那样实力强劲的邪修也会参与这种杀人越货的行径,不,怎么看也不像是邪修,应该说是魔宫妖女。 苏遥川敏锐发觉了她周身若有似无散发着的诡异魔气,许多与她不同一路,甚至根本不记得有过答应她话的邪修也只能默认了她的话。 毕竟挑软柿子捏的道理谁都懂。 苏遥川惊疑归惊疑,但出手却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视线中的男子白衣翩跹,衣袂飞舞,如墨的发随着风而轻舞,随着一个剑花扫过加之来自半步元婴的恐怖气势汹涌而出。 霎时间许多准备袭击的修士成为了他的剑下亡魂。 江婉晴躲在蛟龙的背后微微探出头,静静盯着男二的一举一动,一息一剑间,准备袭击的修士皆被打的仓皇逃窜。 直至最终虚空之中仅寥寥无几的几人。 不,不对! 倏发觉一直受苏遥川之命守护她的蛟龙倏然被一根金色的锁链禁锢住,是那个由始至终一直未曾出手的紫衣女子所祭出。 而此刻,失去了蛟龙的庇护。 从两个方向两抹拥有筑基后期实力的邪修突然朝着她所靠近,妄想偷袭。 “师妹小心!” 第一时间发觉情形不对的苏遥川便要回身援助,却一时被紫衣女子束缚无法脱身。 “呐,道友,想去哪呀。”紫色女子盈盈一笑间转向其余袭击者的眼中唯有冰冷暴戾,“他就交给我了,你们……可以一起去那边吗?”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所有人一起去***婉晴,随着紫衣女子手心上的幽蓝火焰现世所指向的方向就是他们那边。 威胁之意明显且莫敢不从。 苏遥川本是极为担忧的神情见到江婉晴一剑一个轻松解决后,不由松了口气。 同时又有些好奇惊讶于江婉晴如今的实力,注视到少女小脸上绽起的一抹让自己放心的笑,苏遥川微微恍惚不经意间想到了另一人。 跟随他来此其实应该不是江婉晴,而是…… 应该是愧疚吧。 苏遥川压下了心底所涌现出的异样情绪,却也是无法一心一意的对抗着紫衣妖女,只因此时此刻江婉晴已被剩余的几人围剿。 苏遥川见此一幕也只是在原地干着急,随着他一声冷哼剑法愈发凌厉,终于是决定要用出那一招了。 未到大成的断魂弦音若强行使用对敌,便很大几率会对自己造成反噬。 但如今这种情形不得不出了。 这边面对几乎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敌人,江婉晴也在犹豫,她顾忌的是用出全部实力被魔气浸染有失控的可能,再不济也会魔气外露。 这让苏遥川知道她的特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然事情却也在意料之外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于她而言心神舒畅的弦音,在袭击她的修士眼中却是断魂魔音。 有着苏遥川弦音的相助,江婉晴很轻松解决了因弦音痛楚不堪行动迟缓的修士。 那边苏遥川分神的同时不可避免的被紫衣女子的魔鞭击伤,血色浸染了他的半边白衣,从虚空跌落之时被紫色女子的魔鞭所束缚。 注视着这一幕的江婉晴眸底隐隐有着血色划过,心海之中魔之戾气逐渐翻涌似下一瞬便要冲破枷锁。 原剧情中在危机时刻是女主召唤出了神兽朱雀,拥有自保能力的同时也为苏遥川减去了一定负担,最终利用攻击神魂的术法重创打跑了那紫衣妖女。 而到她这里,也唯有诛灭。 青铜剑被唤出,江婉晴并未有一丝畏惧直直朝着紫衣妖女斩去,凌厉的剑锋却是被她轻轻松松躲过。 “呵,找死。” 紫衣女子惊叹于江婉晴手中剑芒威慑锋利的同时,下一瞬幽蓝冥火所凝聚而成的冥蛇直直朝着江婉晴窜去。 这一击她毫不留手,为的就是把她这张让自己隐隐羡嫉的脸焚烧殆尽除之而后快。 只可惜在她看来必得手的一招却被一把神秘白伞所抵御住了,白伞之上是幽幽盛放的彼岸绯花。 看到白伞的那一刻蝶魂的心一咯噔,下一瞬就与同样与她踏立于虚空面具下的一双透着淡淡冷意的灵眸四目相对。 转瞬即逝间,紫衣女子深深地看了江婉晴一眼,旋即一句话不说解除对苏遥川的束缚闪身离去。 从虚空中坠落的苏遥川勉强稳住身形,充满感激的目光看向那带着面具的神秘女子,最终却也未来得及感激。 “师祖,她……” 江婉晴也同样盯着面具女子所离开的那个方向,原剧情中是没有这一号人物出现的。 以及紫色妖女最后看自己那一眼引人深思,结合一切一抹血色身影不由在她的心底激起一丝涟漪。 对错 大陆上存在的妖魔何其之多。 江婉晴思绪一定很快回过神来,三步两步来到苏遥川身前,发觉他伤的并不算太重不由松了口气。 苏遥川哪怕已经受伤,极为强劲的实力却也不是一般修士妖魔所能招惹。 虽过程略有坎坷,终还是有惊无险顺顺利利的越过了落雨城。 君玲玲并不理会一旁蝶魂恭恭敬敬的姿态,只是饶有兴趣注视着江婉晴刚刚离去的方向,眸中掠过一丝趣味好奇。 看来她出自杂役峰,至少并未有表面那般弱不禁风,还懂得隐藏实力。 君玲玲思即此微微支额,她在想如若想办法找个机会让江婉晴化魔似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但那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呢。 蛟龙之上,江婉晴静静注视着几乎近在咫尺的背影高瘦挺拔,如白杨青松,声似玉珠落盘般清润好听。 “师妹,正值端阳节,可有兴趣在即将抵达的兰陵城略微驻足?” “可以的,都听川师祖的。” 江婉晴微微一笑,看向苏遥川回眸征求她意见点头的模样轻轻眨了眨眼,只是眸底最深处的血暗翻涌。 原剧情中的苏遥川也同样问过女主,剧情似变了却又没变。 如果,这一切他只对自己该多好。 女主的存在真是碍事的很呢。 思绪深沉间,不多时便抵达了兰陵城。 作为大陆四大国之一冰雪国的都城,此刻城中自然是处处透露着欢声笑语,一片繁华美景。 冰雪国可是前不久刚刚被灭的秦国呢。 江婉晴眸底没什么波澜,视线从热热闹闹激动不已的赛龙舟,再转向天幕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行纸鸢。 不经意间她想起了一个人:慕云州。 “师祖,可不可以去那边看看。” 在一个分叉口,江婉晴第一次主动出言指了指一旁人明显少了许多的方向。 得到同意后,也在意料之中见到了路边一副凄惨模样衣衫破破烂烂的小女孩。 若有似无常人无法发觉的魔气,隐约间在她周身环绕。 原剧情中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无法忍受苦难与羞辱失控化魔,成为一个只会杀戮的魔物。 是女主在她即将攻击凡俗之人时,惊险出手把人舍身救下,再次增加了男二对她的好感。 是呢,她也可以与女主一般。 提前守株待兔等待时机的到来。 眼见着几个衣着华丽不怀好意之人朝着她的方向而来,江婉晴选择了先一步来到了她的身前伴随着来自修士的气势隐隐外露。 几人霎时被震慑,眼底掠过惊艳的同时也知道江婉晴不好惹,只能选择灰溜溜地离开。 凡俗之事修仙者一般不加以干涉,只因可能会对未来的机缘气运等一些列因果造成无法控制的影响。 对于江婉晴的所作所为苏遥川并不认同,也不否定。 看着她温柔地摸了摸女孩脏兮兮的头,旋即从身上拿出了几个上品灵石放在了女孩手心,轻言细语安抚女孩的样子。 苏遥川心底不由得掠过一丝惊讶,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欣慰。 “师祖,你认为……我做的对嘛?” 与女孩告别后的江婉晴脸上露出一抹似不好意思的笑,浅眸之中有着澄澈碎碎光华闪动,隐隐夹杂着一丝希冀。 “这世间本无对错。”如玉身姿迎风而立同样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苏遥川温润一笑间摇了摇头,看向江婉晴的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但于我看来,师妹所行所做是对的。” 少女精雕细琢般的精致脸庞,所绽放出灿烂愉悦的笑落入眼中,这一瞬间苏遥川的心底才彻底承认带她而来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魔气 出了兰陵城,没多久便抵达了衍灵宗。 缥缈朦胧被寒雾笼罩着的衍灵宗宗门前除了守门弟子,还有两抹气质飘然出众的身影。 从他们出尘精巧的衣着就可看出两人身份非同寻常。 事实也正如江婉晴所想。 左边那白衣女子名端木苒,是衍灵宗内门天骄,而右边那位便是此次设宴苍木真君亲传弟子林逸青。 “晴师姐,离着宴席还有一些时间,要不然让师妹带你去衍灵宗各处转转?” 端木苒斟酌着语句,最终为保险起见选择自降身份,只因她看不出江婉晴的实力,甚至无法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她猜测江婉晴应是万剑宗亲传弟子。 “无需,直接去主峰吧。 免不了川师兄稍后还有什么安排。” 江婉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暴露杂役峰的身份,为自己也是为苏遥川,且她的实力也比端木苒高两阶,受得起师姐之称。 至于她为何无法通过气息窥探自己的实力,只因这一路上终于是学会了“敛息术”,实力气息可以做到完全隐藏。 此行不用着宗门服饰确实是好事,如若不然端木苒也不会这样与自己客客气气的说话。 见她叫苏遥川师兄,端木苒立即就释然了,这样看来她至少也是内门弟子,她自降身份的决定并没有错。 两抹白影于虚空御空而行,皆脚踏飞剑,身姿纤细窈窕,气质出众不时引得下方弟子驻足观望,眼含惊艳向往。 路过一处比斗台,江婉晴不经意间偏眸,那抹轻松击败对手的胜利者身姿落入眼中。 此人极为眼熟,便是曾经与她萍水相逢的端木馨。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端木馨身上若有似无的一丝魔气通过天魔血脉与自然之感使得江婉晴敏锐发觉。 以及一旁端木苒看向端木馨那不屑一顾的神情江婉晴没有忽视。 转瞬即逝收回随意一瞥的目光江婉晴也并未多想,很快便抵达了宗主主峰,几个时辰后宴席开始。 觥筹交错,仙气弥漫,能参加此宴席的除去衍灵宗宗主与各峰长老,就是各峰弟子也唯有其中的佼佼者才有资格参加。 听闻苍木真君生性孤僻,其余宗除去万剑宗逍遥长老更是谁都没有邀请,出手却是异常的阔绰。 每个参加宴席的弟子包括江婉晴,皆获得了一个可增加突破元婴境三成几率的极品灵丹破婴丹。 三成几率看着不多却极有可能就此改变一个修士的命运,面临突破雷劫失败后往往对身心都会造成一种难以磨灭的损伤。 酒过三巡,江婉晴微微抬眸看到端木苒一副好奇的样子朝着自己而来。 端木苒通过略微打听,未曾听说过万剑宗江婉晴的名号。 既然不出彩为什么苏遥川要带她来呢? 面对端木苒的试探,江婉晴也只是极为淡定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最终端木苒并未问出什么,但通过江婉晴见识不浅的话语猜测她的性子应是极为低调,否则断不可能得到苏遥川的赏识。 敏锐发觉有人接近,端木苒盈盈一礼后便极为明事理的选择了回避。 这一点倒是另江婉晴挺惊讶的。 毕竟能不被苏遥川风姿所倾倒的女子为是极少数,而端木苒就是那极少数的其中之一。 “师妹,曾经有一本关于灵植师的功法忘记给你了,我留着它也无用。” 说着苏遥川便取出一本映着雪色流光,气息神秘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高阶功法。 如若是忘了,为何专挑着宴席上送给她呢。 川师祖为了让自己收下还真是用心良苦。 可她却不能收,只因一直接受他人馈赠又无法回应总归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师祖的好意我已心领。” 江婉晴微微一笑间,不等苏遥川回话盈盈一礼后便选择径直离去。 因着宴席的缘故她可以在衍灵宗驻足几日,如今已是酒足饭饱,她也该随着一些已经离开的弟子往返自己的住处。 只不过刚出了主峰,在一处僻静之地她被一抹面色不好却极为熟悉的身影拦下了。 叛逃 “你……是江婉晴吗?” 流萤月下,寒雾幽迷,严宇犹豫稍许,终强迫自己抬眸盯向月色下那如梦似幻的绝代风姿。 不管猜错了的结果如何,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江婉晴面上不动声色无一丝神波澜,并未选择正面回答他的话。 通过严宇焦急隐透痛楚的神情,江婉晴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且应必然跟端木馨有关。 江婉晴看似反问的话,实则已经从侧面证实了她就是落霞山脉与他们相识的那个“江婉晴”。 “如果是的话……婉晴师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江婉晴盯着严宇愈发痛苦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也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忙确实跟端木馨有关。 哪怕拜入仙门,但身为大家族的端木世家小姐依旧无法逃脱自己家族联姻嫁人的命运,只因实力太弱。 端木馨为了变强,为了改变不甘命运修习了一本一次偶然所得到的来自魔族的功法。 身不由己的命运终改变,但她却也因一步错步步错。 仙魔殊途,势不两立,无法控制魔气泄露被同宗弟子发觉告知宗主,如今的她已被囚禁在坠星崖,三日后就要当着所有宗门弟子的面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不说废除修为逐出宗门,在那时端木馨控制不住自身化魔,怎么样结局都是凶多吉少。 言尽于此的严宇知道江婉晴身为来赴宴的万剑宗弟子帮自己的可能性极少,但还是极为诚恳地拿出了高级灵丹作为交换代价请求她能出手。 如今宗内,必然不可能有人为了自己的仙途而帮他们。 严宇心底无奈轻叹,他其实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在那之前要把告发端木馨的畜生诛灭,以及他要拼命想尽办法救下端木馨,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修士被废除修为,就犹如凡人失去了五感一般,更何况是馨儿那般对仙路未来极其向往的女子。 江婉晴静静盯着严宇眸中愈发汹汹燃起的疯狂憎恨,心海之中恍惚忆起了自己与秋阑最后一次分别时的场景。 那时的她,没有实力且什么都不知呢。 而严宇知道该怎么做,却苦于没有实力无法改变。 实力,多么奢侈的字眼。 江婉晴微微牵唇,试着回忆了一下曾经与端木馨初见时的种种。 她曾说,不忍心看着自己一个练气期弟子孑然一身进入山脉。 帮他们,于自己而言一旦失败何尝不是万劫不复。 可如今,能帮他们的也唯有自己,就是尝试尽一份力又如何。 什么是注定的命运? 凋零的花儿本就不该凋零。 就由她来赐予新生。 江婉晴事到如今依旧想不明白。 为何她能改变自身的命运,却无法改变秋阑的? 浅眸眸底血暗翻涌,江婉晴在严宇极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含笑答应了。 “如果成功,你们未来会选择去哪里呢?” “还未想好。” 对于江婉晴意味不明的话,严宇思忖间脸上泛起刹那间的迷茫。 江婉晴最终选择给了严宇一个建议,或许唯有那里可以护他们周全, 不经意间,她的脑海中隐隐浮起一抹俊逸无双的妖娆之颜。 以及,他答应过自己的承诺。 杀机 走廊尽头的园林在夜色中显得幽静而神秘,月光莹白,洒在花叶上,夜风送来淡淡的花香。 江婉晴静静盯着左侧头顶的茜纱琉灯在风中摇曳,此刻的她已经抵达了据闻环境一绝的坠星崖。 轻轻吸气,缓缓吐息,江婉晴尝试着让自己略微不安的心沉静下来,有着超脱自然感官的加持使得神识外放身心皆融入自然。 未曾被值班的两个弟子发觉。 不多时江婉晴已经确定,值班看守端木馨的总共也就两名弟子,只不过他们的实力皆已经到达了金丹期。 她让严宇在坠星崖出口处静候,一旦发觉有任何人靠近便通过传音玉笺告知于她。 当然,是自身不被暴露的情形下。 正面悄无声息解决两个金丹期弟子压根就毫无可能,不过江婉晴能答应帮他救人自然也是拥有着一些手段。 一株泛着幽蓝光晕的灵草被她从储物戒中拿出,便是她此次救人的最大筹码。 迷仙草是迷离草的变异体。 也是曾经她通过慕云州的馈赠所得到的“灵植百物语”所熟知,尝试培育了无数次才成功了一株。 本意是顺着园林中的花之幽香混杂间悄然释放,但那样若未第一时间生效被两人察觉也是极为棘手。 迷仙草与迷离草不同的一点是香气极淡,可直接渗透修士神魂,若是一个不留神就连元婴修士都极有可能中招。 江婉晴犹豫几个呼吸间,微微咬唇旋即往灵草上释放灵力准备出手。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随着内心“砰砰”跳动,紧张注视着嗅入混杂着迷仙草香气的花香被两人渗入,其中一个率先身心失去知觉倒了下去。 另外一人皱眉间,发觉情形不对刚想有所动作也是无济于事,身躯软绵绵跌倒在地。 确定后的江婉晴心底不由松了口气,紧接着闪身欲要在两人身上寻到里面的钥匙,却发觉一无所获。 她的心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进到里面看到了黑暗角落已经昏迷不省人事的端木馨,而所囚禁她的竟是一个被加了法印的特殊锁头。 江婉晴微微蹙眉,端木馨衣衫不整香肌外露的样子,使得她的心底不由来的升起一阵无名怒火。 端木馨那副样子分明已经被人玷污过。 青铜剑之上一抹暗色流光划过,江婉晴毫不保留地狠狠一剑把妄想阻碍她一切的东西劈成两段,紧接着阴沉着脸通过传音玉笺把严宇呼唤至此。 发觉端木馨样子的严宇目色扭曲愤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守门的两个弟子灭杀依旧难以解他心头恶气。 “事已至此,速速离去吧。” 江婉晴幽幽一叹,从储物戒拿出衣裳给端木馨盖上。 “婉晴师姐的恩情我与馨儿永远也不会忘,未来定会加以回报!” 严宇极为郑重给江婉晴行了三礼,努力压下了眼中汹涌澎湃的怒火,抱着怀中的少女转身便朝着事先计划好的方向离开。 “那,他们的储物袋,为了端木馨你应该带着。” 江婉晴极为利落地取下两人的储物袋交由严宇的怀中,对于他感激不已的目光也并不在意。 紧张不安逃亡的这一路还算顺利,只不过在一个转角处,还是迎面撞上了一个极为棘手的存在。 明明离宗门出口处已经很近了。 寒风渐起的夜幕下,江婉晴微微抬起的浅眸眸底血色闪逝,绽起的笑隐隐透着一丝杀机。 “苒师妹,好巧。” 是非 是非对错,一念,雪色裙摆随风轻舞,虚空之上江婉晴微微抬眸浅浅一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隐隐透过一丝凌厉。 这,就是她所选择的路。 事到如今已无法回头。 江婉晴并不知她做的对不对,但如今要做到的便是速战速决击败眼前的敌人。 “与晴师姐相遇是很巧,但遇上晴师姐身后的人就不算巧了。” 端木苒如何感应不到江婉晴浑身隐隐流露出的凌厉气息,她此刻最为正确的做法就是阻止江婉晴,至少拖延到宗门之人前来不让已酿成大错的他们逃离。 可于她而言宗门的事不如让他们,确切来说是江婉晴欠下她一个人情。 那可是被苏师兄赏识的人呢。 电光火石间端木苒就思忖完对策,在他们即将出手的前一刻轻笑间摇了摇头。 “看在婉晴师姐的面子上,我就当未曾遇到你们,祝好运。” 端木苒说着旋身一错,让开距离。 离去前那别有深意的一眼,使得江婉晴心底苦笑不已,人情虽背下,但至少此次的逃离未曾前功尽弃。 夜深人静,乌云闭月,即将抵达宗门出口处时江婉晴让他们先在原地驻足,自己凭借着“花”之道心使身心融入自然缓缓接近。 确定守门的仅有两个练气期弟子后不由松了口气,迷魂草的效果虽浅,但迷晕两个练气期弟子也是绰绰有余。 当把灵力注入迷魂草,不多时两个弟子便被迷晕。 “晴师姐,此恩情我与馨儿自会永远铭记,后会有期。” 严宇说完在江婉晴轻轻点头的姿态下微微躬身,旋即不带犹豫便要抱着端木馨飞身远遁。 只可惜冤家路窄,还未等他离去,一名着衍灵宗外门弟子的身影便从远处飞掠而回。 此人正是之前把端木馨魔气外露的消息告知外门峰主,造成了这一系列无法挽回的情形。 “好啊,能从坠星崖劫人,严宇你好大的胆子!” 李煊隐透着歹意的目光在严宇与端木馨的位置停顿片刻,最终定格于江婉晴的方向眼中明显透过一丝惊艳与贪婪。 “我认识你,作为宾客却不想着做好本分,还胆大包天的救出本宗耻辱,如若你的所行所做被人知道,可想而知你的后果!” 李煊贪婪的眼眸微微转动,随着他的话语一转,“不过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盯着他隐隐透着猥琐的目光一瞬,江婉晴的眸底掠过一丝恍惚,犹记得就在刚刚前不久那两个金丹修士死的样子。 她并没有阻止严宇,且在严宇动手之时她是躲在一旁的,这样可以防止回朔大法在未来被发觉。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江婉晴微微敛眸,浅浅牵唇间仿若极夜下的幽昙初绽,使得李煊所痴迷贪婪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再也无法离开。 李煊所言条件不用想都知道。 他区区一个筑基一阶,怎么敢又是凭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威胁她呢。 如果这样认为,造成这一切的你—— 的存在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错误。 在江婉晴已然想好出手的前一瞬,虚空微微颤栗,皎月下一抹弧光携璀璨星痕掠过。 猝不及防,画风倏变,李煊死不瞑目首级落地的样子,使得几人一瞬间惊了一惊。 寒风渐起,乌云翻涌,一位带着面具极为神秘的白发女子倏然出现在几人眼中。 观她的衣着与已死去的李煊一般无二,可在场却是没有人会那样认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娇柔嗓音打破了空气间的寂静,严宇心绪一定勉强朝着白发女子行了一礼,旋即抱着依旧昏迷的端木馨不带有丝毫犹豫的转身逃离。 隐隐感应到了白发女子身上的魔气,江婉晴欲言又止,盯着白发女子离去的背影。 好在最后她搁下的一句话让自己松了口气。 弃宝 她说,彼时回朔大法不会映出自己的身影。 江婉晴通过气息基本可以断定,此人正是在落雨城中出手帮助过他们的神秘女子。 月盈月亏,万籁俱静,她的内心不经意间隐隐透出一丝悸动,不安,许多面色焦灼愤懑的衍灵宗弟子闻命而来。 见到江婉晴的脸上无不是恭敬尊崇,几乎根本不可能有人怀疑她会与这次劫人杀戮之事有一丝关系。 毕竟江婉晴作为唯二的外宗宾客,还是万剑宗那种极为强势的宗门,就是有心怀疑在没有确切依据下,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可他们不去怀疑,并不代表着这件本不应存在的事就会化为泡影。 烛火幽幽忽明忽暗,绯花凋谢静止刹那,无法静心凝神的江婉晴缓缓睁开了眼,静静凝望凋花随风飘离,流月光华所倾泻的苍白小脸上染起一抹苦笑。 她的心底总能浮现出,那两名金丹修士稀里糊涂惨死时的样子。 是呢,由始至终她都并未出手,似也一直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可关键是,如若端木馨并不是他们玷污的,那么他们的死有何意义。 只是,为了宣泄严宇与她的怒火? 修仙一途尤为不易,而他们已到达金丹。 本是大好时期,却只因她的一己私欲无故惨死。 不经意间,从心底往外的无尽冷意似渗入骨髓,江婉晴微微敛眸紧紧缩着身子抱成一团。 若让剧情由始至终不曾改变…… 究竟何为对,何为错呢。 江婉晴目色呆愣迷茫,在心底一遍遍的低语轻喃。 黎明前夕,极夜静谧,扭曲的心魔在滋生,压制的魔气在翻涌。 寒风渐起,烛火逝灭,当澄澈的浅眸被血色浸染,唇边牵起的无声浅笑迷离幽幽。 修仙之路最为忌讳的就是悔恨,一步踏错终身错,心有悔意心魔滋生,面临的结局唯有修为停滞不前与走火入魔形神俱灭。 当心魔逝灭,冷意退却,江婉晴微微抬眸静静盯着晨曦吐露的微光,携东来紫气落入她身上隐隐透着一丝暖意。 她知道她从未后悔,若一定要说的话。 就是对他们,那两个衍灵宗金丹弟子所产生的怜惜。 也只能如此。 “师妹,可否有回宗之意?” 面对苏遥川的询问,江婉晴犹豫刹那终选择点了点头。 是的,她放弃了。 原剧情中,衍灵宗外门峰所在的一处林中东侧埋藏着一株珍宝——雪灵芝。 也正是此行所得最大机缘之一。 原剧情中女主就是通过神兽朱雀的指引,得到了雪灵芝用灵气稍稍凝炼,吃下后接连突破两阶修为。 她是可以选择晚两天再走,得到雪灵芝。 但经历此事件的江婉晴明白,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也要选择失去。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至少,能让她心安。 万里苍穹,云雾缭绕,回返万剑宗的路上,江婉晴自冥想中脱离微微托腮故作不经意间的询问。 “川师祖,如果……劫走衍灵宗之人的事与我有关。 那么,我的结局会是怎么样呢。” 黑塔 日光半昧,碧空如洗,一名本想着去膳堂的万剑宗弟子见路上许多人神色匆匆,且从他们的神情隐隐透出一丝激动。 不由有些不明所以,上前询问。 “师兄,观你们的神情……可是有宗内长老出关传授功法?” 他如此疑惑的缘由,只因是他们所行方向与宗内大比恰恰相反,但他却忘记了每个月月初前三日是万剑宗古塔开启之时。 万剑宗古塔是专门供宗内弟子历练测试自身剑道之地,分为黑白双塔,前者为初,即为初入剑道者,后者为末,能入此塔已经称的是剑道佼佼者。 剑道实力至少已经来到剑罡之境。 得到师兄答复的那名弟子脸上旋即露出恍然大悟了然的神情,果断放弃了去膳堂用膳选择跟随他们一起去观凝又一位剑道天才的问世。 据小道消息得出,听闻杂役峰公认得第一天才傅池穆刚刚已经突破到了黑塔五层,已完完全全碾压了几乎与他一同而来的内门弟子。 如何不让人吃惊。 不曾想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杂役峰碾压华峰的壮举,虽曾经也有出现,但那却是极为少见中的少之又少。 许多闻讯赶来的弟子皆是目瞪口呆,望着从黑塔出口处,翩翩然漫步而出的一抹出尘冷傲的身姿。 无不令人恭敬尊崇。 在傅池穆出来后,又有许多内门弟子感到脸上无光,心有不服的持剑踏入了那只能靠手中之剑历练突破的古朴黑塔。 但无不例外,几乎全部止步于第三层,就连能踏入第四层的都是极少数,如何又能突破第五层呢。 虽然但是,傅池穆入杂役峰是后来崛起觉醒了双灵根,但他毕竟如今也只是杂役峰的人,且剑道还如此了得把一众内门弟子吊起来打…… 多少让人有些说不过去呢。 但好在无法言说的尴尬场面并未持续多久,随着人群自然而然地让出一条道路。 一位气场强势凌厉,却又姿态娴雅,傲然贵气隐隐自她周身所流露的少女在许多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 白婷婷微冷骄矜的视线扫向傅池穆一瞬,旋即又饶有兴趣的转向角落处存在感并不怎么高的江婉莹,嘴边意味不明的牵起一抹冷笑。 “可惜了,掠夺的灵根永远是掠夺的,就是在你身上也永远发挥不出它的作用,你说对吗? 江婉莹。” 许多人顺着白婷婷的目光望去,看着江婉莹那张楚楚娇柔的脸庞不由窃窃私语。 隐约间已经有人相信了白婷婷的话。 事实就搁在那呢。 为何她的灵根资质明明那样好,修炼速度等有些东西却不及白婷婷。 白婷婷一番话看似污蔑实则有理有据,很难不引人怀疑。 只不过后知后觉赶来的简渊,盯向白婷婷的眸中唯有愤懑厌恶,尤是身旁那已隐隐泛起泪痕的小脸泫然若泣楚楚动人。 更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以及他万分确定白婷婷的话唯是羡嫉诬陷,自然而然开始为江婉莹洗清冤屈。 说白婷婷身为月国公主仗势欺人,为了诬陷恶意嗑药导致根基不稳等。 总之江婉莹的拥护者也不在少数。 一时间本是观望剑道天才的场面开始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扭曲,好在此情景并未持续太久。 “说我恶意氪药根基不稳?” 抓住反咬她主要关键词的白婷婷冷冷一笑,在秋枝拥护下径直来到江婉莹身前,不过被简渊挡住了。 “敢不敢比一比,甘愿只做缩头乌龟? 如果你赢了,从此以后本公主再也不会怀疑你的灵根是夺取别人呢。” 随着白婷婷的话语响起,众人霎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婷婷是想靠着黑塔与江婉莹决一胜负。 两位都是万剑宗内门新晋天骄,看来此行没有白来。 思即此许多人心底的激动已愈发浓郁。 对于自己的剑道白婷婷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她相信凭她如今的造诣一定能超越那所谓的杂役峰第一天才,不过她更关心的是江婉莹敢不敢接受她的挑战。 上一次的失手屈辱依旧历历在目。 这一次她要让江婉莹永无翻身之地。 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婉莹就是个挖妹妹灵根,心思叵测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只不过一道娇软却隐透着丝丝调侃的言语,倏然在江婉莹的位置响起,使得场上的嘈杂霎时间烟消云散,时间似静止了一瞬。 也让白婷婷的心下一喜,暗暗讥讽江婉莹的天真。 江婉莹微凝的杏眸眸底掠过一丝傲然,轻眨间柔美的小脸泛起一抹无辜: “可如果,姐姐输了呢?” 赢家 “我会输?” 白婷婷似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掩唇所流露出的笑唯有嘲弄。 她不曾想,江婉莹还敢不自量力的跟她谈条件,真真是天真的可笑。 不过这样也好。 “哦?那么师妹想要什么呢?” 当然是要你的命。 白婷婷那极为高傲肆意的神情落入眼中,使得江婉莹心底暗暗冷嗤,面上却是呈现出一丝柔弱痛楚。 故作想了想,出言前还朝着简渊的方向看了一眼,得到了其的怜惜与肯定,才坚定地点了点头偏回眸。 “如果……我赢了的话,姐姐可不可以就此承认你说我挖灵根的事实属诬陷? 如果我输了……我就承认我的灵根就是挖的别人的呢。” 话语间,江婉莹的脸上唯有不安与无辜,好似在说一件极为稀疏平常的事。 但却已经令场上所有观战的修士炸开了锅。 完完全全察觉到了自江婉莹身上所流露出的绝对自信,以及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在怀疑她的灵根是否掠夺。 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稍后一切便会分晓。 江婉莹突然现出的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气魄,让一旁的简渊也不由一愣,旋即便选择相信他的莹儿师妹一定不会输! 江婉莹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就是白婷婷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万分确定。 她是在作死。 既然那样的话就成全你! “如你所愿。” 内心愈发得意的想着,白婷婷在所有人希冀好奇以及疑惑等种种异样的视线下幽幽应答后极为自信地进入了塔中。 杂役峰方向,作为从一开始轻松碾压内门弟子的绝对主角的傅池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完全全化为了一个小透明。 只不过他的面上依旧淡淡无澜,对这一切似一点都不在意般,逐渐偏离黑塔与内门方向的视线却已经说明了,他对她们拼上人品的对决产生了兴趣。 一旁自然而然簇拥他,以他为中心的杂役峰弟子,看着他由始至终一直没什么表情冷傲的脸庞以为他的心情不岔。 连忙开始自顾自的发表意见,在他们看来哪怕那两人是内门天骄,实力强并不代表着对剑的造诣会超越他。 不过对于他们讨好巴结痴迷的言与神情,傅池穆却并未甩给他们一个眼风。 几炷香的时间眨眼而过,在许多人了然与惊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黑塔外最终的耀目光华竟停留在了第六层的位置。 代表着白婷婷已经突破了第六层! 如今对剑的造诣,已经超越了所谓的杂役峰第一人! 随着许多内门弟子挑衅的目光回望,杂役峰刚刚还在嘲弄的人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但与他们不同的是,傅池穆神情无悲无喜,似早有预料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黑塔出口处开启,白婷婷在许多人恭敬吃惊的目光下缓缓走出,挑衅傲然地朝江婉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预示着接下来的重头戏已经开始。 剑境的造诣初期可划分为:剑啸,剑气,剑芒,剑罡,剑势。 而白婷婷能够轻松突破第六层,说明她的实力很可能已经来到了剑芒之境。 要知道,剑修作为大陆最不可招惹的存在,拥有所有修士所公认的攻击最强者的独特地位。 修炼与普通修士相比却是难上数倍。 只因剑对于每一名剑修来说就犹如手足般,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抛开天赋造诣,就是光论心与剑共鸣这一点都让很多修士举步维艰。 不过却也有一些上天的宠儿,对于剑的领悟相比于常人从一开始就多踏上了一个台阶,那便是拥有“先天剑意”。 白婷婷一直极为不屑且聚精会神的盯着,黑塔外一层又一层所亮起的璀璨光华,预示着每个人所停留的位置。 当光华停留在第四层时她的脸上依旧是不屑淡然,认为江婉莹注定止步如此。 直到她发觉,那抹光华在第五层稍稍滞留旋即继续上升,在许多人惊讶不已哗然的姿态下与自己同样停留在第六层时。 悠闲的气定神闲已彻底不复存在,她的脸色已彻底变幻。 只因那还没完,那束光华竟还在上升? 白婷婷阴沉着脸,心底却是冷笑连连。 那第七层她都没有一丝信心,甚至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稍后看她那一副狼狈的样子出来,哪怕平手但真正的赢家还是她! 月莹流曦 皓月银辉,漫天星斗,降临的夜色并非散场的开始,与之相反的是此刻黑塔外的各峰弟子已越聚越多。 其中甚至混杂着极少出现的各峰长老,皆来观凝着今夜会不会又一位剑道天才的横空出世。 黑塔除去前三层,之后的每一层都是一个分界线,欲要通过的难度都要提升数倍。 无数人开始隐隐期待着最终的结果。 剑光为引,撕裂黑暗,江婉莹杏眸微抬,忽明忽暗的古朴禁闭空间内,是一位身着湛蓝华服面貌极为年轻俊郎的前辈。 应是曾经宗内大能凝魂专门供宗内弟子所历练的灵魂残影,但从残影之上隐隐透出的凌厉骇人气息就知道。 这一层非同寻常。 在踏入第七层之前江婉莹也犹豫过,她略微思索过后得出的结论唯有一半几率通过,她也想过放弃。 可是白婷婷这个祸害还有那个放出祸害的好妹妹,一时半会根本无法除去。 那件事是假的也就罢了,随她怎么说。 可关键是真的! 不通过这次机会彻底堵住她的嘴,即将迎来的宗内大比之上万一发生变故了呢? 江婉莹永远也忘不掉,唯自己知道心底最深处所埋藏的那个曾经的回忆。 她付出一切所爱之人,对于承诺她的一切竟只是个笑话,对她唯有利用,只为了登上皇位? 还有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人,因恐惧他的权利就选择了牺牲自己,与那个人渣一唱一和,把她推入了万丈深渊。 让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惨死? 凭什么? 江婉莹很感谢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只可惜她的心随着她那未出世孩子的夭折已经彻底死了,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这一世的父母。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利用的筹码。 她只要变强,铲除妄想阻碍伤害她的一切。 还有那个仿若神邸般遥不可及的男子。 初见之时在他身旁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一定要想办法接近。 哪怕付出一切! “哥哥我承认你很强,只可惜妄想阻碍我的一切皆会化为落寞泡影而逝落。” 江婉莹透着澄澈与绝对自信小脸微微扬起,未达眼底的浅笑间杏眸眸底唯有冰寒杀意。 当确定他只是一缕没有意识的残魂,江婉莹旋即也不在伪装,宗门所赠与的长剑被微微脱力弃在了地上。 寒月皎洁,星芒璀璨,感受到几乎擦破气流近在咫尺的攻击,映着窗棂外莹莹皎月流光所现世的本命灵剑勉强抵挡住了残魂的一剑。 吸收星月光华的流曦剑剑身绽起瑰丽的琉璃灵光,圣洁无暇,随着江婉莹轻语低喃。 超然且极为强势的气流波动自剑身显露,于她周身环绕,随着太古辉光剑技的第一剑汹涌释放。 大战一触即发。 不知过了多久,当黑塔第七层的光华映着暗月亮起之时,观凝的场上明显静止了一瞬,旋即是震惊到极致的哗然与惊叹。 当黑塔出口处的大门缓缓开启,一抹纤细透着莫名气势的身姿径直来到了白婷婷身前。 在几乎所有人不可置信震惊尊崇的目光中,江婉莹脸上挂着的笑依如往常般无害纯粹。 只是那看似澄澈的杏眸眸底最深处是浓浓的嘲弄与讽刺,倒映出白婷婷极为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愤愤姿态。 “姐姐,可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入魔 江婉晴并不知,因她自身的蝴蝶效应使得女主与女二在黑塔前的正面较量,以女二惨败为收场。 回到雾苑的她,脑海中依旧回荡着路上她不经意间所询问的话。 苏遥川说,他相信自己不会做那种事的。 配上他那极为认真的神情。 思即此的江婉晴微微闭了闭眼,幽幽一叹。 如今的外门大比依旧继续,她并没有去观凝的打算。 原剧情中下一场就轮到内门的华峰比斗,到那时的精彩对决她自是不会错过。 如今她对于大比准备的已差不多了,略微思索过后江婉晴便决定去藏书阁转转。 藏书阁所在位置离华峰很近,杂役峰弟子每周仅有一次不耗费任务点所进入的机会。 拜入万剑宗的这一年来,藏书阁她一次都未曾来过,这也算是鲜少有空闲时间呢。 一路上听闻许多人似在讨论什么事。 神识微微外放,江婉晴听出了关键字眼: 杂役峰公认的第一天才傅池穆,哪怕对上内门两位天骄依旧是虽败犹荣。 期待着穆师兄在宗内大比上的英姿,定能大放异彩。 不动声色收回神识,江婉晴猜测她们所言之事应与女主有关系,只可惜那时她不在。 思绪一闪间,江婉晴迎着清凉之风很快便抵达了藏书阁阁楼。 向着守门弟子提交身份玉牌,还未曾踏入自藏书阁隐隐透出的古朴神秘气息,使得她的内心凛然震撼。 暮色沉暗,酉时初至,加之有宗内大比的缘故藏书阁内人很少。 第一层的书籍玉笺,基本上是一些最为初级的入门功法,炼丹炼器等。 江婉晴微微驻足后便选择来到了第二层。 这一层是大陆的起源介绍,珍宝灵草等各事各物百物语,加之宗内曾经所出现的一些传奇事物等。 江婉晴在此停留了几乎半个时辰,熟知了一些特殊灵植的用途名称便踏上了第三层。 这一层的功法剑技等都比第一层高上了一个档次,当然能否参悟完成修习全靠自身的悟性。 冷月初升,静谧非寻,江婉晴微微敛眸神识外放,感受着似唯她一人的第三层楼阁气流变幻间,转瞬一抹诡异凌厉的波动自后方侵袭而来。 从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魔气,实力之强已然超越了她。 霎时回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官瑶狰狞的面孔,以及猩红瞳孔之中泛起的可怖疯狂。 阴风阵阵,魔气裹身,观上官瑶此刻的姿态已然迈入了走火入魔的失控情形。 江婉晴后知后觉回想起上一次的相见,彼时她就已被魔气侵袭。 “当啷!” 视线中一抹颀长孤傲的身影极为从容地挡在了她身前,随着两柄灵剑的相互碰撞交锋。 下一瞬上官瑶身子朝着后方直直倒飞而去,极为强烈的撞击掀翻了数个书架。 “你没事吧。” 傅池穆淡淡回眸,明知故问间有些诧异的盯向后方面容隐隐流露出惊瑟的少女。 不得不承认是她帮自己解决了难题。 傅池穆知道,上官瑶来此的目的与许多人一样是来寻找自己。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上官瑶早已被魔气浸染,离失控癫狂仅不过一步之遥。 而他却并不是很想与之接触,彼时上官瑶也还未曾失控入魔。 傅池穆内心纠结间也并未选择出手,而是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虽不知什么缘由,但江婉晴的到来让她因异样情绪彻彻底底迈出了入魔的最后一步。 正好可以省去了很多麻烦。 唯出手将其镇压交由宗门便好。 救赎 藏书阁三楼的变故很快就引来了管理弟子的注意,不多时执事堂弟子也是闻讯前来。 届时失去意识的上官瑶已被束缚,观此情形加之傅池穆所道事事属实的来龙去脉,以及一旁有人作证。 等待入魔上官瑶的结局唯那一种。 由进入开始囚禁于封仙崖十二个时辰。 十二时辰后若无法离魔回仙,寻回自己的初心,便由宗内长老亲自废其修为逐出仙门。 如上官瑶这种已然失控情形严重的唯有就此诛杀,形神俱灭。 仙魔势不两立,自古以来从未变过。 江婉晴微微诧异,很明显从执事堂弟子所面对这个与她同为杂役峰弟子却实力强劲的男子神态中看到了一丝恭敬。 观他容貌冷俊,气宇轩昂。 隐约间江婉晴似猜到了他的身份。 “并无大碍,多谢师兄出手相救。” 思绪一定江婉晴微微敛眸旋即便要离开。 可以确定的是他处于原剧情边缘人物,也并不是很想与之产生关联,哪怕他很优异。 江婉晴眸底血色闪逝,旋身间几不可见牵了牵唇。 只是可惜了。 她可从未承认所谓杂役峰第一天才是他呢。 “师妹,那个人你认识?” 傅池穆有些诧异江婉晴走的果决,倒是跟那些很多无脑接近他的女子不同。 隐隐对她高看了一眼的同时,傅池穆还是选择问出了心中所疑惑。 “是呢,我与她曾经是舍友。” 少女低软的言,加之倏然回身的盈然浅笑落入傅池穆眼中。 掠过一丝惊艳,但不多。 不远处,与许多人闻讯而来的陆栀正好看到了他们似相谈甚欢的那一副场景。 咬牙间心里不由自主对江婉晴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 是的,她一直所倾慕之人是川师兄。 至于她为何来此。 她也不知且不愿承认。 · 黑云掩月,永暗无边,封仙崖不论昼夜永远皆透着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息。 古往今来,能入此崖者且顺利无忧出去之人几乎没有。 上官瑶此时此刻披头散发,瞳眸殷红面色狰狞的姿态,预示着几个时辰过后她基本就会沦为枯骨永散世间。 但凡事并不绝对。 暗夜下一抹仿若不存在的身影,无声无息躲过了守卫者的凝视,几个呼吸间停在了囚禁上官瑶的特殊牢笼边。 江婉莹笑容轻快意味不明,微微凝眸端详上官瑶那副凄惨样子片息,旋即神情之上流露出一抹不屑。 真是个废物,那样好的功法给你。 这样快终局就定下了? 恕她不能接受呢。 辰光现世,撕裂黑暗,被江婉莹所祭出的流曦剑剑身绽起圣洁无暇的灵光,映入上官瑶疯狂失神的瞳底竟让她寻回了一丝本我意识。 “救……救救我……” 那是来自渴求生机的嘶吼,上官瑶如何不知她即将要面临的结局。 如今的她能做到的,唯有凄凄惨惨匍匐在地上恳求那个内门弟子能救她。 “你,可愿在这之后立下天道誓言? 我是可以救你。 不过代价就是此生此世你的灵魂等一切都是我的,我要你永远臣服于我。” 江婉莹未达眼底的笑冰寒刺骨,前一秒上官瑶眼底一闪而逝的抗拒排斥她没有忽视,伴随着一声幽幽的轻叹。 “大可放心,也不用耍小心思,我能让你脱离魔道,自然也可以把你推回万丈深渊。 大可不用着急慢慢想,你只需知道能救你之人唯我江婉莹一人。 而想活命的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呢。” 伊始 翌日。 日光半昧,微风渐起,紧张刺激的外门大比终接近尾声,每一场浅戏终幕预示着又一个迷离深梦的开场。 此时此刻大比还未开始,偌大的观战场地哪怕与外门最终最精彩的斗法相比,人数比前者也是增加了数倍不止。 可以看出内门的含金量。 视线之中是内门华峰峰主承轩,最先上台话语隐隐透着凌厉的叙述比斗前的规则事项。 内门的比斗是与原剧情一般无二,且极为残酷的。 一开始的外门比斗除了争夺最终前十天梯排名尤为激烈,除此之外不管输赢皆拥有三次比斗机会。 哪怕三次皆输,还是可以凭借自身一些特别优势让观战大能注意到,为之后的拜师大典做一些铺垫。 而内门大比的淘汰机制比斗输了就是输了。 唯有一次上场的机会。 赢便可以选择继续挑战与被挑战其余对手。 输便再没有任何上场的机会。 这,就看出了实力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比斗乃是一方抓阄随机确定队友的双人比斗。 暂时成为队友,犹如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最终分天梯双人十强有不菲的奖励,以及尾声化友为敌与外门一般无二的天梯十强。 原剧情中对于杂役峰比斗规则并没有特意强调。 轻轻托腮唇瓣几不可见微微牵起,江婉晴并不知杂役峰的比斗规则,但此刻她心底的兴奋期待已愈发浓郁。 随着眸底沉暗血色愈发汹涌。 江婉晴在想,如若在大比之上有机会与女主接触。 哪怕拼尽一切放弃一切与之同归于尽。 好似,也没什么不好的呢。 气氛冷寂,凛风渐舞,随着场上氛围愈发静谧凝固,所祭出的长剑之上耀目流光划过,预示着激动人心的内门大比正式开始! 敢在一开始无惧所上台之人,基本上皆为强者且对自己的实力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内门的比斗与外门大相径庭。 少了许多花里胡哨的华丽法术,更多的是祭出本命灵剑施展高超剑术的对碰。 剑乃百兵之君,可破万法,胜负的分晓往往只在一刹那间。 浅眸微抬极为用心的观凝着每一场比斗,甚至细节到一招一式,心底不经意间开始假想她如若出剑之时的样子。 在一声声惊呼哗然之下,不知过了多久,江婉晴终于是见到了与原剧情有关的人物。 身姿纤柔,气质不凡,她的实力不弱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强劲,自出场后便战胜了诸多对手屹立不倒。 哪怕越级挑战,对她来说似依旧没有难度。 每赢下三场,在没有人指名挑战的情形下都可以选择暂时休战。 而唐妩并未选择休战,仅不过筑基期五阶的修为在内门算是中下等。 她的出场从一开始的被人耻笑,到如今连胜五把皆越级挑战战胜了对手已然说明了一切。 双人比斗可以选择让其中一人上台与对手确定好,把筹码与一切皆压在另一人的身上。 有着取长补短的意味。 毕竟哪怕是内门,强与弱也是泾渭分明。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一定的自信,不同的选择也是在几乎绝对劣势的情形下,为了不拖累队友的迫不得已呢。 而唐妩能取胜并非侥幸与创造奇迹。 只因她通过灵意所幻化而出的魂灵冰蝶,如魅影般变幻莫测且杀伤力极强,特殊的强力手段犹如外力契约兽一般让对手无能为力。 那,就是旧仙的终幕。 新世纪的伊始。 名曰:灵意凝魂。 悸动 原剧情中所提到过,灵意凝魂乃修士自身灵魂的第一层超脱,唤醒自己最深处的真我魂灵,也可称之为战魂。 可大幅度提高自身实力的战魂,是每一个修士突破筑基期后,便可凭心境与灵魂的共鸣超脱顿悟而觉醒。 至于战魂的突然降世,原书中只是匆匆一笔带过,据闻是一种神秘力量降临大陆,使得修仙界灵气的异变净化。 唐妩是幸运的,且很顺利的成为了大陆第一波觉醒战魂之人。 如若不然,她或许根本不会拥有如此华丽的战绩。 却也不是不幸的。 视线之中,哪怕她的战魂很强,也是她基本唯一所能依靠取胜的筹码。 但每一次战魂的现世皆为破绽。 当舞台中央的水镜破碎,百合枯萎,蝶羽散逝的一刹那也为她的犹荣落幕绘上了极为惊艳的一笔。 同峰观战的修士没有傻子,哪怕她的本命战魂神秘特殊,但也并非无敌且不可战胜。 出战久了总会暴露弱点。 且,内门真正的天骄还未上场。 江婉晴嘴角几不可见冷冷牵起,浅眸不经意间对上了透着无奈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一种无法形容的呆愣视线。 原剧情中,唐妩的结局她记得很清楚。 一次历练中是被青云宗的修士杀戮夺宝,最终奄奄一息之时等到了女主的救援。 但彼时她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其作用也只是为女主指名一个方向,让女主的仙路更上一层楼,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 所以说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微微敛眸的冷笑间透过一丝自嘲。 犹记得,刚刚她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蝶影倾世惊艳世间的那一幕。 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自己,以及——秋阑。 江婉晴心情突然间有些不好,心底是嘲弄夹杂着不甘,最终转化为沉静淡漠。 衍灵宗一事历历在目。 在一开始与端木馨相识,或许就是个错误。 真的只是,命定的陪衬? 真讽刺呢。 思绪微闪间,江婉晴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准备开始观摩下一场比斗。 而另一边,唐妩依旧处于呆滞之中,足足几个呼吸间她才回过神来。 只因刚刚那不经意间的偏眸,视线之中映入的那张如梦似幻的雪容绯颜,以及那润润灿灿的澄澈盈眸似探究间仿若笼罩着一层迷雾。 使得她的心底不经意间泛起点点涟漪。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杂役峰小师妹的颜,已经可以称的上是最上乘行列,就是与自己相比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可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真奇怪呢。 唐妩并不知,在她略微思索之时她的俏颜已隐隐透出异样红霞。 江婉晴并不知唐妩心底的莫名想法,她依旧极为认认真真的看着比赛。 随着雪色小脸绽起的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斗已接近尾声终幕。 那,在世人所未曾注意到的角落,总有未知名的花儿努力绽放,哪怕只是浅浅一瞬即枯荣。 无人怜惜,无人在意。 可每当盛放之时,每一朵倾花皆为自己的主角。 一花一世界,绽起即永恒。 随着江婉晴心底浅淡的低喃,幽幽一叹。 此时此刻内门一些真正的天骄也终是要出手了。 赌约 比斗之中,古往今来能越级战胜对手的情形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但在事情未发生前,一开始是不会有人愿意相信。 杂役峰有公认的第一天才,内门自然而然也有被世人所认可的封号五天骄。 分别对应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 在许多人的惊呼声中,代表着内门五天骄之一的封号白虎周峰一个旋身倏然上台。 霎时令刚刚勉强战胜对手沾沾自喜的修士面上愉悦再也不复存在,唯留浓浓的忌惮与惊恐。 暗认倒霉的同时,甚至连对决的勇气都没有便立即认输灰溜溜地下台。 可见作为内门真正意义上的天骄,周峰的压迫感有多么强烈可怖。 突然涌现的惊呼与崇拜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竟没人敢上比斗台。 一方面是周峰的强势,另一方面是此战是单人对决。 有信心能一定战胜周峰的,整个内门几乎没有。 此时此刻随着台下无数修士的窃窃私语,先不说周峰的霸气出场,刚刚倏然传来的小道消息也让所有人惊了一惊。 据闻杂役峰之中竟然有人封“王”! 凭借着一己之力战胜了三阶幻光魔虎! 那样的强度,就是放到内门天骄身上也无外乎是一场大战。 一时间,许多人纷纷开始猜测,且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了傅池穆身上。 感觉除了他之外,别人应是没可能封“王”的吧? 莫名奇妙成为主角的傅池穆面上并未有一丝多余表情,只是他的心底隐隐掠过一丝凌厉与浓浓的战意交织。 回归台上,在接近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一抹修长冷傲的身影突现掠入台上,打破了数个呼吸间的气氛凝固。 见洛昇上台,暗处一名本已经准备上台的少女冷嗤一声,旋即仿若从未出现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烛火幽幽,流萤曼舞,江婉晴静静盯着一个仿若无人的方向,浅眸微凝间掠过一丝惊诧。 她的暗灵根敏锐感知到了所属同类的气息。 越是稀有物,对于同类的嗅觉便愈发敏锐。 思绪微闪间眸光偏回比斗台上,此刻台上的两人已摆好架势大战一触即发。 那,是拥有着筑基期十阶的洛昇。 对战已迈入半步金丹期的周峰。 一阶之差往往天差地别,更何况后者还拥有着封号“白虎”之称。 胜负似已显然易见。 却又并不绝对。 微微敛眸浅浅牵唇,打了个哈欠的江婉晴欲要选择离开此地。 如今的内门大比才刚开始呢。 巅峰强者的对决有是有,但却极少。 一些平平无奇的比斗看多了总会感到索然无味,不如利用这些时间回去修炼。 只是江婉晴脚步还未迈出一步,一道不怎么友好且透着嘲弄的声音赤裸裸的朝着她掠过。 “江婉晴,敢不敢赌一把。” 上官瑶脸颊泛起的笑恶意憎恨,见自己的话吸引了杂役峰许多道视线,不由更加肆无忌惮选择先发制人。 “就赌台上他们的胜负,五百上品灵石我赌峰师兄赢。 你如果害怕做缩头乌龟的话,那我也是没办法。” 上官瑶的话,使得被吸引视线的杂役峰许多人暗自翻起了白眼。 也不知是她傻还是江婉晴傻。 这场比斗结果怎么看陆昇都没有一丝胜算。 她这个欲要找茬伎俩未免也太……愚蠢了。 所有人都以为江婉晴会不理会她的激将,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接下来江婉晴的话却是令他们大跌眼镜。 就连傅池穆目光也被这边的异动所吸引,盯向江婉晴那被璀璨星色所映衬的白皙如幻的小脸一瞬也不由摇了摇头。 “好啊,那我就赌昇师兄赢。”江婉晴微微绽起的浅笑未达眼底,她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有那么多师兄师姐作证,稍后你也休得反悔!” 上官瑶心里高兴坏了,不曾想江婉晴竟如此的蠢,一激就上钩。 这样的话,距离她完成江婉莹所交由她的唯一任务也不远了。 即,让江婉晴万劫不复! 不过想想也是,她一个筑基还未到的废物如何跟自己筑基期二阶相比呢。 只会虚张声势的可怜虫。 恶意 比斗台上,风起云涌,两位内门天骄的对决逐渐拉开帷幕。 上官瑶的姿态由始至终皆是洋洋自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上官瑶心里已经可以联想到,江婉晴稍后输给她之时的惨状。 一百上品灵石,对于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真不一定能拿的出来。 那样的话,要怎样刁难她呢。 务必要想办法扰她修炼心智! 剑光闪逝,法术纷飞,这场比斗从开局到接近落幕,由始至终周峰皆拥有着几乎压倒性的绝对优势。 寒芒一闪,随着周峰一道绚丽凌厉的剑花凭空扫过,这一刹那的胜负似已经显然易见。 只不过下一瞬。 上官瑶笑不出来了。 她看到了什么? 陆昇为何? 他凭什么可以绝地翻盘扭转战局? 甚至最终仿若创造奇迹般,在战斗中剑境突破,封号“白虎”的周峰就那样…败了? 上官瑶目光从一开始的自信非寻极为得意,慢慢转换为惊诧不可置信,再到最终的呆若木鸡神情恍惚。 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那,一不小心就赢了呢。” 江婉晴幽幽一叹,静静盯着上官瑶呆愣讶然的神情只觉好笑。 她猜测上官瑶能够这样快安然无恙的死里逃生,定然跟女主脱不了干系。 能很轻松的救下她,加之她意有所指不遗余力的找茬,就已经可以说明一些东西了。 “我……愿赌服输!” 上官瑶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尖锐的指甲已完全嵌入掌心。 她不曾想,江婉晴的运气竟这样好。 不过没事,有那样一个想让她死的姐姐。 她一定活不了多久! 当极为不甘地交出灵石,偏眸间又发觉一旁傅池穆的视线,透露出异样惊诧意外等。 却不是看她的。 这一瞬间,上官瑶的心里更难受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她已然气的抽搐,却又无可奈何的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她怕再待下去控制不出魔气缠身酿成大错。 内门方向,陆栀在许多人羡慕的目光下亲昵地蹭进了哥哥陆昇的怀中,旋即在他无奈宠溺的笑颜间收下了哥哥给予她的许多修炼资源。 而她微微流露出的一瞬间的厌恶憎恨,也自然而然被离她很近的陆昇发觉了。 面对陆昇关切的询问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余光中是一抹纤细若有似无透着独特气质的少女,也是她最为讨厌之人。 江婉晴,等着吧。 上次你能赢我也只是侥幸,不久后的大比上我要让你万劫不复,让你知道妄想奢望川师兄的下场! 当然,在陆栀看来就是她一不小心败笔。 有哥哥在江婉晴也绝不会好受。 怎样都是她赢。 孤风萧瑟,暮色寂寥,此处静寂无人,略微束缚的柔软青丝随风轻舞,浅眸之中倒映着一抹高挑冷艳的淡雅身姿。 如若不是同为暗灵根的缘故,江婉晴还真不一定能寻到这个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与鬼魅般飘忽不定的女子。 她,便是内门所属五封号之一的“青龙”。 名为沧莉,同时也是明日女主的对手。 而自己见她的目的便是要泄露天机,告知她女主拥有着原剧情中可攻击神魂的功法,而击败她的。 当然,她信不信以及能不能应付。 就与自己没关系了。 但还是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呢。 焚尽 “师姐,我的姐姐江婉莹拥有可直接攻击修士神魂的功法。 希望你能注意。” 凛风渐起,乌云密布,比斗台之上四抹身影两两对立,出手前一瞬沧莉心底依旧在思忖,江婉晴为何要告知她江婉莹的底牌。 以及,江婉晴仿若提前知道,今日的自己要与她姐姐江婉莹对战似的。 实力已来到半步金丹的沧莉,自然有着所属于自己的傲气。 她一点都不相信她会输给一个筑基期八阶。 且江婉莹的队友也仅不过筑基七阶。 而她的队友也是筑基期八阶。 比斗台下,杂役峰不起眼角落。 静静凝望着沧莉透着一丝警觉疑惑,九分傲然不屑的姿态,江婉晴轻轻摇了摇头幽幽一叹。 是呢,哪怕“白虎”周峰作为前车之鉴,阴沟里翻船,可有些东西人们还是不愿相信。 那是强者对于弱者的藐视。 如今场上似实力悬殊的情形,怎样看都是江婉莹必败无疑。 江婉晴也愿意且希望着事情往世人所想象的方向发展,可她却是持有剧本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占得一部分天机。 江婉晴其实想天真一点,沧莉知道了女主一个很重要的底牌,加以防备轻松将其击败。 可事实,真会如此? 别说轻松。 能赢就不错了。 暗忖间,她的唇角微微牵起一抹几不可见弧度,浅眸眸底血色愈发汹涌。 也不知,坚不可摧的女主光环。 在未来被粉碎蹂躏殆尽跌落神坛的那一刻。 会是什么样呢。 真期待呢。 对于江婉晴的话,沧莉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她知道江婉莹剑术超凡。 对剑的造诣或许比她还高。 但如今这种不高不低的实力阶段,解决方法也很简单。 不跟她近身就好了。 沧莉告知队友后,看向江婉莹的眸底总归多了一丝谨慎,随着她的瞳孔渐渐幻为金色。 预示着她也并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拉开距离后开始释放底牌选择速战速决。 自古以来姐妹不和,斗得死去活来你死我活的事件不在少数,一心沉迷修炼的她也并不知她们的真实关系究竟如何。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江婉晴的话她信不信都要信。 “冥龙之焰”,作为超越极品的地品多样性功法,在被拥有稀有炎灵根的沧莉所释放,其威力基本已经达到此功法的极致。 随着比斗台之上全覆盖的温度直线上升,除了她之外另外三人的感受,犹如在炙热的烈火中被烘烤一般。 沧莉淡淡扫了一眼一旁面色痛苦不堪,努力释放水元素化解炙热却又无济于事的样子。 她忽视了队友的灵根与自己相生相克。 一方强,则另一方就会被慢慢侵蚀,直至彻底焚烧殆尽。 “支撑不住的话可以选择下台,反正结局都一样。” 对于沧莉隐隐透着藐视不屑的言语,她的队友却是极为恭敬且尊崇地点了点头,旋即不带丝毫犹豫的飞奔下台。 如今场上的情形已然变为了二对一。 “你下台吧。” 她的杏眸淡淡,其中一抹璨色流光掠过。 一开始的极为痛楚,过了几个呼吸间已完全消逝殆尽。 随着队友下台,江婉莹也感受到了沧莉有心防备自己不与自己近身。 只因她每次想要找机会贴近,尝试释放断魂决时,都被沧莉毫不犹豫的拉开身位释放法术隔绝。 她难不成知道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 几个回合的交手,沧莉通过江婉莹欲要做出的一些行动已完完全全相信了江婉晴的话,且越打越心惊。 她哪怕是拥有着火灵根,哪怕同源,可面对自己实力碾压的冥焰结界为何还能抵挡甚至来去自如? 从容的不像话! 优势自然是有,且极大。 但沧莉一开始所预想的秒杀却未能达到。 不过也该结束了。 随着沧莉一声轻哼,三条由冥焰所幻化而成的冥龙分别从三个方向朝着江婉莹的位置攻去。 带着毁灭气息的冥龙仰天怒吼,掠过的气流都似已要被冥焰毁灭湮逝。 在几乎所有人看来胜负已要于此刻分晓! 会成功吗? 江婉晴浅眸微微眯起,随着冥龙离着江婉莹愈发愈近,她的心底愈发期待激动。 当辉光沉世,黑暗终至。 几乎拼尽全力,在结界中勉强避过湮灭两条冥龙,仅剩那最后最强的一条。 是那毁灭,欲要焚尽一切的气息。 期待 要,失败了吗? 高台之上的他一定在看吧。 无法抵挡,无法躲避。 且,不愿逃离。 当冥龙已几乎近在咫尺,她似嗅到了自冥龙之上所流露出的死亡气息。 这一瞬间,江婉莹感觉自己跌入一片永无止境的极暗之地,四周无一丝光亮。 呆愣茫然间,噬心的炙热渐渐将她包裹。 愈发痛楚,愈发难受。 呼吸已逐渐艰难。 无尽的困意渐渐将她席卷。 江婉莹很确定,她这一梦必将永恒。 静谧可怖的黑暗,有人选择了祈祷哭泣,只为寻求那唯一的救赎之光。 那是被称之为唯一的希望。 可她不会祈祷,更不会哭泣。 若世间无光,那就让她来做那唯一的光亮! 慢慢从迷茫呆滞中转醒,随着心法开始运转“太古青鸾传承”,一刹那间金眸璀璨圣洁,眉心青鸾图案映世。 当坚信自己为光,化作希望,世间便再无任何困难之事。 以心为引,撕裂黑暗。 吾即救赎,道心为光! 在面临绝境的一刹那,混沌迷蒙的杏眸霎时清明,再次被她所释放的“辉光剑技”之中多了一丝圣洁无暇的纯粹之光。 随着天穹黑云翻涌,银电闪逝,所有人皆知道且目不转睛的盯着比斗台中央似化为唯一主角的江婉莹。 竟在几乎毫无胜算的比斗中领悟了道心! 即为世间之“光”! 见自己的几乎最强一击被江婉莹一剑破之,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还领悟了道心? 还是自己所赐? 为什么? 随着沧莉心底无法接受的疑问,一刹那心乱的同时战意也是急剧骤减。 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江婉莹已几乎是油尽灯枯。 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想,江婉莹为何能领悟道心。 以至于放下戒备,持剑朝着江婉莹冲去的同时,已然忽视了一开始的初心。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为致命的弱点。 心乱的同时一切皆乱。 而沧莉最终的结局,似依如原剧情般被江婉莹抓住机会击向神魂败笔。 已然失败的沧莉,站在台下注目着那抹被许多人簇拥,仿若希望之光闪耀的身影。 落寞背影离去时,无言承受着许多人的指指点点,面上的神情唯有苦笑与无奈轻叹。 在她离去后,场上此起彼伏的惊呼讶然依旧未有减弱之势。 虽然但是,江婉莹天资超寻觉醒了“光”之道心。 但那可是封号“青龙”的沧莉! 作为内门五封号之二天骄中的天骄,都在第一场比斗中直接败笔?! 这说出去谁能信? 可事实就摆在那呢。 一时间,内门剩余“封号”的三人身上的气定神闲再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面上深深的凝重。 高台之上,雾岚缥缈,与下方的激动不可置信的弟子一样,宗内大能长老们心底的惊诧也不比他们少。 “真是令人欣慰的比斗,看来这一届我宗真是卧虎藏龙。” 回过神来的独孤瑜笑着拢了拢胡须,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极好。 只因他清楚的知道,领悟道心之人不止有江婉莹,还有一人至今未曾露面。 “不仅仅如此,杂役峰可是还拥有着灵植师的存在。” 一石激起千层浪,夜槿安由始至终的突然出言,使得在场的所有人惊了一惊。 然,他们激动归激动却再也等不到后续。 视线之中的夜槿安,只是一副淡然出尘的姿态若有所思。 他不会忘记,上一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记忆尤深。 使得他愈发期待,接下来杂役峰的比斗。 内门天骄的优异实属正常。 而杂役峰弟子的优异完全不输于内门天骄,就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冥冥之中夜槿安有种感觉。 那个杂役峰少女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邀约 那,就是女主光环呢。 视线之中的江婉莹犹如众星捧月般,被无数人簇拥,羡慕,甚至仰望。 估计此时此刻,已经被宗内的许多长老大能暗暗注意到了。 原剧情中离她觉醒“光”之道心还早,这一战也是她通过三灵根的特殊优势而取胜。 这就是,所谓……蝴蝶效应呢。 江婉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底也并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冷睨了一眼江婉莹的方向后便选择直接离去。 通过传音玉笺得到消息,队友单方面抓阄的人选已经定下,她需要去执事堂确认一下,好为不久之后的大比而做出计划。 人微散,曲未终,比斗还在继续。 法术纷舞,流光剑影,随着气质矜娇贵气的少女不屑轻哼,不费吹灰之力抵挡对手凌厉攻击的同时,更是一道排山倒海的剑气随意挥过。 在许多人讶然的目光下,轻轻松松以一敌二击败了内门前届天骄,其强横实力完全不亚于刚刚领悟道心的江婉莹。 白婷婷脸上是挑衅嘲讽的笑,一瞬不瞬盯着台下的江婉莹,想要后者上台与之比斗好决一胜负。 她不会忘记过去的耻辱。 更不会相信她一个半步金丹,会输给一个筑基期九阶。 只可惜后者对于她讥讽目光仿若视若无物。 离去的江婉晴并不知此处的暗流涌动,而她在执事堂也得知了大比与她确定的队友。 竟是傅池穆? 那,基本上被所有人所公认的杂役峰第一天才。 江婉晴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她与傅池穆还是见过一面的。 通过一些细微细节特征可以断定,此人不说目中无人,但自身所携着的傲气必然不会少。 跟这样的天骄成为队友,于一般人来说是好事,但对她来说就不一定了。 她其实更希望队友能弱一些,加之自己表面也不强,这样的话就可以选择单人比斗。 让男主,包括宗内大能注意到自己的机会就会多很多呢。 而如今,可能就恰恰相反了。 江婉晴幽幽一叹,微微敛眸间正好看到了,刚刚要被她所收起的传送玉笺正好传来了所属唯一队友的消息。 那是傅池穆的邀约。 邀请她明日巳时初到寒梦阁相见。 寒梦阁是宗内最为奢华,灵气最为浓郁的用膳之地。 一般来说能去此处之人不说是内门弟子,至少也是非富即贵,家境超凡。 那个杂役峰第一天才。 还不错呢。 确定后的江婉晴微微一笑。 对于傅池穆的所行所做,她还是挺满意的。 引灵如体,超脱寻梦,思绪一定间,江婉晴旋即让身心沉淀于混沌开始继续修炼。 当午夜的钟声缓缓响起,极夜静谧,璨星皎月下唯一的一抹流光耀世。 七月天汉清如练,兰夜私语祭婵娟。 兰夜初至,愿心所属。 杏眸微凝,眺望远方,江婉莹的心底极为少见的泛起一丝涟漪,白皙指节渐渐紧握。 今日是个特殊的时日,她不愿错过。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愿竭尽全力不惜一切。 铲除一切! 茶色 香樟树影,暖风微醺,海天一色的清澈湖水中倒映出许多或欣喜,或激动,亦或是期待的幸福面孔。 两岸植被繁茂,倾花徐徐盛放,凝见又一对疑似道侣的存在自身旁掠过,江婉晴疑惑偏眸。 她猜测今日应是什么特别的时日。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吃了那么多的狗粮呢。 当踏入寒梦阁的那一刻也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想。 俗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现有七夕,古盼兰夜。 两者实为相同,皆为古往今来爱情的象征。 面对寒梦阁内侍热情的介绍,如若有道侣的一些优惠赠品特别活动,江婉晴心里不自觉地轻叹,面上不露声色,说自己是一人前来。 交与相应的灵石后,便直奔傅池穆所说的雅间前去。 与此同时,江婉晴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后一秒,一抹飘然出尘的惊艳风姿,与往常一样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不论男女。 早已等候多时的江婉莹,眸底不经意间掠过一丝痴色,手心的帕子微微收拢,思绪再三还是鼓足勇气追随他的身影而去。 雅间精致,茶香馥郁,哪怕仅身着少了一些东西的杂役峰服饰,依旧无法遮掩其浑身所流露出的卓然气质。 江婉晴自是察觉到后者盯向她的眉眼间唯有冷淡漠然,其中还若有似无夹杂着一丝嫌弃。 这样的话就可以确定,傅池穆选择今日邀请自己来此没有别的想法,仅是巧合。 暗忖间,江婉晴极为从容地来到了被许多人似穿透墙壁阻隔所望向的男子对面落座。 “无需多想,我今日邀请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与你说明,比斗规则最好确定为单人比斗。” 言外之意就是她能不上场就不上场。 视线中的傅池穆气定神闲地敲着琉璃案几。 随着他的目光愈发深邃凌厉,似自己由始至终唯有顺从他这一种选择? 但,那是不可能呢。 “也不知,傅师兄有没有想过?” 江婉晴微微托腮,逐渐绽起的盈然浅笑未达眼底,“听闻你有着杂役峰第一天才之称,那样的话,真的……会有人愿意与你单人比斗?” 见他的神情逐渐变幻,仿若未曾想到自己会这样毫不避讳的反驳他。 未等他出言,江婉晴旋即收起了笑,娇俏小脸是认认真真混杂着一丝无辜,又加了一句。 “哪怕就是有人愿意,抱歉呢师兄。 虽是淘汰机制,风险极大,而我也有可能拖后腿,可每一次的出场都是一次机会。 我不愿放弃,且会竭尽全力。 师兄愿不愿意相信我呢?” 随着指尖动作微停,傅池穆第一次抬眸,正式看向少女那双澄澈无暇的眼眸中,窥探到了一丝绝对的自信。 而其余皆被浓浓的迷雾笼罩。 一刹那间,他有些欣赏江婉晴的从容自信。 当然他并不知,江婉晴的实力与他差不多甚至已经超越了他。 他也与许多人一样,认为江婉晴的隐藏实力完完全全是虚张声势。 “既然师妹有如此觉悟,那愿合作愉快。” 已到嘴边的话语终是变化,傅池穆微微一笑内心却是轻轻一叹,低眸抿了一口香茶旋即不再说话。 自信虽好,却也是一柄双刃剑。 至于师妹能不能把握住,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江婉晴的实力等一切傅池穆也皆没细问。 在他看来那没有任何意义。 淡漠冷傲的他从这一刻起已经做好了以一敌二的准备。 精致可口的佳肴不多时已经上来。 傅池穆的无言沉默,江婉晴心底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嗯,被完全藐视其实是好事呢。 不远处,得到消息的陆栀不经意间,通过神识感知窥探到了与傅池穆在一起的女子竟是江婉晴? 为什么? 凭什么! 陆栀不知她为何会不由自主的愤怒。 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她对江婉晴的厌恶讨厌程度又增加了一分不止! 寒梦阁东侧,氤氲弦音缠。 若说傅池穆的冷,就是六月飞雪中的冰晶微微降世。 那么夜槿安的冷,就是天山之上被封印在极寒之冰的一株惊世雪莲。 还是永远不化的那种。 纤尘不染,永恒如画。 每逢七曜之末,夜槿安皆会来此品茶欣乐。 从未变过。 从不选雅间的他,也会极少数为宗内弟子解析一些修炼上的难题。 江婉莹也是极为幸运的,成为那极少数之人中的一员。 但于她而言那还不够。 远远不够! 忆影 弦音旖旎,花醉心缠,酒茶寻欢作雅的异样阁室气氛中。 许多人的目光,皆盯向雕花琉璃窗棂边那似不起眼角落处,那抹飘然如画的出尘身影。 面如冠星,气质如雪,他的周身永远氤氲着一种与生俱来无法言说的淡淡漠然,眉眼间的冰寒永垂不朽。 淡漠清冷,却又无法让人忽视。 许多女修盯向夜槿安的眼睛都直了,却又苦于哪怕就是上前尝试与之接触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对此,许多人止步不前。 又一名衡量了一下自己家族背景的女修,鼓足勇气咬唇向夜槿安“请教”修习修炼上的答疑,得到的却只是后者一个淡淡皱眉。 他如明镜一般的瞳底,已经映出了眼前之人的所思所想。 但即便是这样被看透嫌弃,那名大家族出身的女子依旧是脸颊微红极为欣喜的离开了。 可她欣喜,有的人心情却是一点都不好。 在这里都能遇到江婉莹,可是把白婷婷给恶心坏了,思绪一闪间,白婷婷看向负责端茶送水的丫鬟。 这一幕落到一旁秋枝的眼中,基本上是立即就懂了自家公主的意思。 毕竟她从入宫以来,跟随白婷婷那样久,那样的事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呢。 江婉莹并不知白婷婷即将要对她发起的小动作,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唯有一人。 且她已经想好要如何接近夜槿安了。 表面绝不能表现出对他一丝一毫痴迷爱慕。 至少不能如她们那般愚蠢。 必须一副虚心求教前辈的恭敬姿态。 如若被无视,失败了也不能让他反感嫌弃。 到时候可以尝试佯装晕倒。 往他那边晕的那种。 毕竟自上一次比斗后,一直修炼直今的气血亏空,她也是故意没有补充。 且她自身的傲人天赋,以及前不久所觉醒的“光”之道心。 她不相信夜槿安会不记得她。 思绪一定的江婉莹便要有所行动,只不过余光之中倏然掠入一抹着丫鬟服饰的身影。 丫鬟所捧着的滚烫茶水,明明离着她的身位还有着一定距离,可就是那样似顺理成章毫无征兆随着她一个踉跄重心不稳。 江婉莹眼见着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茶盏,随着丫鬟“一不小心”于空中掀翻,直直朝着自己的位置洒来。 这样烫的茶水不管洒到哪,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杏瞳微微暗下,在茶水即将碰到她的前一秒一朵比一般火焰还要耀眼的炙热于手心汇聚,电光火石间湮灭茶水。 使其化作水雾泡影。 这似不经意间的意外,却是引起了阁室许多人的注意。 惊叹于江婉莹的反应速度,与对火属性法术把握的炉火纯青,以及—— “对……对不起……” 刚刚通过近距离接触江婉莹所释放火焰的丫鬟吓坏了,只因她从中看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一刹那也开始后悔接受白婷婷的贿赂。 “没关系的,是这地有些滑呢。 快起来,我不怪你。” 江婉莹眸底是深幽嗜血,表面的笑却是愈发真诚,仿若刚刚差一点就毁容的危机只是错觉。 话语间,还亲自伸手拉起了已经被吓坏了的丫鬟。 如此行径,不由令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暗暗称赞江婉莹的气度,不由对其刮目相看。 当然其中也包括夜槿安。 风华无双的男子微微抬眸,视线中的女子巧笑倩兮,眸光真挚透亮,似毫无杂念一心求教。 这样的女子不多,且极为少见。 更别说心性澄澈的同时,还是天赋异禀,更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夜槿安极为欣慰地接受了江婉莹的求教。 看着少女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乖巧姿态,笑颜柔软动人,有那么一瞬间夜槿安想把自己一次偶然所得到的拥有特殊意义的功法赠与她。 这个无暇级功法他用不到,且一开始便打算赠与他所赞赏之人。 江婉莹的品行以及天赋完完全全已经过关。 只不过最终夜槿安还是忍住了。 只因通过江婉莹的名字,他忆起了另一人。 那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杂役峰天骄。 那,可是万里都难挑出一个的灵植师存在。 情劫 江婉晴感觉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正事聊完后,她便也没有选择过多停留。 毕竟大陆上,拥有一副好皮囊的女子可太多了,但能与自身实力相匹配者就是极少数了。 只不过她并不知,在她背影消失的前一秒,傅池穆似不经意间抬眸扫向她的目光,从中的冷淡逝去了许多。 江婉晴想了想,决定继续回寒峰观凝大比,尝试着从中去领悟学习。 只不过她刚刚走了没多远,在一处僻静的转角处前头部莫名一阵眩晕,两眼一黑似立即就要晕倒于此。 江婉晴赶紧扶住身旁的墙壁,防止自己晕倒同时心里也是想不明白。 已迈入仙道的她最近也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修习修炼也是寻寻渐进。 可,这仿若凡人低血糖病症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日暮倾斜,凛风渐起,与江婉晴心海相连的神秘剑灵意识幽幽转醒。 白驹过隙,曾忆如镜,剑灵诡花没有忘记。 它与江婉晴初见之时,有幸所观凝到的未来之幕。 那并非它的本意所为,而是江婉晴潜意识里的无望希冀,超脱时间命痕加之它的一丝助力而幻化。 此时此刻,即将迎来江婉晴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也可以说是……机遇?! 稍后,在回去的路上,会因命定的凄凉环境而心有所感,忆起曾经与逝去好友的诀别。 她低估了自己傲人的,来源于“魔”的异禀天赋。 每时每刻的仙魔排斥,相融。 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一个微小的痛楚,恨怨,届时与魔道相比仙势孱弱,就会引来一系列无法驾驭的连锁反应。 “好在”,被控制不住魔气外露,即将失控之时邂逅了那改变她一生的男子。 被其所救下却未选择告知宗门,而是因一些原因选择带回了自己的殿阁。 因此一事,朝夕相处,与他产生了一丝特殊的关联。 那,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不应存在的情愫,也是江婉晴仙途之路上的大劫难之一。 若一般情形下,它因自己力量无意窥探未来之事会不予理会。 唯一不同的是,江婉晴竟会凭借自己的无上希冀而单方面驾驭它的力量。 这,就不一样了。 有些东西,存在即永恒。 它如今要做到的是,在天机未曾察觉到的情形下而改变一丝丝的因果。 江婉晴的异样眩晕之感便是因它而来。 半炷香时间的稍稍停歇,拖延。 已经够了。 也不知,那个“熟人”出现在这。 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呢。 江婉晴并不知,心海最深处所封印着的剑灵意识的所思所想,在运筹帷幄改变着她并不算太过顺利的仙途。 当异样眩晕退散,江婉晴微微行动了几步确定身体已经恢复,不似刚刚的那般摇摇欲坠虚弱不堪。 旋即继续朝着寒峰的方向而行。 初夜清冷,枯叶凋落,初秋的风不似夏日那般清爽,从中总会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 金秋,是万物枯荣的季节,缓缓抬眸凝枯叶与落花凄美幽幽的舞姿,本是最为正常不过的场景。 不知怎么得,江婉晴恍惚间想起了她那已逝的友人。 最后那回眸一笑,心满意足。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一年之秋。 快了,花灯会也快要到了。 可她却,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害你之人是女主呢。 而自己,也只是女配? 随着心海间滔天戾气挣脱束缚,清透澄澈浅眸彻底染为血色。 仅存嗜血杀戮。 少女微微缩了缩身子,唇边牵起幽迷诡异的弧度。 她总以为,一切会随着心境的超脱,时间的洗礼而黯淡。 可最终,她还是忘不掉呢。 遥不可及 为何,就死了呢? 她们明明……约定过。 未来,那懵懵懂懂的梦…… 魔气汹涌,簪花散落,挣脱束缚的青丝随意披散浸染雪色,微垂的澄澈浅眸渐渐失去原有的颜色,就连璨星皎月的流光也无法渗入分毫。 再也无法实现了呢。 随着少女失控前幽幽低喃,被她周身魔气所覆盖的万事万物皆为暗色,那是天魔之威——魔殿领域。 时间依旧流逝,命运从未注定。 “去或留是你的选择,真不知道你在期望什么。” 轻叹间君玄玦眸底掠过一丝无奈,潜入仙门的他只为看一眼那不让他安心的妹妹。 那个曾经萍水相逢的少女——被魔剑所选中之人与他拥有同样的独特地位。 如今竟还在仙门游荡,自以为是的放弃了万里都难挑一的骇俗天资。 一眼望去,她一生的终点不过尔尔。 且,还是提醒过她的。 君玲玲还是挺喜欢看,自家哥哥对自己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蹙眉之时的样子。 星月映衬下的哥哥,仿若那失足跌入凡尘的神明。 踩着夜色,披着月华,暗金深瞳下的瞳底似嵌着星辉,垂眸那一瞬间显露出眼尾的泪痣。 如画妖娆,温情肆意。 这世间,应是无人有资格站在哥哥身边吧? 毕竟哥哥,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当然期望了。” 君玲玲俏皮地眨了眨眼,在她看来有资格能与哥哥平起平坐的存在,还是骨龄跟她相似的女子。 那,可是个奇迹呢。 以及,为何会这样巧? 不怪君玲玲诧异,就是君玄玦都有些想不到会与江婉晴以这样的形式相见。 与曾经相见之时不同。 且,不是被魔剑附体。 青丝如雪,俏颜嗜血,无数绯花随着她映风渐起的裙裾而凋落。 她的瞳底失去了原有的神采,仅存疯狂夹杂着一丝恨怨的杀戮之色。 如今情形,已然化魔。 从仙道坠入魔道分两种。 一种为拥有自主意识的失意痛楚。 而另一种,便是因一些原因失控,也可以说是走火入魔。 凝着少女惨白无一丝血色的小脸,恍惚间,君玄玦脑海不由自主忆起曾经她强装镇定威胁自己时的凄惨样子。 泪颜楚楚,失意苍凉,仅为了别人的安危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她怎么就那样傻? 君玄玦承认自己当时已然动了杀心,却不曾想,那一幕一直到如今他依旧不曾忘却。 不过此刻,却不用他出手。 暗金深眸愈发沉暗深邃,冷冷盯着一朵混沌莲花现世,吞噬了她的所有招式。 最终被其所束缚。 而那混沌莲花的主人,好巧不巧的还是仙门中,有资格让他记住名号的寥寥几人之一。 她,会不会有危险? 不知怎么的,君玄玦心底倏然蹦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不过下一瞬便被一丝不屑的轻嗤所覆盖。 呵,拥有天魔血脉已然失控的她,却被万剑宗自古以来的第一天才带走。 不说凶多吉少也差不多了。 但,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执迷不悟。 君玄玦半眯的瞳底唯有冰凉淡漠,极为冷漠的偏眸,仿若再多看一眼那个方向就是对他的亵渎。 浅梦 夜色静谧,萤火幽幽,琉璃屏风映衬下的软塌微颤,少女如蝉翼般的睫羽泪痕沁染,梦呓空灵迷心醉。 命运的低语,时间的交缠,当疯狂与恨怨化为极致,欲要毁灭的交响乐却未曾奏响,时命的尽头她见到了一抹本应不存在的身影。 如星似月,唯我独尊。 那透出一丝熟悉的如画星颜之上,此刻却唯有浓浓的痛楚与殇戾,淡漠不羁的沉静眸光第一次出现了破碎惊慌。 深深凝望,刹那永恒。 江婉晴却从中,窥探到了一丝来自极致的宠溺温柔。 那抹视线,曾经是见过的。 应是冰冷无情,高贵深邃。 可为何,如今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转瞬即逝间,幻境碎裂。 凝往昔幻梦的尽头,雪色如雾倩影入眼。 “那,是我的哥哥。 刚刚你化为了我,见证了我们诀别之时。” 神秘少女笑颜释然轻快,从中却又夹杂着一丝极致的悲凉。 视线中唯有白茫茫的寒雾,神秘少女绣着风荷的裙摆无风自动,气质缥缈而又高贵。 此情此景,如幻似梦,江婉晴迷蒙间愣愣盯着几乎霎时近在咫尺浅颜倾城,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接话。 “那,本想着再见哥哥最后一面呢。 不过你的出现……嗯,这样也好。” 君浅兀自喃喃间遥望幻雾尽头,仿若从中看到她与君玄玦的种种。 为了寻到她已逝的一缕残魂,君玄玦几乎把整个上仙界翻了个遍。 那,也是妖神最终下界的原因。 只不过,与她有关的记忆都消失了呢。 “你……是谁?” 江婉晴有些欲言又止,失控的前一瞬她还是有记忆的,此刻却也知道是眼前之人救了她。 “一个……已逝之人。” 倏然回身的君浅微微一笑间,她的眼底却是掠过点点泪痕。 已经,没必要相见了。 就把一切,交由她吧。 那个拥有天魔血脉,能与哥哥平起平坐的少女。 她们的相见,或许早已注定。 哥哥,永别了。 雪颜倾色,泪影凄凄,根本来不及再次询问心中所疑,江婉晴眼见着神秘少女的身体愈发透明。 随着心底一颤,便是被无法言说的伤忧所包裹。 要说痛楚是有等级的。 那么,这个神秘少女的悲凄,绝对要比她得知秋阑逝去消息还要心碎数倍不止。 那,即是心绪共鸣。 已经猜到什么的江婉晴下意识便要上前,只是最终,却也只是触碰到了神秘少女已经魂逝泡影的虚无雾气。 幻雾尽头,江婉晴带着无法言喻的心情发觉了一本被魔气所包裹着的神秘功法。 名曰:“离宴”。 花随风舞,月隐云翳,深眸淡淡凝视着床榻少女幽幽转醒,似已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隐在暗处的男子却是不喜不悲。 他出现在这。 真的,只是因为她拥有着天魔血脉? 亦或者是对她何去何从,最终的结局所感兴趣? 不,都不是。 虚空颤栗,心随境转,曾经被封印着的一切终随着他以点为引的刹那凝想而超脱。 那,是被他曾经遗忘在记忆深海最为重要之人。 哪怕早已逝去。 但他从未放弃。 落空 冰冷消融,花绽依旧,睫羽轻颤间江婉晴缓缓睁开了眼,心海中无法言说的伤忧痛楚依旧存在。 不过她更好奇此刻她所处何地。 若有似无龙脑香香气沁人心脾,色如冰雪般使人留恋,奢华却又简约的殿阁灵气馥郁,出尘如幻依似梦未终。 就是苏遥川所赠与的“雾苑”,灵气浓郁程度与此相比,也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婉晴迅速打量了一遍周遭环境,确定没有危险后才静下心来回忆“失控”前的种种。 不过故人已逝,她却依旧留恋。 那,其实很正常呢。 浅眸眸底血色翻涌,心绪微微转动。 梦境中,那抹如幻凄凉伤忧倩影的身份究竟是? 魔心的反噬使得她身体虚弱不堪,江婉晴只是愣愣盯着琉璃屏风的绯花纹案一角,恍惚间有些不确定神秘少女所说的哥哥。 是那个魔尊?那个红衣男子? 然后呢? 她逝去后所赠与自己这个魔道功法的目的? 江婉晴并不知,只知道此刻这个货真价实留存在自己心海中的神秘功法绝非凡品。 思忖间,发觉有人靠近的江婉晴猛然偏眸,旋即微微一愣。 淡漠出尘的气质似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加之那无可挑剔的如画玉颜清俊高雅足已使得所见每一名女子为之疯狂。 当然不包括自己。 “你醒了,可有感觉好些?” 夜槿安有些惊诧于江婉晴苏醒的速度,以及此时此刻她竟然自己脱离了魔道? 完完全全凭借着自身的力量?! 从已然走火入魔中脱离,抛开心性极为坚韧不谈,那也仅仅拥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 夜槿安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欣慰。 “已经好多了,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微微垂眸咬唇间江婉晴便要起身行礼,同时暗暗思忖自己要怎么做? 那,可是女主最为在意之人呢。 如若……借此机会“抢”过来也未尝不可。 自己走火入魔,男主的选择却是并未选择交由宗门。 视线中,少女苍白虚弱的小脸上是倔强与感激,染雾的浅眸安安静静低垂,不经意间使人生出一丝怜惜。 夜槿安自然而然的未让江婉晴起身行礼,只是摆了摆手让她在此好好静养。 怕她担心还特意告知,离杂役峰的大比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确定过她的魔心已经稳定,夜槿安便把她交由在路上“偶然”所遇见的女子来照顾。 如今宗内大比依旧,作为万剑宗第一天骄的他不能离开时间太长。 不过可以承认的是,那个名为江婉晴的杂役峰少女,已然在他心中拥有了一丝特殊地位。 凛风渐起,大比依旧,江婉莹一个旋身在对手猝不及防情形下倏然释放“断魂绝”,在所有人惊讶目光中绝地翻盘扭转战局击败了对手。 面对无数人的簇拥仰望,她的神情无悲无喜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只因高台之上那抹出尘如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自己精心布好的局,好不容易几乎拼尽全力战胜了封号“玄武”,就是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的不一般。 可为什么……他会不在?! 手心帕子几乎被撕烂,江婉莹越想越气。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上场。 试探 “师妹,仙尊说……让我来暂时照顾你。” 夜槿安离开的很快,唐妩从殿外悄悄探头。 当凝进那双沉静的不像话,却又不失灵动染雾的瞳眸时不由心底微微一颤,泛起一丝无法言说的异样。 表面却是故作一副极为淡定的姿态,不等江婉晴出言她便指向玉桌上的点心水果,示意她如若饿了的话可以选择进食。 言行举止仿若这并非男主殿阁,而是在她家里一般。 江婉晴微微一笑,极为客气的道谢后摇了摇头,通过这几句话她有些摸清楚眼前与她第一次接触女子的性子。 猜测她与男主应是有着某种渊源,如若不然以男主的性格不会轻易与陌生女子接触,更别说让其进入殿阁。 但……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虽说是照顾,可这个名为唐妩的女子,对自己的关心是不是太多了些呢。 更何况她还是内门天骄,“灵意凝魂”的第一波觉醒之人,前途不可估量。 不抓紧时间修炼为之后的拜师大比做准备,莫名其妙出现在男主殿阁只为照顾自己? 怎样想都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江婉晴可不觉得她的面子能有那么大,不仅如此她还是极为清醒的。 男主救她未选择把她交由宗门,也仅仅是因为惜才这一点。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此女子与男主的关系非同一般? 原书中没她的印象。 如若这样假设的话,她就与女主是没什么关系的。 思即此的江婉晴心底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在拒绝唐妩极为关心馈赠的丹药后,凝向窗棂外随风飘散的绯花。 下一瞬又倏然偏眸,雪颜倾色的小脸上晕染出一抹笑意,话语间又伴随着一声无奈的轻叹。 “师姐作为内门天骄前途无量或许可以不在乎,但如今内门每一场比斗于我而言都是一次机缘。 唉。” 言外之意就是她很想就此离开此地去观凝大比。 是的,江婉晴在尝试利用她对自己异样关心之时,也是在试探。 初见的一方,对另一方平白无故好的过分。 怎么看都是古怪的不行。 更何况这还是男主的殿阁。 江婉晴想不起疑心都难。 “师妹言之有理,不过如今师妹的身体虚弱不堪……” 唐妩欲言又止,就在江婉晴以为她会拒绝自己,却不曾想她说出的话就是另自己都是微微一愣,戒心霎时放下了一半。 “我抱你吧。”发觉江婉晴神情呆愣,唐妩脸颊沁起一丝红霞,赶忙解释道,“是……抱你上我的飞行法器的……” 唐妩声音愈发愈小,却依旧故作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亮晶晶的眼眸中夹杂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希冀。 “噗嗤……” 江婉晴微微掩唇,浅笑中透过一丝真诚。 那是所属发自内心的笑,自秋阑逝去后她从未这样开心过了。 好可爱的师姐呢。 她,好像很想抱自己? 略微比量了一下,师姐窈窕高挑的身段,好似可以抱起……玲珑娇小的自己呢。 江婉晴心底轻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思索这种东西。 不过最终她还是同意了。 一叶孤舟,腾云驾雾,虽与那种常规飞舟相比小的可怜,但容下她们两人也是绰绰有余。 一路上通过与她的对话,江婉晴也知道她的身份是京都八大世家之一的唐家二小姐,抛开尊贵的身份不谈。 江婉晴很确信她不知自己的真实实力。 还是说她对所有人都这样好? 疑心依旧却又无法解释,对于她的真诚江婉晴也并未选择藏着掖着,能说的也算是如数告知了。 那,她们也算是倾心相谈了吧? 怀着略微复杂的心情,江婉晴本想着去杂役峰方向,却在动身之前被唐妩拦住了。 “仙尊说让我照顾你,如今你的身体依旧虚弱不堪,且内门所在的观战位置是最好的。 不用担忧拘束,跟我来吧?” 话语间虽说的言之有理,但唐妩心里却是忐忑的,且是呈询问状。 本着在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之前,能远离女主就远离女主的原则,江婉晴本想着拒绝。 但转念一想,如今女主与男主还仅仅只是点头之交,且她与男主也算是有些熟悉了。 浅眸眸底血色翻涌,江婉晴微微牵唇间同意了。 那,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呢。 心归 夜槿安的归来落入江婉莹眼中本来是好事。 但江婉晴却出现在了内门所在位置,就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不曾想,她那个“天才”妹妹,竟还傍上了内门天骄? 真是瞎了眼。 思绪间江婉莹便要过去,好好“慰问”一下她多日未见的好妹妹。 且,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只不过刚走没两步,在今日这个极为特殊的时日,许多已经无法忍受的女子纷纷朝着夜槿安蜂拥而至。 江婉莹自然而然无法忽视,选择的方向霎时发生了变化。 今夕兰夜,愿寻心归,无数女子不管是哪个峰,只要是未曾参加比斗的基本都聚集在了夜槿安的御座之下。 各式各样,无数花了心思的精致礼物纷纷呈上。 什么胆怯踌躇犹豫,什么禁忌之恋不可取。 在今日这个兰夜节盛夜之初皆为虚无。 她们,也只是送了一些表面故作晚辈倾慕仙尊的礼物呢。 因着今日这个特殊时日,就是光明正大一些表露心意,宗门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卿颜入画,如梦似幻,似星月映衬下的唯一主角依旧高不可攀,淡漠清冷,由始至终并未收下一人的礼物。 也让江婉莹明显送了口气,偏眸扫过江婉晴方向的眸底掠过一丝凌厉。 如今在宗门内,对于这个心腹大患她还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等未来有机会离宗,定然要除之而后快。 内心染毒冷冷的想着,江婉莹表面不动声色已然迈着盈盈的步伐,楚楚柔弱之颜挂着恭敬崇拜的笑,不带犹豫地朝着夜槿安挪去。 珍宝现世,流光染夜,江婉莹当然也要送礼物,且送出的还是通过某一次机缘所得到的混沌青莲之心。 与夜槿安的混沌青莲法器乃为同源,不仅如此还能为其提供一定的助力。 “仙尊,非常感谢一直以来您对我的指点。 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还望您能收下……” 盈盈一礼后的江婉莹微低着头,精致娇柔的脸颊是不安与踌躇,一副胆怯到不行的模样。 观她的神情与一般倾慕迷恋的女子相比,简直是真诚到不像话,加之那无法衡量的贵重礼物还恰巧对夜槿安有帮助? 许多女子,不管是已失败的还是正在犹豫的皆对江婉莹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内心鄙夷厌恶她的虚伪,却又暗暗羡慕嫉妒没有她那大手笔,以及她那令人无可奈何的先天优势。 佳人轻语,只为感激,哪怕他是遥不可及清冷无双的仙尊夜槿安,应是也不会拒绝的吧? 伴随着江婉莹势如破竹极为自信的出言,场面一时静寂,星月映衬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方向。 那,原剧情中男主可是并未拒绝呢。 江婉晴微微抬眸,唇角几不可见牵起一丝嘲弄弧度暗暗感叹女主光环的强大。 可惜她却无法干涉。 而她并不知的是,由始至终在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夜槿安的关注点一直都在她身上。 源头 佳人一笑,倾城倾国,江婉莹极为楚楚娇俏的颜不说万里挑一,但这一先天优势却已然触及最顶端了。 若不是背着身子,估计此时此刻会有不少男修被她的倾色所征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师妹的好意本尊已心领神会。” 淡淡凉凉的一句话,已然无声无息侧面拒绝了江婉莹的馈赠,比由始至终从未得到夜槿安一个眼风的女子可好太多了。 然,这一幕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当事人江婉莹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碎裂,充斥着不可置信与被她隐藏的极好眼下一丝难过痛楚。 只因,那可是她精心准备的。 应,没有理由会失败。 勉强保持着恭敬从容的姿态离去刹那,江婉莹通过“光”之道心隐约感知到了夜槿安的心不在焉。 虽无从察觉。 但女人的直觉却使她隐约嗅到了一丝东西。 嗜血与怨毒一刹那自她心底交织扭曲。 夜槿安并未在意江婉莹离开时身体的僵硬,心绪微转间他后自后觉抬眸。 少女隐隐透着一丝落寞悲凉倩影映入眼中,使得他的心底倏然掠过一丝无法言说的犹疑。 但不多,且转瞬即逝。 是的,他此刻最在意的还是江婉晴的处境问题。 此地并没有如他殿阁内所专门设置的清心凝神法阵,如若控制不住再次入魔被宗门其他人察觉。 他虽也可凭一己之力护住她。 但他深知自己不会那样做。 自身的立场,加之江婉晴那极为特殊的先天魔气。 夜槿安本想着通过神识传音,告知江婉晴事情的严重性,让其暂时离开此地。 但却发觉,他的传音却被一种特殊的能力给格挡了?! 原因便是,慕云州曾赠与江婉晴那王级至宝玉佩起到了完全格挡的作用。 对于江婉晴的特殊手段,夜槿安还是挺诧异的,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有些东西一旦出手,东窗事发便就不会不管不顾。 暗忖间心底微微犹豫,夜槿安还是决定既已出手,那就尽其所能。 至少,如若她的特殊入魔被宗门的那些老家伙盯上,不说能不能脱身。 她的修仙之路便会止步于此。 夜槿安不愿看到一代天骄还未曾绽放本应所属的光芒,便误入歧途深渊。 不甘离去的江婉莹心底感受并不怎么好,如今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在兰夜节的精心准备被拒绝…… 她也知道其实很正常,他们的差距还太大。 微微偏眸间,与一双澄澈淡淡的浅眸四目相对,江婉莹心里的恨怨怒火似找到了源头般。 那个本应消逝的妹妹,她唯一真正的顾虑。 且,还看到了这她不愿接受的一幕。 在江婉莹隐透着阴冷目光盯过的一刹那唐妩就发觉了,且知道那个与她同属内门,天骄中的天骄是对晴师妹有敌意的?! 可,那不是她的姐姐? 心底间莫名的担忧促使唐妩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就在她犹豫该怎样做转瞬即逝间江婉莹已经来到了她们身前。 “好久不见,晴妹妹。 姐姐本想着抽空去看看你呢。 不曾想你竟会出现在这?” 戏影 女主光环何其耀眼,就如此刻江婉莹哪怕刚刚沦为一个失败者,但所到之处依旧万众瞩目。 若是从前,江婉晴还会顾忌些许选择表面与之虚与委蛇。 但如今,她已是今非昔比。 隐约间,一个想法自她心底浮现。 “那么我应该出现在哪? 多日未见我也很想姐姐呢。 不过刚刚那……” 倾色初绽的小脸上满是无辜与不解,欲言又止的江婉晴唇角微牵,只因她窥探到了江婉莹眸中一闪而逝的幽怨恨怒。 那,可是女主最为在意的东西呢。 嗯,效仿了一下“女配”茶言。 不过还没完。 “仙尊日理万机,拒绝了我的感激。 话说晴妹妹……也曾接受过仙尊的指点吗?” 确定江婉晴如今实力,仅不过练气九阶修为的江婉莹彻彻底底松了口气,旋即她的目光故作不经意间瞥向一旁的唐妩。 幽幽轻嗤江婉晴的狐假虎威。 敢挖苦她,还以为多厉害呢。 一时间气氛微静,少女浅眸微微垂下。 不动声色,坦坦然然的承认,又似不经意间的随意一问。 若自己回答是,却未给仙尊回以感激。 若回答不是呢,未得仙尊也就是男主的青睐点拨,话句话来说就是看不上。 一般情形来看,怎样都是女主赢。 那就让她自以为是的赢吧。 对于江婉莹含沙射影的嘲弄,唐妩心底是不怎么好受的,同时也有些期待,稍后其被打脸之时的样子。 毕竟她们,可是刚刚从仙尊殿阁离开呢。 不过江婉晴的下一句话,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忍了又忍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她相信江婉晴不摊牌,一定是有着自身的道理。 “连姐姐都失败了,我当然就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低喃的软语染着一丝缥缈,本应是理所当然承认她未与仙尊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但江婉莹却怎么听怎么怪异,心底的火气不减反增。 什么叫更没什么机会了? 她一个杂役峰的废物配吗? “这样啊,那妹妹还记不记得……你名为上官瑶的舍友? 她说她不幸入魔的源头,来自你给的一枚丹药。 但我却不相信妹妹你能做出那种事……” 微微咬唇间,江婉莹脸上泛起一丝痛苦的神情摇了摇头。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似不经意间所言“八九不离十”。 还是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那种。 江婉晴心中冷笑连连,知道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陷害,已然已经跟上官瑶串通好了。 可没用呢。 “感觉姐姐的话……好像认为是我做的?”浅眸眸底血色闪逝,少女星辉下的笑如幻似梦,璀璨惊世。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不经意间偏望的傅池穆眼中,使得他皱了皱眉心底莫名其妙有些不悦。 虽不过几面之缘,但他相信江婉晴应不会做出那种事。 而少女的下一句话也很快奠定了他的猜想。 “那莹姐姐,可敢发天道誓言证明不是你的诬陷? 反正我是可以立下誓言确定呢。” 一句话,令围观的吃瓜群众质疑凌厉的言语彻底鸦雀无声,就是江婉莹也未曾意料她这个妹妹多日未见实力虽弱。 但性格倒是强势了许多。 她占不到便宜不说,还可能被拉下水。 “我当然是相信妹妹了。” 一计不成还差点吃了暗亏,江婉莹便打算转移话题,从身上拿出修炼资源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只不过她已经做出了一半的动作却猛然停住了,只因那抹出尘风华的梦影已然踏着星月一步迈出。 转瞬已来到了她身前。 星璃 仙尊过来的原因,难不成……是后悔了? 不止是江婉莹,就是在场的许多人都是那样想,自以为已猜到结果的江婉莹表面还是故作矜持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丹药所拿出的品阶,也是比一开始所想的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她就是要让仙尊知道。 哪怕这个“废柴”妹妹拖了家族的狗腿,甚至性子极差,谄媚巴结。 但她这个做姐姐的依旧不离不弃,尽其所能的帮助她,“怜爱”她,完全不求那一丝一毫的回报。 这样的事,可是极少数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暗忖间的江婉莹心底愈发得意沾沾自喜,就是脸上的笑也愈发真诚了起来。 江婉晴几不可见牵了牵唇,盯着她那副虚假面具选择不露声色,有些意外她所拿出的竟是三阶灵丹破灵丹。 破灵丹比一般可进阶增加实力的灵丹都要珍贵,只因炼制破灵丹不仅对炼丹师的天赋有一定考量,所需的材料也是罕见稀有。 破灵丹作为大陆灵丹独一无二的存在,不分上中下阶之分,每一枚破丹灵皆可直接提升使用者一半进阶的成功率。 一阶破灵丹是从修炼伊始进阶到练气境,以此类推。 这个三阶破灵丹在不久后她还真有用呢。 江婉晴有些知道女主是怎么想的,脸颊初绽的浅笑却是比她还要真诚,且感激不已。 月华皎洁,如幻似梦,万众瞩目下的身影翩然出尘,衣摆随渐起的清风摇曳,淡漠清冷的如玉嗓音之中掠过一丝缥缈。 虚空微颤,漫步而来。 “走吧。” 仅仅两个字,却使得本应欣喜不已激动万分的江婉莹身体霎时间僵在了原地。 只因那不是对她说的。 眼睁睁看着他越过自己,方向竟是那废柴妹妹?! 不,不对。 恨怨之火一刹那似要将她焚烧吞噬,但江婉莹的理智依旧极为清醒。 在她看来江婉晴根本不配。 唯有她身旁那个女子。 可为何,江婉晴却也跟随他们离去? 为什么,凭什么?! 风中凌乱哪怕再恨,再不甘,对于夜槿安与她们离开也仅是无能为力,没有一丝办法。 · 流萤月色,交缠绮丽,浅浅掠过的风似比刚刚更冷了些,君玲玲微微扬唇轻眨了眨眼。 在前方转角处随便找了个理由辞别了同行的修士,旋即不假思索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不多时,便见到了哥哥。 星月流光映衬下,那抹如画风姿。 君玲玲有些好奇。 哥哥为何还未曾离去,难不成是舍不得她? 只不过君玄玦在她欲要问好的先一步开口。 在听了哥哥淡冷隐隐透着低哑的言语,君玲玲俏皮狡黠的神情彻底消失不见,微敛的眸底仅剩痛楚惆怅。 “那是姐姐的意愿,哥哥要怪…就怪我吧。” 静静遥望星河尽头,仿若透过时间长河回到依偎在姐姐怀中的场景。 凄色清泪无声无息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一秒却被一张泛着幽幽清香的帕子温柔包裹,头顶无奈的叹极轻。 “哥哥什么时候怪过你? 四海八荒,星河不碎,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寻到她。” 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头,君玄玦深眸眸底碎碎星光闪过,凝着妹妹刚交与他那名为“星璃”的珍宝。 唯有与君浅灵魂共鸣。 “星璃”之上的魂石,便会亮起。 而如今,似已有了人选。 往忆 布谷轻鸣,花海摇曳,悦耳琴音缓缓流淌而来,如幻似梦,淡淡花香沁入鼻息。 夜槿安殿阁尽头的后山已可以称的上是世外桃源,不仅灵气浓郁稀薄就是亲传弟子的府峰都无法比拟,仙似唯美环境也可以称的上是万剑宗一绝之地。 对于常人若能踏足此地都是莫大的荣幸。 不过此景落入唐妩眼底,却并未掀起太大波澜,只因她不是第一次来了。 此刻的她在犹豫,要不要顺势从容离去。 毕竟曾经那一次的机会她已然错过。 与万剑宗月初的古塔开启相反,每到月末的后三天万剑楼便会开启。 每一次进入万剑楼都是一次莫大的机缘,且机会来之不易。 夜槿安恢复了曾经她尝试祈求错失的那一次机会,为的此时此刻支开她。 而她,同意照顾江婉晴排除与夜槿安是家族世交,加之对江婉晴心底那所不愿承认的特殊异样之感。 唐妩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苍岚大陆惩恶扬善的诛魔者。 衍灵宗如今还未曾解决的事她已然知晓。 且,她也是万剑宗唯一的诛魔者。 微微犹豫间,唐妩最终还是自我意识占据一切,她相信江婉晴并非那样的人。 浅花微落,倩影渐远,隐约流露出一丝苍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怔愣。 男主……应是无时无刻围着女主转才对。 怎么可能,是特意为了她的安全才带她离开呢。 不会那样的。 唇瓣微牵,心神嗜血,单方面认定且不愿承认的江婉晴面上的神情是那希冀与惊艳交织,微抬的浅眸眸底流露出崇拜与欢喜。 似与常人无异,也应是她这个骨龄的少女所表现出来的。 只因,男主似对她有些太好了呢。 她,不怎么愿意接受。 雪颜初绽,惊艳时光,少女本就束缚轻浅的簪花终于脱落,细软乌发泼墨般散开随风轻舞如莲绽放,澄澈清透浅眸望过之时明明是欣喜轻快的。 可夜槿安却从中若有似无察觉到一丝极致的伤忧,如幻似梦转瞬即逝。 视线随忆交叠,就在前不久她入魔之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往忆浮心,刻骨铭心。 “仙尊……是有话要对我说嘛。” 碎碎星痕入眼,江婉晴微微敛眸选择不去看男主那仿若雕刻般的颜,清冷如画从中隐隐透出一丝追忆。 哪怕很好看,她的心底却在犹豫。 她,真的要与女主争男主? “仙魔殊途,踏错即为深渊。” 清清凉凉的一句话,冷然淡漠。 凝着少女一副认真点头应答模样,夜槿安略微犹豫,终是轻轻一叹。 选择向少女叙说了他那曾经的往事。 有些东西,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私心包容。 而他不知的是。 至少于现在而言,江婉晴实力还未完全成长到一定高度。 慕云州所赠与她的王级至宝玉佩,除去极特殊情形,抵御她体内先天天魔血脉觉醒已是绰绰有余。 通过夜槿安追忆幽幽的叙说,江婉晴微微一愣,终是知道了他一开始为何要救自己。 毕竟以男主那清冷淡漠的性子。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呢。 转醒 沧海桑田,往事回首,作为万剑宗自古以来的第一天才,有着独一无二莫大荣誉“仙尊”之称的夜槿安。 那唯一可以称的上是心结的事物,哪怕经过无尽时光的洗礼,却依旧无法忘却。 以点为引,仙魔殊途,通过夜槿安淡漠追忆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无奈的叙说。 言简意赅却又刻骨铭心。 不管是仙路亦或者是凡俗,每个人一生的旅途总会遇到那一两个交心知己。 当然作为男主的夜槿安也不例外。 闻那曾经的曾经,似与如今自己的情景似曾相识,但却无法逆转。 他痛楚无奈,却又迫不得已,终是亲手终结了以入魔失控癫狂好友的性命。 那,是什么感觉呢? 江婉晴静静观凝,夜槿安渭然一叹之时淡漠清冷面上极少露出的惋惜惆怅,衬着他身旁纷纷扬扬逝落的绯花也流露出一丝凄色伤感。 一刹那,似被他所渲染,江婉晴心底不经意间又忆起了一些事。 唇瓣微微牵起一瞬,心底的惊诧与已经大致确定的思绪烟消云散。 他救自己,仅是有感而发。 包括自己特意显露出的天赋。 那,也只能是这两点。 恩情铭记,该离开了。 思绪一定江婉晴小脸上的笑真诚绮丽,碎碎星痕入眼轻眨间璀璨动人。 “非常感谢仙尊的指点与恩情,婉晴自会永远铭记。 修炼路漫漫,变数太多,婉晴自认为以我如今的身份在仙尊这里只会无故为仙尊平添麻烦。 如若可以,请准许婉晴离去。” 微微垂眸,盈盈一礼,轻盈柔软的乌发随渐起的柔风轻飘,轻浅桂花轻香落入鼻息。 夜槿安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诧,但更多的是欣赏。 通过她的话猛然醒悟自己为她说的做的有些多了,不由摇了摇头知道自己仅仅是忆起曾经的故人有感而发。 却也愈发期待江婉晴的未来,有着那颗坚韧不拔的心所映衬。 要知道能拒绝他的女子这世间几乎没有。 江婉晴并未继续去观凝大比,而是选择回到了“雾苑”。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 她其实可以不这样做,顺势接受会更好呢。 可有些东西在她心里极为重要。 明明已经违心想好,下意识却想要逃离。 她……并不知道原因。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凝,也让江婉晴知道。 观察别人比斗能学到的东西实为有限。 有那些时间,还不如修习修炼提升自己呢。 离杂役峰的大比已愈发愈近。 通过这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的修炼,她的实力也已经来到了筑基期五阶的瓶颈。 离突破筑基六阶仅差半步之遥,毕竟如今的她可是拥有着暗,水双灵根。 她的心海因曾经的意外,所封印着的金灵根种子距离觉醒还差一个契机。 这一点江婉晴并不知,她打算一鼓作气突破筑基六阶后便开始挑一本功法修炼。 这一段时间,她在顺其自然与旁人无异的迷茫中失去了太多时间。 需要深思。 以及是时候为接下来的大比,包括未来好好做一下长远的规划了。 错劫 欲从心起,恶随心生,苍岚大陆有着两大至阴至毒的禁忌蛊术,也称娃娃蛊。 前者可使被下蛊者内心所心仪之人的欲望无限放大,直至最终的扭曲疯狂。 哪怕明知会被拒绝,明知不可能,依旧会奋不顾身的放弃一切的去追求,愿抛弃一切且极为偏执的尝试。 非黑即白。 如若最终依旧一无所获失败。 等待中蛊者的唯有走火入魔,身死消道。 后者暂且不谈,但这前者名曰“缠心”的恶蛊娃娃大陆却是无药可解。 唯一的主动权,也可以称的上是变相的脱离此蛊的方法,就是中蛊者所爱之人的包容。 可试想一下,在男女之情当中。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将就都是奢求。 尤其是修仙界地位实力的差距,双方遥不可及连见一面都难,却依旧深爱的单相思情形可太多了。 更何况,“恶蛊娃娃”作为极为神秘的禁忌之术,中蛊者唯有心绪变化,表面却是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 修仙界本就弱肉强食,异想天开妄想一步登天机关算尽之人可太多了。 自古以来,中蛊者在身死消道结局之前于外人眼中就仅是“疯了”。 而此时此刻,上官瑶已拥有了江婉莹所交给她的“缠心”,其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上官瑶心情却是一点都不好,是那恨怨交织到极致的扭曲。 尤记得不久前大比上的那一幕。 她不明白,凭什么江婉晴运气就那样好? 不仅能得到傅师兄的青睐,如今还巴结上内门天骄有了跟仙尊“直接”接触的机会? 而自己明明身为上官家大小姐,哪怕只是旁支庶女的身份,却也是甩了她十万百千里。 只能迫不得已在她那个姐姐头下受气,跟个丫鬟一样。 思绪一定的上官瑶冷冷一笑,笑颜中的阴冷另一旁的温芊面容一变,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上官瑶看也没看温芊一眼,她只是一瞬不瞬盯着江婉晴床铺的位置。 唯一能让她欣慰的就是她们姐妹不合。 甚至不死不休。 “缠心”已被她施法藏匿在了江婉晴床铺的位置,唯有等她回来…… 只要回来就是你的死期! 越想越畅快的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江婉晴未来被嫌弃,却又不得不贴上去之时的样子。 一定会很有趣呢。 敢跟她抢傅师兄? 唯有下地狱! 素影轻浅,花香迷醉,重新拥有机会的唐妩非常幸运的在万剑楼中寻到了属于自己的机缘。 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本命灵剑。 只是她本是极好的心情,在回到夜槿安所在的云峰后刹那间就有些莫名的低落。 因听闻,那个杂役峰名为江婉晴的女子离去了。 代表着她已不需要自己照顾,她们理应再无任何顺理成章接触的可能…… 略微思索,稍加犹豫的唐妩还是决定去杂役峰看看江婉晴,毕竟入魔这种事非同小可。 通过打听的她很快来到了江婉晴所在宿舍。 宿舍内空无一人,一阵冷的异样非寻的风自窗棂缝隙掠入吹的她浑身一个哆嗦。 而此刻的她也已经来到了,恶蛊娃娃“缠心”所在的入蛊范围内。 悄无声息,醉染心迷。 一刹那间,唐妩的心底涌现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无法描述的渴望悸动。 挣扎片刻终尘埃落定,指向了一人。 她,一定要寻到。 异香袅袅,沁人心脾,江婉晴极为从容掀开炉盖取出已培育好的灵植,看着灵植水灵绚烂的成色不由微微一笑。 此刻的她还并不知,有人阴差阳错替她挡去了一劫。 虽然她也并未有一丝一毫回去的打算。 无用且多余,还可能跟某些搞事的人周旋。 培育完灵植的江婉晴,翻出了如今所拥有的还未曾修习的所有功法。 略微犹豫间,最终选择了那个另她莫名伤忧的“永夜传承”。 与其逃避,不如直面。 她倒要看看此功法究竟有什么魔力,竟会无故挑起她的情绪。 聆风语轻喃,凝绮景入眼。 当功法入心刹那,身心幽幽沉落于异境。 万年回溯,刹那永恒。 梦花迷离,终为虚空。 那,是一场唯美却又凄凉。 且,没有结局的梦。 寻晴 晚风悠悠,灯火绚烂,作为内门天骄达到一定程度,皆可拥有属于自己的精致府邸。 虽与亲传弟子自拥为峰的独一无二还有着一定差距,但与外门杂役峰相比,已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俯瞰楼阙,风景绮丽,加之有着上好灵茶的衬托,轻柔的风轻掀起少女柔软的青丝,若有似无的独特灵气自她周身环绕。 白婷婷此刻所拥有的,已可以说是宗内无数弟子拼尽全力欲要达成的高度,抛开先天优势不谈。 但她如今的心境却并非表面那样惬意。 江婉莹的真正棘手程度超乎了她的意料。 只是,那一个连妹妹都能坑害的存在。 惊丽脸颊若有似无流露出一丝讥讽,夹杂着愈发厌恶。 优异又如何? 一开始的不顺眼且看不上,便代表着永远。 不过她那个“可怜”妹妹,倒是可以尝试沟通一下。 如若那件事为真,在那样的前提下。 她还能活的安然无恙。 也就证明—— 她并不简单。 …… 红衣似血,风华无双,随着君玄玦的一步踏出,虚空泛起点点涟漪颤动摇曳。 而虚空所泛起的裂痕转瞬即逝恢复原状,如幻似梦仿若从未出现过,就连天地皆无法察觉。 君玄玦此刻的心情是无法言说的。 不管是略微激动,焦急,还是深深的疑惑与隐约的踌躇。 却都可以确定,在这数不尽的时光长河里,身为妖帝魔尊的君玄玦的心绪第一次有了彻彻底底的波澜。 先不说,被“魔剑”所选中的她……究竟是不是自己曾逝去的妹妹。 如若是…… 那么他曾经的所行所做…… 轻轻呼气,缓缓吐息,君玄玦轻轻摇了摇头面露一抹苦笑,幽幽深邃的暗金瞳底掠过一丝由古至今的坚定。 那么,他愿付出千倍百倍的偿还。 星月皆属于她。 思绪一定的君玄玦心情依旧复杂,以及在大的毫无边界的万剑宗,他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江婉晴的所在地。 其一是江婉晴拥有“魔剑”特殊的守护。 另一点便是在仙宗,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未曾用尽全力寻找。 他其实可以什么都不顾用尽全力寻找。 当然也做得到。 但如若真如那样。 找到她之后呢? 恍惚间,心海不经意间忆起少女娇弱却又故作坚强,泪颜凄凉,伤忧痛楚盯向自己那一幕。 当命运无声低语,若身份悄然变幻。 事到如今,未曾找到于他而言也并非是件坏事。 略微询问,辗转莫测,在一处僻静之地的丛林交界处,他与一名自始至终一直眉目低垂的少女擦肩而过。 命运的低语,时间的凝滞。 如幻似梦,刹那永恒。 秋枝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刚刚那一闪而逝无从察觉的异样,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此刻的她得到公主命令。 在帮白婷婷采购灵丹之后。 便去向江婉晴递一个邀约。 既然她所在的宿舍没有。 那就去别处找找吧。 直到找到为止。 只是她刚刚进入此处鲜少有人经过的丛林。 静谧非寻,诡异莫测,极为异样的气氛她自是察觉了。 紧随其后而来的,便是那凌厉的杀机,灭顶的危机。 阴差阳错,未曾避过。 那,是本应所属于她的——命定终局。 希愿 世事无常,万物为棋。 此处静寂无人,丛林中所藏匿着早已埋伏好的修士,皆拥有着筑基期后期的实力。 却在此地大张旗鼓的围剿一个仅筑基期初期的女子。 呵,所谓仙宗的尔虞我诈。 君玄玦淡冷视线盯着秋枝已然一步步迈入深渊,哪怕后知后觉自知却也已无法脱身。 是选择救赎而掌控别人的生死。 亦或者视而不见顺从所谓天命。 若按一般情形,君玄玦自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出手。 退一万步说,他一个魔宫魔尊有什么理由去搭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仙门少女呢。 突发的悲天悯人善心是不存在的,只因他观凝到围剿中的其中一人极为出彩的容貌。 一个计划悄然自他心底延伸。 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但也够了。 淡漠一笑间氅袍轻挥,一阵冷寒刺骨的风霎时封锁了这方天地。 当寒风散去之时,万物如初。 “刚刚发生了什么? 明明已经要得手了。” 摇摇晃晃浑身隐隐透着虚弱的弟子从地上慢慢悠悠站起,正是刚刚欲要悄无声息实施残忍手段的几人。 而起身的他们,目光不约而同望向了他们中央—— 那位气质傲然清冷,容貌俊郎出众,他那着装极为奢华贵气,却又隐隐给人一种唯我独尊的霸道跋扈之感。 上官煜,京都八大世家上官家嫡二少,也是上官家下一任候选家主。 此次暗杀,也是他为了追求讨好江婉莹而选择做出,只是他即将得手时运气似乎不太好。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唯有两条路。 要么死,以及—— “人呢,一群废物。 本少要你们何用?” “上官煜”淡淡抬眸,周身散发出所属于半步金丹的强烈压迫感。 哪怕他已经特意压制,却还是令那几个仅不过筑基期的弟子,纷纷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所谓高贵,由内而外。 这,才是真正的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你们……” 已经得到上官煜记忆的君玄玦略微惊诧,微凝的思绪转瞬即逝。 欲言又止间淡淡扯唇,看也不看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 轻语落幕,消散天地。 直到君玄玦离开的数息后,他们才敢起身。 他们惊瑟的同时也很好奇,今日的二少为何气场会这样强? 以及以二少那得理不饶人暴怒非寻的性子,竟会轻易饶了他们还让他们好好修炼? 真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虚空微微颤栗,深眸幽幽似海,一眼望去前方便是如今正热火朝天的仙门比斗。 也正是修士聚集最多,最为热闹之时。 皎洁月辉倾斜而落,哪怕隐匿于斑斓阴影下如画之姿却依旧无法让人忽视。 君玄玦清晰的知道是自己着急了。 刚刚他本想着让他们帮忙去寻找。 好在极为清醒的理智告知他。 江婉晴,还不一定是他所寻之人。 极度希冀的思绪终将沉淀。 唯愿,往忆之花绽放。 …… 江婉晴还并不知,此时此刻的她已被某位超脱世间,漠然高贵的魔尊盯上。 且对她寄予了无限希冀。 如今她的眼前唯有一片花海。 指尖悠然落下一片轻盈,凝目望去。 所有的一切,虚虚实实如幻似梦。 却又真实存在。 彼岸前尘 往忆尘封,消逝殆尽,窥凝那虚无沉梦,一瞬迷离。 粉雪蹁跹如画,花海摇曳轻舞,凝目望,视线中那抹惊艳风姿,如玉无双,唯美浪漫的绯花下,极为温柔的星眸之中倒映出自己天真无暇的纯粹笑颜。 “暝哥哥,来追我嘛。 如若不然,我才不陪你参加那极为麻烦的生辰宴呢。 毕竟,我和你……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飘然万花簇拥下的少女浅笑盈然,面露俏皮之色,浅眸轻眨间泛起一抹无辜,看着那所心仪身影离自己愈发愈近。 终是未曾逃离“魔掌”。 “既然晴儿不愿,那么无需勉强,总归也只是个过场。”极为熟练的帮少女归拢略显凌乱的青丝,他温柔一笑间似在说一件极为随意的事。 万仙朝拜,古今唯一,那一日不仅仅是他的生辰,更是他封为半神,即将化为永垂不朽的第一步。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由古至今罕见之至,又如何会不重要呢? 可为了眼前少女的玩笑之语。 放弃又有何不可。 万物皆不及她。 “开个玩笑嘛,我当然会与上仙同去,还是很开心的那种。” 通过白暝细微变换的神情,祈晴已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一定又是为了自己。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花之小妖。 某一瞬间祈晴都为他而感觉不值得。 那是自卑与胆怯。 害怕失去,却又愈发沉溺而小心翼翼。 “晴儿又多想了。” “是呢,真的很害怕未来的某一日上仙会离我而去。” 绯花烂漫,唯美如幻,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娇弱小人,白暝轻轻一叹间摇了摇头,知道此言多说无益,旋即极为从容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很快,异样伤忧气氛散去,花海之中又重燃起轻盈笑语。 戏外戏中,深梦渺渺。 江婉晴微微有些惊诧于,眼前的男子颜上永远都蒙着一层迷雾。 想要窥探其真颜却无从下手。 但从此人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气质,如神似仙,超脱万古。 哪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何等的惊才绝艳,风姿无双。 所以说他究竟是谁呢? 江婉晴清晰的知道此为幻境,而此刻她所经历观凝到的,也仅仅是一场道韵考验罢了。 唯有通过幻境考验,最终才可获得修习此功法的资格。 可为何,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会如此真实? 那是由内而外的舒心,欢喜? 跟这个幻境之中的神秘男子在一起? 刹那的呆愣,瞬逝即消融。 那,这种古怪的熟悉。 也算得上是考验呢。 心海之中浸染血色的浪潮渐渐平息,幽幽一叹旋即仅剩愿堪破虚妄,直达本质的坚定。 戏梦依旧,未曾心动。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 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 与卿携手,四季共度。 欣喜幸福间,又一季枯荣落幕。 她真的很希望,这样的生活永远持续下去。 只可惜。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该来的总会到来,更何况是身为天地所不容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呢。 哪怕有着太古仙宗少宗主白暝这数年来一直以来的一意孤行,执迷不悟的庇护。 但终究纸里包不住火。 那一日,天雷滚滚,各方齐聚。 修习无上大道,天资超脱万古,仅仅只差一步便可化作永恒,永存于天地之间。 风雨飘摇,刀光血影,他的选择于她看来或许早已注定。 彼岸花,为黄泉之花,于世人看来本就不应留存于这个世界。 是不详,且会为世界带来无上劫难,为天地所不容。 一曲琴音,凄凉婉转。 少女一袭凤舞红衣,头戴琉璃绫罗玉簪。 一笑倾世,萧瑟幽忧。 今日本是她大婚之日,却也是她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坠落万丈深渊之时。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花妖,而是那不详之花曼珠沙华。 无可奈何幽幽一叹,清冷淡淡无悲无喜。 微微抬眸凝星穹黯淡无光,一曲诀别弦音终究落幕。 一点晶莹于她眼底无声涣散,窗棂外火光冲天,当诛仙之剑横于苍白脖颈。 最终的刹那她的脑海之中隐隐浮现起昔日与他初见之时。 君若如画,愿以倾心。 梦碎 弱肉强食,由古至今。 许是从诞生于这天地间的那一刻起,祈晴就开始过上了逃亡的生活。 一花三色,天地不容。 命定的花语注定幽忧,靠近她,所接近她之人皆会被不详所诅咒,坠落无尽深渊。 白语落寞,天堂的来信没有结局——绝望枯荣。 红语噬魂,地狱的召唤堕落深渊——终结于此。 黑语永暗,颠沛的未来早已注定——即为永别。 当同源的三色花灵诞生于一体,不幸伤忧的凋零结局似早已注定。 强者救助弱小,其实一开始某一段时间受到庇护的祈晴处境还算不错,只可惜因果轮回,有些事情从一开始相遇便是个错误。 曲终人散,永恒别离。 此时此刻,已经被狼群包围的祈晴微微抬眸凝无边夜空上高悬的一轮孤月,很快便被乌云掩埋。 寒风渐起,黑暗降临,预示着她的生命也即将走向终结。 不详吗? 如若我的存在由始至终只是个错误。 那为何一开始要降临于这个世界呢? 淡淡垂眸,隐下凄凉,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小脸无悲无喜,对于早已预料到的死亡祈晴心底没什么感觉。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不甘,那种刻骨铭心的深深不甘。 曾经救过她的恩人,皆因她而死在了自己身前。 那种感受无人能懂,也无人会懂。 无尽的冰冷即将包裹,沉沦于暗。 惊瑟的浅眸倏然睁开,意料之中的嗜血痛楚未曾袭来,耳畔处仅余狼群的悲鸣以及—— 夹杂着一丝担忧的关切低语。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暖意映心,浅眸相凝。 心安于此,刹那永恒。 是他救了自己吗? 与那曾经想蹂躏玷污她的人类不同。 流萤月色下,他的清颜如画如梦,却又温润无双,深瞳瞳底的担忧不似作假。 至少她愿意相信。 祈晴得救了。 直到后来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心底小心翼翼的盼望,祈求。 愿,永远不要离开他。 只是,甜美贪婪的梦终将破碎? 不,并非。 诀别弦音并非诀别。 意料之外的未曾想,白暝的选择。 哪怕与天下为敌,为了她又有何不可? 心惊惊瑟逃亡的路是坎坷泥泞的,却又是感动幸福的,只因他在身边。 便已拥有了世界。 九死一生,不离不弃。 苦尽甘来,终为帝妃。 一个时代的终结,成就了她的尊位。 永垂不朽,此为幸福。 终,奏响了一完美的璀璨乐章。 此时此刻的江婉晴心底疑惑怀疑,刚刚消化完这一切的她有种奇异感觉。 仿佛,这一切的一切,她曾真真切切的经历过。 那是花之道心的演化超脱。 堪破虚妄,直达本质。 异样突生,始料未及。 如若,一件事物太过美好。 会不会,只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呢。 轻轻呼气,缓缓吐息,一点晶莹入目瞬息。 她的心底愈发不安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痛楚,却还是遵循道心的直觉。 甜梦终碎,真实降临。 预言的命运之镜如泡影斑斓碎裂。 白暝未曾想到的是。 哪怕艰难命运坎坷,却依旧努力改变着命运的她,此时此刻与自己相见才算是回到“正轨”。 只是,那场他耗费最后一丝神魂,所为她谱写所欠她的那一场璀璨甜美之梦。 始料未及的碎裂,幻为虚无。 梦别 虚妄梦魇,终将碎裂。 骤雨依旧,弦音婉转。 跪坐于地微微抬起的瞳底,是那惊楞与欣喜交织,只因他回来了。 未曾抛弃于她。 祈晴自是从他无双俊逸的颜上,窥探到了一丝挣扎与犹豫。 可对于祈晴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她由始至终,根本未曾奢求过,他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 那样的事,就是连自己都不会认可。 是不配且不值呢。 能在逝去前的最后一刹见他一面已经…… 心满意足的笑是感激与凄色交织,转瞬却已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刹那。 为什么…… 嘴角沁出丝丝血花,心口钻心的痛楚已使得她说不出话来。 寒剑冰冷刺骨,君颜依如画卷。 就仿若……他们初见之时呢。 从得知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 祈晴早已认命了。 只是有些想不到,会是他亲手终结了自己这幽忧的一生。 血花妖冶,弥留轻叹,少女单薄娇弱的身子终究是倒了下去。 只是她的浅笑依旧,眼里没有失望。 而她并不知。 在她倒下后,赋予她这绝情一剑的男子浑身此时此刻已再无一丝一毫的生气。 有的仅是眼底无尽的痛苦与疯狂。 少女一缕微弱的残魂未曾消散,配合特殊秘法与本命神源的守护,撕裂空间送往异界。 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她所做的。 何为万劫不复。 何为禁忌诅咒,又何为天地所不容? 只要是他白暝想守护之妖,就是“神”也无法阻止。 失去了本命神源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修为此生将停滞不前。 唯有由他亲手终结,方可留下她的一缕神魂逃离于这片天地而不被察觉。 落雨依旧,永别于此,小心翼翼轻轻捧起仿若世界最珍贵之物,轻轻帮少女整理好略显凌乱的青丝。 一滴无奈的泪落入她的脸颊。 下一瞬,随着神魂永逝破灭,两人的身体化为漫天轻盈起舞的花瓣。 在刚刚到来的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与风相拥,别离于世。 这,才是真正的结局。 什么感觉呢。 江婉晴真的一点都不愿承认,她与幻梦之中的女子有着一丝一毫的关系。 可那极度伤忧的熟悉感,刻骨铭心的钻心痛楚,撕裂着她颤栗的身心,迷茫的灵魂。 昔日一别,极为永别。 若君风随,何为归途。 那,就是“她”。 唇瓣微微牵起莫名的弧度,苍白脸颊独留已然被风风干了的幽忧泪痕,心底是那无尽的恨怨与极度的坚定交织。 那,我的一缕残魂可是他用命换来的呢。 而,总有妄想的生物想要夺取。 想跟自己抢暝…… 轻轻闭眸,隐下汹涌。 她也终是知道,为何曾经的自己体弱多病。 不管前世与“书”中究竟有没有关系。 那,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女配? 抱歉,江婉莹的命已由她单方面判定。 以及,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一切,妄想伤害她的……所有人性命。 涟漪忧愁,总会褪去,白皙指尖轻轻摩挲琉璃案几上的古朴玉笺,片刻终是鼓起勇气再次打开。 迷雾散去,君颜依旧,即曾经所观所见带她重回现代,要带她去游乐园的…… 可,她拒绝了。 没有情绪,没有表情,就如此时此刻木讷愣愣的她一般。 相互而凝,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一剑挥出,断流时光,极为晦涩难懂的剑技哪怕如今有着“花”之道心悟性加持的她,想要在短时间内修习成功第一传承依旧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可她却成功了。 在这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她选择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 宗内大比什么的仿若已经不在意了。 凝君一颜,依如初见。 她仿若回到了最初的曾经,最无忧无虑的那一段时光。 旖旎月色花海下,流萤轻语醉千愁。 当,似可撕裂时间的一剑带着莫名的境意挥出,虚空颤栗不止,风起云涌惊鸿。 对于修习成功传承,江婉晴的脸上并未浮起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的目光只是淡淡盯着石桌上看似普通,却又隐含绝世锋芒的神秘灵剑。 那,是她的本命灵剑? 并非吧。 唇角牵起幽幽讥讽的弧度。 她知道此剑极为神秘且强劲。 又如何会没有剑灵呢。 可至少作为主人的她,难道连见剑灵的资格都没有? 如若如此,不要也罢。 江婉晴也不虚与委蛇的试探,直接选择了开门见山与之挑明。 如今她的心境即——天塌下来又如何。 更何况,一个与她藏拙故作神秘的剑灵。 在她话语落下之际,一抹缥缈透着莫名气势的虚影映剑而现,缓缓显露于这天地间。 初遇 虚空颤栗,移形换景。 微微垂眸静静俯瞰,世界与时间的尽头——无尽山河与璀璨星辰在这一刹那似皆已被自己所掌控拥有。 高处不胜寒,她所经历的一切,在摧拉枯朽的极致强者眼中或许只是一个笑话。 至少,魔剑剑灵诡花就是那样认为。 幽忧悸动的心绪渐渐凝滞,苍白无丝毫血色的小脸绽起一抹嘲弄无声的冷笑。 江婉晴沁染血色的浅眸静静盯向后方,那极具有压迫力的虚幻灵影,白衣白发无风自动,一眼望去骨龄似与她一般无二。 未曾入戏的剑灵永远都不会懂,她此时此刻的感受。 “强者重如山岳,弱者匍匐入蚁。 江婉晴,你不会真的以为,单凭你的一丝血脉以及前尘优势,我的选择就非你不可?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对于江婉晴于它那样的态度,诡花是不怎么认可的。 在“她”看来,弱者就该拥有弱者的样子。 如今不过经历一点区区磨难,连所谓负面情绪都无法调整,属实让她有些怀疑自己一开始的眼光。 “您说的没错,我当然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或许连您的万分之一都赶不上。 既然如此,那样就请您另寻宿主。” 少女空幽的嗓音无悲无喜,轻启时,眼前震撼人心的旷世之景于刹那间破碎消逝。 诡花从她那仿若已彻彻底底失去神采光亮的瞳眸眸底,仅窥探到了如山石伫立般的坚定与极为凌厉的嗜血疯狂。 七情六欲,生命伊始。 时光如绯花,终逝万物枯。 那个早已逝去之人,对她真的有那么重要? 诡花并不怎么懂生物的情感,于她的世界而言仅有强弱之分。 如今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还是想给江婉晴一个尝试的机会。 毕竟,那可是天魔血脉呢。 当绮丽灵影散去,凝滞的时间恢复如常。 淡凝窗棂外落叶凋花无声枯荣刹那,凄美却又无可奈何,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魔剑并未直接放弃她。 而是告知了她第一个考验,即宗内大比杂役峰单人天梯之战前三。 考不考验的先放一边,她如今只想去藏书阁确定一件事。 神魂俱灭究竟……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 …… 花晨月夕,柔风轻盈。 若说万剑宗内热闹却不失优雅,沉静却不失兴味之地,那便当属藏书阁无疑。 此时此刻的内门大比依在继续,但选择来藏书阁领悟道法观摩修习之人依旧不在少数。 只不过在离着藏书阁不远处,几乎说是必经之路上的林间树荫下方,古朴石桌上不知何时摆放着一张玄妙非寻的棋盘。 若是有宗内大能者偶然经过此处定然会大吃一惊,只因此棋盘上的棋子纵横交错,玄奥复杂已然超出了棋盘棋子的范畴。 每走一步皆为境,演天地之格局,窥得过去未来,世间的一切似已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当然,君玄玦选择光明正大在此处持棋,也是确定他所绘之意无人能看的懂。 但看不懂归看不懂,总有一些视生命为无物的女修上前,胆大包天的扰他清净。 对此君玄玦从未选择搭理。 他并非是“他”,哪怕是过去与上官煜熟识之人。 不经意间的偏眸一刹,眉心微蹙,暗金深眸之中倒映出一抹娇小倩影,从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丝失魂落魄的幽忧。 而这时,又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女修似鼓起勇气,向他询问缥缈棋局的玄妙之处。 醉翁之意不在酒,江婉晴自然而然的也发觉了被簇拥,想忽视都难的身影。 只一眼江婉晴微敛的眸底便充斥着厌恶,心底是无尽的嗜血与嘲弄交织。 只因在原剧情中,此人可是女主的疯狂追求者之一呢。 最终结局是什么来着? 忘了,反正死了就对了。 还是为女主而死的那种。 江婉晴一闪而逝的厌恶敌意虽隐藏的极好。 但君玄玦极为强大的神识意有所指,就不会忽视她见到自己之时无法言说的异样。 厌恶的同时透露出一丝怜惜? 君玄玦疑惑的同时可以确定,就是万剑宗宗主来了也认不出幻化的他来。 所以说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可通过上官煜的记忆,又确定曾经与江婉晴未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暗忖间,君玄玦眸光沉凝,带着无法言说的心情神识探向星璃。 然,星璃之上的魂石……竟然亮了!? 若记忆不曾流失,他们终将“重逢”。 费尽心思所推演占卜出来的棋盘边缘,此刻已现出点点裂纹,证明他此刻的心底有多么不平静,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当妄想与希冀的唯愿幻为真实,心底除去不曾有的激动,便仅弥留彻彻底底的守护。 在君玄玦身影消逝在藏书阁门口不多时,两抹皆万众瞩目的身姿同样来此。 江婉莹娇俏的颜上永远保持着一副不安胆怯与虚心求教的样子,微微垂下的杏眸逆着光隐在阴影下,无法让人看出她的真实思绪。 若一定要说,她的心底此时此刻是那无尽的欣喜与暗自庆幸,终于不负一直以来种种努力,终获得了仙尊的青睐。 试问普天之下,哪一个女修能如她这般优异呢。 暗流 神魂俱灭,永恒枯荣。 不会有转世投胎的可能,就犹如从未出现在这世间一般。 他……留下了什么呢。 幽幽一叹间,一点晶莹入目,她的唇瓣微微牵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是那伤忧,痛楚,恨怨…… 这一刹那,世间的一切仿若已经不重要了。 江婉晴知道此时此刻她的道心已然紊乱,入戏太深已然朝着极为不好走火入魔的征兆发展。 悲凄痛楚的梦魇总该遗忘。 却依旧想要幽忧的放纵,寻忆沉沦。 梦里发生的一切的一切,便犹如昨日一瞬。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暗金深眸之中倒映出少女苍白无神的瞳孔,失魂落魄一瞬不瞬注视着玉笺之上的内容。 浅泪黯然,悲凄寂寥。 如果不是清晰的知道,江婉晴所观所看玉笺上的内容而得出结论。 此时此刻的君玄玦星颜肃杀沉暗,目光深邃阴郁,恨不得把这偌大藏书阁的房顶直接给它掀了,来发泄心头那突现的无上怒意。 要不然如今直接凭他一己之力,直接把“妹妹”接走? 这样处处充斥着虚伪,心机,尔虞我诈,道貌岸然贪婪之辈居多的地方,真是一刻都不愿让妹妹多待。 可是接走之后呢? 他又如何跟江婉晴解释? 君玄玦清晰的知道江婉晴所拥有着自己的主观,且不会轻易的改变,更何况他们那无法言说的情形。 他也尊重“妹妹”的选择。 平复悸动心情的君玄玦猜测江婉晴失魂落魄的源头,所失去的珍惜之人应是曾经哪怕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而顶撞他,桃姬的妹妹。 呵,仙门的尔虞我诈,不过低等修士争斗哪怕逝去也不会拥有湮灭神魂的能力。 是可以魂入九幽,转世投胎的。 如若找到她的灵魂帮其复活,哪怕会付出一定的天道之代价,也未曾不可。 “仙路漫长,无奇不有,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低冷的音隐含温柔,孤傲的颜唯我独尊,翡玉折扇轻轻扬起之时绚起一抹柔风轻盈,微微拂袖的不羁一笑尽显风华。 未见其颜,先闻其声。 他的话使得本已死灰逝灭的江婉晴心底不由自主的燃起一丝希望的曙光,可当看到出言之人时那抹微弱的曙光转瞬间破灭。 仅残留绝对的警觉与无尽的疯狂。 只因,上官煜作为原书中的男配乃是女主虔诚到不行的追求者之一。 于她看来完完全全是在胡言乱语,能来此处说不定也是遵循女主的授意,亦或者—— 浅眸幽幽扫过的江婉晴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直接选择转身离开。 被直接无情的无视,绕是见多识广的君玄玦脸也不由自主的黑了一瞬。 他刚刚为了能引起江婉晴的注意,还特意显露出了所属于他的一丝超凡气质。 可通过一个相当于半照面,江婉晴给他的态度好似是在面对一个苦大仇深的仇人一般? 微微一愣的功夫,转瞬即逝间少女的身影便已然要消失在视线中。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君玄玦仿若一刹那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选择追随少女而去。 不过不得不承认。 他一个魔宫魔尊对于主动跟“陌生”女修搭话还是第一次,且一丝一毫的经验都没有。 以他的实力尊容也根本不需要好吗。 只需要一个眼神,大陆上数不尽的女子便会前呼后拥,巴不得的上前。 但,好似又有些不太对。 他的行径,似让事情往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如若,转换思维的话。 那是他的妹妹,却不带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一个实力地位都比她高的登徒子男修。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差了。 此刻江婉晴还并不知,被直接无视身为妖帝魔尊的君玄玦,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价下,却又是出乎意料的有理有据。 在她本欲离开之时,却在藏书阁入口处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两个“熟人”。 那,是夜槿安与江婉莹。 对应着原书中的男主与女主。 气氛凝滞刹那,浅眸妖冶嗜血。 虚情 只是一刹那间,江婉晴心海之中的所有情绪消失殆尽,仅独留一丝深深的警觉与即将面临大敌的危机感。 是呢,她此时此刻,确实想把掠夺她灵根妄想残害她的江婉莹大卸八块。 如今拥有了一些傍身能力的她,自信无惧的同时所行所做也愈发从容了一些。 可直到她再一次遇见了“女主”。 深梦虽逝,浅戏依迷,某一瞬间她忆起了自己本应所属的“身份”,对应着的便是女主那几乎无可匹敌,无懈可击的独有光环。 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江婉莹并不知在这顺逝的时间里,因见到她的缘故,促使江婉晴伤忧恨怨等一些于她并不怎么好的情绪霎时间便抹平了。 她还在好奇呢。 通过上官瑶的传音玉笺,知道江婉晴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然上套,可这一个月的时间宗门内却并未传出有关她“伤风败俗”的不好影响。 是她与所心仪之人地位差距太大? 亦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她也尝试找过,却并未发觉她这好妹妹的踪迹,不过今日这始料未及的一见,也该真相大白了。 “呀,晴妹妹终于见到你,这一段时日你究竟去哪了? 真是让姐姐担心死了,通过前几日传出的幽林事件,姐姐还以为……” 暗忖瞬息,江婉莹赶忙快步朝江婉晴奔去,娇柔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痛楚,欲言又止间紧咬唇瓣轻挽着妹妹衫袖的手都在轻颤,表露着她此时此刻心绪的极为震动。 只不过,她那明明灭灭泪痕肆意的瞳底最深处,却闪过了一丝无从察觉的深幽。 通过江婉晴略显憔悴幽忧的气色,江婉莹已经半分确定,她应该已然去纠缠过她所心仪之人且失败了。 不过……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对于江婉莹那装模作样的虚情假意,江婉晴的心底唯有恶心到作呕的厌恶,不动声色的同时却也从她言语的关键词听出了一丝别样意味。 略显苍白完全不输于女主精致倾色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愧疚,紧接着便是潸然泪下的落寞。 诉说她尽日来其实是在一处僻静之地修习一部偶然得到的功法,因天资太差的缘故修习失败不说还伤了根基,实力倒退。 硬生生从练气期九阶跌到了八阶。 刚刚在见到江婉莹的一刹那,江婉晴霎时便想好了应对的说辞,选择不动声色将计就计,而对女主藏匿真实实力是必然的。 如今的情形对她来说可不怎么样。 抛开女主,江婉晴也拿不准男主如今对她的真实态度,毕竟他已与女主相识了,加之后面又跟着一个“祸害”。 换算一下,就是一对两个半。 立即想办法结束话题脱身才是上上之策。 幽林事件即,数日前万剑宗弟子前往大陆五大山林之一的幽妄之林历练,不幸遭遇高阶邪修大能的袭击。 同去的不乏有许多刚加入万剑宗的弟子,更有两大万剑宗元婴长老的随行。 只在山林外围活动,按理来说这样的阵容堪称豪华,可结局却是无人生还。 此次历练的男修全部惨死,女修被玷污欺凌惨不忍睹,就连回溯大法也无法窥得全貌。 此次惨烈的意外,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少之又少。 万剑宗作为五大宗综合实力排行第一,就是大陆邪教之首魔宗都不会轻易与之发生摩擦,这样的事直接惊动了宗主与数名宗内大能长老一同前去调查,势必要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而江婉莹结合江婉晴的气色憔悴,以及失踪的这一段时间,自然而然的把带有脏水的矛头悄无声息指向了她。 听了她的话,就连由始至终神色淡淡的夜槿安眉心也不由微微一蹙。 而后出现的“上官煜”,心海更是蒸腾起了无尽的嗜血杀戮之火。 如若,真如那个女修所言。 他的“妹妹”卷入这个事件受到伤害。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所谓仙宗的无能? 他,魔宫魔尊君玄玦需要一个交代。 随着江婉晴话语微落,气氛一时间的莫名沉凝悄然涣散。 夜槿安略微疑惑江婉晴这数日所面临的遭遇处境,以及观她如今气色体内魔气的情形。 淡漠抬眸的瞬息,与一双深邃隐透凌厉的瞳眸四目相对,异样仅持续刹那,认出了他身上内门服饰的夜槿安淡淡移开了目光。 虽对江婉晴如今情形持以一种异样的好奇,但不多。 “没事的晴妹妹,有姐姐在呢。 喏,这是一品升阶丹。” 江婉莹盈然浅笑间满是关怀与宠溺,好似真是一个极为疼爱妹妹的好姐姐般,选择把她愿意在外人眼中所表露的东西演绎到了极致。 只不过她微微探头偏眸的下一句话,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晴妹妹受伤的这一段时间…… 是煜师兄一直在照顾嘛? 那么婉莹在此先行谢过煜师兄了。” 言落,江婉莹微微垂眸盈盈一礼,楚楚娇柔的小脸上写满了真诚与感激,只是在她低头的瞬息,唇边几不可见牵起一抹无从察觉的弧度。 她如何会不知,曾经上官煜意向明确追求她的种种行径呢。 说这些话的原因,便是想看上官煜极为焦急的与江婉晴撇清关系的样子。 也不知她那孤家寡人的妹妹见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呢。 毕竟那是她的追求者,上官煜的身家与一切对于江婉晴而言。 也是高攀了呢。 意料之外 柔弱楚楚,虚伪至极,静静看着江婉莹的表演,江婉晴的脸上除去恬静的淡然并未浮现起一丝一毫的多余情绪。 她已然知道江婉莹的目的。 就是想看稍后自己的难堪,忠诚男配一副誓表忠心极为嫌弃自己的姿态。 如今她还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就是直接扭头离开也是不可取的。 只因男主的存在,且离化为“帝君”之时的未来也已经不远了。 浅眸微垂落于阴影,江婉晴选择了一言不发唇边几不可见牵起一丝嘲弄弧度。 只是,随着不羁跋扈的散漫尾调扬起,上官煜所言的话中含义似与意料之中有所不同。 不,应该说是大相径庭。 江婉莹极为得意不已的笑明显僵硬了一瞬,始料未及的变故使得江婉晴无悲无喜的落寞小脸上不由浮起一丝怔愣。 他,说了什么? “呵,本少只是看不惯她时常被身边一些虚伪的东西暗害,略微出手。 不过你所说的感激,不会只是空口无凭的一句话?” 俊郎出众的颜隐隐流露出一丝唯我独尊的意味,与曾经巴结讨好她的那副面孔重合,再一看去却已是天差地别。 上官煜,他……竟会讨厌自己? 怎么可能!? 完全想不明白的江婉莹碍于有夜槿安在场,也不方便再多说些什么。 心底的感受并不美好,却又言至此处不得已且极为难受的拿出高阶丹药递过。 微垂的杏眸眸底打下一片阴霾,江婉莹冷冷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旋即回眸的一刹那澄澈浅笑依旧,与刚刚相比从中失去了一丝从容。 难受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就因为上官煜始料未及的一句话,她们两人的处境完全颠倒。 她成为了被看戏的一方。 以及,由始至终一旁的仙尊并未出言帮她说过一句话。 这样一想,有些……更难受了。 一直到彻底离开男女主所在的地界,还在默默回味刚刚江婉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一闪而逝难堪样子的江婉晴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 欲言又止间,还是轻轻朝着一旁莫名其妙脱离剧情的“男配”道了声谢。 “本少可从不轻易帮人,如今让你那个心思叵测姐姐狠狠难受了一把,就这样一句谢就算完了?” 哪怕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跟眼前女子诉说,但最终听信直觉还是维持了原主跋扈傲然的性子,只是他瞳底一闪而逝的温柔——由古至今,罕见之至。 送他什么呢。 江婉晴微微低垂着眸,心中开始盘算,她也深知上官煜的性子。 虽不知他的行径为何突然变化,却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跟女主是对立面就有交好的可能。 不过思来想去,她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感激赠礼,没有女主那样的大手笔随手就是千金难求的高阶丹药。 “拿不出来是吧?”“上官煜”轻扬唇角,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盯着少女略显苍白隐现憔悴的眉眼,心底轻叹。 “嗯,本少今天心情好,就把你的本命玉笺告诉本少就行了。” 闻他所言,江婉晴心底浮起一丝怪异,抬眸与那双透着丝丝兴致慵懒跋扈的目光对上瞬息,旋即不假思索的选择告知。 拥有了别人的本命玉笺,就拥有了在传音玉笺中随时联系对方的能力,这也是修仙界中的常用手段之一。 “煜……师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婉晴实力低微,还要修炼,告辞了。” “婉晴,你与本少,未来还会再见。” 闻声本欲飞身离开的江婉晴身体略微僵硬,心底莫名浮起一丝警觉。 他那是什么叫法? 不过才第一次见面。 算了,至少他也算是帮了自己。 看着少女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君玄玦唇边沁起一抹无声却不失无限温柔的笑,思绪微闪间一个计划自他心底悄然浮现。 时光荏苒,稍纵即逝,随着内门大比的落幕几日时间场地的休整,宗内大比的最终时刻终要来临。 而此刻,江婉晴便已然朝着那个方向而来。 妆梳 秋语一瞬,凋花枯叶,万物枯荣时,唯美依如画。 并不同于凡俗,哪怕是凋零之季,却并不影响,一些修仙界的灵花异草悄然盛放——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完全不逊色于任何自然的绮丽之色。 一路上江婉晴却并未有什么心情赏景,她的心底在思索着另一件事。 她未来的规划。 虽不知原书中命定的男配为何突然叛变,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时在女主受到暗讽时,男主并未选择出手。 微微垂眸而望,青丝微扬刹那。 溪如明镜,浅颜倾世。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入仙门这数月的时间里,江婉晴经历且成长了许多,尤是那名为残忆的凄美一梦。 使得她的心境,以及面上所弥留的青涩稚嫩彻底褪去,倾国倾城之姿尽数显露,浅笑顾盼之际似惊艳了时光。 有些东西,她其实还是需要争取一下的。 为了生存与复仇,最初的喜爱往往已没那么重要。 途径寒梦华庭,略施粉黛蹁跹。 本就是精致可人的雪颜,更为璀璨夺目,一路上的回头率不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八十还是有的。 此时此刻已经来到了大比场地,终还是有人忍不住,在江婉晴进入杂役峰位置之前选择将其拦下。 少女无悲无喜的浅眸之中倒映出一抹身着内门服饰,浑身隐隐流露出一股极为自信气息的身影。 只不过……从他的眼中,江婉晴极为敏锐的窥探到了一丝高高在上的藐视,以及一丝别的令人作呕的东西。 故此江婉晴并未选择搭理他。 但他又好似没有让步的意思。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这样想要她的本命玉笺? 一个……筑基三阶的…… 微敛的浅眸眸底杀意一闪而逝,唇瓣几不可见牵起幽忧的弧度。 既如此那就同意吧。 反正总会有人……悄无声息的逝去。 暗忖的思绪微凝,在她即将要吐露“笑颜”开口的前一秒,一抹修长冷傲的身影倏然挡在了她身前。 “师妹,大比在即,如若遇到什么困难要跟师兄说。 毕竟我们作为搭档……” 淡漠之音冰寒刺骨,傅池穆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幽邃如深潭般的眸一瞬不瞬盯着那名刚刚还自信不已的内门弟子。 此时此刻却已然僵在了原地,神情显而易见的闪过一丝惶恐不安。 毕竟傅池穆作为杂役峰公认的第一天才。 不管是实力地位都不是他一个普通内门弟子可以得罪的,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灰溜溜的丢下一句道歉赔罪的话,便直接选择了闪身离开。 而因着傅池穆的一番话,也让不远处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 大多数是羡慕感叹此女的运气之好。 不仅成为了杂役峰第一天才的搭档。 好似……还受到了傅师兄的青睐? 许多凝见这一幕的女修顿感心里不平衡了,但却又无能为力。 然,针对莫测的阴谋却也在悄然酝酿。 陆栀混在人群中冷冷盯着这一幕,心底暗恨的同时她的唇边倏然扬起一抹诡异莫测的弧度。 她很好奇。 如若……傅师兄所守护的她极为狼狈的输在了自己手下。 那样的话,师兄……会后悔嘛。 会同意她的交换条件嘛。 前夕(1) 漫漫仙路,坎坷莫测。 基本上所有修士修仙所追寻的,皆为那无上大道,成为至高无上的强者,在这偌大无边际的大陆尽情翱翔。 吾即为道,永垂不朽。 以身为境,即为终途。 每一名修士修炼伊始的起点是不同的,相比于实力与地位,一副好的皮囊永远排在最末端。 在这偌大且暗流涌动残酷的修仙界,拥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却没有足够实力的支撑,往往只会适得其反,一步踏错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而他命定的搭档,江婉晴便犹如这般。 悄无声息消失了的这段时日,其实傅池穆还是隐隐抱有一丝幻想她会遇到一些机缘而完成破发,不说大幅度提升自身实力。 至少,不会拖他的后腿。 而如今她不过筑基一阶的实力。 属实是自己想多了。 暗忖间傅池穆探究淡冷的视线微抬,与一双澄澈幽忧的眸相凝刹那。 浅颜倾城如画,颦笑迷离娴雅。 一举一动,牵动人心。 倾国之姿,不过如此。 以他冷淡的性子哪怕忽视拒绝过无数女子,但当少女已完全长开的绯颜真正落入眼中之时,还是不由自主的被惊艳了一下。 虽不多,却已足够。 迟疑只持续刹那,如今傅池穆最担心的,还是江婉晴那低微实力在不久后的大比一定会拖他的后腿。 “感谢穆师兄出手,替婉晴解围。” 微微垂眸,盈盈一礼,江婉晴面上流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实则她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于如今的她而言。 碍事恶心的阻碍。 呐,也唯有……永远消逝这一条路呢。 而对于江婉晴表面似极为真挚的感激,傅池穆只是一副略显冷淡的姿态沉默不语,深邃的眸掠过一丝复杂微微偏移一言不发。 他在想,如若一开始他便拥有江婉晴的本命玉笺,从而与之取得联系。 在这一段已流逝的时日,略微指点帮衬她一些的话。 她的实力,会不会不会如现在这般不堪? 许久不见他的回应,江婉晴浅眸微抬自然而然也发觉了傅池穆眸底那若有似无跟她有关的异样。 却也并未选择解释什么。 她隐藏实力自有她的打算。 而自己如今的实力是…… 那一凄美的梦真的很长,仿若过了一世。 神识悄然流入识海,少女惊讶之余心底是无言的淡淡欣喜。 只因如今她的实力已经来到了筑基期八阶。 梦虽残酷,但她的修炼拥有着道心的自然加持,拥有常人所不曾拥有的被动修炼能力。 虽不及主动修炼,但于自身整体而言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生生不息,从未止步。 在江婉晴微微暗忖之际,杂役峰大比开始前的规则叙述也在如约进行。 随着比斗台下,陆陆续续基本上皆已到齐的各方修士,几次无上的敬畏而望与极为欣喜的惊呼。 万剑宗各峰长老,与宗主独孤瑜,以及最后那位踏空而来,翩然而至男子的出现,预示着宗内大比的最后一战,杂役峰大比终拉开帷幕。 而杂役峰大比的规则与内门大比一般无二,双人比斗的每人唯有一次上场的机会,输掉即为淘汰。 可以说是极为残酷。 可即便是这样,面对这样的比斗依旧有一种凌驾于一切的无敌存在。 在江婉晴极为意料之外的浅眸之中,倒映出男子颀长冷傲的身姿,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不急不缓且第一个走到比斗台边缘。 冷淡且极为嚣张的言,轻启间缓缓在比斗台内外肆意回荡。 “我的搭档需要暂时休整,十二个时辰内请勿打扰。 如若此刻有想要挑战的,请君出列。 如若没有,恕不奉陪。” 凝见这一幕,心急难耐本欲直接出言的陆栀却被她的搭档拦下。 只因,欲实施那个计划需要一定的契机。 前夕(2) 心泛涟漪,顾盼遥望。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秋语轻喃间,点睛如画影。 江婉晴如今情形确实并非那样的好,至少与正常相比略显憔悴单薄。 幽梦初醒心悸,梦魇迷离悲鸣。 不久前与女主的相照面,也是她强行的努力伪装支撑起她如今这无法言说的浑噩之姿。 或许也可称之为——“梦劫”。 一路上除了江婉晴一开始的道谢,傅池穆一副冷淡的样子颔首,两人并未再有一丝一毫的多余交流。 冷凝气氛一直持续到来寒梦阁落座,傅池穆的视线终于再一次停在了浑身隐隐流露出一丝幽忧气息,娇弱憔悴却不失娴雅动人的少女身上。 本欲开口询问一些东西,却又发觉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她的实力仅不过筑基期一阶,也就侧面印证了她消失的这一段时日并未有什么大作为。 “穆师兄是想问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吧。” 浅眸微抬,轻盈如眼,流露出一抹故作轻松几乎无懈可击的笑的江婉晴,就在前一秒已经思绪完应对的理由,只待他问。 但另江婉晴诧异的是,傅池穆最终张了张嘴淡冷的视线微移什么也没说。 只因前一秒少女眸底一闪而逝的幽忧,是那种痛彻心扉的失意,被洞察力所优于常人的他所敏锐捕捉。 当澄澈笑颜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在某一刹那傅池穆选择改变了一开始所想。 选择来此本来便是想考验她,看一下她的品行考虑要不要帮她。 毕竟上一次是他出的灵石,不知这一次的江婉晴能不能还回来。 傅池穆知道虽同为杂役峰弟子,但不论是实力地位底蕴她都完全不能与自己相比。 位置互换,即便囊中羞涩,自己也一定是会选择还回去的。 只可惜,最终傅池穆的做法与一开始所言所想大相径庭。 “穆师兄,我……” 会返还你的赠与呢。 看着傅池穆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姿态,江婉晴感激不已的笑颜慢慢转化为恬静的淡然,唇边轻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不多时,神识也已察觉到了傅池穆临走时还很照顾她的帮她把单结了。 琉璃玉桌上,是香气四溢对于如今她这副孱弱样子有着或多或少补充的精致佳肴。 带有浓郁灵气的那种。 刚刚傅池穆选择跟她交换了本命玉笺。 她没拒绝,且知道傅池穆看不上她。 视线微偏,玉桌的另一侧,是一本极为适合她水灵根修炼的高阶功法。 江婉晴知道,这个功法对于曾经的她来说或许不错,可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虽无一丝作用,但江婉晴还是不假思索的收了起来。 略微沉吟间,旋即选择先行用膳调整状态。 而江婉晴不知的是。 在不知什么样的地点时刻,她的所行所做已经被暗处的一双深邃瞳仁所凝入心底。 君玄玦指尖轻轻摩挲着已绽起血色的玉戒,那是用星璃之上的魂石所雕琢打磨,由始至终魂石的能力未曾消逝。 只要接近“妹妹”之时,他便会有所察觉。 此时此刻的君玄玦并未选择现身。 倾覆时光幻如沉梦,往忆种种早已逝去。 在一定程度内,他想要给予“妹妹”一定的自由。 通过略微调查,对“妹妹”不利的东西基本他都已知道,本欲斩草除根之时,却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曾想,冥冥之中有些东西竟触及了天道? 哪怕他可以强行改变抹除,但在那遥远的未来,“妹妹”必会陷入水深火热极为不利的情形,且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命运无常,天机轮转。 那个女修,为何会受到天地所庇护? 深邃的眸渐渐眯起,清隽的眉心染上了几分嗜血冷意,伴随着唇边转瞬即逝掠过的极为残忍的弧度。 她,是受到了天道庇护。 那么,她的家人呢? 微微蹙起的眉峰愈发凌厉骇人,须臾间君玄玦星眸开合之际,暂且压下了满心的冷酷杀机。 此时此刻,他的心底已然有了打算。 …… 唯美如画的倩影入眼,转瞬便要消逝在视线之中。 略微踌躇犹豫的唐妩,还是无法平复心底那不愿承认的暗涌悸动,选择跟了上去。 她在想。 她与婉晴师妹,应还是有着一丝关系的。 前夕(3) 女主如今应是在干什么呢。 此时此刻比斗台上风起云涌,少女一双娥眉轻扫而过,美眸澄澈迷离,略施粉黛姣好如玉的娇颜,使得许多道炽热爱慕的视线愿永恒凝滞于此。 宗内大比之前,江婉莹哪怕是受到了一些关注,但在天骄奇才众多的内门,也是处于一个几乎接近于小透明的存在。 而此次内门大比,就是女主修仙之路上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 伶俐聪慧,以弱胜强,大放异彩的同时,最最重要的就是受到了男主夜槿安的直接关注。 当然,也包括一些宗内大能的蠢蠢欲动。 为之后的拜师大典埋下了极为惊艳的一笔。 以及之后的拍卖会…… 思即此的江婉晴微微牵唇,无声敛下的浅眸之中闪过一抹空幽。 风舞间,少女略显宽大的衣摆随风轻扬,单薄纤细的身影淡淡立于无人所处的阴影下,若有似无流露出一丝无法言说的孤寂凄然。 晴师妹,是……伤心了? 内心还未完全认同,自己为何莫名跟着江婉晴来此的唐妩的内心似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一直以来的纠结与踌躇缓缓逝去。 她此刻的所思所想,是江婉晴痛楚难过的源头。 她应是知道的。 所以上前去安慰两句也没什么不好的。 虚空微颤,储物戒之中的青铜剑剑身流光闪逝无人察觉。 姽花知道了什么。 但不说。 只因那于江婉晴来说并非是件坏事,且也可以算的上是一种变相的考验。 她有些好奇,江婉晴未来会如何解局。 “师妹,观你的样子可还是因为……” 悄然无声靠过去的唐妩声音很小,其中夹杂着关切与一丝异样的颤音离得极近的江婉晴没有忽视。 自从知道了她为傅池穆的搭档。 且被一些似有意或无意的修士所传出的风言风语的带动,使得许多妄想接近她之人,接近之前自己心里也得掂量掂量有几斤几两。 究竟……是不是杂役峰第一天才的对手呢。 答案是一致的。 “多谢师姐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浅浅回眸,盈盈一笑,确定此人并无恶意的江婉晴言语真诚,毫无波澜的心底不由掠过一丝疑惑。 唐妩,京都七大名门唐家二小姐。 知书达理,性子温婉,原书中与女主有过几面之缘,皆为同门互助的善缘。 而她与男主也可称的上是青梅竹马? 是的,曾经在男主的殿阁她似照顾过自己。 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可不管是自己的身份与表面实力,能得到她的一声问候总感觉怪怪的。 主要是……她来此不像是路过的意思呢。 就奇怪的很。 好奇的同时,一丝警惕也慢慢自江婉晴的心底浮起,却又在唐妩取下左手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精致手环之时逝去了。 “师妹,这个给你。 可……在危机时刻挡下灵王境强者之下的一次致命袭击。” 唐妩的身段不算高挑,但与玲珑娇小的江婉晴相比还是显高了一些。 两人离得距离不算远。 轻浅香气萦绕鼻息。 微微敛眸的江婉晴未曾发觉。 她的脸颊若有似无浮起一丝异样红霞,心跳微微加速的唐妩表面还是强装镇定。 “师姐的馈赠婉晴心领,只是我要去与师兄会和比斗了。”含笑间江婉晴轻轻摇了摇头,再次抬起的浅眸之中倒映出的是唐妩已完全恢复如常的面孔。 未曾多想也不愿多想的江婉晴转身刹那,同样的时间,唐妩眸底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一抹失落幽忧的难过。 却也逝的极快。 …… 夜色昏昧,月朗星疏。 傅池穆来时凝见的第一眼,并非是比斗台上即将显现的瞩目对决。 而是某不起眼角落处,碎碎星色所映衬的一抹倾色之姿。 无声无言,恬静安然,静静隐于极夜阴影之下仿若不存在于这一世间。 却又完全无法让人忽视。 自成一境,气质外露。 她真的只是初到筑基期的修士? 一刹那间,再次确定过的傅池穆压下心绪摇了摇头,选择相信了事实。 微微偏眸刹那,见到来人的江婉晴含笑间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开始继续观凝台上即将拉开帷幕的比斗。 其中似有个“熟人”?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听闻那个“熟人”凭借自身后天的努力成为了一位“伪灵植师”。 虽完全无法与天选的灵植师所比拟,但至少也与那人人尊崇的职业沾了边,拥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 而陆栀的对手。 可是大陆上第一批拥有了灵意凝魂,觉醒了战魂之人呢。 暗黑之蝶 濛濛阴雨,漆黑夜。 点点流萤,映长空。 上方的琉璃仙宫殿宇浩渺,汇聚了万剑宗诸多大能长老,包括了宗主独孤瑜,以及万剑宗由古至今自开宗以来的第一天才。 也是一个传奇。 许多人或许会认为,杂役峰作为万剑宗内最为弱小且排在最末端的峰府,大比之时应不会受到过多的关注。 然,事实却恰恰相反。 其一便是数日前,内门大比尾声之时,从宗主独孤瑜那悄无声息流出一个小道消息。 杂役峰可是拥有着“先天剑意”存在的弟子!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抛开傅池穆与一些完全不输于外门甚至内门天赋实力的后起之秀,有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 通过曾经宗内“道”心觉醒的天地异象。 所处之地离着外门与杂役峰所在之地极为接近,如此重要之时并未被宗内眼尖的大能所预测推断。 而外门比斗已然落幕。 事实已显然易见。 杂役峰有着神秘天才的问世! 自此此时此刻,在杂役峰大比刚刚开始之际许多隐约激动已闲不住的长老大能已开始侃侃而谈,纷纷暗中猜测此神秘弟子的身份。 有的甚至直接暗暗拍板。 无论如何“道”心觉醒如此之快,那几乎百年难得一遇的天之骄子,在之后的拜师大典一定要想方设法将其收为座下。 耗费资源,好好培养。 比起殿宇内已隐隐有着一丝暗流涌动较量意味的众人,纤尘不染淡淡立于主位角落一侧的夜槿安由始至终脸上并未浮现出一丝多余神情。 恬静淡漠的姿态仿若与愈发炽热的此地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完全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许多人以为,他来此只是走个过场,毕竟传闻,内门之中已经有一名天骄弟子得到了他的独有青睐。 而所谓的杂役峰神秘天才,或许与他相比也是相差甚远。 清冽甘香泛着浓郁灵气的茶水如明镜,倒映出清冷男子如画的眉眼,淡漠无波澜的瞳孔深处被朦胧寒雾掩盖,所映出一抹灵动姣美的倾城之姿。 白皙指尖绽起一抹雪色绯花,随着她轻轻吹气间绯花之颜转瞬化为极暗,旋即枯萎消逝。 当看到陆栀的对手所幻出“战魂”的那一刻。 江婉晴好似确定了一些东西。 原书之中有过记载,那名女子所饰的妆容饰品虽已完全成为过去式,但自她浑身隐隐流露出的贵气高傲依旧未曾消逝。 那是昔日亡国公主楚沫,而她的战魂名曰:“暗黑之蝶”。 所现世之时,仿若此处空间皆已被永无止境的黑暗所包裹。 诞生伊始,自成一境。 虽使得观战的众人惊呼不已,却并不意外。 许多人皆以为,那是所有“战魂”皆应拥有的威慑震撼。 然,那个“所有”却是错误的。 战魂与战魂的差距,其实就是与修士之间一开始的天赋差距一般无二。 而楚沫的暗黑之蝶,已然是已触及到了最顶端的存在。 哪怕通过剧情知道这场比斗是她输了。 但同样的,在不久后的将来。 陆栀的终局,也因今天的一场看似略微惊艳的比斗,而已然注定。 应战 陆栀含沙射影的言夹杂着一丝嘲弄,认场上谁都能听的出来,她意有所指的目的。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江婉晴不可能接受陆栀的挑战。 她实力本身孱弱是一方面,另一点便是在杂役峰所属那接近无敌的搭档。 又有什么理由,放弃乘凉的大树而堕落未知深渊呢。 “我承认,师妹的傲人天赋确实不差。 不若,让我来代替我的搭档来会会师妹?” 陆栀话语微落间,不待被她所凌厉指向之人有所反应,凛风渐起,自江婉晴身旁漠然而立的男子硬朗眉峰浮起一丝晦暗,唇角冷然扬起一步迈出不动声色挡在了少女身前。 正面倏然面对上,作为杂役峰第一天才傅池穆浑身所流露出的刺骨冰寒气息,一刹那间陆栀的脸色微微变化脚步本能的想要后退。 但她最终忍住了。 “穆师兄难道不觉得? 这是对你搭档的一个难得考验。 这样护着,注定走不了多远。” 意味不明的话语自某一个方向响起,而源头是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漫步而出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摇了摇头。 然,华丽的衣着并不能代表本身由内而外的气质以及全部。 就犹如他,与已经睨过去着一袭平平无奇杂役峰弟子服饰的傅池穆视线交织,表面虽看不出什么。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一闪而逝的莫名恐慌与压力。 “与其在一旁说风凉话,妄想靠着自己的搭档取得胜利。 不若…她们的对决换成你与我?” 淡冷眸光愈发凌厉,锋利气场愈发冷锐,冷言间黑色灵剑被他直直持起。 剑锋所指之处,愿化虚无尘埃。 身前颀长挺拔身影隐现出一丝丝的安全感。 当皎月被黑云吞噬,无人注意到的阴影下,少女无声绽起的浅笑绝美而又空灵,纯粹却又深溺。 有那么一丝感动,却也知。 他们利息相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清醒到失情。 如今陆栀的搭档,作为京都七名门叶家二少的叶宇,哪怕只是庶出身。 但他们不论实力地位依旧可以称的上是强强联合,却被一个与他们出身相近的傅池穆而压的喘不通气来。 陆栀作为女修,可以忍耐退一步的话也并不丢人。 但他就不同了。 半晌静默无声,且被许多人盯到烦躁的叶宇已然忍耐不了。 但却在即将发作准备与傅池穆正常就此比斗的前一秒,被陆栀用传音玉笺告知其中的利害。 勉强稳住了心绪。 陆栀暗忖间脸颊笑容不减,旋即极为从容地朝着傅池穆盈盈一礼。 “穆师兄,这……是我与晴师妹的恩怨。 且,晴师妹还未曾拒绝。 师兄纵然实力超寻,也应该过问一下搭档的意见不是嘛。” 陆栀猜测江婉晴大概率会拒绝,但也要让她亲自朝着自己拒绝,不由分说就是怕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 也可以算是她赢了。 狂风怒吼间,奏响天边悲鸣的乐章,万物皆沉沦于局促的暗涌洗礼。 不知名角落处,比斗场面的剑拔弩张如火如荼缓缓映入一双暗金深瞳瞳底,墨黑纸伞悄然撑起,雨丝顺着伞尾悠然滑落。 枯燥乏味的仙门比斗于他而言也仅仅只是小打小闹,但此时此刻,他的唇边却牵起了一丝兴味弧度。 绽起的一刹那间,似惊艳了时光。 只因,好戏要开始了。 拂袖起身,面容无暇。 孤傲之姿,不羁之境。 可惜,他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处理。 只能,暂时离开了。 傅池穆还特意洞察了一下陆栀修为。 筑基期五阶对上她的筑基期一阶。 怎么看都是无一丝胜算。 心怀叵测却也是有理有据。 但傅池穆最终还是未曾让开。 嗯,就是不想。 她也没有办法。 只是令他大跌眼眶未曾想的是,轻柔无澜的娇俏嗓音自身后响起。 耳熟却又不可置信。 深深地怀疑。 以及传音玉笺故作安抚的话语。 师兄,请相信我。 应战 陆栀含沙射影的言夹杂着一丝嘲弄,认场上谁都能听的出来,她意有所指的目的。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江婉晴不可能接受陆栀的挑战。 她实力本身孱弱是一方面,另一点便是在杂役峰所属那接近无敌的搭档。 又有什么理由,放弃乘凉的大树而堕落未知深渊呢。 “我承认,师妹的傲人天赋确实不差。 不若,让我来代替我的搭档来会会师妹?” 陆栀话语微落间,不待被她所凌厉指向之人有所反应,凛风渐起,自江婉晴身旁漠然而立的男子硬朗眉峰浮起一丝晦暗,唇角冷然扬起一步迈出不动声色挡在了少女身前。 正面倏然面对上,作为杂役峰第一天才傅池穆浑身所流露出的刺骨冰寒气息,一刹那间陆栀的脸色微微变化脚步本能的想要后退。 但她最终忍住了。 “穆师兄难道不觉得? 这是对你搭档的一个难得考验。 这样护着,注定走不了多远。” 意味不明的话语自某一个方向响起,而源头是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漫步而出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摇了摇头。 然,华丽的衣着并不能代表本身由内而外的气质以及全部。 就犹如他,与已经睨过去着一袭平平无奇杂役峰弟子服饰的傅池穆视线交织,表面虽看不出什么。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一闪而逝的莫名恐慌与压力。 “与其在一旁说风凉话,妄想靠着自己的搭档取得胜利。 不若…她们的对决换成你与我?” 淡冷眸光愈发凌厉,锋利气场愈发冷锐,冷言间黑色灵剑被他直直持起。 剑锋所指之处,愿化虚无尘埃。 身前颀长挺拔身影隐现出一丝丝的安全感。 当皎月被黑云吞噬,无人注意到的阴影下,少女无声绽起的浅笑绝美而又空灵,纯粹却又深溺。 有那么一丝感动,却也知。 他们利息相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清醒到失情。 如今陆栀的搭档,作为京都七名门叶家二少的叶宇,哪怕只是庶出身。 但他们不论实力地位依旧可以称的上是强强联合,却被一个与他们出身相近的傅池穆而压的喘不通气来。 陆栀作为女修,可以忍耐退一步的话也并不丢人。 但他就不同了。 半晌静默无声,且被许多人盯到烦躁的叶宇已然忍耐不了。 但却在即将发作准备与傅池穆正常就此比斗的前一秒,被陆栀用传音玉笺告知其中的利害。 勉强稳住了心绪。 陆栀暗忖间脸颊笑容不减,旋即极为从容地朝着傅池穆盈盈一礼。 “穆师兄,这……是我与晴师妹的恩怨。 且,晴师妹还未曾拒绝。 师兄纵然实力超寻,也应该过问一下搭档的意见不是嘛。” 陆栀猜测江婉晴大概率会拒绝,但也要让她亲自朝着自己拒绝,不由分说就是怕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 也可以算是她赢了。 狂风怒吼间,奏响天边悲鸣的乐章,万物皆沉沦于局促的暗涌洗礼。 不知名角落处,比斗场面的剑拔弩张如火如荼缓缓映入一双暗金深瞳瞳底,墨黑纸伞悄然撑起,雨丝顺着伞尾悠然滑落。 枯燥乏味的仙门比斗于他而言也仅仅只是小打小闹,但此时此刻,他的唇边却牵起了一丝兴味弧度。 绽起的一刹那间,似惊艳了时光。 只因,好戏要开始了。 拂袖起身,面容无暇。 孤傲之姿,不羁之境。 可惜,他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处理。 只能,暂时离开了。 傅池穆还特意洞察了一下陆栀修为。 筑基期五阶对上她的筑基期一阶。 怎么看都是无一丝胜算。 心怀叵测却也是有理有据。 但傅池穆最终还是未曾让开。 嗯,就是不想。 她也没有办法。 只是令他大跌眼眶未曾想的是,轻柔无澜的娇俏嗓音自身后响起。 耳熟却又不可置信。 深深地怀疑。 以及传音玉笺故作安抚的话语。 师兄,请相信我。 斩断 “不过年少轻狂,我不认为她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战胜栀儿。” 浩宇殿阁主位两侧桌案一字排开,地位明确隐隐流露出一种无上气魄,左侧主位下方的一位中年男子微支着额头,言语淡淡的得出结论。 此人便是陆家当代家主,万剑宗内门主要长老之一,在万剑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然也是陆昇与陆栀的生父。 只是于他而言一个是嫡,而另一个是庶且不怎么在意与关注。 但他依然不认为,江婉晴区区筑基期一阶的实力可以取得这场比斗的胜利。 哪怕在这个绚烂多彩,光怪陆离的修仙界,有着神秘超凡的法器功法的加成,但若说越级挑战,还是直接越四阶的那种。 他不怎么愿意相信。 抛开江婉晴独特隐藏实力的手段不谈。 江婉晴的出身已然说明了一切。 时间太短,见识不够。 基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与他一般无二的想法,当然除去主位上的那两位。 “不一定,陆道友可知,曾经的我为何要把她收入门下。 于真正的天骄而言,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轻轻捋着胡须泛白的独孤瑜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言似刹那间惊醒了许多梦中之人。 不曾想竟能得到宗主的一声谬赞。 此女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潜力? 难不成是!? 有些思维转得快的,甚至已经开始往那一个他们选择来此等候的最终方向揣测。 “槿安认为呢?”不经意间侧眸,发觉一旁的那一位,由始至终对一切都表现出淡漠无澜的如寒雪般清冷的眸中,竟好似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是错觉吗? 还是?! 疑惑浮心的独孤瑜也未曾犹豫,选择直接问出,想看看从不发表任何言论这位绝对的天骄会怎样想。 “她的赢面很低。”至少表面是那样。 男子清隽的眉心毫无温度,冷然的声线一针见血,语落过后便开始自顾自的自斟自饮,依如他过往的作风。 无暇纯粹,超然若仙。 当然他特意隐藏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只因那名女修拥有着天魔血脉。 受到太多关注……总归不是件好事。 对于他的反应独孤瑜摇了摇头早已经见怪不怪,殿宇楼阁的谈论依在继续,而下方万众瞩目的比斗已然开始。 “江婉晴,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哼,也可以说是无知。 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 陆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婉晴竟真的会上台与她对决。 所以说……不管怎样她都一定会赢! 压下心底涌现而起的怪异,陆栀余光扫向一旁自己的搭档,以及……至少目前算的上是遥不可及的那一位。 他凭什么这样相信她?! 后悔吧! 幽幽气场凌厉而起,来自筑基期五阶的压迫感直直朝着对手所在的方向袭来。 于筑基期一阶而言排山倒海的压力。 浅眸微微敛下,无暇染红的灵光一闪而逝。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嘲弄,而上台。 江婉晴的心里说到底,由始至终并未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直到此刻,她依旧在想。 她所沉沦的那场虚无若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强者重如山岳,弱者匍匐如蚁。 万物如梦,世事如棋。 倘若实力足够,连那虚无幻梦。 九天宫阙。 是不是……都能击碎呢。 也不知。 他,在看嘛。 染雾的浅眸深处,一抹血色悄然浮现。 一刹那间,她似已知道了她未来的方向。 剑显,惊鸿。 幽幽牵唇,微微抬手,凌厉可怖的压力仿若根本不存在般。 画风突转,震惊万座。 仅不过一个回合,刚刚几乎在所有人眼中已然被吓傻了面临败笔的少女,在长剑所袭来的一刹那间唤剑抵挡。 速度之快令人惊叹,最最重要的是她手中明明锈迹斑斑有些破旧的铜剑,竟然交错间斩断了陆栀极为华丽一看就绝非凡品的灵剑。 那,难不成就是她所持有的底牌? 所以说那柄剑究竟是什么品级。 台下看的一愣一愣的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就连上方楼阁宫阙的气氛也开始沉凝下来。 “若我记得不错,栀儿所持之剑是我亲自赠与的高级法器,有点意思。” 言语间陆三丰的眉心微微皱起,已然发觉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只因一般的无暇级灵剑,想要在一击斩断高级法器中的纯粹之存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一般的无暇级灵剑也很难!! 哪怕两者超出一个品级,但高级法器已然开始动用玄铁创造,更别说…… 此时此刻,台下的暗流涌动陆栀根本无心关注,看着地上碎为两段的剑身,陆栀的心底掠过刹那间的心疼。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微微脱手,另一半灵剑凋落于地碎为泡影。 “江婉晴,你给我的惊喜我很喜欢。 但然后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所持超凡法器就能取得胜利?你能发挥它的几成?” 不过浪费而已。 幽幽扬唇闭眸间,眉心的一朵蒲英花映月而现,陆栀的气场也于此刻发生了几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嘲弄之笑,浮现脸颊。 于她看来。 江婉晴,该面临觉悟了。 溺想 凛风渐起,月华涌动。 星色迷离,流萤乱舞。 随着陆栀眉心惊艳世间的花影徐徐盛放,极为纯粹的“木”之灵气渐渐将她包裹,虚空隐隐约约有着颤栗非寻的恐怖波动。 当然,“伪”灵植师演化所领悟超脱的木之灵气,距离那最为纯粹的木之“真灵”还拥有着一定距离。 然,此等幻化寻“灵”,却也是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璀璨惊世的水镜似逆转了时空,幽幽自虚空的尽头缓缓映月沉星而现。 此为“木灵·驭魂”之中的一种极高阶法术。 名曰:“时间之镜”。 即陆栀选择一口气凝神运气,耗尽全部灵力而幻化而出。 此法术的威力与面对楚沫之时的相比,用强大了数十倍不止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也是她此次比斗的最终底牌。 她就是要完完全全的立于不败之地,要让江婉晴跌入万劫不复的荆棘深渊! 为什么? 凭什么?! 不止是川师兄,就连穆师兄都被她一副令人作呕的魅惑妖颜所迷惑。 如此的相信她? 呵……等着后悔吧!! 此极为强势的特殊灵技一出,不止是台下惊了一惊惊呼不已的众人,就连上方缥缈殿宇内的诸位大能长老也是止不住地暗暗点头。 “可惜了,栀儿这种级别的底牌率先在她身上抛出说到底还是有些浪费。 栀儿的性子……哎,还是太争强好胜了。” 表面是无奈一叹的摇头姿态,但陆三丰眼中完完全全的赞许得意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不怪他如此说,只因陆栀所唤出的“时间之镜”特殊法术,哪怕只是“伪”化“冒牌”的,但此之上所蕴含的威能。 毫不确切的说,就是与一般的筑基期十阶的修士都能斗个有来有回。 许多东西出现的一刹那。 似已说明了一切。 此时此刻,不说台下,就是浩渺宫阙主位之上的独孤瑜都已隐隐皱起了眉头,意料之外的未曾想。 那名女修的底牌,悟性之优秀。 哪怕江婉晴拥有着先天剑意与强势法器的加成,但面对着“伪”灵植师的致命短板。 无法近身。 大概率是败笔了。 大殿主位一侧,出尘惊才艳艳之姿依如画卷是那遥不可及的恬淡清韵。 与宗主独孤瑜的期待与惋惜,以及一边倒的看戏看热闹,替傅池穆忧愁等各种异样情绪的众人不同。 男子清隽眉心浸染着未曾消逝的淡漠寒霜,似不经意间微微一蹙。 因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他其实挺希望江婉晴输的。 就此退场安安稳稳的继续留在仙门修炼,也并非是件坏事。 不管台下依或殿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她输了。 必败无疑的那种。 从“时间之镜”之内源源不断显现,所幻化着的各种被特殊灵气所包裹着的,凌厉骇人的法术利器。 所显化而出的威能,哪怕就是同为筑基五阶的修士正面对上,也唯有灰飞烟灭这一种结局。 似生怕江婉晴害怕立即认输一般,随着陆栀的意念一动,带刺的藤蔓幽幽舞动自镜内显现而出不断伸长,以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攻势。 分裂,幻化。 呈三种数量繁多的凌厉攻势。 荆棘之箭,毒刺木刃,落叶审判。 这三种灵技皆为极品等阶功法。 被特殊“灵”力加强打出,还是似有生命般的一次性的多种强势释放。 在某一瞬间,陆栀所显现出的实力悟性,已完完全全与不输于内门的那种天骄挂钩! 估计此战过后,定会被世人熟知且尊崇。 时间之镜恐怖如斯,结局似已完全定下。 她,只是陆栀的垫脚石嘛。 微微敛眸,浅颜无澜。 对于愈发愈近,于许多人来说十死无生毁天灭地密密麻麻的攻势,江婉晴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欠奉。 指尖莹白的绯花映着月华轻盈起舞,灵意散去枯萎的瞬息,她在想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 明明被她所认定的敌人,由始至终唯有姐姐一人呢。 乌云掩月,唇瓣微牵,凌厉法术即将接近她的瞬息,如若她想完完全全可以化为己用。 不过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如若……你能再强上一些就好了。 这样,想成为我的敌人呢。 有些梦看似醒了,实则永远沉睡从未醒来。 就犹如她一般。 眼前的情形,仿若迷离深梦诀别一瞬。 她在溺想,一直都在。 那最终的时刻被包围,无能为力的痛。 君颜依旧入眼,花影舞剑惊鸿。 一刹那间仿若忘记了一切,她的手中唯有一柄昔日之剑,被极为安心的温暖所包裹连带着微微抬起。 雾浅散,梦终醒。 温润轻语流入耳畔,一剑斩灭万世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