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印》 第1章所幸我有外婆 我在山顶等风，渴望得到救赎。 今年的南城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初雪，拿着书袋走在厚厚的雪地上，曲芜的鼻子被冻得通红。 敲响那略带缝隙的木门，她下意识地搓手。 “爸爸，你在里面吗？” 几声敲门声虽没用尽全力，但足以让屋内的人听见，可是缝隙中那略带单薄的背影半天都不为所动。 曲芜将书袋放在右边的石墩上，整个人也靠着门蹲下。 她圈着自己，目光下意识看到了那被针扎得满是乌青的手背。一时间，眼前都是那群人的面孔。 她企图求救，可是没一个人帮她。连她的父母也信了那群人的话。 “心心，这么冷你蹲在门口干什么？”老人家的声音带着惊恐，整个人也急忙冲了过来。 曲芜有瞬间恍惚，反应过来后才从右耳彻底听清老人家在说什么。 “外婆，我从医院回来了。爸爸不在家，我没钥匙开门。”压着嗓子说话，曲芜提起了石墩上的书袋。 “你伤得那么厉害，怎么不在医院多待几天。” “待几天不要钱吗！我有那么多钱还不如让欢欢去补习。”木门被大力拉开，出来的是曲父。 听着这番话，曲芜那双明亮的眸子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低着头不说话，外婆拉着她的手进了屋，“我不信我家心心会无缘无故把人推倒，一定是她们欺负她，她自保才动手的。” “妈，那么多人看着呢，是她自己先动的手。” “那你问了心心没！” ......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曲芜见状拉着外婆朝内屋走。 关上门，外婆缓了口气，随后什么都没说，只在被子下面翻找。 不一会就将几张百元钞塞在了她手上，“心心，去了小桥县听爷爷奶奶的话，没钱了跟外婆说，外婆坐车送过去。” 一句话，让曲芜泪流满面。她捏着那几张百元钞，哭得身子都在发抖。 在学校，她被人围打没有哭；她被父母误解也没有哭；被老师责怪没有哭；被对方父母指责也没有哭。 可是啊，外婆的话却让她怎么也忍不住了。 她想，在这无尽的阴霾中，所幸她还有外婆。 因为曲芜在学校将人推倒致使对方昏迷入院，情节严重，校方对她做出开除处理。但念其过往优异表现以及被害者家属的谅解，校方未对外公布这件事。 小桥县是外婆自小长大的地方，那处交通偏落后，通讯也不发达，曲家父母一致同意将曲芜送去小桥县上学。 离开南城这一天，只有外婆来送了曲芜。但因为身体原因，并不能跟随曲芜做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坐在靠窗的位置，曲芜低头假意整理着面前五颜六色的围巾，实际是不想让外婆看到她通红的眸子。 “心心，照顾好自己。想外婆了就给外婆写信，外婆会识字的。” 外婆在窗外徐徐叮嘱，曲芜在车内拼命点头，但视线却不敢看外婆丝毫。 车子在五点十五分发动，曲芜在看见外婆上了同街道三叔的车后，眼泪终是簌簌而下，怎么也控制不住。 跟她同坐的大姐关切递给了她一张纸，同时落下了一句，“小姑娘，别哭了。” 曲芜吸着鼻子道了谢，脑袋垂在窗户前朝车后望。 外婆，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这是十六岁离家的曲芜唯一的愿望。 大巴车配有两个司机，但因路途远，开开停停到达小桥县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 拖着皮箱站在破旧的公交站前，曲芜揉着纸张上了公交车。司机听到她去县二中，眼神满是打量。 公交车在县二中斜对面停了下来。 曲芜下车向对面望了望，入目的皆是机车和一群染着不同发色的年轻人，准备来说是学生。 她想，她终于知道公交车司机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了。 拖着皮箱往前，她沿着指示牌往洛话巷子走。 曲芜本来是要住校的，但是曲父曲母都不愿意。爷爷奶奶又住在乡下，说是不过来带她，所以就把她安排在县二中附近的大伯家。 大伯一家在小桥县县城做生意，去年花钱买了地基建了一栋楼。 “我草，痕哥出来了。” 走到正对校门口巷子，曲芜听见那群人集体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她好奇侧头，一眼就看到了从保安室侧边出来的人。 他穿着一件风衣，拉链拉到底，戴着一顶黑帽子，穿着松垮的工装裤。整个人看上去散漫无比，但确是一群人中最亮眼的存在。 不只是因为他的穿着，更是因为他那张过份耀眼的脸。 收回目光，曲芜继续朝前走。她按着指示拐过几条巷子，停在了二十五号的门前。 不待她敲门，一声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 她拧着眉转头，与摘下帽子的那个少年四目相对。 是刚刚从二中出来的那个少年！ 他打量着她，眼中不乏嫌弃，“曲谱，这就是你堂妹？” 他朝后面的人问道，人已经跨下机车朝曲芜走来。他身后的人也纷纷下了车跟着他。 曲芜攥紧手中皮箱拉杆，满是警惕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是个小结巴。”随话落下，他已经弯身凑到了她面前。 曲芜本想说什么，但有人开口了。 “阿痕，别吓着我妹妹！”说话的少年顺势拉开他，随后上下打量了曲芜一眼。 “我爸妈不在家，学校的事情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把东西拿进去，我带你去吃饭，算是给你接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吃。”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她大概熟悉了一下周边，所以找个吃的地方不难。 “小结巴，你若是不跟我们去吃，你信不信我把你行李箱丢了。” 那个少年靠在门边，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说。 曲芜听着白了脸，好一会才点头答应，那模样像个鹌鹑一样。 放好行李出来，那些耀眼的机车已经不见了。曲芜向隔壁院里看了看，才知道他们把机车停过去了。 “曲芜，正式介绍一下。宋屿痕，我们的邻居。” 第2章老子才不会让一个小结巴请吃饭 “嗯…” 曲芜轻应，并没有抬头看被曲谱揽着肩的少年。 于她而言，以后不用相处的人她不想认识。 “怎么，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宋屿痕有些不快，甩开曲谱的手就要伸手去拉她的小胳膊。 “痕哥，不要把妹妹吓到了。你好，我叫池预，他叫郑赞，他叫肖路渊。”穿着蓝色卫衣的少年跨了过来，指着其他两个向曲芜介绍。 曲芜微微点头，垂下长睫躲避着几人的目光。 “好了，你们别逗她了。她有低血糖，饿久了会发晕，我们先去吃饭。” 曲谱适时打断，随后重新勾住了宋屿痕的肩膀，“阿痕，你这脾气真的要改改。” 宋屿痕哼了一声，目光下意识看向走在最后垂头跟着的曲芜。 “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老子才不会翘课带她去吃饭。” “痕哥，说的你好像第一次翘课。” 走在曲芜左侧的郑赞接了话，曲芜原本是不想笑的，但不知为何还是勾了嘴角。 六个人沿着萃绿河堤走了几分钟，期间很多人都投来打量的目光。 也是，一堆染着不同发色的高个子男生中间跟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任谁都会多看几眼。 停在一家餐馆面前，曲谱示意曲芜先进。 “妹妹，这是带有南城特色的餐馆，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 缓缓道谢，曲芜迈着步子往里走。 几人点了六七个菜，曲芜看着菜单上的价格，有一瞬间为难。 她侧着身子拉了拉曲谱的衣角，小声的说了句我没钱。 三个字将在场所有人都逗笑来，尤其是宋屿痕笑得厉害。 “小结巴，你以为我们要你请？” 她没有接话，只攥着衣角点头。 “放心吃吧，老子才不会让一个小结巴请吃饭。”宋屿痕大声说到，手指下意识摸了摸曲芜的头。 曲芜条件反应往旁躲，眼神陡然变得防备。 宋屿痕收回手盯了她一眼，随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几个男生吃饭很快，曲芜龟毛的吃饭速度根本跟不上，待吃完放下碗筷后，才发现那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说话吞吞吐吐，吃饭也是慢吞吞。”宋屿痕的口气听上去有些不爽，但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出了餐馆，几人回了曲家。 曲谱说他的父母经常住在工厂里，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有时候两个星期才回来一次。 看着自己住的房间，曲芜有瞬间鼻酸。 “这是我妈妈为你安排的，希望你喜欢。” 曲芜垂头，忍着泪水说着谢谢。 她的父母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一只布娃娃，但是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粉色的布娃娃。 她终于和曲欢一样，拥有了这么一个房间。 曲谱盯着她难看的面色想了会，交代几句下了楼。 她坐在床边收拾好衣服，起身将那木窗推开。 往外一看，她就看到了在隔壁院子里检查机车的几个人。 宋屿痕跪在地下，垂着头看后胎，额前那发丝高高束着，透过阳光望去，那张脸毫无瑕疵。 若是他不顶着那头白发，在人群中就是那种清纯干净到极致的少年。 似是感受到了目光，宋屿痕站了起来朝这边望了一眼。 在看到那张呆愣到可爱的面孔时，他起身拍拍手，朝着窗户一步一步迈去。 “小结巴，你偷看我做什么，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他的语气带着戏谑，说话时已将那缕束起的发丝放了下来。 莫名的曲芜就有些怕他，她往屋里躲，小声说了句我没看。 底下的人抽了抽嘴角，继续逗她，“小结巴，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我不...怕你。” 说完，她猛地将木窗收了起来。 宋屿痕抵着后槽牙看着二楼窗户位置，有瞬间想爆粗口。 “痕哥，都说了你不要吓着妹妹了。”池预笑着往前，盯着宋屿痕吃瘪的样子笑得肆无忌惮。 宋屿痕心烦，照着他胸口就来了两拳。 曲芜在屋里静了会，随后关上门就睡了。 隔壁院子里，郑赞等人一直拿宋屿痕开玩笑，以至于宋屿痕气鼓着和曲谱骑着车出去了。 两个白发少年靠在河堤栏杆聊天，在聊到曲芜时，曲谱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了句。 “阿痕，别去招惹曲芜。” 宋屿痕嚼着口香糖，什么也没说。 下午五点，曲谱叫醒曲芜。 他们带她去了早上那家餐馆，回来后几个人围在一楼客厅打游戏。 “哥哥，以后我们别出去吃了，你买菜回来，我会做饭做菜。” 七个菜就要两百多块，曲芜当真是有些心疼的。 曲谱顿下脚步，浅浅回了个好字。 第二天七点，曲芜早早收拾好了等在院门口。 她拿着书袋在院门来回走动，终于在七点四十分等到了曲谱。 曲谱将背包挂在身上，随后推着机车往外走。 “这里离学校近，我们一般七点三十才起床，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她摇头，看着那高大机车有些发晕，“我自己走过去，你在校门口等我就好。” 第一天入学，她不熟悉环境，所以昨晚叫了曲谱今天带她去班级。 “你坐我车去啊。” “不了，我自己走过去。”落下话，她提起书袋就往巷子走。 曲谱揉了揉双眼，停好机车去隔壁叫人。却发现宋屿痕那家伙早就出去了。 走在不算宽敞的巷子，曲芜在一家包子店买了些包子，打算拿给曲谱几个人。 全当是感谢他们昨天请她吃饭。 提着包子往前走，她在一声小结巴的叫喊声中回了头。 是宋屿痕！ 他依旧是昨天的打扮，只不过衣服裤子换了一个颜色。 他停着车看她，后面跟着一堆人。有郑赞他们几个，还有些曲芜没见过的人。 “曲谱怎么不搭你。”他问，顺势将头盔取了下来。 “我...想自己走过去。” “上车，我搭你过去。”他的语气很生硬，是那种不许拒绝的意思。 曲芜不想理他，转身往前迈。 跟在宋屿痕身后的人皆是震惊，“这还是痕哥第一次被拒绝。” 宋屿痕的脸色很差，但并没有生气，上车后轰了几声就到了曲芜面前。 被拦住去路的曲芜有瞬间恼火，她抬头瞧着他，将手中包子递给了他。 第3章好学生，认真听讲 “给你买的，我不想坐车。” 她说这句话时脸色红红的，似是气得又似不好意思。 宋屿痕盯着那袋包子，好半天才伸手接过。他不在强求她上车，只骑着车跟在她身后。 来到校门口，一群人都在门口没有进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直到人群中有个女生喊了声痕哥，曲芜才反应过来她们是在等她身后的人。 说实话，宋屿痕那张脸是对得起这么多人围观的。 她借道走出人群，来到保安亭等曲谱。曲谱和宋屿痕说了几声，人就朝曲芜走来了。 他将她带到八班班主任面前，说了几声就走了。 班主任对于她的到来并没有说什么，只告诉她班上的一些大致事情，就带着她往八班教室走。 跟在班主任身后，她一直垂着头，并不习惯被人打量。 上课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回了教室。曲芜跟着班主任一口气上了六楼，最终在最角落的一间教室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见到班主任，纷纷安静下来，但不乏胆子大的，小声说个不停。 班主任在台上说了几句，随后就让曲芜做自我介绍。 曲芜低着头进去，轻轻吐了曲芜二字。 随她说完，教室里安静了下来，不过片刻就响起了欢迎的声音。 班主任示意大家安静，而后扫了眼下面，指着角落的位置让她去坐。曲芜点头，提着书袋坐在了第七排第八个位置。 随她落座，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言语间皆是宋屿痕的名字。 不等她多想，教室门口已经出现了宋屿痕等人的身影。 “怎么又迟到了，快进来坐下。” 班主任的语气不太好，但又透露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意味。 宋屿痕带头进来，在看到那团小身影时，眸色有片刻变化。 “小结巴，欢迎你来我们班。”他在她后面坐下，语气和他人一样散漫。 曲芜眼皮跳了跳，拿出书本不理他。 再一次被无视，宋屿痕的脾气已经到了脑顶。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曲芜听得很认真，但她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在听。他们有的玩手机，有的看漫画小说，有的在传纸条。 “妹妹，你要习惯，八班是高一部最差的班。”郑赞盯着她发愣的面孔，不免提醒。 “她要学就让她学，你别打扰她。” 一支笔从曲芜身后飞出，不偏不倚打在郑赞的头上。 郑赞抱怨，嘀咕几句后正头不再说话。 曲芜扭头看着宋屿痕，想说什么又没说。 宋屿痕坐直身子，下意识就要伸手摸她头，但想着她之前反应又蓦地停下动作。 “好学生，认真听讲。” “我知道，你…也是。” “哈…”宋屿痕被她的几个字逗笑了，趴在桌上直勾嘴。 池预见宋屿痕笑得那么开心，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心里想的是他痕哥得了神经病。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趴在课桌上睡觉，曲芜盯着黑板上的笔记抄个不停。 “曲芜，我可以把我之前的笔记借给你。” 一个清瘦的女孩子将一本笔记递到了她面前，她迟疑了会，终是接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明月。”女孩子笑着介绍自己，嘴角那颗梨涡异常明显。 曲芜眼中不觉涌出羡慕，与她比起来，苏明月真耀眼。 苏明月从第一眼看到曲芜就知道她话不多，所以在介绍完自己后就帮曲芜介绍着笔记内容。 曲芜听得很认真，全然不记得两人是刚认识。 宋屿痕坐在后桌上，把玩着他新买的手表，眸光时不时朝曲芜看。 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他瞄到走廊外围的一群男生，脸色顿时黑了。 他扬着手把郑赞叫过来，附耳说了几句。郑赞就带着几个男生往走廊去了。 赶走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宋屿痕的面色才好些。 接下去的课宋屿痕出奇的安静，他没有逗曲芜，也没有玩那新款滑盖手机。 曲芜扭头看过几次，发现他在白纸上写自己的名字。那七拐八拐的字当真让曲芜发笑。 最后一节课，她实在受不了，抽过白纸工工整整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曲芜… 原以为宋屿痕这下不会在作妖了，哪知他扯了扯她的头发把白纸递了回来。 宋屿痕！ 两个名字靠在一起，犹如他们现在一前一后的位置，虽隔着课桌但距离却十分近。 下课铃声响起，曲芜跟着苏明月往三食堂去，想着吃完饭才回去。 可宋屿痕带着人等在食堂过道上，目光如火的盯着她。 他说：“你昨天不是让我们买菜，回去给我们做的吗？” 曲芜顿时哑然，她是说过！ 苏明月拉着她的袖子叫她，她解释几句后跟上了宋屿痕等人的步伐。 早上来学校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她了，如今放学人更多，八卦的声音自然更多。 垂着头跟着，她尽量与他们拉开步伐，可不知为何，她慢点他们就慢点。 兴是嫌弃她的步伐太慢，宋屿痕过来提拉她的后衣襟，“小结巴，你能不能快点，你这样回去，老子都要饿死了。” 他的口气很凶。 曲芜抬起眸子看他，眼中的怕意很是明显。 宋屿痕草了一声，动作轻柔的放下她。 他屈膝弯头，一字一句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可是你答应的事，总要做到吧。” 十二月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嫩白的脸带着一丝气鼓。他靠过去时，竟觉得莫名的心跳加速。 “阿痕，我不是让你不要欺负我妹妹吗？” 宋屿痕的面容在面前消失，随之出现的是曲谱的脸。 曲谱因为成绩优异，在高一一班。他将手撑着双膝上，温柔的让她走前面。 曲芜点头，跃过宋屿痕走在了一群人前面。 曲谱勾上宋屿痕的肩膀，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腹部，“你丫能不能对我妹妹温柔点，瞧她脸色都白了。” “我就语气凶了点，哪知道她胆子这么小。”宋屿痕抵了抵舌，拆开口香糖扔进了口中。 出了校门，曲芜和曲谱说了几声，自己提着书袋往前走。 宋屿痕率先骑上车追着她，“坐我的车。” 他的语气很软，说出来那刻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第4章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曲芜依旧是淡淡的那种态度和语气，“我...不喜欢坐车，也不喜欢染白发的人。” 不是曲芜对他有偏见，实在是她在那所学校的遭遇，让她不是很喜欢这些看上去不学无术的少年。 宋屿痕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有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撑着车，似在看她，又似在看其他地方。 “我去市场买菜，你回家等我们！”落下这句话，宋屿痕轰着机车走了。 曲芜拉紧书袋，额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水。她是怕宋屿痕动怒打她的。 似是知道曲芜和宋屿痕的不快，其他人开着机车飞驰而过，只有曲谱停下车让她注意安全。 慢悠悠回到曲家，曲芜熟悉厨房，煮了饭。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宋屿痕来了。 他提着大包小包入厨房，随后开始洗菜。曲芜站在她左侧也动起手来。 厨房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洗菜切菜的声音。原本曲芜做菜的，但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宋屿痕掌厨。 他做了六个菜，色香味俱全，曲芜尝了几口，慢吞吞说了句好吃。 他将厨房收拾干净，端着菜去餐桌，走时说了这么一句，“以后下课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做饭吃。” 曲芜点头，心中对他有些许改观。 六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肖路渊最先打开话匣子，“痕哥，我听我们班的人说你们班转来了一个超级好看的女生，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说的是曲妹妹呢。现在这么一看，曲妹妹确实长得好看，就是有些瘦。” 肖路渊扒拉着饭，全然没注意到宋屿痕黑下来的脸。他将筷子放在桌上，轻轻说了句，“我吃饱了。” 几人看着他碗里的饭，心下疑惑，但都不敢说些什么。 “你...都没吃，在...吃点吧！”她抬头看他，语气吞吐说了这么一句。 宋屿痕气焰立马消了下来，默然片刻，抬手拿起了碗。 肖路渊郑赞几人面面相觑，笑的意味深长。 “谱哥，你弟弟还是不回家啊。” “我等会去上园网吧捉他回来。”曲谱的语气中透着丝丝无奈。 曲芜抬头顿了顿，又埋头吃饭。在知道要借住在曲谱家时，曲芜从奶奶的嘴里听过曲谱有个弟弟，不过是收养的。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宋屿痕带着郑赞等人回了宋家，曲谱也在接了个电话后匆匆出了门。 “哥哥，你别担心，我去找曲凌回来。” 曲谱说不用，他不放心曲芜一个人去网吧那种地方。可曲芜想为他做些什么，硬是在他走后打伞出了门。 今天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很是不舒服。 上园网吧在一家奶茶店的三楼，她收了伞在角落抖水，心下想着等会怎么上去问人。 “凌哥，你今晚又不回家啊。” “回去干什么，回去看曲谱那张臭脸啊。” 楼道里响起两声男声，曲芜抬头往上看，透过发黄的灯光看到一个男生。 男生染着黄发，全身透着那种雅痞气息，和宋屿痕有点类似，但又不一样。 “盯着老子看干什么？”兴许是被冒犯到，曲凌停在曲芜面前，语气不好脸色也不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叫曲芜。” “曲芜！你就是曲谱说的那个要借住在我们家的堂妹？你来这里干什么！”脸色虽缓和了下来，但语气还是有些凶。 曲芜扣了扣雨伞，大着胆子开口：“我来带你回家。” “你带老子回家？你是老子的谁啊！”他说得很大声，笑也笑得很大声。 曲芜被他这么一说，整个面色都红了。曲凌也不管她，带着人往雨里走。 曲芜大着胆子上前拉住他，“哥哥很担心你。” “关老子什么事。”火气上头，曲凌抽手的力气很大。 扑通一声曲芜狠狠坐在了地上，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曲凌一看还以为她哭了。 “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蹲在她面前，他想扶又不敢扶。 曲芜什么也没回他，只撑着地面站起来，而后将手掌摊开在他面前，“二哥，我手受伤了。” 曲凌盯着那被擦破的手掌，眉宇间分不清什么表情。 他扭身对着身边的男生说了几句，随后带着曲芜往药店的方向走。 站在屋檐下等他，曲芜还有闲情看雨。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来了小桥县后，心情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种压抑到不能呼吸的感觉，而是那种雨后清新的感觉。 “前面有个公园，去那里坐着我给你涂药。” 拎着一堆药水出来，曲凌的语气生硬，大概是不习惯这样的相处。 曲芜回过头，在他的注视下跨了一步，就那样费力地看着他，“二哥，我想回家上药。” “曲芜，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抵着后槽牙，冷意已经覆盖了全身。 曲芜没动丝毫，只眨巴着眼。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终是曲凌松了口。走下台阶，他一把抽过她手中的伞，撑开递在她面前。 “走，跟老子回家。” 踏进雨中共撑一把伞，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远。曲芜第一次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拉着曲凌靠她近些。 说实话，曲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这个二哥她并不害怕，反而还有些喜欢。 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曲家门口，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曲芜拉着曲凌袖子的手却没松开丝毫。 她怕他趁自己不注意跑了。 “可以放开老子的衣袖了吧。”他不敢像刚刚在网吧门口那样大力了，只语气凶狠地提醒她。 曲芜拉开铁门带着他进去，反锁门后才松开他。 “从今晚开始你就住在家里，不要到处跑，不要让哥哥担心。” 曲凌笑了，靠在门上撇着那锁，“你是不是忘了，老子是这家里的人，你觉得老子会没钥匙。” “我不管，你就要听我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感。 曲凌吸了口气，迈开长腿往里面走，算是默认。 曲芜心情极好，顿了片刻跟上了他。 换好湿衣服下来，曲凌双手环胸在客厅看电视，一看到她出现，连忙起身去拿药水。 她轻声道谢，说了句自己来。 第5章我草，你们围着她干什么 消炎水倒在伤口上，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曲凌回过头来，抢过她手上的棉签和创口贴为她处理。 这是来到小桥县第三次被人重视，曲芜的心里很复杂。 “喊半天不来开门，小结巴你是听不见啊。” 怒冲冲的声音入耳，曲芜连转头去看门边的人。在接触到满含怒意的眸子时，她眼中满是疑惑。 自己没惹他生气啊！ 盯着她受伤的手掌，宋屿痕一步一顿走了过去，“谁弄得。” 他的眼里完全没有曲凌的存在。 曲芜收了收手，说了句自己摔的。 “是不是他弄的。”他指着旁边的曲凌，眼中的火光让人害怕。 “不...是，我摔的。” “就是我弄的。怎么，你想打我啊。”不等曲芜说完，曲凌垂下手臂承认了。 曲芜头大，拦着往前冲的宋屿痕。她拉着他，声音软绵绵地开口，“真的是我摔的。” 宋屿痕的气焰消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眼曲凌，双手环胸坐在了沙发上。 三个人以一种特别奇怪的气氛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直到曲谱回来。 一入屋，曲谱眼中就涌出了惊讶，不止惊讶宋屿痕这么晚了在这里，更是惊讶那几天没着边的弟弟回了家。 第二天，曲芜没在起那么早，她依旧去买了早点，只是今天又多了份。 站在校门口等曲谱他们，她拿着一本小说看着津津有味。直到被人围住她才回过神来。 她缩在角落，满是警惕扫着面前的一堆人。 “你好，你是曲谱曲凌的妹妹吧，能不能帮我们把这情书交给他们。” 哦，原来是送情书。一时间，曲芜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她点头答应，将小说收进书袋，开始接她们递过来的情书。 接了差不多二十来封，曲芜的脑子有些发懵。这些情书封面上没有写名字，她怎么知道是给曲谱还是曲凌的啊。 “我草，你们围着她干什么？” 骑车在红绿灯的时候宋屿痕就注意到了这边情况，停好车后一看才知道是那小结巴。 他顾不上摘下安全帽，冲过去就凶走了那一群围着她的人。 将早点递给他，她说了声谢谢，而后跃过他将其余的分给众人。 宋屿痕的重心不在早点上，而是在那满满当当塞满情书的书袋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但就是觉得胸腔涨满了情绪。 折返回来拿书袋，曲芜看着那堆情书犯了难。她想，今晚回去看了抬头再给曲谱和曲凌吧。 回了教室，苏明月将一堆小蛋糕放在了她面前。 “曲芜，这是我妈妈从南城买回来的，很好吃。” 南城二字入耳，曲芜手中的书都落了一地。她慌张地收拾，嘴上却说着谢谢。 她不想别人看出她的异样，但苏明月还是从中明白了些什么。 她拿走小蛋糕，将它放在了曲芜后面桌上。 “我跟你说，这个学期快结束了。我听隔壁班的人说学校要组织晚会，有才艺的可以报名参加，第一名有一千块钱。” “一千块？” 曲芜震惊，这笔钱比他父母初中三年给她的钱还多。 “对啊，听说这次好多人都报名了，只是我们班班主任还没下通知，估计是知道我们班没有那种人。”说到最后苏明月都笑了起来。 曲芜没有接话，只翻着书本沉思。她想试着得到这笔钱，这样过年就能给外婆买件新衣服。 “这谁放我桌面的。” 身后推动桌子的声音让曲芜回神，她看着那些小蛋糕，又看看苏明月那白着的脸，小声回了句，“我放的。” 宋屿痕震惊，端正坐下后什么也没在说。 教室里面的人看着这一幕纷纷咋舌，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还吹了口哨。 “在吹老子把你们拖出去。” 眼见小结巴的耳根红了起来，宋屿痕厉声吼向了那几个男生。 男生们纷纷闭嘴。 苏明月事后跟曲芜道了谢，还说自己是真的怕宋屿痕。顺便告诉她今晚开始班主任要她上晚自习。 曲芜想着晚餐的事，写了一张纸条塞给身后的人。 宋屿痕看着那娟秀无比的字体，认认真真写了一段话回过去。 “你下课就回去吃饭，晚自习我们陪你回来上。” 二中附近很多二流痞子，他可不放心这小结巴晚上九点一个人回去。 “哦。”她没有回文字，只转头浅浅回了个哦字。 宋屿痕滞下笔，眼前尽是她呆呆的模样。卧槽，她怎么那么可爱！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班主任借机大概说了下晚会的事情和报名地点。 曲芜认认真真记下，在体育课间隙去报了个名。 报名处的学姐一听她是高一八班的学生，眼里的不可置信都要溢出来了。 认认真真填完报名表，她将纸张叠好放在口袋。心里想着准备什么节目，却不想一头冲进了一个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 她弯着身子直道歉，那人也一直回复着她表示没事。 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一眼，曲芜再次弯腰道了歉。她朝篮球场跑去，与迎面来找她的苏明月打了照面。 “曲芜，你上厕所上这么久啊。” “嗯。” “我们去看篮球，宋屿痕和郑赞他们跟高二一班的学长们在打球。” “好。”应下她，两人朝篮球场的位置走去。 篮球场上很多人，大多都是看热闹。这节体育课，有三个班级是一起的。 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曲芜掏出棒棒糖分给了苏明月。苏明月吃着吃着就拉着她走到了最前面。 宋屿痕穿着9号球衣，额间的汗水浸湿了整个刘海，虽有些狼狈但不可否认是真帅。 很多女生拿着水等在一边。 中场休息，女生们蜂拥而至，送水的对象也不一样，但宋屿痕处是最多的。 “同学，能不能给我买瓶水。” 一张10元现金递在曲芜面前，曲芜顺钱往上看，看到面容后微微点了点头。 她撞了人家，帮人家买瓶水是应该的。 攥着钱去小卖部，苏明月问她是怎么认识那个学长的。 曲芜把大致情况说了下，绕开了去报名的事。她想等初选过了后再告诉苏明月。 第6章这是她们给你的情书 宋屿痕的目光从曲芜入场就没离开她，看到她收下程玺舟的钱走了，手上的篮球猛地砸在了地上，吓得围着他的女生纷纷避开。 他坐上台阶，接过郑赞的水拧开灌了几口，沉着眸盯着程玺舟。 “痕哥，弄他不！”郑赞跟在宋屿痕身边好几年了，自然知道他不爽程玺舟。 宋屿痕斜了他一眼，握着水瓶的手紧了又紧。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曲芜慢吞吞回来了。她走到程玺舟面前递水，又将零钱还了回去。 程玺舟见她要走，立马喊住了她。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程玺舟的声音很大，篮球场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曲芜没说，提着剩下的水往宋屿痕等人走。 她撞了他，他叫她买了水，两人互不相欠。所以不熟的人没必要相互知道名字。 余光看见她走过来，宋屿痕假装不在意，实际全身的紧绷出卖了他。 “喝水。”没有称呼，没有前言，她将袋子递在了宋屿痕面前。 宋屿痕抬头，恰巧接触到那抹耀眼的阳光。不单纯是天上的阳光，还有曲芜带给他的阳光。 16岁的少年在这一刻再一次对着同一个女生产生了狂跳的心率。 见他迟迟不接水，曲芜弯腰放在了他旁边，人也顺势坐了下来。 “昨晚你…做了饭…给我吃，这水全当是感谢。” “你早上不是给我买早餐了吗？” “那个是抵你请我吃的第二顿饭。” “呵…所以你是不想欠我！”宋屿痕气笑了，打开袋子拿水给郑赞，池预各甩了一瓶水。 曲芜没有接话，站起走了。 她不喜欢欠别人，虽有些不对等，但她还是想还一点。 中午午休，曲芜在苏明月的带领下将二中逛了个遍。在听音湖时遇到了上午报名时的那个学姐。 学姐拦着她告诉了她初赛的地点和时间。 听到她报名参加晚会，苏明月震惊的语无伦次。 “话说曲芜，你会什么才艺。”直到走进教室，苏明月还是没缓过神来。 曲芜好笑地盯着她，并没有告诉她，只叫她后天去音乐教室看。 曲芜报名的消息很快在班级里传开，不是苏明月说的，而是班主任在课上特别说的。 说这个的时候，班主任眼中尽是喜悦。 “小结巴，你会什么才艺，还去参加这么无聊的活动。”身后的宋屿痕戳了戳她的后背，语气中有些怀疑。 曲芜懒得理他，趴在桌子上面色有些发白。她没想到她的低血糖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曲芜，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课间的时候，苏明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吓得声音大的可怕。 原本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宋屿痕猛地立起，连弯身看她，“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有点低血糖发作，你帮我买些糖就好。”这个时候，曲芜并不想逞强。 “好，你等着。”说完，风似得冲出了教室。 一栋六楼到三栋一楼小卖部正常走路需要十几分钟来回，但宋屿痕来回才花了七八分钟。 他买了各式各样的糖，手忙脚乱地为她拆。 曲芜挑了一包红糖，站起来想自己去泡，宋屿痕已经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她也没理他那么多，喝下后说了谢谢。 趴在桌上回神，宋屿痕蹲在她桌前看着她。 她脸色发红，眉宇间有些发皱，“我已经没事了，你能回你自己位置吗？” 她不喜欢被打量，可是现在整个班级的人都在看他们。 “痕哥，曲妹妹都说没事了，你起来吧！”郑赞轻咳几声，适时拉起了宋屿痕。 宋屿痕来回扫了教室几眼，抵抵后槽牙坐了下来。 妈的，他紧张过头了。 因为曲芜报名参加晚会，班主任特地让她晚自习去音乐室练习。 她摆手说不用，回了曲家后在房间里练舞。 在读小学时，她的外公外婆在她身上灌注了很多精力，再加上她对舞蹈和音乐这方面比较喜欢，所以学了多年，也算有所收获。 洗完澡下楼倒水喝，曲芜看见曲凌坐在客厅，手里提着一大堆零食。 “二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她大着胆子开口，侧着身子靠近。 曲凌扭过头，站起来将那一大堆零食丢进她怀里，什么也没说。 曲芜垂头看着，定了好久才勾了勾嘴角。 上了楼，她把那堆给曲谱的情书放在了他房间桌面，而后拿着给曲凌那些去隔壁敲门。 敲门声响起，曲凌以为是曲谱，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得到应允，曲芜将头探了进去。 一看到那小小的脑袋，曲凌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有什么事！” “这是她们给你的情书。”她把那些情书往里递，整个人还卡在门缝处。 曲凌顿了会嚯地起身，走到她面前时并没有拿她手上的情书。 “她们叫你给我拿，你就拿！” 他的语气莫名带着凶意，犹如第一次在网吧门口见面时那么吓人。 她受到了惊吓，缩着脖子往后退。 “她们叫你给我拿你就拿，你是我的谁啊！”他气鼓着抢过她手上的情书，哗的一声丢进桌边的垃圾桶。 曲芜掉头就走，曲凌快她一步提拉着她的后衣襟。 他比她高上许多，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后脑勺，“下次再收这些垃圾给我，我连你一起丢了。听清楚没有！” “清...楚了。”断断续续回了这三字，曲芜猛力往前冲。 盯着她踉跄的步伐，曲凌知道她是吓到了。 回到房间，曲芜调整好情绪，很快就睡了。这天夜里，她噩梦缠身，折腾到半夜都没睡。 第二天起来，曲谱盯着她的黑眼圈看了半晌。 依旧是和前两天一样，曲芜在校门口等宋屿痕等人。今天也有很多人找她送情书，她学聪明了，一个都没收。 上午第三节课上完，她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问她表演的节目是什么，好帮她准备伴奏。 曲芜想了想，将口袋里的旧u盘递给了班主任，“伴奏的曲在这里面，是古典舞的。” 接过旧u盘，班主任目瞪口呆，喜色溢于言表。她拉着曲芜的手连说了三个好字。 第7章真丑 拿着批改好的作业往教室走，她特地避开了曲凌所在的高一七班。 “凌哥，你妹妹。”走廊推搡间，有人将曲凌推到了曲芜面前。 两人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买给你的糖带了没。” “啊，带了。” “嗯。” 简简单单的对话算是缓解尴尬的相撞气氛。 “曲芜，站在外面发什么呆，快上课了。”苏明月来喊她，顺势将她手上的作业本抱了过去。 最后一节课为数学课，曲芜开了小差。被数学老师点名叫起来的那刻，她整张脸都是红的。 数学老师出了题目让她上去写答案，她虽写了出来，但还是被口头批评了几句。 “小结巴，上课在想些什么？” 宋屿痕上课的时候很少烦她，也就下课的时候逗逗她。 “在想中午吃什么？”没错，她那时想的确实是这个。 “呵...” 宋屿痕笑了，站起来插兜往外走，“我下午有事，你晚餐在学校吃，下晚自习后我们在校门口等你。” 不等她回话，他带着人已经走了。 苏明月围过来，下意识说了句，他对你真好。 曲芜没放在心上，只埋头整理刚刚宋屿痕塞在她课桌的一大堆棒棒糖。 他的和曲凌的加起来，她这一个月都吃不完。 上完晚自习与苏明月分开，曲芜在校门口停了停，在确认没宋屿痕等人的面孔后，自己走了。 回到曲家，曲谱和谁在打电话，一直在低应着什么。 挂了电话，曲谱回头叫住了她，“妹妹，这次还是需要你帮忙去叫一下曲凌回来，我要去桥南路拿一下东西。” 曲谱的语气很急，话落下的瞬间已经拿着外套往外面走。 曲芜说了小心二字，放下书袋也朝外面走。 这个时候街道上还很热闹，所以曲芜去上园网吧并不害怕。 鼓起勇气上到三楼，她掀开帘子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烟味席卷而来，呛得她咳嗽了好几声。 老板是个三十几岁小伙子，他叼着烟过来问是不是要上网。曲芜说了句找人，老板就没理她了。 这个网吧并不大，所以曲芜在找了一圈后就发现了曲凌的身影。 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此刻正戴着耳机。她侧着身子走到他后面，刚想拍他，又蓦地收回了手。 她站在他身后，在确认他结束游戏后，才弯头将面容凑在他面前。 “二哥，回家了。”她轻轻叫他，声音软得如三月的风。 曲凌摘下耳机推开她的脑袋，面色有些绯红，“谁让你来这的。” “大哥有事出去了，只好我来找你了。”她站直身子，声音如蚊鸣。 曲凌站起，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哟，小凌，这是你交的小女朋友啊。”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网吧里面开始热闹起来。他们纷纷朝站立的两人看，口哨声吹得异常大声。 曲芜垂着头跟着，在这个状态下什么也不敢说。 “黄三，你不要给老子乱起哄。”行至一绿色头发男子后面，曲凌踢了一下他的凳子。 绿色头发男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抄起烟灰缸就往曲凌身上砸。曲芜眼疾手快的冲上前，下意识用自己的背去挨这一下，却不想有个人比她更快挥开了烟灰缸。 “宋屿痕！” 他怎么在这？ “替他挡什么，他皮糙肉厚的需要你帮忙挡吗？”他的口气很冲，但目光看向的是曲凌。 烟灰缸掉落的声音很大，网吧老板摘下耳机抬头看了眼，立马快步来了。大概说了几句，老板让曲芜三人走了。 三人缓缓下楼，宋屿痕第一个，曲芜走在第二个，曲凌则跟在最后。 站在一楼奶茶店门口躲雨，三人靠着玻璃都没有说话。 “曲芜，以后他的事你少管！” “她管老子的事要你多嘴吗？” “你再在我面前自称老子试试。” …… 两个人隔着曲芜吵了起来，曲芜头疼，低低呢喃了句别说了。 两人冷哼几声都没再出声。 今夜的雨下得突然也下得猛烈，三个人等到十一点多钟都没见雨势变小。 蹲在地上玩水，曲芜有瞬间想冲回去的想法。周围的商铺都关门了，这个时候根本借不到伞的。 瞧出她的闷意，宋屿痕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曲凌将外套脱下扣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不待曲芜反应，她的左右手已经被人架起。她被宋屿痕、曲凌架起来冲进雨里了。 雨水溅湿了她的裤脚，也侵入了她的心脏。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除外婆外也会有人想保护她。 架着她回到曲家，曲凌和宋屿痕难得心平气和说话。 “我哥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不回来，你今夜就在他房间睡吧！” 交代完这一句，曲凌将包裹在曲芜头上的衣服拿下，盯着她挂了雨水的脸说了句真丑。 曲芜没和他计较，拿着毛巾递给了宋屿痕。宋屿痕胡乱擦了下湿发上了楼。 曲芜这才发现他的头发颜色变成了黑色。 所以说他下午翘课去染头发了！ 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曲芜听着外面的雨声毫无睡意。 她起身，将明天初赛的舞蹈跳了几遍。她要得到那笔钱，好好地感谢他们。 初赛的地点在三栋三楼的音乐室，因为与正常上课时间冲突，班主任让她自己一个人来了。 参赛的选手很多，曲芜站在最后一排等着叫名字。评选的人是隔壁七班和高二一班的音乐老师。 来到这陌生学校没几天就参加这类活动，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人群中有人偷偷去看了顺序表，回来后就说个不停。曲芜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排在七十几号。 前面十几个节目大多都是唱歌，但没唱上几句就被喊停，结果都是失败。 第十七个节目的时候终于有了新的变化。参赛的是高一一班的夏语只，她弹了钢琴。 琴声悠扬婉转，不出意外入围了。她高兴地与人分享，眉眼间弯弯带笑。 表演到第三十几个节目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这是下午的第三节课，第四节课很多班都是体育课，这是苏明月一早告诉她的。 第8章谁欺负你了 看着音乐教室外越来越多的人，曲芜下意识往最角落移。 宋屿痕等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曲芜缩在角落的可怜模样。 苏明月扒拉开一堆人去到她面前，将一根棒棒糖拆开放到了她嘴里。她呆然含住，目光一眼就看到了教室外的高大男生。 宋屿痕站在一堆人中，高得突兀也好看到突兀。 “现在表演到第四十几个了，曲芜，你是第几个啊。”苏明月垫着脚往前面看，时不时问曲芜几句。 曲芜将包装纸扔进垃圾篓，浅浅回了句七十几。 “架子鼓，架子鼓！这个男生好酷。”苏明月激动喊着，那模样似疯了一样。 曲芜踮起脚往前看，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根本看不到了嘛！”苏明月的口气有些挫败，上踮下脚，下透过缝隙去看。 曲芜看着她的模样笑了下，随后不过脑子回了句，“下次我打给你看。” 她的话不仅让苏明月停了下来，也让周围的人纷纷回了头。 恰巧正中央的节拍停了下来，有人喊着想上去试一下，两位音乐老师欣然同意。 来来回回上去了五六个人，最后一个在曲芜前面的男生折返回来后将目光对准了曲芜。 “老师，我刚刚听这位同学说她会，不如让她给大家表演一下。”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曲芜身上。 苏明月看到曲芜呆愣的样子，以为她刚刚是开玩笑的，拉着她就要说话，哪知曲芜说了句好。 她反拉住苏明月的手走到最前方，而后疾步朝架子鼓走去。 几个围着架子鼓的人纷纷走开。 曲芜接过鼓槌，在军鼓和咚咚鼓上试了一下节奏，而后就那样转动鼓槌打了起来。 她忘我的打着，目光含笑地看着苏明月。 苏明月呆呆地站在一旁，眼里有激动的泪光在闪现。她知道，曲芜这场架子鼓是专门打给她看的。 现场的所有人包括两位音乐老师都被她行如流水的动作所折服，待她结束后，缓了好一会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宋屿痕站在外面，也在热闹的人群中木然鼓起了掌。 小结巴原来这么厉害，明明是柔弱到令人欺负的那种，却不想打起架子鼓来又野又狂。那种极致的差别感，当真是耀眼得让人睁不开双眸。 “你叫什么名字？” 高一一班的音乐老师叫停了她，她出于礼貌回了曲芜二字。 “有没有兴趣来我的门下学音乐。” 曲芜摇头，说了谢谢后拉着苏明月退到了后面。 教室里面的人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盯着她的目光似火。她垂着眸子，想原地遁走。 经过这一节插曲，初赛进入白热化，两位音乐老师选人也比之前更为严格起来。 “七十八号高一八班曲芜请上前来。” 随着学生会主持的叫喊，大家纷纷给角落的曲芜让出了一条道。 曲芜往前迈，本是垂着头，却在那一声加油中抬起了头。这个时候没必要低头，她要向着她的阳光而去。 出于之前的惊艳，两位老师跟她确认节目，她点头回应。 听到老师说的古典舞，人群中再次发出惊呼。 音乐响起，她在正中央偏偏起舞，明明没有光，却透着刺眼的色彩。 她真的好耀眼！ 这是宋屿痕的心理，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理。 一舞结束，人群中的掌声络绎不绝，两位老师也是站了起来。她虽穿着宽大的校服，但那舞的美和柔都被她表演到了极致。 结果可想而知，她入选了。 弯身道谢，她带着苏明月走了。 这个时候刚刚到饭点，她和苏明月说了些什么，转身叫了叫呆怔的宋屿痕。 宋屿痕回了神，带着她往校门口走。他今天没有骑机车，就那样陪着她走回去。 “为什么要去参加这个节目。” 这一刻，他竟私心她没有参加，他不想太多人看到她的耀眼。 “想要钱。”她毫不隐瞒，脱口而出。 宋屿痕顿下脚步，侧着身子盯着她，“要钱干什么？我和你哥他们会让你饿着吗？” 曲芜抬起头，一字一句回道：“不一样，我不能总是欠你们。” 宋屿痕无语了，被噎着半天没有回话。自打第一天见这小结巴，他就该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曲芜惊艳的表演很快在二中各个班级传开，一连几天都有男生围在校门口等她。 被围得烦了，她索性每天都等着宋屿痕等人一起，有时也和曲凌一起。 因为那群男生害怕他们，又加上快期末考试了，所以后面人就少了。 这天晚自习，宋屿痕等人没有陪她一起来，下课后她就一个人往回走。在经过那条偏僻的小巷子时，她被一群人堵在了墙角。 她们把她的书袋全部翻找了一遍，又搜她的身，最后在她口袋里找到五十块钱才作罢。为首的女生最后走的时候还踹了她一下。 忍住滔天的委屈，曲芜麻溜收拾好书袋往回走。她颤抖着身子往前，脑子又浮现出了在南城被人围殴的场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了曲家的门进去的，只待反应过来后，人已经立在客厅里了。 看见她回来，曲谱和曲凌都准备上楼。她轻声回复着他们的问话，提着书袋也往上迈。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一样，曲凌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急冲冲跨到了她面前。 他将她的书袋拿过来，再看到那湿漉漉的书本时，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谁欺负你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曲芜哇的一声哭了，似是憋了太久。她抬着眸子盯着曲凌，越哭越伤心。 曲凌一个劲问她，她也不说，只是哭。 他站在楼梯上揽着她的肩，她就那样垂头在他胸膛哭。 曲谱也是被吓到了，雾里雾水发信息问宋屿痕怎么回事。宋屿痕收到信息后翻身而起，外套都没穿就冲了过来。 他今夜去跟别人赛车了，刚刚才回来。 “谁欺负你了。” 他动作粗鲁地将她从曲凌的怀里扯出，力气大到她的手腕发麻。 她吸吸鼻子，在三人的注视下把刚刚的事情说了。 第9章她算哪门子妹妹 听完，曲凌和宋屿痕嚯地就往外走了，留下曲谱和曲芜面面相觑。 机车的声音入耳，曲芜回神冲了出去。他们不会是要去找那几个人吧。 两人常在这片走动，自然知道曲芜说的那几个人是谁。 沿着萃绿河堤骑行七八分钟，两人看到了为首的那个女生。她叼着烟靠在栏杆处，身后的几个人给她提着饮料和吃的。 曲凌先苏屿痕往前迈，他拨开几个人，对着女生问：“你们刚刚是不是抢了一个女孩子的钱，还踢了她。” “对啊，你谁啊。”为首的女生回头，口吐烟雾。 “把钱还回来，互相踢几脚这事就算了”曲凌低着头，语气极冷。 “我为什么听你的！” 为首的女生已经感受到他的火焰，心里隐隐有些害怕，但为了面子不得不出声回怼。 “你想清楚再说话。” 宋屿痕在此时迈了过来，他双手插兜，周身的冷意比曲凌更让人害怕。 为首女生认真看了他们几眼，一下就想起来他们是谁了，连忙让下面的人筹钱。 几个人找了好半天才找齐五十块钱，其中一个胆子小点的差点被两人的冷脸吓哭了。 接过钱，曲凌和宋屿痕双手环胸，等着她们互踢的戏码。为首女生咬咬牙，终是先动了脚。 接过宋屿痕递过来的头盔，曲凌没说什么，但路过小吃摊时叫住了宋屿痕。 他给曲芜买了几样吃的，扭头问宋屿痕吃些什么，宋屿痕摇头。 待他上车后，宋屿痕迎风问了一句，“曲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曲凌嗤笑了一声，“看人。” “你还真把她当妹妹照顾了！” “她算哪门子妹妹。” …… 少年的话带着低讽，却也透着宠溺。 在这万千的世界中，有些人看第一眼就注定了与她人不同。曲凌对曲芜大抵就是如此。 听到机车声响，曲芜穿着拖鞋哒哒跑下了楼。曲凌拉开铁门，看见的就是她傻傻等在屋檐下的呆样。 将帽子还给宋屿痕，他提着小吃靠近她。宋屿痕停好车也折返了过来。 两人什么也没说，一个给钱一个递吃。 握着滚烫的五十元，曲芜没有多问，只感觉周身都暖。 日子在这种情况下过得很快，曲芜在来小桥县的第二周星期六见到了大伯母和大伯父。 他们对她很好，好到她有些局促不安。 “曲曲，过年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回乡下奶奶家去吧。”大伯母将叠好的衣服放在她床头，温声问她。 曲芜顿下笔尖，犹豫许久摇了摇头。 她跟爷爷奶奶十几年没见，而且乡下有一堆她没见过的人，所以她并不想回去。 看见她拒绝，大伯母思了思，还是决定告诉她，“你爸爸妈妈来过电话了，过年的时候他们不来这边，所以你不去奶奶家的话...” “我知道，大伯母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等大伯母说完，曲芜已经接了话。 她早就清楚知道父母不会来小桥县，更不会接她去南城过年。 “曲曲，你就跟大伯母去奶奶家吧！” 她实在不忍心让一个16岁的孩子独自一个人在这过年，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谢谢大伯母，但我真的不去了。” 她的眼神坚定，语气也很果决，大伯母叹了口气出了去。 房间里，她隐隐还能听到大伯母对大伯父抱怨她父母的声音。 倚在窗前，她盯着外面的落叶出神。与她而言，过不过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文艺晚会复赛安排在考试的前一周多，大伯母回工厂时给她偷偷塞了钱，说是让她买身舞蹈服。 曲芜把钱给了曲谱，攥着自己仅剩的一百二十块出了门。 她上周和曲凌、宋屿痕等人走过小桥县所有街道，所以清楚知道哪家裁缝店改衣。 将那套年代久远的古风衣裙递给裁缝师傅，她说了下大概要求，谈好价格后就去了湖心公园。 湖心公园有很多游玩的设施，她只看不玩。与湖心公园交接处，有一个巨大的露天溜冰场，此刻正声若洪钟。 曲芜好奇，站起来朝那边走。 顺着铁丝网往里看，她一眼就看到了张扬肆意的曲凌。他带着一堆人拉起长龙，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他扬着笑，接受着众人的欢呼。 收回视线，曲芜朝溜冰场入口走。 刚到入口，她就不敢再迈一步了，因为坐在长椅上的那几个男子打量她的目光让她十分不舒服。 “小姑娘，来这里干嘛？找人吗？哥哥帮你找啊。”沉思间，那几个男的脱了溜冰鞋围了过来。 曲芜不出声也不看他们，只加快脚步往收银台走。 “别走啊，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离她最近的男子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反应激烈，几下就甩开了男子的手。男子来了兴趣，追上前再次拉住了她。 她被吓得眼睛发了红，正挣扎之际，一个如风的身影将男子踹倒在地。 男子倒在地上骂了几句他妈的，站起后气焰却消失了。他拍干净衣服离开，什么话都没留下。 “来这里干什么！就你这性子，会不会被吓死。”本来是要关心的话，却被曲凌硬生生吼成了发脾气的话。 曲芜知道自己理亏，道了歉就要走。 “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拿东西。”将外套塞给她，他扭头去了储物柜处。 溜冰场里的人因为曲凌中途停止，摔了好几个，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这边。曲芜没理会那些视线，拿着外套往外退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曲芜有意拉开距离。 “跟我平行不行吗？怕我吃了你啊。”扯过她身上的外套穿上，曲凌放慢了脚步。 曲芜抬头盯着他的侧颜恍惚了半秒钟，随后恢复如常，“二哥，你溜冰真好看。” “要…你说吗！”他故作镇定，实则内心愉悦无比。 “我要去拿衣服，二哥你陪我一起吧。” “拿什么衣服。” “比赛的衣服。” 曲凌没有接话，紧了紧手中的盒子。 取了衣服往回走，两人与在北大街骑机车的宋屿痕等人打了个照面。 第10章我背你回家 “小结巴，我叫你出来你不出来，你二哥叫你你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啊。”他下了车，眼里有浅浅的火光。 曲芜张嘴想解释，不想有一堆人围了过来。为首的曲芜认识，是那个在溜冰场被曲凌踹的人。 “曲凌，今天你不道歉，休想从这里离开。” 刚刚在溜冰场曲凌让他丢那么大脸，他现在来让他道个歉，并不过分。 “道歉！道什么歉，老子没卸了你碰她的那只手，你就该庆幸。”曲凌将曲芜拉至身后护着，周身的戾气重得吓人。 宋屿痕盯着面前的形势看了看，跨到了曲凌和那男子中间。 “痕哥…”看见宋屿痕过来，那男子尊敬地叫了声。 “你碰她手了。”他问得很轻，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就轻轻扯了一下她。”男子还没意识到不对，自顾自回答。 “我去你大爷…” 宋屿痕这一脚踢得比曲凌重上两陪不止，只见男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直喊疼。 他的小弟见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冲上前就和宋屿痕等人打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围观的好多人都避开来。 曲芜立在原地，看着两队人马打斗的场面面色发白，额间也全是汗水。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是池预，他喊停宋屿痕和曲凌。 几个少年围在她身边，纷纷伸手安抚。她拒绝触碰，整个人直直往后退，好像只有缩到角落才能保护自己。 “曲妹妹是不是被吓到了。痕哥，带她回家吧！” 随池预话落下，宋屿痕和曲凌都在曲芜面前背转了身子。 “上来，我背你回家。” 同样的话，不同人说出。 池预、郑赞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摸了摸鼻尖。 曲芜盯着两个背影看了看，选择了曲凌。在她看来，哥哥背妹妹并无不妥。 盯着曲芜趴上曲凌的背，宋屿痕的脸色有瞬间僵硬。他站起身，摸着受伤的脸颊上了车。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池预、郑赞追了许久才拦下他。 对于宋屿痕的反常，曲芜并不在意，但曲凌是在意的。将她往上托了托，他原本是想问她刚刚怎么害怕成那样，但想了想还是没问。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她曾经过得很不好。 “二哥，我能趴你背上睡会吗？”回过神来，她凑着曲凌的耳边问了这么一句。 曲凌的心脏狠跳了几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曲芜也不管了，直直将头靠了上去。 回到曲家，曲凌没舍得喊醒她，将她放回房间后把那件准备好的舞蹈服放在了她床头。 复赛也是安排在音乐教室，这次是四位音乐老师一起复选。 初赛入围的有二十多个节目，大多都是唱歌的。曲芜因为舞艺卓绝和节目独特性，在简单的复试后，直接拿到了决赛入场券。 学生会在广播里出了通知，班主任也在各班级里大肆宣扬。一时间，曲芜在二中彻底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宋屿痕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郑赞，你通知他明天必须来。”结束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主任朝跟在曲芜身后的郑赞交代。 郑赞虽点头应着，但显然没把话听进去。 将人护送到离曲家几百米的地方，郑赞等人掉头走了。 曲芜将书袋放回房间，想了想还是推开窗户看对面。看见对面屋子的光亮，她下楼去了。站在铁门处，她喊了几声。等了大概几分钟，宋屿痕来开门了。 对于她的出现，宋屿痕有瞬间震惊，反应过来后问她干什么。 “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上课。” “嗯，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没了就回去睡吧。”他冷着脸赶人，准备拉铁门时又顿住了动作。他转身往屋里走，没过多久就拿着一个礼盒出现了。 “这是我给你买的舞蹈服，你可以试一下。” “谢谢，我已经有两套了。”她拒绝得干脆，丝毫没考虑收下的意思。 宋屿痕有些窝火，提着礼盒就要丢进垃圾桶。 曲芜也不知道他的火气从哪来，急忙扯住了他衣角，“你把它扔了做什么。” “你不要我留着做什么？” “你可以把它送给其他女孩子。” “呵...”宋屿痕气笑了，依在门上看了她许久，“老子让人照着你的尺寸做的，你说我还送给谁？” 曲芜震惊，脑中浮出那天苏明月帮她量尺寸的事情。她松开扯住他衣角的手，思虑一番后将衣服拿了过来，“多少钱，我分几次还你。” 宋屿痕嗤笑一声，转动打火机关了门，“小结巴，早点回去睡吧。” 决赛前三天，曲芜被安排去彩排，顺便抽签。她带着苏明月一起去大礼堂，彩排完后与程玺舟碰到了一起。 她看着他，用眼神问他堵住自己的意思。 “我想给你这个。”他双手将一封信递上来，脸颊上还有些微红。 曲芜蹙着眉看了会，并没有伸手接的意思，但挽着她的苏明月却兴奋地拿了过来。 她左右看看，随后大惊，“程学长，这是你写给芜芜的？” 程玺舟点头，撇了眼曲芜后转身快步走了。 苏明月激动得不像话，直到到教室后还在说。不过一下子，整个班级的都知道程玺舟给曲芜写情书的事了。 郑赞和池预在教室门口听到旁人议论，目光齐齐对着宋屿痕。宋屿痕嚼着口香糖进入教室，什么话都没说。 “今天下午的篮球赛给我好好打。”待两人彻底落座后，宋屿痕才压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郑赞和池预立马懂了，纷纷回了句得呢。 趴在桌上盯着曲芜的背影，他伸手戳了戳她的后背。她扭着头看他，低低问道怎么了。 “你会喜欢程玺舟吗？” 曲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了片刻后摇头。 “那你会喜欢其他人，会谈恋爱吗？” 曲芜脸白了白，再次摇了摇头，“学业最重要，我没打算在高中喜欢任何人，更不会谈恋爱。” 来这里没多久时，她就听苏明月说学校很多人谈恋爱，她不多言但绝对不会同行。 听到她的回答，宋屿痕眼睛亮了，嘴角微勾的弧度十分明显。 第11章他快变成神经病了 “下午有篮球赛，你在食堂吃饭后去看我打球吧。” “我练完舞过去吧。” “好。” 得到回答，宋屿痕没在打扰她上课。 他低着头，将那堆从曲芜书桌里掏出来的情书尽数装进了垃圾袋。 下午下课，宋屿痕带着人直奔篮球场，曲芜和苏明月吃了晚餐后也去了体育馆练舞。七点钟，曲芜和苏明月出现在了室内篮球场。 她们两个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下，不一会程玺舟就拿着水来了。他红着脸递给曲芜，曲芜没接。 “程学长，我自己买就可以了。” 程玺舟没有放弃，依旧将水往前递了递。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苏明月把水拿了过来，“程学长，你回去打球吧。” 看见苏明月接了，程玺舟也不再纠缠。 “程学长这追人的招数实在是不太高明。”苏明月喃喃吐槽，手中的水却开了。 曲芜没接，站起来要自己去买。 “喝老子的。”身后递来一瓶开了的水，曲芜顿了片刻接了过来。宋屿痕笑笑，松松垮垮坐在她后面。 “痕哥，到你了。”郑赞中场跨了过来叫宋屿痕。 宋屿痕收回在曲芜身上的目光，站起后将毛巾扔给了曲芜，随后还摸了摸她的头。 曲芜狠狠瞪了他一眼，眼里有些嫌弃。她不喜欢被人摸头，宋屿痕也不例外。 宋屿痕自然看到了她眼里的色彩，但他不恼，反而十分开心。 宋屿痕上场，程玺舟也上场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火光十分明显。 宋屿痕穿着白色球衣，胸前胸后都有个9字。打了几个来回，他的头发上全是汗水，顺着他的轮廓流下，他丝毫不在意，扯起球衣往脸上擦。 场上赛事如火，场下尖叫一声比一声响亮。 曲芜垂着眸子吃糖，脑子有些嗡嗡作响。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 “我去洗手间。”站起来往外走，她朝看得正兴的苏明月说了这么一句。 苏明月嗯嗯一声，正跟隔壁的女生讨论宋屿痕和程玺舟谁帅。 中场休息，宋屿痕下意识往曲芜那个方向看，在没看到她的身影时，脸上顿时没了笑意。他将毛巾甩在凳上，转身就朝出口走。 “痕哥，还有下半场。”郑赞眼疾手快拉住他，自然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不打了，没意思。” 十六七岁的少年总是冲动的，他说不打就不打。 “痕哥，曲妹妹来了。”拉扯间，池预说了这么一句。 宋屿痕扭身，在看见那个身影落座后，兴兴的折返了回去。 郑赞和池预纷纷摇头。 “你说痕哥是不是中邪了，他以前可不这样啊。” “何止中邪，我看他快变成神经病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全然没注意到靠过来的宋屿痕。 宋屿痕心情好，只将手勾住两人肩膀低声吓唬他们，“你俩要是想死，可以和我说一声。” “我草，观众席的人怎么都围着曲妹妹那个位置啊。” 随池预的一声惊呼，宋屿痕和程玺舟几乎是同时冲了过去。他们拔开众人，眼里只有曲芜。 曲芜有些狼狈的捂住手背，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苏明月吓坏了，递纸的手都在颤抖。 “怎么受伤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蹲在她面前为她按住伤口，宋屿痕慌得手足无措。 曲芜没有说话，只浅浅站起，“明月，带我去医务室吧。” 她的声音很无力，整个人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苏明月应着起身，慌慌张张往前走。 宋屿痕盯着她流血的手背，整个眸子都红了。不止是心疼更是发火的前兆。 将人送到医务室，校医看着她的伤口低低问了句怎么弄得。 曲芜抬头看了看围着的几人，小声回道：“被人不小心划了一下。” “什么划得。” “指甲钳里的锉刀。” 听到这，校医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抬起眸子盯了她一眼，“小姑娘，那人不小心怎么会下这么大力，我看你还是让班主任出一下面吧。” 话音落下，校医不再说什么，只动作轻缓地帮她处理。 曲芜忍住疼安慰哭啼啼的苏明月，没注意到宋屿痕和曲凌黑下来的脸。 大伯母听说曲芜受了伤，连夜从工厂回了来，说什么也要带着她去大医院检查。在确认没伤到骨头后，她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拿着检查报告等在医院门口，曲芜终是忍不住掉了泪。 原来啊，她受伤后也会有人不问缘由站在她身边，陪她去医院，将她放在第一位。 从医院回来，大伯母从曲谱那里要了她们八班班主任的电话。她同班主任聊了很久，约好明天早上九点去学校处理曲芜受伤一事。 曲芜想到之前南城的事情，想将此事作罢。可大伯母却不想，她说：“我家曲曲不能受委屈。” 曲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到这句话的冲击感，只是鼻子酸涩得不成样子。 吃过晚饭，大伯母把曲谱和曲凌叫在一起狠狠骂了一顿，话里间的意思就是他们没有把曲芜照顾好。 第二天一早，大伯母早早起来做了早餐。曲芜下楼时，她已经打包好。将早餐递给她，大伯母偷偷往她书袋放了钱，她是去了学校才发现。 下到一楼找一班的曲谱，曲芜把钱给回了他。上楼梯时，遇到了昨天划伤她的那个女生。 以前的境遇让她下意识垂头，但想到大伯母的话她挺直了身子。她没有错，为什么要躲避那些欺凌她的人呢。 “你的手还疼吧。”伸出手拦住曲芜的去路，那女生的态度十分嚣张。 曲芜深吸了口气，抬头迎上她的目光，“为什么要伤我！” “看你不爽。”她嗤笑一声，靠着墙双手环胸。 曲芜的脸色白了白，她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再次调整了下呼吸。这种话，她在南城时也听了很多，她太明白看你不爽这句话的含义了。 “原因。” “我喜欢宋屿痕...” “喜欢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来伤害我干什么。”这句话曲芜说得很大声，楼梯里走动的人都停了脚步看过来。 第12章我哄你，你笑成这样啊 众人审视的目光让女生感到脸红，她站直身子冲到曲芜面前，眼神恶狠狠的，“我不会放过你。” 曲芜抿了抿唇脸色煞白，攥着书本的手紧了又紧。 在南城时她也曾被这样威胁过，那时候的结果是她常被人拽进厕所欺负。 “谁给你的口气和她这样说话。” 沉浮间，曲芜听到了拉她上岸的话。她抬着头看着宋屿痕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怕了。 “宋同学，我追了你这么久你都没同意，是不是因为她。” 女生一见到宋屿痕突然激动起来，她冲上前去想拉他，被他巧妙躲开来。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老子。”宋屿痕眉间的嫌弃之色异常明显，说话也是够毒。 女生怔住，反应过来后又激动地往前冲。宋屿痕拉着曲芜躲到一旁，郑赞和池预已经下来控制住那女生，他们架着她直奔教务处。 曲芜抽回被宋屿痕拉住的手，小声说了句谢谢。她追上郑赞、池预的步伐，在教务处门口和大伯母迎面对上。 “曲曲，你怎么来了。小预他们刚刚带进去的人是不是就是欺负你的人。”她快步过来拉住她，眉眼间尽是担忧。 曲芜点头，“大伯母，麻烦你来这一趟，真的谢谢你。” “傻孩子，说什么谢谢呢！”她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进了教务处。 教务处主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恨不得扇那女生一巴掌。 “许老师，这孩子对我家曲曲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她额外的法律责任，但是她必须公开向我家曲曲道歉。” 大伯母的语气非常严厉，是曲芜从未见过的一种模样。 教务处主任回了句自然，提拉着那个女生就往另一间办公室去。 处理完这件事出来，曲芜和宋屿痕等人把大伯母送到了校门口。 大伯母临走时看了看宋屿痕，折返回来对着曲芜说：“曲曲，小宋这个孩子本性敦厚，虽然这件事因他而起，但你们之间不要因为别人因素就把友情丢下，这个时候的友情很难得。” 大伯母到底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曲芜因为这件事有意拉开与宋屿痕的距离。 几人折返教室，恰巧这个时候课间休息。 很多人在走廊吵闹，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从校门口走回来的几人。曲芜将受伤的手揣进宽大的棉衣里，低着头跟着他们。 “小结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鹌鹑，抬起头往前走不行吗？” 曲芜没有出声，撇了他眼往小卖部走了。她站在小卖部面前挑了许久，终是将那本看了最久的花火杂志买了下来。 “你喜欢看这些？” 突然的冒头吓得曲芜全身发颤，手中的杂志也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捡起杂志，凶狠地将水丢进他怀里，“宋屿痕，我拜托你下次能不能先出下声，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宋屿痕抱着水咯咯发笑，几步就追上了她。他追她疾步，两人好似那些打闹的同学般熟识。 一口气上到六楼，曲芜那口气还是没顺，哗哗就把那些宋屿痕买给她的棒棒糖倒在他桌面。 池预和郑赞在旁边笑着，苏明月亦是。 宋屿痕一脸无奈，将那棒棒糖打包好又塞回了她抽屉。 他蹲在她面前说了很多，曲芜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最后出于礼貌冲他笑了笑。宋屿痕探手捏了捏她脸，眼里是满满当当的笑意。 “宋屿痕，不要捏我脸。”她打开他的手，力气很大。 “我哄你，你笑成这样啊。”他起身，感觉心口是酥酥麻麻的愉悦。 他想，这小结巴终于不再排斥他的靠近了。 “明天就是文艺晚会了，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不影响。”她推开他，捂着耳朵翻书。她最近左耳疼得厉害，以前还能准确听见大点的声音，可最近听大点的声音都费劲起来。 “我今晚和你二哥陪你去医院换药。” 曲芜没应，专心看着手上的书籍，宋屿痕识趣地不再打扰她。 “痕哥，你今晚不是约了洪明他们去山顶赛车的吗？”郑赞终是没忍住靠过来提醒。 宋屿痕用手肘推了推他，眼神示意他不要说。 郑赞悻悻回到座位，嘴中一直在嘀咕着什么。池预看到他吃瘪的样子笑出了声。 下午第三节课，各班主任组织各班去体育馆走位，为明天的文艺晚会做准备。 他们八班被安排在离舞台不远的地方，说是因为有节目，校领导特意安排给表演者加油的。 曲芜坐在八班第一排第一个，她隔壁的是一班。 “芜芜，你上次抽签是多少来的。” “好像是十一。” “不是总共才十一个节目吗？你怎么抽签抽到最后一个了，这样的话到时候投票怎么办啊！” 上学期的晚会，节目到最后人都走了好多。这个学期晚会要看现场投票率，曲芜最后一个的话真的很不利。 “没关系的明月。”握住她激动比画的手，曲芜盈盈笑道。 苏明月安静了下来，眸光往隔壁一班的夏语只身上瞄，“芜芜，听说夏语只礼服是她爸爸从北城找顶级设计师设计的。” “嗯，那挺好的。”对于这些事情曲芜并不在乎。 苏明月知道她寡淡的性子，自顾自说了几句就找隔壁女生聊天去了。 整个体育馆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曲芜侧头往后看，看到一片人海后转回了头。 她在南城也曾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过舞，正是因为那场舞招来了以后的祸端，所以她有时候会想，这次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芜芜，老师叫你过去。”推推发呆的她，苏明月指了指体育馆左侧。 曲芜回魂起身，与程玺舟碰到了一起。他盯着她的手，低声问好些了吗。 曲芜浅浅点头算是回应。 十一个节目的主要人都被叫到了一起，负责这次晚会的老师跟他们说要再加三个节目，问他们是否还有才艺。 曲芜原本不想站出来，但听到奖励三百块时，她举了手。 第13章老子弄死你 “曲同学，你第二个节目想表演什么。”负责晚会的这个李老师在复赛见过曲芜，对她印象很深。 曲芜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思了片刻，最后说出了古筝两个字。 听到这个在学校偏冷门的乐器，众人眼中皆是震惊。 “曲同学，你等会要排练一下不。”李老师有些怀疑。 “不用。” “那古筝的曲目报一下。” “精忠报国。” 听到这四个字，李老师再次震惊抬头。 除了曲芜报了第二个节目，程玺舟和夏语只也报了，他们一个唱歌一个跳街舞。 回到座位没多久，班主任就安排她们回班上了。 今天的晚自习曲芜没上，她在宋屿痕和曲凌的陪同下去了斜对面的人民医院换药。 盯着曲芜进了换药室，宋屿痕和曲凌两人面对面聊起了天。 “我们去找李梦那件事，你不要在她面前说漏嘴了。” 李梦就是划伤曲芜手背的那个女孩子。 “不用你说，我知道。”将手上的药收好，曲凌跨步进了换药室。 他看过曲芜手上的伤，若是换了他，可能也会叫声疼。可曲芜从事发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哪怕是蹙眉。 “你这小姑娘也是坚强，硬是一声都不喊一下。” 护士见过她这个年纪的，大多一点点伤就喊疼得要命。这女孩子倒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曲芜没有接话，只是道谢后将毛衣拉下遮住纱布。曲凌在门口与她对视，有瞬间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三人沿着萃绿河堤走回家，曲芜在看到游船时停了下来，两个少年也陪她坐了下来。 “小桥县什么时候会下雪啊。” “我看天气预报说过年前会有雪下。” ...... 三人坐在河岸边，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很是和谐。 九点多的时候，公园里已经很多人了。因为快到过年，有很多人带着孩子在玩烟花。 盯着被围在中间的一个女孩子，她呆了许久，直到曲凌宋屿痕买了烟花来才回神。 点燃一根仙女棒，她依次对着两边的人说着谢谢。 其实啊，她不是想放烟花，而是想得到那女孩子身上的爱而已。 终究不过十六岁，曲芜玩着玩着就忘我起来。 曲凌站在一旁为她点火，宋屿痕则拿出手机偷拍她。 盯着那张笑得最灿烂的照片，宋屿痕的呼吸都变轻来。他将手机揣进口袋，小心翼翼靠近着曲芜。 回到曲家，曲芜将宋屿痕和曲凌送的舞服都试穿了下，随后下客厅用台式电脑查价格。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正纳闷之际，曲谱开门回来了。 “大哥。”她关了电脑起身去厨房给他端了碗饺子出来。 曲谱说了谢谢，示意她早点睡。 她站在一旁没动，许久后才鼓起勇气向他打听那两件衣服的价钱。 曲谱顿住吃饺子的动作，扭着头说，“曲凌的那件应该是一千来块钱，但阿痕那件我不知道，他托人从南城寄来的。” 一千多？ 曲芜被这个金额怔住了，呆呆愣愣上了二楼。 因为她思得专心，根本没注意到前方，咚的一声撞进了曲凌的怀里。 曲凌低头看着她，整个耳根都红透来。他慌忙推开她，用着自以为最平稳的语气道：“你明天要是不穿老子送你的衣服上台，老子弄死你。” 曲芜站直身子回话，话还没出口，曲凌的门已经重重关上了。 她盯着他的门反思，自己刚刚得罪他了吗？ 等在校门口给他们送完早餐，曲芜回了教室就开始翻那本花火杂志。看得正兴时，苏明月将她拉到了走廊。 “那个李梦跟你道歉了，以这种形式。” “嗯。”曲芜应着，认真地听了起来。 对于她来说，这是她自受欺负起第一次得到道歉，意义非凡。 随着广播里渐起的哭声，走廊上越来越多的人。她们看着曲芜，脸上什么表情的都有。 今日晚会时间是七点半到九点半，下午五点的时候李老师还是不放心，硬是让班主任把曲芜带去了音乐室。 几个音乐老师围着她，纷纷让她试一下古筝水平。 曲芜明白她们的怀疑，调整好后弹了曲轻快的曲。一曲落定，几个老师缓了好久才回神，“曲同学，你的古筝学了多久。” “从小就跟外婆学了，有十几年了。” 外婆和外公都是音乐老师，曲芜又喜欢这些，所以大多乐器她都会。 带曲芜回班级时，班主任的笑都快裂到耳朵处了，她想她捡了一个宝啊。 “配乐交给老师，你吃饱饭安心准备。”交代完这句，班主任哼着曲下了六楼。 苏明月看班主任那么高兴，一脸疑惑，“一美师太中彩票了啊。” “你叫班主任一美师太。”听到这个称呼，曲芜没忍住笑了。 “对啊，我们偷偷给她取的，她还有个花名叫一美灭绝。” 曲芜笑得更大声了，最后趴在桌上一抽一抽的。 宋屿痕从外面进来，盯着她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得这么璀璨。 “小结巴，你还在这笑，不回去拿衣服和鞋子吗？” 经他提醒，曲芜收笑起身，宋屿痕自然跟在她身后。 表演者六点要去体育馆化妆走场，所以现在回去拿衣服鞋子时间刚刚好。 “宋屿痕，衣服的钱我赚到了会还给你。” 这句话如风入耳，宋屿痕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他该清楚这小没良心的会捅刀给他的。 “嗯，不急，慢慢还。” 他笑着回答，曲芜却感觉后颈发凉。 从皮箱里面翻出以前用过的义甲，曲芜将它塞进了口袋。 “你这两套都拿上干什么？”拧着眉提起袋子，宋屿痕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曲芜关上门回头，伸手去提，宋屿痕躲开来。 “今晚有两个表演，换着穿。” “两个表演？”宋屿痕顿下脚步，眉宇间尽是不爽。 曲芜轻轻点头，不再过多解释。 两人回到学校刚刚六点，班主任等在班级门口，让苏明月陪着曲芜去体育馆。 替她接过衣服，苏明月偷偷看了眼宋屿痕的脸色，随后凑了过来小声道：“芜芜，宋屿痕怎么不高兴了啊。” 第14章你怎么这么好看 “我不太清楚。”她摇头，脚下的步伐快上了几分。 来到体育馆器具室，李老师让她们放下东西先去走场。 从器具室出来，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舞台后台按着纸上的位置站定，等着主持叫名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曲芜才知道自己的古筝被安排成第一个开场节目了。 她呆呆的听着李老师在她面前交代，内心很是紧张。 她是准备好了的，可是开场她是没想过的。 现场几位音乐指挥在将相对应顺序的曲目播了一遍后，开始了走场。因为之前已经安排过两次走场，所以很快就走完了。 退回到器具室化妆间化妆，曲芜被李老师安排第一批上妆。 化妆师团队是学校从外请的，一共来了六个。 她们速度很快，再加上有些表演者趁下午第四节课时已经上妆，所以搞定一切后也不过才六点四十几。 给化妆师道谢，曲芜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她没有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只专心处理着手上的纱布。 “这女孩子真的太好看了。” 小小的化妆间里，好几个人围着曲芜。曲芜垂着头走出去，从呆愣的苏明月手里拿了衣服。 “卧槽，芜芜，你怎么这么好看。”她拉停曲芜，恨不得亲上她一口。 因为是表演古筝，化妆师给她上的妆是古风妆。 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些色彩，那涂了口红的双唇娇艳欲滴，最主要的是那本就好看的眸子经过修饰多了份妩媚，让人看了一眼后怎么也忘记不了。 “这个妆是不是跟我曲目不搭！” 接过苏明月的镜子，曲芜有些头疼。她只是弹个古筝，没必要化得这么妩媚，而且她弹的还是家国情怀的曲目。 “不要管那么多，好看就行。”苏明月将她头发往后挑挑，还是没彻底从那种震惊感中走出来。 曲芜抬头往化妆室看了看，思了会后去了换衣隔间。 穿好那身衣服出来，被曲芜震惊住的不只苏明月一人。 她与那身红色古衣完美契合，好似她本该就生活在古代一般。 忽略掉那些炙热目光，曲芜躲到角落把头发高高束了起来，而后在纱布处用彩带绑了个蝴蝶结。 做好这一切，她才认真佩戴义甲。 苏明月盯着她看了会，随后给她拿了胶凳让她坐着。 化妆间出来是换衣隔间，再出去就是正对体育馆活动中心，舞台就在出门口右手边。也就是说，走出去就会被全部目光投向。 外面很热闹，曲芜知道，毕竟好几个表演者在门口探头都被震惊了回来。 “这么多人，我好紧张。”被围在中间的夏语只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曲芜缩在角落，也闭眼调整着呼吸。 七点二十五分，主持人开场了。李老师在人群中叫唤曲芜的名字。 曲芜从最后走到门口，低低应了句。 李老师看见她顿了许久，还是隔壁的礼仪小姐推了下她，她才回神。 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李老师让她出门来。曲芜看着她身后如海的人群，深吸了数气，跨了出去。 随着她的出现，整个体育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松开攥在两边的手，缓缓抬了头。 “下面请欣赏高一八班曲芜同学带来的开场古筝《精忠报国》。” 随主持人落下这句话，所有的目光都落来了器具室门口，曲芜在李老师的带领下缓缓迈进舞台。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低头。 “卧槽！痕哥，那是曲妹妹！”勾住宋屿痕的肩膀，郑赞与池预疯了一样。 宋屿痕吞了吞口水，双手环胸什么也没说。不开心，她第一个节目穿的不是他送的衣服。 曲芜上台坐定，而后扫了扫体育馆的人群，才对着配乐老师点头。 如果说她的出现已经让人惊艳，那此刻弹奏的她应该是封神的存在。 体育馆里的沸腾声从开始到结束都没停止一刻，连坐在最前方的各位老师也是叹为观止。 宋屿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知道自己完了。 一曲结束，曲芜鞠躬退场，李老师连将外套裹在她身上。 “曲芜，太精彩了。” 曲芜取下义甲笑了笑，手指轻轻抚了抚受伤手背。 退回到器具室，围着夏语只的人纷纷对着曲芜赞扬，曲芜一一点头回应。 苏明月让她先去隔间换衣，待出来后才询问她染血的手背。曲芜从包包里拿出今早在药店买的纱布和药水，动作娴熟的处理。 “我帮你吧。”蹲在她面前，程玺舟已经动作。 曲芜躲避他的接触，连说了几个谢谢。她动作快速地绑好，随后带着苏明玉站起来往外走。 表演完的人可以回到班级里看其他的节目，曲芜因为还有一个节目，本不想回去的，可被这么多人围着她真的想逃。 穿过人群回到班级，班主任站在她身边一直夸她。曲芜说着谢谢，说到最后脸色都有些红了。 班主任落座到最后，苏明月长长吁了一气，“一美师太真的太啰嗦了。” 曲芜摇头，示意她看台上。 因为有曲芜的预热，后面的节目都热闹非凡，体育馆的声浪一次接着一次。从第四个节目开始，班主任都会来他们身边收集纸条，只要喜欢就需投上一票。 “芜芜，程学长真的帅。” 从程玺舟结束完街舞表演，苏明月就一直在曲芜耳边说着这句话，曲芜耳朵都要起茧了。 “明月，他等会还有一个节目，我们等会再说吧。”盖住她的嘴，曲芜第一次流露出求求你闭嘴吧的表情。 苏明月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一直在她耳边咄咄个不停。曲芜真的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盯着两个人的打闹，换了位置的宋屿痕只注意到曲芜那染血的纱布。 “你伤口裂开了？”弯着身子靠近她，宋屿痕的脸色极差。 曲芜回头，只一眼就将宋屿痕拉入了深渊。 她真得好好看，那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 “没事，等会演出结束我就去医院处理。”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曲芜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整个耳尖肉眼可见的红透来。 第15章老子没收了 宋屿痕咳了声拉开两人距离，将保温杯递给她，“天冷，喝了。等会我陪你去医院。” 他虽然担心她的伤势，但他明白曲芜的目标，所以他要等她完成她的目标才行。 曲芜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回头时视线与隔壁班的曲凌对了上。 他看着她，眼中虽没有宋屿痕那样炙热，但其火热的程度还是吓了曲芜一跳。 静下心来看接下去的表演，曲芜什么也没想。 第七个节目结束，班主任围着班级转了一圈。在到她这里时，她想了想还是将那张票投给了程玺舟。 “芜芜，你不是不喜欢程学长吗，怎么还给他投票。” “他歌唱得好听。” 扭好瓶盖，曲芜习惯性从衣服口袋里找糖。 “吃这个。”依旧是身后的宋屿痕递过来的。 曲芜没客气，接过就拆开来。 苏明月在旁看着，已经习以为常了。曲芜对谁都比较冷淡抗拒，但对宋屿痕和曲凌例外。 侧着她舔棒棒糖的动作，宋屿痕再一次觉得她好可爱。 郑赞曾经对他说过，当你觉得一个女孩子可爱的时候，也许你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晚会随着高一七班余盐的架子鼓到达高潮，苏明月看着隔壁一班投票的人数，不免惊叹。 “他们给这余盐投的比夏语只还多。” “可能是真喜欢。” 曲芜刚说完这句话，班主任就来叫她去器具室准备了。 “苏明月，我陪她去吧。”拉停苏明月，宋屿痕的眸光带着痞笑。 班主任冲他瞥了眼，示意他安分些。 很多人从曲芜下场目光就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这会起身自然是焦点。 “她是不是还有节目，我听高一一班的人说她应该是压轴的。” “卧槽，这么有才，开场和压轴都是一个人啊。” “怎么办，我想追她。” ...... 一路的声音吵着宋屿痕耳疼，他想这次后，他只会丢更多给曲芜的情书了。 回过头来拿衣服，曲芜这才知道身后换了人。她没有纠结，只接过衣服去换。 宋屿痕接过她递过来的棉衣，笑得肆意张扬。 换好衣服出来，宋屿痕恨不得将她包回去。 “把水给我一下。” 曲芜叫了几声宋屿痕，宋屿痕都没回答，她只好上手扯他的衣角。 身上的力道轻飘飘的，像猫一样挠人，宋屿痕回神看她，脑子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怎么也控制不住。 “你把水给我喝点。” 曲芜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松开手去拿水杯。 宋屿痕快速扭开杯盖递给她，目光温柔得要溢出水来。 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人的喜欢热烈且真挚。 喝了水站在门口，曲芜在听外面的声音，她身后的宋屿痕在看她。 “接下来让我们欣赏今晚的压轴节目-（古典舞蹈‘渴望’），它由高一八班曲芜同学完成。”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曲芜迈了出去。因为有开场的惊艳，这一次出场，全场的目光整整齐齐投来她处。 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舞台，那身古衣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好似古代的仙子款款而来。 见识过她初赛复赛的人依旧被她的舞蹈惊艳，更别说没见过的。 体育馆里的人疯了一般喊她的名字，那场面简直跟明星演唱会一般。 “凌哥，真的，真的好漂亮啊。” 这已经是这场演出，江北第四次勾住曲凌的脖子说曲芜漂亮的话了。 曲凌依旧是冷着脸打开他的手。 人声鼎沸中，他只看得见那身翩翩起舞的红衣身影。 她像水，也像风，无论你怎样都抓不住。 一舞结束，前排的校领导带头鼓起了掌，各班级中也有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带头呐喊。 退回到器具室换衣，宋屿痕最先把热水递给了她。 她接过喝了几口，伸手去拿被他抱在怀里的衣服。 她在隔间换衣，他在外面守着。 许久后，不知是曲芜听错还是宋屿痕真得说了。 一句你真的好漂亮入了右耳，震得她心尖发烫。 换好衣服出来，她把唇间口红擦了擦，把头发重新绑好才跟着宋屿痕出去。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在说最后的结束语，最后上场致辞的是二中校长，比赛结果也是由他宣布。 统计结果大概是校长致辞到一半时礼仪递上的。 拆开一个苹果味的棒棒糖入口，曲芜将苏明月的脸往旁边推了推。 “明月，你这么看着我都十几分钟了，能不能不看了。” 曲芜真的好无奈，从一入座，苏明月就目不转睛盯着她，她都想原地遁走了。 苏明月嘿嘿笑了一声，随后偷偷摸摸给她手里塞了张纸。曲芜疑惑，低头打开，随后猛地合上塞给她。 看着她红透半边天的脸，苏明月咯咯直笑，“我画得这么好，你怎么还害羞了。” 曲芜不理她，只听着台上校长宣布结果。 “苏明月，什么东西，也给老子看看呗。”宋屿痕探头，伸手就去拿苏明月手里的纸条。 苏明月怕他，连将纸条摊开给他。 曲芜抬手去拦，恰逢台上喊了她名字，她猛地站起，右手下意识推开宋屿痕。 宋屿痕从凳子上跌下，发出很大声响。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了过来，上面的校长也是直勾勾看着这边。 曲芜整个脸色很红，就是那种如血的颜色。 班主任走了过来扶宋屿痕，嘴里直念叨。 曲芜没看宋屿痕，在礼仪的指引下上了台。她站在一群人中间，正对中心的位置。 校长说出她得票的那刻，她整个人懵得不知所措。 垂着头接过奖杯和奖金，她像只鹌鹑一样往后面缩。宋屿痕在台下看着她，嘴角那笑就没停过。 他没想到小结巴力气这么大，推得他心口都有些发颤。他倒要看看苏明月画的什么，竟让小结巴那么激动。想到这，他摊开纸条来。 只一眼，他猛地合上，脸色也充血来。 这苏明月画的什么，哪有画人不画衣服裤子只画肢体的，还带那么明显的特征都画出来。 兴许是不好意思，苏明月侧着身子问他，“宋同学，能不能还给我。” “老子没收了，下次不要给小结巴看这些。” 苏明月悻悻点了点头。 第16章我不喜欢看帅哥 文艺晚会结束，各班有序撤场。曲芜搬着凳子站在洗手间门口等苏明月，一堆男生围着她问东问西。 被围过几次的曲芜已经有些习惯，只礼貌回复他们几句。 “围着她干什么！”同时扒开人群的是曲凌和宋屿痕。 他们护在她面前，凶神恶煞地看着众人。众人本来就怕他们两个，跑得飞快。 将凳子放回到班级，曲芜在曲凌和宋屿痕的陪同下去医院换药。 枯黄的树下，三人等着红绿灯，曲凌盯着曲芜宋屿痕亦看着曲芜。 少年的心思就如同迎面的风一样掩饰不住。 “我请你们吃粉吧。”经过街道时，曲芜停在了一家粉店面前。 两个少年没有说话，但人已经往里迈了。 坐在他们对面，曲芜歪头看贴在墙上的菜单。 “老板，我要碗云吞面。” “我和她一样。”曲凌和宋屿痕基本是同时出口。 曲芜盯着他二人，想问些什么又没问。 “痕哥，曲凌，吃面呢！” 机车声在粉店面前停下，郑赞带着池预、肖路渊、曲谱迈了进来。 曲芜看见他们四人，连忙让他们坐下。 “曲妹妹这是厚此薄彼，赢了比赛不请我们吃饭，就请痕哥和曲凌。”将凳子靠近曲芜，郑赞的口气痞得要命。 “是啊，曲妹妹，你这样好伤哥哥们的心。”肖路渊也跟着调侃，整只左手都搭在了曲芜凳子上。 曲芜垂头吃面，眼神时不时看向对面的曲凌。 “你们两个在调侃她试试。”滞下筷子，曲凌很明显有点上火。 “我...”肖路渊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接收到宋屿痕的眼色立马闭了嘴。 “下个星期考完试，星期天我们一起去零山玩啊，玩了后我就要回乡下了。”开口调节气氛的是曲谱。 “行啊，我好早前就想去了。”肖路渊接话，适时将手收回。 宋屿痕和曲凌都没有接话，他们在等曲芜的答案。 曲芜慢吞吞将最后一个云吞吃完，思了片刻后才抬头对曲谱说：“大哥，我就不去了，我想在家睡觉。” 其实也不是睡觉，她是想找人把钱寄回去给外婆。 听到她不去，宋屿痕和曲凌都没了兴趣，索性就不加入几人话题了。 “妹妹，你要是不去，我怕我都喊不齐人了。” 曲谱没有明说是谁，但懂得都懂。 “曲妹妹，小桥县好多好玩的地方，这放假了你就让哥哥们带你去玩啊，顺便叫上苏明月。”肖路渊接话，眼神有意无意看宋屿痕。 几个人来回游说，最后曲芜点头答应了。 吃完面回到曲家，郑际将八百元用信封装好，另外拿了五百元去曲凌门前。 轻轻敲开门，她首先是将五百元放在桌面上，随后才开口：“二哥，这是衣服的钱，我先还一些给你。” “你说什么！” 曲凌腾地从床上起来，盯着那钱眼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 曲芜缩着脖子往后退，拽着门把手就关门。 “你给钱给老子干什么！”大力扯开门，曲凌黑着脸将她抵到墙角。 曲芜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整个眼眶一下就红了。 曲凌绷着脸盯着她，见她那副可怜模样，一下就心软了。他轻叹一声屈膝，将头凑到了她面前。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曲凌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沐浴露味道。 “对不起，我语气凶了点。”他轻声安慰，手已经抬在她头上了。 曲芜心里委屈，打开他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走。 曲凌无奈笑笑，盯着发红处跟着她。 她力气很大，倔强得怎么都不让他入房，曲凌用脚抵着门轻声道：“我跟你道歉，别不理我。” “你老是这么凶，我以后都不理你。”用脚踩他的脚背，曲芜是用尽了全力的。 曲凌吃疼，但是依旧没将脚抽回来，“说吧，怎么才能原谅我。” 屋里的曲芜等的就是这句话。 “把钱收了，明天给我买早餐。”她的声音很轻，如羽毛轻抚一般落入曲凌的心。 “行，老子同意。可以把门打开了吧。” 他撤回脚，曲芜趁机关上了门。 “二哥，早点睡吧。” 曲凌抵了抵牙，气鼓鼓回了自己房间。 期末考试分三天考，第一天考试时大伯母和大伯父从工厂回来给他们三个加油，还特地给他们买了新年礼物。 将那台翻盖手机推出去，曲芜的脸色通红。 她住在这已经够麻烦大伯母他们了，怎么好意思收他们买的手机呢。 “曲曲啊，收着吧，过年我们回乡下，你有什么事也好联系我们。” “不用大伯母，外面可以打电话，我有什么事可以用那个给你们打电话。” 她推脱着，眼神向曲凌求助。 曲凌仿佛看不到一般，低头扒拉碗里的东西。 “曲曲若是不收下，大伯母不高兴了。” “妹妹，收下吧。” 曲谱探手将手机盒重新推到了她面前。她看了曲谱几眼，点头应了下来。 回到房间，她盯着台面的手机久久没有动弹。 把给外婆的钱拿了三百出来，她将它们叠好放在了床单下。 三天考试结束，曲芜睡了个懒床。 听见敲门声，她翻过身问了句谁。 “我。”曲凌的声音传来，她翻起披了件外套。 拉开门，她睡眼朦胧地问怎么了。 那娇憨的样子入眼，曲凌的心脏狠跳了几下。他故作冷静地移开目光，告诉她苏明月来了。 “哦，我穿衣服下去。” 她折返回去穿衣，全然不记得后面还站着个曲凌。 “约好一起去吃饭，你动作快点。” 轻咳一声扭头，曲凌下楼的步伐很慌乱。 穿着棉拖鞋下来，曲芜将手中的暖水袋递给了苏明月，“对不起，我起晚了。” “没事，我也刚到。今晚去我家饭店吃饭吧。” 缩着身子往她身边靠，苏明月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我哥带了好多帅哥去那饭店聚会，到时候带你看。” “我不喜欢看帅哥。”她用平常的语气回答，虽不大声但曲凌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 他瞪着苏明月，警告她安分些。 第17章足够默契 苏明月缩了缩脖子往曲芜身后躲，趁机还吐了吐舌头。曲凌和宋屿痕就算在令人害怕，这不有芜芜帮着她嘛。 等齐人，苏明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三辆小车停在了曲家门口。 曲芜虽然不认识车型，但感觉的到这些车应该很贵。 苏明月扯着曲芜上了最前面的车，宋屿痕和曲凌相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看着曲芜坐在正中间，苏明月真的为她捏把汗。 苏明月家的饭店开在零山旅游区里面，开车过去的话大概三十几分钟。 一路上，苏明月害怕宋屿痕两人，所以话说得很少。曲芜被困两人中间，在那般低气压的状态下昏昏欲睡。 随着车子进入零山匝道，整个路况变得极差，视线也是被大雾遮盖得严严实实。 司机开得很慢，嘴里还一直在念叨。苏明月因为害怕，一直紧捉安全带，眼神时不时看一下后面睡觉的曲芜。 她本是靠着座位睡的，此刻不知怎么脑袋已经趴在曲凌的腿上了。曲凌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脑袋，宋屿痕边注意前方边护着她的身子。 两个少年明明没有说一句话，但足够默契。 苏明月收回偷偷打量的目光，一直在摇头。 跟宋屿痕相处了一年，她清楚他的性格，若不是喜欢定不会做成这般。 动动脑袋继续睡，曲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曲凌护着她头的手顷刻僵硬。少女轻软的动作似蚂蚁一般在轻咬他的心窝。 轻咳几声掩饰内心，他粗鲁地将曲芜的头拂向宋屿痕。 宋屿痕稳稳接住曲芜的身子，不明所以的瞪着他。 “二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看着曲凌那白色裤子湿了一处的地方，曲芜擦了擦嘴角。 曲凌盯着那处，咬牙切齿，“曲芜，你是猪吗？睡觉还流口水。” 曲芜不接话，战战兢兢和宋屿痕换了个位置。宋屿痕挡在她面前，有种要抡曲凌的冲动。 “你们三个不要吵架，快到了。”苏明月适时出声，扭着头给曲凌递纸，嘴角的笑始终没停过。 下了车，曲芜躲着曲凌，曲凌心里不爽。 苏明月家的饭店吃住一体，九个人上了二楼，简单收拾一下后去了景区的桃花小筑。 因为是早上，大雾还未散去，远远望去就如同仙境。 九个人坐在观花亭里聊天，话最多是肖路渊，最少的是曲芜。十点多的时候，大雾开始渐渐散去，游客们开始变多。 沿着风景区的索道上山，九个人停在了一座佛像前。 “痕哥，我们进去拜拜，说不定这次考试我们还能及格。”肖路渊勾笑，跃过郑赞去搭宋屿痕的肩膀。 宋屿痕朝着他胸口挥了两拳，随后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老子什么时候没及格了。” “痕哥是不好意思了，我记得上个学期你数学才四十几分。”说到最后，不止肖路渊笑了，所有人都笑了。 “不止数学吧，语文好像也是四十几。”笑得够了，苏明月补了刀。 “曲凌和老子差不多。”转移目标，宋屿痕难得勾住曲凌。 曲凌拧着眉将他手打下，脸色也红了。 “害，不说这个了。曲妹妹，我看你身体不是很好，要不要去拜一下。” “我...” “她身体好得很，你乱说什么！”一边站一个，曲凌和宋屿痕抬起肖路渊将他丢在了草地上。 肖路渊站起盯着湿淋淋的屁股骂骂咧咧说个不停。 曲芜被逗笑，拉着苏明月说进去拜拜。几人在她的说话下都进了去。 交了钱，众人点了香都在佛像面前拜。 从佛像处离开，几人在景区内玩到一点多，若不是苏明月的父母打来电话说吃饭，他们都不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 回饭店的路上，曲芜咳嗽不止，兴致不高走在最后面。苏明月本来是陪在她身边的，不过被肖路渊强制拉走了。 曲凌和宋屿痕一左一右守着她。一个递水，一个顺背。 “痕哥，我都说曲妹妹身体不好喽，这都咳这么久了。”肖路渊听曲芜连咳了数下，突然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宋屿痕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跨步就要打他。 “你是不是二百五啊，曲妹妹都咳成这样了，你乱说什么！” 郑赞先宋屿痕一步，他一巴掌拍下，拍得肖路渊背都弯了一下。 就，下手挺重的。 “郑赞，你是不是想死。”肖路渊反击，抬手就敲了郑赞的脑袋。 几人吵吵闹闹回到饭店，苏明月的父母已经等在门口。他们很热情，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曲芜也很是喜欢。 “我听明月提过几次，小曲，你真的太厉害了。”饭桌上，苏母夸赞的话一直没停。 曲芜轻声回应，对于这种状态有些不自在。 “妈，你吃饭吧！不要说得芜芜不好意思了。” 苏明月适时扣住苏母的脖子，看向曲芜的眼色尽是歉意。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这丫头不要这么没规没矩的！”拂开她的手，苏母语气虽责怪，但脸上却露出了宠溺的笑。 苏明月笑着又勾了上去，来来回回几次。 曲芜侧着，眼眸中尽是羡慕。 “多吃点。”似是看出她的低默，曲凌与宋屿痕皆出了声。 曲芜点头应着，快速扒拉了几口。 “话说苏傅月为什么还没来。”苏明月就等着苏傅月带隔壁学校的帅哥来。 “他应该还有十几分钟到，我刚刚打过电话了。”苏父接话，站了起来去等。 曲芜和苏明月帮着苏母收拾，几个少年上了三楼娱乐室打台球。 “芜芜，我和你说我哥的那几个朋友真得好帅。”凑在曲芜耳边，苏明月偷偷摸摸打开手机给她看照片。 凝着眉盯着照片正中间的少年，曲芜眼皮突突发跳。 “这中间的人是你哥还是他朋友啊。” “我哥啊，苏傅月。” 曲芜礼貌笑笑，转身就要上楼。这世界真小，她曾经用苹果砸的人，竟然是明月的哥哥。 “你跑什么。”扯住她纤细手腕，苏明月一脸懵。 “我有点冷，我上去穿个外套。”曲芜笑着，抽回手往上走。 苏明月在后面催她快些。 第18章让她休息 楼上，曲芜顿在门口发呆，脑中不时浮现出当初砸苏傅月的场面。 那是她来二中的第六天，她如常去买早点。买完后去学校，在巷里看到一个少年被堵在角落欺负。 欺负他的人时不时拍打他的脸，嘴里还骂着什么。想到自己的遭遇，曲芜将书袋里的苹果扔了出去。 被砸的少年草了一句回头，恶狠狠瞪着她，那眼神似要生吞了她。她灰溜溜跑了，回到学校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芜芜，你衣服还没穿好吗？我哥他们到了！”楼下，苏明月的声音响了起来。 曲芜回神，扯了件衣服裹上身，人却不打算下去，“我晚点下去，我上个厕所。” 关上门，她手忙脚乱往厕所钻。 楼下，一堆人正在下车。带头的少年斜眼看着等在门口的苏明月，眼里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 这花痴，肯定又要围着付舟转了。 “先进去吃饭，晚点上山看烟火秀！”粗鲁地将苏明月脑袋拌正，苏傅月对着门口的几个少年发话。 少年们笑着向曲父曲母打招呼，齐齐往里走。 “苏傅月，付舟旁边的是谁。”苏明月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出颤意。 苏傅月盯了她片刻，从兜里摸出火机按着玩，“他女朋友程苗。” 苏明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什么也没说上了楼。推开门，她呆若且鸡倒在床上，心里酸酸的很是难受。 从厕所出来，曲芜就看见苏明月正用枕头按着头，低低喃着什么。她拧着眉靠近，询问怎么了。 苏明月侧着脸看看她，许久后吸了鼻，“芜芜，你有对某个男生片刻心动过吗？” 曲芜怔愣，片刻后摇了摇头。 苏明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了。她翻身而起，拉着曲芜去三楼。 曲芜跟着她，眼神下意识往楼下看了眼。下面那么热闹，想来明月的哥哥一时半会不会上来吧。 推开娱乐室的门，苏明月看了打台球的几人一眼，随后带曲芜进入了左侧的唱歌室。 瞎点上几首歌，苏明月胡乱吼着。 曲芜知道她心情不佳，去二楼厨房给她拿了些甜品。在等二次去时，她与刚上二楼的银发少年 面面相对。 曲芜拿碗的手抖了抖，她慌乱别开头往上，少年先她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 “你怎么会在这！”他问得咬牙切齿，手上力度还在加大。 曲芜没有理他，只用力扯着自己的衣服。 少年盯着她颤巍巍的手，心下逗意横生。他跨步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曲芜紧紧握着碗，脸色很白。她不去看他的眼睛，只哑着声音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少年将嘴角的烟换了个位置，抬起手就要拍她脸。 “曲凌...”曲芜猛地朝后退了步，下意识喊着曲凌的名字。 三楼的少年们听到那略带哭腔的语调，纷纷奔向二楼。走在最前方的曲凌冲到她面前，将她左右打量了个遍。 “怎么了。”他慌张问道，抬手擦着她的眼泪。 曲芜躲进他与宋屿痕的中间，用手指了指苏傅月，“他刚刚要拍我的脸。” 曲凌和宋屿痕听到这话，脸上立马变了，纷纷朝苏傅月望去。 苏傅月掸掸烟灰，还没说什么苏明月已经冲了过来，“误会，我哥哥可能想逗下芜芜。” “你吓着她了，道歉。”宋屿痕拉开苏明月，视线与苏傅月持平。 苏傅月滞下烟，满是不羁看了眼曲芜，随后勾唇笑了起来。他没想拍她脸，只是想吓她而己，不却想这样都能把她吓哭了。 呵，好笑。当初拿苹果砸他的勇气呢！ “哥，你道个歉。” 苏明月清楚知道自家哥哥那个臭脾气，光是黑着脸就让人害怕，更别说要抬手吓人了。 “你问问她需不需要我道歉。” 流里流气的语气入耳，曲芜的记忆立马冒了出来。她扯了扯宋屿痕衣角，在曲凌身后探出小脑袋。 “不用他道歉了，我砸过他，我们一笔勾销了。 随她话落下，宋屿痕和曲凌的神色好了些。苏明月适时勾住曲芜的手，拉着她上三楼。 几个少年站在楼梯间交谈，最后只剩下曲凌宋屿痕，苏傅月三人。三人自小就在一个学校，各自都清楚各自脾气，所以在说到由芜时，都沉默着没有多说。 晚上七点，众人吃完饭一起跟着苏父苏母上山看烟火秀。苏傅月那群朋友跟郑赞他们相熟，索性都一起了。 由芜从下午起就有些头痛，本想在饭店休息的，但见苏明月兴致高涨不想扫兴，便跟着一起来了。 跟在曲凌宋屿痕后面，苏傅月点了根烟夹在指间。他看着被两人护在中间的曲芜，眉宇间尽是不解。 他和曲宋两人认识十几年了，还从未见他二人宝贝一个人成这样。 山顶的人很多，苏父苏母把他们安排在放烟花的对山头。两人交代一番后在景区人员的叫喊下滑索道往对山帮忙。 曲芜被一众人圈在中间，盯着他们围坐在一起打牌。人潮拥挤中，依旧能清清楚楚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芜芜，你也玩一局。” 苏明月将新抓好的牌递给她，顺势往旁边挪出一个位置来。 曲芜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玩。 苏明月还想说些什么，苏傅月已经叫住了她，“让她休息。” 这个女孩子娇弱得很，只不过走了几步，那张脸就红得不像样，汗珠也是直流。 听到自家哥哥的话，苏明月撇嘴坐回原位。 曲芜什么也没说，只安静抬头盯着前方。曲凌和宋屿痕玩了十几局后失去了兴趣，转而和曲芜坐在一起。 “曲芜，能不能陪我去一下厕所。” 付舟的女朋友程苗过来拉了拉曲芜的衣袖，曲芜浅浅点了点头，和她齐步往厕所走。 景区人本来就多，再加上今日烟花秀，基本每处都是人挤人。 立在厕所外一片算宽敞的地方，曲芜等着程苗。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曲芜见程苗还没出来，抬步去找她。 “嘭...嘭...” 几声巨大的声响从天空传来，震慑四方。 第19章他想亲她 曲芜怔在原地，在人群的叫喊中也抬头看向了天空。 烟花秀开始了！ 她喃喃几声，眼眶有些温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好想外婆啊。 兴许是思绪太集中，亦或是人群太兴奋。她在被人来回几次碰撞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撑着身子狼狈起身，小心擦着手掌心的血珠。 退坐到一旁石凳上，她用纸巾处理好污渍后，才往众人的方向去。 可是她在看了几次后，并不确定方向。就在她有些着急时，有人如风般冲到了她面前。 她盯着面红耳赤的少年，轻轻叫了声二哥。 曲凌没有理她，只眼眸沉沉盯着她的手掌，“你来上个厕所也能把自己弄伤了。曲芜，你怎么这么蠢。” “刚刚人太多我没注意摔倒了。”她小声解释，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伤口。 曲凌见她伤口无碍，冷哼一声抬步就走。她朝他追过去，打量他是不是真生气了。 见他许久不理自己，她拉停他踮脚看他，在烟花的映照下她的眼眸星光熠熠。 曲凌与她对视了一秒，立马躲开了目光。 他拉着她的衣袖继续往前，语气淡淡：“去刚刚的位置看烟花，看完回去睡觉。” “好。” 回到众人位置，曲芜被苏明月拉坐在她与程苗的中间。程苗就刚刚的事情道了歉，曲芜摇头表示没事。 “芜芜，这个好看。”前十分钟的烟花秀中，曲芜的胳膊差点被晃断。 说实话，见识到这么盛大的烟花秀，曲芜也是激动的。所以到后面苏明月叫喊时，她也忘我喊了几声。 “二哥，好好看。”她歪着头叫曲凌，眉眼弯弯。眸中仿佛染着亮人星光，远比此刻的烟花耀眼。 最初听到她的声音，宋屿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面确定是她，烟花不看了只看她。 停下来看她的不只宋屿痕，还有坐在左侧的曲凌和他们身后的苏傅月。 苏傅月一早就注意到了前方那两道视线的目标，在冷哼几声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他站起来往吸烟区走，眉宇间有些不高兴。 付舟察觉到他的情绪，起身跟着他，“渣苏，怎么了？一晚上见你兴致都不高。” 苏傅月掸了掸烟灰没接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烦躁，但心里的不舒服压得他要喘不过来气了。 烟花秀结束，几人在原地等苏父苏母。苏傅月兴致不高，带着人先回饭店了。 回到饭店，曲芜和苏明月聊了一会就先回房了。凌晨三点，曲芜被热醒了。迷迷糊糊开灯，她才发现苏明月不在。 穿着拖脚下一楼找水，她整个身子都有些恍惚。 她知道她发烧了。 将毛巾湿好冷水，她扶着栏杆往上。一步一沉，整个身子难受得很。 “你大半夜下楼怎么不开灯。”靠在她的门边，曲凌双手环胸。 曲芜走到他面前，没有多余的力气理他。摇晃着身子入屋，她猛地砸向床上。 曲凌盯着她手中湿毛巾看了会，关上门往她处迈。他喊了她几声，试探番后将手探在了她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曲凌变了脸，他抽过她手中毛巾，快速敷在她额头上。 曲芜动了动身，呢喃叫了声二哥。 “你发烧了，先用这个敷住。我去叫阿姨他们叫医生。”曲凌说着就要走。 曲芜慌乱，强撑身子拉住了他的手腕，“二哥，不要麻烦阿姨她们，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吃了药的。” “这么烧下去怎么行。”他扳她的手，但她的力气大得吓人。 “二哥，你陪着我就好。”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带了哭腔。 人在病态的时候，真的很脆弱。 曲凌有些慌，牵着她的手蹲了下来，“是不是很难受。” 他本来是要说你怎么那么爱哭的，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句。 “我想我外婆了。”断断续续抽泣几声，曲芜不好意思将头扭向了一旁。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等你病好了，我可以陪你回去看她。” 抽回手，曲凌的脸热得发慌。那种肌肤相触的温度促使他心跳加速，脑袋混乱不堪。 曲凌啊！你不要糊涂，在怎么样她都是你名义上的堂妹。 他在劝自己，但一旦对上曲芜那泪眼，他就压抑不住心中那股悸动。 十六七岁的少年也许不够理解那悸动为何如此折磨人心，但也明白那是离喜欢只有一步距离的欲望。 “二哥，不要惊动阿姨她们，我可以好的。”静默片刻，曲芜晃了晃他的衣袖。 曲凌回神应了应，眼神不敢与她对视。 一个多小时，曲凌下楼给她换了二十几次冷水。烧是在四点五十几的时候退下的。 坐在她床侧，曲凌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放进被褥。弯腰扯被子时，终是没忍住在她额间停留了下来。他的眼神挣扎不断，额角也因紧张堆满了汗。 他想亲她！他真是个禽兽！ 用仅有的理智拉回自己，他钻去阳台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 五点二十几的时候，他回自己房间时与起来上厕所的宋屿痕碰到了一起。 盯着他出来的房间，宋屿痕面露不解... “曲芜昨晚发烧了。” 后面的话不必说，宋屿痕明了。 待曲凌回了房，宋屿痕在曲芜门口停了下来。他没有进去，只静静站在那。七点多的时候门内传来动静，他才抬手敲门。 “请进。”因为一晚上的高烧，她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 宋屿痕小心开门，视线不敢随便看，“听曲凌说你发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一看来人，曲芜站定，衣服都不知道怎么穿了。 “我没事了，等会回去的时候买点药就好了。”她清清嗓子开口，动作快速地套衣服。 宋屿痕看出她的窘迫，连忙退出等她。 几人相继下楼，苏傅月在二楼站定，盯着面色潮红的宋屿痕看了半天。 “傅月，早餐我们就不吃了。麻烦你和伯父伯母说一下，安排几台车子送我们回去。曲芜昨晚发烧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不等宋屿痕说什么，从左侧出来的曲凌喊住了要下楼的苏傅月。 第20章禽兽就禽兽吧 苏傅月的身子顿了顿，随后下楼的步伐快上了许多。 苏父苏母听说曲芜病了，一个找药，一个安排。 曲芜下楼后，被一群人围着问个不停。 依旧是来时的车辆，但曲芜这台车少了个苏明月。苏父苏母说她昨晚不知道怎么了，闹着回家了。 一上车，曲芜就昏昏欲睡，整个人难受得很。 曲凌一晚上没睡，本来很困了，但见曲芜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硬是没眯一下。 “二哥，我想喝水。”撑起身子叫他，她竟然看见了两个曲凌在她面前晃。 害，终是娇气了些。以往她发烧，熬一个晚上就好了。 “怎么又这么烫了！”扶着她喂水，曲凌再一次被她身上的温度吓到。 曲芜摇着头说没事，靠着窗户又要睡。曲凌本能地将她的头扶过来搭在自己肩膀上。 坐在前座的宋屿痕握着水瓶的手紧了紧，终是什么也没说。 随着车子的颠簸，曲芜索性如来时那般靠在了曲凌的腿上。曲凌一动不动的护着她，心中那股占有欲也是越来越明显。 “二哥...”她低喃叫他，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他急忙弯身看她，一时间鼻梁与猛然抬头的她脸颊触碰到了一起。 少女软绵炙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脸上，燥得他手指发颤。 “二哥，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她推开他，手指抵在他的胸前。 曲凌慌乱回神，提拉她的后衣领扯开她。从裤袋拿出手机，他随意丢给她，实际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无措。 握着手机，曲芜拨了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久到她要放弃时，一声清冷的喂字传了来。 “妈妈，我是曲芜。”她小声地介绍着自己，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头的人不知道回了什么，曲凌清清楚楚看到她眼眶红了。 “我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听听外婆的声音。” “她很好，你顾好自己就行。我还有事，挂了。” 电话毫无征兆的挂断了，曲芜握着手机缓了好一会才递回给曲凌。她垂着头说谢谢，眼泪掉个不停，但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曲凌将手机塞进口袋，思了番后将衣袖递给了她。 “我妈妈给你买的手机，你怎么没用。”故意岔开话题，曲凌的声音小心翼翼。 “我放在房间忘带过来了。”她小声回他，脸颊微微泛红。 她以前从不会在外人面前掉眼泪的，因为妈妈告诉她，在外人面前落泪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回到二中对面的医院，司机交代几句就折返苏家饭馆了。 被两人扶住的曲芜靠在曲凌肩膀，走路都有些晃悠。曲凌弯身抱起了她，直奔门诊。护士看着他怀里的人，绕前看了会后，安排去了急诊。 输好液，曲凌抱着人去了角落的位置。他小心将她放下，伏低身子向她靠近时，温柔地在她额间亲了亲。 禽兽就禽兽吧。只要是曲芜，他做禽兽也没关系。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没人知道宋屿痕在看到这一幕的心情，他只觉得胸膛要炸了。 他早前是觉得曲凌对曲芜的关心超出了堂兄妹的界限，但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准确来说是不敢往这方面想。 曲凌没有被人看到的窘迫，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如你看到的这样。” 宋屿痕蜷了蜷手，缓了好几秒钟才出声，“你不要脸，不要来害曲芜。你父母若是知道你的心思，你让曲芜怎么做。” 说到最后，宋屿痕都说不下去了。 曲凌环着胸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回。许久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焉巴的不行。 “你照顾她，我先回去睡觉了。” “今日的事我会替你保密。” 出了医院，曲凌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去了网吧。他站在与曲芜初见的地方控制着自己的心绪，但无论怎么压制，他还是忍不住想去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 从医院吊完针回去，宋屿痕给曲芜做了粥。 “你把我手机号码存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再多做停留，宋屿痕转身下了楼。他怕多和她待会，他也会和曲凌一样变得不是人。 中午的时候，宋屿痕又出现了。他做了饭菜让曲芜起来时，曲芜收到了苏明月的信息。 看着那一大堆的文字，曲芜的心不自觉揪紧。她这时候才明白昨天苏明月说的是她自己的事情。 苏明月暗恋付舟，从高一上学期开始。 看完那一堆消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只想着下午的时候去苏明月家看看她。喝完粥上楼换好衣服，她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因为之前去过苏明月家小区门口两次，所以在问了门卫处的保卫后她准确找到了苏明月家。 站在那金碧辉煌的别墅门口，曲芜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敲门。她听说过苏明月家很有钱，却没想这么有钱。 “你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少年的声音突然入耳。 曲芜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苏傅月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他抱着球靠近她，额间的汗珠落个不停。风吹来他身上浅浅的汗味，并不难闻。 “我来...找明月。”她拉开两人的距离，声音吞吐得厉害。 她怕他，是骨子里的那种怕。 “你怎么变结巴了。” 犹如昨天一般，他见她这个鹌鹑样子，就想逗她。 曲芜吞了吞口水，继续往后退了几步，“我没有结巴，你别离我那么近。” 她抬手遮住自己，眼前尽是苏傅月刚刚笑的意味深长的面容。 苏傅月弯身凑近她，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我不逗你了，明月心情很差，希望你能帮忙安慰安慰，谢谢了。” “好。”她轻轻应着，转动身子看着他叫人开门。 “少爷，你回来啦。先去洗个澡吧。” 前脚才进院里，后脚就有几个人围了过来。他们有的接球，有的递上毛巾。 “带她去苏明月那里。” 侧头吩咐，苏傅月往左，曲芜跟着人往右。 在前院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终于进入了屋内。 玄关处站着很多人，她们齐齐向她打了招呼，而后是一位中年女子过来带她往客厅的方向走。 第21章我和你不熟 端坐在客厅，曲芜的手心冒着细汗，心脏也是狂狂直跳。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照顾。 “小姑娘，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小姐收拾好就下来了。” “好。”她应着，捧着杯子的手又紧上了几分。 “不用围着她，你们都出去忙吧。” 换好衣服进来的苏傅月遣开众人，拿着一杯果汁坐在了曲芜左侧不远的地方。他翘着二郎腿，整个姿势散漫无比。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客厅落针可闻。曲芜扣着杯子上的花纹，只希望时间过快一些。 “你是哪里人！” “南城。” “南城这个时候已经下雪了吧。” “嗯。” 一问一答，客套疏离。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苏傅月对曲芜给出的态度很不爽。 曲芜僵了僵抬起头看他，小声嘀咕了几字，“我和你不熟。” 苏傅月腾的站起，两步就跨到了她面前。他凑到她眼前，眼神凶巴巴的，“你和我妹妹是朋友，怎么和我就不熟了。” 他的语气烦躁，眼中燃着火焰。曲芜抿了抿唇，眼眶一下就泛红了。 苏傅月挫败，心里有个缺口一下就软了下来。他退开身子，急急忙忙拿杯子。 “老子又没欺负你。” 曲芜松开握在两边的手，什么话都不说。 过了几分钟，苏明月下来了。她没有如往常般笑颜，只情绪平平地叫人准备晚餐。没有经历过暗恋的苦涩，曲芜不太懂怎么安慰，能做的就是找一些欢快的话题。 听着她比平常多几倍的话量，苏明月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芜芜，谢谢你。我只会让自己难过一会，明天就好了。”她拉着她往后院走，说是要带她荡秋千。 少女的心思来得迅速，去得也快。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明月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两人在桌上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当苏傅月不在一般。 苏傅月有好几次想搭话，都被苏明月打断来。她知道曲芜怕她家哥哥，所以她生怕她家哥哥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我等会要去上园网吧，顺路送你回去。”拿着手机打字，苏傅月突然甩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明月看着自家哥哥的样子，轻轻嗤了一声，随后叫人安排司机。 “几个司机都出去了。”落下话，他已经站起来穿外套。 苏明月仰了仰头，着手去拿凳子上的棉袄，“我可以陪芜芜回去。” “这么晚了你给我留在家。” 撇过头来瞪了她一眼，苏傅月已经抬步往门口走去。 苏明月还想说什么，曲芜拉住了她，“明月，我跟你哥哥一起吧。” 农历十二月中的晚风，冷得有些令人发颤。曲芜缩着身子跟在他的身后，小脑袋看着一盏盏透亮的路灯高兴得很。 “你再给老子走那么慢试试。”终是等的不耐烦，苏傅月顿在原地转了身。 一时间，曲芜眼中的色彩尽数消失，她疾跑到他的面前小声道着歉。 苏傅月意识到自己刚刚凶了些，看了她几眼说了句走吧。这一次，不在是曲芜走得慢，是他放慢了脚步。 立在曲家门口，曲芜小声和苏傅月道了谢。苏傅月哼了声，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你去苏明月家了？”推开铁门，靠在门侧的曲凌双手环胸跨了过来。 曲芜点头，隐隐发现曲凌的脸色不太好。 “二哥，昨晚谢谢你照顾我。” “我不喜欢你叫我二哥，谁是你二哥啊！”曲凌的语气冷冽刺骨，犹如这冬天的风般。 曲芜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眉宇间尽是不解。不过半日不见，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冷淡了？ “不是还病着吗，还不快进屋。” 见她呆呆站在原地，模样有些小心翼翼，曲凌周身的火焰瞬间消失来。他走到她的身边，将手中拿了多时的外套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发烧还到处跑，是真的不要命了。” 依旧是凶神恶煞的语气，但给曲芜的感觉却不一样。 回到房间不过一会，大伯母和大伯父就回来了。他们询问曲芜的情况后，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 “曲曲，伯母家有点事情，要先回去了。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奶奶家过年吗？”拉着她的手，大伯母眼中什么情绪都有。 曲芜笑着摇头，示意大伯母快去收拾。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大伯母大概知道曲芜的脾气，所以在交代一番后下了楼。 曲芜换好衣服也下楼来帮忙。 “你又不和我们回去过年！”厨房里，大伯母怒吼的声音传出。吓得曲芜下意识就停下了手上动作。 曲谱冲她摇头，表示没事。 曲凌和大伯母在厨房聊了一会，出来后大伯母就叫曲谱去门外等她。 送走大伯母他们，曲芜看着立在门边的曲凌，并没有多问什么。 “二...曲凌，我们明天去买些菜，过年的时候一起吃饭吧。”她把他往屋里扯了扯，随后关了门。 曲凌嗯了声，快过她上了楼。 吃了药睡下，她翻了翻日历，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啊。关了手机准备睡觉，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姐姐，一个老乡今天出发去你那边，外婆让他给你带了三百块钱。过年的时候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吃。” 发短信的是曲欢。 曲芜没有回，合上手机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曲凌不在家里，她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将家里收拾一番，她提着袋子出门了。 “请问一下，这里是曲显理的家吗？”一个背着蛇皮袋的男人出现在曲芜面前，她一时没注意，被吓得不轻。 她打量着男人，并没有立马回答。男人将袋子放下，把来意说明。 曲芜的防备心卸下。她开始回话，最后见男人不肯离去，这才主动问那三百块钱。 男人说我千里迢迢给你送来，你就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曲芜为难摆手，只说不是自己家，她不方便带外人进去。 “若是不让我进去，我就赖着这里不走。”男人把蛇皮袋打倒，整个人往上面一坐。 第22章是我叫她来的 曲芜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下就手足无措。 “你谁啊，赖着我家门口不走，是想干什么。”曲凌的语气很冲，整个人往这边疾步时，曲芜都感觉他有打人的冲动。 快步上前拉住他，她躲在了他后面小声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曲凌脸色更黑了，他跨上去就踹了男人一脚，“把三百块拿出来。” 男人吃疼站起，本没什么怕意的，但仰着头看到曲凌那张盛怒的脸，吞吞口水将那三百块拿了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男人揉着发疼的膝盖嘀咕着离去。 曲芜接过曲凌递过来的钱，开口说一起去买菜。 “那玩意你自己去买就行，别带上我。”语气不耐，动作也是。 曲芜有瞬间怔愣，不明白他的怒意从哪里来。 “二哥，你前几天不是说以后都不凶我的了吗？”拽住他的衣角，她整个脸都埋进了衣帽里。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就变成了这样。她有些适应不了。 曲凌僵着身子拉回衣角，强迫自己不去看曲芜。他要让自己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他不能让自己陷下去。 “凶你还要看时候的吗？”他狠心丢下这句，人已经进了院子。 曲芜提着袋子杵在原地，心里某根弦像是断了。过了许久，她抬手扯了扯帽沿，转身往市场走。 买完菜回来，曲凌正在客厅看电视。她如常打招呼，他却起身关了电视上楼。她想着做好菜后和他聊聊，却不想刚进厨房就听见隔壁院落吵架的声音。 她快步出门查看，只一眼就冲了过去。 宋屿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曲芜会是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她扶起他，美目瞪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你是谁…跑来他家打他干什么…” 她说得很快，有些结巴。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男人打量了她几眼，接过一旁男人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手。 “你这女娃又是谁！”审视的目光如利剑，似要把人戳穿。 男人身上的气息将曲芜吓得后退了几步，她深吸口气方想开口，手腕已经被一股温热扣住。宋屿痕将她拉到身后，高大的背影瞬间就遮挡住了她前方的视线。 “宋总，她是我同学，你不要为难她。你贵人事多，还是快些回南城去吧。” 不知是哪个字刺激到男人，他竟抬手又要打宋屿痕，还好被一旁男人拉住。 那名男人劝着，硬拉着他离去。 曲芜顺了口气，视线下移之际看到了宋屿痕青筋暴起的手背。她来不及多想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已经走了，你不用害怕了。” 轻柔的力道如微风拂入心间，宋屿痕全身发麻。他背转身来，不过瞄了眼手背整个耳廓就红透来。 意识到两人当前状态，曲芜急忙抽手回来。 “你没事就行，我先回去了。”慌乱移步，她想跑。 “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吧。”他撩起额间细发，露出被砸得破皮的额头。 曲芜本想拒绝，但话到嘴巴还是没说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她坐在客厅，他去拿了药箱。她没有帮别人处理过伤口，所以有些紧张。宋屿痕似是看了出来，一直劝她放松。 “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父亲吗？”将东西收拾好，曲芜小声问道。 宋屿痕没想瞒她，轻声嗯的时候将刘海整理了下，“他来让我回家过年，我不想回去。” “回家？” “嗯，我现在住这里是我外婆的家，我老家是南城的。” 南城！ 曲芜低喃，整个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宋屿痕瞧着她的面色连忙蹲下，脸色少了一贯的冷静，“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 曲芜摇头，撇开目光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晚点你可以过来吃饭。” 对于南城，她是一点也不想和旁人说起。心不在焉回到隔壁，她做了三个菜。上楼喊曲凌时，一个女声从铁门处传来。 她问那女生找谁。 “是我叫她来的。” 曲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待她说话，他已经开了门。 那个女生从外冲了进来，甜甜地叫着曲凌哥哥。 曲芜垂着头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很怪，但是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哇，我刚好没吃饭。曲凌哥哥我能在这里吃吗？” 曲凌没出声答应，曲芜连说可以。对于她来说，二哥的朋友她可以招待。 听到曲芜说话，女生这才反应过来问她是谁。 “我是借住在他家的堂妹曲芜。”介绍完自己，曲芜下意识看了眼曲凌的脸色。 曲凌拉开凳子坐下，脸色臭得要死。 将碗筷拿出，宋屿痕在这个时候也过来了。他在曲芜身边坐下，与曲凌互看一眼后，谁也没理谁。 饭桌上，女生对着曲芜一直问个不停，在聊起曲芜那场演出时蓦地说了句：“可惜那场演出我生病请假了没看到，不过我听说我们班好多男生看了你那演出后都想追你。” 这句话落下，宋屿痕和曲凌脸色都变了。 “你快点吃，吃完出去玩。” 曲凌放下碗筷，随意地将手搭在女生背后的椅子上。漆黑的眸子垂着，神色不明，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那模样就像与曲芜第一次见面那样漫不经心。 “曲凌哥哥打算带我去那玩啊。”被转移话题，女生不再执着于曲芜。 “你不是想学溜冰吗，我今日有空教你。”调整一下坐姿，曲凌伸手摸了摸女生的头。女生笑得开怀，耳尖红得也厉害。 曲芜心间一颤，压下胸口的不舒服埋头吃饭。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涩涩的那么不舒服呢。 “小结巴，你二哥等等出去玩，我们也出去呗。我带你去九浅山看赛车啊。” “嗯。”她低低应着，思绪却不在这上面。 吃了饭出门，曲凌搭着那女生呼啸而走，完全没理会曲芜丝毫。 “我们搭公交车去？”宋屿痕弯身在她面前询问她的意见。 她听着那刺耳的机车声远去，呆呆说了句：“不如我们骑机车去吧。” 宋屿痕很意外，怔了会后去隔壁开车去了。 第23章他好像在哄那女孩子 当宋屿痕骑着机车停在她面前时，她才对自己一时脑热的话有些犯难，但她又不想让宋屿痕不开心。 硬着头皮爬上他的后座，宋屿痕将头盔递给了她。 这是曲芜第一次坐机车，亦是宋屿痕第一次搭女孩子。她紧张的手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只轻轻扯住他的衣角。 “你这力道不怕到时候掉下去？”他扭头看她，那张如血的面孔猛然入眼。 两人对视几秒，宋屿痕急忙撇开视线，“你抓紧一点，我骑慢些。” “哦。”她乖乖应着，卷着他的衣角又多了几分。 宋屿痕低低草了一声，心中那翻涌的滚烫想压都压不住。 机车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犹如炮仗，轰隆轰隆的很是大声。很多人侧着头看他们，眼中不乏指责的色彩。 曲芜将头埋得很深，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许多。 平稳的路上，宋屿痕骑得很慢，但在上九浅山的山道时，他的速度快了不少。 听着耳边的呼呼声，曲芜脸色有些发白。说到底，她还是不喜欢太刺激的东西。 “宋屿痕，能不能在慢一点。” 她的声音不大，宋屿痕根本听不清楚。 “啊，你说什么？”他大声问她，机车在一个急刹后停了下来。 猛烈的惯性让曲芜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头盔与头盔的碰撞让她眼眶瞬间红了。 宋屿痕拉开挡风镜回头看了眼她，轻着嗓子问她刚刚说什么。曲芜松开他的衣角与他对视，眼眶红得明显。 宋屿痕被吓到了，连忙下了机车，抬手将她举了下来。 他将手放在双膝，弯身将整个头探在她面前，“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曲芜轻轻摇头，盯着身后突然停下来的一排机车，全身紧绷。 “卧槽，那不是痕哥吗？他怎么搭个女孩子来看比赛啊。” “是痕哥，他好像在哄那女孩子。” …… 身后的少年们声音虽不大，但随风入耳，曲芜还是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两句。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宋屿痕侧头瞪了他们一眼。那意思是你们差不多得了。 “还有多远，我能不能走上去。”顺着蜿蜒的山道看上去，曲芜实在是不敢逞强坐机车了。 “还有一段距离，我陪你走上去。”说着，宋屿痕就叫了个少年来骑他的车。 把钥匙甩给那少年，他动作温柔地帮曲芜摘头盔。曲芜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就着他的手往后扯了扯脑袋。 帽子摘下来那刻，宋屿痕的心口狠跳了下，一旁的几人也被震惊到。 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曲芜呢，反正就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黑锦缎般的长发垂着脑后，额间两缕发丝随细汗贴着，虽有些杂乱但搭着通红的双眸，有种我见犹怜的模样。 “看什么，是不是想老子将你们眼睛挖了。” 挡在她面前，宋屿痕将头盔狠狠砸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年的怀里。 少年摸摸鼻尖意味深长笑了起来。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道往上走，途经一个凉亭时，两人停下休息。 曲芜坐在廊下看山下的景色，突地被一阵刺耳的声响惊得回了头。眨眼之际，一台火红的机车呼啸而过。曲芜却看清了，那是曲凌的机车。 他搭着前不久在曲家吃饭的女生，他任由那个女生抱着他的腰。 依旧是不知名的情绪滋生，曲芜的心被拉扯得有些疼。 来到赛场的看台，宋屿痕交代几句，就去准备了。曲芜心不在焉，回头张望之际，看到了曲凌和那个女生。 女生手上拿着奶茶，正抬手喂给曲凌。曲凌没喝，只死死盯着匆匆回头的曲芜。 随着比赛开始，场下的热浪越来越高。 曲芜认真地看着，过了几分钟，她在参赛人员的队伍中，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宋屿痕。 他穿着黑白相间的赛车服，额间的长发被尽数束到了脑后，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全部露了出来。帅的有些让人离不开眼。 “你看到最前面那个男生没有，他才十六七岁，长得好好看啊。” “他我肯定认识啊，算是二中的校草吧，不过听说风评不好。” …… 周围的议论声扰得曲芜头疼。她想她是越来越不适应这鼎沸的人群景象了。 戴上头盔之前，宋屿痕抬头朝观众席看了一眼，随后浅浅地笑了起来。曲芜接收到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唇形说着加油二字。 随着比赛开始的枪响，场上一辆辆机车犹如脱缰的野马飞驰而出，犹如光影。 曲芜曾经在郑赞的嘴里听过宋屿痕的厉害，但亲眼所见还是不免惊叹。在场上的他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样，一个桀骜不羁，一个璀璨夺目。 进入最后一圈，角逐越来越厉害，有个落后宋屿痕不过一台车距离的人好几次都要超过他夺下第一的位置。看得曲芜都不自觉握紧了手。 “赢了，赢了。” 欢呼声震耳欲聋，曲芜竟也感觉那颗心滚烫的厉害。 在宋屿痕所擅长的领域，他就像光，刺眼耀目，就像曲凌滑冰一样。 “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呢！”低喃几声，曲芜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拿着奖一步一步朝曲芜迈来，宋屿痕的眼里只有曲芜，而曲芜则在深思。 “曲芜，老子赢了。”将奖杯随意放在凳子上，宋屿痕笑得肆意。曲芜回神看他，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笑着伸手摸她的头，她还是习惯性地躲开了。 “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啊。”一个女孩子凑到他们两人中间，眼里泛着光。 曲芜耳尖顿时就红了，连摆着手说没有。她拉开与宋屿痕的距离，握着手机看了看，随后小声说了句有事飞快地走开了。 给她发信息的不是别人，而是曲凌。 在比赛中途，他借故离开，来了洗手间。此刻，正靠着墙角吸烟。 说实话，他不爱这玩意儿，可这几日他就是忍不住想抽几根。 第一次看见曲凌抽烟的曲芜脚步顿了顿，反应过来后还是凑了上去，“二哥，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的脸上带着笑，犹如第一次见面他推到她后，她起来时的表情。 第24章我们以后少接触 “别冲着我这样笑，不好看。”他推她，力道不敢太大。 曲芜收起笑容，退了几步后才开口：“二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盯着她，长眉拧起，“坐我的车回去。” 不是询问，是命令。 “不。”她拒绝。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上山时见到的那一幕。 曲凌脸色一变，火焰已达头顶，但还是不敢对着她发。 回到刚刚的位置，曲芜和宋屿痕收拾番就下了山。回到曲家，她刚把寒假作业写完，苏明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明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找你说说话，毕竟以后应该没时间了。” “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你只要想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 苏明月没有立马回话，顿了好一会后才把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听她说完，曲芜默了半天。暗恋被父母知晓惩罚。嗯，怎么说呢！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苏明月。 “芜芜，假期还有这么长，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明月餐厅帮忙吧，我让我父母给你红包。” “不了，帮忙可以。但红包就不必了。” “嘿嘿。”苏明月大声笑了几声，随后接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长八街的明月餐厅见。” 长八街？ 曲芜记得没错的话，是三中对面的那条街。好像苏傅月就在三中读书。一想到那张脸，曲芜就发杵。要不想个理由拒绝。 “芜芜，不要想办法拒绝我哦，不然我会伤心的。” 一条短信赫然进来，都不给曲芜反应的机会。 她收起手机翻下床，去关那扇未关紧的窗户时，看见外面飘着什么。来不及多想，她冲下了楼。 站在院中抬头，一片片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那一刻，她突然笑了。 外婆，小桥县也下雪了。 她激动地拿出手机拍照，全然忘记自己只穿了件睡衣。拍得够了，她在雪里不自觉舞了起来。 倩倩身影，摇曳身姿，犹如仙女一般。不远处，看呆的不止曲凌，还有宋屿痕。 不待曲凌将手里的衣服拿出去，隔壁的宋屿痕已经翻墙冲到了曲芜面前。他将衣服裹在她的身上，脸色红得充血。 曲芜呆呆看着他，压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眼见她要进屋，宋屿痕叫住了她，“小结巴，我寒假作业有很多不会，我以后能不能来问你。” 听到久违的称呼，曲芜眉头蹙了下。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大力将外套甩给了宋屿痕。 宋屿痕笑着往前，跟着她进了曲家门。 “这么晚了，你跟进来干吗？”说这句话的不是曲芜，而是黑着脸靠在门边的曲凌。 宋屿痕伸手打开拦在他面前的手，恶狠狠瞪了曲凌一眼，与刚刚完全是两个人。 顾不上被打麻的手，曲凌扣住了宋屿痕的手腕，“宋屿痕，我们谈谈。” 第二天一早，曲芜给外婆打了个电话，接的依旧是曲母。她有些失落，出门时依旧有些恍惚。 停在明月餐厅门口，她给苏明月打了电话。苏明月是在半小时后才出现的。 瞧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犹如鸡窝，曲芜笑了。边笑边帮她整理。 绑好头发进去，有几个人已经站在门边等她们。犹如去苏家别墅一样，他们都恭敬的要命。 知道是大小姐体验生活，大家自然不敢安排累活，只让她倆帮忙接待一下和端个菜。 明月餐厅是早中晚餐一体的，所以现在是早上最忙的时候。曲芜和苏明月开始分开忙活，一个早上也没说上几句话。 中午，餐厅经理让她俩休息到下午两点才开工。 坐在店门口的榕树下，曲芜端着餐盒吃饭，饭才吃到一半，就有人扯住了她的后衣襟。她拧着眉转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推倒在地。 餐盒掉在地上，饭和菜散了一地。曲芜的身上也粘了不少。 “你就是天天跟在痕哥身边的女孩子？” 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紫色头发女生，大概十七八岁。她蹲在曲芜面前，垂眼凝视着她。 曲芜控制着内心的恐惧，撑起身子与面前的紫发女生对视，“对，我是曲芜，宋屿痕的邻居。” 话没说完，紫发女生突然站起踹了她一脚。 疼痛从腹部传来，曲芜按着痛处，整个人像刺猬一样蜷缩起来。 “贱人，你就是该打。” “好学生，被打的滋味如何啊。” ...... 脑中是在南城一中被围殴的场面，面前是紫发女生等人的踢打。曲芜只感觉疼痛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她每根神经都难受。 她想还手的，可是白色床单上的那个人却又时刻在提醒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 宋屿痕如风往这边冲，机车倒地的声音大得吓人。 众人一看到他，纷纷拔腿跑了。 他蹲在曲芜面前，小声地询问她。她抬起头，惨白的脸色如同冬日的雪，不过一秒就将他的心撕裂开来。 他木讷地抬手帮她擦泪，眼眶不知不觉就酸涩得厉害，“我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如同上次一样，他把他的后背递在她的面前。 曲芜没有动作，只伸手收拾地上的残局，“你...先回去吧，我...和明月说一声就回去。” 她断断续续说完，声音比夜色都冷。 她知道发生这个事情她不应该怪宋屿痕，但是她现在想要离他远一些。她不想让南城的悲剧再次发生。 宋屿痕紧了紧手转身，看了她一眼，动手收拾起来。 “宋屿痕，我们以后少接触。”从他手里接过杂物，曲芜的手依旧是抖得厉害。 宋屿痕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要把她看穿。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涩得比刚刚还厉害了。 曲芜这意思，是要跟自己绝交吗？ 从这一日起，曲芜没在见过宋屿痕和曲凌。 时间过得很快，在过年前几天她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外婆叮嘱了她很多，说明年暑假的时候会来小桥县看她。 她低低应着，鼻尖酸涩得厉害。她不想哭，可是面前的风好凌厉啊，直吹得她的脸颊生疼。 第25章我并不想当你二哥 明年暑假的时候，外婆就八十五岁了。她怎么可能从南城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小桥县呢。 挂了电话，她如往常出门去买菜，刚关上门就与蹲在地上的宋屿痕四目相对。 她没有理他，转身就走。 “小结巴，我查清那天的事了，我向你道歉。” 曲芜呼吸顿了顿，脚步快上了几分，“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跟我道歉。” “我没做错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绝交。” 这几日他脑中想得全是曲芜，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疯魔，但冷静下来细想，他大抵明了。无非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心中那股爱恋越来越汹涌罢了。 “我没说我俩绝交，我只是说少接触。” “有什么不一样！小结巴，我把你当妹妹，你不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玩意推开我。” 曲芜停下脚步，想了些什么，终是点了点头。 看见她点头的动作，宋屿痕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他站到她右手边，笑嘻嘻地帮她拿手上的东西。 曲芜瞧着他“欠抽”的模样，眉头拧成了花。她怎么觉得这个宋屿痕跟之前认识那个宋屿痕不是同一个人呢！ 买好菜回去，宋屿痕没让曲芜动手。 “过年的时候我能不能也来这里做菜。”他问，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 曲芜站起来拿碗，没有立马接话。她明白宋屿痕的意思，但她允诺了曲凌一起过年，所以不想在答应其他人。 长久的寂静让宋屿痕知道被拒绝了，他笑着接过碗筷，什么也没问。 吃了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曲芜写完作业下楼依旧没看到曲凌的身影。她拿着手机编辑短信，想了一会才发出去。 坐在客厅等待，她的脑袋时不时就往门口张望。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我今晚和池预他们去欢雨唱吧，就不回去了。” 收起手机，曲芜去锁了铁门。可刚转身，就看到一个黑影往屋里面跑。来不及多想什么，她颤颤巍巍开了锁往隔壁宋屿痕家跑。 此时的宋屿痕正换好衣服往外走，一看到白着脸的曲芜立马迎了过去。 “宋屿痕，我家里面进了一个人，我有些害怕。” “不认识的人？”他问，目光朝隔壁看了看，“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随着他话落下，一个高大的男子从曲家冲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什么，脚步极快，不过一会就不见了影子。 “过年这段时间是小偷猖狂的时间，我们报警。”宋屿痕安抚她，掏出手机拨了110。 片区辖警很快就来了，他们入曲家查看，在问到少了什么东西时，曲芜一时说不上来。 她在曲家虽然住了一段时间，但对于家里的物件她还真不清楚。 “我打个电话给我二哥，让他回来和你们说。” 她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曲芜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曲凌听完说马上回来。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曲凌的机车停进了院子里。他着急往屋里冲，在确认曲芜没事后，才打探屋里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一尊佛像。” “佛像？价值如何。” 警察认真地记着，眼光时不时看向那面色阴冷的少年。 “我父亲从国外请回来的，大概五十几万。” “五十几万？”警察震惊，声音都拔高了几倍。 曲凌点头，开口解释，“我家是做建材生意的，请佛算是保佑吧。” “嗯，此案件比较重大，你把你父母电话给我们，我们和你父母联系。” “好。” 曲凌应着，把曲父电话报给了警察。 警察现场取证后，询问了曲芜和宋屿痕一些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就收队走了。 三个人站在客厅，谁也没开口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曲凌让宋屿痕回去，自己也上了楼。 曲芜关好铁门，接到了大伯母的电话。大伯母没有在乎那佛像的事，只一个劲问她有没有吓到。 曲芜说没有，反过来安抚大伯母好一会。 挂了电话，她长吁了口气。上了楼，她敲响了曲凌的房门。 曲凌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开门，眼神松散地问她干什么。 她伸手将五张百元钞往他书桌上放，“这是我去明月店里帮忙她妈妈给我的红包，我还给你。” “还我什么。”曲凌的暴怒已经抵在心口，握着门把的手也已经青筋凸起。 “舞蹈服剩下的钱…” 曲芜的话还没说完，曲凌已经扯着她的手将她抵在了墙上。 “不想欠老子！老子偏不。” 他咬牙切齿，滚烫的呼吸灼得曲芜面色发红。她用垂着的手推他，一开口声音有些颤，“二哥，你先放开我。” 曲凌当然不听她的，只低下头看她，“我说了很多次，我并不想当你二哥。” 曲芜脸色刷得变白，慢悠悠抬头与他的视线交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不然他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划过，曲芜猛的踮脚咬在了他肩膀上。 酥酥麻麻的疼痛自肩膀处传来，曲凌依旧不打算松开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曲芜，想甩开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曲凌，你浑蛋。” 因为曲凌的这句话，曲芜浑身都犯了层红，眼眶也湿了。她咬着唇，嗓音里全是羞耻的味道，“曲凌，你放开我。” 曲凌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心下慌了，连松开她，“跟你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整得老子又欺负了你似的。行了，那五百块我收下了，后天一起过年。” 说完，不等曲芜回应，人已经钻进房中。 曲芜没从刚刚的状态下回过神来，拖着鞋子呆呆回房。靠在门边，她的脑子很乱，乱得发疼。 第二天起早，曲凌已经做好早餐。两个人相视而坐，都没提起昨晚的事情。 “从今天起到我爸妈回来，我都会住在家里。吃完早餐我们去买些烟花。” “好。” “过年那天我们吃完饭，我带你去花市逛逛。” “好。” 第26章丑死了 曲凌快被曲芜这态度气死了。 收拾好碗筷往外走，曲凌又折返了回来，“外面下雪了，你把这帽子戴上。” 动作粗鲁地将帽子扣在她头上，曲凌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曲芜将帽子摆正，把昨晚的羞耻想法尽数丢弃。二哥依旧是那个二哥，她怎么能往其他方面想呢！ 春节这天，曲芜接了很多电话，算是她这十几年来得到祝福最多的一次。但终究还是有些遗憾，她的父母没有打电话来，她打过去他们也没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曲凌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把宋屿痕叫来一起吃饭过年。 三个人分工合作，不过一会就将六菜一汤做好了。 饭桌上，宋屿痕和曲凌给曲芜包了红包，曲芜收了后偷偷放在床底。 吃了饭出门，鞭炮声不断，周围很热闹喜庆。三个人为了应节，都穿着大红的衣服。 花市是当地政府组织的，人自然多。三人走在一起，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是三个人的个子面貌够出色，二是那鲜艳的红实在是亮眼。有个小孩子看到他们，笑了好久。 被取笑后，曲芜也没在意，只扯着他们两个快点走。 “老板，我要三串糖葫芦。”付好钱，她回头递给他们一人一串。 曲凌和宋屿痕相互看了看，随后都抬了抬手。 曲芜看着他们手中提着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她第一次逛花市，忍不住买了太多小吃。 “就这样咬一口吧。”她将开好的糖葫芦先递在了曲凌嘴边，曲凌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急忙咬了一个。 曲芜笑了笑，又将糖葫芦递到了宋屿痕嘴边。见他们都吃到了，她开心了。 “你好像很开心。”冷不丁的，宋屿痕朝曲凌冒出了这么一句。 “嗯。”他透出一声鼻息，非常愉悦。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走快些，前面好像有表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曲芜的心情比以往要好上几倍。 正中央的表演是舞狮舞龙以及各种杂技。 曲芜看得入迷，全然不想从曲凌的背上下去。曲凌也不嫌累，人群往那边走，他背着曲芜就往那边挪。 宋屿痕看着两人笑得开心，心中那点郁闷也就没有了。他看了看手中的糖糍粑粑，不过脑就将它递给了曲芜。 曲芜垂头撇了眼，顺手接过来咬了一口，“谢谢啊。” 软绵的声音从上面落下，人群虽吵，但宋屿痕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妈的，她真的好可爱。 吃完糖糍粑粑，中央的表演也快结束了，曲芜垂着脑袋拉了拉曲凌的衣角。 “二哥，可以放我下来了。” 曲凌轻咳了声，缓缓蹲下了身子。 随她落地，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烟花，一堆人急匆匆往这边冲。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接二连三地被人撞了个正着。还是宋屿痕眼疾手快拉出她们，不然就成踩踏事件了。 并排坐在河堤边，少年的目光都在曲芜身上。曲芜倒是心大，吃个不停。 “老子是虐待你了。”语气虽凶，但曲凌还是贴心的帮她将每份小吃打开。 曲芜摇头，满鼓鼓的嘴巴一张一合。 “吃东西吧，丑死了。” 将她头扭正，曲凌神情不自然地扭开了头。 “二哥，我刚刚听见那个小孩说你好好看，还问你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呢！”最后一串丸子吃完，曲芜插话了。 两个少年停下话锋看她，齐齐问了句你的理想是什么。 曲芜盯着两人看了看，随后低头想了想。 “当个医生吧。”我想治好外婆的心脏病。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两个少年还是从她泛红的眼眶中读出了些什么。 “我想当个歌手。” “我想做个赛车手。” 前者是曲凌，后者是宋屿痕。 “哟，这不是曲凌和宋屿痕吗？怎么，不回家过年，来这当移弃狗吗？” 嘲讽的声调自头上传来，三人站起来转身，与带头男子四目相对。 曲芜不认识面前的绿头男，但宋屿痕和曲凌认识。 绿头男是小桥县最有名的黑势力团伙领头人之一。宋屿痕和曲凌高一上学期时曾与他的小弟有过节，当时因为自保，两人将那小弟打得挺狠的。 “申风，今日是过年，我们不想跟你闹。” 宋屿痕上前挡在曲芜的面前。 申风收回在曲芜身上的目光，低笑着开口：“我若是一定要闹呢！” 随着申风这句话落下，他身后的小弟已经将三人围了起来。 曲芜缩在两人身后，后背感受到河水的冰冷，眼神一下就变了。她不是怕面前的人，是潜意识里面涌出来的恐惧。 离曲芜近一点的曲凌感受到了她的变化，连抬手顺了顺她的后背，“别怕，我在。” 曲芜缓缓点头，握着衣服的手松了几分。 “你可以闹，不过你想想后果。”清冷至极的威胁语气从宋屿痕的嘴里飘出。 申风的脸颊抽了抽，怒瞪了他们一眼转了身。 宋屿痕说得没错，他确实要考虑一下后果。他的那个小弟当时被宋屿痕打得入院三月，警察非但没有对宋屿痕做出任何惩罚，甚至于清查了他们好几个经营场所，害他们损伤巨大。 经过刚刚的插曲，三个人没在外面多待，买了些烟花回曲家了。 在院子里放烟花，曲芜特意将那红衣换了下来。隔壁的小孩见她们玩得开心，也纷纷加入了进来。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至极，欢声笑语久久不停。 十一点五十几分的时候，小孩被大人叫了回去，说是准备跨年的礼炮礼花。 曲芜折回家里也拿了一卷鞭炮出来。 “二哥，等会我来点。”她兴致很高，有些蠢蠢欲动。 “不安全，我和你哥来点就行。”扯着她的衣襟让她退后，宋屿痕和曲凌将鞭炮摆放整齐。 曲芜拿着香烛退到一边，气鼓鼓哼了声。 两人回头看着她，眼眸都溢起温软。 “剩下的小烟花都给你放。”终是曲凌见不得她这模样，将手上剩下的三角形烟花都塞在了她的手里。 第27章小朋友，这是你的辛苦费 凌晨十二点开始鞭炮声络绎不绝，曲芜她们是十二点零三分点燃的鞭炮。 站在屋檐下，她努力将情绪憋了回去，“外婆，新年快乐。” 喃喃细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人听到她说的这几个字。 “新年快乐，曲芜。” 亮眼的烟火冲出，在空中划过漂亮弧线，再慢慢消失。 “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曲芜扯了扯过长的袖子，拿着香烛去点他们摆好的小烟花。 她点的小烟花没有巨大的声响，但向四周转动的烟火还是把她吓得慌张后退。火花肆意，她就算躲得再快也有一星半点迸射到了她身上。 两个少年眼见她要摔倒，都伸手接她。她回神站直身子，弯腰看自己的衣角。 “烧了个洞，我今天第一次穿啊。” 她很是心疼，拿着衣角拍了又拍。这是来小桥县时外婆给她买的衣服，她一直不舍得穿。 曲凌瞥了眼那小洞，什么也没说。 宋屿痕伸手拂掉她头上的纸屑，温声道：“再买一件就好了。” 他说的再买一件，自然是他帮她买。 三个人玩到四点多才回屋休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曲芜下楼洗脸刷牙，水才装上，曲凌就叫住了她。她啊了一声，往他眼神示意的地方看了眼，这才察觉到拿错杯子了。 慌乱无措地放下，她开水洗了脸。从厕所出来，她不太敢看曲凌的脸色。 “快开学了，我假期作业还没写。” 曲凌开口，没有一次性把话说完。曲芜以为他是叫她教他，想也没想说了我愿意三个字。 曲凌顿了下，嘴角微微勾了勾，“既然你愿意，那就麻烦你帮我写完了。” 曲芜无言，抬头想说什么时，曲凌已不见人影。 上二楼推开曲凌的房门，曲芜没有多看，拿了假期作业就走。 曲凌从外回来看到的就是曲芜蹲在客厅桌上思考的样子。 他笑着靠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语文作业本上写得端端正正的曲凌二字。他心下微颤，表面没有表现丝毫。 从来没有人把他的名字写得这么好看过。 “大年初一就让你写作业，真过意不去呢！给，小朋友，这是你的辛苦费。” 一个红包突然甩在桌上，曲芜茫然抬头，看曲凌的眼神像是看傻逼。 曲凌不自然走开，语气生硬：“你帮我写作业，我给你辛苦费，没毛病。” “我帮你把难题解析写了，其他的你自己写。” “你试试不帮老子写完是什么下场。”落下这句话，他坐下打开了电视。 曲芜白着脸，到底不敢说些什么，认命般帮他写。 七点多的时候，曲凌出去了。没一会和宋屿痕一起回来了。依旧和昨天一样，三人吃完饭出去散了步。 时间过得很快，大伯母他们是在年初八的时候回来的。 将家里整顿一番后，大伯母他们在年初十去了警局，回来后就去工厂上班了。 正月十四，离开学还有两天，曲芜把自己的书袋和曲凌曲谱的背包都洗了，连带宋屿痕丢过来的。 “二哥，你要出门吗？顺便帮我拿一下桥头那双鞋子回来。” “自己去拿，我今天有事。”曲凌的口气很冲，脚步也很快。 曲芜盯着他的背影，思绪渐渐游离。前天夜里她不小心听到了曲凌和大伯母的电话聊天，如果猜得不错，今天应该是曲凌爷爷的忌日。 晾好衣服出门，她特地去市场买了曲凌爱吃的鲈鱼。晚上做好菜，她和曲谱等到十点也没等到曲凌回来。 “你收拾一下，我打个电话给他。”拿着手机往外走，曲谱的脸色不是很好。 过了大概十分钟这样子，曲谱从外回来了。 “我去外面找一下他，你收拾好了就早点睡吧。” “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不用，你在家等。” 现在天色又晚又下雨，他实在不想一个小姑娘跟着遭罪。 曲芜点头，温声提醒他一番后，站在屋檐下给曲凌发信息。十几条短信发出，无一回复。 长栖墓园内，曲凌呆坐一旁，浑身都湿透来。他的头发细碎地贴于额前，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源源不断。 准确来说，那也不只是雨水，是泪水。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光明正大地流泪。 曲谱打车来到长栖墓园时，与骑机车的曲凌擦肩而过。盯着他快如影的速度，曲谱只觉头疼。 回到曲家，曲谱确认曲凌回来后，去洗了澡。 立在门口，曲芜还是没从刚刚的情景中回过神来。若是她看得没错，曲凌是哭过的吧。 她从大伯母处知道曲凌的身世很不好，可是她从来没想过那么桀骜不驯的人会落泪。她想敲响门安慰他的，可是啊，她生性就不太会安慰人。 “不要立在我门口，回屋睡觉。” 叮咚一声，一条短信进来。曲芜拿着看了看，想了会回了一条短信，“你出来吃个东西，我就回屋睡觉了。” 她只是发出去碰运气，却没想门真的打开了。 两人对看一眼，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给我煮个面吃吧。” “好。” 开学的这一天，大伯母回来帮他们处理好报到的事后，又匆匆回了工厂。曲芜本想问一下学费的事情，但大伯母好几次都转移了话题。 捏着手机站在校门口，她给曲欢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两声接了，她言简意赅，“我的学费爸爸有没有给大伯母。” “我不清楚啊，但是应该是没给，爸爸还没发工资。” “嗯，挂了。” 不再多说，曲芜断了通话。 她呆在校门口很久，呆到苏明月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 看到苏明月突然出现，曲芜很是震惊，“你不是说明天才来学校吗？” “还不是我哥那二货，非得今天送我来。” 苏明月勾住她的手腕，示意她看马路边那个二货。 曲芜抬头望去，视线有好一会没有移动。那少年靠着车站在，低着头看手机，那束阳光好像独为他而照，闪闪发光。 “是不是觉得我哥很帅。” “嗯。” 帅就是帅，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嗯！ 第28章一个拙劣的借口 苏明月被她的回答怔了下，好久才侧头看向她，“那芜芜，你不害怕我哥了吧。” “还有点。”她笑着回答，突然想到什么，“这个学校考试全年级一百名内的话有没有奖励金。” 在南城时，她所在的学校是有这个机制的。 “不清楚。”对于身在八班的苏明月来说，她从来没在乎过这个，“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看比赛。” “什么比赛，我还要回去收拾一下。” “后天开学典礼，大后天才正式上课，不急。”最后一字落下，苏明月已经把曲芜拖到了苏傅月面前，“哥，走。” 苏傅月被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放下手机瞪了她一眼。苏明月无所谓的笑了笑，拉着曲芜上了车。 苏傅月立在原地片刻，随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为什么要带她去。” 他的语气说不上好坏，但周身散出的不悦，曲芜感受的到。她拉住开门处，慌得就要下车。 苏明月拉住她，整个身子往前倾，伸手照着苏傅月的后背就来了两拳，“芜芜是本小姐最好的朋友，我想带她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 苏傅月嘴角抽了下，返身过来就要骂她。却在看到曲芜那呆呆软软的样子时，猛然合上了嘴。 “溜冰场鱼龙混杂，你最好看好她。” 听到前三个字，曲芜的睫毛颤了下，“明月，我不想去，能送我回家吗?” 上次去溜冰场的印象让她很深，所以她不想再去那种地方。 “不想去？”苏明月怔愣，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接着道：“曲凌今天比赛，你也不想去?” “比什么赛！” “我以为你知道啊！曲凌今天和八中的人约定比一场溜冰赛啊！” “那我去。”几乎是没有犹豫，曲芜立马改了主意。 苏明月笑着应下，吩咐司机开车。 一路上，苏明月一直在说，曲芜却有些心不在焉。曲凌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这个时候和别人比赛，她真的很担心。 在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停好车，苏傅月带着二人拐到了露天溜冰场门口。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曲芜有瞬间想逃。 “拉好她。”苏傅月回头开口，视线在曲芜脸上停了会。 苏明月哦了声，牵着曲芜的手往前慢慢挪。 几分钟后，三人挤到了最前面，“哥，我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来啊！” 苏傅月没有答话，眼神松懒耷拉着，神色有些不自然。 八中溜冰的那几人和曲凌一直都有矛盾，自己好歹和曲凌那小子一起长大，断不可能让别人欺负他。但这些不能跟苏明月这丫头直说。不然以苏明月那脑回路，指不定又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思想来。 “几点开始，怎么比啊！”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人群中有些人不耐烦起来。他们推推挤挤，有好几次都把曲芜和苏明月挤在栏杆上动弹不得。 按理说这个时候苏傅月就算要照顾也是照顾苏明月，可他偏偏站在曲芜身后护着她。 曲芜盯着护在她两侧的手，一瞬间耳朵都红了。她愣了片刻，转过身去看苏傅月。两人这种姿势，错位看的话就像是苏傅月把曲芜抱在怀里一样。 曲凌不知道看到这一幕时自己是什么表情，待反应过来后，他已经提着溜冰鞋站在了曲芜身后。 “进来给我看着新买的包。”一个拙劣的借口，他说得一本正经。 曲芜回头，反应迟钝。 曲凌却不管她愿不愿意，丢下鞋就将她举过栏杆。 众人惊呼，曲芜也惊呼。 二哥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眼见曲芜被拉着走，回神的苏明月终于出声了，“你把包拿过来给芜芜抱着不就行了，干嘛要带她进去啊。” “老子乐意！” 不同于对曲芜的温言，曲凌落下这四字时口气冲得要命。 “小姑娘，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凌哥啊，是不想那小姑娘受罪。” “乱说什么，他们是堂兄妹！” “啊？”听到这个，那说话的人脸色顿时变了。他喃喃自语了几句，转头往场内看了去。 苏明月气鼓，撇着苏傅月半天没说话。 苏傅月好笑地看着她，思绪飘向了他处。也就头脑简单的苏明月才会觉得他们是堂兄妹！ 端坐在他们换鞋的椅子上，曲芜抱着包局促不安，“二哥，要不我出去等你。” 这么多人的目光齐刷刷而来，曲芜当真是不自在。 “就在这等老子！”还没完全从刚刚那幕走出来，曲凌的语气有些凶。 “好。”曲芜应着，视线落在了怀中的包上。二哥怎么买个卡通猫的包啊！ 听到那闷闷的声音，曲凌意识到自己又朝她凶了! “你在这等我，我比完赛就带你回家。” 整张脸进入曲芜眼中，曲芜的心莫名就狂跳起来。这是对任何一个男生都没有的状态。她没有说话，只大力点头。 曲凌心情大好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就摸了摸她的头。 一旁跟曲凌来的江北呼吸顿住，差点没有控制好表情。说实话，曲凌对曲芜的态度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凌哥，你放心去比赛，我帮你看着你妹妹。” “嗯！” 待曲凌走远，江北才在曲芜一米处坐下。对于曲芜，他可不敢招惹。 “江同学，我二哥他们怎么比啊。” “啊。” 听见她主动叫自己，江北欣喜若狂。一时间啊的好大声。他朝她挪了一点，也只敢挪一点点。 “你看到场中那些障碍物了吗？凌哥和八中的那个人比的就是一次性无差错滑过那些障碍。” “那么多能一次性无差错滑过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曲芜的手已扣紧了书包。 “凌哥溜冰很历害，你不用担心。” 两人浅谈几句，都没在说话。 随着第一声哨响，人群开始欢呼，曲芜抬了头。只见曲凌站在起点，弯膝准备。第二声哨响，他如风而出，巧妙躲避障碍物，那身姿灵活到令人咂舌。 “卧操，凌哥真厉害！”江北已激动到忘我，声音喊得比外面的人还要大声。 第29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在终点处停下，曲凌的目光往这边而来。曲芜接收到他的目光，仿若这世界只有他二人。 这场对视最终在曲凌的一笑下结束。 轮到八中的人上场，场外的欢呼声很明显小了很多。 曲芜垂着眸子，静静调整着呼吸。 “他都碰到障碍物几次了，输定了。”随着江北再次的激动声响起，曲芜才抬了头。 她看到那个飞驰的少年朝她这边直直而来。他带着笑，肆意张狂的那种。 来不及多想，曲芜站起朝旁跨了几步。 碰得一声，溜冰鞋撞在凳脚发出巨大声响。那个少年扶着栏杆没有摔倒。他侧头盯着面色发白的曲芜，依旧笑得肆无忌惮。 曲芜瞪了他一眼，还没说什么，头已经被按进了一个胸膛。 少年的心口起伏的厉害，开口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有没有吓到。” 是曲凌! 曲芜长睫轻颤，全然忘了反应。她缓慢抬头，盯着曲凌脸的轮廓看得发呆。 曲凌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抬手轻抚她的头，视线横到了一旁，“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的戾气很重，仿佛有种想将人刨开的感觉。 “我有没有病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样好玩啊！”那少年坐了下来，弯身解鞋带。 “你就是输不起！”在旁目睹全程的江北出声了，他冲到那少年面前，抬手就要抡他。 “你打我下试试。”少年与江北对视，唇角淡扯，略带不恭。 “呵！”曲凌发笑，将曲芜交给翻进来的苏傅月，随后坐下脱鞋。 那少年比曲凌先一步脱完，走时还在曲凌面前吹了口哨。就在大家以为此事告一段落时。曲凌暴起，猛地将人扣在地上狂揍。 “你以前欺负老子，老子睁只眼闭只眼。但今天你吓她，老子就教你做人。” 他下手极狠，若不是江北拉住，那少年指不定要去医院趟几天。擦着嘴角的血渍站起，少年不恼，带着人笑着走了。 “这人脑子肯定有病。”江北弯身拍干净曲凌裤角，边走边说。 曲凌没有接话，绕过众人牵起曲芜走了。他的步伐极快，快得曲芜小跑起来才跟得上。 “你脑袋是不是不聪明，干嘛又来这些地方。”停在公交车站，曲凌终于说话了。 “上次的教训没吃够，这次又来吃对吧！”他连说了好几句，声音又冲又急。 曲芜垂着眸子，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因为你今天比赛，所以我想来看看。” 他怔了下来，心口有股劲横冲直撞。 “跟我回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凌再次开口了。 恰逢此时公交车来了，他拉着她上车，看了几眼后突然想到什么，飞地往溜冰场方向跑。 曲芜向司机说了声抱歉，下了车。 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曲芜朝曲凌离去的方向盯着。她怕他不折返回来了。 过了几分钟，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却见曲凌正朝她飞奔而来。少年的发梢有些湿，眉间的戾色退了些。他冲着她勾了勾唇，那浅笑好看到了极致。 曲芜全身都僵住了。她捏紧手机，慌忙移开了视线。 停在她面前，曲凌气喘吁吁。 “二哥...”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曲凌倏地将手上的书包丢给了她。 “要你有什么用，连个包都看不住。” 曲芜被怼得脸有些发红，但还是紧紧捏着书包。 “把你那破书袋换了。”落下这句话，他扯着她后衣襟就往车上拽。 曲芜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二哥，这是你送给我的?” 曲凌嗯了声，有些不好意思转了头。 回到曲家，苏明月打来了电话。曲芜说了几句挂了。一回头，就见到了面色不佳的大伯父。 他直冲沙发上的曲凌，人还未到话先出口了，“你今天是不是又打人了。” 曲芜收起手机连忙上前解释。 大伯父听完，脸色稍微好了些。 “那小子吓人是不对，但你动手打人也不对。走，跟我去那小子家道歉。” “我不去，我没错。” “你去不去！” “不去！” “最后问你一次，你去不去！”大伯父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显然火气已经忍到了极点。 曲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没错，我不去。” “行，我说不听了是吧。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再起来。” 甩下这句话，大伯父扭头对着曲芜关切了一番，那担心的眼神跟刚刚判若两人。曲芜借机帮曲凌说话，大伯父却当听不见般，火急火燎开车走了。 曲凌盯着她，眼神示意她不要多事，而后跨出门去直直跪在院中。 闷响声沉沉入耳，曲芜的心被捏得粉碎。她迈步而出，在曲凌身边也跪了下来。 她不知道怎么劝大伯父，也不可能让帮了她的曲凌去道歉。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起承受这所谓的惩罚。 “你干什么！”她的动作一落下，曲凌就弹起拽起了她。 “我陪你一起。” “草，老子要你一起干嘛。这种跪地老子都不知道跪过多少次了，你不要来瞎掺和。滚回你屋子去。” 曲芜被他冰入骨的语气怔住，但还是呆呆摇头。 “回屋去，别让我说第三次。”他渐渐不耐烦起来。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背下后果。”坚定无比的嗓音夹杂着浅浅的闷意。 曲凌以为她被自己吓哭了，立马软了声音：“回去吧！我跪一会会向你大伯父认错的。” “认错！哈...”刚出门的曲谱像是听到天大笑话，笑个不停。 在曲家，他就从没见过曲凌认错。 “你最好别惹我。”瞪着他，曲凌的戾气又起来了。今日这件事，若是他猜得不错，就是曲谱告诉曲父的。 曲谱没出声，扯着曲芜进屋，“你别理他，回房去。” 曲芜应下，趁曲谱上楼，转头又去了院中。 这个时候曲凌已不在院中，她看着那地上的印记脑中一直是曲凌说的那句话。 第30章嫌弃的眼神 “这种跪地老子都不知道跪多少次了。” 曾经，她也被罚跪过无数次的。掏出手机拨打曲凌号码，提示关机。 经过此事，她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只呆坐在阶梯。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铁门响了。她惊喜抬头，看到的却是宋屿痕的脸。 “你大哥让我来劝你回屋。”对于她的失落，宋屿痕自然看得清楚。 “我在等等就回屋了。” 那种见不到曲凌的失落感，让她很是不舒服。 “小结巴，天气太冷。回去吧！”他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曲芜倔脾气摇头，什么话也不回。 宋屿痕的脸色不好，掏出手机给曲凌打电话。电话铃声在铁门处响起，曲芜飞驰而去。 “二哥。”她叫他，嗓音甜得过分。 曲凌拂开她的脸，将靠在门边的少年提拉到了在她面前。 是那个在溜冰场吓她的少年！ “道歉！”随曲凌一声厉喝，那少年立即低头道歉。 曲芜呆愣几秒，反应过来开口时，曲凌已经扯着人走了。她盯着那走远的身影，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和曲凌之间产生了变化。 第二天下午，苏明月来了。她一来就找曲谱。 曲芜记得她俩之间一直不对付，心下担心，问了句怎么了。 苏明月把昨天在溜冰场的事说了一遍。 曲芜震惊。原来，她和曲凌走后还发生了那么多事啊！ “昨天多亏他帮我解围，我今天来是感谢他。” “感谢！”曲芜浅笑。脑中突然冒出一句感谢需要这么气势凶吗？ 曲谱被叫得心烦，带着火意下了楼，“我说曲大小姐，明天就上课了。你就不能让我睡最后一个好觉吗？” “什么最后一个。难道你明天就死了吗？” “你有毛病啊！”火意抵达脑顶，曲谱直冲到苏明月面前。 苏明月也不虚他，叉着腰瞪着他。 曲芜左右看看，忽然意识到曲谱只有在苏明月面前才这样有脾气。 这样的场面大概过了几秒，苏明月移开视线指了指桌上的水果，“那是谢礼！” 曲谱瞥了眼，满是嫌弃。 “你那是什么眼神！” “嫌弃的眼神。” ...... 两人就此事吵了许久，最终以曲谱上楼结束。 “潘叔，把这些水果丢去垃圾桶。”苏明月左思右想，越想越气。索性叫司机把水果扔了，幸好曲芜拦住了。 “明月，别生气了。晚上在这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苏明月应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曲芜收拾一番去厨房忙活。 兴许是等得太无聊了，苏明月拿了桌上的水果去洗。呆立在厨房门口，她久久没有动作。曲芜那熟练的切菜技术，没有几年是练不出来的。 “芜芜，你真厉害。”她由心地夸她。 曲芜将切好的菜放进盘中，扭过头来回话，“没什么，做多了就可惯了。” 做多了就习惯了？ 苏明月喃喃，心口有些酸涩。她这个年纪连菜都分不清，更别说进厨房做菜了。 吃饭的时候，苏明月与曲谱安静了不少。曲芜则一直注意着曲凌的脸色。 昨天他拉走那个少年后，一夜未归。直到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将苏明月送走，曲芜接到了外婆打来的电话。不过两人没说多久，外婆那头就变成了曲妈的 声音。 她扯着嗓子问她手机是不是大伯母送的，又说学费的事情。 曲芜呆呆听着那尖锐的声音，身心早已习惯。 电话在曲母最后一声叹息中挂断。曲芜握着手机，抬头看着上方的天，眼眶温热无比。 在接这个电话时，她其实很想听到妈妈对她说句新年快乐的。 可惜啊！她今年依旧没听到。 在院里的长椅上坐下，曲芜看着自己的脚尖发怔。看着看着，眼珠就滚滚而下。 “坐在外面干什么！”曲凌迈步而来，语气并不好。 曲芜没吭声，抬手掩饰自己哭过的痕迹。 曲凌顿了顿身子，什么也没说，只缓步立在了她面前。放在长椅上的手机亮着，显示着最近来电—外婆。 曲凌曾片面向大伯母了解过曲芜的家庭，一时间以为她想外婆了才哭。 “等暑假的时候，我陪你回去看你外婆。” “哦。” 一个哦字，曲芜犹豫了半天才说出。 这个时候让曲凌认为她想外婆也好，毕竟她不能告诉他真正原因。她其实内心十分渴望得到父母一点点的爱。 “不要哭了，丑死了。走，回去睡觉。”他弯身将她手机拿好，又伸手扯住了她的小胳膊。 曲芜看着他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以往最怕冬日寒风了，可现在寒风不冷，甚至是透着暖意。 被蛮横的推进房中，曲芜还未站稳，视线就被叠放在床上的新棉衣吸引。 她慢慢靠近，一步，一步。不需要问，她知道是谁放在这的。 来回摸着棉衣，她眉宇间重新染上了笑意。在这里的每一天，她就像哆啦a梦一样，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第二天一早，曲芜早早起来买了早餐。刚到校门口，就被一堆人围住了。 相对于去年的人数，现在更令人害怕。她礼貌拒绝情书，费了好一番力才到班级里。 “芜芜，我刚刚看到你逃跑的样子笑了。”苏明月从外飞奔进来，手上端着一盒巧克力。 曲芜认得那牌子，很贵。曲父当初给曲欢买过。 “开学快乐，给你的。”苏明月将那巧克力递在曲芜面前。 曲芜没接。 班主任在此时跨了进来，苏明月趁机把巧克力放在她桌上，回了自己位置。 在点名后，班主任瞧了眼宋屿痕的位置，脸色顿时黑了。 开学典礼还不来，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简单交待几句，班主任直径朝曲芜走来。她带着她来到走廊，交谈几句后让她回去准备发言稿。 曲芜对于自己的成绩从未怀疑过，但让她作为优秀代表发言，她却不想。 “老师，代表能换人吗？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我让人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第31章你被评为校花了 一听她说不舒服，班主任就急了，但并没有回答代表能不能换人。 曲芜摇头说没事，转身回了教室。 来小桥县二中之前，她就下定决心掩埋锋芒，但自从文艺晚会后，有些事不再是她能控制的了。 开学典礼安排在上午10:00-11:00，距离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二中的开学典礼是全校师生参加，所以此刻已经有班级在搬凳子下楼。八班在班长的带领下也着手准备。 曲芜埋头写稿，心绪有些不平。 “班主任说时间还够，你慢慢写。我们去体育馆等你。”班长陈竹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曲芜顿下笔尖应了句好。 待教室里的人走完，偌大的空间里只听见写字声。彻底写完后，她着急忙慌收拾了下，抓起纸张就往外走。 后门处，曲凌双手环胸靠在门边，那眼神直看着她未挪动丝毫。 “二哥，你站很久了吗？怎么不叫我。” “我回来上厕所。写完没有，写完了我带你去体育馆。” “你知道我在写什么？” “苏明月那大嘴巴说的。”最后一字落下，曲凌脚步明显快了些。 “明月说的，她跑去七班说什么？”曲芜疑惑，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些。 两人从听音湖绕去体育馆。两旁的湖水微微荡漾，如同曲凌此刻的心境般。 进入体育馆，吵闹声很多，没人注意到红透脸的曲凌。就在刚刚，他第一次被曲芜那软软叫得二哥叫红了脸。 “芜芜，你写完啦！” 一看到她出现，苏明月立马将那张抱在手里的红凳子摆好。 曲芜说了谢谢才坐下，班主任便走了过来。她把发言稿递给班主任，班主任细细看了会，改了几处还给了她。 待班主任走后，苏明月靠了过来。她一脸兴意，“芜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不知怎地，曲芜并不想知道这个好消息。 “我们学校不是有个公告栏吗？然后有人将你的照片贴了上去告白。” “什么！”曲芜震惊，脑袋直发懵。 “你别激动，我话没说完。”苏明月拉住她，示意她小声些。 曲芜已经不想听下面的话了，她现在只想冲到公告栏把自己的照片扯下来。 “你被评为校花了。” “哈。” 这一句话再次把曲芜打懵，她哈了声，脸上的表情僵硬无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前一个月高一新生不是军训吗？有次教官带他们在公告栏旁休息，大家看到了你的照片，便私下给你评了校花。芜芜，你好火哦。” 说到最后，苏明月那爽朗的笑声令曲芜下意识遮住了自己。 “明月，我们不说了。” 最后的最后，曲芜实在忍不住了，连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跟苏明月这种犹如太阳性格的人在一起，曲芜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开朗起来。 后面的二十分钟曲芜专心背稿，苏明月没在打扰她，临座的七班男同学们也小了音量。 十七岁的她肤白貌美，单是坐在那里，也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9:50的时候主持人开场了，曲芜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走到了舞台左侧。 “那个就是曲芜学姐吧。” “对，是她。她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 站上台，曲芜垂着眼，表情有些难看。 苏明月在台下看着，只一会就注意到了她发白的脸。芜芜不会这时候低血糖犯了吧？ 她心中疑虑还未落定，舞台中的人已直直倒了下去。 一时间，惊呼声响彻馆内。 苏明月慌乱起身向上冲，有个人却比她更快。 是曲凌！ 他奔跑的速度在苏明月面前甚至产生了残影。 翻上台，曲凌一把就将曲芜抱了起来，班主任和苏明月也围了上来。 “曲凌同学，麻烦你送曲芜同学去医务室。”班主任知道曲芜有低血糖这个毛病，所以在确认她脸色后，松了一口气。 曲凌点头，眼神未给班主任丝毫。 将人横抱出体育馆，苏明月跟了上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但曲凌就是不理她。 她在他身后顿了片刻，有个想法怎么都压不住。若他俩不是有那层关系在，她百分百确定曲凌喜欢曲芜。 “二哥，你放我下来，我缓一会就好了。”离医务室还有一段距离时，曲芜迷迷糊糊醒了。 她在脑中过了一遍之前的情景，一下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去医务室看看。”他低声回答，脸色不是很好。 曲芜盯着他的侧脸，眼神空洞了一秒。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二哥长得这么帅呢！ “二哥，我真的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见他不理自己，曲芜吃了颗糖，“放我下来吧！我手有些疼。”? 一听这话，曲凌顿下脚步看了她几眼。随后快步跨到竹林旁的石凳边小心翼翼将她放了下来。曲芜坐直，抬头之际有些恍神。 曲凌的发梢有些湿，额间也染上了水珠，“二哥，谢谢你。” 白皙的手抬起，她将他那缕贴在头皮的发丝拂开。 曲凌盯着她的眸子，心跳骤然加速。 无措，惊喜。 两种情绪将他的胸腔涨满。就在他回神要拂开她的手时，苏明月冲了过来。 她停在两人面前，气喘吁吁。 她不过是在路上遇到同学解释了几句，这曲凌怎么就跑得那么快呢！ “芜芜，你还好吧！” “恩，缓了一会吃了颗糖好多了。” “那就好，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曲凌像疯一样..” “苏明月，闭嘴。” 不等她说完，曲凌已经打断了她。他站起狠狠撇了眼她，示意她不要多嘴。 苏明月点头，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曲芜看着她的样子笑出了声，伸手将她拉过，“明月，借我靠一下，我再缓一会。” 说着，她已闭上眼靠在了她肩上。 曲凌平复了一下心绪蹲在她旁边，将她的手抬起左右看了看，在右手肘处看到了伤痕。 这应该是晕倒时刮在演讲台边角造成的。 “苏明月，你陪她在这坐着。我去医务室拿点药。” “嗯。”苏明月轻应，还未从曲凌看曲芜那温柔的目光中回过神来。 第32章我知道了 待曲凌的身影消失，曲芜睁开了眸子。苏明月在想事情，并没有发现。 过了大概五分钟，曲芜坐直了身子，“明月，我发现我越来越依赖我二哥了。” “啊...怎么说？”苏明月接话的声音有些结巴。 曲芜垂着长睫，沉吟了片刻。随后盯着面前晃动的竹叶轻轻道：“因为只要我遇上问题我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我二哥。” “他是你二哥，很正常啊。”苏明月很快接上了话，但神色却有些复杂。 “嗯。”曲芜轻轻应着，靠上她肩又闭了眼。 苏明月侧头看了她许久，脑中过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开学典礼结束，班主任将一堆奖状放在曲芜桌面，众人这才明白曲芜为什么会作为代表上台演讲了。 曲芜在去年的考试中得了全年级第一，分数远超一班的曲谱。要知道，在曲芜没来之前，曲谱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 知道曲芜成绩的那一刻，苏明月啧啧了几声。在她看来，曲芜就没有什么短板。真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下午全校老师都要开会，所以安排学生们自行整理内务。 曲芜将新领的书籍整理好后，直奔公告栏。公告栏上贴了很多通知，但最亮眼的还是她那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她拉开玻璃将自己的照片撕了下来，而后将那封信也撕了下来。做好这一切，她才拿起书包往校门口走。 快到校门口时，她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了小卖部。 小卖部的老板对她印象很深，开口就问她是不是要最新的花火杂志。 她点头，眼里希翼满满。 老板说暂时没有，她有些失望。 出了校门，她并没有碰到曲凌他们。听苏明月说，隔壁学校有人生日，叫了他们过去吃晚饭。 站在十字路口，她给外婆打去了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直到走回曲家，她再次拨打才接通。 那头的外婆依旧是才说了几句，手机就被曲母抢了过去。 她对曲芜说电话费贵，不要有事没事打电话。 曲芜猜到她会这么说，心里也没怎么难过。她想她至少听到了外婆的声音。 打开铁门往里走，她闻到了一阵香味。起初她没在意，但随着味道越来越浓，她一下就确认那味道是从屋里传来的。 推开门，她将书包放下，才转身彩带就落了她满头。她呆呆地看着大伯母，大伯父在她面前鼓掌跳跃。 “曲曲，恭喜你！”大伯母最先开口。她过来拉住她，带着她往客厅走。 曲芜盯着那满桌的菜，心中空缺的地方一下就被填满了。 她紧绷着身子往前走，还没说话，大伯母就将她按坐在了凳子上。 “曲曲，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说其它的。” “嗯，谢谢大伯父大伯母。” 她僵硬端起碗，筷子怎么也夹不起菜。 她的父母任何时候都没有给她庆祝过，可是百忙中的大伯父大伯母却特定赶回来，为她做了一桌子菜。 她心里很复杂，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真的好高兴。 吃了饭上楼，房间的木桌上放着一束花，花下压着一张贺卡。 卡上写着：“祝我家曲曲继续光芒万丈。” 她笑着放下贺卡，站在木窗前喃喃了句，“以后，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晚饭没多久，大伯父大伯母他们又急匆匆回了工厂。 临走前，大伯母告诉她，入室盗窃的那个人被警察抓住了。 说巧不巧，那个人就是前段时间在溜冰场吓曲芜那个少年的父亲。 十点多的时候，曲芜在院子里收衣服，门外吵吵闹闹的动静很大。 她抹干净手掌去铁门处张望，看到的就是宋屿痕被他父亲拽在地上的画面。 如同前几次一样，她飞奔上去阻止。围观的邻居也上前拉着宋父。 随着众人指指点点，宋父的面色发红。他甩开拉住他的人，扯好衣服才往宋家走。 “你给我滚进来。” 宋屿痕撑了撑身子，在曲芜的搀扶立了起来。他对着她笑，很是牵强。 他没有让他扶进宋家，只示意她早些回去休息。曲芜知道这是他的家事，轻嗯声后回了去。 回到房间，他依旧能听到隔壁摔东西的声音。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等宋父走后去看看情况时，她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明月！”看到来电，她的眉头拧了下。 “这么晚了，明月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那边的人顿了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芜芜，能麻烦你现在来一趟二中对面的云卷饭店吗？曲凌和我哥不知道因为什么打起来了，我们怎么拉都拉不住。” 说到最后，苏明月的声音已有了哭腔。 “别急，我现在就过去。”圈上围巾往下跑，曲芜险些摔倒。 云卷饭店的招牌很大，曲芜在二中门口看了几眼，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冲到饭店里面，她第一眼找的人就是曲凌。只见他被人拦在角落，情绪很是激动。 “二哥。”不等自己的气喘匀乎了，曲芜迈到了他面前。 一时间，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苏明月冲过来拉开自己哥哥，曲芜则牵起曲凌往外走。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打架，只示意他回家。 “松开老子。”他猛然抽手，险些将曲芜甩倒。 曲芜盯着空空的手心，心里有些不适。她停下脚步看他，从她这个角度却只能看到他半张侧脸。 “二哥，你怎么了！”她讷讷开口。 “你以后见到我避开，我不想同你有什么关系。” 清冷的夜晚，寒风呼呼。曲凌的眼色如尖刀一般扎在曲芜的心口。 “我很烦别人把我和你绑在一起，我也不喜欢你太依赖我，更不喜欢你用妹妹的身份来管我。” 周围的一切好似都安静了下来。在呼呼的风声中，曲芜仿佛听到了玻璃瓶碎掉的声音。 她垂着头默然了许久，最终声音沙哑地道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她没在说话，呆呆转了身朝曲家走。 曲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第33章这才第一天 他深吸口气，迈着步子跟上曲芜。 他今早不过是抱她去医务室，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便传到了三中。 他不敢想，若是让人看出他真实想法，曲芜会被传成什么样。 他可以身陷泥潭，但他不能拉下曲芜。她那样耀眼的人，就该在台上永耀星光。 第二天，曲芜起得很早。她没有和去年一样给他们买早餐等在校门口。 宋屿痕没见到她的身影，在校门口等到上课铃响才缓缓走向教室。 他们班从六楼搬到了四楼，此刻班主任正在安排座位。 宋屿痕将背包甩在肩上，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曲芜身后。 呆了两秒，她僵着脖子转过头，道了句早。 生硬、疏离、冷漠。 就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昨天演讲晕倒的事吗？” 曲芜昨天晕倒的事，他是刚刚在校门口听人议论才知道的。 “我没有心情不好，我只是没睡好。” 她回过头去，在班主任的叫喊下坐到了上学期同样的位置上，而宋屿痕则坐到了她的右手边。 将背包甩在桌面，宋屿痕撑着头看她。 她抬头看第二节课的课程，慢悠悠将书本拿了出来，而后竟盯着班主任发起了呆。 她以前从不会这样！ “苏明月...”将目光转向右前方，宋屿痕趁班主任出去，揉了一团纸砸向苏明月。 苏明月有些恼火的说了句，“谁啊！” 在其他人的示意下知道是宋屿痕后，她连连带笑。 就，戏剧性变脸！ “宋大佬，请问有何指教！” 宋屿痕往曲芜方向侧了侧头，苏明月耸肩表示不懂。 宋屿痕无语，不得不抽走身后郑赞的笔。 看到那歪七扭八的字，苏明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那是高中生的字，明明连小学生都不如嘛！ 她没有回他纸条，只浅浅说了句下课说。 这一节课对于宋屿痕来说，漫长无比。 他趴在桌上涂画，不过一会就将那本新的语文书画得连它妈妈都不认识了。 “曲芜同学，请你起来朗读一下这篇文章。” 随着班主任（语文老师）的叫喊，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曲芜。 只见她将一本书立在桌上，双手撑头睡得正香。 就很震惊！ 这是开学的第一节课，其他人都没打瞌睡，他们班学霸倒睡着了。 班主任的脸色很差，她放下书本朝曲芜走去。到曲芜桌边时，狠敲了几下桌面。 被吓醒的曲芜猛地站起，脱口就说了句别打我！ 班上的人哄堂大笑，班主任的脸色更差了。她叹了口气，让曲芜拿书去外面站着。 曲芜羞红着脸从后门迈到了走廊上。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被罚站。 “你也给我出去！真是的，开学第一天就不让我省心。” 教室里再次响起大笑，曲芜不敢张望，但想到了是谁。 果不然，没一会宋屿痕就松松垮垮站在了她旁边。 她看着他，低低问了句，“你也睡觉了？” 他笑着摇头，将背在身后的书拿了出来。 只一眼，曲芜便笑了。 “你们两个在外面安静些。” 班主任尖锐的声音传来，曲芜立马闭嘴。 下课铃响起，曲芜回到座位又睡上了。 宋屿痕将苏明月拉去走廊，询问了下昨日发生的事。 两人聊得正兴时，曲芜迷迷糊糊走出来去打水。宋屿痕连忙跟了上去。 四楼饮水区处，几个男生见到曲芜立马来了精神，纷纷向她打招呼。 她笑着回应，却在见到角落洗杯子的曲凌时，立马停止了笑。 她猛地扭头，动作快速装好水，随后刷得跑开。 侧着她慌乱跑掉的身影，曲凌的心烦躁无比。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那颗该死的心。 宋屿痕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曲芜和曲凌的异常，但他自己看得十分清楚。 他想，他明白曲芜今日的反常了。 中午吃饭，苏明月带着曲芜往三食堂迈。刚到门口时就与出来倒菜的曲凌等人碰到了一起。 他看了她一眼，转头招呼身后的女生快些。 曲芜停了两秒，在苏明月的拉扯下躲开了那女生的碰撞。 “我第三节课课间的时候看见那女的给曲凌送吃的，曲凌接了。他俩估计在谈恋爱...” 苏明月在后面一直说，但曲芜唯一听进去的便是他俩估计在谈恋爱这几个字！ 原来啊！曲凌急于同她撇清关系，是不想让他的女朋友误会，哪怕是堂妹。 鼻间酸酸的，不知道什么情绪上头，曲芜放下餐盘走了。 苏明月在后面喊了几声，想追上去，肖路渊却拉住了她。 沿着林荫道直直往前，曲芜一口气走到了后操场。 “曲校花，一个人啊！” 树上突然有人开口，她闻声抬头。入目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苏傅月！ 他怎么在二中的后操场！ 似看出她的疑惑，苏傅月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指指角落的围墙，“我从那里翻进来的。” “哦。” 哦字落下，曲芜急忙转身。 苏傅月跟上她的脚步，还未说一字，她飞快跑了。 他有那么可怕？ 一天下来，曲芜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连她最爱的花火她也看不进去。 晚自习，她向班主任请了假。 站在文具店买彩纸，她今日第三次碰见曲凌。 他身边跟着那个女孩，两人在文具店买了很多东西。结账时，是曲凌付的钱。 不再多看，她给了钱朝外走。 屋檐下，那女孩正给曲凌戴头盔。曲凌盯着走出来的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曲芜深吸口气转头，眼神都没给他。 他慌忙推开女孩，语气极冲，“谁她妈让你弄老子的头盔的。” 女孩怔住，脸色有些无措。 她以帮助之情让曲凌陪她去食堂吃饭，曲凌同意了。下午她又让他陪自己来这文具店，他也同意了。 原以为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可现在看来她自作多情了。 “别在老子面前自作聪明。”跨上车，他飞驰而去。 零零散散的雨点落在他的身上，夹杂冷风一起进入他的心脏。 是他执意要同她划清界限的，可是看到她的态度，他连呼吸都在痛。 这才第一天！ 第34章老子有喜欢的人了 翌日，苏明月在校门口拦住曲芜，硬要问她昨天为什么那么反常。 她想了好几个借口，这才哄过苏明月。 “偷偷告诉你，肖路渊喜欢上了隔壁职校的一个女生，今天下午放学准备去告白哦。” “哦，那祝他成功。”曲芜随意应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苏明月的额角抽了抽，她凑到她面前啧啧了几声。 “芜芜啊，你怎么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呢！肖路渊好歹是我们朋友，我们不应该偷偷去看一下情况吗？” “偷偷？”曲芜抬头，盯着苏明月的笑脸接着道：“明月，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不要去凑热闹。” “没事的，我们偷偷跟着他就行。” “我不想去。” “不行，你下午放学一定要跟着我去。” 随着苏明月这句话落下，上课铃声响了。 曲芜翻开英语书，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午第四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带着他们班进行体能训练。 第一个项目就是800米。 曲芜有些犯难，但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做热身运动。 随着大家一起跑出去几十米远，体育老师才注意到落在最后的曲芜。 他反跑回来喊她，才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曲芜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 曲芜气喘吁吁吐了个是字。 “去休息吧！”体育老师停下来扶她。 坐在台阶上，曲芜揉着肚子调整。刚喝下一口水身后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那女生似在表白，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 曲芜原本是要走的，但那男声一入耳，她就顿下了脚步。 那是曲凌的声音！他说：“老子有喜欢的人了。” 可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昨天都跟人家女孩子逛文具店了。 想到这，曲芜又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 “一个人坐这里干嘛？” 曲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鼓着水抬头，见他神色隐晦不明，立马站起跑了。 曲凌立在原地，心情格外不爽。 下午放学，曲芜还没写完笔记，苏明月已经火急火燎过来拉起她。 “快，肖路渊出发了。” 曲芜被拖着，脑袋有些空。 从校门口出去，两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职校正门口。本想跟着他们混进去，却被保安发现拦了下来。 盯着身上的校服，苏明月嗷了两声。 曲芜好笑地摇头，掏钱去买了碗臭豆腐。 苏明月有些嫌弃，死活都不肯吃。 “尝一下嘛！”将它夹起递在她唇边，曲芜的口气像哄小朋友一样。 苏明月盯着她弯弯带笑的眼睛，张嘴咬了口。 “对了，我们学校后面有堵墙和职校是通用了，我们可以从那里翻进去。” 想到什么做什么，苏明月吞下臭豆腐，又拉着曲芜往回跑。 曲芜当真是想谢谢她！ 站在围墙边，两人东张西望，生怕被别人发现。 “要不算了吧，明月。” 拉住她的裤腿，曲芜有些打退堂鼓。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翻墙。 “没事的芜芜，你跟着我就行。”说到最后一字，苏明月已撑上了墙。 她坐在墙头，伸手拉曲芜。曲芜踩着石头试了几次都不行。 就在两人着急时，曲芜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他将背包甩在地上，双手将曲芜举了起来。 曲芜动作比脑子快，一下就借力上了墙头。 她拉着苏明月的手，坐稳后才往下看。 曲凌！ 她没有叫出声，只呆呆盯着他看。 曲凌轻笑了一声，弯腰捡背包时，曲芜先苏明月往下跃。 “哎呀。” 一声轻痛出口，曲凌极快翻了过来。 那速度让苏明月莫名鼓掌。 草地上，曲芜倒在上面，面色有些难看。 “伤哪了？”曲凌盯着她左右打量，有些粗鲁地拉开苏明月。 曲芜没有接话，站起后拉着苏明月就走。 完全无视他！ 曲凌面色发白，心口骤然紧缩，紧接着就像刀扎一样难受。 苏明月因为来过职校几次，所以很清楚舞蹈一班在何处。 两个从人群缝隙看过去，只看到肖路渊捧花的背影。 他对面的女生扎着丸子头，几丝碎发散在额间，整张脸红得充血。 “肖同学，谢谢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说罢，那女生就要回教室。 肖路渊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开始纠缠。 随着他越来越激动的动作，走廊上围满了人。 “你们二中的人跑来我们学校追人也就算了，怎么人家不答应，你还要强抢啊？” 人群中，有个高个子男生开口，语气有些鄙夷。 肖路渊顿下动作横了男生一眼，转而又看向女生。 “昨天篮球场上，你不是说只要我来你班表白，你就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嘛！” 女生面色一红，猛力将手抽了回来，“肖同学，你不要乱说话哦！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说到最后，那女生垂头欲哭。 苏明月瞧着她那娇柔做作的样子，扒开人群冲到了肖路渊前面。 “我朋友虽然嘴巴碎了点，但从来不会说假话。”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校花说谎吗？”那个最先发言的男生又冲了出来，对着苏明月大声吼道。 苏明月呵呵冷笑几声，拉着失魂的肖路渊就走。 “你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就都别走。”那男生挡了上来。 苏明月抽抽嘴角，双手环胸地看着男生。 “怎么？你要护着你们校花。害，我建议你先去配副眼镜。” “配眼镜干什么？我又没近视。” 苏明月没立马搭话，扭头看了眼那校花随后嗤笑开口，“配了眼镜才能清楚看到绿茶啊！” 轰！一语惊起涛天浪。 走廊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各异。 曲芜立在原地，也被苏明月犀利的话震到。 “你乱说什么！”反应过来的男生大吼，显然是有些动怒了。 苏明月也不虚他，打下拦住的手就走。 她一手拉一个，气势汹汹地往校门口去。 后面乱作一团。曲芜隐约听见那校花哭了。 出了校门，三人往右边小巷回二中。 刚拐进长巷，就见到了懒洋洋靠着墙的曲凌和江北。 曲芜懒得理曲凌，垂着头假装没看到。 “你们把人家职校的校花说哭了，可想过她的爱慕者会来找你们麻烦啊！我可听说前段时间三中有个人不过是笑了一下那校花，第二天就进医院了。” 第35章哄不好小刺猬了 “我不怕！她戏耍我朋友，我可不惯着她。” “话说苏明月，你就这么信老肖说的话啊！”江北发笑，盯着苏明月看个不停。 苏明月松开拉住肖路渊的手，嫌弃地拍了拍。 “朋友之间这点信任还是要有的。走吧，回学校。”落下这句话，苏明月牵着曲芜往前走。 五人刚走到巷子尽头，就被一群人拦了下来。 为首的男生举着手机，灯光开着。 “游哥，就是他们欺负的祝舒。” 随着一声游哥落下，人群自动分开，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高大男子。 他长得还挺周正，留着当下流行的斜刘海，手臂上纹着繁复的图案，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她、她、还是他。”男子将小弟手上的手机抢过来，将灯光依次在苏明月、曲芜、肖路渊眼前晃。 突然照过来的强光让曲芜不适地闭了眼，她伸出手遮住，还没说什么，人已经被苏明月推进了曲凌怀里。 “是我欺负的，不关他们的事！” 眼光流动的暗色下，苏明月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游哥的打量。 “有胆识，但可想过后果！” 说话间，游哥伸手准备拍苏明月的脸。 肖路渊眼疾手快拉开苏明月，与游哥面面相觑。 游哥皱着眉看了他几眼，越看越眼熟。 “你是跟在宋屿痕身边的人吗？”游哥发问，有些不确定。 肖路渊没有立马答话，而是在脑中找寻有无游哥这个人。 “老子问你是不是宋屿痕的人！”见他不答话，游哥沉言，掏出火机点了根烟。 肖路渊依旧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变了。 他拉住苏明月的手，回头时朝曲凌甩了个眼色。 曲凌秒懂，返身背起曲芜就跑。 不是他们怂，实在是有两个女生在，他们有顾虑。 “给老子追！” 甩下烟，游哥的吩咐尖锐恐怖，那回音在那并不宽的巷子里久久不散。 曲芜虽然有些呆，但反应过来后还是扣紧了曲凌的脖颈。 五人在十几人的追逐下穿过北行路冲到了二中后门。 他们入了校门，靠在墙角气喘吁吁。 “话说职校和二中有一墙通用，可这几个校门为什么不开在同一边呢！”喘顺气，苏明月开口抱怨。 曲芜不懂，没有接话。她垂着头，躲避着曲凌的目光。 曲凌站直身子，拉着她的衣角往前校门口走。 “苏明月，晚自习曲芜不上了，你帮她请假。” 他清楚知道曲芜的胆量，今天这件事她虽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恐惧，但估计也要好几个小时才缓得回来。 “不要你拉！” 见苏明月和肖路渊他们没跟上来，曲芜一把将手扯了回来。 曲凌顿在原地！表情有些无措。 惨了，他这次是不是哄不好这小刺猬了。 曲芜才不理他什么表情，只匆匆往教室走。 谁说她不上晚自习了！他曲凌是谁啊！不是说不喜欢跟她有关系的吗！那还来管她干嘛！ 带着无名的怒火回到教室，曲芜连抄了三遍赤壁赋。 靠在门边往里看，曲凌有好几次都想冲过去。 三十六个小时，他终于彻底认输！ 他做不到将曲芜推开！更做不到将她移出自己的心中。 如果说他的心意被发现会让曲芜难堪，那么他愿意封存自己的心意，只要能守在她身边就行。 “站这里干嘛！” 宋屿痕的冷言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头轻笑了声，盯着宋屿痕的双眸一字一句道：“阿痕，我后悔了，我不会放弃曲芜。” 宋屿痕冷笑一声，似乎早猜到会如此。 进了教室，宋屿痕满肚子的火。 “痕哥，难得你来上晚自习啊！” 郑赞搭上他的肩，将一本漫画书递在了他面前。 宋屿痕撇了眼，烦躁地将漫画推开，“不看了，睡觉。” “哈，这不是你说找来给曲妹妹的吗？” “你放她桌面。”说完，他抱着头趴下。 郑赞看他面色不喜，拿着书去了曲芜旁边。 他站在曲芜后面一会，随后抽走了曲芜正在画得纸张，“我去，曲妹妹你这是画得什么！” 高举起那张画纸，郑赞哈哈大笑。 曲芜着手去抢，面色有些难看。 她刚刚一直在想事情，意识到画了乱七八槽的东西后，纸张已经被郑赞拿走了。 苏明月刚从外面回来，见郑赞池预围在一起笑个不停，连忙围了上去。 “这谁画的，比我画得还丑。最主要的是为什么满张纸都写着曲凌，难道这个人暗恋曲凌啊。” 看见那纸的第一眼，苏明月还以为是哪个暗恋曲凌人的手笔。 苏明月的一句话让气氛陷入尴尬，郑赞把纸还给曲芜，一转身就看见满脸铁青的宋屿痕。 “哈。” 苏明月被面前的场面怔到，笑着转移话题。 曲芜将纸撕烂，狠狠看了眼郑赞。那模样很明显是生气了。 宋屿痕站起朝郑赞的桌角踢了一下，眼里很是不爽，“谁叫你动她东西的。” 郑赞嘴角扯了扯，低着头没有出声。 晚自习下课，几个人结伴往校门口走，曲芜的话量比平时更少了。她捏着手机跟在众人身后，视线时不时往回看。 “我说你这小子告白怎么都不喊上我们呢。”池预勾住肖路渊的肩膀嬉皮笑脸。 肖路渊的面色有些红，用手肘推开池预后才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耍成这样，说出来真的是难为情。” “你要是提前和我说，我肯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郑赞接话，笑得停不下来。 肖路渊侧着他，示意他把话说下去。 “职校那个校花名声一直都不好，前段时间二中有好几个男生都说被她戏耍过。” “她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这还用问吗？为了向别人炫耀她有很多人追呗。”一直没说话的苏明月出声了。 几个人齐刷刷看向她，还是肖路渊问得为什么。 苏明月没有立马回话，只是走上前去拍了拍肖路渊的肩膀，“虚荣心作祟。” 好了！随苏明月这句话落下，大家都不说话了。 说实话，他们这个年纪太能明白虚荣心这个东西了。 “苏明月，等你半天了，能不能快点。”一出校门口，苏傅月不耐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第36章她，有些奇怪 众人看了他几眼，都没有和他打招呼。 苏傅月上次和曲凌打架，众人还是帮曲凌多一些的。虽然众人不知道原因，但看到的是苏傅月先动的手。 苏明月白了眼苏傅月，转身往曲芜身边走了去。 她拉着她走到一旁，压着声音道：“芜芜，你知道我哥上次为什么和曲凌打架吗？” 曲芜摇头。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因为你的事情。” “我？”曲芜抬头，脑子有些宕机。但想到曲凌那天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一切也说得通了。 “具体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我百分百确定跟你有关。” 苏明月还想说些什么，苏傅月已经冲过来拖起她。 “芜芜，我明天跟你说哈。苏傅月，你放开我。” “不知道为什么你话那么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上了车，全程苏傅月未看曲芜半眼。 坐进车里，苏明月低骂了几句，随后撑着身子往副驾驶去。 副驾驶的人面无表情盯着窗外，表情有些丧。 “哥，我有一个疑惑。” “什么。”苏傅月收回视线低头，声音有些闷意。 “你是不是喜欢芜芜。” 在玩手机的苏傅月怔了下来，漆黑的眸子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转身盯着苏明月，“你脑子想些什么，老子怎么会喜欢那种无趣的女生。” “芜芜才不无趣，你要是熟悉她了，你就会发现她有多好。” 苏明月嘴碎着坐好，拿出手机接着发信息。 苏傅月面无表情地收好手机，双手环胸靠在窗边。脑中是刚刚偷看曲芜的画面。 喜欢？ 他不清楚是不是喜欢，但他绝对不会和曲凌宋屿痕抢。 宋屿痕陪着曲芜走回去，两人绕到巷子的奶茶店买奶茶。刚付钱出门，曲芜就看见了今天从职校外面追她们几个的人。 “宋屿痕，什么时候新交的女朋友。” 游哥伸手勾住宋屿痕的脖颈，脸色虽平和，但语气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宋屿痕打开他的手，冷冷斜了他一眼，“我和你不熟，没必要勾肩搭背。” “怎么会不熟呢，在怎么样我们以前也是朋友啊。” 他继续笑着说，眼神却突然盯向曲芜手中的几杯奶茶。 曲芜缩在宋屿痕后面，尽量减少存在感。 “不对啊，你这个女朋友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随着这句话落下，游哥已经弯身把曲芜扯了出来。 他很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再加上力气很猛，一时间几杯奶茶掉落在地，发出很大声响。 宋屿痕火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将曲芜护在身后，抬手想打人时，奶茶店的老板娘走了出来。 她叫他们不要打架，不然就报警捉他们。 宋屿痕和游哥相视冷笑，不知道怎么就打了起来。 宋屿痕在身高方面有绝对的优势，但游哥毕竟是正儿八经在社会上混的人，所以两人交战都没讨到什么好。 “草你大爷，你竟敢打他。” 怒吼声响彻巷道，曲凌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朝着游哥的脸颊就来了一拳。 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两边店面里的人都探出身子来看热闹。 曲芜站在角落，略微苍白的脸上有些无措。她几次上前，都被奶茶店的老板娘拉住来。 三个人的战争在治安队的到来下结束。 他们将三个人拉倒一旁，教育了许久。最终三人互相不情愿说了对不起。 坐进奶茶店，曲芜给他们重新点了奶茶。 盯着他们青一片紫一片的脸颊，曲芜扭头朝外走。 两个少年几乎是同一时间拉住她的手问她去干什么。 她说去买点药。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说去。 曲芜叹了口气，知道他们现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所以答应了他们一起去药店的请求。 药店的老板给他们拿了药，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三人回了曲家，曲芜让他俩自行擦药，自己上了楼。 客厅里，两个少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听见拆塑料袋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屿痕才浅浅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我，我是怕那小刺猬有危险而已。” “小刺猬？你说小结巴？” 曲凌没出声，站起来把药水收好，扯着嘴角往楼上走。 哄不好又带刺，不是刺猬是什么！ 楼上，曲芜急忙往房间里冲。讲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偷听。 她的关门声不大，但曲凌还是听见了。 他朝她门口迈，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曲芜知道是他，没有出声。 “曲芜，我们聊聊。”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讨好的意味。 曲芜没有听清，轻手轻脚站起，将右耳贴在门上。 “你回我一下行不行。” “不行，我不想理你。”几乎是下意识的，曲芜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 门外的人笑了，着手推她的门，“那要怎样才理我。” 曲芜突然将门拉开，用力的曲凌猛地朝她扑去。 两个人相撞在一起，曲凌错愕。 少年呼出的气息有些急躁，心跳也快得离谱。 曲芜推开他，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闭着眼睛胡乱推他出门，曲芜感受到面前的人纹丝不动。 “你别推我，你回答完怎样才理我，我自己出去。” 感受到心尖的酥麻之意，曲凌有些不受控制地握住了在他身前胡乱摆动的小手。 这一握，曲芜更紧张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我想吃小蛋糕！” 这是一个拙劣的借口，犹如曲凌在溜冰场让她看包一样。 曲凌松开她的手，笑着往楼下走。 曲芜呆呆坐下，长吁了口气。 她，有些奇怪。 不过十几分钟，曲凌带着小蛋糕回来了。他买了很多种，任曲芜挑。 “你慢慢吃，我去洗澡了。”揉着她的头，曲凌这两天的雾霾心情终于得以恢复。 一连吃了好几个，曲芜突然自言自语说了句，“我怎么就被几个小蛋糕哄好了，明明曲凌当时那么过分。” 夜阑人静的窗外，有微风在轻轻飘来，如同曲芜的心一样，在发生着轻微的转变。 没有感知时，只觉轻风舒畅，待发现时，已摇动人心。 第37章我不想转学 躺在床上，曲芜注册了一个qq号，把今天苏明月给她的qq号添加了起来。 苏明月在纸上写了七八个qq号，说是他们这一堆人的，但并没有写名字。 曲芜加好后，一个一个问了过去，但有三个一直没人回复。 熟悉好玩法，她发了一条说说。 “很想靠近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她发这条说说纯粹是为了试一下，但没想到苏明月很激动，连着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 她努力解释，最后很后悔发了这么一条说说。 翌日，上完第三节课，曲芜收好作业去办公室，数学老师留下她一起批改作业。 办公室里很安静，她看得也很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空位有人坐了下来。她侧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曲凌怎么在这！ “你给我好好写检讨，不然的话就叫家长！” 说话的是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她面色铁青，眉头紧紧皱着，鼻孔一张一缩，显然是气极了。 曲凌做什么了！竟让他们班主任气成这样。 待七班班主任回到工位，曲芜才小声问曲凌怎么了。 曲凌将笔咬起，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条腿架在桌子上，“老子把新来的老师说哭了。” “说哭！” 曲芜震惊，转而想到曲凌以往的嘴毒倒也觉得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好学生，帮我写一下检讨呗！” 他将笔拿回手中，整个头探到了曲芜面前。 曲芜盯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把将他拂开，“二哥，你慢慢写吧，我回班里了。” 这次，她不是逃，但脚步依旧有些虚晃。 回到班里，苏明月凑了上来。她将当下最新的手机递在曲芜面前。 “芜芜，你看这条说说，配图是你。” 曲芜没有说话，接过手机细细看了起来。她差不多将这个qq号发的说说全部看完了。 不细看还好，一细看才发现全是她的照片。 有的是她开学时站上台的照片，有的是她文艺晚会的照片，有的是她走在路上的照片，有的是她最近上课的照片...... 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差不多齐了，就差进曲家偷窥她那种了。 她不觉毛骨悚然，惴惴不安。 看出她的害怕，苏明月将手机收了起来，“芜芜，我觉得这个人就是我们班的人。你不用担心，我这两天到处打听一下，看谁是这个qq号的主人。” “嗯。” 曲芜低低应着，心口有些不舒服。 待苏明月坐回自己的位置，宋屿痕才抬起头。他几步跨到苏明月面前，让她把刚刚给曲芜看的给他看一眼。 苏明月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给了他。 坐在桌上将那些图片大概翻了翻，宋屿痕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将手机甩给苏明月，喊着郑赞出了教室。 下午第四节课的时候，曲芜的手机震动了很多次，因为上课，她并没有查看。 待下课时打开才发现是外婆，她拿着手机急忙往外走。电话在响第二次的时候接通，她急忙喊了声外婆。 那头的人沉默了下，“不是外婆，是我。” 是曲妈！ 曲芜沉默了会，压着嗓子喊了声妈妈。 “小桥县二中的学费有些贵，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下，想把你转到附近学费便宜一点的学校。” 曲母的话狠砸下来，曲芜有片刻僵直了身子。她深吸口气，缓缓说了句，“我不想转学。” “轮不到你想不想，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 电话和以往一样，被毫不犹豫挂断。 曲芜立在原地，脚下如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丝毫。 她太清楚曲父曲母的性格，若是她不同意，他们一定会来这个学校带她走，到时候闹得肯定很难看。 为什么他们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他们都不肯在乎一下她的感受呢！ 翻涌的情绪在心口来回冲撞，曲芜捏着手机，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周围议论的声音她一个也没听进去，也不知道多久，一件衣服兜在她头顶，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曲芜知道是谁，她几乎是贪婪地拉住来人的手臂，“二哥。” 曲凌没有说话，只带着她往校门口走。 下了楼梯，她伸手将衣服取了下来。看清楚两人的状态，她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对不起二哥。” 曲凌盯着她的样子看了几眼，出奇地没说她丑。 他没问她为什么哭，只撑着双膝问她今晚还要不要上晚自习。 她缓缓摇头。 “那我带你去吃糖水。”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里的温柔如天上的弯月。 曲芜还是第一次见曲凌笑得这么温柔。 “我去找班主任请个假。”将脸上的泪痕擦掉，曲芜踉跄跑开。 曲凌捡起地上的外套，看着那湿了一块的衣袖，笑了笑穿上。 曲芜很快请假出来了，保安大叔看到她，还特地问她怎么不上晚自习。 她有些无精打采，礼貌笑了笑没出声。 垂着头跟着曲凌，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块被泪水浸湿的衣袖。 想着上次流口水，这次又哭湿他的衣袖，她有些愧疚。 “二哥，对不起啊。” 跨上前与他持平，她将手中的糖递了出去。 曲凌接过，没有立马拆开，“怎么，哭湿老子的衣袖，就用颗糖哄我啊。” 昏暗的光下，曲芜看不清他真正表情，以为他真生气了，连忙鞠了个躬。 曲凌唇角的笑越演越烈，他将糖拆开丢进嘴里，迎着风开口：“我们算是真正和好了。” 哈？对于他的话，曲芜有些莫名其妙。 “走吧，吃糖水去。” 他不敢拉她手，只扯着她衣角让她快些。 两人并肩前行，曲凌比曲芜高出一个头，远远望去，很是登对。 曲凌说的糖水店在同乐街，店名叫取一，位置很偏僻，但里面很多人。他们两个在角落找了个位置。 给她点上几种糖水，曲凌靠在凳上玩手机。 “二哥，你不吃吗？” “我不爱这玩意。” 不爱这玩意怎么会知道这偏僻的店面，还带她来吃呢！ 第38章曲凌，帮帮我 几种糖水都很多，曲芜难得都吃完了。 “好不好吃。” 拿纸巾将她嘴角的糖水擦掉，曲凌的动作一气呵成，好像经常对她做这种事一样。 曲芜没反应过来，怔了几秒后说了句谢谢。 结了账往外走，曲芜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去。恰巧听见隔壁桌的人讨论她和曲凌。 她们说，她俩像是在谈恋爱。 “话说他俩真的很配，男帅女美。” “对啊，为什么我男朋友那么丑呢！” 两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曲芜挤出人群出了去。 桂花树下，曲凌从烟盒拿了根烟叼在嘴角。见到她走来，连忙丢了。 今日天气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一天，轻风飘着，天上还挂着几颗星星。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开口说话，但出奇的是曲芜莫名心安。 她低着头踩他的影子，心情突然就变得好些了。 曲凌自然知道她的小动作，她要踩他就配合。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曲芜在第二天晚自习下课接到了曲母打来的电话。 她一开口，就是问曲芜考虑得怎么样，还说已经在跟新学校对接了。 “我说了我不想转学。” 难得的，曲芜的口气很坚决。 “要你同意吗？给你时间考虑你还给我来脾气了。女孩子读不读书都没什么区别，你在这么倔，就不要读下去了。” 噼里啪啦一堆话从电话那头吼出，曲芜的眼泪也随之落下。 原来啊，她一直都是个爱哭鬼！ 啜泣声入耳，曲母并没有停止说话，她继续扯着嗓子道：“明天我就和你爸爸过来给你办手续。” 曲芜哭得更大声了，她蹲在地上，整个人颓废到极致。 那尖锐的语言就像尖刀，狠狠戳着她身体各处。最难过的是，她没办法自救。 “妈妈，求你别让我转学，我可以自己赚学费。” 她低喃落下这句，看手机时才发现电话被挂断了。 她没有希望了！她这个年纪怎么会赢得了父母呢！ 这条路是很多人放学必经之路，曲芜蹲在地上那么大声地哭，自然是好多人看见了。 她知道自己很狼狈，可是怎么办，她真的好难过。 尽自己最大的力圈住自己，曲芜的手机和包包都扔在地上。 有几个人认出她，蹲在她身边询问怎么了。她就像刺猬，怎么也不卸下防备。 “干什么？欺负她吗？” 猛力扯开一个男生，曲凌锐利的眸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那几个近点的男生急忙开口解释。 曲凌听完刚转身，就与抬头看他的曲芜四目相对。 她整张脸都带着泪水，眼睛通红。 一瞬间，曲凌的心就被捏紧，疼得要命。 “曲凌，帮帮我。” 她开口，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二哥。 曲凌将包甩给江北，蹲在了她面前，“上来。” 她伸手，毫不犹豫往他背上爬。 他背着人往曲家走，江北在后面捡起手机和书包就跟了上去。 人群中有几人拿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曲凌的脚步不快，似乎在等曲芜开口。 曲芜将头埋在他的后背，身子有些发颤，是哭得太厉害的后遗症。 “曲芜，可以告诉我吗？”等得太久，他终是主动开口发问。 他后背的曲芜缓缓抬头，冷静一会后将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曲凌的脚步顿了下来。他的双唇紧紧抿着，下颌也绷紧，抱着曲芜的双手也在颤抖。 他知道曲芜不得她父母的喜欢，可是亲耳听见她说，他才真正感觉到凌迟的疼。 “曲凌，我真的有那么不讨人喜欢吗？”她问，豆大的泪珠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曲凌的喉咙像是哽住了，好半天才回话，“没有，你很讨人喜欢。” 我就很喜欢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那为什么我妈妈他们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曲凌吞下喉咙的酸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家庭这个东西，他也不是健全者。 “曲芜，你不要想那么多。安安心心待在二中，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件事。” 将她放在石凳上，他将衣袖扯长为她擦眼泪。 曲芜呆呆看着他，浅浅地点头。 在曲凌这里，她永远无条件相信他。 看到这一幕，站在不远处的江北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来。 他是不是看错了，曲凌这种家伙竟然会温柔到这个程度！ 似是感受到目光，曲凌侧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他笑着跑过去，把曲芜的书包和手机放下。 “谢谢。” 开口道谢的是曲凌，江北很是吃惊！ 在他记忆里，曲凌这家伙从来不会对他说谢谢。 回到曲家，曲芜吃了一些零食就回房了。 曲凌捏着手机往院子里走。 他给大伯母打了电话。 大伯母对于他的主动来电很开心，但听完他说的后，久久都没有出声。 “曲曲还好吗？” 这几个字问出，曲凌很明显感觉到了那边的哭腔。 “她回房了，估计今晚睡不好。” “告诉曲曲我会处理好，让她别担心。我明天就回去看她。” “你先不要回来，给她一个缓和的时间。” “行，挂了吧。我给曲曲妈妈打个电话。” 不等曲凌回话，大伯母已经结束了通话。 曲凌将手机放进兜里，靠在树边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眶好像红了。 第二天起早，曲芜下楼漱口，收到了曲母发的短信。 她说她不过来了，也不需要曲芜转学了，但曲芜的学费得自己想办法。 对于这个结果曲芜很高兴，她停下动作看客厅的人，眼里有了星光。 上学路上，她给大伯母打了电话。大伯母什么也没回答，但是语气中的心疼让曲芜再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走进校园，很多人对她指手画脚，她知道是什么原因。 “芜芜，你…没事了吧。”苏明月问得很小声，似乎是怕曲芜再次情绪失控。 曲芜将书本叠好，轻声回了句我没事了。她站起去收英语作业，视线与宋屿痕对上。 他盯着她，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说了句：“小结巴，买给你的糖放你课桌里了。” 第39章你脸红什么 “谢谢。” 落下这两个字，她抱着作业本走了。 “痕哥，你昨天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凑到宋屿痕面前，郑赞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口。 “谁？” “谢裎。” “他？”听到这个名字，宋屿痕有些吃惊。谢裎在他们班是出了名的老实，怎么可能做出偷拍的事情来？ 想了很久，宋屿痕还是安排，“今晚在校门口堵他。” “得嘞。”郑赞吹着口哨坐了下来。 自从痕哥‘改良后’，他已经好久没做过这种事了，想想还有些兴奋。 “对了痕哥，最近那个游什么好像在九浅山搞事。” “看来那天老子下手太轻了。等收拾完谢裎，叫上人去九浅山看看。” 九浅山是各种大型活动的场地，对外虽是泉横地产李家二公子的产业，但常年在九浅山混的人都知道，那是南城远痕地产投资的场地，也就是宋屿痕的爸爸投资的。 晚自习上完，曲凌和曲芜结伴回家。宋屿痕带着人去长街百货超市对面堵谢裎。 谢裎今晚没有等职校的邻居，一个人刷着手机往回走。正当他将最新拍到的曲芜发上qq说说后，郑赞从漆黑的巷子里面冲了出来。 郑赞比他高上许多，再加上力气很大，他整个人是被拖进巷子的。 巷子里面很暗，他的身子被人压在潮湿的墙壁上。他极力挣扎，着急地问郑赞做什么！ 郑赞没有回他，只是蛮力地将他头扳正，示意他看左前方。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满身痞气的宋屿痕朝他一步一步迈了过来。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压得他不能呼吸。 宋屿痕这段时间的改变，让他差点忘记宋屿痕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了！ “把你手机打开给我。”宋屿痕垂着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 看着宋屿痕隐忍戾气的样子，郑赞差点啧啧出声。 “我手机为什么要打开给你看。”虽然害怕，但谢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宋屿痕舌尖抵着下颚笑了声，眼神盯着他，就像盯傻子一样，“趁我现在心情还可以，你最好主动些。” “我不...” 谢裎的话还没说完，郑赞已经伸手将他手机抢了过来。 “密码！”他一只手按着他，一只手准备输密码。 谢裎疯狂扭着身子，就是不说。 “说还是不说。”宋屿痕终是失去耐性，对着他的膝盖骨就来了一脚。 疼痛蔓延全身，谢裎低哼两声，颤颤巍巍将密码报了出来。 宋屿痕打开手机，看着相册里面的照片脸色越来越黑。原来qq说说里面的只是冰山一角，这相册里才是重点。 “妈的，你他妈是不是变态。” 将手机黑屏，宋屿痕照着谢裎的脸就来了两拳。力气之大，吓得郑赞都有些发颤。 “你凭什么打我，你信不信我报警。”极端的恐惧下，谢裎不得不搬出警察来。 “报警！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对着他的脸拍了几下，宋屿痕附在他的耳朵接着道：“你裁剪出来的图片想表达什么，老子是男的自然清楚，你说老子为什么要打你。” 这句话让谢裎闭了嘴，他抱头蹲下，开始求饶。 宋屿痕揉着发疼的手腕，跟着他缓缓蹲下，“你转学并且答应老子不再做这种事，这件事就算了，若不然我就送你去警局。” “好好好，我知道了。”应到最后，谢裎的声音有些发颤。 “手机老子没收了，明天会赔个新的给你。郑赞，走了。” “得嘞。”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黑暗中，都没注意到谢裎阴沉下来的面色。 “痕哥，给谢裎手机我看看呗。”勾住宋屿痕脖子，郑赞用左手去摸他的裤兜。 “不要动手动脚。”宋屿痕躲开，脸色有些微红。 “你脸红什么？我都还没摸到。” 郑赞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又跳过去勾住他。 宋屿痕将头转向一旁掩饰尴尬。他哪里是因为郑赞摸他脸红，他是后知后觉想到那相册里面的照片了。 “痕哥，怎么样？照片给不给看啊。” “想看照片门都没有。” “别啊，曲妹妹也是我妹妹，我看看她的照片怎么了？” “滚。” 两人吵吵闹闹进了一家小店，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堆职校的人跨了进来。 她们虽穿着校服，但脸上的妆容很成熟。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在外面混的小太妹。 淡淡横了眼，宋屿痕别看了视线，倒是郑赞看了又看。 “话说痕哥，那个丸子头的女生长得还不错哦。”收回视线，郑赞嬉皮笑脸。 宋屿痕低头给曲芜发消息，全然不理他那个白痴样。 老板将他们点的菜上齐，又进后厨忙去了。邻座的丸子头女生站起往外走，没一会就带了几杯奶茶回来。 她拿了两杯朝宋屿痕和郑赞走来，脸上羞涩的表情很明显。将奶茶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她轻声开口：“同学，这个请你们喝。” 宋屿痕当作没听见，依旧低头吃着饭菜。 郑赞被她的笑闪了眼，连忙站起来，“谢谢，我会喝的。” “嗯。”她轻轻应着，目光却不在郑赞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那目光盯了自己太久，宋屿痕放下碗筷抬了头，“把这玩意拿走，要不然我就丢垃圾桶。” “你是不喜欢喝这个味道的吗？我可以帮你重新买。” 丸子头女生没有听出宋屿痕的不快，边说边往他身边靠。 “我说拿走，听不懂人话吗？” 猛然提高的音量让在场所有人都闭了嘴，她们纷纷看向这边。丸子头女生最先错愕，反应过来后眼眶立马就酸了。 郑赞知道宋屿痕的脾气，连忙让丸子头女生走。那两杯奶茶也被退了回去。 呆若木鸡坐下，丸子头女生越想越委屈，当着同桌的人哭出了声。 宋屿痕只觉头疼，结了账走了。他一走，同丸子头女生一桌的人才敢出声。 “祝舒，你没事招惹宋屿痕干嘛？你不是知道他不喜欢女生靠近的吗？” 开口说话的是一直以来都有些看不爽祝舒的人。 第40章他喜欢我 “祝舒一直喜欢他，给他买杯奶茶怎么了？他至于发那么大火吗？” “喜欢宋屿痕！她前段时间不是说喜欢曲凌吗！” …… 几个女生越说越激动，完全将祝舒当作不存在。 祝舒擦掉眼泪看着面前的一堆人，心下悲凉。 一连几天都在下雨。 曲芜这几天晚自习都没有上，她跑了好几家餐馆、超市，得到的回复都是不招未成年。 今天晚上她还要去一个地方问问，那是职校对面的奶茶店。 想着前段时间的事情，她今天特地叫了苏明月陪她一起。 “芜芜，喝奶茶的话我们改天喝。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不等曲芜把话说完，苏明月甩着书包飞出了教室。 瞧着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她不自觉笑了起来。把黑板擦干净，她掏出手机给曲凌发了条信息。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见没回复，自己往职校去了。 因为是放学时间，喝奶茶的人很多，老板娘让她等一下。这一等差不多两个小时，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 笑着往回走，她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曲凌。 “你是不是叫曲芜。” 公交站前，一个女生喊住了她。她缓缓回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不认识这个女生！记忆中也没有这个人。 “我和曲凌一个班的，我叫林可。” “哦，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林可站起来，在书包里翻找，随后从数学书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看到信封颜色，曲芜秒懂，她连连摆手就要走。 有一次教训就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这个信不是给你二哥的，是给宋屿痕的。” “啊！” 敢情她会错意了。 林可笑了笑往前，把情书塞在了她手里，“我要转学了。送这封信也不是想要什么答案，我只是不想我的青春留有遗憾。我喜欢他，就只是喜欢他。” 虽是这样说，但曲芜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难过。 她捏着情书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泛黄的纸张有些出神。 林可这封信是写了很久但又不敢送出去的吧！ “我觉得你自己去送会比较好。” 她虽然有些触动，但还是不想帮她。心意这个东西，要自己去昭告。 “我想过自己去送，但是我不敢。而且宋屿痕就算收了也不会看。” “那我帮你送他就会看了吗？” 落下这句话，曲芜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林可急忙追过来，语气有些急，“曲芜，你我一样大，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宋屿痕喜欢你。” 一句话，将曲芜定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可，脑中很乱。 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她真的没在意过。 “他喜欢我？” 许久后，她喃喃出声，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林可。 林可对于她的反应嗤笑了一声，“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就不信你没有一刻想过这些。” 曲芜没有接话，攥紧包匆匆往对面走。恰巧这个时候曲凌打了电话来。 “在哪？” “职校对面的公交站。” “我过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挂了电话，她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周围很安静，轻风吹着，落叶飘了她一身。说实话，她的心很乱。 刚到曲家门口，曲凌就迎了上来，“你好好的干嘛要去找工作！” “缺钱。” “缺多少？我借给你。” 对于自尊心强烈的曲芜来说，曲凌知道不能说我给你。 她抬头盯着他，好半会才说，“很多。” 曲凌没有多问，示意她回屋吃饭。 “我明天和江北要去九浅山一趟，你去奶茶店忙完后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好。” 第二天一早，曲凌和曲芜差不多同时出门。 她看着他推着一台蓝色机车，下意识问了句，“二哥，你换车了？” “嗯，上来，我搭你去奶茶店。” “好。”几乎是没有犹豫，曲芜连忙答应。 爬上后座，她才发现这个车比宋屿痕的车矮了很多，她的脚都能撑到地面。 拉紧曲凌的衣角，她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这是坐宋屿痕车没有的反应。 对着曲凌，她真的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将人送到奶茶店，曲凌下车将一张五十元塞在了她手里。 “中午吃个饭，下午给老子带杯奶茶回去。” “哦。”她呆呆应下，看着曲凌的笑有些痴。 一进店里，几个店员就围了过来。 “小妹妹，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哦。” “不是，他是我二哥。” “二哥！”店员有些吃惊，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你今天第一天来，就帮忙收拾店里吧。” “好。” 早上店里并没有人，店员们都在忙着配料，为十一点营业做准备。 另一边，曲凌去江北家搭他。一坐上车，江北就在抱怨。 “话说凌哥，你干嘛换个女生骑的机车啊。”吐槽到最后，江北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 曲凌拉下面镜，速度快了起来。 “因为那台车搭了别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那台车太高，曲芜害怕。” “啊，你说什么！” 风声太大，江北一个字都没听到。 曲凌没在理他。 将车停好，曲凌与宋屿痕等人碰到了一起。 “呀，你怎么换了个女生骑的机车！”郑赞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声音高得吓人。 曲凌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话说你们怎么也来了。” 绕过曲凌身后，郑赞冲到了苏傅月面前。 苏傅月对他的态度和曲凌对他的态度一样。 三队人都没有出声，一起朝内场走。宋屿痕虽然不说，但也清楚他们为什么来。 “等一下我。” 离内场还有几步距离时，苏明月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对于她的出现，苏傅月火很大。 说白了今天这场面，就是来打架的。 “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吗？”直接无视他，苏明月朝曲谱走了过去。 曲谱对她也没好脸色，只示意她上车回去。 苏明月看了看众人，有些气鼓，“我自己进去，我不和你们一起。” 说罢，她真的一个人先跑进去了。 第41章果然，脸都黑了 场内，熙熙攘攘很多人。苏明月一进去就有些后悔了。 只见那游哥翘着二郎腿坐在靠门边的位置，此刻抬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槟榔。 看到苏明月，他起身吐了槟榔，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上一次见他苏明月不觉害怕，可是这次她却害怕得紧。 “干什么！” 握住游哥伸过来的手，曲谱心底很是窝火。 “没什么，见她头发乱了，好心帮她弄好。” “鬼信你会那么好心。” 狠甩开他的手，曲谱拉着苏明月站到了最后。 “老子应约而来，说吧，怎么样才能不在九浅山闹事。” 宋屿痕站到众人最前面，视线与游哥持平。 游哥没有立马答话，只浅浅扫了眼曲凌和苏傅月等人。 “你我围着九浅山外赛道比一场，如果你赢了我永远都不来这九浅山也不找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但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可以。” 对于游哥的要求，宋屿痕眼睛都没眨就应了下来。 盯着他那散漫的态度，游哥笑了几声，“宋屿痕，你和你的人都够胆。不过希望你不要输得太难看哦！” 随着这句话落下，游哥已被一群人拥簇着往外走。 “小心点。”这三个字，曲凌和苏傅月几乎是同时说出。 宋屿痕扯了扯嘴角，缓缓回了两个字，“谢了。” 不止谢小心点这三个字，也是谢他们无言的关心。 很奇怪，他们三个人平常怎么都不对付，但每每有事都能站在同一条线上。 “你可以松开我了。”入座到看场，曲谱握着苏明月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随她出声，曲谱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抽了回来，顺势用纸巾擦了擦。 这动作惹怒了苏明月，她伸手推了曲谱一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的语气松松垮垮，非常欠打。 苏明月深吸口气，努力克制着暴走的情绪，“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计较。”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你现在不说话会死啊…”苏明月的耐心已经快耗光了。 她心里想要是曲谱再说，她就给他来几拳。 见已经将苏明月气成河豚，曲谱自然见好就收。 他吹着口哨往郑赞等人身边靠，心情极好。 曲凌和苏傅月坐在最前面，他们两人中间隔着几个空位置。 苏明月去内场小店买了水，坐在两人中间一人给了一瓶。 比赛是在十五分钟后开始的。 说实话，对于这种比赛苏明月不太感兴趣，所以她全程只抬了几次头。 “真不知道你来干什么，你又不看。”瞥着她的手机，苏傅月说了这么一句。 苏明月放下手机看看他又看看赛场上的宋屿痕，“我来是确保我的朋友不受伤就行。” “朋友？宋屿痕什么时候成你朋友了。” “芜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嘻嘻。” “呵…”苏傅月冷笑，灌了口水假意不在乎道：“你家芜芜怎么不来。” “她那胆子不适合看这些。”说这句话的是一直没出声的曲凌。 “她什么胆子？我看她胆子挺大的啊！” 说这句话时，苏傅月脑中尽是曲芜拿苹果砸他的画面。 曲凌不愿意同别人过多说起曲芜，所以不再理会苏傅月。 苏明月看着两人的状态笑了笑，掏出手机继续给曲芜发信息。 她知道曲芜今日去奶茶店兼职，所以一直在问曲芜怎么样。 十二点的时候，奶茶店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曲芜开始帮忙点单。 店里面的人大多都是学生，有好几个见过曲芜的照片，自然认得她。 下午五点，她结束了第一天工作，买了几杯奶茶站在门口等曲凌。 曲凌来到奶茶店门口时是二十分钟后。 “你们看看那是不是曲凌。”奶茶店旁边，有几个女生的声音很大。 曲芜听见了，她将奶茶递在曲凌面前，想自己戴头盔时，曲凌已经抬手将头盔戴在了她头上。 “吵死了，快上车。”他低声开口，扫了那几个女生一眼。 曲芜看出他的不快，连动作快速坐上后座。她用一只手提着奶茶，一只手扯他的衣角。 “草。”莫名的曲凌低骂了声。 曲芜以为他是不爽被人围观，并没有多想。 机车在进曲家巷子时突然拐了个弯。 曲芜疑惑，立马开口问道：“二哥，我们不回家吗？” 曲凌低低嗯了声。 “那我们去哪？” “宋屿痕赢了比赛叫吃饭，在苏明月家的明月餐厅。” “是长八街的那家明月餐厅？” “对。” 两人将车停在远处的车位往里走，苏明月像是有感应般，直冲了出来。 她抱着曲芜，第一句话就让曲芜哭笑不得。 “芜芜，你怎么才来啊。我好想你。” “想你个头，你们昨天才见。”曲凌拉开两人，扯着曲芜往里走。 嗯！他就是很不爽苏明月抱曲芜。 众人吃饭的地方不在一二楼大厅包间，而是选在二楼阁楼。 两张长桌拼着，宋屿痕和郑赞他们已经坐了一边。 落坐到空位上，曲芜才看清宋屿痕左边的人是谁。 苏傅月！他怎么也在。 感受到她的紧绷，苏明月想到了什么，急忙拉着她离自家哥哥远点。 晚餐众人定在七点才开始吃，所以餐厅的主管先给她们上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甜点。 曲芜将手上的四杯奶茶放在桌上，一时没想好给谁。 如果知道这么多人，她一定买够了起在来。 “芜芜，听说职校附近有很多帅哥，你今天在奶茶店有没有看到。” 曲芜想了想，摇了下头，“没注意。” “你没注意别人，我猜别人一定注意到你了。” 苏明月凑过来，笑的意味深长。 没办法，谁叫她家芜芜长得这么好看呢！她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明月，你不要乱说。” “我没乱说啊，你记得程玺舟吗？他前天还跟我打听你喜欢什么。” 随着这句话落下，苏明月很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变了。她抬头打量宋屿痕和自家哥哥的脸色，又下意识侧了眼曲芜左边的曲凌。 果然，脸都黑了。 第42章这就知足了 说到程玺舟，曲芜莫名想到了昨天碰到的那个女生。 她抬头，看了眼宋屿痕，又立马低下了头。 自从昨天那女生对她说宋屿痕喜欢她后，她就有一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宋屿痕。 “小结巴，我得罪你了？” 对于她的异常，宋屿痕自然看见了。 “没…有啊。”她回话，拼命吃着面前的圣女果。 宋屿痕皱了皱眉，碍于这么多人在没有追根究底。 “痕哥，时间还早，我们要不玩下游戏呗。” “玩什么。”经池预一提，苏明月一下就来了兴趣。 池预想了想，说了两个，“要么就你画我猜，要么就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吧，我上次看人家玩过，感觉还可以。” 落下话，苏明月已经站起往楼下走。 “少吃点甜食，等会还要吃饭。”抽走曲芜手上的小蛋糕，曲凌的语气不容置喙。 曲芜哦了声，声音很哑，似乎是觉得委屈了。 “再吃两口。”重新推回去，曲凌无奈叹了口气。 曲芜点头，眉眼带笑。 从曲凌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看到她弯弯的双眸和长翘的睫毛。 这就知足了？ “咦，曲凌你是变了一个人吗？”肖路渊长咦了声，身子不自觉抖了几抖。 “对自家妹妹肯定要这样啊。”曲谱适时接话。 宋屿痕抬头看了看曲谱，莫名的笑了笑。那笑里面带着不少嘲讽。 妹妹！你家曲凌从没有把曲芜当成妹妹对待。 对于几人的暗流涌动，曲芜全然不知。 苏明月从楼下上来，手里拿了几个空瓶子和几瓶牛奶。 “用这个玩吧，瓶口对着谁，谁就输。” 她把空瓶子打倒放在正中间，坐下后给曲芜递牛奶。 曲芜伸手接过，顺势往曲凌旁边放，“我对牛奶过敏，这个给我二哥喝。” “行。” 盯着曲芜丝毫没有犹豫的动作，宋屿痕气鼓得厉害。他第一个站起来转了空瓶。 瓶子转动几圈，瓶口最终对向了曲凌。 宋屿痕笑了几声，双手环胸问他选什么。 “真心话吧。”他缓缓开口，将牛奶拿起喝了几口。 “在场的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我去，一来就问这么牛逼的问题吗？”郑赞吃惊，看向宋屿痕就吐出了这么一句。 “有啊。” 曲凌毫不掩饰，这一下倒是让宋屿痕有些无措了。 “谁！” “这是第二个问题。”说完，曲凌站起去转空瓶。 曲芜这时候抬起头来看他，犹豫一会说了句，“二哥，你喜欢的人不会是江北吧。” “噗…” 对面神游在外的江北一口水喷了老远，“曲妹妹，话不能乱说啊！我可不是同性恋。” “哈哈…”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苏明月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芜芜，你这脑回路怎么能考全年级第一的呢！” 曲芜有些不好意思，拉着曲凌的衣角晃了晃。 曲凌止住笑意坐下，一字一句道：“对，我是喜欢江北。” “啊！” 这下，江北彻底自闭了。 他认识曲凌这货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癖好呢！ 完了，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江北在这边混乱，曲凌在对面放肆地笑。 同一时间，空瓶停了下来，瓶口对向了苏傅月。 苏傅月拢了拢手，表示不玩。 “哥，愿赌服输啊。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这是亲妹啊！ “大冒险。” “唱首歌。”不等众人出声，苏明月又抢声了。 苏傅月白了白她，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不情愿开了嗓。 听着那完全跑调的节奏，曲芜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最后回神后笑得咯咯的。 苏傅月的面色不是很好，但奇迹的他没翻脸。 “芜芜，我跟你说我哥什么都好，就是唱歌能要人命。” 接二连三的笑点让苏明月的肚子有些发疼。 “嗯，我也觉得。真的要人命。”难得曲芜顺了话。 众人嘲笑的声音依旧猛烈，但这一刻苏傅月眼中只有曲芜那张笑脸。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沉闷的她，还是现在欢快的她，都能轻松吸引住他。 他是不是要完了！ 接下去的十几局，差不多所有人都输过，唯独曲芜没有。 “不好玩，芜芜都没输过。”苏明月噘嘴，搂着曲芜的手臂扒拉个不停。 曲芜看着她，笑得温柔。 “快七点了，准备开饭吧。我都有些饿了。” “不行，在玩五局。” 苏明月弹跳起来，先曲谱几步转了空瓶。这一次依旧没有转到曲芜，她有些气馁。 后面几次都是她转，最终最后一次终于指向曲芜。她兴奋地跳了几下。 “芜芜，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曲芜沉了沉，“真心话吧。” “你喜欢宋屿痕吗？”似乎等的就是这个，苏明月问得很激动。 曲芜顿下动作，脑子有些空。她一旁的曲凌则是屏住了呼吸。 全场的人都在等着曲芜的回答。 宋屿痕假装不在意地摸着面前的杯子，实则血液有些加速。 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小姐，少爷，上菜了哦。”餐厅主管适时打破了僵局。 曲凌和苏傅月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上菜吧。”苏傅月吩咐，站起收拾桌上的水果糕点。 苏明月和曲芜也起身帮忙。 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不记得刚刚那个问题了。 他们十个人，餐厅主管按人数上菜，在苏傅月的要求下加了两三个。 盯着满满一大桌的菜，郑赞肖路渊几人只觉食欲大振。 “芜芜，这个红烧肉很好吃，你多吃点。”苏明月站起夹了最远的红烧肉给曲芜。 曲芜急忙端碗接住，顺势夹回一块给她，“你也吃。” “好。” 两人相视而笑。 饭桌上很安静，完全没有刚刚玩游戏的气氛。 苏明月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内心十分细腻。她明白，刚刚的那个问题她不应该问。 “二哥，这个好吃。” 下意识的动作总是致命的，宋屿痕看着曲芜将那块肉夹进曲凌的碗里，隐忍了一晚上的嫉妒终于疯狂起来。 他站起身来，将面前几种菜都夹进了曲芜的碗里。 曲芜呆呆接着，好半会才说够了。 第43章你恶人先告状 宋屿痕夹完菜，苏傅月又给曲芜装了碗汤。 苏明月对自家哥哥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说不喜欢芜芜的吗？可是从今晚他的表现来看，好像不全是那么回事哦！ 呀呀呀… 这下芜芜要头疼了。 盯着面前的菜和汤，曲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这种好，因为有时候她会觉得有负担。毕竟她这种温吞的性格，还不知道该怎么全心全意的去回报别人。 “刚好我想吃的都在这，你们不介意我吃吧。” 伸手拿过汤，曲凌的筷子又往曲芜碗里夹菜。 他吃得很快，好像生怕人家跟他抢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曲芜笑了。她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盯着他的侧脸。 这一顿饭，曲凌吃得差不多要吐了。离场时，宋屿痕过来勾住他的脖子，问他感受如何。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一直夹菜的。” “那你呢！为了让小结巴不吃我夹的菜，不也是故意的吗？我俩彼此彼此。” 青春期的争风吃醋，满是幼稚。 “芜芜，要不我跟我哥送你。” “不用了，我坐我二哥的车就好。你们赶快回去吧！” “好，那我们先走了。” 待车窗关上，苏明月立马火急火燎地凑到了苏傅月面前，“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芜芜。” 苏傅月撇了她眼，语气无奈，“真不知道你每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你答非所问！你心虚了！你真的喜欢芜芜！” 哎！ 苏傅月轻叹一声不想理她，只叫司机开快点。要是她不是自己亲妹妹，他真的想将她扔下去。 乖乖站在餐厅外等曲凌，宋屿痕先一步来到了曲芜面前。两人对望一眼，都快速移开了视线。 “小结巴，苏明月的问题你不用往心里去。” “好。” “我先走了，你让你二哥开慢些。” “嗯。” 落下这个字，曲芜抬手和宋屿痕再见。 讲真的，苏明月没问那个问题之前她就有点不自在，现在问过后那股感觉更强烈了。 “上车，趁没下雨前我带你去超市买点零食。” 家里面的零食已经见底，再不去买这小刺猬的大伯母肯定又要数落他了。 “过来点，老子给你戴。” 兴许是嫌弃她戴头盔太慢，曲凌伸手将她拉到了面前。 她垂下手，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面前凶巴巴的曲凌，嫩白的脸上尽是无措可怜。 “老子真的服了。” 伸出手扭开她的小脑袋，曲凌恨不得亲上她几口。 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 因为是晚上八点多，超市里面很热闹，两人挑完后排队结账。曲芜拿着手机算总额，按到最后几个金额时，曲凌抽走了她手机。 他低头凑在她的脖颈处缓缓开口：“你不要什么都跟我算得那么清好不好。” 曲芜侧头，张嘴解释。 发丝猛然拂在曲凌的面颊上，温热的呼吸也随之而来，吓得曲凌急忙站直身子。 “你说话就说话，突然离那么近干嘛？” “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靠过来的。”她张嘴反驳，语气虽抱怨，但模样却很怂。 曲凌弯了弯唇。 “你现在胆子大了，都敢跟我顶嘴了。” “本来就是，我还不能说实话了吗？”曲芜转头，声音如蚊鸣。 “你再说一次。” 扯上她后领，曲凌拉着她往自己身边靠，因为没注意力道，导致她整个后背撞在了他胸膛上。 两个人都愣了下，几秒后弹跳开来。 “一共两百二十元。”收银员小姐姐的声音在此时传了过来。曲凌走上前付款，叫曲芜去门口等他。 超市离曲家只有几分钟距离，两人刚到家，大雨就落了下来。 “洗好澡早点睡，明天我送你去奶茶店。” 曲芜点头应着，突然想到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了三十几块钱，“这是你早上给我剩下的。” 曲凌拧了拧眉，没有伸手接，只玩心大起道：“所以老子叫你买的奶茶呢！” “今天吃饭的时候放桌上了，你没看到吗？” “你都没给老子，老子哪知道你是买给我的啊。” 曲芜不说话了。 “记住，下次给我买的东西要亲手交到我面前。” 她认真点头，低低说了句知道了。 翌日一早，曲凌比曲芜起得还早。他出去买了早餐，此刻正坐在客厅等着曲芜。 “二哥，早。” “快过来吃早餐，不然等会没时间吃了。”他抬着手表看时间，眉宇间有些急切。 曲芜快速坐下，随意拿了两个包子往嘴里塞。 “好好吃，我给你预估的是你平时吃早餐的用时。” 轻拍她的后背，曲凌将玉米汁递给了她。她抬手接过，笑着对他说谢谢。 曲谱一下楼，就见到了这么一幕。一时间，他脑子有些乱。他总觉得，曲凌对曲芜有另外的感情在。 和昨天一样，奶茶店的店长让她点单收拾。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人超多，店长和她说了声，让她延后一小时下班。 今天返校的学生多，隔壁几家小吃店和奶茶店都满座。 站在店外的桌子旁，曲芜看着面前的几个女生有些头疼。她们来来回回点单又改单，差不多十次。 祝舒想着这么刁难曲芜都不发火，心里有些闷意。 “给我拿个打火机。”她抬手推了下曲芜，嘴里的口香糖吐在了曲芜脚边。 曲芜撇了她眼没说什么，只快步进店拿打火机。店长看见了这一幕，急忙过来问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去拿个打火机给她们。” 将打火机递在祝舒面前，祝舒并没有接，只抬头看着她，“帮我点上。” 祝舒嘴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往后靠，右手搭在邻座的女孩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流得要死。 曲芜深吸口气，弯腰给她打火。 “卧槽，这么好欺负的吗？也帮我点一下呗。”周围有几个男生开始起哄。 曲芜的脸已经白了，手也在发抖，但是她依旧不敢拒绝。她生怕拒绝后会和在南城一中一样的下场。 被扎手，被扯头发，被扇耳光...... 第44章过往 “点你妈？” 一声震耳欲聋的粗口从曲芜身后响了起来。曲芜迅速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暴怒的曲凌。 他过来牵住她，瞪了眼祝舒后，就将那个打火机丢在她脚边。 巨大的爆破声将祝舒吓得尖叫一声，她慌乱站起往隔壁女生身后躲。 “老子的人你也敢欺负，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祝舒小心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欺负人就会，说话就不会吗？”抵着后槽牙，曲凌语气冷厉的像是把人置于冰窖中。 祝舒被吓到了，握着女生肩膀的手止不住颤抖，身子也尽量往旁侧移动。 “道歉。” 若她不是女生，他就不止让她道歉这么简单了。 祝舒没有动作，还是站她旁边的女生见曲凌面色越发不对，将她推出来的。 在曲凌面前站稳，祝舒揪着自己的衣服，脸色很红。 “对不起。” 她说得很小声，目光也不在曲芜身上。 “给老子说大点声。”曲凌才没心思在乎她其它想法，他只想小刺猬得到道歉。 “对不起。”这一次，祝舒说得很大声，人也弯了腰。 曲芜没有接话，只摇着曲凌的手说走。 虽然她懦弱，但不是所有道歉她都愿意接受的！ 店长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所以曲凌带走曲芜时她也没多说什么。 曲凌今天没有骑机车来。 阴雨绵绵的天气，两人一前一后走。 曲凌周身的火焰很重，他有些烦躁地摸了根烟点上。 “曲芜。” 在进入曲家那条巷子时，他停下喊住了曲芜。 曲芜抬头看着他。半暗的光线中，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两人以这种朦胧的对视站了很久。 “人家欺负你，你就不会还手吗？” 天知道他看见那幕时的心情。他都舍不得欺负的女孩，凭什么被别人欺负。 曲芜默然，半天没有回话。 曲凌叹了口气，被她这种性格气得不行。 “老子问你话，为什么别人欺负你，你都不敢还手。” “因为怕。” 夜色浓厚，细雨绵绵，曲芜的声音嘶哑到难听。 曲凌顿了顿身子，朝着她迈进了一步。 他知道在问下去，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他不想问了。 她曾经的伤疤不需要被揭开，他只要好好护着她就行了。 “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了！” 她缓缓抬头，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那一瞬间，曲凌知道她哭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懦弱，觉得我很没用。哪有人任由别人欺负屁都不敢放的。可是曲凌，我真的好怕，怕再被人拖进厕所扇耳光，扯头发…甚至是扒我的衣服…曲凌，我不是生来就这么懦弱的，我曾经试过反抗的…” 她断断续续说，曲凌凌迟地听着。 他立在原地，鼻尖一下就酸了。他妈的，他为什么要问要多嘴呢！ 她是怎么样的人都可以，自己又不是护不住她。 “对不起…” 他将烟掐灭，又朝她迈了一步。只是这次他的脚步犹如千斤重。 曲芜抬手擦掉脸上的污渍，摇了摇头。 对于曲凌，她愿意把曾经血淋淋的场面刨开摆在他面前。 “曲凌，我一直觉得这么不好的曾经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是你，我愿意说。” 她的语气很坚定。 曲凌抬头看着她，连呼吸都忘了。他急跑过去，一把将她扣在怀里。 曲芜的眼皮跳了跳，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紧缩。 也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就在曲芜想推开曲凌时。 曲凌的话砸了下来，就那样砸进了曲芜的四肢百骸。 他说：“以后你有我，我会护着你。” 此刻，除了这几个字，曲芜听不到周围的一切。 对于曲凌来说，这不是安慰的话，是一辈子都要践行的诺言。 松开她后，两人齐步回了曲家。 巷子的另一头，有个人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 回到曲家，曲凌给她煮好生姜红糖水，就上楼换了湿衣服。 “聊聊。”一拉开门，曲谱就侧了进来。 曲凌擦着湿头发，冷冷地看着他。 “你和曲芜怎么回事！”曲谱没有拐弯抹角。 “什么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喜欢她…” 曲谱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完这几个字。 曲凌顿了顿动作，眼皮没掀，“不懂你在说什么！” 曲谱凑过去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发现没有异样，长吁了口气。 “今晚当我没问过这么白痴的问题。”说完，曲谱跑了。 曲凌踢上门，猛地将毛巾甩在了桌子上。 星期一的早上学校门口是最多人的。 曲芜站在角落等着苏明月，很多男生给她送早餐，她一一拒绝。 七点五十几，苏明月缓缓而来。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很明显没有睡好。 “芜芜，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等我这么久。”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罐纸星星。 曲芜盯着瓶中五颜六色的星星，有些失神。 “你上次不是表现出喜欢这玩意吗？我昨天特地叠的，送给你了。” “谢谢。”曲芜欣喜接过，眼中似有星光。 小的时候，外婆和外公会给她叠好多这样的星星，但自从曲父曲母砸了她那个巨型的玻璃瓶后，她就没敢在叠过了。 “送你一瓶星星你就这么感动啊！” 勾住她的手臂，苏明月看着她收瓶子的小心翼翼，不觉笑出了声。 “意义不一样。明月，谢谢你。” “谢我的话下午放学陪我去文具店吧，我想在买点彩纸。” “好。”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教室，完全没有其他人星期一上学的不快。 “苏明月，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 压住数学课代表抽作业本的手，郑赞立马向走进教室的苏明月求救。 苏明月笑了笑，从书包里面掏出数学作业晃到了郑赞面前。 “借你抄可以，但是你懂的。” “三天早餐。” “太少。” “四天。” 苏明月摇头。 郑赞吹了吹刘海，认命地说了句一周。 “成交！记得多买一份。” “我为什么还要多买一份啊！”抽过作业刷刷抄，郑赞嘴里直嘀咕。 第45章无法控制住心跳 “你不打算给芜芜买吗？” 郑赞顿了片刻，想了会说：“买，必须买。” 苏明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拍着手走了。 下午放学，两人原本是要去文具店买彩纸的，但苏明月半路看到一个高三的学长，硬是跟着他去了羽毛球场。 还顺带拉上了曲芜。 百无聊赖坐在台阶上，曲芜全程看着苏明月给那学长送水递毛巾。 “同学，我能坐这里吗？”一好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曲芜以为来人是喊别人，直到被拍了拍肩膀她才反应过来。 “有什么事吗？”她侧着头回答，眉宇间有些不解。 “我说我能不能坐这里。” 曲芜往左侧移了移，示意他坐。 待他坐下后，曲芜抱着衣服下了一个台阶。不是对那少年有偏见，实在是她不喜欢这种情况下旁边有不熟悉的男生。 少年对她的举动有些错愕，缓了好一会后才开口：“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我是高一一班的。” 曲芜没有答他，只看着前方苏明月上场的身影。 “明月，加油。” 这是认识苏明月来第一次看到她打羽毛球，曲芜自然要给她加油打气。 少女的声音甜糯好听，她站起来，眼尾上翘，很是好看。 少年不由失神，缓了好一会才鼓足勇气再次开口，这次声音比刚刚大了许多，“同学，能告诉我你是哪个班的吗？” “老子告诉你啊！” 宋屿痕带着人从后方出现，一把就将那少年按坐下。 因为是刚转来，少年并不认识宋屿痕等人，但依旧被他们身上的戾气吓到。 “你们是谁啊，凭什么按着我。” 宋屿痕刚想说什么，曲芜转过了身。她看着宋屿痕，不自觉皱了皱眉。 “我没对他做什么，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他。”宋屿痕急忙解释，还伸手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 郑赞和池预就挺无语的！ “你那里没做什么，你明明就按我的肩膀了。”那少年开口，语气莫名有些委屈。 曲芜顿了顿身子，跨上前去拉开宋屿痕的手，随后和那少年道歉，“对不起，我朋友脾气有些不好，但他们没有恶意。” 少年说了句没关系，在宋屿痕警告的眼神下走了。 几个人并排坐下，都没开口说话。宋屿痕端正身子，时不时打量曲芜的脸色。 结束第一局，苏明月往曲芜这边来拿水，看见那一堆人时，额间突突直跳。 “宋大佬，你们怎么也来了。” 自从上次吃饭她问出那个愚蠢的问题后，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同时面对曲芜和宋屿痕。 “自然是来给你加油的啊。”他义正言辞回答，郑赞、池预在旁努力憋笑。 苏明月极少见他这么说话，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她和宋屿痕之间从来没熟到可以互相加油的程度，只是现在因为有曲芜关系才变了下。 “那真的谢谢宋大佬了。” 接过曲芜递过来的毛巾，苏明月胡乱的擦了擦汗，随后在那学长的叫喊下跑了。 学长，我谢谢你啊。这叫声真及时，我是一点也不想在这待。 “小结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这个学期我父亲捉我的学业，我想让你帮我补习。” “痕哥，你不要开玩笑啊。你父亲的话你什么时候听过啊。”发现新大陆，郑赞几乎是不过脑子笑了出来。 池预站起一把捂住他的嘴，随后蛮横地拖着他往一边去，“痕哥，你和曲妹妹先聊，我们去买瓶水。” 郑赞唔唔出声，不情不愿地被拖走。 “你舍得松开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捂死。”转角处，脱离桎梏的郑赞一把跳上池预的背，疯狂地勒着他的脖子。 池预骂了他几声，用力一摆就将他丢在了地上，“郑赞，你没发现曲妹妹最近好像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郑赞蹙眉思了思，揉着发疼的屁股站了起来。 “痕哥是想借补习的名义帮助曲妹妹，你以为痕哥真的想好好学习啊。” “那我们要不要也帮一下曲妹妹。” 池预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才说成。 另一边，曲芜没有立马答应宋屿痕。她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假。 “成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啊。” “补习什么？”她终于松口，但语气中不难听出纠结。 宋屿痕凑过来，嘴角往上提了提，“都可以。” “那我星期一到星期五晚自习给你补，星期六天我要去打工没时间。” “成。”他笑着站起来，洋洋洒洒走了。 苏明月一看见他走，立马就冲过来了。她扶在栏杆上，盯着曲芜看了又看，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 “芜芜，宋大佬说什么了，我看你脸都红了。” “他叫我给他补习。” 苏明月滞了滞，“挺好，我刚好也想叫你给我补习的，不知道这位好学生愿不愿意帮我呢！” 说到最后，苏明月扑哧笑了。 曲芜抱着衣服走到她面前，也跟着笑了起来，“擦干净头发，我们回教室准备上晚自习了。” 将她背转过去，曲芜轻缓的动作已经落下。苏明月心中像是电流划过，酥软得不行。 芜芜真的好温柔啊！ 两人挽着手回教学楼，广播里面播着樱花草，两人笑声不断，是青春最好的模样。 “芜芜，那天晚上我问的问题没过脑，你没有生气吧。”快到教室门口时，苏明月还是就那天的事开了口。 曲芜静了下来，抬头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我没生气，我只是有些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 “不清楚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说实话，如果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我肯定是喜欢宋屿痕的。但其他的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苏明月有些吃惊，但想着曲芜的性格，又觉得情有可原。 她勾住她的脖子，笑着跟她解释，“喜欢一个人就是你无时无刻都想见到他，心里想的也全是他，遇上事时更希望他第一个出现。” 说到这苏明月停了下，随后接着道：“最主要的是你在面对他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第46章喜欢藏不住 曲芜听得很认真，脑中突得有身影一闪而出。她刚想说什么，视线里已装入了宋屿痕的身影。 他靠在走廊的窗户边，手上转着笔，漆黑的眸子正盯着曲芜。 “小结巴，不是要帮我补习吗？怎么这么慢。” 曲芜横了他一眼，小跑两步到他面前，先一步进了教室，“是你慢。” “哈。” 苏明月和宋屿痕同时出声，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 能把睁眼说瞎话表现得这么可爱的，怕只有曲芜了。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咬着笔跟上她，宋屿痕的笑就没停过。 苏明月摇着脑袋进去，啧啧了几声。果然啊，能收服痞气少爷宋大佬的只有芜芜这种乖乖女。 将几张桌子合在一起，郑赞和池预、苏明月都围了过来。 几人开始都没认真听，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还做笔记了。班主任巡查看到时，差点以为走错了班，退回去看了几次班级牌。 晚自习结束，苏明月拉着曲芜去了文具店。两人在里面挑了很久，后面还拿着老板给的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 出来文具店时已经十点多，苏明月给自家司机打了电话说去曲家等他。 两人挽手往曲家走，期间还在讨论明天去买下那本漫画书的事情。 “曲同学。” 两人聊得正兴时，一个男声穿插了进来。 苏明月和曲芜互相看了看，随后转头。 “谢裎！有什么事吗？” 苏明月认出来人，刚刚紧张的情绪松了下来。 谢裎低着头来到她们面前，什么也不说。 “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拉起曲芜，苏明月的脚步快了几分。 说实话，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这条巷子又没什么人，谢裎这个不说话的样子让她渗得慌。 两人还没走几步，谢裎突然冲了上来。他拉着曲芜的右手，很大力。 “干什么！” 苏明月过来扯他，语气很急。 “曲芜同学，我叫谢裎。我从你一转学来就很喜欢你。” 曲芜没有理他，只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手腕都抽疼了还是没挣脱掉谢裎的手。 她有些火了，瞪着他。 苏明月脾气也来了，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 “谢裎同学，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再一次大力抽手，疼痛蔓延全身。 “你要是不同意做我女朋友，我就不放手。” 谢裎的情绪突然失控，他甩开苏明月，一把将曲芜抵在了墙角。 猛烈的碰撞让曲芜脑袋发嗡，反应过来后她咬了他一口。 谢裎没想到她会咬他，吃疼一声松开了她。 她跌跌撞撞去扶苏明月。 就在两人搀扶着往前跑时，谢裎又追了上来。苏明月吓得叫了几声救命。 这几声救命声彻底激怒谢裎，只见他疯了一样冲过来，那双眸猩红得犹如嗜血猛兽。 就在他抓住苏明月时，曲芜冲到了他面前。 “你目标是我，不要伤害我朋友。” 虽然她害怕得全身发抖，但她不想苏明月受到一点伤害。 她护在苏明月前面，直视着谢裎。身后的手已经在拨打最近的一个通话。 苏明月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缓了会后开始说话。 “谢裎，你喜欢芜芜就大胆追，你这样做会吓到她的。如果你真心实意去追，说不定芜芜就会看到你的好呢！” 这一句话让谢裎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闭眼调整呼吸，再次看向曲芜时眼神已经变得清明。 曲芜和苏明月同时松了口气。 “那我从明天开始就认真追你好不好。”他问，眼中尽是期望。 曲芜没有接话，全心思都在身后的手机上。 她不知道有没有拨通电话，但是现在她真的好希望曲凌出现。 “你干嘛不回答我，你是不是根本就瞧不上我。” 谢裎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跨到曲芜面前，一眼就看到了她藏在身后的手机。 翻江倒海的怒气冲顶而来，他伸手去抢她的手机。 曲芜退了几步，主动将手机塞在他手心。 对付情绪失控的人，顺从才有活路。 谢裎拿着她的手机看了会，突然之间就将手机惯在了地上。 曲芜的手机没有密码，他自然是看到了通话记录。 “你这种女生，根本不配我喜欢。”谢裎疯了一样，在原地嘶吼。 曲芜和苏明月趁机往后退。 “想跑？门都没有。” 不知何时，谢裎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件东西。它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光。 是刀！ 意识到这个，曲芜全身都绷直来。铺天盖地的恐惧笼罩下来，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她的脸白得犹如一张纸。 苏明月也没好到哪里去，此刻已经低低啜泣。 她为什么要带着芜芜去文具店！又为什么要走这条人不多的小巷子呢！ 极具的恐惧让两人像是被定住了，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 她们握住对方的手，互相安抚。 就在谢裎离她们还有几步距离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喊着曲芜的名字，声音有些嘶哑。 是曲凌，他来了。 所有强忍的情绪倾刻而出，曲芜的泪水滚滚而落。 “你他妈拿把刀想干嘛？” 护在两人身前，曲凌的怒喝声震得谢裎发抖。 在绝对的悬殊力量前，谢裎就是个怂包。 “我只是同她们开个玩笑。” “老子也同你这样开玩笑呗。”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谢裎手中的刀已经到了曲凌手里。 他小心拿着，生怕触碰到身后的人。 这一幕再次刺激到谢裎，他冲上前去固住曲凌的肩膀，哈哈大笑。 “曲凌，你喜欢你堂妹吧！我前几天还看见你抱着她呢！” 一句话，让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苏明月侧头盯着曲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曲芜则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毫无表情。 “你他妈乱说什么！” 一拳接着一拳，曲凌几乎拳拳到肉。 谢裎被打得直发笑，嘴里还在说着不堪的话。 “曲凌，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不过你喜欢你堂妹，你父母知道吗？哈哈……” “我想应该不知道吧！毕竟这么丢脸的事，你肯定不敢说啊……” 第47章再一次被保护 字字入耳，字字达心。曲芜不知道什么心情。 兴许刚刚被吓坏了，又或是她不愿过多去想这些事，所以谢裎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恼。 “堂兄喜欢堂妹，有什么奇怪吗？亲情之间的喜欢不可以吗？” 她面无表情地回复谢裎。 谢裎盯着她，笑得更疯狂更讽刺了些，“曲芜，少在这里自欺欺人了。” 曲芜没有理他，弯身拉起曲凌。 盯着曲凌那满是污渍的裤脚，曲芜蹲下为他拍了拍，“谢裎，不是我自欺欺人，是你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 “呵…”谢裎冷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谢裎，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心理上出现问题了。” 说话的是苏明月，只见她把刀包了起来，手里的手机摇晃了下。 “你今天拿刀攻击我们，我已经报警了。” 听到报警两字，谢裎眼中闪出惊慌，连忙爬起往后跑。 苏明月盯着他的背影发笑。跑有用吗？警察自然会找到。 三个人安静地坐在石阶上等警察，气氛很是怪异。 这个时候，苏明月也不敢多问多说。 “二哥，手伸出来给我看一下。” 说这句话时，曲芜已经在曲凌面前蹲下。 她知道他打谢裎用了狠劲，而且有几拳因为谢裎的反击，他是直接打在了地上的。 曲凌没有动作，眼神有些不自然。 “二哥，给我看看。”她依旧温言，但已经上手去扯他衣角。 曲凌抬眸看了她一眼，缓缓将手伸了出来。 他伸出的手犹如尖刀，寸寸刺伤着她的心尖。只见那手血迹斑斑，红肿得厉害，皮肉上还有许多泥污。 她掏出纸巾帮他擦拭，心像被灼伤一样疼痛。 “曲凌，谢谢你又一次保护了我。” 她的声音很哑，不仔细听的话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曲凌听见了，听得很清楚！他盯着她的面颊，失了魂。 苏明月看看两人这种状态，有种想原地遁走的冲动。昏暗的路灯下，她依旧能清楚看到曲凌眼角泛起的猩红。 她不清楚，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还会是什么呢！ “是你们报的警吗？” 浑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头的人用手电筒晃了晃她们。 “对，是我们。”苏明月最先站起来。 她拿着刀冲到警察面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复刻了一遍。 警察认真记录，将证物收了起来。 “调查结果我们会很快回复，现在我们送你们回家。” 随着警察的话落下，曲芜和曲凌往前迈了几步。 三个人在警察的护送下回了曲家。 坐在客厅里，苏明月靠在沙发上说了句吓死了，而后就开始哇哇哭。 这一刻，是彻底劫后余生的那种感觉。 “别哭了，很丑。” 曲谱将纸巾往她手里塞，嘴里是嫌弃的话。 苏明月吸了吸鼻子，瞪着他，“你去试试，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曲谱没有回话，折返厨房给她倒水。 “明月，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不关你的事，是谢裎脑子有病。” 不等曲芜话说完，苏明月已抢先回答。如果要怪，今晚这件事说不准是谁的原因。 消好毒处理好伤口，曲芜用纱布将曲凌的手缠了几圈。 “今天先这样处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 她站起来收拾，视线侧到了靠在门边的苏傅月。 “哥，你怎么来了？成叔呢！” “成叔这几天请假了，我叫了其他司机来。走，跟我回家。” 苏傅月铁青着一张脸过来拉苏明月，苏明月朝曲芜说了几句，身影消失来。 不同于以往苏傅月坐在副驾驶，这一次他和苏明月一起坐在了后座。 苏明月清楚感受到，她家哥哥心情不好。 “哥，我今晚要被吓死了。” “怎么了！”难得的苏傅月没怼她。 苏明月深吸口气，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但绕开了谢裎说的那些话。 听完，苏傅月温言安慰了她一番。 “她有没有被吓到。”将视线转移到窗外，苏傅月问得很小声。 这个她苏明月当然清楚指谁。 “哥，你还说你不喜欢芜芜。你刚刚看到她帮曲凌处理伤口时，脸都是黑的。” 苏傅月没有反驳。他按下车窗，凌厉的风随之而来。 苏明月没有多说什么，只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似在安慰，又似在告诉他暗恋的痛楚。 第二天一早，班主任将曲芜和苏明月叫到了办公室，警察也在。 谢裎的事闹得很大，他的父母来了学校向曲芜苏明月道歉，学校对他做出开除学籍的处理，至于警局的处理结果，暂时没有公布。 因为这件事，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曲芜在二中再次成为焦点。 星期四晚上，大伯母和大伯父回了来。他们坐在客厅，面色有些难看。 曲芜低着头跨了进去，看到的就是曲凌跪在地上的画面。 大伯母嘴里细数着这段时间曲凌犯的错，大伯父则是在一旁连连叹气。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曲凌今天又把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打了。那男生的妈妈认识大伯母，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指责。 “怎么不说话，你是要气死我吗？” 大伯母弯身到曲凌面前，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抚了抚心口。 “打人了就是打人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问你什么原因打他。” 曲凌依旧不说，刚刚那股散漫的劲更浓了。 大伯母火气到顶，拿着鸡毛掸子就抽了他几下。 他不喊不躲，甚至是往前挪了几分让她打。 “管不了你了，你给我滚回房去。” 兴许是看见曲芜的身影，大伯母的怒气消了些。 她擦干净手走过来，拉着曲芜坐下。 “曲曲，前几天大伯母工厂有紧急的事所以没有赶回来看你，实在是对不起。” 说到最后，她伸手揉着曲芜的脑袋，眼中尽是自责。 曲芜看着她，透亮的眸中漾起一丝波澜，“大伯母，你…不用跟我道歉…” 她张着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伯母，我能抱一下你吗？”她的手紧扣背包带，害怕被拒绝。 第48章歌词 “曲曲想抱就抱，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大伯母伸手，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这么听话乖巧的孩子，曲会征他们不疼，就由她来疼。 “那个叫谢裎的孩子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剩下的你不用担心，伯母会帮你处理好的。” “嗯，谢谢伯母。” 她朝她怀里钻了几分，对于这种温暖极尽贪婪。 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她的手机响了。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钟，看着陌生的号码她并没有接。 星期五的下午学校临时组织了一个心理辅导讲座。 七班的班主任因为身体原因请了假，暂时拜托八班班主任管理七班一下午。 两个班浩浩荡荡朝体育馆走，期间江北凑过来同苏明月聊天，曲芜听见了曲凌那天打架的原因。 原来不知从哪里传出谣言，说曲凌和曲芜存在不正当关系，而且描述得很不堪。 “小结巴，下午的讲座差不多两个小时，你有没有带糖。” “呃，带了。”好一会，曲芜才回神回复。 “给我两颗呗。”宋屿痕朝她伸手，直接挤开她隔壁的男生与她平齐。 曲芜在口袋翻找，找到后认认真真拆开递给了他。 “小结巴，你这么小气啊，说两颗就两颗啊。” 曲芜无语，看着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她又给他多塞了一颗，“再给你一颗，你别说了。” 宋屿痕笑了，后面当真不说话了。 站在江北身后的曲凌看着嬉闹的两人，突然心口酸涩得厉害。 在这种情况下他连靠近她都不行，更别说像宋屿痕这样同她闹了。 心理讲座结束，几人约了去打羽毛球。江北和曲凌也来了。 “二哥，你的手还没好，先不要打球。” 拦住郑赞递球拍的动作，曲芜将球拍拿到了自己手里，“我可以玩。” “我跟芜芜一边。” “那我跟痕哥一边。” 四人打完一局下来，苏明月快笑死了。原因是曲芜一个球都没接到。 曲芜拿着球拍杵在一旁，也跟着笑。 好吧，她承认，在体育这一块她真的很菜。 “喝水…” 将打开的水递到她面前，曲凌笑得也很肆意。 她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不过脑踩了曲凌一脚。曲凌笑着追她，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曲芜最先是躲在苏明月后面，后面又从郑赞、池预、曲谱、肖路渊身后一一躲了过去，最后停在了宋屿痕身后。 宋屿痕护她护得厉害，曲凌连她衣角都没触碰到。 其他人嘻嘻哈哈在旁边看着，笑声回荡在整个羽毛球场。 “二哥，对不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呗。” 她的声音很欢快，是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听到。 “成。” 吵闹在两人的和解下结束。 “我们拍张照吧！”苏明月出声，手机已经掏出来递给一旁路过的学弟。 她拉着曲芜站在最前面，几个少年自然往她们后面站。 “二哥，站这里。” 曲芜见曲凌无动于衷，连忙伸手将他扯到了自己身边。 学弟捕捉了很多张照片，苏明月好一通感谢。 “等我明天去找一家照相馆把它们洗出来。” “嗯。” “把那些照片原图发给我。”这句话，曲凌和宋屿痕同时出口。 苏明月扭头看着他们两个，翻了翻白眼。 这两人真的是越来越默契了。 日子过得很快，在迎来两次月考后，夏天悄悄来临。 班主任因为班级名次前进了几名高兴坏了，把今晚晚自习改成了班会活动，说是要请同学们吃些好吃的。 跟着班主任从外面采买回来，曲芜的肚子很不舒服。 她想着日子，应该是例假要来的前奏。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上个厕所的功夫例假提前来了。 她有些着急，蹲在厕所给苏明月，班主任还有几个同学都打了电话，但都没人接听。 她知道今晚班级很忙，没人顾得上她。最后的最后，她拨了曲凌的电话。 电话不过响了一声，那边便接了起来。 “二哥…”她吞吐喊他，整个面色血红。 “怎么了！”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对劲，曲凌的语气有些着急。 曲芜咬了咬唇，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二哥，我在三楼女厕所，我例假来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八班叫一下明月。” 随着这句话落下，两边都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曲芜才听见拉凳子的声音。 她不记得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了，只知道苏明月给她送东西来后，她整个身子都是红的。 好丢脸！她竟然在曲凌面色这么丢脸。 “曲凌来找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你们没接电话，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总不能给宋屿痕他们打电话吧。” 苏明月笑笑没有出声，拉着她回班里。 班主任首先给他们说了加油打气的话，而后才开始玩些小游戏。 曲芜趴在桌上，兴致并不高。 宋屿痕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追着苏明月问原因。苏明月不好意思说全过程，只小声告诉他生理期。 “曲芜，你上来一下。” 谁也没想到班主任突然叫曲芜，曲芜此刻正闭着眼睛发呆。 苏明月推了推她，示意她上前。 曲芜有些不情愿地跨了上去。她平常性格很好，但是一到生理期就会有些变化。 “这是我奖励给你的，谢谢你为班级带来的荣誉。” 班主任将几本漫画递在了她面前。她有些恍神，半天都没有伸手。 这不是被英语老师没收的那个系列漫画嘛！ “看漫画没有什么问题，但也要注意课堂纪律。” 班主任显然是看出她的错愕，将书塞给她后让她回了座位。 其实曲芜想说，那次上课她并没有看漫画。是宋屿痕逗她说漫画书里有张纸条，她打开恰巧被英语老师发现了。 盯着那几本漫画书，宋屿痕的思绪不自觉回到了前一段时间的英语课上。 其实那本漫画书里真的有张纸条。那是他向曲芜片面告白的纸条。 纸条上没有写我喜欢你，只有‘一点意外一份欢笑’这八个大字。 这是他前段时间最喜欢的一首歌里面的一句歌词。 第49章我没说请你 班会活动结束，曲芜一出校门就撞见了曲凌。 他斜靠在机车旁，隐在昏暗的光线下双手插兜，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她。 她下意识往苏明月身后躲，整个耳尖滚烫发热。苏明月捂住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向苏傅月跑去。 曲芜认命般往曲凌身边迈。 “小结巴，等一下我。”扯住她的背包，宋屿痕的手劲很大。 “先放开我。”她扭头看他，抬手打他手腕。 看出她的气性，宋屿痕收回了手，“得，扯一下你背包你还生气了。” 她鼓了鼓腮帮解释，“我没生气，只是你扯得我肩膀有些疼。” “这么娇气！”他也没用多大力啊。 “走了，回家。”不等两人再说些什么，曲凌已经迈过来扯她。同样的，他也是扯她的背包。 曲芜就挺无语的！ 被拖了一段路她实在忍不住了，又不敢打他手只小声叫他，“二哥，我这样走路有点不方便，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仿佛带了清风自拂人心。 这差距瞬间让跟着的宋屿痕心里不平衡，他气冲冲上前盯着曲芜。 曲芜被盯着发毛，只好佯装生气地拍了拍曲凌的手臂。 啪的一声，三个人都静了下来。她没注意力道，那手臂上五个手指印特别明显。 “这...对不起对不起。” “今天下午踩老子脚，晚上就暴力打老子手。曲芜，你胆子肥了。” 懒懒散散的语调让曲芜一噎，她垂着头，把书包端正后不出声。 宋屿痕在旁边憋笑，完了还插了句嘴，“对啊，小结巴，你这样很过分呢！” 曲芜的身形一顿，她微眯着眼横了眼宋屿痕，扯着背包朝前冲，“二哥，我请你吃面赔罪。” “成。” 曲芜完全不用刻意去哄曲凌，她随便一句话就能捋顺他的毛。 宋屿痕勾住曲凌肩膀，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 “我没有说请你。” 一句话，让两个少年都噎住了。 反应过来后，曲凌笑着甩开了宋屿痕的手，“回家吧，她不想理你。” 回他妈家！他们不是顺路的吗！这小结巴的脾气有时候真的能气死人。 “不要乱说话，她记仇的。”凑到他耳边落下这几字，曲凌嗤笑不断。宋屿痕抵抵后槽牙跟上，硬是跟着他们进了面店。 小结巴记仇，那他死皮赖脸总行了吧。 “你刚刚看到痕哥那狗腿的样子没有。” “我不瞎，看到了。” ...... 学校下晚自习人多，他们三个站的位置又显眼，自然是好多人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那你觉得曲校花会选痕哥还是选曲凌。” “你在说什么，曲凌是曲校花的堂哥…” “我就不信你没听到学校最近的流言。”几个男生聊着往巷道里走去，那笑声意味深长。 回到曲家，曲谱正站在门口等他们。曲芜正常和他打招呼，哪知他并未理她。 “你俩给我进来。”第一次，曲谱用非常正式的大哥语气同她说话。 两个人非常茫然地对望了眼，跟着他到了客厅。他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想了好一会才把手机打开推到两人面前。 曲芜放下背包凑过去看，只一眼，浑身僵硬。 那是那个夜晚曲凌抱着安慰她的照片！ “所以，你要说什么。”曲凌那双深黑的双眸波澜不惊，薄唇抿着很淡的弧度，是嘲弄。 曲谱抬头望过去，语气极低，“你知道你俩这张照片在学校已经开始流传了传吗？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 曲凌没有接话，垂下的眸子中染上了浅浅阴翳。他自然知道，不然前几日也不会无缘无故把人打了。 “我不管你们感情如何，这几日先不要混在一起，不然我就让爸爸妈妈回来。” 曲谱站起，深吸了口气，那模样像个家长。 曲芜脸色刷白，张嘴想解释，但曲凌制止了她，“那只是兄妹之间的安慰拥抱，我不觉得有什么要避讳的。” “呵...”曲谱冷笑一声，接着道：“记住我说的话。” 他脚步沉沉的上楼，全程气鼓的厉害。他自小和曲凌长大，他还不了解那小子，刚刚很明显说了假话。 “不要多想，上楼睡觉吧。”骨节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头顶，轻柔安抚。 曲芜抿了抿唇没动，“你呢，还不睡觉吗？” “我去上个网。” 他的脚已经往门口迈，曲芜不知怎的就拉住了他。 “二哥，今天太晚了，改天再去吧。”她的尾音清新干净，格外好听。 曲凌都没思考，就点头答应了。 翌日，苏明月不知道因为什么一早到了曲家门口说等曲芜一起上学。 六点三十几的时候，曲芜被苏明月拉了起来。她坐在床上，费力地撑着打架的眼皮。 “明月，怎么这么早。” 她的语气慵懒，头发乱哄哄的，像个小迷糊。苏明月没有说话，只动手帮她套衣服。 穿好衣服下楼洗漱，曲芜才发现客厅坐了一堆人。 “你们怎么都在这！”她不免惊奇，但也没多想。 一堆人整整齐齐往学校门口迈，这个时候曲芜才发现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学校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连程玺舟也是。 课间休息，她拿出手机看昨晚苏明月发的消息，这一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往楼下冲。 宣传栏上的纸张照片已经被撕了很多下来，但有些粘得太紧没被撕掉的，能清楚看到她的面孔。 她颤颤巍巍将玻璃框拉开，垫着脚去抠那些被粘得太紧的纸张照片。 “你去旁站着，这些我们来就好。” 有人拉开她，她失神回头才看清楚来人。 曲凌、曲谱、苏明月、宋屿痕、郑赞、肖路渊、池预、江北。整整齐齐八个人，一个不少。 她呆呆地看着他们，鼻尖最先酸涩，而后豆大的泪珠一下就滑了出来。她低泣一声，垂着眼看抠红了的手指。 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站在她的身后替她遮风挡雨。 在小桥县，有太多个第一次了。 第50章下场 “呀，怎么又哭了。走，我带你去买雪糕吃。”擦掉她的泪水，苏明月哄着她往一旁走。 “她现在不能吃雪糕。” 随曲凌这句话说出，曲芜瞬间石化。她握着苏明月的手烫的似乎要把她灼伤。 宋屿痕打量着几人的脸色，目光有些复杂。 “凌哥，曲妹妹吃个雪糕你就不要管了。我管我妹妹都没这么霸道的。”江北适时打破僵局，拉着曲凌往旁走。 苏明月冲着宋屿痕笑了笑，带着曲芜也走了。 “对了芜芜，班主任说让你负责出一下这期黑板报的内容。” “好，我知道了。”她的兴致并不高，回复的声音也有些低哑。 曲芜和曲凌的事在学校传了差不多十几天后，班主任找到了曲芜。来到小会议室，班主任给她倒了杯水，搬了条凳子坐在她的对面。 不知道为什么，在接触到班主任略带打量的目光后，她有些不敢直视。就好像真的犯了错一样。 对于青春时期的恋爱，班主任多多少少了解，但曲芜的事关乎曲凌，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师，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最终，曲芜先开口打破沉寂。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开始步入正题。 两人在小会议室聊了好一会，出来后班主任的心情很好。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曲芜松了口气。 沿着长长走廊回到班级，她的手机响了。 是大伯母。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原以为大伯母是要说她与曲凌的事，可却不是。 “曲曲，星期六跟我回一趟乡下吧。奶奶身体不好，我们回去看一下她。” 大伯母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好。” 曲芜答应，说了几句想挂电话时，大伯母喊住了她。 “曲曲，帮忙说服一下你二哥，你二哥不愿意跟我们回去。” “好的。” 结束通话，曲芜坐在座位上发呆，想了想还是给曲母打了电话。 那边接通，是搓麻将的声音。 “打电话干什么。” “妈妈，星期六我要跟大伯母去奶奶家。” “哦，你奶奶病了，刚好你替我们去看一下她。” “我知道的。我想问一下外婆还好吗？” 若不是今天接到大伯母的电话，她都不记得前几天做的那个梦了。 那个梦里外婆离开了她。 “她很好，不需要你操心。挂了，不要打扰我打麻将…” 曲母依旧如常，电话挂得利利索索。 曲芜长吁一气，将手机放进口袋朝七班的教室走。 七班在四楼最角落的位置，曲芜走过去的话会经过饮水区处。 “这不是我们曲校花吗？来接水还是来找你家哥哥啊。” 开口说话的是七班的文艺委员，叫许乐心。 听苏明月说过，她一直都喜欢曲凌。 曲芜没有理她，直直往前走。 许乐心气极，带着人就将她围在中心。 “有什么事。”曲芜发问，手指在两侧蓦地握紧。 “不干什么，就是想警告你，离曲凌远点。” “我为什么要离我二哥远点。” 这段时间在朋友的拥护下，曲芜已经学会慢慢反击了。 “学校里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还问我为什么！” 许乐心的声音很激动，像是刻意要让人围过来。 曲芜的脸白了几度，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着怎么回击。 一个温热的手掌已经扣住了她手腕。 她猛地回头，看到了曲凌的脸。他应该是刚睡醒，眼睛有些红。 “吓到没有！”他问她，虽然表现得很冷，但她将他眼里的担忧看得很清楚。 她摇头，拉着他准备走。 “想好吓我妹妹的下场没。” 他不止是对着许乐心说，更是对着在场所有人说。 许乐心白着一张脸不出声，手里的杯子都有些拿不稳。 眼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曲芜拽着曲凌走。 刚刚班主任才交代她让她不要太瞩目，她总不能这么一会就忘了吧。 “许乐心，老子问你想好吓我妹妹的下场没。” 突然被点名，许乐心的杯子应声而落。 虽然说她喜欢他，但也是真怕他。 曲凌的脾气向来都是一点就着，今天能忍这么久，想来都是因为曲芜。 完了，她惹错人了。 “说话。”他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整个面色犹如阎罗一般恐怖。 许乐心快被吓哭了，跺着脚往前了几步，“曲凌对不起，我不该吓你妹妹。” “嗯，所以下场呢！” 许乐心有点蒙，抬头时与曲凌四目相对。 下场，她都道歉了，还要什么下场？ “听说你体育很好，不如去跑个四五圈吧。” “我体育不好。” 许乐心下意识反驳，突然清醒过来，急忙换了话，“我现在就去。” 她急匆匆下楼，才感觉到腿已经软得不行。 曲凌真的太恐怖了。 随着许乐心离去，围着的人也自动离开。曲芜扯着曲凌到饮水区最角落位置，左右打量了他一番。 “二哥，谢谢你。” “不用谢我，以后这种事情我想看到你自己解决。” 小刺猬的胆子要学会带刺一点了。 “我知道，我会学着慢慢处理的。二哥，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他抽回手，拿着杯子接水。 “大伯母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奶奶身体不好，想让我们星期六一起回乡下。” “电话都打到你那里去了！怎么，她认为你能劝动我？” 他拧紧瓶盖，表情淡淡，语气也淡。 短暂沉默，曲芜见他要走，急忙出声：“那我能不能劝动你。” 一秒，两秒，就在曲芜要换种说法时，曲凌甩了两个字出来。 “几点。” “我确定后给你发消息。”她很激动，声音中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悦。 回到教室，苏明月立马凑了过来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就消息传得挺快的！ 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苏明月啧啧两声没在出声。 回座位前，曲芜推了推睡觉的宋屿痕。 宋屿痕抬头本想发火的，一看见是她立马熄火。 “第一节晚自习我帮你补习英语，剩下两节我要画黑板报。” “行。” 第51章五百字检讨 “芜芜，你想好画什么了？” “嗯，画个古风风格的。”曲芜边说边找英语课本。 “那我去隔壁班帮你借些彩色粉笔来。”苏明月说着已经飞奔出去，完全没给曲芜说话的机会。 过了大概十分钟，曲芜见苏明月还没回来，有些疑惑地出了教室。 九班走廊上站了很多人，她们说着什么，曲芜听得不是很清楚。 凭着感觉挤上去，她找寻着苏明月的身影。 “你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还没彻底看清楚形势，曲芜已经被人挤到了最前面。她心里嘀咕，怎么每次都是这样！ “说就说！你们班曲芜不知羞耻，吊着痕哥又不放过曲凌。” 字字清楚，曲芜的身形顿了顿。她迈着步子往前，直直看着面前说这句话的女生。 女生拿着粉笔盒的手，蓦地僵住在半空。 “这位同学，诋毁的话请你三思而言。” 兴许是说人小话被现场抓包，又或是被曲芜的冷焰吓到，女生闭了嘴。 曲芜深吸口气，慢慢调整着有些颤栗的呼吸，“明月，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拉起她，苏明月的脚步很快。 “装什么装，就是不知羞耻......” 极小的一声嘀咕，一字不落地涌进苏明月耳朵。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就把那女生手里的粉笔盒拍在地上。 “李琴，我忍你很久了。” “怎么样，你打我啊。”完全不同于面对曲芜的忌惮，李琴对着苏明月的气焰很是高涨。 苏明月的性格不经激，在李琴这句话落下的时候，手已经扯住了她的头发。 吃疼声和惊讶声接踵而至，曲芜顾不上其他，也上去帮着苏明月。三个人拉扯的动静很大，不过一会就有人去八班叫人，也有去喊老师的。 宋屿痕正趴在桌上与周公约会，迷糊间听到曲芜的名字，几乎是翻桌而起。 苏明月在身高方面有优势，抓头发倒是占了上风。李琴就不一样了，她垫脚扯苏明月的短发很是吃力。来来回回几次，她将目光对准了与她身高相近的曲芜。 猛然被抓住头发，曲芜吃疼出声。 “你给我放开。”苏明月气急，手上的力道突然变大。 李琴不甘示弱，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出声，“你先放开我。” 苏明月侧了侧曲芜松开了手，李琴也放开来。还没等曲芜和苏明月说些什么，李琴突然捂脸蹲了下去，嘴里一直说着曲苏欺负她的话。 两人就挺无措的。 “谁看到她们欺负你，是你自己嘴巴乱说。” 宋屿痕跨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教导主任。他刚刚冲出教室本是一腔怒火，却不想一出门就被教导主任提拉住衣襟。 “你们三个跟我过来。” 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场面，教导主任的面色很差。 三人点头，迈着小碎步跟着教导主任下楼。 几人路过宋屿痕身边时，他叫住了曲芜。曲芜抬头看着他，小声说了句怎么了。 他盯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看了眼，嘴角浅浅勾了勾。这小结巴竟然会打架了！不过还好，没吃亏。 再一次来到小会议室，曲芜脸色憋得发红。 教导主任端着茶杯坐在一旁，半垂半遮的眼眸尽是阴翳，“你们把刚刚的事复述一遍。” 苏明月开口想说，李琴抢先了。她说得天花乱坠，后面一直哭。 苏明月跟她争辩，教导主任头疼，将目光转在了一直没说话的曲芜身上。这个女孩他知道，去年文艺晚会和年级考试的第一名。 “老师，我朋友说的是事实。” “那里是事实，你乱说。”李琴指着她的鼻子就要上前。 “你给我安分点。”就这一会，教导主任心中已有了决断。他叹着气站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三人。 “李琴胡言乱语刺激苏明月，占前因。苏明月、曲芜先动手拉扯亦有错。你们三人回去写五百字检讨，星期一升旗仪式上宣读。” “啊！” 李琴和苏明月同时震惊出声。曲芜面色也有些白。 “老师，能不能只写检讨。” “不行，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要不然你们下次还敢当众打架。”教导主任的语气不容置辩，临走前还盯了曲芜几秒。 两个人回到教室，郑赞他们急忙过来问怎么样。苏明月无精打采趴在桌上，话都不想说。曲芜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结巴，是不是要写检讨！老子帮你写啊。” “宋大佬，你连我的也帮忙写了呗。”不等曲芜回话，苏明月笑着回头。那双手还合十地拜了拜。 宋大佬写检讨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让他帮忙写一下肯定没错。 宋屿痕薄唇微勾，身子懒散地往后靠，“没门。” 好吧，彻底失去希望。 “小结巴，到底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她出声拒绝，语气淡淡。 宋屿痕面色微变，不过啥也没说。 苏明月侧头打量着，笑出了声。这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吧！唉，不对，她自己刚刚好像也是哦。 星期六，曲芜起得很早。她做了早餐，去外面给爷爷奶奶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 大伯母她们是七点多到家的。一到家都没收拾，就喊着三人上车。 一上车，曲谱特地坐在了曲芜与曲凌的中间。曲凌骂了他一句有病，圈着身子睡了。 “曲曲，这两天在奶奶家我会比较忙，可能顾不上你。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到时候让两个哥哥带你在村上到处转转。” “好。” 爷爷奶奶所在的村叫金路村，离小桥县县城有五十分车程。 一路上，大伯母和大伯父一直在和曲芜聊天，曲凌和曲谱全程睡觉。 快到金路村入口时，曲谱接了电话，听声音好像是宋屿痕。 “你们在这等等，我们去买些东西。”靠边的位置停下，大伯母往对面的超市走。 曲凌动了动身子，终于醒了。他打开车门下去，摸着口袋里面的烟迟迟没有拿出来。 透过窗户望去，曲芜只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 他不开心！这个她能确定。 第52章不想长大 拉住车门想了想，曲芜最终还是迈了下去。她递给他一颗糖，示意他吃。 他撇了一眼，好半天才伸手拿过去。 “二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她问得很小声，探头的动作也很慢。 曲凌拆开糖丢进嘴巴，没有回她，只眼眸沉沉地盯着她。 过了一会，他唇角才懒洋洋勾起：“还和我走这么近，不怕你大伯母在找你啊。” 随这句话落下，曲芜脸色的笑意缓缓停滞，她抬手扰了扰头发，靠在车上默然了片刻。 昨晚大伯母给她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话里的意思虽没有明说她与曲凌的事，但对于自小心思比较敏感的她来说还是听了出来。 “上车吧。”拉开车门，曲凌先一步坐了进去。 曲芜转到另一边上车，心口突然有点难过。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进入爷爷奶奶家。 两个老人住在一座比较简陋的平房里，此刻房里围了很多人。 他们一看见大伯母纷纷招手打招呼。 大伯母笑着回复他们，拉着曲凌和曲芜向众人介绍。 在听说曲芜是曲会征的女儿时，个个脸色都变了变，但碍于大伯母他们在，也就没说什么。 聊了几句，众人给他们让了位置。这个时候曲芜才看清床上的奶奶。 她的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布满皱纹的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双眼紧闭呼吸沉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要撑不下去了。 “妈，我把曲凌和曲芜这两孩子带来了，您睁开眼看看。” 在床头坐下，大伯母开口。声音是隐忍的哑。 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睁开眼吃力地转过头来，“会征呢！他回来了吗？” 没人接话，答案显而易见。 奶奶喘了喘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吃晚饭时，很多人围着曲芜问家里的情况。曲芜不喜欢这种氛围，端着碗去了隔壁，恰巧曲凌也在。 “你今天不是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吗。” “嗯。”曲芜低应，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因为我不喜欢回来这里，也不喜欢看见这里的人。”他说得很慢，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曲芜眨了眨眸，盯着面前的饭碗没问为什么。 曲凌没在接着说。 耳边的风轻轻吹来，桂花的树叶落在两人身上，一片接着一片。 曲芜沉了沉眉，难受的滋味翻江倒海。 晚饭过后，曲谱带着两人去田间找爷爷。 他们沿着田坎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最终在一亩瓜田里找到了爷爷。 他坐在田坎边，抽着卷烟，神情落寞。 “爷爷，回家了。”曲谱走过去帮他拿锄头，将那顶丢弃在地的草帽戴在了自己头上。 爷爷看到他们三个，立马笑嘻嘻站了起来。脸上全然没了刚刚的伤感落寞之色。 曲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口的酸涩。 她想，是不是所有的大人在小辈面前都要逞强。 路上，爷爷给三人说了他年轻时候的一些趣事，在说到奶奶时，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 “曲曲，听你大伯母说你的成绩特别好，要继续加油哦，将来考个好大学。” “嗯，我会的。谢谢爷爷。” 虽然十几年没见，但其血缘的牵扯是不会消失的，所以对着爷爷奶奶，曲芜并不抵触了。 “你爸爸还好吧！” 表面像是很寻常的发问，但曲芜知道爷爷之所以铺垫那么多，想问的就是这个。 “爸爸很好，妈妈和妹妹也很好。” “好就好。” 他轻轻点头，挑着西瓜的肩膀抖了抖。 当天晚上十点，平房里再次聚集了很多人。她们来来回回，似在准备着什么。 曲芜从房里出来，在大伯母的拉扯下再次来到了奶奶面前。 奶奶吸着长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妈，你想说什么慢慢来。” 大伯母弯身替她顺气，眼里的泪水转了几圈还是落了下来。 “小芜，过来点。” 这是奶奶缓了十几分钟后吐出来的几个字。 曲芜连忙凑到她眼前。 近距离看奶奶，她才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奶奶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但终是一个字都没出口。 过了一会，她缓缓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妈…”随着大伯母的叫喊，周围有人过来将曲芜拉开。 不过一会门口就响起了鞭炮声。 十点二十六分，奶奶被确定死亡。 曲芜有些不知所措，回神后也跟着那些亲戚哭了。 原来死别离她们这么近。 丧礼办得很隆重，奶奶下葬这天，曲芜的爸爸妈妈依旧没有回来。 送行到一半原路返回，曲芜听见很多人都在说她的父母。 浑浑噩噩回到爷爷奶奶家，她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作。 那些人说奶奶是带着遗憾走的，因为她最后想见的人是曲会征。 奶奶下葬的第一个晚上，曲芜起来上厕所。途径火房时，她看到了爷爷的身影。 他坐在火堆前，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曲芜知道，他在哭。 原来啊，这几天他的坚强都是演出来的。 她屏住呼吸靠在墙上，抬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奶奶，有空回来看看爷爷吧！ “曲芜！” 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曲芜并没有听见。 见她不理自己，曲凌朝她走了过去，又喊了一声。 这次，曲芜听见了，但没有理。她细长浓密的睫毛动了几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曲凌看看她身后的身影，拉着她上了平房二楼晒场。 两个人坐在地上，透亮的月光将他们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二哥，我突然不希望长大了，长大一点也不好。” 要收敛自己的情绪，要故作坚强，要经历生离死别…… “不希望不代表不会长大。曲芜，时间会把一切都冲淡的。” 在长大这件事上，谁也躲避不了。 这句话落下，两人都没在出声。 咔哒！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点火声突然入耳，同时入耳的还有一句，“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思恋不会。曲芜，风会替奶奶来看爷爷的。” “嗯，会的。” 她轻轻回答，怕自己紊乱的心跳被他发现。 第53章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星期三，曲芜和大伯母他们回了小桥县县城。没有来时的轻快，回去时车上的气氛很沉重。 回到曲家没多久，宋屿痕他们来了。他们什么也没问，只动手做菜。 “听说苏明月星期一的演讲很精彩哦。”饭桌上，曲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肯定精彩啊，郑赞这傻子把明月的稿子换了。你是没看到教导主任的脸，那真的是黑得像锅灰。” 池预摇头，想到苏明月当时的表情就想笑。 听完，曲谱不出声了。他放下筷子，说了句吃饱了就出门了。 一出门，他给苏明月打了个电话。 看到来电，苏明月从床上翻身而起。 就很突然！曲谱这家伙竟然会给她打电话。 清了清嗓子开口，苏明月故作高冷，“学神，有何指教啊。” 阴阳怪气的学神二字入耳，曲谱恨不得立刻冲到苏明月面前教训她。 “听说你星期一的演讲出名了，我来恭喜你啊。”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苏明月忍住脾气，笑嘻嘻回复，“学神，我谢谢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大力按下挂断键，苏明月的手机已经飞到了角落躺着。 这曲谱他是不是有病啊！ 越想越气，苏明月冲下床把手机捡了回来。她疯狂打字，好一会才停下来发给曲凌。 得，全是骂人的话！ 第二日，上了两节课的曲芜又被班主任请去了办公室。班主任说了她几句，让她准备好下周一的检讨书。 出了门，曲芜长叹了口气。 她最近来办公室的次数真多啊。 “曲学妹，快上课了你还不快点。”程玺舟抱着作业本从后面走了出来。 曲芜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之前一直对程玺舟的印象不好不坏，不过在经历曲凌那件事后，这个人便彻底进了她的黑名单。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可他在不知事情的全貌下，竟带头乱传她和曲凌的流言，就很讨人厌。 趴在四楼走廊的苏明月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睛，她朝曲芜伸了伸大拇指，对着程玺舟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那瓶水就不该拧开。 “苏明月，你快生日了吧！”滑到她的左边，郑赞轻声问道。 她淡淡嗯了声，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抬步往教室走。她记仇！要不是因为郑赞，她怎么会被曲谱那家伙嘲笑呢！ 见她还是不肯跟自己说话，郑赞有些吃瘪。他这次玩笑开太大了！ 曲芜从一楼上来，在转角处被郑赞吓了个半死。 “你站在这里干嘛？”拍着自己的胸口，曲芜真的是谢谢他。 郑赞笑笑，很欠揍的那种，“曲妹妹，想跟你打听个事。” 曲芜扫视他几眼，示意他说。 “过几天苏明月生日了，我想知道她喜欢什么。” “你是要向她赔礼道歉？” “对。” 曲芜考虑半会，把苏明月最近喜欢的东西告诉了郑赞。 下午选修课结束，曲谱在资树楼门口拦住了曲芜，他问了跟郑赞一样的问题。 因为没有给人准备生日惊喜的经验，曲芜想了想还是给曲凌发了消息询问。那边很快回复，就四个字，“我也不懂。” 就在她向班上同学打听时，苏明月走了过来，“芜芜，我的生日我家里面给我安排好了，到时候你人来就可以了。” 曲芜一连问了十几个人，苏明月不难猜到。 “对了，你让我帮忙打听的职校比赛都在这了，不过你有时间参加吗？” 盯着那些宣传单，苏明月的头都大，但曲芜像宝贝一样把它们卷进了书包。 “芜芜，如果你差…不是，如果你有困难记得跟我们说。” 差钱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刹住车了。 “没有，我们走吧。”她赚钱是因为自身原因，总不能什么都要朋友来买单吧。 在校门口与苏明月分开，曲芜拐进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文具店。 她转了很久，最终停在了一颗水晶球前面。 透过晶莹透亮的外壳望过去，它里面的星星碎片闪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将整个星辰都装在了里面。 星星会陪着月亮，所以明月一定会喜欢这个。 “老板，我想要这个。” “小姑娘你眼光真好，这是今天才到的新款。”老板急忙往前，眼里兴奋的色彩很是明显。 “多少钱。” “不贵，一百六。” “一百六！”曲芜有些吃惊，她上次在职校对面的文具店看到一个类似的也没这么贵啊。 老板见她有些犹豫，连忙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最后曲芜以一百二的价钱买了下来。 抱着水晶球回到曲家，曲凌曲谱都不在，但是客厅里面坐着一个女孩子。她端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看手机。额前有缕秀发飘着，时不时拂过冷白的脖颈。 从曲芜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睫毛长而浓密。 她好漂亮！ “请问你是？” 曲芜小声开口，语气温温柔柔，似生怕吓到她。 女孩子侧过头来顿了顿，随后扯着嘴角甜甜一笑，“我是曲谱在一班的朋友，我叫李可。” “哦，那你先坐一下。我给我大哥打个电话。” “曲谱去给我买吃的去了，估计等会就回来了。”李可站起，笑着过来拉曲芜，“自从看了你在文艺晚会的表演，我就很喜欢你。我能不能和你做朋友啊。” 李可说话的语气和苏明月一般无二，但是曲芜竟有些不适。 “你怀里这个是什么，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等曲芜的反应，李可已经伸手过来拿了。 “这是我送给我朋友的，不太方便给你看。”曲芜躲避着她的触碰，眼里有些凉意。 李可悻悻收回手，连退了几步，“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曲芜摇头，表示没事。 “你慢慢等大哥，我先上去了。” 曲芜上楼没过多久，曲凌回来了。看到客厅里面多出来的人，他的眉头不自觉拧了拧。 “曲凌，你回来啦！我是曲谱的朋友。”不同于对曲芜的漠视，李可一见曲凌就冲了过去。 曲凌将挎包往上甩了甩，绕开她上了楼。 李可很是气馁，追着他上楼。 第54章准备告白 “你跟着我干嘛！”曲凌的头微微扭着，那一张俊逸侧颜上有些微恼。 “我刚刚跟曲芜聊过，我想上去看看曲芜的房间。” 曲凌面上的微恼稍褪，步伐快了些。 几声敲门声落下，曲芜压着嗓子问了句谁？曲凌轻轻应了声，将挎包转到面前开始翻找。 李可站在身后看着他将两个小蛋糕拿出来，如珍如宝。 “二哥，怎么了？” 随着曲芜这几个字落下，李可从曲凌后面露出了个脑袋，“我能看看你房间吗？” 不等曲凌发飙，李可冲进了曲芜房里。曲芜面色变了变，很是无语。 “你昨晚想吃的，给你。” 目光触及到那精巧的蛋糕，曲芜眼底情绪化了些。她伸手接过，笑得甜甜地说了声谢谢二哥。 曲凌双手插兜转身，明亮的眼眸里笑意浸满。 关上门，曲芜才想起房间里面还有个人。将蛋糕放在书桌上，她很是复杂地盯着李可。 “你看完了吗？”她开口，语气有些冷。 她这个人，面对不熟的人一向比较冷淡。 李可将视线从蛋糕上面收回，背着手将脑袋伸在她的面前，“我刚刚在楼下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 “不要。”她拒绝得干脆，丝毫不犹豫。 李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为什么。” “能做朋友要凭心感应，我的心告诉我，我俩并不适合做朋友。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说这段话的时候曲芜已经将门拉开。李可冷哼几声冲了出去，嘴里嘀咕着什么。 曲芜叹了口气准备关门，有人将门拦住来，“嘴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曲凌出声，嗓音松懒又不正经，唇边还溢着似笑非笑的戏谑。 “跟你在一起久了就会了。”几乎是没有思考，这句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曲芜连连摆手解释。 “老子都懂，你不用解释。” 他笑着下楼，独留曲芜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楼下李可并没有走，她在等曲谱，打算向曲谱抱怨曲芜。 “你怎么还不走，等着老子撵你吗？”与曲芜一样，曲凌在面对这个女孩子时，心里很排斥。 听着他那冷如寒冰的话，李可被秀发遮住的耳垂瞬间发热。 她移着碎步往他身边靠，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她在学校跟过曲芜一段时间，将曲芜的一些小动作都模仿了出来。 蹙着眉盯着，曲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怪，“你在挨过来试试，信不信老子立马将你丢出去。” 脾气已经冲顶，若不是考虑到她是曲谱带回来的人，他准保扔她出去。 李可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瞬间红着脸跑了。 “啧啧，你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宋屿痕耸着肩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是憋着笑的。 曲凌拍着衣角边缘斜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苏明月生日，你打算送个什么。” “看曲芜送什么。” “那我也看小结巴送什么。”说着，宋屿痕拿手机给曲芜打电话。 曲芜很快下楼，手上还拿着未吃完的一半蛋糕。 “我给明月买了水晶球。” “那玩意不是有点贵吗？你哪来的钱啊。” 曲凌一直关注着她的经济情况，自然明白她手上没有什么钱了。 “不贵的。”她解释，声音细小。 曲凌盯着桌上的手机看了会，没有多说。 她连摔碎的手机都没拿去修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帮苏明月买生日礼物呢！ 五月二十三，农历是四月十九日。 苏明月这天生日，她向班主任请了一节课的假，提前回苏家去了。 下午第四节课，曲芜埋头在课桌写贺卡。宋屿痕给她丢了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让她今晚生日会结束，等着他一起回家，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 她回复了一个好字。 自习课上到一半，宋屿痕和郑赞他们抱着球出去了。 郑赞和池预跟在宋屿痕身后，神神秘秘的在谋划着什么。 篮球场上，宋屿痕靠在铁丝网旁，神情很是紧张。 “痕哥，不就是表个白吗？你这个时候可不能怂啊。” 宋屿痕抬了抬眸，薄唇张了几次都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他生平第一次表白，怎么能不紧张呢！ “她如果拒绝我，我该怎么办？” 他摸向裤兜，想找根烟抽。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抽烟了。 池预郑赞没想过这个，一时间都没回话。 空气很静默，宋屿痕耸拉着个头蹲了下去。 “痕哥，不是我说，与其在乎被拒绝，倒不如把这场告白当成纯粹的告知，让曲妹妹知道你喜欢她就好啦。毕竟，曲妹妹现在一定会拒绝你。” 随着郑赞这番话落下，池预和宋屿痕几乎是同时抬头。 “你小子偷偷去改造啦！” 池预的手颤颤巍巍往郑赞头上探，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一个语文从来没及格的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来！ 就挺让人怀疑的。 “拿开你的臭手，我聪明着呢！”拍开池预的手，郑赞傲娇得要命。 对于郑赞的话，宋屿痕想了想。几分钟后他蓦地站起，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 “郑赞，老子欠你个人情。走了，回教室等小结巴去。” 苏明月的生日晚会定在七点。 曲芜回曲家洗了澡换了衣服，顺便化了淡妆。 苏父苏母将这场生日晚会办得很大，二中很多老师都被请来了。 站在君业酒店的门口，曲芜的指尖微颤。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豪华气派的酒店。 “跟在我后面。”曲凌的声音适时传来。 她回神，扯住了他的衣角。 进入酒店大堂，两排的人齐齐行礼，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叔急忙过来带他们往二楼宴会厅去。 宴会厅很大，此时已坐了不少人。 “是曲凌、曲芜同学吧。我们小姐给你们安排了位置，你们跟我来。” 服务生走过来，带着他们往最前面走。 他们这一桌，坐着宋屿痕、曲谱、郑赞他们，不过还多了个李可。 她是跟着曲谱来的，听说曲谱因为这事还特地问过苏明月。 第55章又遇绿茶 待宴会厅坐满人后，有主持人开了场，曲芜是在这个时候见到苏明月的。 她穿着一身泡泡裙，化了妆，她的爸爸妈妈牵着她走到最中心，向众人介绍。 苏明月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 “看你这眼神，是很羡慕吧！” 李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曲芜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和自己说话，啊了一声呆呆看向她。 李可盯着她那副模样，心里诋毁了几句。都这么大人了，刻意装什么迷糊嘛！ 须臾后，曲芜见李可不说话，将视线重新转回了苏明月处。 苏父苏母简单说了几句，就命人开席了。 苏明月和苏傅月坐来了他们桌，苏父苏母去了邻座。 随着苏明月坐下，首先夸赞她漂亮就是郑赞。 苏明月今天开心，自然受用。心里彻底不计较他偷换检讨稿的仇了。 “明月你今天真漂亮，像个公主。来，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这句话，出自李可。 苏明月微微勾唇，谢谢两个字等了好久才出口，至于饮料她礼貌性地喝了。 这个李可未免太积极了点吧，自己跟她又不熟。 “芜芜，饿了没有。”不愿过多和李可交流，苏明月简单回复几句后，叫了叫曲芜。 曲芜摇头。 “你给我送的礼物了我拆了，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还给你叠了好多千纸鹤，明天拿给你。” “好。” …… 两人你一搭我一搭聊着，李可全然插不上话。她深刻怀疑两人是故意的。 随着服务员开始上前菜，他们这桌人烫碗筷。曲芜刚准备学着弄，曲凌已经将她的拿了过去。 “你笨手笨脚的，我来吧。” 她刚想回话，对面的李可抢在前头，“你这是不会还是没手啊。” 她没想到李可会这么说，表情很错愕。只是因为没答应和她做朋友，她对自己的敌意就这么大？ “我觉得你不会说话，嘴可以不要。”宋屿痕来火了，手机直接甩在了桌上。 李可悻悻闭嘴，眼神看看四周。这个时候她渴望有个人能帮她说句话，可是没一个人出声。 邻桌的气氛高涨，他们这桌低到可怕。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主菜上完。 “吃了饭先不要走，我妈妈他们请了戏团来，你们看完在走。” “好。” 曲芜答应，自然代表这桌大多数人答应。 今晚的菜很丰富，有好几种曲芜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她不是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人，所以没吃几口就不吃了。 “你这鸟胃？吃这么点。”曲凌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整桌人听到。 宋屿痕和苏傅月最先抬头看过来。 曲芜没注意旁人的视线，只盯着曲凌看，犹豫两秒后回了句：“二哥，我这胃比鸟胃小一点点。” 她边说还边比划。 曲凌没理她，但嘴角的笑已经挂不住了。最后，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整桌的气氛开始变了。 “明月，你看到郑赞这小子给你送的生日礼物没。” “看到了啊，很喜欢。谢谢。”苏明月语气淡淡，情绪突然之间有些消沉。 曲谱那家伙一晚上都没跟她说上几句话，倒是对那李可够关心的！ 宴会厅的音乐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断过，现下停了，主持人上台介绍着下面的节目。 饭吃饱了，甜点也上着，众人自然有心情看接下去的节目。 最先表演的是钢琴独奏，悠然的琴声夹着上方飘落下来的羽毛，当真是美极了。 “这个弹奏者是不是上次上了西城电视台的那个。” “好像是，听说出场费老贵了。” “怕什么，人家又不是没钱。” 周围议论的声音很大，李可自然听见了。她转悠了下眼圈，端着杯子就往苏明月身边凑。 “明月，我想挨着你坐可以吗？” 凳子已经被移到了苏明月和曲芜的中间，苏明月表情僵了几秒，一脸问号的盯着她。 “没看见我们在聊天吗？你这样做是不是不礼貌。” 苏明月的口气跟平常无二，但是李可听完竟然要哭了。她垂着头捏着杯子站在原地，那模样就像是受了委屈。 苏明月心里草了一声，对着曲谱凶道：“你带来的人，麻烦请你带走。” 曲谱还没说话，李可又抢话了，“走就走，你这么凶干什么。” 苏明月一怔，白眼翻得明明白白。感情她又遇上绿茶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靠在凳背上，苏明月神情闲散。 她倒要看看这李可演哪出！ “什么人吗？好心来给你过生日，你还这样对客人。”一句话说得可怜兮兮，愤愤不平。转而就将苏明月置在风口浪尖。 苏明月也不恼了，冷笑几声叫了人，“帮我把她丢出去。” 见她动真格，李可有些急了，连忙往曲谱身边去。 “苏明月，来者是客！让她自己走。”曲谱站起来将李可护在身后。 苏明月的脾气一下就忍不住了，眼底凉意腾地升起，“你这么护着她，一起走得了。” 曲谱原地须臾片刻，后面真的拉着李可走了。 “曲谱，别。”离他最近的池预急忙拉住他。 曲谱把手抽回来，脚步未停。 苏明月的气堵在心口，好半天都没说话。 曲芜替她顺顺背，清清楚楚看到她的眼眶红了。她伸手拿纸，顿了会后那细白的指尖缩了回来。 明月一向要强，这个时候若是让别人知道她哭了，不好。 “明月，喝一点这个。” 将那瓶大的椰汁放在苏明月面前，曲芜有意遮挡其他人打量的目光。 “好，你也喝一点。”苏明月的脸色已经缓和，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已是笑容满满。 曲芜犹豫了下，没有拒绝。 戏曲开演是在九点半，众人本来是留在宴会厅看的，可是苏明月提前离场了，他们也就出来了。 酒店外的水池边，曲谱站在那，神情恍惚。李可已经不在他周围，应该是走了。 “阿谱，在怎么说今天也是苏明月的生日，你这样就不对了。”郑赞跳过去勾住他，语气是难得的正经。 曲谱抬头扫了一圈，在没有看到苏明月时，心口那股不舒服劲更闹腾了。 第56章过敏 “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她说声对不起。”尾音被他咬得很重。 郑赞松开他，啧一声说了句加油。按苏明月这脾气，她一时半会不会原谅曲谱。 众人在酒店门口分开，曲芜甜点吃得太多，有些撑。就和曲凌、宋屿痕一起走路了。 马路上行人车辆急急往家里走，两边灯火通明。曲芜跟在两人身后，一直低头抓着手上泛起的红点。 她喝光了苏明月给她倒的那杯椰奶，原以为会没事的，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二哥，带我去一下药店。”上前去扯住他，她的声音软糯。 曲凌转身来看了她一眼，脸色瞬间变了。宋屿痕亦是。 “去药店干嘛，去医院。” 她身上所露出来的皮肤已全是红点，密密麻麻的很是吓人。 “曲芜，吃个饭也能把自己吃成这个德行，你真厉害！” 曲芜没有反驳，又要伸手挠。 宋屿痕眼疾手快扣住了她另一只手，“都挠破很多了，不要挠了。” 她左右看看被扣住的手，认命般跟着他们往医院去。 身后，李可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攥着手机，双目瞪得圆滚。 她和谢裎是合作者！她负责拍曲芜，谢裎负责拍曲凌。 当时谢裎暴露她害怕了好几天，但谢裎那傻子竟然没将她抖出来。 既然如此，那换她来拍曲凌好了。 一路上，曲芜忍得难受，极力挣扎。但曲凌、宋屿痕未松丝毫。 前台挂号处的小姐姐看到又是他们三个，不自觉笑出了声。 “小姑娘，你跟医院这么有缘？这次是过敏吗？” 曲芜尴尬笑了笑，在两个少年的摆动下，两只手被按在了小姐姐面前。 “对，牛奶过敏。” “呀，这么严重的吗？”小姐姐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一片，不自觉惊呼了声，“还有没有其他过敏症状。” “呼吸有点困难。” 这次过敏情况算是好的了，她听外婆说她小时候有一次过敏，差点晕了过去。 挂好吊水坐下来，护士给她递了棉签，说是实在痒得受不了的时候，就用棉签轻轻挠一下。 她说了声谢谢，转而将棉签放进了曲凌怀里，“二哥，等会可能要麻烦你。” 吊着药水挠痒，她有点不敢。 似看出她顾虑，曲凌嗤笑了声，“跟老子对着干的时候胆子那么大，怎么这会胆子这么小了！” 曲芜不说话，接过宋屿痕递上来的药吃了。 “这药水打完还要一点时间，你们有事可以先回去。” 她注意到两人看手机的动作有些频繁，下意识以为他们有事，却不知两人只是在查牛奶过敏后要注意的事项。 “小结巴，我没什么事。” “我也没事。” 换第二瓶药水的时候，曲芜给班主任发了条信息，请了一天假。 她放下手机慢吞吞喝水，突然想到今天宋屿痕给她扔纸条的事。 “宋屿痕，你不是说明月生日会结束有很重要的事和我说吗？” 宋屿痕停下滑手机的动作，舔了下嘴角，掩饰般看向那一次性杯子。 “你水没了，我去给你倒一杯。” 他走得很快，路过长椅的时候还差点被绊倒了。 曲芜拧了拧眉喃喃道：“奇奇怪怪。” 她一旁打游戏的曲凌抬了抬头，眼睫微垂，心情很是不爽。 宋屿痕的表现告诉他，他今晚应该是要向曲芜告白的。 就算被拒绝，起码宋屿痕的表白可以说出口，可他连这个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油然而生的烦躁感让他失去玩游戏的兴趣，他起身，落下一句‘我去抽根烟’走了。 曲芜没多想，拿出手机回复苏明月发来的信息。 苏明月说，曲谱过来向她道歉了，但她没接受还把人给骂狠了。 后面两个人又吵了一顿。 结束聊天时，苏明月发了一段长长的话。话里的意思是让她注意李可。 “芜芜，我的第六感不会出错，李可对你有很深的敌意而且她一定喜欢曲凌。” 最后这句话落入视线，曲芜合上了手机。 “护士姐姐，拔一下针。” “来了。” 提着药从正门出来，宋屿痕和曲凌同时走了过来。 他们的表情很奇怪，不等曲芜问什么，两人示意她走前面。 第二天起来，曲芜身上的红点好了些。她下楼煮面，曲欢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一次她没接，第二次她拒接了。 “外婆生病了在医院，你不打算回来看看？” 一条短信赫然入眼，曲芜拿手机的手一抖，那手机掉地下，屏幕彻底碎完。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在乎，弯腰捡起，急匆匆上楼拿钱。 她沿着当初来小桥县的记忆，在二中附近的公交站上了车，而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的售票员跟她核实信息后，报了票价。 这时候曲芜才发现身上的钱都不见了。 她很崩溃，脑中急得也没思路。 售票员见她一个小姑娘可怜，叫了一个工作人员安慰她。 “小妹妹，别哭了。你给你亲人或是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送一下钱来就好了吗？” 一句提醒，让曲芜回神。她四下找寻，才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崩溃无措的情绪达到顶峰，她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她怎么总是这么没用！ 周边围过来很多人，她也感觉不到，只埋头哭。 怎么办，外婆怎么办！ 工作人员见不得她哭得这么厉害，想了会后用对讲机叫人送了一台翻盖手机来。 “小妹妹，记得号码吗？用这个打吧。” 曲芜吸着鼻子抬头，脑中一瞬间就涌出了一串号码。 她颤颤巍巍按着，嘴里说着谢谢。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似乎在睡觉，口气很不好，“谁啊？不说话老子挂了。” “二哥，是我…” 尽管极力稳住自己的哭腔，但那边还是听了出来。 “怎么了？你不是在家吗？是过敏严重了吗？” 一连三问，问问都是关心。 曲芜缓了下，过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工作人员将手机拿了过来，把大概的事情说了遍。 曲凌问了地址，站起就往教室外跑。 “曲凌，还在上课！” 第57章你没权拒绝 售票厅在火车站的最右边，曲芜因为刚刚的事情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干脆去门口站着等曲凌了。 今日的天气很阴沉，此刻黑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等待总是让人心急的，曲芜从站着等变成了蹲着等。 十一点二十几分的时候，随着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她被工作人员叫着进去躲雨，可她犟着脾气就是不去。 十一点四十几时雨势更大了，冰冷刺骨的雨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看这种情况，二哥是来不了。 蜷着自己，曲芜的泪再次扑簌簌落下。 她想让自己强大一点的，她不想再哭了！可是身上的无力感好沉，她有些控制不住。 随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一台机车稳稳停在了不远处。那个少年直冲冲往这边跑，整个身子都是湿透了的。 “小结巴，这么大的雨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被抓住手腕的曲芜有些呆，她抬起泪眼，入目的就是浑身湿透的宋屿痕。他的鞋上裤脚上沾着很多污渍，头发耸拉着，雨水正顺着他的下颌流下来。 有些狼狈！ “看什么，老子都不认识了？先进去躲雨。” 盯着他的背影，曲芜脑中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番。 宋屿痕将曲芜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掏裤兜里的东西。他掏出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打开后，递在了曲芜面前。 是钱！他用袋子保护得好好的，一点也没沾水。 “这补课费老子本来想明天给你的，现下情况有变，提前给你了。”他将钱往她手上塞，原本蹲着的双腿慢慢转变成了单膝弯着。 曲芜的鼻子很红，她握紧手指，咬着唇没有出声。 她帮他补课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 “你借我车费就行，其他的你收回去。” 颤颤巍巍抽了五张，她起身去售票窗买票。宋屿痕先她一步动作，抽了钱和身份证去窗口。 售票员看着浑身湿透的少年，很是关心地说了句：“你是那小姑娘的二哥吧，注意别感冒了哦。” 宋屿痕身形顿了下，微垂着眼回了句，“我不是她二哥，我是她朋友。” “哦，这样啊。”售票员继续着手上的操作，等了会后又抬头道：“两张票，三百七十二块。” 宋屿痕动作麻利付钱，盯着火车票上面的信息看了眼。 下午两点二十的车，还有两个多小时，他需要找个地方买身衣服才行。 “车还有两个多小时车才来，你在这里等我。” 随着车票和身份证被塞在她手中，她感受到他的指腹火热，甚至是有些灼人。 “你也买了票！” 看清楚手里的两张票，曲芜猛然抬头，正撞进那双温柔到极致的眸子里。 像是漩涡，让她不敢再直视。 “对，我陪着你。” “谢谢，但我...” “陪着你去是我的事情，你没权拒绝。”他是那种淡然无谓的表情，说得每个字都让曲芜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她闷闷的垂下头不再说什么，宋屿痕朝门外跨去。 外面的雨依旧很肆意，猛砸在他的头上，生疼。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小结巴只要有事，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不是他。 明明他和她相遇要早过曲凌，可是为什么会是个替补呢！ 十二点四十分，宋屿痕去而复返。 他换了衣服，手上拿着食盒和一个背包，“这里面是一些零食，等会在车上吃。” 曲芜没有理他，只低着头偷摩擦着手上的火车票。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二哥没有来。 “学校那边我让苏明月帮忙请假了，老师同意了，说让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你放心，你外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连着说了两句话，曲芜依旧是表情寡淡，毫无反应。 “你过敏药带了没。” “嗯。” 这一次，曲芜终于开口了。她回答的很轻，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感。 两点多一点点的时候，两个人上车了。因为是第一次坐火车，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车厢和位置。 他们对面坐着一对年轻情侣，年纪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四个人互相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 从小桥县到南城城区火车站大概需要十八个小时，曲芜吃了晚饭就开始昏昏欲睡。 “把过敏药吃了。” “嗯。” 两个人很自然地相处，但落入对面两人眼里就有些暧昧。 “冒昧问一下，你俩在交往吗？”那女生侧着头发问，眉眼间有些小星星。 曲芜红着脸摆手，好半天才吐出几字，“他只是我邻居哥哥。” 宋屿痕嘴角的浅笑因为她这句话彻底消失，他拧着瓶盖，周身都是冷焰。 那女生见势不妙，急忙往隔壁男生怀里钻。曲芜侧头想和宋屿痕说些什么，他已经阖眼小憩。 夜色朦胧下，火车缓缓前行，窗外的闪影时暗时明，给人形成一种无法言明的孤独感。 明明宋屿痕就在她身旁陪着她，可她还是觉得好孤独。 她想，若是二哥在，她大抵不会吧。 火车到达南城城区时，南城城区正下着雨，凌厉的风刮在身上，让她不自觉拢了拢手。 “住在哪里，我给你叫辆的士。然后这个手机你拿着，我到时候打电话你。” 在下火车之前，宋屿痕跟她说过他要回自己的家一趟。 “城西明园巷子八号。” 听到地址，宋屿痕顿了两秒。恢复过来后去找司机说了番，顺便把车费给了。 再次回到南城，远比记忆中还要让人难受。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一丝一毫，包括最让她害怕的南城一中。 车子停在明园巷子入口，曲芜下了车。她拿着背包往里走，两边很多人探出头来看。 有几个常年住在此处的人认出了曲芜，拉着她问个不停。 她家的木门已经换了，换的是那种带锁的铁门。 没有钥匙的她坐在石墩上等待，大概九点多钟的时候，巷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曲欢和曲母。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前，完全没有注意家门这边。 第58章亮眼的星星 “妈妈。” 一声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叫喊让不远处的两人停了下来。 曲欢最先反应过来，大步跨上来看她，“真是你啊，你还真回来了啊。” 有些难闻的香味入鼻，曲芜推了推曲欢，“外婆怎么样！” “一个小手术，死不了。”曲母从后面走过来开门，正眼瞧一眼曲芜都没有。 曲芜杵在原地，心口那股难受充满四肢百骸。 她难过的不是曲母对她的态度！她难过的是那句‘一个小手术，死不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妈妈凉薄，却不想她对待自己母亲也这样了。 “外婆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曲芜的声音很小，语气是哀求。 曲母进厨房倒了杯水喝，冷冷撇着她，“这么晚了去干嘛？还有啊，你跑回来干什么？车费不要钱吗？” 几个问题砸过来，砸得曲芜脑袋发懵。 她看着一旁憋笑的曲欢，认命般没出声。她清楚，若是她顶一句嘴，曲母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你之前住的那个房我们改了，你今晚去你外婆家住。” 随着这句话落下，曲母拉着曲欢往右边的房里走。 曲芜吸吸鼻子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不难过是假的！但她已经习惯。 心口就算在涩，也接受了！她父母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只是不喜欢她！ 外婆住的房子在明园巷子隔壁的明兰巷子，走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刚入高中时，曲欢嫌弃外婆身上的味道，所以曲父曲母就让外婆搬来了老宅。 老宅这边虽和明园路程差得不远，但设施设备很是老化，有些破烂点的屋子，供电都成问题。 恰巧外婆这间供电就不行。 推开摇摇欲坠的门，曲芜在熟悉的地方找了根蜡烛点上。 灶台上灰尘很多，东西也很杂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做饭吃了。 外婆睡觉的屋子里面她进不去，因为上了锁。 将背包里面的零食吃了点，她缩在火房的草堆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来到曲家门口时，曲母他们还没起床。 “小芜，是你吗？” 邻家周奶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曲芜猛地抬头回复。 周奶奶一直对她都很好，跟外婆的关系也很好。 “周奶奶，我外婆住院的医院你知道吗？” “知道啊，在南城第二人民医院。” “谢谢周奶奶，等我从医院回来我去看您。”这句话如风而出，曲芜整个人已经跑得不见身影。 周奶奶拄着拐杖往前走，路过曲家门口时叹了口气。 曲家这几口人，也就曲芜像个人了！ 南城第二人民医院曲芜去过几次，离这大概半个小时。 曲芜向前台打听到了外婆所在的房间，还没喘顺气又爬了五楼。 站在病房外，她整理着自己，缓了好一会才跨进去。 病房里面有三个床位，其中二个都有家属陪着。她抬着千斤重的脚步往前，那声外婆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又哭了！ 她真的没用极了。 “小姑娘，怎么了？”隔壁的女子站起来，手上还拿着纸巾。 曲芜说了声谢谢，绕过她走到了外婆床边。 “外婆。” 床上背对她的人动了动身子，但没有转身。 曲芜抹掉眼泪，走到了外婆正面。蹲在她面前，曲芜觉得她老了。 老了好多！ “外婆，是我！心心。”想念到极致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刻，老人家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她睁开眸子看向面前的人，眼里亮得发光。 那是泪水！ “心心，你怎么回来了。”伸手摸她，她捏了捏她的脸。 “想你了！” 三个字，她哭外婆也哭。 她抱着外婆。 外婆那骨瘦如柴的身躯再次刺痛她。 她想，她要快点长大才行。这样，她就能保护她最爱的人了。 中午饭点的时候，曲芜下楼给外婆打饭，碰见了南城一中的同学。 看到她，那人明显错愕，“我以为你不会再回南城了呢！” 曲芜起先没回，后面打好饭时接了话，“这里有很重要的人在，我会回来。” 尽管我很恐惧这个地方。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那人还是懂了。 “希望你以后都好。”那人喃喃声走了。 在曲芜被霸凌时，她虽没有出手，但亦是旁观者。 坐电梯到三楼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想着宋屿痕说的话，接了。 “小结巴，你外婆在哪家医院？” “第二人民医院。” 简单的一句对话，曲芜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 吃了饭她陪着外婆下楼转悠，刚到一楼，宋屿痕又打了电话来。 他提着水果站在门口，正四下张望。他今天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运动服，气质与以往完全不一样。 以往是戾气满满有点吓人，今天是温和无害的那种。 “心心，这小伙子是谁？” 外婆将宋屿痕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眼里的防备很深。 “他是…” “外婆你好，我叫曲凌。” “啊！”曲芜拧眉，满脸不解的盯着宋屿痕。 他干嘛冒充二哥啊！ “曲凌。”外婆在脑中过滤着这个名字的信息，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哦，你是心心在小桥县的二哥啊！长得真帅啊。” “谢谢外婆夸奖！这是给您买的水果，希望您身体早日康复。” 温温和和，礼礼貌貌的话出口。曲芜再次震惊。 这着装变了，性格也变了吗？ “你人来看我就行了，东西不用买。”外婆笑得很开心，拉着宋屿痕的手拍个不停。 三人把东西拿上楼，又下来医院花园散步。这个下午，外婆的笑就没停过。 晚饭没多久，外婆睡下了。曲芜不想回去，就坐在医院的椅子上。 她没想到宋屿痕去而复返，“不打算回家？” “嗯，我想陪着我外婆。” “那我陪你一起吧！” 又是这句话！又是那种虽散漫却坚定的口气！ “宋屿痕，谢谢你！” 她没想过崩溃无措、狼狈不堪时身边有人陪着。可是宋屿痕出现了，她很感激也很开心。 起码他的出现让她感受到在这个方寸之间，也有人和外婆一样。 把她当成天上亮眼的星星。 第59章她身上好香 没有回答她那句谢谢，宋屿痕换了话锋，“外婆是不是后天早上办出院？” “嗯，大概十点钟。” “那我到时候过来。” 曲芜点头，盯着面前的手机看了会，将它递给了宋屿痕，“还你手机。” 宋屿痕没接，“准备什么时候回小桥县。” “应该星期五。” “把你身份证给我，我提前去买车票。” 曲芜哦了声开始翻找。 “姐姐，他是谁啊。”曲欢的脸突然出现，吓得曲芜瞬间弹起。 这么漆黑的时候，在医院走廊上突然有个人凑过来，不被吓到才奇怪。 宋屿痕因为曲芜被吓到还有些不快，但听到那声姐姐，态度变了，“你好，我叫曲凌。从小桥县来的。” “你好，我叫曲欢。”她娇羞伸出纤细小手，打算跟他握个手。 宋屿痕盯着面前的手，不动声色。若是在以往，他早就将面前的手移开了。 曲欢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火烧屁股似的抽回了手。接下去，气氛静谧得连根针掉下都听得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欢开口了，“爸爸妈妈在楼下结算外婆住院的清单。” “现在就结算，是要外婆现在就出院吗？”曲芜窜起，很是激动。 “妈妈说今天出院和后天出院没区别啊。”曲欢微侧着身子，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曲芜没有说话，只呆呆朝着外婆病房走。她明白，她既没有说话权也没有决定权，是阻止不了曲父曲母的。 宋屿痕在曲芜站起的时候也跟着站起。两人来到病房收拾，谁也没开口。 过了一会，曲父曲母来了。看到有外人在时都惊了下。 “伯父伯母好，我叫曲凌。” 曲凌二字一出，曲父曲母的表情微变，一瞬后才轻轻应了声。突然被叫醒的外婆面色有些不好，叫车回家时，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车子到达明园巷子，曲父曲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非得让宋屿痕去家里吃一顿饭。 曲家里，宋屿痕坐在堂屋的木椅上四下打量，突然转头问曲芜，“你住哪间房？” 曲芜没有出声，蹲下身子从木柜里拿了一次性杯子给他倒水，“喝杯水吧。”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宋屿痕的问题，毕竟她现在在这里是没有房间的。 “她不常回来，我妈把她房间改成库房了。” 随着新鲜的水果递过来，曲欢的话也落了下来。 宋屿痕闻言猛然抬头，眼里的错愕藏都藏不住。即使他与自己的父亲闹得不可开交，但他父亲也绝对不会这样做。 “二哥，吃点水果，我妈妈特地给你买的。”见他半天没有动作，曲欢开口提醒。 “嗯。”宋屿痕低头，内心的情绪如同翻江倒海般汹涌。从医院到曲家，他就知道曲芜的处境不怎么好。那时候他还劝自己别乱想，可是现在该怎么劝？ “曲凌啊，家里没什么菜，你将就着吃。欢欢，去拿碗筷。” 曲母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对宋屿痕的口气很是和善。宋屿痕神色恍惚的接了话，整个人显得很是呆滞。 外婆因为吃过晚饭就不再吃了，坐在院子里纳凉。 圆木桌上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曲欢的话最多，基本都是围绕宋屿痕。宋屿痕压抑住心口那股子烦躁，恨不得当场让她闭嘴。 吃了饭，曲芜和外婆走路回去。宋屿痕礼貌地和曲父曲母道别，出了门就追上了曲芜她们。 将两人护送到，宋屿痕看着面前老旧的房子半天都没动作。 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呢！嗯，就像被大石压住，拼命地想挣扎却怎么也甩不开的那种沉重感。 “小凌，你今晚是不是没地方住啊！不嫌弃的话就睡我房间的另一张架子床上。” “外婆，他...” “我怎么会嫌弃呢，我还得谢谢外婆收留我呢。” 随着宋屿痕这句话落下，曲芜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见他绕过她扶着外婆进房，在外婆的指挥下整理床铺。 就挺自来熟的。 晚风透过残损的窗户吹进来，带了点点清香，无尽地涌入宋屿痕的鼻尖。对面的曲芜和外婆已经入睡，在这安静如水的环境下还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宋屿痕身子侧着，在暗中看着曲芜那张睡颜，了无睡意。 他中毒了，中了一个叫曲芜的小结巴的毒。 第二天早上，宋屿痕顶着一双熊猫眼在院里涂着蚊虫叮咬的膏药。曲芜绕开外婆小心翼翼凑到他面前，“宋屿痕，你不是可以回家吗！干嘛要住在我外婆这里。” 她凑过来那一刻，他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清香。那是他在小桥县不曾闻到的味道。 “你用了香水？” “什么？”曲芜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快速摇头，涂药那只手轻轻颤了颤。就很离谱，他竟然感觉她身上好香。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干嘛不回自己家住。” 宋屿痕没出声，将膏药盖好，侧着头重新看她，“小结巴，你真没良心！老子帮你那么多，你收留我几个晚上怎么了吗？” 温热的视线让曲芜不自觉转开目光，“可是你毕竟不是...” 曲凌！ “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忘恩负义啊，况且我在这外婆很开心啊。” 曲芜默了片刻，最后没再说什么。宋屿痕笑了笑起身，跟在她身后提竹篮，“你这是去哪？” “外婆让我去田间摘菜，你也要去？” 在她的潜意识里，宋屿痕这种富家子弟应该不太想去田间吧。 “老子不能去？”他反问她，盯着她看个不停。 他的眉眼间溢着无法形容的散漫，整个人又恢复到了在小桥县时的状态。 她就知道，宋屿痕也就只有在长辈面前才那般正经。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坎间，曲芜凭着记忆找寻外婆说的那块地，期间与周奶奶碰到了一起。 周奶奶带着他们往那块地走，越走曲芜心中越是心酸。 这段路她一个年轻人都觉得不好走，何况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呢！ 第60章我喜欢你 “小芜，你外婆过得很不好。” 周奶奶似有似无地说了这么一句，曲芜听见了。 她没有说话，只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她自然知道外婆过得不好，可是她也明白以她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 真可悲啊！ 回去的路上，曲芜和宋屿痕将周奶奶先送回了家。两个人沿着河堤往回走，宋屿痕突然叫停了曲芜。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示意他说。 他迟疑了会，犹豫地张了口，“小结巴，一切都会好的。” 曲芜顿了顿，许久后才弯起嘴角回了一个‘是’字。 会好的！会过去的！ 她坚信。 “小结巴，其实我…”走了没多远，宋屿痕再一次叫停曲芜。 “其实什么？”她没看他，只低头扯着裤子上的杂草。 宋屿痕控制着如擂鼓的心跳，头垂着，黑色的眸子里尽是紧张，“我喜欢你！” 他不敢用尽全力说这四个字，说到底还是怕被拒绝，怕以后被她排除在外，连朋友都做不了。 曲芜没听清，迈着步子朝他走近了几步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老子什么都没说。” 这是胆小鬼最后的倔强。既然她没听见，那他就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盯着他那慌张无措的样子，曲芜莫名其妙。 这宋屿痕这会看上去怎么有点怕她的意味在里面呢！ 还是，她出现幻觉了？ “走吧，回去吧！不要让外婆等久了。”开口的是宋屿痕，只见他手忙脚乱提起竹篮往前冲。 步伐有点不稳。 就好像输了什么，落荒而逃一样。 曲芜轻轻叹了口气，追上他。 河堤的微风带着田间的气息，能轻而易举沁入人的鼻尖，但宋屿痕的爱念胆小无言，终究没有落入曲芜的耳里。 不止是因为他的胆小，更是那命中注定的结果。 曲芜的左耳听不到那么远那么小的声音！ 回到外婆家，宋屿痕的心情很是低落，但还是主动烧菜。 晚饭的时候，外婆从一旁柜子里拿了一瓶饮料出来，硬是要他俩喝。 喝第一口的时候曲芜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为了不让外婆难过，还是将那一杯饮料喝完了。 收拾碗筷的时候，外婆突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外婆。” 咦，怎么眼前有两个外婆啊！她们怎么都在晃悠啊！ 看出她的不对劲，外婆连过来扶她，“我饮料拿错了，你喝的那个是你周奶奶前几天拿来的药酒。” “酒！”闻言，宋屿痕从火房冲了过来，脸色微变。 她这过敏才好，沾了酒会不会有事啊！该死，他刚刚应该喝几口的。 “嗯，你扶她去房里床上坐着，我去村里找医生拿点醒酒药。” 这丫头喝了那么一大杯，等会可要难受了。 想到这里，外婆的步伐快了几分。 面对柔弱无力的曲芜，宋屿痕无从下手。 这个时候，他不太敢伸手扶她！ 曲芜现下还是清醒着的，但是眼前有很多重影。 她努力让自己坐直，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宋屿痕的袖子，“宋屿痕，能不能扶我进去，我有点难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远比以往更戳人。 宋屿痕感觉浑身血液一瞬间冻结来。 妈的！喝醉酒也这么可爱。 他深吸口气，伸出手抓住她纤细手腕慢慢地将她拉了起来。 酒精的发酵让曲芜眼前瞬间模糊，她下意识抓住依靠，整个人都挂在了宋屿痕的手臂上。 宋屿痕脸色瞬间刷红，他侧头盯着肩膀上的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实在…站不稳了。” 眼前的眩晕之感消失，曲芜断断续续说了这几个字。 她努力拉开距离，示意宋屿痕带着她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她又八爪鱼般地挂在了宋屿痕手臂上。 宋屿痕感觉整个心肺都要炸开了。他的眼睛很红，几乎是来不及多想，便弯身将她凌空抱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但你这样走，我怕我俩都走不动了。”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他快控制不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了。 曲芜的脑袋很晕，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本能拉住他的衣角。 她的脸很红，是那种如血的红。 将她稳稳放在床上，他给她倒了杯水喝。 温水入喉，曲芜舒服了点。她撑着身子坐起，眼睛朝垃圾桶的位置望，“能不能给我拿一下垃圾桶，我想吐。” 几乎是她话落下来的瞬间，宋屿痕已经弯身把垃圾桶递到了她面前。 她探着头，想吐又吐不出来，那种感觉难受至极。 宋屿痕给她拍着后背，眉宇间的心痛溢了出来，“再喝点热水，外婆已经去给你拿解酒药了。” “嗯。”她轻轻应了声，靠在床边闭眼调息。 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宋屿痕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她对面，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喃喃开口，声音依旧是颤抖到极致的那种，“小结巴，你不是问我下午说什么了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 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没有出声。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二哥…” 喃喃细语两个字，将宋屿痕打入无极地狱。他站起身子，眸子里的幽光吓人。 喘着长气，他压制住那股嫉妒。 前脚还在劝自己，后脚已经捧住了曲芜的脸，他跪在她的面前，朝着她一字一句道：“小结巴，你看清楚老子是谁！” 曲芜吃力睁眼，伸手掰他的手，“你是宋屿痕啊。” 本已跌入谷底的人被硬生生拉了回来，他松开手，大口大口呼吸。 “小凌，心心怎么样。”外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中很急。 宋屿痕急忙起身朝门口走，“外婆，她有些想吐，不过没吐出来。” “这个酒周奶奶说很猛，想吐是正常。哎，都怪我老糊涂，害心心吃这个苦。” “外婆，你回来啦。” 不等宋屿痕接话，床上的人翻着身子朝门口看。 眼见她要摔下来，宋屿痕几乎是飞扑过去接住她。 外婆吓坏了，连忙也冲了过来，“心心乖，我们上床坐着吃药。” 第61章答案不言而喻 两人将曲芜重新扶上床，一个喂药，一个递水。 吃了药的曲芜安静很多，过了会就浅浅睡了过去。 星期五中午，曲芜坐车去火车站与提早过去的宋屿痕集合。 一路上，她表现得都很正常，但到达火车站时，眼泪自然滑落。 她朝着售票厅迈去，越迈越觉得心口发疼。 愿望和第一次离开南城一样。希望外婆好好地等她回来。 可是这次，她没有之前那种笃定感。不知道为什么，胸腔那股难以言明的恐惧感压得她心口无法承受。 吸着鼻子往前，她与坐在台阶的宋屿痕碰了面。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醉酒的那晚，曲芜虽然很多画面记不起来了，但宋屿痕捧着她脸的那幕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刚刚还在想，她那时究竟说什么了才让宋屿痕那么激动失态。 “两点半的车，我们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宋屿痕才敢开口。 曲芜点头，指着他后面的大厅，“要不我俩进去等。” 宋屿痕没动，只扬起头看她，“刚刚苏明月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到小桥县后去她家里吃饭。我答应了。” 曲芜垂头想了想，轻轻哦了声。 片刻后，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曲芜落坐到他旁边，“这几天谢谢你，欠你的我会还的。” 宋屿痕侧头过来，咧嘴一笑，但眼里没有半分笑意，“曲芜，是不是在你心里，除了你二哥你就不想欠任何人！” 第一次，他叫她全名叫得这么正式，这么咬牙切齿。 曲芜停顿了几秒，似在思考他话里的问题！一会后，她似乎确认到什么，脸色顿时发白。 她犹豫的那几秒，答案好像不言而喻。 宋屿痕站起，懒得听她接下去要说的话。毕竟他现在很乱，脑子已经要爆炸了，再听下去事情发展就会很难看了。 他不想做替补，她想做曲芜心里唯一的一个。 他不知道曲芜对曲凌真实的感情是什么，但曲芜依赖曲凌的程度让他很恐慌。 曲芜来南城的那一天，他在校门口碰见了疾跑的曲凌。他随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曲凌便脱口而出。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骑上车，他用以往熟悉的路线先到达了火车站。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趁人之危，但心中也明白，他这次和曲芜独处的机会是从曲凌那里抢来的。 从刚刚开始，两人都不在说话。曲芜有好几次开口，宋屿痕都假装没看见。 曲芜没有真正了解到他生气的点，扯了扯他后又开口，“我没有不把你当朋友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做为朋友应该清楚些好。” 这是外婆自小就教她的观点。 没有亏欠就没有纠葛，朋友之间也就更能长久些。 听到这句话，宋屿痕哭笑不得。他闭着眼睛，费力地换了口气。 算了，他就不该同她生气。 见他脸色好些，曲芜去门口买了两瓶水，折返回来时，她看到宋屿痕的双唇动了动。 似乎说了句什么！ 两人到达小桥县时，苏明月和众人已经等在曲家，但独独没看见曲凌。 苏明月走过来抱住曲芜，鼻尖发酸，声音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芜芜，对不起，我忘记你不能喝牛奶的事了。” 曲芜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表示没事。 一行人往曲家里面走，后面的郑赞、池预神秘兮兮扣住宋屿痕，使劲对他甩着眼色。 那其中的意思，宋屿痕清楚。可是现在他没心情理会。 “看痕哥这样子，大概是没表白。” “不，我怎么觉得是表白被拒了。” …… 两人在门口聊着，看着宋屿痕从里面出来，急忙站直身子。 “我回去洗漱一下。”他开口，语气无力。眼神中也渲染着浓厚的伤感之色。 刚刚进屋，他看到曲芜下意识找曲凌时，整颗心鲜血淋漓。 他的鼻子有些涨，眼圈也发了红，声音更是如蚊鸣，“小结巴，我就不能成为你的首选吗？” 看出他状态不对，郑赞和池预、肖路渊三人急忙跟了过去。 三人默契的都没有开口，只无言的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宋屿痕起身去楼上洗了澡。下来时整个状态好了些，“走啊，陪老子赛车去。”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郑赞大着胆子上前调侃他，“痕哥，你刚刚真的像泄了气的皮球。害，追不到曲妹妹也不至于这样哈。” 宋屿痕剜了他一眼，示意池预将他拖开。 郑赞这家伙真好！真能往他心口捅刀子！ 另一边，曲芜也收拾好了。她和苏明月往外走，考虑一会后向明月借了手机。 看着她按下号码，苏明月以为她是要打回南城报平安，就没有多问。直到软软的二哥出口，她才急忙拉住曲芜。 曲芜不解地看着她，并没有结束通话，“二哥，我回来了，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她迫切地想看到曲凌，想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说给他听。 那边没人回复，等了大概几分钟，一个好听的女声传了出来，“你二哥在溜冰，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是他女朋友。” 曲芜怔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好半天才回：“没什么事。” “没事我就挂了。”那边接得很快，语气也有些生冷。 挂了电话，她的大脑嗡嗡直响，还没从女朋友那三字中回过神来。 二哥交新女朋友了！ 她张嘴咬了咬唇，用疼痛来转移心口的不舒服。 苏明月将手机抽回来，并没有注意到曲芜的不对劲，还自顾自道：“早知道你打给曲凌，我手机丢了都不借给你。” 说到这，苏明月缓了口气又道：“你知道吗？你回南城这几天，他都不跟我们来往。而且啊，他那女朋友超级凶，我有几次去找曲凌被她骂得半死。” 曲芜没有接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明月我明天还要去打工，今天想早点休息。就不去你家吃饭了。谢谢！” 落下这句话，曲芜逃似的跑了。 苏明月在原地挠头，还没说什么，郑赞他们也过来说今天不去了。 第62章风波又起 “我可以去吃饭。”曲谱跨了过来，言语间有些讨好的意味。 自从生日会事件，苏明月已经很久没理曲谱了。 苏明月凝视着他，轻哼一声转身，“不好意思啊曲大少爷，你不在我的宴请名单内。” 曲大少爷四字入耳，曲谱神色一僵，脸色也跟着变了。 这苏明月是知道怎么气他的！ 回到房间，曲芜把苏明月拿来的笔记抄了下来，做了几张试卷后才下楼吃饭。 家里冰箱没菜，她攥着外婆给的钱出门去了。 夜色下的萃绿河堤微风荡漾，很是凉爽。可是她却从中感受到一股陌生感。 这也不过几日而已，为什么会变了？ 不知不觉走到湖心公园，她坐在离溜冰场近点的位置，听着那边的呼喊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起来。 还没走几步，身后草丛里突然甩出来一个包，接着就是一个人跳了出来。 是曲凌！ 两个人皆是吓到，在昏黄的路灯下对视了很久。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曲芜虽然看不清他全部表情，但还是将他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愁思看得明白。 他有什么烦恼吗？ 落下这个想法，她朝他迈了几步，“二哥，好巧。” 她语气低缓，唇角带着淡笑。莫名地让曲凌觉得生疏。 他拍了拍包，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她回答，脑袋有瞬间懵，不自觉想到了下午那个电话。 二哥女朋友没告诉他自己打过电话吗？ “嗯，吃饭没有。没吃的话我带你去吃。”他缓缓抬头，眉宇间的情绪已经变了。 不等曲芜回话，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从曲凌身后窜了出来。 她盯着曲芜，即使在黑暗中，那双眸子也是熠熠生辉。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扎着高马尾，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带了点妆，肤色白得如雪。 “你就是曲凌的妹妹吧，他跟我提起过你。你好，我是你二哥女朋友，我叫沉琳。”她主动过来握住曲芜的手，唇角的笑很是好看。 曲芜眼睫微垂，有些不自然地抽回了手。 沉琳、曲凌。 他俩不仅连外形登对，连名字也是这么合衬。 真好！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没吃的话就一起啊。”沉琳说着又要伸手拉她，她慌乱倒退几步。 不去看两人什么表情，她小心翼翼开口，“我已经吃过饭了，就不去打扰你们了。二哥，我先回家了。” 她知道自己很失态，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控制不住这么怪异的自己。 垂着头走回曲家，她整个胸腔都酝酿着不知名情绪。 很是难受。 闭着眼，她努力调息自己的情绪，随后蒙头睡了过去。 曲凌在她后脚回到曲家。他坐在客厅里双手撑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那日，他在接到电话去找曲芜时，在路上出了车祸。 在那条人烟稀少的山路上，帮助他抬起沉重机车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就是沉琳。 在他不顾腿伤赶到火车站时，宋屿痕已经陪在曲芜身边。 他看着她冲他笑，甚至像依赖他一样依赖宋屿痕。 原来啊，他在她心中不是特别的存在。 她对谁都是一样的。 从火车站回来，他去了医院。在医院里碰见了同样去包扎伤口的沉琳。 原来沉琳为了帮他，手掌被机车的挡板刮伤了。 那一刻愧疚的情绪和钻心的失落感很浓重，所以他鬼使神差告诉了沉琳他所在的学校。 后面一连几天沉琳都来学校找他。 学校里面的流言越演越烈，他便去了沉琳的学校。他问沉琳，怎么样才不再缠着他，她说做她男朋友一天。 今天刚好是第一天。 所以他按沉琳的要求带她去了溜冰场约会，不过全程他都在溜冰。 最后还从角落跳了出去。 挽起裤脚上药，他控制着上楼的冲动。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她怎么样？外婆怎么样？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曲芜就打架事件上台检讨。 有些男同学为她抱不平，在下面吵闹得很。 教导主任脸很黑，但碍于其他校领导在，没有同他们争辩，只提醒他们安静。 结束检讨下来，曲芜和今天迟到的几个学生被安排下午放学打扫礼堂。 这里面有曲凌和宋屿痕。两人懒懒散散往教室走，全然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回到班里，每个人看曲芜的表情都不一样。 曲芜摸了摸发红的耳垂，有些不自在缩回了座位。 “安静一下，我现在发一下上周周考的试卷。”英语老师捧着厚厚的试卷入了教室。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曲芜一眼，“曲芜同学，你上周请假了，等会下课来找我拿份新的试卷测试一下。” “好。” 今天的课上完下来，曲芜发现每个老师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奇怪。 难道是因为她上台检讨的事吗？ “明月，我怎么感觉我请假几天，班上的气氛不对啊，而且老师们也好奇怪。” 临去打扫礼堂时，曲芜终是忍不住问苏明月。 苏明月看看四周，小心翼翼道：“学校里面有人传言，说你前几次考第一名是作弊了的。” “啊！这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曲芜只感觉头上有几条黑线，密密麻麻拧在一起，都快成麻花了。 “不知道啊，不过听说学校这周准备打乱班级来一次模拟考。” “嗯，那挺好的。我去打扫礼堂了。” 出了教室，曲芜与曲凌宋屿痕碰到了一起。他们两人身后跟着郑赞、江北。 看着郑赞他们手中的扫把。曲芜就猜到那两人不会打扫，果不然一入礼堂，两人就拿着手机去一旁玩游戏了。 曲芜拿着抹布擦拭a区的座位，还没擦拭几个，程玺舟走了过来。 盯着面前拦住她去路的人，曲芜的脸色很差，“程学长，有什么事吗？” 程玺舟直勾勾盯住她，半晌才转了视线，“曲芜，我喜欢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他知道那封给她的情书答案已经石沉大海，但依旧想再努力一次。 就算是被拒绝，他也想听到回音。 起码以后不会留有遗憾。 第63章老子不想你误会 盯着他的双眸，曲芜抿了抿嘴唇。 她放下抹布，很温和地开了口，“程学长，其实上次我就已经回答了你这个问题。我不喜欢你，但很感激你的喜欢。” 说完这句话，曲芜也没看他反应。重新拿起抹布，人已经掉头。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他的声音很急，仿佛要碎掉一样。 曲芜的步伐滞了下来，她莫名其妙地往曲凌的方向看。曲凌回视着她，盯着她的目光染着她看不清楚的情绪。 她莫名面颊发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略感心虚。 “暂时没有，我现在的心思在学业上。学长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找到心意相通的人。”留下这句话，她不再多作停留。 程玺舟垂着脑袋转身，整个人像是陷在谷底。 宋屿痕收回打量的目光，手中的游戏瞬间不香了。他看程玺舟仿佛在看自己。 他就知道，这小结巴果决得很。 “就你这慢悠悠动作，等你搞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一只大手有些粗鲁地扯住了她手上的抹布，不耐烦但却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侧头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半天才缓缓喊出，“二哥。” 曲凌没有理她，只拿着抹布马虎地擦拭着凳子。不过一会就将长长一排擦拭完了。 “愣着干什么！走了。” 片刻后，曲凌过来叫她，见她没反应扯住她的后衣领就走。 曲芜斜睨了他一眼，一双眸子里满是怒意。二哥这是把自己当成小狗了吗？经常这样遛。 回到教室，曲芜补着这几天落下的功课。 “芜芜，听说程学长又向你表白了？”八卦的火焰实在压不住，苏明月课间嗖地冲了过来。 曲芜有些头疼外加好笑地盯着她，“嗯，我拒绝了。” “好，你拒绝得好。” 苏明月撑着下巴想了想，又道：“不过程学长人长得帅，篮球也好也会跳街舞，除了上次的事和学习成绩不好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缺点了。其实你也可以考虑一下的。” 曲芜无言，学着她以往翻白眼的样子转了下眼珠，“明月，我就是觉得他学习不好才拒绝的。” 她一本正经回复着，脸上星星笑意越来越宽。苏明月也跟着发笑，伸手就挠她腰间。 两人嬉笑打闹，有人却将曲芜的话当了真。 因为上次打架事件，曲芜和苏明月不止被罚了打扫礼堂，还被教导主任捉去当了志愿者。 星期三，两人站在校门站岗记迟到者，碰见了李可。李可气焰高涨，在两人身边不停说些有的没的，活脱脱故意的。 苏明月快被气死了，但碍于前车之鉴还是忍了下来。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告知这个学期的运动会安排在明天后天，让班长把参赛名单晚上下课前统计出来。 苏明月被班长拉着去跑4*100接力，所以曲芜也被拉上了。 晚上下课，被曲芜无视了一天的曲凌在校门口拦住了她，“你这一天怎么回事？躲老子？” 黑色帽子下，本就凌厉的面孔因为这句话的出口，绷得更厉害。 几秒后，曲芜抬头，绕过他往对面走，“没有，你想多了。” 名字也不称呼，二哥也不叫。 曲凌眸色微冷，跟着她的步伐往前走。 从南城回来，她对自己的态度就是这样不温不火，有时候见到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还是说她就那么喜欢宋屿痕！ 因为准备要和宋屿痕在一起，所以不惜和他这个二哥划清界限。 回到曲家，曲芜将书包甩在沙发上，转身准备去院里浇花。 “回答老子，你是不是在躲着老子。” 他拉住她。 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漆黑的眸子里是溢出来的暴戾。 曲芜的心脏瑟瑟发抖。 这样的曲凌真的很恐怖。 “没有，我没有躲你。”她伸手扒拉他的手，手心因为害怕渗出了汗水。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一点一点蔓延至心间，曲凌盯着面前纤细白皙的手，鬼使神差握紧了几分。 曲芜震惊抬头，半晌后终于抽回了手，“曲凌，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揉着发红的手背，她心里有些崩溃。 她讨厌被他左右的情绪，更讨厌自己无法控制的心绪。 又凶又软的口气入耳，曲凌的火气没了。他盯着她的手背看了看，后面就那样握着帮她揉。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但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躲着我。” 我受不了！ 后面的四字他没说也不敢说。 两次！两次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痛彻心扉！ 他不想再有下一次。 果然，先偷偷动心的人永远都是输家。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曲芜瞬间不生气了。只别扭抽回手，指着角落的水桶，“罚你去浇花。” “好，老子知道了。” 不过一会，他又变回了从前模样。 他弯身把水桶提了出去。曲芜抚了抚跃动的心口，拿着喷壶跟了出去。 两人站在一起动作都没有开口，气氛一时间尴尬得很。 “我没有交女朋友。沉琳只是因为帮了我，我不得已才答应当她一天男朋友的。” 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解释，曲凌的声线隐隐带着颤抖。 闻言，曲芜手中的喷壶抖了抖，水落了她一身，“你感情的事不用告诉我。” “要说的，老子不想你误会。” 不想她误会！ 几个字，让曲芜大脑空白。 “二哥交女朋友是你自己的事情，作为妹妹能误会什么吗？只要真心喜欢，我祝福还来不及呢！” 几秒后，回过神的曲芜急忙开口。她看着他，一双眼睛圆亮圆亮。 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不慌乱。 曲凌盯着她的模样非但不恼甚至有点想笑，他轻轻放下桶，弯头凑到她面前。 一双漆黑的眸子炙热地盯着她，“老子的意思是怕你误会我交了女朋友会忽略了你。可听你这话里意思，你是想到了什么…” 轰！ 曲芜感觉心口有什么炸开，她连退几步，喷壶掉地下哐当发响。 她整个脸红得滴血，她不敢抬头看他。 第64章嫉妒发疯 “二哥，麻烦你收拾一下。” 她跑了，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曲凌挑眉，笑得放肆。 “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曲谱从外回来，看到得就是曲凌一个人站院里傻笑的样子。 那副不值钱的样子一点都对不起他那张好看的脸。 “老子高兴，你管的着吗？”弯身捡起喷壶，他斜了眼曲谱。 曲谱不想同他争论，迈着步伐进屋。走到门口时又想到什么，“爸妈让你星期六去工厂找他们，说是有事和你说。” 曲凌顿了顿，眉宇间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问。 翌日，苏明月从家里拿了几套运动服，把它们分给了参赛的选手。 运动会的加油牌沿用去年剩下的。班主任带着曲芜她们还画了几张。 高二八班的班牌由曲芜举着出场。 随着学生会主持的声音响起，整个操场响起震耳欲聋的国歌。一瞬间，曲芜的心热血澎湃。 在主持的介绍下，她带着班级的人缓缓走过了主席台。 明明只简单排练了一次，但却出奇整齐。 他们班出场的顺序虽是高二年级最后一个，但引起的欢呼声却是最多的。 没有额外原因，只是因为那个过分好看的女生在这个班里。 简单的致辞后，各个班参赛的人开始去到各自比赛的区域。 曲芜因为参加的项目在明天下午，所以就被苏明月拉来看男子100米了。 参加这个项目的大多是各班级里的体育生。 “芜芜，你看见那个男生没，他是学校体育队的队长，那身材可不是盖的。偷偷告诉你，他有腹肌。” 闻言，曲芜头顶飞过一群黑鸦。 她就知道明月这丫头不会无缘无故来看比赛的。 果然啊，又是因为帅哥。 不过她怎么感觉不对呢！那男生有腹肌，明月怎么知道的？ 似是看出她的疑问，苏明月凑过来了些，“有腹肌那件事，是听他前女友说的。” “呃…” 曲芜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个人在拥挤的人群里看了会，后面曲芜实在受不了了，就找了个人少的树下等苏明月。 今天的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但曲芜却觉得全身都有些发燥，胸口也有些不舒服。 她坐在树下调整，好一会才舒服了些。 “前面好像有人打架，我们去看看。” “我去，运动会都敢打架吗？”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曲芜睁眼朝前方看了看。只一眼，便腾地往前冲。 她看到苏明月被人按着，脸都贴在地面上了。 她只觉得身体每一寸都在抽搐、抖动。南城的记忆排山倒海砸来，砸得她心脏像被挖出来一样。 不可以，明月不可以受欺负！ 不等她冲到苏明月面前，一个男生已经飞起一脚踹开了按着明月的人。 “草，你是有什么大病，竟敢欺负她。” 曲谱的眼睛很红，那个草字也是咬牙切齿。 苏明月撑着身子起来，木然地盯着他高大的背影。 这一刻，她的心无法自控。 妈耶，曲谱也太帅了吧！ 不等那男生站起，教导主任和各科老师都围了过来。 教导主任左右看看，目光落定后，脸色极差。 好嘛？又是这两个女生。 “跟我来办公室！”他背手转身，气得胸膛起伏的厉害。 苏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曲芜看了看，借着她的肩膀往前迈。 不是她被吓得脚发软，实在是猛力倒下那瞬间太疼了。 曲芜小心翼翼扶着她，看着她脸上被搓红的痕迹，很是心痛。 “明月，他为什么出手打你？” 随着曲芜问出这个问题，曲谱停下了脚步。 他也很想知道。 苏明月低下头，脸部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这个原因要她怎么开口才好。 总不能说那体育队长无意间听到他前女友跟她聊天，说他接吻技巧很差，自己笑了笑。他恼羞成怒才动手的吧！ 看出她不想回答，曲芜没在多问。 来到二楼办公室，曲芜被苏明月拦在走廊上等。 等了十几分钟后，她有些无聊，便趴在栏杆边看操场上比赛的趣事。 少女白皙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透亮，眉宇间弯弯带笑，束起的长发随风舞动。一眼看过去，有种凡世俗尘都装不下她的感觉。 曲凌顿下脚步，缓了口气才走到她身边。他靠在栏杆边，侧着头看她。 她好一会才感知到。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曲芜能清楚看到他瞳孔深处的自己。 她有些不自在，抬手推了下他，“二哥，你怎么在这？” “老子听说某个人又打架了，所以过来看看热闹。” 曲芜顿了顿，几秒后接话，“没什么热闹好看的，明月都受伤了。” 她的语气有些闷闷的。 曲凌翘了翘嘴，抬手揉了揉她头发，“好，老子不看了。我等会有比赛，先走了。” 傻瓜，我才不是来看热闹和苏明月的，我只是来看我的小刺猬而已。 确定她没事，曲凌心情愉快地往操场走。 “很高兴吗？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喜欢她的事告诉她。” 转角处，宋屿痕双手环胸靠在墙上，脸上的表情阴暗恐怖。 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滞，四周温度骤然而下。 曲凌握着拳看着他，久久没有出声。 宋屿痕从裤兜摸出一根烟，点了半天没点燃。 他的脑中尽是刚刚抬头看到的那一幕。那几乎碰在一起的脑袋，那如花灿烂的笑容，简直能刺穿他的眼膜。 “曲凌，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在缠着小结巴，我就告诉她你喜欢她。” 宋屿痕难以表达此刻说出这句话的心情，但他清楚，他要疯了。 嫉妒地发疯！ “你在威胁我！”曲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 宋屿痕长吸口气，那根烟终于点燃。他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吞吐两口才道：“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警告你！懂吗？” “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曲凌发笑，眼里的不屑很是明显。 “你最好记住我的警告。”落下这句话，宋屿痕扔掉烟走了。 曲凌扯了扯嘴，深深地朝二楼望了一眼。 要他不缠着小刺猬，那肯定是不行的。 第65章你越来越畜生了 大概一个小时，苏明月和曲谱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出了来。 苏明月此次是受害者，所以教导主任并没有处罚她，只口头说了她几句。但曲谱就不一样了，非但被罚写检讨一千字，还要打扫礼堂卫生到暑假来临。 “曲谱，今天谢谢你帮我。”垂着头，苏明月的长睫轻颤了下。 话说这么正式的和曲凌道谢，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曲凌斜了她一眼，迈着步伐走了，“不用客气，换作其她人我也会帮的。” 闻言，苏明月脸色变了变。 回神后连挽住曲芜雪白纤细的手，示意她往医务室方向去。 她不只是去看脸，还要去看看她受伤的膝盖。 “我太难了，下次再也不笑人家了。” 从医务室出来，苏明月盯着上了药水的脸颊，一直嘀咕个不停。 曲芜将她手中的小镜子抽回来，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好啦明月，我们不看了。等今天运动会结束，我带你回曲家喝我做的糖水。” “芜芜，你怎么这么好啊。”拉住她的手，苏明月撒娇地往她怀里钻。 曲芜怕痒，弯身向后躲。 后面索性跑起来了。 苏明月在后面疯狂追她，嘻嘻哈哈不停，嘴里还说着关于胸围的事情。 曲芜被她说得脸颊发烫，折返回来捂住了她的嘴。 这明月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天天说这些带点绯色的话语。 “芜芜...”苏明月拼命摇头表示抗议，一双明亮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盯着曲芜。 曲芜不吃她这套，气哼哼带着她往操场迈。 突然，左侧饮水区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那处。 只见曲谱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握着李可的手，眉宇间的担心很是清晰。 苏明月看了一会急忙垂眸，拉着曲芜的手就走。 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涩，就算是拼命眨眼睛也拦不住那酸涩感。 曲芜自然感受得到她的不对，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难怪他说其她人都会帮的。” 感情她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就那李可在他心中不一样！ 这个想法滋生，苏明月气鼓地把胶凳踹飞了数米远。 曲芜握着两瓶水在原地懵住，一时间竟不知道她的火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一天的运动会结束，八班的成绩并不理想。班主任便把希望寄托在明天的三个项目上。 她最看好女子4*100接力，因为去年这个项目他们班是全校第一。 听到这个消息的曲芜神经有些紧绷。她在体育方面一直是低下水平，是真怕给班级丢脸。 第二天，曲芜因为紧张起得很早。 她下楼洗漱，盯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黑眼圈，险些被吓到。 “你昨晚干嘛去了？老子打一晚上游戏的黑眼圈都没你这么明显！” 狭小的洗漱间里挤进来第二个人，曲芜端着漱口水呆呆抬头，半晌才懒洋洋打招呼。 曲凌轻轻应着，自然伸手帮她把头发绑了起来。 温柔的指尖拂在她的脖颈处，她急忙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神情略有些恍惚。 “下午的接力赛不用紧张，能跑就跑，不能跑不要勉强。” “哦。” 她深吸口气回答，动作快速地刷好牙。 从洗漱间出来，曲芜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就很不知所措的那种！ 曲谱站在门口看他们，那眼神里的情绪说不出来的怪。 “若是不知道你俩是堂兄妹，我还以为你俩在谈恋爱呢！” 双手环胸，曲谱冷着脸啧笑了一声。 曲芜没有接话，一瞬间那粉白的耳垂就红了起来。 就刚刚曲凌的动作，曲谱会误会也很正常。毕竟曲芜在学校看见过男朋友主动帮女朋友绑头发的场景。 “一大早，你在瞎说些什么？” 曲凌的语气很差，脸上也是阴晴不定。曲谱啧啧几声，从两人中间冲进了洗漱间里。 气氛一时间变得更怪了，曲芜攥着衣角，朝着曲凌笑了笑上楼。 曲凌额角跳了跳，压着脾气开口，“曲谱那傻子说的话你不要在意。” “知道的，二哥。” 在三食堂吃过中饭，曲芜跟着苏明月去小卖部买杂志，又碰见了李可。 很奇怪，这几天两人常常遇到李可，那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很强烈。 就感觉是李可故意制造的！ “芜芜，你听见她说话的语气没，我真怕忍不住抽她两耳光。” 每次与李可碰面，苏明月准保被气疯。 下午三点多，曲芜和苏明月去4*100米的赛道准备。 曲芜是第一棒，苏明月是第三棒。 两人互相打气时，再一次与李可碰面。她代表一班，和苏明月一样也是第三棒。而且她就在她们隔壁的赛道。 就巧得不能再巧了。 盯着目瞪口呆的两人，李可朝她们露出了挑衅的表情，准备来说是朝苏明月。 苏明月眸子里的情绪深了深，总感觉今天有大事要发生。 随着第一声哨响，曲芜弯身准备，额间因紧张全是汗水。她深吸口气调整，不大不小的加油声从左耳清清楚楚传来而后落入心间。 她的左耳好了？还是说她只能听见曲凌的声音！ 第二声哨响，她疾步冲了出去，虽说没有别人那么快但还是顺利完成了交接。 双手撑在膝盖处，她细密的眼睫轻轻颤抖，有些干涩的嘴唇不自觉舔了舔。 就很口渴！ “跑这么一下就累成这样，你是真菜。” 轻嘲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曲芜面前多了一瓶水。 她接过灌了一口，小声说着谢谢二哥。 曲凌接过水瓶拧紧盖子，轻嗯了声。 她那瓷白滑嫩的脸上透着淡淡红色，就好像苹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曲凌啊，你越来越畜生了！ 喝了水，曲芜转过身子去看第三棒的交接结果。 这一棒的交接至关重要。 苏明月在短跑方面不比别人差，只见她远超数人将交接棒送到了班长的手里。 停下后，她喘着长气，看上去很疲惫。 曲芜急忙小跑过去扶她，顺便把曲凌怀中的另一瓶水抽走了。 第66章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曲凌慢半拍笑了笑，拿着她喝剩下的水跟了上去。 赛道两边围了不少加油的人。看着两人相处的状态，不自觉议论起来。 李可是第三个交接停下来的人。她疾步追上苏明月，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有什么事？” 苏明月之所以能这么心平气和地问她，全然是因为刚刚运动后的疲惫感。 “我想跟你聊点你想听的。” 闻言，苏明月侧头深深盯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李可勾了勾唇，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我知道你对曲谱有意思，但很遗憾呢！他昨晚才吻了我。” 苏明月顿下脚步，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那句‘他昨晚才吻了我’反复在耳边循环，越来越清晰，最后震耳欲聋，恨不得击碎她的耳膜。 在前几天，她就发现自己对曲谱的感觉很奇怪。 那时候她还在纳闷那是种什么情绪。 害，现在才清楚。她似乎喜欢上了曲谱那家伙。 很可笑呢！才结束暗恋又涌出来一个，还是那种无法自控的感受。 努力控制着内心酸楚，苏明月冲李可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好看的笑容，“他吻你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可讽刺一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慢慢地用力，“你说我俩要是发生争执，他是会帮你这个认识多年的故人，还是会帮我这个‘新女朋友’呢！” 苏明月的血液冻结得厉害，她低着头，身体僵硬如石，“李可，我们都不是三岁小孩，没必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李可低笑，任由苏明月挣扎，却在撇见曲芜等人的身影后，轻轻松开了手。 没有所谓的被人接住，苏明月整个人倒在了那堆羽毛球拍上。 尖锐的疼痛从后背蔓延至全身，苏明月知道自己刚刚抽手用了多大力，所以这直直坠下的疼痛是成正比的。 她的脸很白，因为疼。 曲芜几乎是跪移过去扶起苏明月的。她拨开那些球拍，连问了三次你怎么样。 盯着她发慌到红了眼眶的模样，苏明月竟觉得没那么疼了。 不止后背的疼痛感，连心口那窒息感也没那么疼了。 爱情哪有友情香呢！ “对不起啊明月，我不是故意的。”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李可装起了无辜。 这一刻，一向隐忍的曲芜瞪了她一眼，“是不是故意的你清楚。” 言语带刺，像一只炸开的小刺猬。 曲凌在她身后勾了勾唇，莫名有种想鼓掌的冲动。 他的小刺猬越来越鲜活明亮了。 直视着曲芜的眸子数秒，李可眼眶红了。她缓慢地撑起身子，掩着面道：“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呵。” 曲芜冷笑，与曲凌一同将苏明月扶了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故意的话干嘛自己还受伤了呢！”李可追上来，把掌心摊开给曲芜看。 曲芜没心思理她，躲着她往一边缩，与她拉开距离时不小心踩了下她的脚尖。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干嘛还踩我脚呢！”李可瞬间来戏，哭哭啼啼的样子甚是我见犹怜。 曲芜静静盯着她，曲凌则是看傻逼一样的横了她半眼。 这莫不是刚从哪家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 “这校花肚量这么小吗？人家都道歉了，她还得理不饶人！” “就是啊！亏她还长得那么漂亮，可惜了。” …… 人群中的议论声很大，曲芜想听不见都难。她好笑地扫了一圈，眼里的讽刺很深。 真正受委屈的人从来不会这么大肆昭告，只会独自去愈合伤口。 就如同此刻受了委屈的苏明月和在南城受尽屈辱的她。 “你们再乱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揍你们！” 曲凌的一句话让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曲芜叹了口气，并不想争辩什么。她拉着苏明月朝医务室走，眼里的光线忽暗忽明。 如果她们认定她就是那样的人，那就让她们认定好了。 反正时间会解释一切的。 随着几人离去，围观的人散了。李可掏出纸巾擦掉手上的痕迹，掩在阴影下的双眸异常阴沉。 曲芜、苏明月，好戏才刚开始呢！ 我会好好同你们玩的！ 医务室内，苏明月趴在病床上，校医正给她检查骨头。 她的后背有一块肿得厉害。 “骨头没事，把这药擦几天就好了。”校医边收拾边说，目光还瞟了下曲芜，“话说你们两个来医务室的次数是真多啊。” 曲芜默言，尴尬地笑了笑。 整理衣服时，苏明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因为没什么精神，示意曲芜帮她接了。 “受欺负了？”一声低缓的语气传了出来，曲芜把手机拿离耳朵看了看。 备注是苏傅月二货！ 她急忙将手机扣在了苏明月耳边。 “问你是不是受欺负了，你哑巴了？”没听见回答，苏傅月的语气逐渐暴躁。 苏明月翻了翻白眼，把刚刚的气全朝电话那边的苏傅月发了。 那边人听完，难得没怼回来，只浅浅回了句，“还有力气发脾气，看来没事。” 女子接力得了第一名，班主任很高兴，也就没计较苏明月这两天的种种。 缩着脖子从办公室出来，苏明月真恨不得再倒回去。 她强装镇定的迈向角落的曲谱，语气是一贯的轻侃，“怎么？曲学神来找我麻烦啊！” 曲谱脸色瞬间不好，他将手中的作业本握紧，侧着头打量苏明月，眸中流露出的情绪很是复杂。 “听李可说，你喜欢我！” 几个字像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苏明月的喉咙，她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曲谱又出声了。 “苏明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不要对我生出不该有的情绪，我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铿锵有力，字字诛心。 不等苏明月解释些什么，他已经消失在转角。 苏明月立在原地，眼里的泪水在打转。 看啊！这个喜欢刚冒芽，就被深深掐断了呢！ 眼见苏明月半天没回教室，曲芜跨步去找她。刚走出后门，就和她撞了满怀。 第67章他是我哥哥 她哎呀一声退开，清清楚楚看到苏明月眼里的红。 她似乎用冷水洗了脸，几缕头发上沾着水珠，鼻尖也湿红得厉害。 “怎么了？老师骂你了吗？” 苏明月摇头，绕过她呆呆往教室里走。 曲芜跟上她，看着她提起书包往外迈，“芜芜，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生理期来了，有些不舒服而已。” 听到这个原因，曲芜长长吁了口气，“那你先回去，我值完日就走。” 苏明月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道：“芜芜，你等会顺便帮我去给曲谱打扫一下礼堂吧。” “行，你回去休息吧。” 今天跟曲芜一起值日的阮珊珊身体不舒服提前走了，所以曲芜打扫完教室卫生去到礼堂时，曲谱差不多也快弄完了。 他有帮手，是曲芜暂时不想见到的人——李可。 想着答应苏明月的事，曲芜缓缓叫了声大哥。 听到声响，说笑的两人都回了头。 李可扯着唇盯着她，目光中有丝丝讽笑。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忽略掉李可，曲芜迈着步子往前。 曲谱摇头，眼神告诉她已经打扫完了。 曲芜简单说了几句，借机先走了。 校门口，数排机车停着。很多少年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曲芜本来是要绕着离开的，却在人群中看到了苏傅月的身影。 他靠在机车旁，周围的人正给他点烟。他的脸色很黑，是那种比夜色都要浓厚的颜色。 曲芜缩回身子，掉头去了保安室。 保安室的大叔看看她又看看外面的场景说道：“小姑娘，你害怕的话就等他们走了在出去吧！” 曲芜浅浅点头道谢，翻出作业来写。 九点多的时候门口的少年们有了动作，但却不是开车走，而是朝校门来。 曲芜顺着他们视线看，看到了那个体育队的队长。 几乎是瞬间，她便明白了苏傅月等在二中校门口的原因。 他是来找体育队长算账的。 两队人马将校门口团团围住。实在没办法，保安大叔走过去说了几句。 不过一会，大叔就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这群年轻人天天不好好学习，净整这些打架斗殴的事！” 他的语气有些低骂，但更多的却是惋惜。 曲芜探着头往外看，恰巧看到苏傅月被众人拥簇到体育队长面前的画面。 两人的身高不相上下，相貌同样出众，唯一不同的是气质。 一个是散发阳光，一个是阴冷恐怖的那种。 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看着看着就见他们互相推搡起来。 “要打架离远点，不要在学校门口。”保安大叔适时把校门关了关，嘴里还吼了一大嗓子。 不是他怕事，实在是这隔三叉五的斗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他拦也拦不住。 随着嘭的一声，体育队长已经被踹倒在地。 “老子给你脸了，还敢推老子。” 苏傅月周身的戾气很重，那双漆黑寒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噬血的色彩。 曲芜迈出的步伐顿了顿，本能地哆嗦了一下身子。 好吧，她还是怕苏傅月怕得要命！ “说说看，你干嘛要欺负我妹妹！” 随着这句话落下的，还有一声沉闷声。那是体育队长从嘴里发出的闷闷痛苦之声。 苏傅月是谁！他可是小桥县排名第三的混混头目！没点武力值是没人服他的。 滞下烟，他弯身蹲了下去，手已经按着队长的头，将他的脸使劲往地下摩擦。 曲芜的眼睫抖得厉害，她控制着自己颤栗的呼吸，慢慢往前移。 苏明月曾和她说过，苏傅月愤怒起来什么事都敢做，所以她希望曲芜下次看见她哥哥犯浑，还能用苹果砸醒他。 “哥哥…” 立在一堆高大少年的身后，曲芜糯糯地叫了声哥哥。 “我去，妹妹你叫谁哥哥呢！这里面谁是你哥哥啊。” 她前面的少年最先回神，在看清她的面容后，不自觉放慢了语气。 曲芜紧了紧手，缓缓抬手指了指前方还未注意这边的苏傅月，“他是我哥哥！” 少年的身躯微滞，语气中尽是怀疑，“你确定渣苏是你哥哥？” “嗯...”她的底气不是很足，毕竟是说了假话的。 少年呵了声，抬头叫苏傅月，“渣苏，你妹妹找你！” “妹妹？”苏傅月抬头，眼神蓦地深了几度。 苏明月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家搞什么呢！怎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苏傅月看清楚，曲芜已经被人推到了苏傅月的面前。 她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苏傅月连护住她，那如寒潭的双眸刮了眼推曲芜的人。 那人被看得发虚，清了清嗓子开口，“渣苏，她真是你妹妹啊！你妹妹不是明月吗？” 少年话音刚落，苏傅月便看到身边的曲芜红了脸。 她垂着头，细长微翘的眼睫闪动不停，一看就是心虚的模样。 苏傅月移开视线，眼底两道浓墨的颜色一闪而出。这一瞬间，他心底不知道翻涌着多少晦沉的思想。 他竟然想把她藏起来，只供他一个人观赏。 “你来干什么？” 示意周围的人将体育队长拉走，苏傅月接过旁人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手。 曲芜站了片刻，将那颗小脑袋抬了起来，“不要打架，明月会担心。” 说完，她哆嗦了下身子，将脑袋又垂了下去。 她不想接触苏傅月那黑漆漆的眸子，那感觉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恐怖。 将她全部动作落入眼中，苏傅月那张俊逸冷白的脸上浮出了点点笑意。 虽是一瞬，但也足够周围的少年们看清。 “卧槽...渣苏笑得也太让人发麻了。这一看就不是妹妹，是女朋友。” 周围的嘈杂声很大，少年们嬉笑的声音也很清晰。 “不太可能吧，我觉得渣苏不会喜欢她这种。虽然她脸蛋数一数二，可是这胸也没d啊！” “闭嘴！” 随着苏傅月的吼声，周围话声戛然而止，接着就是死一样的沉默。 苏傅月脸色有些血红，他控制着心底冒出来的烦躁，扭头对着呆怔的曲芜轻声道：“老子不打架了，你回去吧。” 第68章是的，他非常好 她没动，显然是不相信他。 苏傅月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认命般走出了人群。 草，难怪曲凌和宋屿痕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感情这家伙有魔力似的。 跟在他身后走出来，曲芜快被两边少年们炽热的目光点燃。 她要是不懂那个d所表达的意思就好了，可她不光懂，还清晰想起了苏明月给她科普的那些数字。 想到这，她将头又往下低了低。 “我给你二哥打电话，让你二哥来接你。”他的手机已经掏了出来，就差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了。 “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声音清脆悦耳，苏傅月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了。他看着她，眼里染了墨色，“老子没那闲功夫。” 虽然这么说，可他脚下不自觉的步伐却出卖了他。 好了，亲自验证，曲芜这家伙有控制人的魔力！ “在这等老子，老子一会回来。” 若是现在有人上来摸摸他的脸，就会感受到那似烙铁般滚烫的温度。 “好的，渣苏。你去多久都没事，兄弟们等你。”调侃声落下，少年们放肆得笑了起来。 苏傅月快烦死了，直直往前迈，“快点。” 他的声音很冲，莫名的就让人感觉很凶。曲芜几步追上他的步伐，悻悻地应了个好字。 她想，她这算劝住苏傅月的了吧！ 巷子里，缓了好一会的苏傅月开口了。他问的都是苏明月最近在学校的事情。 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讨厌明月，相反的他其实很关心明月。 这是曲芜在听完苏傅月说的后，心里唯一的想法。 “明月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 “你有曲凌这个二哥也很好。”接这句话，苏傅月几乎是没有迟疑的。 曲芜沉默了会，好半天才微微扬起脸，“是的，他非常好！” 她的软声里，莫名的带着自豪与炫耀。 苏傅月垂眸，突然觉得心口酸涨的很。 到曲家门口时，苏傅月盯着她开了门才转身。 “苏傅月，你折返回去后，不会打架了吧！” 苏傅月收住脚，清清楚楚感受到她叫他名字的酥麻感流入全身血液的震撼感。 疯了！ 他站在原地，哑然失笑。 “老子不会打架了，你放心。”缓缓回身，他的情绪已掩下，“不会给你砸老子的第二次机会。” 曲芜锁门的动作停了下，抬头时，目光里面涌出了浅浅歉意。 “曲芜，还不快回来？” 曲凌沉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破了两人略微凝结的气氛。 苏傅月冷哼一声离去，曲凌顺势迈了过来。他黑着脸撑在曲芜身前，“聊得这么开心，也跟老子聊聊呗！” 曲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住。她看着他，脸颊粉红，“我跟他说你很好！” 吐出这几个字，她已经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 曲凌呆在原地，慢半拍收回手。 她刚刚说什么？说他很好？ 奶茶店自从有曲芜来兼职，生意一到周六周日就爆火，今天也不例外。 店员们从早上营业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做了三百多杯奶茶。 在二楼窗台旁的位置收拾完毕，曲芜倚靠在旁休息。苏明月从一楼冲上来，给她看上午去庙里求的平安绳，还送了她一条。 曲芜因为早上来得早，下午店长便让她提前走了。 两人挽着手去北大街的书店看书，顺便打算去萃绿河做一下游船。 从书店出来，两人先去了北大街的正达广场。 正达广场年代久远，旧时代的味道很浓厚。有很多画画的学生喜欢来此处找灵感。 撑着身子跳上石凳，曲芜晃着腿等待着去跟帅哥搭讪的苏明月。 “你好，我能不能将你画下来。”下方女生的声音甜甜的，带着丝丝请求。 曲芜垂眸看她，不自觉答应。 女生的速度很快，差不多十来分钟就完成了。她从画板上拿下画稿，带着笑递给曲芜。 曲芜接过，眼前瞬间亮了几度，“你画得真好，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眼角有颗痣。” “不是我画得好，是你长得好看。” 女生灿灿笑着，学着曲芜跳上石凳的动作往上跃，但来回试了几次都没跳上去。 曲芜眼角露出了一丝笑，伸手拉了她一把。 “谢谢。” 曲芜摇头，视线继续看向了面前的画。 “介绍一下，我叫风浅梦。在二中隔壁职校读书。” 她白皙小巧的手在介绍完自己后朝曲芜伸了过来。 曲芜看了她几眼，也缓缓伸了手，“你好，我叫曲芜，在二中读书。” 风浅梦身子微怔，好半会才说，“原来你就是二中的那个校花啊！你本人真的好好看啊。” 曲芜浅笑，将手中画稿还给了她。 就在她开口想说些什么时，一道亮光突然刺进她眼中。 她抬手挡了下，视线朝前面看去。 不远处，以祝舒为首的一堆女生正齐齐朝这边迈。 曲芜微眯了眯眼，脸色很白。 但她发现身边的风浅梦脸色更白。她垂头抠弄着指尖，细密微垂的眼睫颤抖个不停，凑近看的话还能看到额间的汗水。 “她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停了两秒，曲芜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风浅梦没想到曲芜会这么问，震惊抬头时又慌得垂了头。 反应已经给了答案。 曲芜感觉浑身血液在瞬间冻结。她深吸口气，目光直视着在她面前停下的祝舒。 “好巧啊，曲校花。” 祝舒开口，手中的镜子又朝她的眼睛晃了晃。 她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了下眼睛，还没彻底缓过来时，另一只胳膊已经被人拽着往下扯。 咚的一声，她从上面狠狠掉下，右手因为还护着眼睛，就那样先面部砸在了地面，而她的双腿则成跪着的姿势。 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让她皱了皱眉。 “真狼狈啊。” 祝舒冷笑，退开几步后，准备拿手机出来拍照。 “你是不是有病！把人扯摔了还好意思拍照！” 人群中有个高大少年将祝舒手机握住，随后说要报警，祝舒这才带人离开。 风浅梦看见人走了，才敢跳下来扶曲芜。 第69章二哥，好疼啊 几个人将曲芜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涌着关心。 曲芜垂下长睫，缓了好半会才伸手托住右手手肘处。 细密的疼痛从手肘直直往上，先是经过心脏，而后蔓延至全身。 “麻烦帮我叫一下那边那个女生！”抬起左手指向苏明月的方向，曲芜的脸色已经白如纸。 闻言，有几个人连忙冲过去喊苏明月。 苏明月听到那火急火燎的喊声，心脏猛地揪了起来。 她急匆匆跑过来，目光在曲芜身上扫了一遍。看见双膝处那灰扑扑的样子，连抬手去撩她的裤脚。 曲芜弯身阻止着她的动作，张着淡色的唇说去医院。 苏明月慢吞吞眨了下眼，扶着她往医院走。 风浅梦将画具收拾一下，也跟了上去。 曲芜的脚步很慢，全然是那种拖着走的感觉。 膝盖处非常粘糊，破烂的伤口磨着裤子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倒吸几口凉气。可真正致命的是右手肘传来的痛，那种钻心之痛，折磨着她大脑数次空白。 怎么能这么疼！ “芜芜，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 盯着她汗湿的发梢，苏明月肉眼可见的慌张。她总觉得芜芜在忍耐着什么，要不然脸色怎么能这么白。 白的就如同s了的人一样。 曲芜摇着头说了句没事，抬步的动作大上了几步。 正佳广场离二中对面的医院不远，三人走到了便去前台挂号，工作人员问了句挂什么科。 苏明月抢先回答，说是摔到膝盖了。但曲芜却说了句手受伤了。 这一刻，苏明月才把目光对准那只一直被曲芜左手扶着的右手。 她看着她，眼里的询问很深。她蠕动着红唇，半天才出声质问，“芜芜，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曲芜的唇色很淡，她靠在候诊室的长椅上，缓缓闭了闭沉重的眼，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疼痛所带来的疲惫感真的太浓厚了。 看着她的样子，苏明月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她蹲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为她托着手。 星期六看病的人很多，到曲芜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医生按着曲芜的手来回确认，好半天才神情凝重地说了句，“先去拍照。” “为什么要拍照？” “我要确认是不是骨折。”医生小声解释，手上开着单。 苏明月拿着单说了句谢谢。尾音带着一丝不可察的颤抖。 拍照的结果大概是三十分钟后出来的，这期间曲芜被医生安排去了清理室处理双膝的伤。 双氧水浇淋下来，曲芜不自觉咬了咬唇，直到唇中泛出了一丝血腥味她才松开。 “疼的话喊一声也没关系。” 护士包扎的时候朝她说了这么一句，看她的眼神也是温温柔柔。 这要是她小孩，她得心疼死。 血肉跟裤子粘在一起，她用力扯开那刻自己都有些忍不住撇了下目光，可这小姑娘眼神都没眨一下。 双膝处被护士包扎得很厚，不是很好走路，苏明月索性推了轮椅过来。 生无可恋地坐上去，曲芜被推到了医生面前。医生把报告看了看，确认是骨折。 苏明月听完，强忍的情绪终是没忍住，眼泪簌簌而下。 曲芜没来得及安慰她，就被护士推着去打石膏了。 蹲在骨科治疗室的门口，苏明月掏出手机给苏傅月打了电话。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电话接通，苏傅月懒懒的声音传了出来，似乎是在睡觉。 “哥，你来一下二中对面的医院，芜芜受伤了，手骨折了。”苏明月的声音很哑，完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软靠在了墙上。 她不知道芜芜为什么忍了那么久都不喊疼，可是她好疼啊。 她心疼芜芜！ 芜芜之前一定过得很不好，所以才可以将疼痛无限自控。 电话那头的声响很大，传过来的呼吸就像落石一样砸进苏明月的心口。 “我马上过去。” 电话毫无征兆地被挂断，苏明月可以想象得到她家哥哥此刻的心情。 慌乱无措，面色如纸。 “擦一下眼泪吧。” 颤颤巍巍将纸巾递给苏明月，风浅梦伸手扶了下她。 苏明月借着她是手臂站了起来，说了声谢谢。 有时候，人与人的相处真的很奇妙。芜芜不讨厌这个女孩子，她也不讨厌。 苏傅月来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曲芜打好石膏出来，他就到了。 “怎么受伤了。”蹲在她的脚边，苏傅月那黑漆漆的眸子透着紧张。他的唇温很烫，直直呼在她放在膝盖的左手手背上。 曲芜盯着他看了会，好几秒才抬头看向苏明月。 救命，这么温柔的苏傅月她有些不习惯啊！ “哥，你先起来先。” 苏明月轻咳着拉她家哥哥，不好意思地朝曲芜笑了笑。 一阵微风拂过，苏傅月脸上的燥热只增不减。 他的脸很红！ 去他妈的，自己又不是什么纯情男高，脸红个屁啊。 曲芜受伤的时候苏明月不在现场，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不知道怎么跟自家哥哥说，而曲芜也不想说。 几人在医院大门等车，苏傅月将一直没说话的风浅梦叫到了一旁。 他靠在石柱上，刚拿出火机点烟，一阵狂风就把他的火刮灭了。他蹙着眉看前方的那个身影，怒气瞬间灭了。 曲凌做了和他一样的动作，但轮椅上的人给的回复却不一样。 曲芜在看见曲凌后，眼里涌出了许多种情绪。 伤心、委屈、欢喜...... 在这一刻苏傅月才感觉到她是个人而不是一个木偶。 “二哥，好疼啊！” 几乎是不过脑，曲芜的话随路边的刹车声沉沉落入曲凌的心尖。 他额角青筋跳了几下，喉结轻轻滚了一圈。 “怎么弄的！”深沉的目光转移，曲凌将视线对准了苏明月。 苏明月摇了摇头，看了看一旁的风浅梦。风浅梦迈着步子走到几人的中间，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随着她的话落下，曲凌撑在轮椅两侧的手青筋暴起，本就冷厉的脸部线条，此刻更是寒得不敢让人张望半眼。 第70章不是老子占你便宜 风浅梦被他吓到，退后几步后又瞧见了苏傅月隐在暗下的神情。 一时间，身子止不住抖动。 这群人这么恐怖，曲芜为什么要和他们做朋友啊。 “二哥，我们先回家。” 温言软语叫着面前的人，曲芜自然看到了曲凌脸上的风云，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手疼、脚疼、心累。 曲凌的情绪收了收，他稍稍站起伸手横抱起了曲芜。 曲芜满是震惊，漆黑的瞳孔里闪着异样色彩，“二哥，我可以自己慢慢走。” “不要说话，不然老子保证不了你的安全。”他垂着头看她，语气是一贯的散漫。 她和他的目光对上，坚持几秒后，她垂了头，“谢谢二哥，你把我放进车里就好。” 曲凌没接话，抱着她在苏傅月的示意下上了前方一台出租车上。 上车后，曲芜没再抬头，只安静地窝在曲凌的怀里。她的鼻息很沉，整个人是那种了无生气的状态。 曲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曲芜，哪怕是上次要转学的事件。 她应该是很疼！ 想到这个，曲凌黑眸微微垂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的人。 盯了片刻，他移开了目光。 他知道，再盯下去的话就会出事了！ 车子到达曲家，曲凌将曲芜抱回了房间。刚下楼就和宋屿痕面面相觑。 曲凌闷不做声，眼里的情绪有些翻涌。 “小结巴睡了？” “嗯！” 他接话的声音很沉很闷，隽美的脸庞上掠着一丝暴怒，“我要祝舒在小桥县消失。” “行，游哥交给老子处理。”抵着后槽牙，宋屿痕亦像一头爆发的黑虎。 他们护着的人，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客厅里，一堆人坐着。大伯母大伯父也回了来。 “我家曲曲坐在那都能招来横祸，这个叫祝舒的姑娘真得是…” 说到最后，大伯母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只摇头叹息。 她倒上茶喝了几口，示意苏傅月他们回去先。 苏明月不想走，和大伯母说了些什么，上楼去陪曲芜了。 房间内，曲芜睡得不是很安稳。她细眉弯弯皱起，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外婆…” 两个字叫出，曲芜眼角的泪已经滚了出来。 苏明月紧了紧手，拿着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她湿透的头发。 最后才落在她的泪痕处。 “咚…咚…”几声敲门声落下，曲凌扭开了门，“你哥哥让你回去。” “哈！” 她刚刚不是同苏傅月说清楚了吗？这苏傅月搞什么！ 气鼓下楼，苏明月顺便拉上了门。曲凌转身，把门落了锁。 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想陪在她身边。 “外婆，不要走…” 嘶哑到极致的声音缓缓传出，那只纤细的左手在半空无助地抓着什么！ 曲凌挑眉上前，视线定了会，缓缓伸手握住她的左手。 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尖突突发跳。他转开头，浓墨的眼瞳漫无目的看着窗外。 怎么办啊！ 他真的想换种身份光明正大地在她身边。 无意识拽着他的手往脸颊边放，曲芜有些贪婪地蹭着。 一时间，曲凌发僵的身躯慢慢软绵了下来。 他蹲在她面前，脸色刷白，“小刺猬，不要刺激我。” 他喃喃，眼神沉得骇人。 也不知道以这种形式多久，曲芜迷迷糊糊睁开了眸子。 看清面前的人，她眼底涌出了惊喜。她勾着唇，绵绵喊了声，“二哥。” 他起身垂着眸子睨她，薄唇微勾，“嗯，我在。” 被炙热的目光紧盯，曲芜不自觉转了转眼圈，“二哥，我想吃点甜品。” 曲凌点头，瞄了瞄她搂着的手开始缓缓动作。 随着他手臂一动，曲芜才发觉自己当下与他的状态有多暧昧。 她急忙收手，脖子微微缩了一下，脸上尽是绯色。 “不是老子占你便宜，是你自己拉着老子不放。” 他说得一本正经，全然不脸红。 曲芜盯了他两秒，似在考究他话里的真假。 “二哥，我觉得我不会拉住你不放的。”她小声开口，声音如蚊鸣。 曲凌打开锁，眸里的情绪翻涌着厉害。 好了，这小刺猬不好忽悠了。 “不要说那么多，乖乖等着老子给你买糖水回来。” “好…” 她灿灿笑道，心口很是满足。手脚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曲凌离开一会，大伯母和大伯父、曲谱、宋屿痕他们都来了。 大伯母端着水果，眼眶很红。 曲芜从没感受这么多人的关心，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伯母看了出来，随便说了几句带着人走了。 房里得以安静，曲芜无意识地握了握左手。 二哥怎么还没回来！ 第二天，大伯母帮曲芜向学校请了三天假，然后和大伯父一起去了职校。 职校校长亲自出来接待了他们。 第一次，两人利用了自身的身份。要求校方对祝舒作出开除处理。 祝舒的父母从外地回来，当即在办公室里下了跪。大伯母没有退步，后面索性不同祝舒父母见面了。 祝舒的事在学校被大肆宣扬，有同学把她过往也扒了出来，一时之间她从校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曲芜受伤的第四日，她返校了。 学校里传遍了她受伤的事，所以今日上学，很多人等在校门口。 她缩在曲凌身后，四下张望个不停。 自从受伤，她就变得越来越敏感了。现在看到人都有些害怕。 “老子在，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曲凌目光斜视了众人一圈，光明正大扯住了她的衣袖。 将人送到八班，曲凌将袋子的药都翻了出来。他一种一种拆开，随后将药递在她手心，“吃了。” “哦，好。” 她完全没有怀疑他真拆的有问题，倒口水就吃了。 苏明月在隔壁目瞪口呆地看着，久久没有出声。 这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吗？ 鬼信啊！ 曲凌眼里的温柔与独占欲根本藏不住。 害，事情变得复杂了。她要找个机会同芜芜沟通一下才行。 宋屿痕也目睹了全程，他什么也没说，只暴力地将凳子踢了出去。 第71章你会被群殴 郑赞和池预对视一眼，没敢出声。 曲芜回头看着他，目光疑惑。 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宋屿痕立马熄火。他动作缓慢地将凳子搬了回来，而后清了清嗓子，红着脸说了一句让郑赞、池预笑疯的话。 他说：“纯属脚贱。” 脸不红心不跳地乱说，真的很宋屿痕！ 苏明月和班里的人也都被他逗笑了，但他们可不敢像郑赞、池预那样笑，只敢掩着嘴偷笑。 一时间，宋屿痕竟然脸红了。他扫了一圈众人，做出了威胁口型。 这段小插曲结束，宋屿痕与曲芜后面的人换了位置。班主任看到后，只叹息叮嘱他不要影响曲芜的学习。 因为曲芜的右手受伤课堂上笔记都无法记录，宋屿痕帮忙记了，但就是乱的他自己都觉得头疼。 “宋大佬，你还是别写了。我给芜芜看我的笔记就好...哈哈...哈哈...” 边说边笑，苏明月真的很感谢宋屿痕送的笑点。 “苏明月，你信不信老子揍你...” 拳头抬起来那刻，宋屿痕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好了，他从来不打女的，更不说她还是曲芜的朋友了。 撑着头看着宋屿痕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郑赞和池预互看一眼，而后同时摇了摇头。 痕哥有顾虑了，都变得不像痕哥了！ 考试的前两天，苏明月照旧去礼堂打扫，却不想扫完地出来就碰见了曲谱。 他和李可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面对面站着，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苏明月最先反应过来，抿着唇看了他一眼，而后迅速把眼神别开。 “好巧啊，我先走了。” 苏明月这个人，若是有些东西被彻底挑开她又得不到回应，便会变得小心翼翼。 曲谱看着她的背影，心口突然狠跳了几下。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想失去苏明月这个朋友。 “看来这几天的地都是明月先打扫完了的，她对你还真是好啊。” 李可开口，将手中的抹布塞在了他手中。 曲谱收回思绪，眼神轻轻狭起，漆黑的眸子里染了一层凉意，“就算她对我再好，我也永远不会喜欢她。” 曲谱这个人在学习方面顶尖，但对于感情之事很迟缓，他总觉得这种日久生情的戏码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不会喜欢？一点朋友之外的感情都没有吗？ 李可在心底冷笑发问，有种看清了却不想点破的架势。 从礼堂出来，苏明月那口压在胸口的气才敢放肆喘出来，她撑在树干上，想着面对曲谱的强烈反应。 不自觉把那种感觉拿来跟当时的付舟比，这一比才惊觉到不一样。 她虽说暗恋付舟，但知道他交女朋友时，也只是微微低落了一个晚上。可是曲谱不一样，她只是看到他和别的女生站在一起，心脏就会不自觉地揪紧。 心口最直观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她真的很喜欢曲谱。 浑浑噩噩回到班级，曲芜正在跟班里的人讲解今日课上的难题和做测试卷。 宋屿痕、郑赞、池预他们都在。 话说宋屿痕喜欢曲芜的心思苏明月是明明白白的，所以看到他的变化真的很吃惊。 他在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变好，那她是不是也该为曲谱变得好些。 他以前不是说过不喜欢学习差的人吗？那自己变成学习好的人是不是可以有机会靠近他呢！ 这个想法落地成根，苏明月回课桌拿了学习资料坐在了曲芜身边。 暑假来临，曲芜因为手不方便，奶茶店就没在去了。曲凌和宋屿痕他们似乎都看出她缺钱，所以隔几天就让她指导假期作业。 今天，在指导完几人后，他们打算在院里弄个烧烤局。 “话说这么热的天我们竟然烧烤，真不怕被烤熟啊。”就在大家准备时，郑赞突然甩了这么一句。 就那张嘴真得很讨打。 “烤熟不至于，但我知道你再说下去，你会被群殴。”那烤网扔过去，郑赞的脸险些开花。 “苏明月，你怎么这么暴躁啊，难怪你不招人喜欢！” 一句无心之言，苏明月脸色顿时白了。她故作不在乎地笑了笑，扭头去串青菜。 看到她没像以往一样怼回来，郑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想。 最先发现苏明月情绪不对的是肖路渊，他站在她身边，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安慰了几句。 肖路渊是这堆男生中除曲谱外，苏明月感觉最舒心的一个。所以也愿意和他聊聊。 “其实每个人都有优缺点，你就这样挺好，不需要改变什么！” 率性而为和温柔知性的女孩都值得被爱。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苏明月心情恢复到了正轨。曲芜在旁看着，偷偷朝肖路渊竖了个大拇指，脸上还带着星星笑意。 肖路渊难得看到曲芜这个样子，下意识抬手摸她的头。 “手不想要了？” 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在曲芜身后不远处响起，曲芜惊喜转身，一眼就看到了手提糖水的曲凌。 她小跑过来叫了声二哥后，就用左手提着糖水走了。 就目的性很明显。 “哇，这么热闹啊。” 苏明月和曲芜的糖水才打开，铁门处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明月抬头看过去，眼里的不解都溢了出来。他们不可能带李可来这，带她过来的就只有一个-——曲谱。 李可今天的打扮很甜美风，穿的是最新洋娃娃款式的裙子。 她不顾众人的打量往里迈，顺势拉着后面曲谱的衣角。 曲谱跟上她的脚步，把手里买的食材放在了桌上，“我和李可在一起了，所以带过来给你们认识认识。” 气氛瞬间死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 “谱哥，你眼睛去医院看了吗？” 依旧是郑赞的嘴，可这次说出却出奇地悦耳。众人对李可的印象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上次苏明月生日的事，就更看不上她了。 郑赞的话音刚落，曲谱漆黑的眸子蓦地深了几度，“曲谱，若是还想做兄弟，就不要多嘴。” 郑赞哑声，掉头走到最后面去了。 第72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曲谱从运动裤里抽出手，修长好看的手扣住了李可的玉手。他牵着她往前，直直停在宋屿痕面前，“阿痕，我女朋友李可。” 他们其他人可以不认可李可，但他想得到宋屿痕的认可，毕竟宋屿痕是他最好的朋友。 宋屿痕停下手上动作，视线在李可身上盯了会，随后笑了笑，“你喜欢就好，不过阿谱你真的要去配个眼镜才行。” 不算认可的认可，讽刺意味很明显。 曲谱的脸色不是很好，李可见状急忙拉了拉他。 “我知道我之前很不妥，不过我和阿谱在一起后会改的，希望你们给我一个融入你们的机会。” 她弯着腰说得很真切，但苏明月莫名就觉得假。 众人没接话，分开去做其他事了。 曲芜拉着苏明月收回视线，坐在小圆桌面前吃起了糖水。曲凌走过去给她束起头发，宋屿痕则是给她递了一张纸。 她说着谢谢，头都没抬。 好了，这家糖水好好喝，她并不想理他们。两人失笑，互看一眼后去烧烤了。 院里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苏傅月等人是晚上八点多到的，这一次多了几张新面孔，长得非常好看。 苏明月虽然心情不佳，但看帅哥也不含糊。发挥着自来熟的本性，她把那几个新面孔帅哥的qq号都加了。 苏傅月在旁看着，真的是扶额。 他想说，他真的没有让他这么丢脸的妹妹。 “芜芜，我感觉我最近跟帅哥好有缘哦。”苏明月落座在曲芜身后，将手圈着她的腰，把手机递在她面前让她看。 曲芜憋着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笑出声，“明月，要不你看看你给我看的是什么先！” “哈，不是帅哥吗？”她莫名其妙站起来，手上没注意位置，碰得曲芜脸都白了几度。 “呀！明月，你撞到曲芜的伤口了，你看她脸色都白了。” 李可的声音很大，顿时就吸引了烧烤的几人。曲凌和宋屿痕围了过来，苏傅月也凑了上来。 曲芜蹙眉看着李可，眸中颜色格外意味深长。她朝几人说了句没事，弯身将呆怔的苏明月拉到了身边。 “她没有撞到我伤口。” 对于曲芜的受伤，苏明月一直都很自责，这段时间对她的伤口更是小心翼翼。所以李可此举，苏明月一定会多想。 “二哥，我想吃玉米，你去拿给我吧。” 支开几人，曲芜拉着苏明月坐了下来。 她看着李可，嘴角带着丝丝讥笑，“李可，没有意思。” 李可露着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她，表示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曲芜不愿和她多说，侧头和苏明月聊天去了。 她可能在感情方面愚钝了些，但这些小把戏她从来都看得明白。 李可就是想挑拨她和明月的关系罢了！ “这些就这样吃，不要偷偷放辣椒。” 第二次将吃的端过来，曲凌顺走了桌面的辣椒粉。 曲芜白眼翻得透透的，偷偷摸摸地走到另外一桌去了。 吃烧烤不放辣椒，简直没灵魂。 不远处的曲凌自然看到她的动作，嘴角抽了抽，没管她。 “芜芜，我发现你的性格越来越鲜活了。” “我也觉得。”腮帮子鼓鼓的，曲芜回答得没有怀疑。 苏明月轻咳一声，对着她又说了一句，“也越来越能吃了。” “明月…” 这一声，瞬间吸引全部人的目光，曲芜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嘴里说着不好意思。 “一把年纪了装可爱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讥讽的话落定，曲芜听得清清楚楚。她难以置信地愣了愣，目光看着对面的李可。 半晌后，她冷笑了声，“可惜你装也装不出来啊。” 这次轮到李可怔住，她的脸瞬间红了。她没想过曲芜会这么直白。她以前不是唯唯诺诺什么也说不出来的嘛？ 果然啊，有一堆人护着，性格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就像苏明月说的，曲芜变了，变得生动鲜活更好了些。 想到这个，李可心中嫉妒的色彩越来越沉。 她要毁了曲芜，不惜一切代价。 曲芜清清楚楚看到李可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渐渐做到二哥教她的了。 暑假快过完时，曲凌带着曲芜去医院复查。 她今天穿了一件圆领碎花长裙，长发随意披着，白皙纤长的脖子露出，锁骨也非常明显。 跟平时穿校服完全是两个样子。 “二哥，可以走了吗？” 她本已走到门口，但见曲凌呆在楼梯处，不得不折返回来喊他。 曲凌将眼底的情绪压了压，把背在身后的白帽扣在了她头上，“我们走过去，戴这个挡太阳。” “太阳？”曲芜拧眉，盯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看了好半会，“二哥，今天阴天。” “叫你戴着就戴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戴就戴嘛，那么凶干嘛？”嘀咕着往前走，曲芜抱怨的声音不大不小落入曲凌的耳中。 他抬手扯住她，从她身后探头过来，“老子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现在语气稍微重点就叫凶啦！” 温热的气息拂来，曲芜脸颊瞬间发烫，说不出半句话来。 曲凌以为自己语气又凶了，连忙无可奈何地道歉。 曲芜在前面走着，模样就是鹌鹑。 “老子不是道歉了吗？你怎么还生气呢！” 一直到医院，曲芜都没跟曲凌说半句话。他便有些急了，在电梯里将她面对面圈住来。 曲芜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心跳又加速起来。 她不敢动手推他，只看着他。 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多，有护工推着病床往里挤，两个人被挤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他撑着双手护着她，一低头就触到了她的秀发。 一时间，七情六欲被无限放大，他的喉咙干涩至极，心口像是被什么敲击，一下一下震动不停。 他蹙着眉头，只希望电梯门快些打开。他需要远离一下她！他需要冷静冷静！ 电梯到达三楼，众人出去，他俩也出去了。 不等曲芜叫他，他已经冲进了厕所。 第73章一家三口 二哥这是要拉肚子吗？这么急！ 因为快到就诊时间，曲芜就先去候诊区了。可直到她检查完，曲凌也没出现。 拿着结果出医院，她在经过吸烟区时看到了曲凌。他点着烟夹在手中，并没有抽。 凑近些看，他的脸色很暗。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 “二哥，你心情不好吗？”靠近他，她结结巴巴开口询问。 曲凌闻声抬头，那双沾了水珠的双眸颤抖不停。 做了‘坏事’出来的他，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老子没有心情不好。” 他回答，抬手抽过她的报告看了看，“医生怎么说，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很好。” 闻言，曲凌的神情松了松。他将报告丢给她，顺势把烟灭了。 “这烟老子一口没抽。” 他似乎在可惜那根烟，又似乎在跟曲芜解释。 回去的路上，两人去常去的那家粉店吃了粉。出门时，竟然下雨了。 就挺让人措手不及的。 靠在墙上，曲凌又摸向口袋的位置。 “二哥，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她开口，声音瞬间软到他的心间。 曲凌顿下动作嗤笑了声，突然转过来盯着她的侧脸，“我不听妹妹的话，我只会听我女朋友的话。” 说这句话时，他的眸色时深时浅，格外的意味深长。 简单的字如此组合，曲芜像是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丝毫。 她抬起清澈的眼睛看向他，脑中涌出了疯狂无比的想法。 二哥的话为什么这么让人误会！ “女朋友以后会交的，我现在听妹妹的话。”他伸手极轻地将她的头转正，拿烟盒的手缓缓抽了回来。 若再不转移话题，他怕小刺猬就要跑了。 开学的时候，大伯母和大伯父如上学期一样，回来给他们处理好一切就回工厂去了。 听说这段时间大伯父他们工厂正跟外企谈合作，所以后面会更加忙碌。 曲芜接受了众人所谓的补习费和外婆塞在书包里的钱，凑够了这个学期的学费。 这个学期的开学第一课，校方安排了心理教授给全校师生演讲。 其主题是关爱未成年的心理健康。 两个小时的演讲听下来，苏明月差不多骂了半个小时。 曲芜提着凳子在她身后笑着，全程没接话。 回到教室，苏明月一把软在凳上闭着眼睛休息。 似乎是累极了。 “话说学校为什么一开学就让我们听这个心理讲座吗？” 班上的人也是怨声载道。 “听说隔壁职校暑假有两个人自杀了，有一个还没救回来。” “自杀，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随着数学课代表陈玫玫的爆料，班里开始热闹起来，连本在小憩的苏明月也来了精神。 曲芜不感兴趣，趴在书堆里看曲欢昨晚发的qq说说。 那说说里面的配图，真的很刺眼。因为她从未得到过，所以她有些嫉妒。 那是一张合照，照片里的一家三口笑容满面，幸福之感都溢了出来。 昨天是曲欢十六岁的生日，曲父曲母给她订了一个巨型蛋糕庆祝。曲欢坐在中间许愿，曲父曲母则是满脸宠溺地盯着她。 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幸福到让她都以为他们只是一家三口！ 扣下手机，她将头埋进了课桌，心口的酸涩汹涌而至。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父母为什么不喜欢她！ “痕哥，你买糖买了半个小时了。” 郑赞聒噪的声音入耳，曲芜眼里墨似的色彩席卷一空。 她抬起头，猛地落入宋屿痕的深眸中。 “眼睛怎么红得这么厉害！手疼了？” 曲芜摇头，扯过他手中的糖吃了一颗。 多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新学期的第一天上课都是疲惫的，曲芜也不例外。 整理好课桌的新书往外走，苏明月已经跟着一群人出去了。 几人商量着去隔壁职校打听跳楼的事件原委。 就这个年纪对八卦的兴趣真的很浓。 第一天开学，学校没有安排晚自习。曲芜去了文具店买了一些学习用品就往曲家走。 常走的那条路最近在施工，所以她不得不换条路回去。 这条路左边是一间一间的小吃店，右边是一个围起来的新小区。 现在这个时候，每间店里面的人都不多，曲芜挑了一家店，给曲凌、宋屿痕、曲谱三人买了些吃的。 结完账出来，她突然被一群冲出来少年团团围住。 她将小吃放下，整个人护着右手往后退，“你们...有什么事吗？” 避开带头那个少年似笑非笑的眸光，曲芜望了望店里面的老板。 她最近是水逆了吗？竟然隔三岔五被人找麻烦！ “我们老大想请你进去坐坐。”少年戏笑着朝她迈进，那条花臂指了指最前面的店。 曲芜没动，又缓缓退了几步。 少年捏了捏指节，已经失去耐性。他沉着脸上前，粗鲁将她扯起走。 曲芜踉跄着跟上，手上不敢太大动作，怕恢复中的手会变得严重。 看来她真的要像明月说的，去寺庙里烧炷香才行。 “这位大哥，能不能松开我，我自己走。”她微仰起脸，墨色瞳孔中带着丝丝乞求。 少年手上的力道松开，眼神示意她自己进去。 曲芜侧着头往里看了看，看到了祝舒的脸，而后是游哥。 一个暑假不见，祝舒似乎瘦了很多，整张脸也蜡白得厉害。 深吸口气靠近，曲芜一副防备状态。 说实话，祝舒这个人给她带来的阴影还挺大的，毕竟这手还没好呢！ “游哥，就是因为她。我才变成这样的。” 不等曲芜开口发问，祝舒已经出声了。她的语气很是委屈，整个人都往游哥的怀里靠。 游哥的脸上尽是心疼，圈着她的腰揉了揉以示安慰。 曲芜被两人这个模样整得有些不知所措，脸颊烫得能冒出烟来。 好半会后，游哥才回神过来看曲芜，“说说看，为什么把自己摔倒的事算在祝舒身上，还叫你二哥和宋屿痕去找她麻烦！” 上次九浅山赛车的约定，游哥是信守承诺的。所以现在开口说话，语气还算客气。 第74章二哥，我回来了 曲芜一怔，过了须臾才接话，“第一，我摔倒的事就是她造成的。正佳广场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可以去查。第二，我没有让任何人去找她麻烦。” “什么没让任何人去找我麻烦，你大伯父大伯母去学校要求开除我，我父母求他们都没用。” 闻言，曲芜震惊抬头，细长微卷的睫毛颤得厉害。 大伯父大伯母为了她的事去职校了，她竟然不知道！ “所以你是承认她摔倒是你做的吗？”问这句话的人是游哥。 只见他问完，整个脸色都不对了。 在没听到祝舒这样说话时，他一直都是相信她没有做那种事的。 在他的观念里，胡闹打架、肆意玩笑都可以，但是绝不能随意拿这种性命之事开玩笑。 听到游哥温怒的语气，祝舒立马反应了过来。 跟游哥接触这么久的她自然知道他的底线，她急忙张张合合解释，但言语间还是将所有问题甩向曲芜。 曲芜安静在旁听着，等她说完才开口回答。 条理分明，不急不燥。 全然不是刚刚进来的模样。 她身边所有人都在保护她，她自然也要保护好自己。 “游哥，这个女孩子说的是真的。我那天就在现场，确实是你旁边的女孩子故意拽她下去的。” 空气默然之际，隔壁桌有个男生大着胆子开了口。 一时间，曲芜更加有了底气，“祝舒，谎言总会被戳破的。” 这几个字落下，祝舒的面色已经白如纸，她拽着衣角，用力到手指尖颜色也全无。 她瞪着曲芜，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 事情到这一步，游哥再傻也明白了。 他烦躁地推开靠在他肩头的人，眉宇间很是不快。 他竟然被这么恶心的女生骗了这么久！真可恨，自己昨天还为这样的人同宋屿痕又打了一架。 “同她道歉，我原谅你。” 喘着长气重新坐下，游哥双腿交叉，手指还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 “听到没有，快点向我道歉。” 祝舒以为游哥还在为她说话，依旧气焰高涨地冲着曲芜吼。 游哥抬起眸子盯着她，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人这么傻！自己当初怎么看上她的，难道就因为这张脸。可是这张脸在曲芜面前真的是小丑一样的存在。 “老子说的是你！你向她道歉！” 游哥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吼出来的声音怔得两人心间发颤。 祝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的泪珠滚滚而出。这个少年护了她差不多两年，这会为什么帮曲芜！ “祝舒，你害老子违背承诺，老子要是打女人的话，肯定最先打你。” “快道歉，不要浪费老子时间。” 两句话说完，游哥猛地站起拖着祝舒到了曲芜面前。 曲芜直视着她的目光，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我不需要她的道歉，因为我大伯母他们已经帮我处理了这件事，我听他们的。” 落下话，她转身走了。 祝舒盯了那瘦小的背影一会，突然哭得撕心裂肺。 她今天这步棋，好像又走错了。 以往见她这样，游哥肯定心疼得要命，但现在剩下的只有厌恶。 想着她昨夜天花乱坠和自己说的，听完今天曲芜和她对峙的真相，他真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阿游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眼见游哥要走，祝舒急忙拉住了他。 游哥将她手指扳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好自为之。” 之所以就这样算了，全然是对过去的释怀。毕竟他是真的喜欢过她的。 游哥带着人离开后，店里老板才敢出来让祝舒离开。 她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出了门，脚步沉重。 “我可以帮你。” 一声好听的声音从旁传来，祝舒呆怔望去，缓缓走了过去。 回到最初小店拿吃的，曲芜看着坨了的面食，脸一下垮了。 刚刚应该让那游哥赔钱给她的。 重新打包三份，她匆匆往回走。 曲家的客厅里，曲凌抬手看着时间，越看脸色越差。 这小刺猬干嘛这么久还没回来！早知道自己就不提前去买蛋糕新品了。 “吃点水果吧，这是我刚刚和阿谱去超市买的。”李可将削好的苹果递在曲凌面前，全然是一副献殷勤的模样。 曲凌继续看着时间，没有理会。 李可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看见曲谱从厨房出来，急忙过去递给了他。 “二哥，我回来了。” 门口传来软糯的声音，曲凌飞奔而出。 “不是让你放学就回家吗？你跑哪里去了。” 虽然质问的声音很沉很凶，但李可还是从中听出了无法遏制的担心。 她紧了紧手中的刀，面目变得扭曲。 被曲凌这么一吼，曲芜关门的动作停滞，她转身看他，走到他面前后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服。 “二哥，我没去那里，我只是去买了点吃的。” 她说这句话时，那双好看的眸子颜色很明显暗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是委屈得不得了的那种。 曲凌叹息，弯身提起地上的东西。 好吧，他知道自己担心过头了。可是他就是怕，怕他的小刺猬在外又受欺负。 “二哥，你不生气了吧！”松开他衣角，她突然冲到了曲凌面前。 曲凌急急刹车，眼眸蓦地狭起，“没生气，快进去。” “嗯，没生气就好。”她退开，语气愉悦，眉眼弯弯。 这番模样落入曲凌眼里，他只觉得她每一丝神情都恰到好处，总能轻而易举勾起他的心弦。 他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进到客厅看见李可，曲芜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用理她，回你房去。房里我给你买了蛋糕新品。” 曲凌将小吃往桌上一放，眼神示意曲谱自己过来拿。 “曲芜你真好，还给你哥哥们买了这么多吃的。刚好我也买了水果，要不一起吃。” 李可迎过来，伸手就挽她的臂。 她条件反射往后退，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假装不来！ 李可嘴角抽了抽，面色却是一贯笑脸。 “曲谱，那玩意你们自己吃，我们先上去了。” 第75章有曲凌，有他们 翌日，曲芜刚进教室。苏明月就火急火燎冲到了她面前，“芜芜，你知道职校那边的事情了吗？” 曲芜摇头，一脸懵！ “昨晚八点多的时候祝舒在职校科技楼跳楼了，人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啊！”曲芜震惊抬头，大脑空白了几秒。 “听祝舒的室友说，她昨晚回去就不对劲。说是有人欺负她，还说那人是我们二中的！” 苏明月一直在说，全然没注意到垂头的曲芜。 曲芜的脸色很白，是那种如纸的颜色。 她的心口隐隐有些不安，但却说不上来感觉。 第三节课上完，曲芜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站着好几个人，有两个还穿着警服。 她们拉着凳子示意曲芜坐下，曲芜攥着衣角，身子莫名发抖。她细白的脖颈上，缓缓染上了激动的红色。 她隐约猜到这两个警察来找她是因为什么事了！ 她一坐下，班主任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眼神则示意警察开口。 警察蹲在她面前，语气极轻，“小姑娘，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紧张，如实回答便好。“ “好。“她轻轻点头，语气中有些哑。 “隔壁职校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我们调查到你昨天和祝舒见过面，所以想问一下你昨天放学是几点见到祝舒的，见面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曲芜怔了怔！缓了会后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警察认真听着，眉宇间的紧蹙从刚刚起就没松开过，“小姑娘，你说的我们都会去调查。今日的谈话就到这里。后面有需要的话，可能还会来找你。“ “好，我会配合。”她悻悻应着，情绪很低沉。 班主任向警察说了几句，带着曲芜往教室走。也就在此时，班主任把祝舒的具体情况告诉了她。 六层楼跳下，祝舒的一生都停了下来。因为她颅脑损伤严重，很难清醒过来。就算醒了，后遗症也会伴随一生。 听完，曲芜欲张嘴，可是她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很难过！ 她昨天只是想保护自己，她没有想过要害谁！可是就当下的情况来看，她似乎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将她送回班级，班主任很快走了。 苏明月围了上来，还没开始问。班里有几个同学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苏明月懒得理她们，盯着曲芜等着答案。 曲芜心里很乱，恰巧上课铃声响了，这个话题自然截断。 九月的轻风里，还是夹杂着夏日炎燥，一整节课，曲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上午的课结束完，警察来找曲芜的事在二中传开。一时间，众人自然而然把祝舒的事扣在了曲芜身上。 矮树下，曲芜闭着双眼靠着树干，身心疲惫。那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在南城一中一样。 即使她的性格变得鲜活了些，可是本质上还是个敏感无比的人。 两次反击，两次结果都如此相似，她曲芜难道就该被人肆意欺负吗？ 心中几种不同的声音来回切换，折磨着她身体的每一寸。 “芜芜，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啊。” 苏明月盯着苍白单薄、默不作声的曲芜，心口也跟着难过起来。 清明的声音将曲芜拉了回来，她睁开双眼，瞳孔中的色彩变得平静。 她看着苏明月，怔了会后笑了。 现在的她和在南城时不一样了，她有了明月、有了曲凌，有了很多信赖她的人。 见她没事，苏明月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树下，看着球场上来回走动的人群，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课铃声响起，她们才站起往教室走。 下午的课，宋屿痕等人依旧没出现，苏明月有些担忧，就给郑赞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在打第五次的时候被接通的，那边的人大概说了下情况就挂断了。 闻言，苏明月握着手机呆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神。 警察局！他们怎么去县警察局了！ 想了想，苏明月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曲芜，曲芜听完冲去了隔壁七班。 果然，曲凌、江北也不在。 放学后，苏明月叫了自家司机将她们送到了警察局门口。 门卫没有让她们两个进去，她们只好在外面等。两人蹲在路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屿痕等人都来了这里，那曲谱那呆瓜应该也在吧。 随着苏明月这个想法落下，门口熙熙攘攘走出来一堆人，为首的是宋屿痕和曲凌。 几乎是没有多想，曲芜站起来冲了过去。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曲凌。 她埋头冲进了曲凌的怀里，不顾众人错愕的表情，抱紧了他，“二哥，为什么来警察局了。” 曲凌还没从她的动作中恢复过来，只僵硬着身子睨她。 “曲妹妹，我们因为上次去找祝舒聊天的事，被叫来问话。”郑赞开口时，还伸手扯了扯曲芜。 曲妹妹啊！你再不放开你家二哥，痕哥就要杀人了！ “小结巴，你就只关心你二哥吗？”宋屿痕开口，肩膀一抖一抖的，心里更是充满了愤怒和伤心。 他的心脏在见到曲芜抱上曲凌的那刻，疼得就像是被利器刨开了一般。 听到众人的声音，曲芜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急忙松开曲凌。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太着急也不至于冲进你二哥怀里吧！” 接话的是站在曲谱旁的李可。她的口吻很怪，有种你们细品的意思。 咚的一声，宋屿痕踹倒了宣传栏的架子，“阿谱，你女朋友要是有病就去医院治！老子不介意帮你付款。” 他的吼声很大，怔的曲谱心脏发紧，连呼出的气息都莫名地颤抖起来。 郑赞、池预眼见情势不对，连过来架起宋屿痕。苏明月左右看看，走到肖路渊面前小声地问着细节。 “去曲家吧，去曲家聊。”曲谱开口，侧身示意李可先回去。 李可瞧着他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满脸不可置信。 一行人往曲家走，曲谱在经过曲芜曲凌面前时，眸中情绪翻涌如巨浪。 不是他多想，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是不正常！ 第76章诬陷 回到曲家，所有的事情都由肖路渊和郑赞说完。 一字不落听完，曲芜脸色瞬间刷白。一切源头来自她，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原来，曲芜手受伤后，曲凌和宋屿痕他们就去职校找了祝舒让她转学。而后游哥知道，几人就在职校门口打了一架。 所以祝舒的父母在知道这些事后，就闹到了县警察局来。 祝舒父母认为祝舒跳楼的起因就是因为他们，所以要他们赔偿损失。 “不对啊，那警察今天为什么还要去学校找芜芜呢！” 苏明月听得稀里糊涂，不自觉就把今天学校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闻言，曲凌和宋屿痕齐齐看向了曲芜。 曲芜知道瞒不住，就把昨天被拖到游哥面前的事说了出来。 “卧槽，职校和二中的人都信了祝舒跳楼前的话，都说芜芜欺负她，这不纯纯诬陷吗？” 最激动的依旧是苏明月，毕竟她今天见过精神失常的曲芜是什么样子的。 众人没有接话，空气中很是安静。 就是落针可闻的那种！ 曲凌盯着垂头的曲芜，心上仿佛被人捅了一刀，血迹斑斑。 他好不容易把他的小刺猬保护得明媚起来，这些人是想再次拉她入深渊吗？ 不，他决不允许！ “我觉得祝舒的父母若是知道还有曲妹妹这件事，肯定也要讹曲妹妹一笔了。” 肖路渊的一句话，让气氛再次凝固。好半会后，宋屿痕站起去点了根烟。 曲凌本来也要起身去的，但曲芜一把就拉住了他。那眼神好似在说，你不能抽烟。 曲凌认命般坐下，咕隆灌了口水。 这小刺猬现在越管越严了。 “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切等我父母回来了再说！”曲谱出声，人已经上楼。 他现在不止气曲凌曲芜，更气苏明月。从警察局出来，苏明月就一直和肖路渊一起，全然没理过他。 不是喜欢自己的吗？怎么连句关心都没。 第二天，众人一起去了学校。 刚到校门，就撞见了祝舒的父母。他们拉着横幅，上面写着曲芜的名字，很是引人注目。 曲芜被众人护在中间，脑袋有些发响。 “你敢做为什么就不敢承认，你欺负我家舒舒害她跳楼，你必须赔偿我们医疗费用。”舒父舒母的声音很是愤怒与不满。 若是在不知全貌的情况下，围观的人自然是站这对老夫妻的。 果不然，围着的人开始指责。她们就像判官一样，直直将曲芜钉死在有罪的页薄上。 唾液有时候真得能杀死人！ 曲芜站在曲凌的身后，用手轻轻捂住了眼睛，心口沉甸甸的很是难受，“二哥，我们回教室吧！” 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但曲芜却用尽了全力。她怕再呆下去，她会崩溃！ 暴怒的曲凌熄了火，他转身拉起她，小心翼翼护着她往校园里面走。身后，祝家父母还在疯狂喊着。 那尖锐的喊声在寸寸蚕食着曲芜的心脏，让她不自觉握紧了手。她突然失控甩开曲凌的手，站在校门里冲祝家父母吼道：“我没有伤害你们女儿！” 凭什么被欺负的人要得到千夫所指！凭什么她没做的事情要默然！凭什么她曲芜就要承受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忘了反应。 曲凌颤着身子往前，从身后将她的眼睛遮了起来。 这丑陋的场面，不配他的小刺猬多看一眼。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指缝，他恨不得将祝家父母以及这一堆围观的人撕烂！ “曲凌，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难道我也要用性命来证明自己吗？ “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谁！曲凌…” 说到最后，她已经没了力气。 曲凌带着她往教室走，就那么一段距离，他却像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行走一样，全身刺疼，遍体生寒。 他再一次希望自己快点长大！ 那些人只看到表面的事情便多做评价，可是谁又在乎过小刺猬的内心呢！她明明才是最需要关爱的人啊！是不是真如老人所言，不喊疼的人，是没有糖吃的。 祝家的父母在校门口闹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大伯母带着警察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她盯着两人，眼里有无尽的火焰在燃烧，“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家曲曲没人护着啊！你家女儿做了那么恶劣的事，现在跳楼了就赖我家曲曲了？还想要讹她一笔。这天底下所有好事你们都想占了？做人可不能不要脸！” 大伯母一来就字字犀利，说得祝家父母面红耳赤。 两人互相看了看，想着前面的事情。卷起横幅就要跑。 大伯母冷笑，踩着高跟鞋迎了上去，“上次我去学校说过，你们道歉退学，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你们欺人太甚，昨天非但把我儿子叫到警察局，夜里还打电话问他们要百万赔偿。今天又来我女儿学校闹，是当我们曲家没人吗？” 最后一字落下，大伯母已经示意警察上前扣住了二人，“我现在以敲诈勒索、寻衅滋事起诉你们！” 闻言，祝家父母脸色大变，连忙道歉。 大伯母没有听她们废话，踩着高跟鞋就往学校里走。她先是去了教务处，而后才往曲芜的教室走。 现在是下课时间，很多人都看到了她，连连跟她打招呼。她来学校开过几次家长会，自然很多人都知道她是曲凌曲谱的妈妈！ 停在高二八班门口，她朝里面望了望。确认好曲芜的位置后，缓缓迈了进去。 教室里因为她的出现安静了片刻。 她看着那团趴在桌上的小小背影，鼻间一下就酸了。 “曲曲，大伯母来了！对不起啊，晚了一点。”她搂着她，手掌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曲芜震惊抬头，对视的瞬间眼睛就红了。她圈住大伯母的腰身，直直往她怀里钻。 “大伯母…”就这三个字，其他的她不知道怎么说。 大伯母揉着她的脑袋，柔声哄着。 因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她很清楚曲芜的委屈。 第77章心口有些酸 “曲曲，你所有的一切大伯母都会替你处理好的。不要担心，好好学习就好。” “我知道的，谢谢大伯母。”她嘟囔回复，声音暗哑。 终是上课铃声将这温情打破，大伯母松开她替她抹掉脸色的泪渍，交代几句后缓缓出了教室。 教室外，靠在墙角的曲凌抬了头。两母子四目相对，大伯母冷哼一声示意他跟着下楼。 站在校门口处，大伯母缓了好半会才开口，“曲凌，你给我收敛一点！” 没有前言，没有事情原委，但曲凌一下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垂着头，他没有多言，和大伯母道别后回了教室。 午饭时间，曲芜本不想吃饭，但苏明月非得拉着她去。今天星期三，三食堂吃的糖醋鱼和红烧肉。 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曲芜接着苏明月的身子，听着她抱怨曲谱，“这人好不好笑，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我没关心他。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还要我关心干什么？芜芜，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一连串的输出震得曲芜左耳发鸣，她动动身子，右手扶着苏明月让她站直，“明月，我大哥没病！” 她说得一本正经，逗得苏明月笑个不停，“芜芜，你怎么这么可爱！我跟你开玩笑呢！” 最后一字落下，她捏了捏她。 两人笑得忘我，全然没注意旁人的目光。 “亏她们还在这笑得这么开心，可怜那祝舒在医院生死一线啊！” “对啊，要是我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出教室…” 人言始终是不能全控，就算上午校方出了说明，但还是会有人将这一切扣在曲芜身上。 说来也是好笑，来这学校快一年，曲芜都不记得经历几次这样相同场景了。不过还好，她如今的心态倒也平和了许多。 拉住要冲出去的苏明月，她还有心情让打饭阿姨多加点菜。 捧着餐盘站在原地，苏明月快被曲芜那悠然自得的表情笑死。她家芜芜现在好牛哦，都敢当面反击了！ “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 那几个女生见曲芜丝毫不在意刚刚的话，又换了个话题。 曲芜扯了扯嘴，把餐盘放好后，目光在几个女生身上扫了半圈，“我就是很好看！怎么，不服气吗？” 随着这句酷酷的话落下，不止那几个女生呆住了，整个食堂的人都顿了下来。 苏明月忍了许久的笑终于放肆了出来，她笑得整个人都弯了起来。 曲芜后知后觉耳根发烫。 怎么办，有种想钻地洞的冲动。 食堂外，宋屿痕等人也是笑得止不住！他的小结巴成长得越来越好了，要是能依赖他一点就更好了。 一顿极具压力的饭吃下来，曲芜光速逃离。苏明月在后面追她，猛地和肖路渊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啊，老肖。” 抬手将他校服上的甜筒奶油擦掉，苏明月难得不好意思。 这么一大块印记，估计他要回家换件衣服才行，“老肖，要不我陪你回去换件衣服吧！” “行。” 想着自己原本有事和苏明月说，所以他就答应了。 两人说说笑笑往校门走，曲谱沉着一张脸跟了上去。就是很幼稚的行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 将安全帽扣在苏明月头上，肖路渊温柔地帮她扣好，眸中含着丝丝宠溺。 直到两人骑上车走了，曲谱才缩回头往里走。 “阿谱，是不是感觉心口有些酸呢！” 郑赞这个人是闻着八卦味来的，他看到曲谱鬼鬼祟祟跟着肖路渊他们，所以一路跟过来了。 曲谱弹开勾住他脖子的手，似笑非笑地瞪了郑赞一眼，眸光冷飕飕。 郑赞摸了摸鼻子，又死皮赖脸勾了上去，“哥们，要是对明月有点点意思的话，可不要乱交女朋友哦。明月这个人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 “我操，你打我干什么！” 郑赞的话刚落地，曲谱手肘已经往他心窝处捅了一下。很大力的那种，疼得郑赞脸都白了。 曲谱吐了活该两字，疾步而走。 肖路渊的家在曲宋两家的后两条街，离学校也近。他上楼换衣服，苏明月就在院子里等他。 他家的院子种了很多花，开得都茂盛，一看就是悉心照料过的。 肖路渊换好衣服下来，两人往学校走。 一路上，苏明月见他吞吐几次都没说出来，索性自己问了，“老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肖路渊怔了下，旋即点头，“我知道祝舒很可恶，但她现在这样，我很想去医院看一下她。”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像是沉进海里，让人有些听不清。 苏明月漆黑的双眸掠过浅浅灰暗情绪，片刻后她移开了视线，“这个事情你应该同芜芜说。”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所以想先跟你商量一下。” 在他看来，朋友要极度坦诚。祝舒的事情本就敏感，若他私自去医院看她，他怕造成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苏明月被他这句话震得心肺发烫！她拉开两人距离浅浅道：“在这种事情上，芜芜不会不让你去的。” “那行，我等会回学校就和曲妹妹说。” 得到自己顾虑的答案，肖路渊整个人看上去很开心。苏明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也勾了嘴。 她没想到，肖路渊的心思竟然会这么细腻。 回到学校，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肖路渊几乎是半刻没停，直接冲到八班找曲芜。 被叫醒的曲芜眼眸中满是没睡醒的迷茫，意识也混沌得要命。她呆呆看着肖路渊，眼神问他怎么了？ 肖路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而后才把事情缓缓说完。他说完后，视线下意识从曲芜脸上移开。 曲芜浑噩听完，只轻轻说了句，“是要去看看的！” 然后趴下继续睡了。 整得肖路渊都有些手足无措。他在她面前站了会，而后又准备伸手拍她。 “老肖，不要吵小结巴午休。”宋屿痕的声音很小，不认真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肖路渊无奈收回手出了八班。 第78章二哥，抱 晚自习结束，曲芜在苏明月的拉扯下，跟着肖路渊来到了医院。她趁着苏明月跟到病房去看时转身去了一楼卫生间。 站在医院的林荫道下，她垂着眼眸盯着脚尖，眉心很是纠结。 说内心话，她其实是想去看看祝舒的，可是她又在衡量如果去看了算不算背刺曾经受委屈的自己。 她就那样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就算祝舒带给她的伤害很深刻，但在生命的天平上，她还是选择原谅祝舒。 “看你这样子，是要上去装圣母白莲花了！” 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寒冬腊月的风割裂着曲芜的心脏！ 她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这么不敢回头看我吗？还是说你怕我啊。” 身后的人还在咄咄逼人，曲芜深吸口气转身，冷冷问了句有什么事？ 李可挑了挑眉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白莲花而已。” 曲芜呵笑一声，深深盯了她半会，“李可，这么做的意思在哪里？你以为我会生气到对你做出什么事来吗？” “意思在于我能看你的两副面孔。”李可笑着往前，贴在她耳间又道：“我以为那天游哥会把你怎么样的，可那废物竟然就那样放过了你！” 闻言，曲芜身子僵直，她抬眼看着李可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唇，“那天是你告诉游哥我在附近的？” 李可笑笑，朝她眨了下右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答对了！ 曲芜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将当天的事捋了一遍。有个恐怖的想法直冲脑顶，“祝舒跳楼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李可继续浅笑，没有回答。拍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走了。 曲芜仿佛被人钉在原地，脚步半步都迈不出来。她不愿意把人想得太恶，更何况是一个高中生，但李可那令人发麻的笑不得不让她多想。 祝舒的病房里放了很多鲜花，一推开门就有股淡淡的香味。 病床上，祝舒躺在那，身上带着各种仪器。她的脸很白呼吸也很微弱，这个模样就像上次曲芜见到奶奶病危时那个样子。 莫名的，曲芜的心口酸了酸。那种酸，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祝舒原本会有很灿烂的一生的。 “芜芜，你怎么进来了！”一看到她，苏明月立马过来拉她往外走。 曲芜没动，按着右手的痛点来转移心口的痛。 见拉不动她，苏明月只好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她父母在厕所，你先出去。” 闻言，曲芜立马懂了为什么肖路渊站走廊尽头抽烟了。 “小苏啊，是舒舒的同学来了吗？”舒母端着水果走了出来，舒父紧随其后。 四人面面相对，气氛有些胶着。 “曲芜同学啊，坐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苏明月猛然看过去，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听学校里面的人说，这对夫妻早上才在校门口堵过芜芜。 曲芜也没想到这样，局促地往凳子边靠。 两夫妻对眼几眼，把自己做的糊涂事解释了一遍。 原来两人没想过闹去警察局，只希望校方给个调查说明。但在情绪不稳的时候听了一个自称祝舒朋友的话，再加上家里比较困难，所以稀里糊涂就去了县警察局。 今早去曲芜学校闹，也是那个人出的主意。 “所以今天你大伯母叫人把我们带到警察局的时候，我一下就清醒了！我们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要个说法，并不是要讹你们的钱！” 说到最后，祝母声嘶力竭，眼泪如河川径流。 闻言，曲芜和苏明月都默然了下来。 祝母扯出纸巾擦了擦泪，盯着床上的祝舒又道：“若是舒舒不蛮横无理，事情发展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曲芜同学，对不起啊！” 断断续续道歉，祝父母站起来朝着曲芜弯了弯腰。 曲家妈妈说得对，作为父母，他们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去找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算账，实在是欠妥的。 曲芜沉默地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若是当初在南城一中也是这种局面，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木然地从病房里面出来，两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脸色吓人。 肖路渊带着两人回曲家，期间在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 “我有一个怀疑人选，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可…”不等苏明月说完，曲芜道出了名字。 苏明月嘴角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说了个是。 “我今天在医院碰见她了，我问她祝舒跳楼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她那种笑令我发寒。” 一句话，三个人都汗毛竖立。饶是苏明月这么能说的人也被怔得不会说话来。 “若是这一切都是李可所做，那她真的是坏到极致了…” 打火机的声音刺耳，说这句话的主人声音也是冷得令人窒息。 曲芜偏头看去，看到了苏傅月的身影。 “哥…” 没有平常的怒怼，苏明月一把钻进了苏傅月的胸膛。 苏傅月揉了揉她的头，目光直停留在侧了他一眼的曲芜身上。曲芜靠在椅子上空洞地盯着天空，身若无骨，了无生息。 她应该很累，若不然眼里不会半点光都没有。 “下课后为什么不直接回家！”气喘吁吁的声音夹杂着怒意，曲凌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瞬间，曲芜就将那双雾蒙蒙的双眼转了过来，“二哥…” 她唤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听到她软弱无力的声音，曲凌胸口压抑的气一下没了，他三步并作一步冲到了她面前低低问道：“怎么了？受欺负了？” 曲芜摇头，清清楚楚感觉到了心间湿润。 她的二哥永远都这么好！永远都能在她不安无措的时候出现！ “二哥，抱…”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几个字，但是她知道，只要有曲凌在她才是活的、才是有灵魂、有着落的人。 与她而言，曲凌就是她落水时唯一想拉住能拉住的游绳。 第79章抱了就回家 三个字，让曲凌眉心倏地皱起，他不敢有所动作。 见他不为所动，曲芜立马垂下头，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慌。这么多人在旁看着，她干什么要说这种没羞没燥的话，害得二哥下不了台。 就在她想怎么转移话题时，曲凌出声了，“嗯，抱了就回家。” 哄小孩的语气，他勾着唇搂住了她的头。 规矩克制。 苏明月从自家哥哥怀里抬头，朝他抛了个很是嫌弃的眼神，“你看人家哥哥对妹妹多温柔。” “屁！” 这一个屁字，不知道是回复苏明月的不满还是片面的说曲凌。 反正他心中明明白白知道曲凌那家伙对曲芜是没有妹妹之情的。 “抱够了吧，抱够了就跟老子回家。”推开曲芜，曲凌的呼吸有些沉重。 他知道，若是再不推开，他身体就不止胸口起伏一处让他混乱不堪了。 “哦，回家。” 收回手，曲芜呆呆哦了声站起。苏明月在旁看着，顿时觉得还是自家哥哥好些。 就曲凌这狗脾气没人受得了！ “明月，今天谢谢你。我回去了，你也快跟你哥哥回去吧！” 肖路渊追上曲凌他们的步伐，扭头对着发呆的苏明月大声喊道。苏明月白了他一眼，坐上车走了。 回到曲家，曲芜盯着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曲谱有瞬间想开口，但想了想还是没出声。 上楼的时候，她连脚步都是疲倦的。 “曲谱，我们聊聊。”待曲芜的身影消失，曲凌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曲谱面前。 曲谱将瓜子壳丢进垃圾桶，问了句聊什么？他的语气很生冷，脸色的表情也有些不好。 自己没跟他聊，他倒是主动找上自己了！ 曲凌斜了他一眼，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调息了下自己的情绪，“曲谱，你平常不是很聪明的吗？有没有看出来李可精神不正常？”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问你什么意思！自己女朋友跑来跟老子告白，是你脑子有坑还是我脑子有坑？” 腾的一声，曲凌冒了起来。他双眸如深海，直盯着曲谱发毛。 曲谱呆跑拿起可乐喝了一口，脑子嗡嗡发鸣。这是什么鬼事，李可怎么跑去跟曲凌告白了？ “你交女朋友老子不会说什么，但是请你眼睛擦亮点。” 落下这句话，曲凌转身上楼去了。说实话，要不是怕曲谱后面知道了误会，这种丢脸的事他是一个字也不想说。 刚刚他去找小刺猬的路上，在天福路碰见了从医院出来的李可。李可看见他后立马围了上来，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无缘无故的表白了。 突然到他懵逼了好半会。 手中的冰可乐似乎失去了味道，曲谱仰靠在沙发背上，整颗脑袋后倾，喉咙里酸涩的滋味还是压制不住地往外涌。 他只觉得心脏刺疼得厉害。 和李可在一起后，他身边所有的朋友都说李可不是良人，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李可。可现在这样，他莫名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打电话问她吗？算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带着这个想法，曲谱聚焦眼神关电视上楼。 第二日，学校新一轮的流言起来，这次说的是曲芜昨天在食堂呛人的那番话。 祝舒的风波未去，现在新风波又起，曲芜当真是头疼。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班主任带她去办公室协助批改作业，实际是让她接听警察的电话。 警察说昨晚有个匿名画家往他们警局寄了个包裹。包裹里画的场景正是正佳广场以及她被拖到游哥面前的画面。 画面里面有一个着重标出的人很是可疑，所以警察想让她放学的时候去一趟。 挂了电话，班主任揉了揉她的肩，示意她不要担心，“曲芜，老师相信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警察会找到真正伤害祝舒的人！” 通话声音很大，所以曲芜和警察的对话班主任听得清清楚楚。她从得知这个事件时，就很坚定地站在曲芜这边，不然也不会让学校出通知。 出了办公室，曲芜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些。她提着几本作业往上走，嘴角还带了点点浅笑。 能来这里读书，她真的好幸运啊！有曲凌他们，也有信任她的老师。 “小结巴，中奖了啊！这么开心！”宋屿痕的声音蓦地传出，人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 曲芜扭头看着他，眼中不自觉亮了几度，“你这几天都神出鬼没的，去哪里了？” “什么几天？我就今天没在班上。你到底有没有注意你好朋友的动向啊。” 他跨着长腿拦着她，眼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色彩。 少年的皮肤在浅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软白的颜色，那熠熠闪光的双眼似玻璃球里的星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比你二哥好看多了！” 依旧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但曲芜却听出了一丝比较的意思。 曲芜看了他一会儿，片刻后很郑重地摇了摇头，“不，我还是觉得我二哥帅点。” 空气仿佛静默，宋屿痕的脸色微变。好一会后他才扯嘴啧笑一声缓解尴尬。 两个人往教室走，宋屿痕问她刚刚去办公室做什么。她想了想把事情告诉了他。 在她的心里，宋屿痕亦是一个她值得信赖的朋友。 “那等会我陪你去！” “行。” 随着这个行字落下，苏明月从教室窗户探出头来，笑着说了句，“我们也去。” 四个字，引出她身后的郑赞和池预。 曲芜笑着点头，脑中不自觉掠出曲凌的身影。 她也想二哥陪她去。 把作业本分发下去，曲芜走到宋屿痕面前，把班主任刚刚同她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他。 闻言，宋屿痕靠在椅子上抵了抵后槽牙。笑得肆意，“感情我各科及格了，班主任这么高兴啊。” “牛啊，不亏是痕哥！这才多久啊就全部及格了。” “那不是，还得是我们痕哥厉害。” 几人一顿夸，曲芜清楚看到苏屿痕的脸由白变红，最后不好意思地甩了个‘去’字。 第80章手疼不疼 随着温怒的去字落下，郑赞和池预暂时收了声。 “你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宋大佬，我家芜芜可是全年级第一呢！”苏明月晃着身子过来，语气中满是炫耀。 不等他们接话，宋屿痕突然站起来凑近曲芜。他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谢谢曲老师了！” 说完后，他自己先勾了唇。他一眨不眨地锁着曲芜，把她的表情变化尽数装入眼中。 曲芜因为这个称呼一瞬间变了脸，抬起左手就打了他肩膀。很用力，打得不止她手疼，宋屿痕也刺疼了下。 “我不喜欢这三个字。”她红着脸说，整个人气鼓得厉害。 这三个字！在南城一中时很多人都拿来取笑过她！ 一瞬间，宋屿痕知道她是真生气了，连忙转移话题，“手疼不疼。” “呃…” 手疼不疼这四个字落下，整个教室几乎全是这个呃的表情。被人打了还问人家手疼不疼，痕哥真得疯了！ 曲芜没理他，瞪了他一眼回位置了。 宋屿痕盯着红了一片的肩膀，啧了声又朝曲芜去了。教室里的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得，宋大佬又去哄他的小结巴了！ 下课铃响，众人纷纷往教室外走，嘴里都八卦着刚刚的事情。曲芜都免疫了。 七班教室门口，曲凌扯着单肩包等在那，一看见那抹身影急忙冲了上来，“回家吃晚饭，你大伯母叫人送了一堆美食回来。” “我要去趟警察局，美食等回来再吃吧。” “为什么要去警察局？”曲凌瞬间不淡定了，声音高了几度。 走廊的人虽然走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不少人听到来。她们齐齐朝这边盯着，眼里八卦气息浓厚。 曲芜急忙扯着他下楼，边走边解释。 听着她的解释，曲凌松了口气。拽过她肩膀上的背包，一把甩上了背，“手最近怎么样，星期六我陪你去医院再复查一次。” “好多了不怎么疼，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里面特别痒。” “那…” “小结巴，你怎么这么慢！” 宋屿痕的声音打断了曲凌的话。曲凌掀起眼皮看了他半眼，锋利的下颌线瞬间紧绷。 这人一看就是故意的！ 宋屿痕自然将曲凌的温怒看了出来，他耸了耸肩，是一副你能如何的模样。 几个人到达警察局时，门口有两位女警官已经在等。 她们没有让曲芜进去大厅，而是就在停车场的宣传栏处给她们看画册。画册翻完，曲芜和苏明月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不等两个女警官说些什么，保卫处的人已经叫喊着过来，说是又有一本新的画册送了过来。 女警察接过来看，入目的画面让她们瞬间变脸。画册里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场面，而是记录着祝舒被人推下来的全过程。 画册的最后还写了一段话，同曲芜有关。一时间，两位女警官惊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急匆匆往警厅里走。 她们示意曲芜回去，还用警车护送了一段路。虽然说画册上的话不能全信，但谨慎点还是好的。 回到曲家，曲芜失去了吃饭的兴致。她窝在房间里将那天风浅梦塞给自己的画拿了出来。 这上面的画风和送到警察局画册的画风真的好像。 难道她们是同一个人画的？ 带着这个疑问，曲芜一整晚都没睡觉。 第二天到学校时，全校传遍了画册的事，曲芜还在好奇谁把这个事情说出去的，就见苏明月在班里说得神乎其乎。 她有些无奈，坐下后就听见说外面有人找她。她带着疑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没穿校服的风浅梦。 风浅梦的眼圈很红，神色也很凝重，整个身子更是颤抖着无法遏制。 “你怎么了？”曲芜不敢太大声，也没问她为什么来二中找自己。 随着曲芜问出这几个字，风浅梦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她抬着头，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直直看着她。 “曲芜，我有些害怕。”她说着，整个身子往这边靠。 曲芜有些懵，但还是伸手将她护了护。 风浅梦躲在她胳膊下，将一部比较破旧的滑盖手机拿了出来，只是还没递到曲芜面前，那手机已经掉在地下四分五裂。 “对不起啊，没看见这有人。”李可摆着手，还故作不好意思地捡地上摔坏的手机。 怔了两三秒，曲芜缓缓开口：“李可，你不要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你是没见过真正的过分。”李可勾唇，嘴角那抹笑极其刺眼。她走到垃圾桶旁，碰的一声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曲芜的情绪上涌，她颤抖着身上往前，指着垃圾桶让她捡出来。 李可全然不在乎她，用着不疾不徐的语气道：“曲凌和宋屿痕不在你身边时，你就是个废物。” 闻言，曲芜的手指蜷了起来。那指甲入肉，很疼。 即使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如何的淡定从容，但实际上她还是受以前的阴影，内心是十分恐惧害怕的。如同上次她在食堂大放豪言，如同她好几次与李可怼上。其实都是她克制强装出来的。 被戳穿的曲芜有些失魂，直到李可离去，她都没回神过来。 “曲芜，你没事吧！”看见李可离开，风浅梦上前来叫了叫她。目光略过垃圾桶的手机时，很是复杂。 好在她来之前把里面的内容用台式电脑备份了下来，若不然里面的东西就永远消失来。不过李可的身影跟那个戴口罩帽子的人真得好像！ “我没事，只是你的手机…” “没关系，那手机本来就打算换了。”说到这风浅梦深吸了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曲芜，放学的时候你在校门口等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 说完，不等曲芜问些问题，她人已经急跑下楼。 楼上转角处，李可并没有走。她站在那，黑漆漆的眸子里是浓墨一般的颜色。 事情变得不好玩了！ 早上她听说画册的事时，就该猜到她做的一切有可能被第三个人见到了。现在听到职校这个女生的话，她就更明白了。 很重要的东西？ 那让她们不要见上面不就好了吗！ 第81章风浅梦 回到教室，曲芜的脑袋依旧很懵。连拿几次书本都拿反来。 盯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宋屿痕心口猛地沉了下来。他环了环胸，抬手把后门那个小胖召了过来。 “痕哥，有什么吩咐。”小胖的神情有些拘谨，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宋屿痕睨他半眼，脑袋往后门歪了歪。小胖立刻明了，急忙把刚刚来人的信息告诉了他。 下午放学，曲芜去了校门口等风浅梦，可是等到上晚自习都不见人。她心想会不会是自己会错意，所以晚自习下课也等了很久。 “太晚了，我们先回去。”扯起她，曲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往曲家迈。 她侧头，就着他的手看了看时间。确实很晚了，已经十点多了。 灼人心脏的触碰直涌而来，曲凌猛地抽回手，快速到那只手都出了残影。 曲芜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明亮的眼眸满是不解，干干净净犹如璞玉，“二哥，我又做错了？” “没有，我自己的问题。不要看我，回去了。” 今晚的晚自习郑赞和池预跟着宋屿痕来了新的机车场地，可不想那两个人没赛上几圈就去看新车了，独留他一个人在这溜了十来圈。 从场地出来，他低低骂了句，打着手机灯往外走。这场地也是够偏的，都不知道痕哥怎么看上的。 沿着长长的坡道往下走，右手边有个人工湖，是常年没人走的那种。郑赞想着往下走还有好长一段，就听了旁人的话往人工湖的过道上抄小路。 他平常胆子大得很，可不知今天怎么了，越走后背越凉。 “有没有人…”低哑沉闷的声音从一旁缓缓传来，郑赞吓得原地弹起。 “我草...谁他妈大半夜吓人啊。”吞咽下紧张的口水，他仔细听着不远处草丛里的声音。确认是人声后，大着胆子去挑开了那一片同他一般高的草丛。 草丛中放了一个大的木箱，此刻正发出轻微的咚咚声，而那求救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郑赞心下发毛，嘴唇都在微微抖动。这大半夜的是闹哪出，怎么会有人被关这木箱中呢！来不及细想，他伸手将木箱上的锁扣扳开。 入眼的是一个清瘦的女孩子，她的唇色很白，脸上尽是泪水。她的双手被一条麻绳绑着，因为挣扎已经磨出了血迹。 “你还好吧！”弯身将人捞起，他动作快速地将她手上的麻绳解开。 女孩子因为被解救，蜷缩身子放声大哭。 郑赞也有丝动容，他拽了拽她，示意她从木箱里面出来，“我们先离开去外面亮点的地方，我打电话报警。” “好。” 拨通警察局电话，郑赞有些哑然。他最近跟警察还真是有缘。 站在路灯旁，他把外衣垫在草丛上示意女孩子坐。而后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上。 最近的小桥县这么乱吗？ “你怎么被人塞在木箱里丢在那个位置的？”难得的，他的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女孩往旁缩了缩，心脏猛颤了几下，“我是职校的学生，本来想着下晚自习去二中找个朋友的，但在半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晕了，醒来就在刚刚那里了。” 说到最后，她又低低啜泣起来。 郑赞平时最见不到女孩子哭哭啼啼。但对着这个女孩子，他莫名的不讨厌甚至是有些心疼。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的脸颊透红，那双大眼睛从乌黑柔软的额前碎发中眨着，干净无辜的样子让人无端生出保护欲。 “你去二中找谁啊！” 他随口发问转移话题，却没想女孩说出名字后，他再一次被吓了一跳。 “你去找曲妹妹！”他问了两次，想确认自己没听错。 “对啊，曲芜啊！就是二中那个巨好看的校花。”女孩转头，用手擦掉泪水，脸色的颤意消退了些。 郑赞笑了笑，将烟按灭后没有接话。 这世界真小啊！ 警察过来后，将大致的情况了解清楚，随即勘察了现场。坐在警车上，女孩才将郑赞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她偷瞄了几眼，整个心脏被震得怦怦乱跳。 郑赞能成为宋屿痕的朋友，自然在外貌上也是优异的。 “你刚刚是说要带我去曲家吗？这么晚的话，曲芜会不会睡觉了。” 坐在警车里，风浅梦全身俱意都消失来，嘴里没停过。郑赞本就是喜欢活跃的人，所以两个人倒是聊得契合。 快到曲家时，郑赞给曲凌打了个电话。看看时间，曲凌没好气地骂了他两句。 翻身下床，他去隔壁敲了门。门里安静如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他折身回自己房间拿手机时，门拉开了。 曲芜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眼睛都没睁地问了句怎么了？问完后直朝前面跨了两步，整颗小脑袋已经抵在曲凌的胸口处。 曲凌闭了闭眼，细长的睫毛无休止地跳动。这小刺猬真的是高看他，就那么断定自己不会对她做什么吗？ 两人以这个姿势维持了几秒，被手机铃声打破。 “喂。” 曲凌的鼻息有些沉，那头的郑赞将手机拿近了些小声说了句，“你干什么了，声音这个样子。” 曲凌咳嗽几声撑起曲芜的脑袋，示意迷糊的她下楼。 曲芜站直身子揉了揉双眸，用手在空中比画了几个问号。 这么晚了让她下楼干嘛？ “郑赞说有个叫风浅梦的女孩子想见你。” 风浅梦三字入耳，曲芜整个人清醒来。她麻利下楼，全然忘了一身短睡衣的着装。曲凌反应强烈，回她房取了件外套就冲下了楼。 他裹住她，眼里的独占欲强烈。 打开铁门，风浅梦就迎了上来。她示意两个男生扭头，而后在裤子内层翻了翻，随后将u盘递到了曲芜面前，“你家里有电脑的话，可以看看里面的视频。” 曲芜呆呆接过，看着她包扎好的手腕，蹙着眉问了句怎么了？ 郑赞适时接话，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 闻言，曲芜静默了片刻，脑子乱得无法思考。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呢！ 第82章刺动她的心 “视频我会看的！但已经这么晚了，先让郑赞送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在说。” 说着她就要把自己身上的那件薄外套取下来给风浅梦裹上。 “你试试看脱下。”曲凌淡淡垂眸，视线莫名染着火焰。 曲芜身形一僵，手上的动作瞬时停了。她扯着嘴笑了笑，很是尴尬地朝风浅梦点了下头。 风浅梦在医院就见过曲凌的恐怖模样，这个时候自然不敢惹这个活阎王。 她朝曲芜挥手，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差点忘记了，我们学校这个时候不让进了。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她的声音极小，似乎是怕曲芜拒绝。 曲芜卡了卡壳，思虑一番后点了头。 带着她上楼，郑赞那家伙也跟了上来，“阿凌，今晚也收留一下我呗。” 曲凌横了他一眼，抬着手指着楼下的客厅，眼里情绪极淡，“那个沙发适合你。” “曲凌，你不是人。” 也不管郑赞在外吼成什么样，反正曲凌那扇门是关上了。 曲芜这几天睡眠质量都不好，所以在帮风浅梦处理好一切后，就睡了。上铺的风浅梦探头下来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喊了她。 她沉默两秒后轻声问：“怎么了？” 风浅梦的双唇抿了抿，若有所思后开口，“曲芜，其实寄去警察局的画册是我画的。我觉得你们学校的李可跟我画中的口罩女身型很像。” 经历今晚的木箱事件，风浅梦现在什么都不想隐瞒下去了。她怕若是再隐瞒下去，自己会交代了。毕竟那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感已经越来越浓厚了。 曲芜没有接话，闭着双眸在想什么。风浅梦急忙又道：“这件事我今晚也和警察说了，u盘的话我想等你看了再交去警察局。” 曲芜依旧没有说话，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就这样大概五分钟，曲芜声音低沉的开口了，“其实我在警察局看到画册的时候就猜过是不是你画的，如今确切知道，真的觉得你好勇敢。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一定敢做这件事。” “我在画时也很犹豫很忐忑，而我之所以没有把u盘一同交出去，是因为我害怕那个口罩女知道后回来报复我。但今晚发生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了，我要把她的罪行真正的公布出来。” “今晚的事？你觉得你被绑的事情也是那个口罩女做的？” 说到这，两人的后背都凉飕得要命。 “嗯。” 一个嗯字，气氛瞬间沉入冰点。 “我今早收了恐吓信，下意识以为和祝舒的事有关，所以就去学校找你了。后来回学校后才发现恐吓信是恶作剧，但答应了要给你u盘，晚自习便去二中找你，哪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 闻言，曲芜怔愣了下来，片刻后她又反应过来，“u盘里面有什么需要我看的吗？为什么要我看了才交给警察啊。” 风浅梦浅笑，头往外探了探，“里面有你二哥和宋屿痕去找祝舒后和游哥打架的视频。” “啊，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他们两个对你真的好爱。” 好爱？曲芜睁眸，心里升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风浅梦愉笑，不再说话。 因为她的几个字，曲芜没了睡意，拽着枕头下的u盘下了楼。 深夜的客厅里呼呼作响，风从窗户涌进，夹杂着冷意。曲芜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打开u盘后，她没有看风浅梦说的那个视线，而是将前面几个视频都看了几遍。几次三番定格后，她在脑中努力回想李可那天的着装。 最终确认后，嚯地站起发出很大声响。 “曲妹妹，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郑赞从厕所冲出来看清了情况，不自觉抚了抚心口。 再这样被吓几次，他都要归西了。 曲芜闻言转身，借着厕所的光看到了郑赞此时的模样。他光着身子，腰间只有一条浴巾围着。 她立马转头，“不好意思郑赞哥，我忘了你在这！你快把衣服穿上。” “好。”郑赞应着，缓缓走向沙发去找衣服。 不等他的衣服上身，楼梯处已传来脚步声。曲芜不敢回头看，生怕再看到不该看的。 “草，谁叫你穿成这样。”飞奔下楼，曲凌的瞌睡都被吓醒来。 “我在我家都这样。”郑赞嘀咕，动作快速地套上了衣服。 曲凌踹了他一脚，一转身就看到了呆坐在电脑前的曲芜，“草！” 几乎是这个字落定，曲凌又转身踹了脚郑赞。他像只猛虎抵住郑赞的胸膛，手劲大得吓人。 “曲凌，你发什么疯。”郑赞奋力反击，眉间怒意已经冲顶。 曲凌按住他，直接跨坐在了他腰间，“你这样小刺猬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没事二哥，我近视眼看不清楚。” 曲芜拔了u盘，急忙过来拉两人。她刚刚看最后一个视频去了，后面的声音还真的没听清楚。 曲凌听到这几个字，全身的毛被捋平来，他撑着身子起来将沙发缝里的围巾丢在了郑赞头上。 郑赞真是满身气，跳起来就要同他干架。 “郑赞哥…”曲芜适时出声，顺势将曲凌拉到了身后。那保护的模样就像小鸟护食一样。 郑赞不出声了，大力扎进沙发睡了。要不是今天被吓到了，打死他都不睡这里。 “二哥，睡觉吧！” 她没有看曲凌，与他擦肩而过时，耳中那句，‘你敢欺负老子的人’又冒了出来。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风浅梦为何执意要她看那视频了。 那视频里曲凌说的每句话都能刺动人心！不，准确来说是刺动她的心。 “以后再动不动打架，我就不同你说话了。”上到二楼，曲芜还是将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不喜欢曲凌打架，更不喜欢曲凌受伤。 “我只是怕他那副样子你看了心里会…” “说了以后你打架我就不理你！”她的态度很强硬。 曲凌吞回口中的话，舌头像是打结一样说了个‘好’字。这小刺猬管的业务越来越广了，他还不敢不听。 钻回房间，曲芜蹑手蹑脚爬上床，连带头一起盖上被子。本来了无睡意的她现在更不用睡了。 第83章还可以，就是有点瘦 第二天，风浅梦六点就醒了。她轻手轻脚下床，微微侧头就看见曲芜已经在窗台的书桌前看书。 她走过去拍了拍曲芜，道了声早。曲芜抬头有气无力地回了早字。 她弯着头打量曲芜，有些不确定道：“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曲芜没点头也没摇头，撑着下巴静了片刻，随后把u盘递给她，“中午放学我陪你去警局吧。” 她没有接，深深盯了几眼后才抬手。 五人收拾好从曲家出来，碰见了早就等在门口的宋屿痕。 一看见他，视频内容再次毫无前兆地砸进曲芜脑海里，她只感觉呼吸不顺畅脑子也是乱糟糟的。 看了视频后，她真的不太敢见到曲凌和宋屿痕。 扯起风浅梦，她风一样跑了。身后的人面面相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两人跑到校门口都有些气喘吁吁。风浅梦先顺平气息开口，“u盘放你那里，下课后我来找你。” “好。” 回到班级没多久，宋屿痕等人也提着早餐跨了进来。 “曲妹妹，你这一大早就来个百米冲刺，真的是厉害了。”郑赞的声音最先出口，语气中还有些微喘。 曲芜低头翻着早读的书没有回他。 “吃早餐。”宋屿痕将早餐放在她桌上，目光横扫了眼郑赞。 郑赞将面包塞进嘴巴，气鼓嘀咕。 得，现在在痕哥这玩笑都不能和曲妹妹开了！ “我不想吃早餐。”曲芜拒绝，头都没抬。 宋屿痕微眯了眯眼，又一次弯了身，“乖乖听话吃早餐，等会我给你买糖吃。” “噗…”郑赞那口喝进去的豆奶尽数喷出，落了一课桌。 池预也没好到哪去，南瓜饼掉得满地都是。 两人齐齐看向宋屿痕，一接触到他利剑一般的眼神，急忙收回目光收拾。 曲芜脸色变了变，眼中染着羞意。她猛力推开附在他面前的人，整个人站了起来，“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把我当小孩一样哄。” 宋屿痕稳了稳身子，说了句，“成，不当小孩哄。” 当女朋友哄总可以吧！ 后面的话他是万个胆都不敢同小结巴说的。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凶，曲芜坐了下来，垂着头不再说话。好一会，她才缓缓抬头盯着他，“宋屿痕，晚自习后我们聊聊吧！” 宋屿痕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整颗心像是漏了一拍，难受的很！ “什么事要等晚自习后才聊啊。”他故作镇定开口，语气中却是无法掩饰的紧张。 曲芜别开了目光，握着书本的手用尽了力气，“很重要的事。” 郑赞听到这，连忙过来拉开宋屿痕，眼里是兴奋的色彩。他压着声音道：“痕哥，曲妹妹不会是要同你表白吧！” 这番话让宋屿痕呼吸一滞，心脏狂跳，但转而想到曲芜刚刚的眼神，立马摇了头。他睨着郑赞，瞳孔黑得像是深渊。他感觉小结巴是知道了什么，有种想跟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随着宋屿痕心情不爽地落座，教室里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苏明月哼着小曲进来时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也连忙闭了嘴。 中午吃完饭，曲芜和苏明月一起在校门口等风浅梦。趁此机会，苏明月问了早上的事。 “所以你今晚是打算和宋大佬说清楚？” 宋屿痕对曲芜的喜欢终于被曲芜本人明白了过来，但明白过来就是说清和远离，她真怕宋屿痕受不了。 “对，我要同他说清楚。”曲芜垂了垂眸，眼中是谁也拦不住的果决。 苏明月拍了拍她，表示支持。不管曲芜如何行事，她只要站她身后就好。 这一次，风浅梦如约出现。她跑得脸颊绯红，嘴里说着对不起迟到了。 三人想着打车过去，刚站路口招手，一辆轿车便停在了她们面前。车窗降下来，苏明月看到了自家哥哥的脸。 她怔了几秒，用嘴型问你为什么在这？ 苏傅月没理她，走下车拉开了后门，“去哪里？我顺路送你们！” 顺路？顺到警察局去？ 苏明月真是服了自家哥哥这个顺路！ 握着车门她深吸口气，转身拉着曲芜上车。曲芜有些犹豫，坐上车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苏傅月听着那蚊鸣般的二字，压低眉峰，轻扯了扯嘴。 今日的天气很清爽，车窗开着，微风时不时迎面而来。 副驾驶的苏傅月今天没有穿校服，他穿着一件宽大运动服。风一吹，那衣服就贴在身上，显露出他腰间的弧度。 余光瞥见曲芜的目光，苏傅月低沉慵懒的开口，“好看吗？” 被人抓包的羞涩感冲顶而来，曲芜下意识脱口而出，“还可以，就是有点瘦。” 呀！她不是要说这个的，她只是想说那件衣服好看的。 懊悔的捂住脸，她的手背颜色也红得滴血。 苏明月憋住笑，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哥哥。就她哥哥这套路，芜芜根本不是对手。 车里气氛陷入静寂，风浅梦看了看替曲芜解释，“她应该是想说衣服好看。” “对。”曲芜抬头，急急应道。却在一对上苏傅月的目光后又垂了头。 “哥，你这中午打算去哪里？怎么来我们学校门口了？”有些粗鲁的推正苏傅月的头，苏明月开口转移话题。 苏傅月没侧头理她，只漫不经心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嗯，他也觉得这件衣服好看。 从警察局出来，苏傅月带着几人去买了糕点。出店面后，他将最新款的糕点递给了曲芜。 曲芜没接，很礼貌的说着谢谢。 苏傅月视线微垂，把蛋糕丢给了苏明月。随后拆了根烟入嘴。火光亮起的瞬间，曲芜清楚看到了他眸里的不快。 “后天老子生日，你到时候过来吗？” 他这一问很显然是对着曲芜，但曲芜有些呆，左右望望后说：“你是在同我说话？” 苏傅月有些扶额，修长的手指夹走嘴角的烟，白色烟雾不重不轻地拂在了曲芜脸上，“老子不是同你说话，难道同空气说话啊！” 曲芜被吓得退后了几步，苏明月见状急忙挡在了两人中间。 她的傻哥哥啊，这样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第84章我只关心我二哥 “谢谢你能邀请我，但后天我就不去了。” 若是记得不错，后天也是她二哥的生日。 听到被拒绝，苏傅月脸色臭得不行，径直走了。苏明月无语地摇了摇头，拉着曲芜上车。 警察的速度很快，在经过重重比对后，她们来二中找了李可去警局调查。李可被带走后，曲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对于他们的恋情班主任是知道的，只是没影响学习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如今出了这么大事，她不得不把曲谱叫来。 曲谱被班主任一连几问，脑袋都有些发疼来，“纪老师，我和她前几天分手了，真得不是很清楚。” “那你跟她在一起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纪老师的声音很急，各学校领导也很急。出了这么大事，他们二中怕是又要扬名在外了。 “没有，我真的没注意这些。” 锁着他认真的面容，纪老师相信了曲谱。她让曲谱回班级，后面和校领导讨论去了。 浑浑噩噩出来，曲谱的心情很低落，是那种仿佛刚从渊地爬出来的感觉。若是说李可发生这种事他没半点难过，肯定是假的。 苏明月在听说李可被叫去警察局时，第一个就想到了曲谱，所以晚自习一下就守在了他班级门口。 八班的人出现在一班门口，众人皆是好奇。曲谱是最后一个出教室，他出来后似乎没看到苏明月，直直往校门走。 苏明月有些来火，几步就跨到了他面前。当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她的心从温怒变成了心疼。 算了，今天就不同他计较了。 亦步亦趋跟着，苏明月小心翼翼，生怕开口惹他不高兴。 走了一段路，两人同曲芜和曲凌碰到了一起。曲凌替曲芜背着书包，手上还拿着两个小蛋糕。 苏明月多看了两眼，立马凑了过去，“这蛋糕跟我哥中午买给你的一模一样耶！” 曲凌闻言，侧头看了两人一眼，神色晦暗地问，“苏傅月今天给你买蛋糕了！”落下这句话，他也不等曲芜的回答，口吻极重地又道：“要是接受他的蛋糕了，老子就把这蛋糕拿去喂狗。” 苏明月怔愣，只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飞过。曲芜没有答话，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这个时候特别想笑。 她二哥真的是好幼稚的存在。 “回去吧，我还约了宋屿痕谈事情。”将他手上的蛋糕抢过来，曲芜笑得很开心。 看她拿走自己手上的蛋糕，曲凌高兴了，但听见她的话他又生气了。反正两种情绪就像疯了一样来回切换。 曲谱在旁目睹了全过程，对着曲凌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还说不喜欢曲芜，鬼他妈信。 宋屿痕因为曲芜早上的话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现在看到她更有种想逃的冲动。 让三个人先进曲家，曲芜跨到了宋屿痕面前。宋屿痕不敢看曲芜的眼睛，也不敢主动开口。 正纠结时，曲芜出声了，“宋屿痕，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说得很小声，似乎是怕自己会错了意。 闻声，宋屿痕脑中有些发白。他没想到小结巴这么直接。他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丝毫都不敢错过，“如果我说是呢！” 一句反问似的回答，曲芜整个人愣了。她攥着自己衣角，不知所措地白了脸，但她还是接了话，“如果是，那我以后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她不希望身边的人带着这种感情对她好，因为她回应不了，会觉得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公平。 “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要跟我绝交？”宋屿痕深吸口气，脸色铁青。 曲芜深深锁着他，很认真地点头。 看见她的动作，宋屿痕微微笑笑，强忍着全身翻涌的痛开口：“小结巴，你从哪里看出老子喜欢你的？老子只是把你当妹妹照顾。” 说到最后，他还表演了个无奈的表情。 曲芜顿时无地自容，连说几句对不起。宋屿痕‘大度’原谅了她，挥手让她回去睡觉。 曲芜想着今天接二连三的尴尬场面，遮着脸懊恼了几声。 直到曲芜的身影消失，宋屿痕才抬起拳头，狠狠砸了一拳在机车上。 无边的疼痛从指骨一路蔓延，先至胸口而后到心脏，猛烈清晰，疼得他呼吸都暂停下来。 这小结巴是一点都不喜欢他啊！这刀扎这么狠！ 看到她进屋，苏明月立马跑了过来，“怎么样，说清楚了吗？” “不提了，好尴尬。”曲芜的脸色充血，走到桌前拧开了一瓶可乐。 狠灌几口，她有些羞怯地开口，“我会错意了，宋屿痕说没喜欢我，只是把我当妹妹照顾。” “你信了？”苏明月怀疑的声音冲破耳膜。 曲芜点头，有些茫然地盯着她，“对啊。” 苏明月无奈地笑着摸了摸她转移话题，“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折的那瓶星星是送给谁的了吧！你二哥，宋屿痕亦或是我哥。” “我二哥…他后天也生日。” “我就知道你是送给曲凌的！不过宋屿痕那里你打算送什么？” “送什么？”曲芜有点懵，没理解苏明月话里的意思。 苏明月退了几步，将她从头到脚打了一遍，“芜芜，你不知道他们三个是同一天生日吗？” “不知道，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二哥。” 也是和今天面对苏傅月一样，她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因为她说的假话，相反就是因为太真，让她有些心绪紊乱。 苏明月笑笑，没有接她这句话。她自己现在也头痛，根本理不清芜芜这里的关系。 “芜芜，你不能厚此薄彼，你好歹也安慰一下你大哥啊。”撞着她的肩，苏明月做了个求求的表情。 曲芜表示有心无力。 “我看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害怕，要不你让曲凌去开导开导他。” “算了吧，我二哥比我还不会安慰人。” “不会啊，你二哥安慰你就很会啊。” ……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全然没注意靠近的曲凌。 第85章带你跑一圈 “苏明月，你又在编排老子什么？”曲凌的话落下，手已经将曲芜扯在了自己身后。 苏明月缩了缩头，悻悻退到了曲谱身旁。得罪不起这个阎王，自己这个小鬼还是躲开的好。 转过身来，曲凌的目光柔了下来。他想着自己在乎的事情，思虑许久也没问出口。 第二天的音乐课上，曲芜被音乐老师留了下来。起初她还以为音乐老师又要劝说她在门下学音乐，可不想是让她在高三的成人礼上做主持人。 她想也没想拒绝了。 现在的她是一点热闹都不想沾。 从音乐教室出来，苏明月正靠在花坛边神游，曲芜走到她面前她都没反应，“怎么了，明月？” 苏明月抬头看着她，突然就将头靠在了她脖颈处，整个人焉巴的厉害，“我刚刚看见曲谱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苏明月原以为经过李可的事件，曲谱会暂时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可不想这才第二天他就考虑答应其他的女孩子了。 “在一起？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大哥没有这么‘渣’吧！ “不是真正在一起…不，反正也差不多，他说他考虑一下。”苏明月的鼻音很沉，落入曲芜的耳里就像敲钟声一样沉重。 “考虑一下的意思就是有戏。”她继续说，全然不给曲芜接话的机会。 “但考虑一下的意思也包括拒绝啊！” 好一会后曲芜终于接上了话，她抚上她的后背温柔地哄着。 一听这话，苏明月活了，高兴地手舞足蹈。曲芜在后面跟着她，示意她注意脚下。 走了几步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喊停苏明月，“明月，你等会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会吗？” “怎么？” “昨天风浅梦告诉我她们学校有各种才艺比赛，我想问问她具体的。” 闻言，苏明月顿了下来。她扭头过来想了想措辞，“芜芜，你还是缺钱吗？” 曲芜这次没有隐瞒，直直点了点头。 苏明月的表情有些纠结，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问下去了，可是她想多了解曲芜，“芜芜，能同我说一下吗？” 曲芜顿了顿，双眸微微狭起，其中漾着纠结的情绪。她不是不想同苏明月说，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么‘不好’的事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瞧出她的为难，苏明月也没在多问，牵着她去校门的文具店，“我陪你去给宋屿痕买个礼物吧！” 九月的夜晚，浅风中已带着冰冷的气息，今晚的晚自习格外冷。 曲芜做完各科作业后，埋头给风浅梦发qq消息。宋屿痕迈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那句‘我让郑赞过去找你’。 “跟你聊天的这个女孩子就是又画画又拍视频的那个女生吧！” “对，她说郑赞救了她，她想请郑赞吃个饭。”退出聊天框，曲芜将手机扣在了桌上。 轻微防备的动作让宋屿痕拧了拧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数学有几道题不会，你教我。” “好。” 应下后，她把qq退出，将手机还给了苏明月。 扯着凳子坐到她对面，宋屿痕随意点了一道题，在她解析完毕后开口：“小结巴，我家在小桥县开的第一家酒吧星期天开业，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曲芜将书本放平，想也没想摇头。 宋屿痕知道她的脾气，但想到苏明月今天同他说的，又开了口：“我想邀请你去驻唱，就每周六日晚上去就行。” 去酒吧驻唱，会不会不太好！但如果只晚上去的话，自己白天就可以找其他工作了。 几种思绪轮流切换，曲芜的眉间很是复杂。 宋屿痕知道她是在考虑，抽回数学本后留了句‘你考虑下’。 郑赞其实很少来职校，但他家痕哥都下了命令，他自然要听。不过最主要的是风浅梦这个女生他也不讨厌。 站在校门的花坛处，有好几个女生过来问他，准确来说是调戏。 职校的女生胆子大郑赞一直是知道的，可真遇到这么直球的，还真有些受不了，“不要围着老子了行不行。” 这句话吼出，围着的人立马散开。 少年的气场很强大，完全不再是平常那种嬉笑打闹的模样。线条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笑意，眼神也是十足的冷俊。 风浅梦怔在原地好一会才敢靠近他，“你有什么想吃的？” 风浅梦的出现犹如一股清风，一下就将暴怒的郑赞拉了回来，他敛眉沉默了片刻，“你是东家你说了算。” “吃个馄饨怎么样？” “馄饨，我救你一命你就请我吃个馄饨啊。”郑赞可不乐意了，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风浅梦也知道有些不太合适，但她确实很穷，请他吃个馄饨已经是她的极限。 “等我有钱我在请你吃顿好的。”很郑重的口气，似是一种承诺。 郑赞低头看着她眼里的色彩，不知不觉就点了头。 馄饨店在职校对面的后街道里，这家店在职校这已经开了十几年。因为味道好，所以生意非常火爆。两个人这时候来，店里坐满了人。 找好位置，风浅梦看着郑赞略带嫌弃的表情，连扯着纸巾擦凳，“这里是这样，你将就一下。” 郑赞伸腿坐下，倒不是因为这店面的简陋，实在是人太多，他有些烦躁。不知道是不是受曲芜的影响，他现在也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 两人起初没什么聊的，后面聊着聊着就停不下来了。让郑赞没想到的是，风浅梦表面温温柔柔的却不想还会骑机车。 就挺让他诧异的。 从馄饨店出来，风浅梦跨上了郑赞的机车，眉眼弯弯地说：“带你跑一圈。” 接住她丢过来的头盔，郑赞眼里似有月光，亮得透彻。 就那种极致的反差感让他好震撼。 风浅梦骑的这一台是郑赞前两天换的，性能很好，最主要的是加速够快。 从狭窄的巷子开出来，郑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风浅梦已经轰着油门飙了起来。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郑赞都拍手叫绝。 第86章但我不想送你了 另一边学校里。 “曲凌，你心思都用在哪？考试考不及格，上课也不认真。你真的是想气死我吗？” 曲凌被班主任拉进办公室已经四十多分钟了。听他班主任的语气起码还能再训上二三十分钟。 曲芜靠在墙壁上时不时左右张望几眼，生怕被人看见，误会她在偷听。 十点零几分的时候，里面的动静终于停了，曲芜慌得往旁边躲。 曲凌出来时，就看见那抹小身影匆匆往楼梯间去。他勾了勾唇，迈步走了过去。 楼梯间里，曲芜躲在门后，想着曲凌往右边下楼了她就离开。 可是她的想法还没落定，门被拉开了，曲凌就那么直直地立在她面前。 他看着她，眼里全是笑。 曲芜捂着脸，透过指缝看对面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被抓包抓得这么明明白白，也真有她的。 “我下课的时候没看见你，问了他们就过来了。”她极力解释，声音一顿一顿。 曲凌被她的模样逗笑，单手撑着她后面的墙壁，整个人靠了过来。 曲芜的后背贴在墙上，瞬时就无措起来。她犹豫着伸出玉白小手，使劲推了推他，“二哥，你学习不好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不收钱！” 她着重说了不收钱三个字，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 曲凌低头看着她樱红指尖，心里有股坏劲横冲直撞，直撞得他要生要死。 极力调整情绪，他烦躁转身，颤颤巍巍地从口袋摸烟，“明天我的生日和宋屿痕、苏傅月他们一起办，到时候我带你去生日会地点。” “好，你的礼物我等会回去就给你。” “礼物？你送老子什么礼物。”烟味入嘴，曲凌还是没办法压制住心里烦躁，所以开口时语气有些不快。 曲芜垂了垂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就是普通的一瓶星星，里面有根手链，那是我…” “怎么都是娘们唧唧的东西，老子不收。”还没等曲芜说完，曲凌就直接拒绝来。 闻言，曲芜脸色红了几度，她抠着手指，好半天才闷闷吐出一句话来，“你不收那我就不送了。” 说完，人已经疾步下楼。 曲凌烦躁的情绪被她突然的闷气吓醒，掐了烟就追了上去。 自己说错话了？小刺猬怎么生气了？ 别看她人不高，但冲起来走路也是够快的，曲凌连跨了几个大步才追上她，“我开玩笑的，你送我什么我都收。” 握着她的手腕，这次换曲凌极力解释。 “但我不想送你了。” 曲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把就把他的手打开了。那种冷冷的表情怔得曲凌的心鲜血淋漓。 很疼！ 小刺猬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他了！他有些慌，连忙又上去抓她的手，但这一次他落了空，因为曲芜躲了。 曲凌的眼神渐渐着急而无措，“我真的跟你开玩笑的，你送什么我都会收。” 他再一次重申，为自己刚刚的错词解释。 曲芜没有理他，将书包往肩上甩了甩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大抵是因为曲凌拒绝的时候太生冷，亦或是她看到了自己心意被毫不在意地拒绝所产生的落差感。 她是个极其怪异的人。她认为谁都可以拒绝她，但唯独曲凌不可以。 曲凌呆呆在原地看着曲芜的背影，好半会才追上去。越追越觉得心口撕裂的疼，这种感觉比以往都要厉害。 妈的，都怪他这张臭嘴。 回到曲家，曲芜嘭的就把房门关了，根本不给曲凌再解释的机会。曲凌有些头疼的立在原地，好半天掏出手机给苏明月发了条短信。 那边的人几分钟后直接打了电话来，“你能把芜芜气得摔门，我也得叫你一声大哥。” 苏明月爽朗的笑声几乎没有停过。 曲凌心烦气躁，“少废话，你快告诉老子那礼物的意义。” “什么意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星星芜芜两周前就在准备了，至于手链好像是她外婆传给她的，她平常非常宝贝。” 闻言，曲凌的脸色陡然刷白，他盯着那扇门，情绪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难怪小刺猬要生气，要是他也保不齐会生气。她拿出了自认为最好的东西，却不想被人看也不看就拒绝来。 强忍着内心密密麻麻的痛，曲凌再次敲了敲门，“小刺猬，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你俩要聊什么明天再聊，爸爸妈妈他们回来了。”拉开门，曲谱指了指楼下。 曲凌没理他，继续敲门。 曲谱蹙眉，漆黑的双眸斜着他，声音很沉，“你最好安分点，爸妈今天心情不好。” 这句话落下，曲凌安静了下来，房里的曲芜也出声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曲芜出声比曲谱不知道管用多少，只见曲凌立马开门回房。 十二点，曲芜起来上了厕所，顺便把那张写了生日快乐的纸条贴在了曲凌门上。一码归一码，他生日这天他最大。 第二天起早，大伯母给他们做了早餐。吃完饭，她给曲凌包了一个大红包，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曲芜先他们一步离开曲家，到学校时刚巧碰见苏明月从轿车上下来。她手上提了很多东西，都是些礼物盒。 曲芜连忙上去帮她拿，“你这都是送给曲凌、宋屿痕的吗？” “对啊，就是他们之前讨论的一些小东西。” “小东西？苏明月，你这东西可不便宜，这个牌子的鞋子起码几万。”一班夏语只突然凑过来接了句话。 苏明月朝她甩了个眼神，连忙同曲芜解释，“我这是仿冒品，不贵的。” “嗯。”曲芜点头，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懂。 两个人来到教室，苏明月把礼物整理了番。给宋屿痕桌上放了四个礼物又提着剩下的去了隔壁七班。 班里的人见她一走就窃窃私语，说那礼物贵得离谱。 “人家送的礼物就够我们几年的开销了，咱们曲校花跟着她真有福气啊。” “对啊，苏明月这么大方，曲校花肯定捞到不少好东西。” …… 第87章我去帮你处理 说这些话的几个女生平常跟苏明月就不对付。所以一有机会就会多舌，就如现在。 曲芜喘了口长气，猛地将书砸在了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她今天的脾气发得很大。 几个女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随曲芜这通脾气发出，都闭了嘴。 曲芜有些烦闷地趴在桌上，努力将胸口的情绪抹平。拿出英语课本，她开始背起单词。 又或是因为‘亲戚’要来了，所以她的情绪变得很差。她不想把这种纠结不快的情感单算在曲凌的头上，那样会让她觉得恐慌。 不一会，苏明月笑着从七班走回来，手上还多了几个小糕点。 “芜芜，你家二哥让我给你的！”她将外包袋打开，把里面糕点尽数堆在了曲芜面前。 曲芜没有动，盯着糕点好一会才动手合上外包袋把它挂在课桌旁。 苏明月看着她的动作，长睫颤了颤，而后转悠回自己座位。 她在心里为曲凌祈祷，就芜芜这脾气，想来这次真生气了。 宋屿痕今早本来是要和曲芜一起上学的，可刚出门就被他父亲派来的人拦下，所以折腾到现在才到学校。 盯着桌上的‘名贵’礼物，宋屿痕下意识看了看苏明月。苏明月似乎有感应似的，扭头回了个小意思的表情。 宋屿痕蹙了蹙眉，将那几个礼物盒放在地上。他是喜欢这些东西，但也不至于要女生送。 qq里全是祝福他生日快乐的信息，他大概翻了翻，将手机揣进了口袋。 目光下意识定格在曲芜身上，他插兜走到了她面前，弯腰凑近，“小结巴，今天打算送什么礼物给老子。” 自从和她说了是把她当妹妹照顾后，宋屿痕就变回了以前那散漫疏懒的语气。 曲芜停下笔对上他的目光，“礼物买好了，晚上送给你。” 闻言，宋屿痕高兴了。他退开身子，目光在侧到糕点时问了问，“我还没吃早餐，这个我能不能吃点。” 曲芜犹豫了会，伸手拿给了他。 今天的课似乎格外漫长，有几次曲芜都打了瞌睡。 “曲芜，校门口有人找。”课间，有个男生朝八班喊了一嘴。 曲芜半信半疑下楼，刚走到正对校门时就看见一个粉红的身影。她站在那，扬着笑脸朝她打招呼。 她的脚步越来越僵硬，最后难以掩饰地停在了原地。 曲欢为什么来小桥县了？爸爸妈妈也来了吗？ “姐，你走快点过来。”曲欢已失去了耐心，扯着嗓子喊个不停。 这个鬼天气这么热，她真没这个闲情在这等曲芜。她这次之所以来小桥县，是来见网友的。可是直说父母肯定不同意，所以她只好扯了曲芜。然后吧，外婆就让她带了钱过来。 曲芜长吁口气，迈着步伐走了过去。 不等她开口问什么，曲欢就往她怀里塞了个袋子，“外婆让我给你带的，里面还有些钱。” 说罢，就朝一旁跑了。 曲芜抱着袋子，呆呆地看着曲欢上了一个黄头发少年的机车。她见过这个少年，他是游哥身边的人。 曲欢怎么认识的？来不及细想，她追上去想喊停曲欢，可那个少年挑衅似的轰走了。 曲芜心里凌乱的发堵，慌的往回走。虽然她不喜欢曲欢，但好歹是自己妹妹，担心是肯定的。 冲回教室，她把袋子塞进了课桌，一扭头就扯起了宋屿痕。睡意朦胧的宋屿痕刚想发飙，看见是自己心里的人，转瞬变脸。 他被她拖得发踉，站直后好笑地盯着她，“小结巴，什么事这么着急？” 曲芜松开他的手想了会，“能不能帮我找下游哥，他下面有个黄头发的男生，他把我妹妹带走了。” 她的细眉蹙起，两只望着他的眼睛倏地镀上一层水雾。 宋屿痕的心被她这个模样彻底撞碎，他抬手揉着她的头，语气极轻极柔，“不用担心，我去帮你处理。” “嗯。”她轻轻应着，看着他拿手机打电话。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流。 结束通话后，宋屿痕将情况同曲芜说清，两人决定下午去找一下曲欢。 抬步往教室走，曲芜的视线与曲凌对上，他拿着水杯停在原地，看着她与宋屿痕亲密的模样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曲芜略过他的眼神，往后门入了教室。 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宋屿痕被被班主任叫走后就没在回来。苏明月要出这期的黑板报也没空，所以曲芜一个人打车去了太港城。 太港城是小桥县最大的一个娱乐场所，曲芜从来没来过。站在前台，她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曲芜，我在这…” 二楼，曲欢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曲芜闻言转身，看到的是那个黄头发少年把曲欢揽在怀里的画面。 曲欢的表情很难看，全身都在挣扎，眼睛里更是蓄满了惊恐。 曲芜锁着少年去按电梯，少年面色深冷，垂着的双瞳好似淬了冰一样寒冷。他朝她抬抬下颌，挑衅的邪妄模样就像一个傲视群雄的君王。 对于他这般模样，曲芜有些惊恐，但为了曲欢她还是上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曲欢就冲过来抱住了她，“姐，他们在吸‘不好’的东西。” 说这句话时，曲欢又忍不住战栗了下，那双水珠的眼睛又落了几滴泪水。曲芜蹙着峨眉睨着她，心里闪出数个疑问。 紧紧牵着曲欢，她动作快速按下电梯。 就在电梯门合上时，一条腿伸了进来，接着出现的就是那个少年的脸。他叼着烟，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们两个，“曲欢，既然你姐姐也来了，就邀请她同我们一起玩啊。” 沉缓的语气莫名让人心里发慌，曲欢缩在曲芜身后，头都不敢探出来。 曲芜拍拍她的手背以是安慰，随后出言拒绝少年，“我们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跟你玩了。” 少年扯嘴笑笑，夹在指间的烟瞬间落地。他跨进电梯，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曲芜。 那目光就像盯猎物一般。 “可我想跟你们玩！” 第88章生日快乐 满是烟味的气息呼在曲芜脸上，曲芜往旁侧躲了躲，没有看他没有回话。 少年弯身，嗤笑出声，“挺有个性啊你！”最后一个字落定，他猛地伸手捏住了曲芜的下巴。 他的手指很黄，还夹杂着浓厚的烟草气息，让曲芜忍不住胃里反酸。她强忍惊恐拍开他的手，缩着脖子护着曲欢继续往旁躲。 少年追过来还想动作，好在电梯门开了，她见势冲了出去。 惊吓过度的曲欢被拖着跑了好一会才回神。她甩开曲芜的手，撑着电线杆长长喘息，“别以为这样我会谢谢你，要是你敢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我要你好看。” 闻言，曲芜冷笑。她抬手抹掉眼前被汗湿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你手机是掉了吗？为什么用别人手机给我发信息。”似乎想缓解一下气氛，曲欢换了话题。 曲芜沉了沉眉接道：“上次回南城的时候被偷了。” “你也是蠢，坐个车还能把手机坐丢了！”没有问细节没有关心，有的只有一贯的冷嘲热讽。 “什么时候回南城。” “等一下七点就回去了。” “行，那我带你去火车站。”说着就抬手招路边的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来到两人面前，司机询问两人去哪。话还没说完，曲欢已经拉开后门坐进去叫喊着司机快点走。那样子是半点都不想和曲芜多待。 “你最好记住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 “呵…”曲芜冷笑，目光毫无聚焦。 临走前还不忘再次警告，不愧是曲欢。 确定曲欢离开，她一个人坐在公交站等车。路线她看好了，回去二中的话大概三十多分钟。 晚间的风十分清爽，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将小桥县的风景尽收眼底。风肆意灌进右耳，景占据她的全眼，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好似只有她一个人。 说真的，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曲欢，她都有些忘记自己是来自南城了。 回到学校，第一节晚自习已经上完了。曲芜想着今天课业已经完成，索性去办公室请了假。 往常去的粉店关了门，她折返去了风浅梦推荐的馄饨店。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馄饨，她动作缓慢的拆开了曲欢给她的袋子。 袋子里面有个破边的红包和一个平安符。红包后面歪七扭八的写着：“我的心心，生日快乐。” 对啊，她都忘记自己也是今天生日了，可是呢，你说好不好笑，她今天见到曲欢的时候还希翼过曲父曲母的身影。 他们怎么可能记得她的生日呢！他们眼中只有曲欢！ 曲芜啊！十七岁了，有些不能拥有的东西就莫要在奢望了。 “十七岁生日快乐。”像是对着自己说，又似单纯地对着面前的馄饨说。 一碗馄饨她只吃了两个，其他的尽是无言的东西。如那滚滚而来的泪珠、如那心理上的酸楚、如那不能说出口的想得到。 老板娘看着她边吃边哭，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劲开导她。她擦掉眼泪听着，半会后心情好多了。她在店里坐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已经很多学生迎面而来。 晚自习下课了！ 她急忙往二中校门走，到门口时一堆人都在等她。她不好意思道歉，略过曲凌担忧的目光，上了苏家的车。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苏傅月和风浅梦。 “浅梦是郑赞叫来的哦。”苏明月着重说了郑赞二字，生怕曲芜不会听重点一样。 “浅梦真得好厉害，画画又好又会骑机车。” “没有，没有，你过奖了。”风浅梦摆手，脸颊不自觉红了一片。 曲芜扯着嘴角浅笑了笑，扭头望着窗外没搭话。她的兴致不高，车里的几个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喂，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呢！”假意合上手机，苏傅月转了头过来。 曲芜疑惑看向苏明月，苏明月急忙指着后尾箱，“芜芜给你买的礼物在后面，我昨天忘记给你了。” 听到这个，苏傅月嘴角微微上扬，扭过头看手机去了。 苏明月不想理那不值钱玩意儿，拉着曲芜聊今晚晚自习的趣事。曲芜时不时应上几句，兴致依旧不高。 因为三个人同一天生日，所以各自家长在征询他们的意见后就让他们自由发挥了。 世界上巧的事很多，就如现在再次站在太港城面前一样。曲芜只感觉脑袋突突。 前一刻来这里的时候门口没有多少车，可现在看过去，拥挤不堪。 一群人站在大厅等电梯，门一开涌出十几个人来，其中就包括那个黄头发少年。一看见他，曲芜急急往宋屿痕、曲凌身后躲，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不少。 少年慢慢往前，视线与宋、曲二人持平，他微勾起嘴，慢悠悠说了句‘好巧’。 苏、曲二人没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几秒后，宋屿痕突然转过来问，“小结巴，你妹妹回去了吧。” “回去了，刚走。” “行，我们上去吧。” 随这句话落下，宋屿痕没有多想伸手拉她，曲凌眼疾手快也扯住了她的衣角。两人以非常怪异的姿势拉着她，一左一右。 她有些尴尬，细长弯弯的睫毛扑扇个不停。 就在三人气氛僵持不下时，苏明月探手过来，一把挽住了曲芜的右手，“房间号在哪？有没有点我家芜芜爱吃的。” “在三楼vip999号房，肯定点的都是曲妹妹爱吃的东西啊。”郑赞也过来解围，与池预双双勾住了宋屿痕。 今天他俩都是生日大佬，千万不要没开始吃就打架啊！这多不和谐啊！ 被苏明月和风浅梦护着上到三楼，曲芜笑出了声，“你俩给我一种护送贵重物品的感觉。” “那可不是吗？你就是我们身边的‘天价钻石’。”苏明月做了一个夸张手势，逗得曲芜和风浅梦笑个不停。 “芜芜，太不容易了，你终于笑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原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想还是把不好的情绪带给了身边的朋友。 第89章这个位置不合适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开心就好。”苏明月跨上去抱着曲芜，温柔地摸着她的后背。她张张嘴，喉咙生涩得厉害。 明月于她，真的太重要了。 “你们三个站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啊。” 从电梯上来的郑赞叫唤着挡着门口的三人，手上的高脚杯差点摔在了地上。苏明月不好意思地松开曲芜，帮着他将那扇门推开。 包间里的面积很大，能容纳大概三十几个人，阳台吧台餐厅游乐设施一应俱全。从这个门看过去，左侧是大厅，它处是设计新颖无比的真皮沙发群，它的前方是配套的音乐设备。 沙发后面就是一个独具匠心的吧台，暗黑系的格调与此刻包厢里的灯光相呼应，让人看一眼就会记住。 而右边的餐厅装饰更是耀眼，华丽的吊灯映照在光亮如镜的大理石餐桌上，熠熠生辉。露天阳台处则挂满了气球、彩带彩灯，墙面还有成堆的香槟玫瑰。 曲芜从来没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原本拘谨的心现在更厉害了。 苏明月看了出来，拉着她去吧台坐下，“芜芜，你不要害怕，这个地方是我爸爸的产业，你放开来玩。” 说完又转身和风浅梦说了同样的话。 “这包厢里本来有服务员的，可是我哥让他们都走了，所以现在要喝什么只好叫郑赞做了。你们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制作的饮料还是很好喝的。” “苏明月，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我平时吊儿郎当的。”一怼完，郑赞立马意识到什么，闭了嘴。 苏明月好笑地看着他，撑着下巴问曲芜她们喝什么。 “给我杯果汁就好，谢谢。” “我要一杯果酒。” “你喝酒？”苏明月震惊，下意识拦住郑赞动作的手。 “果酒的酒精度很低，而且我满十八岁了哦。” 听到这话，苏明月没在阻拦。 三位大佬在二楼点单，其他几个在一楼等待朋友，一时间包厢里就她们四个。 曲芜被苏明月和风浅梦拉着去唱歌，她不会点歌，就胡乱按了几首老歌。苏明月看着她点的歌那么年代久远，不免惊奇。 三人点好歌坐下，恰逢服务员送果盘上来。曲芜没看有多少，只待回头时，那张长桌上已经摆满了。 这些应该很贵吧？她直到撑上高脚凳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咕隆咕隆几口果汁喝下，她抬着杯子看了好几眼。就，味道怎么怪怪的？明月不是说郑赞哥制作的果汁很好喝的吗？ 来不及细想，风浅梦开口了，她唱了首当下流行的歌曲，歌声中规中矩。到苏明月时，她唱的是抒情的歌，歌曲和她欢脱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倒也别样风味。 曲芜听着兴兴，扭头又叫郑赞倒了杯‘果汁’。郑赞看着她喝的那个杯子，索性将错就错了。 到第四首歌时，门被人推开。众人看到的便是曲芜闭着眼睛，跟着音乐摇头的画面。她坐在那，变换的灯光时不时投射在她脸上，将她满是笑意的表情映照着明明白白。 “哥…”一声不大不小呼喊声响起，曲芜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睁开了双眸。 就挺尴尬的，从门口进来的人都注视着她。她的脸陡然发烫，连转过去面对郑赞。几秒后，她撑在桌上单手抱头。 怎么每次丢人的时候都这么众目睽睽呢！ “芜芜，你的歌。” 风浅梦过来，把手中话筒递给了她。她本能拒绝，但音乐前奏已响了起来。她认命般清了清嗓子，接着节奏唱了起来。 随着她声音出口，包厢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她以往说话音调都是温温柔柔的，但唱歌的声音却略带浑厚，唱出了年代感的感觉，非常有韵味。 一曲结束，她又让郑赞倒了杯‘果汁’。全程没有回头看众人的表情。 她自小的音色就是这样，被曲父曲母说像鸡公嗓一样后，就鲜少唱歌。 “芜芜，你上次跟我说你唱歌不好听，确定不是逗我？”苏明月啧啧几声，端着一个果盘爬上了高脚凳。 曲芜一时语塞，澄亮干净的眼神就那么盯着她，“明月，你觉得好听！” “对啊。” “好听就行。”像是小孩得到表扬，曲芜开心得只差转圈圈了。 随着约定的时间来临，邀请的人基本都到了。 三个生日大佬安排服务员上菜，分别放在餐厅和露天阳台处。餐厅的桌子大概能坐下十五个人，露天阳台是二十个位置。 各式各样的菜品摆好，其中一个服务员对着宋屿痕说了些什么，不过一会就有几个人进来。他们停在小型的舞台上，落座后开始表演，是小提琴演奏。 曲芜一晚上被各种各样的场面震撼到，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芜芜，我们去露天阳台坐。” 被苏明月从高脚凳拉下来，曲芜差点踉跄倒地，还好被人揽住了腰。 “苏明月，你能注意点吗。”曲凌不爽的语气很沉，有种要将苏明月劈开的感觉。 苏明月双手合十表示歉意，示意他将曲芜腰间的手松开。曲凌后知后觉，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曲芜侧了他一眼，脸颊也红了。 露天阳台已经落座得差不多满了，大多都是曲芜熟悉的人。他们一看见曲芜连连打招呼，还示意她往长桌的最前方走。 她满是疑惑，直到被苏明月按坐在长桌的最主位时她才反应过来，“明月，这个位置不合适。”她慌得站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在胸腔处乱窜。 “芜芜，你就坐在这。你的手不方便刚好让你二哥他们照顾一下你。”说罢，她落座到最后一个空位。 曲芜有些惶恐，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坐了下来。随她坐下，苏傅月简单说了几句，众人开始动作。 曲芜盯着面前的西餐无从下手，一是她不怎么会用刀叉，二是她的右手还不是很方便。 “你先吃这个意大利面。”她右手边的曲凌将那碗咖喱鸡肉意面往她面前推了推，柔声道。 第90章赏个脸吃点呗 曲芜没动，并不打算理他。 “看在我今天生日的份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赏个脸吃点呗。”将头凑过来，曲凌的表情同以往天差地别。 那种请求讨好的意味很浓厚。 曲芜呆呆看着他，片刻后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埋头吃着东西，时不时对上几句苏明月和风浅梦的聊天。桌上的气氛也很好，众人都聊得热火朝天。 “曲校花，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不觉中就有人将话题中心对准了她。 “什么问题？”她茫然抬头，嘴里还嚼着宋屿痕切过来的牛肉。那副憨憨的样子，真得是让人忍不住上手捏一下。 “擦一下嘴角。”曲凌站起，伸手将她嘴角沾到的汤汁擦掉。 温热的指腹触摸到她的下巴，她几乎瞬间石化。心口是无法自控的情绪，它冲破脑顶而后流至四肢百骸。 “咳…”这声咳嗽声，是苏傅月传出来的，他眼神示意问话的男生继续。 男生咽下紧张的口水，慢吞吞道：“我想问曲校花，学校里那么多男生给你写情书，你怎么从来没回复过呢！” “情书？”曲芜疑惑。她来这个学校只收到过程玺舟的情书，哪里有很多男生给她写情书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郑赞和池屿立马把目光对准了正垂眸掩饰的宋屿痕。曲妹妹是不可能收到情书的，毕竟他家痕哥每天都做了‘贼’。 “吃饭吧！吃完玩一下游戏切蛋糕。” 不等那个男生再问些什么，苏傅月又开口了。他坐在宋屿痕隔壁，自然将宋屿痕的心虚看得清楚。 呵！这小子真卑鄙，不过他喜欢。 “人多适合玩真心话大冒险。”苏明月永远都是最积极的，说着就起身拿扑克去了。 曲芜笑着摇头，垂眸看着面前骨瓷碟中那满满的各种肉类，头疼得很。他们三个是把自己当成猪来投喂了吗？放这么多！ “我能不能不吃了。”她小声开口，目光依次在三人身上游走。 “吃完面前的，其他的可以不吃了。”宋屿痕接话，顺势把拆好的蟹肉摆在了她面前。 看着又增加的一碟，她太阳穴突突。 她就不该问！ 气鼓着吃东西，她动作麻溜的就像只小仓鼠。 “吃慢点，没人同你抢。”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声。 她顿下动作，扯纸擦嘴，随后借言去了厕所。 随她一走，坐在最后几个的少年隐隐议论起来。 “之前就听说曲凌和宋屿痕的名场面，怎么今天见到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大哥，你也不看看他们对谁？那可是二中校花。” “也是哦！不过我还是震惊，他们像是在伺候祖宗一样，那温柔到骨子里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汗毛竖立。”说到这，那少年抚了抚双臂。 “你可以去试一下他们，看看他们对你是不是这样。”他隔壁的男生凑过来搂住他，笑得贼贱。 包厢里面本来有洗手间，但不知道谁在里面，曲芜只好出来走廊了。 沿着服务员的指示，她在转角处找到了被绿植覆盖的洗手间。看着那通绿的设计，曲芜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心情。 从洗手间出来，是一个小阳台，从这里看外面，可以看到小桥县的标志性建筑物——七星拱桥。因为是晚上，七星拱桥上的七彩灯光异常好看。 “怎么，他们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随声音清晰入右耳，曲芜惊恐转身，入目的就是那个黄头发少年。她没有理他，躲着他往旁走。 黄头发少年没有多做纠缠，只在她经过身边时说了句，“你妹妹的嘴唇很柔很软，不知道你的怎么样。” “轰…”一声巨响响彻耳膜，曲芜震惊的抬起头，满脸凶意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邪妄笑着，吹着口哨走了。 曲芜木然走回包厢行到吧台，倒了几杯‘果汁’喝下。她不光气黄头发少年的轻浮，更气曲欢。 随着第四杯果汁喝下，她整个身子开始飘飘然，但为了不让周围的人看出异样，她还是故作镇定的回了位置。 胃里难受的滋味让她吃了很多东西。三人看着她的动作，脸上都有些浅笑。 苏明月已经将餐厅的人安排来了露天阳台，此时三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听她说规则。曲芜撑着脑袋摇摇欲坠，曲凌和苏傅月坐在她身边，宋屿痕和郑赞他们去楼下看蛋糕去了。 “小刺猬，老子的礼物你回去立马拿给我！” 过了片刻众人开始游戏，声音闹轰轰的，但曲芜还是清楚听到了满是迫切语气的这句话。 她低头想了想，好一会才摇头拒绝，“你自己说不要的，那我就不送了。” “我不是同你解释了吗？你怎么还记仇呢！”曲凌是又好气又好笑。 “解释了也没用，我很生气。”曲芜哼哼两声，用左手指往他胸膛戳了戳。 力气不大，似猫挠痒。 曲凌忍住想握住她手的冲动，头凑近了些，“那我的小刺猬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听到这句话，曲芜脑中似乎有复读机一样，循环播放。放得她头疼欲裂，彻底迷糊，“去给我打那个黄头发的人，他刚刚说要亲我…” 随她断断续续咬出这句话，曲凌心口愤怒急涌而上，猛地站了起来。 也就在同一时间，郑赞着急忙慌冲到了曲芜面前，“曲妹妹，放吧台的饮料你喝了？” “对啊，我喝了。” 她大方承认，抬头的时候众人才看到她红得像苹果的脸颊。 郑赞抚额，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把果汁和果酒放错位置了，曲妹妹喝了果酒。就是…酒精度还挺高的…”后面的话郑赞已经不敢说了。 完了，这下不止痕哥会生切了他！ “哦，原来是果酒啊，我就说味道怎么怪怪的呢！”曲芜拉着曲凌的手臂站起来，朝面色苍白的郑赞抛了个没事的眼神。 郑赞欲哭无泪。 曲妹妹啊，你肯定没事，我保不齐会被三四个人围殴。 “跟老子回家。” 随这句话出来，曲凌弯身就要抱她。她摇晃着脑袋退后，“不行的，我还没吃到蛋糕呢！” 第91章我的小刺猬 这几字连着她醉态的模样，有些像撒娇的意味。 曲凌无奈叹气，靠过去低声哄她，“蛋糕我下次给你买，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现在吃。”曲芜很倔，死活不走。 苏明月见状停下游戏过来，对着曲凌和自家哥哥说了些什么，两人才同意曲芜坐下玩游戏。 宋屿痕是在十几分钟后回来的。他回来时，门口有好几个人推着巨型蛋糕进来。 “二哥，我要吃那颗草莓。”指着四层蛋糕的最上方，曲芜有些‘命令’似得指挥着曲凌。 曲凌点头应着，哄着她多喝些水。苏傅月则是给她摸牌。 “渣苏，你这次不能耍赖了。你拿的就是曲校花的牌。”再经过几次苏傅月耍赖名场面后，他右边的人这次学聪明了，直接按住了苏傅月换牌的手。 见避无可避，苏傅月叫了叫曲芜，曲芜看着众人，选了个大冒险。 瞬时，桌上的男生们兴奋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在场选一个你最喜欢的男生拥抱一下。” “陈利，你出的什么鬼冒险啊。”手中瓷杯甩出，苏傅月眼睛血红，表情也是吓人。 叫陈利的人缩着身子坐下，手背上全是被溅到的汤汁。一时间周围一切停滞，众人是大气不敢喘。 “哥，你别发疯！”苏明月连忙冲了过来，用口型对陈利表达歉意。随后望向醉态的曲芜求助。 曲芜接收到信息连坐直身子看苏傅月。说实话，若是平时的话她非常怕这样的苏傅月，但今天因为酒意，她是一点惧意都没有。 “你不要闹，游戏输了是要接受惩罚的。”落下话，她起身将他扯正坐好。 苏傅月眼睫微颤，心口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紧了紧手，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内，苏傅月靠在墙角上，整个人还没从刚刚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刚刚那一瞬间让他全身有种星罗棋布的酥麻感。那种感觉如巨石沉水，激起千层水花。 看着苏傅月离开，众人都松了口气。那个叫陈利的男生急忙洗牌重新开始游戏。 “我叫你去试一下曲、宋的脾气，你咋去试探渣苏的脾气了呢！”尾座的人笑着，抽牌的手都笑得抖了起来。 陈利狠狠剜了他一眼，用牌挡住嘴道：“渣苏之前不是说过不会喜欢好学生的吗？而且他的要求曲校花也达不到啊。” “你懂什么，这些问题都是因人而异！” 闻言，陈利闭嘴…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哥脾气臭了点。”重新回到位置，苏明月连连道歉。 众人摇头表示没事。 新一局游戏开始，曲芜没在玩，曲凌也没了兴致。 “在玩两三圈就切蛋糕…”发话的是宋屿痕，他从刚刚开始就在角落看手机。此刻往这边迈，脸色也不是很好。 看着他的样子郑赞和池预皆是一惊。想着今天怎么了，三个生日大佬都不开心的样子。 宋屿痕行到刚刚苏傅月的位置，用脚勾着凳子坐下，随后动作粗鲁地将曲芜转过来对着自己。 曲芜眨巴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宋屿痕沉默了会，目光灼灼锁着她，低声问：“小结巴，你是不是也是今天生日。” 他的语气很重，脸上也是严肃至极，曲芜想也没想摇头。 宋屿痕脸色沉黑靠近了些，似笑非笑道：“曲芜，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不告诉我们，是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吗？”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的语气很急，脑袋几乎是空白了一瞬。 说完她身子一僵，立马反应过来。她这是承认了今天生日！ “曲妹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生日都不告诉我们！还好今天还没过完。” 随着郑赞这声，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曲芜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早前不说是因为一是不想和他们三个一起办生日会，二是不想众人把目光放她身上。 桌上的气氛直到苏傅月回来依旧是落针可闻的状态。 “怎么了，开始切蛋糕吗？”苏傅月发问，人已经抬步往正厅走，边走边示意那几个服务员推过来。 苏明月还没从宋屿痕那句‘重话’中回过神来，呆呆跟着自家哥哥去了。是不是真如宋屿痕所言，芜芜从来没把他们当朋友！ 蛋糕落定在规定位置，众人起身，桌上就留了宋屿痕、曲芜、曲凌三人。曲芜现在的思绪有些乱，解释了好几句，心里充满了自责和不安。 “行了，小刺猬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们不必追根究底，去切蛋糕吧！”曲凌出声救场，顺势把宋屿痕的脑袋推远了些。 宋屿痕有些窝火地站了起来，本想冲曲凌吼两嗓子的，可看见曲芜像个考拉一样扯住曲凌，瞬间又不生气了。 站在不远处的郑赞突然感觉后背发冷，一转头就看见他家痕哥正恶狠狠盯着他。 害，这顿‘毒打’迟早的。 扶着曲芜走到正中间，唱完生日歌后他们几个把第一刀递给了曲芜。曲芜有些迷糊，眼神求助曲凌。 曲凌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从最高处划拉了一刀下来，“生日快乐，我的小刺猬。” 极具低哑的几字似大石砸进她的心肺，她扭头盯着他，仿佛万籁俱寂。她想她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二哥的这句话好好听，她想听一辈子呢！ “盯着老子干什么，快吃草莓。”努力压制着内心情感，曲凌故作淡定地给她挑上方的草莓。 她捏了捏手心，将面前几颗草莓送进了嘴里。 酒意致使她脑袋不清楚，但心不会骗她。直到刚刚她清清楚楚意识到，她已经离不开曲凌了。她想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曲凌都在她的身边！ “我说多少次了，吃慢点，吃慢点。” 正在她沉思间，曲凌的食指戳上了她的额头，手中的纸巾又落到了她的唇边。 众人纷纷侧目，假装没看见这么‘温情’的一幕。若不是今晚这些人都是熟悉的，一定又会有人跳出来说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了。 第92章公平竞争 吃了蛋糕后，众人回了位置继续玩游戏，曲芜察觉到苏明月的情绪不对，连忙趁她去洗手间时跟了上去。 爬上高脚凳，曲凌端了热水过来。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声谢谢。 眼见苏明月从洗手间出来，曲芜连忙跌跌撞撞冲过去拉住了她，“对不起，明月。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说完，还晃了晃她的手。 苏明月前一秒是挺生气的，但看到她那撒娇的模样莫名就气消了。 “我勉强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跃上凳子，她傲娇的双手环胸。 曲芜漾着笑意给她倒了杯水，配合着说了句，“公主请喝水。” “你…哈哈…你别废话，快点解释。”苏明月被她的模样逗得笑了几声，但还是装起严肃。 曲芜也不耽搁，急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听完，苏明月面色更难看了几分，“所以你觉得我们会因为钱的事和你计较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能力让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若是招待得不好，我会有…” “有什么，哪怕只是一碗面，我们也会很开心。芜芜，在我们这你不用想那么多。”说到后面，苏明月揽住了她。她不知道芜芜为什么连过个生日都这么小心翼翼，但她以后不会让她有这种行为。 曲芜怔怔，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才将头埋进苏明月的脖颈处，“谢谢你明月，我会改的。” 我会改掉那所谓的自以为是，会改掉那所谓的自尊心，拿出百分百的诚意来对待这群真正的朋友。 两人相拥了一会，终是苏傅月看不下去来喊了她们。这两个人再这样抱下去，他跟那两位都要认为曲芜喜欢苏明月了。 “哥，芜芜有些困了。要不你安排司机送她回去吧！” 那浅浅的呼吸声和吧唧声入耳，苏明月就知道曲芜是醉意和睡意一起来了。 “不用，我要我二哥背我回去。”听到回去二字，趴在吧台的曲芜猛力坐起，而后跃下凳子，直奔露天阳台。 曲凌刚刚被江北缠着，此时脸上都是蛋糕渣。曲芜摇晃着身子靠过去，抵着他的后背就说回家。 温热的气息从后背传来，语气是强势的命令。曲凌急忙放下手中的奶油转身。他想抱他，可他发现手实在太脏，只好用湿毛巾擦干净了才伸手。 他的动作很慢，将她背上后背时，那颗心脏停止过几秒。他没有管宋屿痕和苏傅月的脸色，将曲芜往上掂了掂后朝众人小声道：“我妹妹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家。” “对，他妹妹喝醉了，他要带她回家。”应和的是曲芜，只见她抬头，笑意盈盈地向大家说着。 众人捂嘴偷笑，都被她可爱的样子吸引。 苏明月盯着她迷糊的样子，也灿灿笑了几声。原来芜芜喝醉酒是这个样子啊！ 背着她出了包厢，苏傅月和宋屿痕都追了出来。三个少年站在电梯前，谁都没说话。 “二哥，怎么还不走。” 曲芜迷糊发问，整个头往他后背拱动，似乎是想找个舒服的位置。 “等电梯。”曲凌回话，声线有些不平。他的情绪好不容易由最初的惊涛骇浪变成了风平浪静，可是曲芜的一个小动作又轻而易举挑起他的火。 最要命的是挑火的人毫不知情。 “嗯…”后背的人低应着，已然没了反应。 曲凌再次调整自己的情绪，视线朝两旁望了望，开口时喉咙依旧干涩得厉害，“你俩可以继续玩会，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两个少年没接话，只待电梯来了时都跟着跨了进去。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很是怪异，三个少年都没出声，只睡得迷糊的曲芜时不时吧唧着嘴说着什么。 到达大厅，前厅经理看见自家少爷带着人出来，连忙迎了上来，“门口有车，我去安排。” 苏傅月点头，摸出烟点上，顺便给宋屿痕甩了一根。香烟的尼古丁入喉，宋屿痕全身暴怒的因子才得以缓解。他吐出口烟看着曲芜，眼中的无奈越漾越深。 没办法，可能天生就是被曲芜所控，他在清楚感知到她没那么粘自己时，还是忍不住靠近她。 将两人送上车，宋屿痕和苏傅月没直接上楼，而是坐在大厅的沙发里抽烟。还别说，烟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能消除很多东西。 弯身弹掉烟灰，宋屿痕抬头看向了苏傅月。没有以往的嬉皮笑脸，他沉声问道：“渣苏，你也喜欢小结巴！对吧。” 苏傅月没有回话，就那样对上他的目光。那目光似有穿透人心的能力，一下就将苏傅月击破，“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的确喜欢她。” “呵…”宋屿痕冷笑，那抽了一半的香烟直直砸在了玻璃桌上。 这他妈真是他过得最不快乐的一个生日了！ “连你也要跟我抢？” “不是抢，是公平竞争。”苏傅月站起，命人收拾桌面，自己先上了楼。 宋屿痕嗤笑一声追了上去。于现在而言他俩都是失败者，他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不好过。 另一边，曲凌不得不在洛话巷子口下了车。不是他要下，实在是曲芜闹腾的厉害。她非要吵着走回去，不走还咬人。 跟司机说上几句，曲凌背起了曲芜。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巷子里基本没人。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迈，在月光的照映下，只看到两个重合的身影在慢慢前行。 “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还会咬人了。”曲凌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语气中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 曲芜似乎是听到了，动了动身子，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脖颈，而后仰头咬在了他肩头，“让你说我，咬死你。” 她的力气不大，但给曲凌的震撼却是冲顶的。他缓缓侧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两人近距离对视，眸中只有对方。曲凌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的双唇间，好似在引诱他做出不对的事情。 “好痒。”就在他迷乱之际，曲芜伸手拂开了他。 曲凌哑笑，感叹她这一巴掌来得及时。 第93章我最喜欢的男生 “二哥，你的脸好烫啊！”虽然触摸的时间很短，但曲芜还是感受到了他不同平常的温度。 曲凌吓得咳嗽了声，感觉心脏跳得更剧烈了些，“老子背着你不用力气的啊！走得太快肯定全身发热啊。”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说着就挣扎下地。 曲凌眼前发黑！他就不该和一个‘醉鬼’说那么多。 “快到家了，你安静点。不然老子就把你丢臭水沟里！” 他故意用平常她觉得凶的语气唬她。果不然这句话落下，背上的人安静了。 就在他专注往前迈时，背上的人猛地往前凑，侧着头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让你又凶我，我咬死你。” 顿时，曲凌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木然盯着前方，整个人如被点穴般动弹不得丝毫。好一会后，他的喉间滚了滚，目光聚焦。 “曲芜，看在你今天喝醉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 他的声音很沉很哑，若是曲芜此刻正常的话，一定能听出其中的隐忍。 “谢谢你的大度！曲凌，你最好了。”俏皮说出这句话，她蜻蜓点水地摸了摸他被咬的耳朵。 曲凌的反应很强烈，他疾步往前奔，不一会就将醉鬼曲芜放在了铁门处，“你乖乖站好，我开门。” “好。”她甜甜应着，突然想到什么又蓦地睁开了眸子，“不对，我还没有完成大冒险的惩罚。” “什么？”曲凌正专心开锁，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刚刚游戏我输了，选了大冒险。嗯，惩罚好像是抱一下我…最喜欢…的男生…”断断续续说完，她虚晃着身子靠了过去。 曲凌被她的动作惊到，躲避之时已经被曲芜抱住了腰。她窝在他胸口，撒娇地蹭了蹭。 他的后背碰撞到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像他此时的心脏一样。 妈的！他真的要被曲芜逼疯了！ “二哥就是我最喜欢的男生。”这一次，曲凌终于听清了她低喃的话，顿时扯她衣领的手停在了半空。 曲凌，冷静！ 他仰头吸气，动作粗鲁地拉开她，“醉鬼，回家睡觉。” 醉鬼两字似在提醒她，也似在提醒自己。因为再不回神，他就要变成畜生了。 “好，回去睡觉。但先让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伸手比着一，眼神漂浮不定，“曲凌，生日快乐。” 她一出声，曲凌觉得前面所有的祝福都白听。这个晚上，小刺猬当真是让他的心脏跳了又停，停了又跳，疯狂得很。 “老子听到了，这下可以回去睡了吧！”再让她这么折磨下去，他肯定疯。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那模样好笑得很。 随她上楼睡下，曲凌终于松了口气。他下楼洗澡，出来时曲谱已经回来了。 盯着曲谱手上捧的香槟玫瑰，他一脸疑问，“你拿这些玩意儿回来干嘛？” 曲谱横了他一眼，将那花狠狠放在了桌上，“苏明月说曲芜喜欢，硬要我带回来。” 一听曲芜喜欢，曲凌不出声了，连过来抱起花往二楼走。迈了几步，他突然想起要补曲芜生日礼物和那个黄头发男生的事情来。 想亲他的小刺猬嘛？行，胆子够大！想到这，他脚步快了几分，眼神变得暗沉可怖。 第二天曲芜醒来微睁开眼缝，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脑中来回过滤着昨夜的记忆。 过了片刻，她猛地罩上被子嗷嗷了几声。因为醉酒后的画面清清楚楚浮现在了她眼前。 救命啊，她都做了些什么！曲凌会怎么想她？ 在被窝里反思了十几分钟，她翻身下床，探头探脑拉开了门。在看见曲凌的门紧闭时，急忙冲下了楼。 虽然不可避免见面，但起码一大早不要碰见先，不然她真想找个地缝钻一钻。 洗漱完出来，曲芜急匆匆去了学校。在班级里坐下，她将物理化学的课业拿来练习，才写了没多久，苏明月就来了。 苏明月漾着笑，将一个礼盒袋放在了她桌面，“芜芜，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曲芜放下笔打量了会，面露难色，“明月，这个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礼物袋是透明的，她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手机盒。 苏明月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拒绝，连忙蹲在她面前解释，“这个手机是我在二手店买的，就四百多块钱。你没手机的时候我想联系你和请教学习都不方便，所以你就收下吧！” 曲芜没有答话，眉宇间还是犹豫。苏明月见状又道：“你就当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你在还我。” “上课了。”不待曲芜回话，物理老师夹着课本跨了进来。苏明月眼疾手快将礼盒塞进了曲芜课桌里。 第一节课结束，众人都伏在桌上叫苦连天。也是，第一节课就来物理，确实让人心里发闷。 下午的时候，苏明月硬是将她手机装好，登上了qq。 两人正凑在一起聊天，班长就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曲芜，你家二哥和痕哥都被教导主任捉到教务处去了。” “啊！怎么回事啊！”她很急，站起来就往外冲，苏明月捞上手机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新的教务处门口一会，曲凌和宋屿痕就出来了。两人双手插兜，一副闲散模样。 曲芜暗暗松了口气，对上曲凌的黑眸时，她无意识脸颊发烫，莫名慌乱心虚。这个时候她真希望时光倒流，让她回到昨夜狠狠将自己打一顿。 曲凌自然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微眨了眨眼，睨着她的视线装着几分不知名火焰。 过了几秒，宋屿痕出声打破两人的‘暗送秋波’，“下午放学一起去职校体育馆看比赛啊。” “什么比赛。”苏明月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一听比赛自然感兴趣。 “计算机比赛，老肖的妹妹也在。” “老肖妹妹？”苏明月疑惑，在脑中搜索信息，“我记得老肖是独生子啊。” “他妈妈再婚的女儿！这次比赛是他妈妈亲自发话让他去的。” 苏明月漠然…突然就想到肖路渊前段时间的模样。 第94章别乱说话 “我晚一点在过去看计算机比赛吧，因为今晚我在职校也有舞蹈比赛。” 闻言，曲凌、宋屿痕都蹙起了眉，唯有苏明月连说‘我先陪你去参加舞蹈比赛’。 曲芜摇头拒绝，“你先去看计算机比赛，我舞蹈结束后就过去找你。” 这次她本来不想去职校参加比赛的了，但是风浅梦说舞蹈比赛奖励比较丰厚，她便动了心。 苏明月若有所思，好半会还是要求陪着曲芜去先。宋屿痕和曲凌心里自然也有了决定。 “话说你俩为什么又被教导主任逮来教务处了？” “没什么，一件很小的事情。”宋屿痕挑眉，全然没把刚刚在校门口打人的事放在心上。 听着宋屿痕漫不经心的语气，曲芜猛地顿下了脚步，她缓缓转头锁着曲凌道：“二哥，你不会又打架了吧！” “老子没有，老子只是拦架。”没有丝毫犹豫，他连连摆手。那极力解释的模样显得很是惊慌。 “那就好。”她浅浅勾唇，继续往教室去。 知道她信了，曲凌长吁口气。 两人忘乎所有的一幕让宋屿痕揪心，他立在原地沉默了数秒。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他感觉小结巴就要彻底忘记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了。 让两人走前面，苏明月退回来和宋屿痕持平。她打量着面如黑夜的侧颜，小声鼓励。昨天安慰自家哥哥，今天安慰宋大佬。这滋味你别说还挺爽。 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是政治，曲芜听着听着就打起了瞌睡。其实她在课上鲜少打瞌睡，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太累，所以课上总犯困。 这节政治课原本的授课老师请假了，所以现在上课的是一班的政治课老师。他的课是出了名的严，所以看见半多的人趴在桌子上他不免起火，抄了粉笔就往下砸。 曲芜因为坐在讲台正中间的位置，所以被砸得最多最精准。她惊吓着抬头，望着老师冒火的双眸有些脸红。 “你们班有个年级第一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扶不上墙。”政治老师的语气极重，是那种让人一听就冒火的口气。 班里的人炸开了锅，纷纷回嘴。随着声音越来越多，政治老师闭了嘴。下课的时候，曲芜收了作业去教师办公室，就见那老师向班主任诉苦。 听着那老师‘胡编乱造’，曲芜有些忍不住走了过去。她没有和那老师争吵，只是陈述事实。班主任听完，沉思了几秒，而后让她先回班里。 此时班里已经炸开了锅，有同学交作业听到了她与那老师的舌战，正大肆宣扬。连那几个瞧不上曲芜的女生都对她起了敬意。 曲芜回到班级，被那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当同学们眼中的‘英雄’，她只是想把真实的事情还原。 “曲妹妹，你厉害了。于根本老师你都敢怼了！”郑赞跳上桌子坐着，一脸佩服地盯着她。 “我没有怼他，我只是说了事实。” “不管什么，我都佩服你。” 她没有在意，直到放学往职校走，明月说了一番话她才明白郑赞为什么那样说了。于根本是宋屿痕的舅舅——亲舅舅。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曲芜心脏莫名地狠跳了几下。那种跳是紧张与恐惧感，不是因为今天和那老师对峙，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这种情绪让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芜芜，你的手才恢复，你注意点力道。”临上台，苏明月还是不放心，交代了好几遍。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她摸着她的头安慰，脸上的笑意盈盈。 风浅梦在曲芜上台后坐到了苏明月旁边，两人聊着最近的八卦。苏明月顺势打探了下肖路渊妹妹的信息。 听到‘胡运运’三字，风浅梦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了？”苏明月不傻，自然看到风浅梦眼中的惊恐。 “她平时和祝舒走得很近。” 这已经是风浅梦最片面的形容，毕竟在职校谁都知道祝舒和胡运运是所谓的闺蜜。她俩一个仗着漂亮，一个仗着家世，没少欺负人。 苏明月从风浅梦的表情中隐约猜出了胡运运的为人，但风浅梦不说破她也就不问了。 曲芜表演完并没有在现场等，而是直接和苏明月去了计算机比赛的现场。行至假山喷泉旁，苏明月把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闻言，曲芜顿了脚步，没了迈下去的勇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还是不要同祝舒的朋友见面先。 两人沿着灌木从折返回二中，刚走到尽头就撞见了苏傅月。他带着一堆人从围墙翻过来，嘴里还叼着烟。 “渣苏，你妹妹！”有人推了推苏傅月，他才缓缓侧头看向这一边。 四目相对，苏傅月看的不是自家妹妹，而是身穿舞蹈服的曲芜。贴身的衣物将她的曲线勾勒出来，细腰盈盈而握，那截纤细脖颈更是白得耀眼。 “卧槽，好漂亮。” 这句话是刚从另一边翻上墙头的少年说的。只见他最后一字落下，人已经被踹了下去。 他揉着发疼的屁股站起来，朝苏傅月看了半眼。只见苏傅月将烟踩灭，漆黑的眸子像是镀了冰。 苏明月深知自家哥哥的脾气，连上去挽住他秀了波兄妹情深。 “你有事就说，不要这样子，老子受不了。”大力推开苏明月，他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 曲芜在旁掩嘴偷笑，很是羡慕。 “哥，你来职校干什么？”见已经压下自家哥哥的火焰，苏明月自然不再废话。 “渣苏说过来看大…” “看你妹，别乱说话。”几乎是飞奔过去，苏傅月一把捂住了说话少年的嘴。 少年呜呜几声，满头问号！ “渣苏说职校的计算机比赛他感兴趣，所以就带着我们来看看。” 解释的人是参加过昨晚生日会的人。他明白苏傅月此刻的顾虑，大抵就是不想让曲芜知道他来此处的真正用意。 “你什么时候对计算机感兴趣了？”这个时候拆台的自然是苏明月。 第95章荒芜的芜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苏傅月摸摸鼻子，面色有些红。 苏明月长哦了一声，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架势。 “我还没说你们两个，有大门不走干嘛来爬墙？她那小胳膊好了？”越过苏明月去看乖乖站在一旁的曲芜，苏傅月的口气温柔了些。 苏明月挑了挑眉，低低说了个‘切’字。她家哥哥就是借着她由头关心芜芜罢了。不过看到她哥这么生硬关心一个人，她还是想看戏的。 “对啊，我们就是要爬墙。要不哥你帮帮我们呗。” “明月…”曲芜支吾出声，眉宇间尽是不解。她俩不是说从后门出去的吗？怎么又改爬墙了。 闻言，苏傅月顿觉心潮涌动，有种打人的冲动，“你试试看我能不能打断你的腿。” 见已经点火足够，苏明月抿唇笑笑，拉着曲芜往后门走。曲芜也就反应过来，明月刚刚是在逗她哥。 看着苏傅月被他妹妹逗弄得面红耳赤，周围的人都努力压制住笑意。就在气氛僵持时，付舟将脑袋探了过去露齿一笑，“渣苏，要追那妹子的话我可以帮你。” “帮个屁。”他推开付舟，眯着眼睛瞪他。 付舟看着愤怒的他，露出了个玩世不恭的笑容来，“也对哦兄弟，你追人比我在行。要不你就像对其她人一样，再次用直球追爱的方式呗！” “滚。”苏傅月此刻烦得很，连和他们去看‘所谓的比赛’的心情都没有了。 出了职校后门，曲芜给曲凌发了信息。没过半会曲凌和宋屿痕就出来了，不过身边还多带了个人。 是个瘦小的女生，她肤色很白，五官精致小巧，虽没有曲芜那么令人惊艳，但放在人群中也是极其出众的相貌。 “介绍一下，老肖的妹妹，胡运运。” 随着宋屿痕的介绍，胡运运从两人身后走了出来。她朝曲芜和苏明月笑笑，随后目光就在曲芜身上游走，肆意张扬。 曲芜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但还是保持礼貌自我介绍，“我叫曲芜。” “无？是无所事事的无吗？”她故作疑惑地问道，那双美眸眨动个不停。 曲芜怔住，须臾后才接话，“不是，是荒芜的芜。”说完她垂下眸子，胸口的情绪有些涩。她其实很讨厌和别人解释这个芜字。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苏明月一向见不得曲芜受委屈，而且她感觉这胡运运就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胡运运连忙道歉，整个人往宋屿痕身后缩。那姿态那作派像只受惊的小鹿，让人极具保护欲。 苏明月一向鉴茶能力强，冷笑几声忍下脾气朝宋屿痕道：“宋大佬，我和芜芜先回学校了。” “我跟你们一起。”半晌没说话的曲凌出声。他行到曲芜身边，摸着她的脑袋温柔道：“小刺猬走了。” “嗯。” 眼见他们要走，宋屿痕也跟了上去。他微眯着眼睛，面上没什么情绪。 胡运运见状也跟上脚步。 到了二中校门口，宋屿痕扭头和胡运运说了几句，掏出手机给肖路渊打了个电话，“电话我已经打了，你在这等你哥就行。” 胡运运垂下眼帘没说话，只待他抬步时一把搂住了他，“屿痕哥哥，天黑了你能不能陪我在这等我哥。” 宋屿痕因为她的动作有片刻懵，反应过来后情绪一阵汹涌，“天黑了就在保安室等，抱着老子干什么。” 他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要不是答应肖路渊去接人，胡运运这种女生他是一眼都不会看，更别说让她触碰到自己。 猛力被甩开，胡运运踉跄着差点摔倒。她扶着墙壁，顿觉尴尬，“对不起啊，我是因为有点黑暗恐惧症，所以才…”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她肩膀就抖动起来，而后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宋屿痕正了正衣襟，冷笑了声，“你不用在老子面前这般，是不是装的你清楚！还有，不要得罪曲芜！” 他侧着头甩出这番话，侧颜带着寒冰，好看的唇抿着尖锐的弧度。 胡运运的薄肩又是一颤，只是这次是真被吓到的颤抖。 肖路渊出来得很快，他对着宋屿痕说了谢谢，转身带着胡运运往一旁走。胡运运收敛情绪，快步追上肖路渊，“哥，你今天还去看祝舒吗？” “今天不去了，课业还没完成。” 宋屿痕一进教室，郑赞和池预连围上来问他刚刚在校门口是怎么回事。 宋屿痕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目光无意识看了看曲芜。在看到她认真写作业时，狠踹了踹桌角。 这小结巴当真一点也不在乎！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她抱了老子，她想追老子。” “她要追你？”苏明月惊得目瞪口呆，旋风般冲到他面前站着，“宋大佬，虽然她是老肖妹妹，但我还是要说。我觉得她不太适合你。” 随着苏明月这番激情四射的话落定，曲芜顿下笔看了过来。她盯着宋屿痕，眼里满是问号？ 被这么盯了几秒，宋屿痕莫名心虚，连改话锋，“她有追我的火苗，不过被我果断掐灭了。” “不愧是宋大佬。”苏明月笑笑，一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表情盯着宋屿痕。 曲芜闻言连转回了头。她刚刚在想，若是宋屿痕打算和胡运运交往，那她得先同胡运运说清楚祝舒的事情才行。 曲芜的动作落入宋屿痕的眼里就是在乎他的模样，所以他老高兴了。踹桌的脚不疼了，刚刚吃曲凌的醋不酸了。 时光匆匆，一晃离国庆节就剩几天。这天月考结束，学校就李可事件做出了通报。 警方调查结果公布李可事件明细有四件。一是推搡祝舒落楼；二是唆使祝父祝母索要钱财，找寻曲芜麻烦；三是绑架风浅梦将她丢弃荒山；四是偷拍大量曲凌照片。 这四件事一出，众人哗然。后续还有记者专程做了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报道。 曲芜的冤屈得以洗刷，但风还是没有完全停下来。学校还是有人就李可为什么只针对她找关注点。 第96章才有资格往你身边站 曲芜很无奈，但也不想争辩什么。毕竟这种情况在南城也面临过。 为什么只针对她呢，按明月说的，应该是含了嫉妒在里面的。她们这个年纪的人，不光好胜心、攀比心严重，嫉妒心更是横行。 承认一个人优秀真的有这么难吗？曲芜没有答案，但她会督促自己越来越好。 “还以为这个假期会比去年好些，可是各科老师还是布置了这么多作业，哎。” “就是啊！我感觉写完手都要废了。” 班上的人都在吐槽，唯有曲芜在拼命写。宋屿痕上次同她说的酒吧唱歌一事她同意了，然后开业的时间宋屿痕改到了十月二号。 国庆七天，她要去那酒吧唱五天，价钱的话已经谈好了，一百五十块一天。 两节自习课下来，曲芜的作业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在放学铃声响起时，她跟着苏明月往食堂冲，但班主任却在这个时候叫停了她们。 “国庆假期回来，我们班会开一次家长会，各位记得回去和家长们提前说一声。” 家长会！听到这几个字，曲芜的脸很明显白了几度。 苏明月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只顾拉着她去吃饭，“国庆我约了浅梦，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游泳啊。” “什么时候？我一号到五号要去奶茶店帮忙。” “六号吧。” “好。”曲芜犹豫应着，脑中是家长会的字眼。 晚自习结束，她背着书包往外走，曲凌已经在等她。他顺其自然拿她的背包，她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眼里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你不是说这个手链不喜欢的吗？怎么还戴呢！” 曲凌抽手回来，撇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尖却是红透了的。 “口是心非。”她在手链上点了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曲凌难得不假意凶她，只缓缓往前迈。其实，他之前是不喜欢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但现在喜欢了。不过也只限于曲芜送的。 低着头走了一段，曲芜很明显闷闷不乐起来。曲凌收回心绪看着她，淡淡问：“怎么了？” “我们班要开家长会，我想着要不你去一趟。” 曲凌吓一大跳，嗤笑道：“你一个年级第一让我倒数第几的给你去开家长会，你不怕被笑啊。” “不怕啊！反正我俩都会被笑。”她说得一本正经，有理有据。 曲凌哑然，脑子嗡了声。敢情这小刺猬都敢明目张胆‘坑’他了！ “你去酒吧那几天我可能要去趟北城，你自己多注意点，歌唱完了就回去。” “去北城做什么？” 她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曲凌会回答，“你大伯母和我说我亲生父亲想见我。” 一句话，将气氛沉入冰点，曲芜看着他的侧颜，半天都没再开口。曲凌的身世就如同她的过往一样，都是不想被人知道和提及的。 “我保证唱完歌立马回家。”生硬地将话题转开，曲芜收回了炙热的目光。 曲凌叹了口气，“原本我是不想去的…”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无奈和心酸。 “二哥，如果不想去可以…” “不，要去的，因为只有去了…”才有资格往你身边站。后面的几字终是落在肚中，不敢吐出一丝。 剩下的半截路，两人都没在说话。昏暗的灯光从正面投来，曲凌的双眸沉黑，垂着的双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映下一片阴影。 在没认识曲芜前，他一直都在黑暗中挣扎，但如今他朝着光亮迈了许多便想再努力些。 “对于李可偷拍我照片的事你有什么想法。”随开锁声音响起，曲凌开口。 曲芜有些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道：“就是觉得她这样做很不妥，但是也不否认她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呢，你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就这个想法啊！”曲芜挠头，被他这个反问弄得莫名其妙。 曲凌按下锁，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黯淡，好似蒙了浅浅的水雾。半会后他又想‘罢了，她又不懂那情感’。 国庆假期来临，苏明月一早就去了奶茶店帮曲芜的忙，风浅梦也来了。奶茶店的老板本就喜欢曲芜的做事能力，所以自然欢迎。 店里面人不多，三人趁空隙在外面围着聊天。 “胡运运的事情我不多作评价，但她之前确实说过要对付芜芜。” “对付芜芜，她试试看。”听到这里，苏明月忍不住来，就差将面前的奶茶杯戳破来。 “明月。”曲芜拉住她，笑着指了指她衣服上的奶渍。 苏明月惊起，连抽纸擦拭，“我去，这是我刚买的裙子。” “谁叫你那么激动的。”风浅梦灿笑，蹲下为她擦裙角。 三人有说有笑地忙活，靠墙站着的胡运运冷笑几声跨了过去，“怎么，你俩伺候公主呢！” 顺着尖头高跟鞋往上看，曲芜看到了胡运运，她双手环胸，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与风浅梦。 习惯性的恐惧让风浅梦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差点倒在了地上。 “见到我也不用行此大礼。”她笑着弯腰，伸手去拉风浅梦。 风浅梦嚯地站起，两只浑圆的眸子一下就漫上了水珠。那娇小的身子似醉态般站立不稳。曲芜知道，那是害怕到极致的模样，她曾经也是如此。 上一次，她问风浅梦祝舒等人是不是欺负过她，她没有回答。如今不用得到她嘴里准确答案，毕竟再不清楚她曲芜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将她拉到身后护着，曲芜盯着胡运运，“你有什么事？是来喝奶茶吗？” 胡运运拍着手直起身子，“喝啊，不过我来这最主要的目的是和你们聊天。” “聊天？我们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冲着她刚刚的语气和之前的事，苏明月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和她说话，全然是看在老肖的面子上。 “怎么会没有什么好聊的呢！毕竟我哥哥可是你们的好朋友啊！”拉开凳子坐下，胡运运又恢复到了柔柔弱弱的模样。 第97章上来，我背你 苏明月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就莫名起火，拽着曲芜两人往奶茶店里走。胡运运晃腿，对着她们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笑意潋滟。 “真是越看越讨厌！昨天在宋大佬和曲凌面前是一个样子，今天在我们面前又是一个样子。” “明月不说了，要下雨了你们三个收拾一下外面的桌子。”店长自从上次的事件对曲芜的事情就格外关注，所以刚刚那一幕他自然也是落了眼的。 “哎。”他不觉叹气，有些不懂现在的小年轻为何会是这般。还有二中那个李可事件更是令他瞠目结舌。 店长发话，三人不得不出去收拾，但推开玻璃门发现胡运运还在脚步都顿住来。 “你俩收拾里面，我去外面。”跨出步，曲芜将两人推了进去。她们一个惧怕，一个脾气火爆，这个时候实在不好对上胡运运。 在搬第四张桌子时，豆大的雨密集砸了下来，整个天色顿时暗了下来。马路两边的树木在骤起的狂风中摇曳，那晃动夹杂着惊雷发出异常恐怖的声音。 曲芜收拾的动作越来越快，风浅梦她们也跑出来帮忙。最后一张桌子被抬进去，曲芜回头看见胡运运站在雨中不为所动，将她一把扯进店里，“这么大雨你先躲一下吧。” 胡运运垂下浓密睫毛，遮住了不知所措的眸子，“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谢你。” “我没想要你谢我，毕竟换成其他人我也会拉他进来。”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毛巾，曲芜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 胡运运没想到她是这般语气，一时间哑然。半会后目光沉了下去，她搬着凳子坐到她面前，用第一次见面时的目光审视她，“我看你在曲凌他们面前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是双重人格，亦或是装的！” 胡运运的每个字连着她讥讽的笑容都让人气愤，但曲芜却笑了。她慢悠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并不想回话。 “曲芜，喝一点姜茶。”店长端着滚烫的姜茶过来，刻意将胡运运的凳子拖远了点。他想着千万不要在他所管辖的店里干架了，因为他这个月不想被扣钱。 “谢谢旭哥。” 旭哥浅笑，扭头又问了问胡运运，“这位小姑娘，你要喝一点姜茶吗?” 胡运运冷哼一声转头，恰逢这个时候苏明月和风浅梦从厕所出来。三人面面相对，皆是脸红脖子粗。曲芜见状不对，连忙过来拉走两人。 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大，大概是一小时后变小的。胡运运叫了肖路渊来接她。坐进车里，她朝曲芜和苏明月漾了个温温柔柔的笑，就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过了一会，苏明月家的司机也过来接走了她，奶茶店外就剩下了曲芜和风浅梦。 曲芜没有刻意问风浅梦的过往，她只是把自己经历的事说了一些出来。她想帮风浅梦走出来，这种心绪比让自己走出来更强烈一些。 她就是因为淋过雨，所以想帮风浅梦打伞，连带把曾经的自己也遮在伞下。 “芜芜..”她喊了一声，整个人往身后湿漉漉的墙壁靠了过去，一下子就像被掏空内核的物件，了无生息。 曲芜垂着头看着脚下的水坑，等着她调整开口。 “我之前和祝舒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个被拖进厕所围打的人是我，那个被撕破衣服的是我，那个被骂难听的话是我…我到今天都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听着她的话，曲芜脑中也萦绕曾经的画面，她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低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没做错什么！” 最后一字落下，曲芜的喉咙里似乎被塞了什么，难受得很。她不想湿了脸颊的，可是时至今日她在感受曾经所受的伤害时好像可以坦然一点了。这一切都归功于曲凌等人，所以她更要把风浅梦拉上来。 “被害者会反思自己为何被伤，但是加害者永远都不会给标准答案。其实后来我有想过，可能是因为被害者远比加害者优秀得多。所以浅梦，不要怀疑自己，更不要把自己踩进这个水坑里，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她深深吸了一气，原本阴郁的表情顷刻间消失来。 风浅梦目瞪口呆盯着她，抿着唇嗓子特别难受，最后呜咽出声嚎啕大哭。这两年的压抑不堪，委屈不快通通都哭了出来。 曲芜生硬地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就好像在安慰曾经的自己。 外婆，我感觉我得到救赎了！ 待哭得累了，风浅梦拉着曲芜又进店里喝了杯奶茶。 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咬着吸管，曲芜扑哧一声笑了。风浅梦本质上和明月是一样的，都是不记事的。 喝完奶茶和风浅梦分开，曲芜和店长打好招呼就走了。推开门，淅淅沥沥的雨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她弯身把裤脚挽了起来，一起身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二哥，你怎么来了！”她刚刚就想立刻见到曲凌，结果曲凌即刻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这真的跟中彩票一样惊喜。 “来给你送伞。”他递上黑伞，把背递在了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毫无征兆的举动致使曲芜的心跳有些快，她小声道：“二哥，我可以自己走。” “你脚上的伤还没好彻底，不要跟老子逞强。” 曲芜没有立马动作，撑开伞后想了想还是爬上了他的背。她举着伞，一只手扣着他的脖子，嘴里还说着什么。 曲凌仔细听着，眼中的笑荡漾开来，原本是星星点点，忽然加深如海。 “明天也要来奶茶店吗?” “对，下午四点结束。” “那四点后我带你去游乐园。”这句话他说得很慢，手心因为紧张全是冷汗。他怕小刺猬拒绝。 “好。”她灿灿应着，见细雨停了立马将伞收了起来，“二哥，真的很谢谢你。” “好好的干嘛说谢谢。”曲凌的脚步有些微顿，幽深的眸底有异色闪现。 第98章原创曲目star “就是想谢谢你啊！”她没有过多解释原因，手指着一旁豆花转移话题，“二哥，我要吃那个。” 曲凌温柔放下她，付钱给那老板。 第二天，曲凌从奶茶店接回曲芜，两人刚出门就撞见了宋屿痕。 宋屿痕咬着糖，一看到他们脸色都变了，“你们这是出去玩？怎么都不喊上我呢！” “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新场地赛车和去酒吧打理开业的事情吗？”曲凌难得对宋屿痕这么和气的解释，毕竟他还是怕宋屿痕将那秘密告诉曲芜。 “老子不去了，所以和你们一起去玩啊！”他看着曲芜，全程都注意着她的表情。 “好啊！”曲芜应道，表情是很开心的那种。 宋屿痕对于她的表情很是满意，扯下糖棍跟上了他们。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曲凌的眉头蹙的有点难看，但还是没有多言。 “小结巴，想好报考那个大学了吗?”别看现在这个问题还有些早，但时间过起来就如同流水一样悄声无息。 曲芜怔住，那双好看的眸子满是茫然失神。她不知道高三有没有想不到的人为变故，所以没想过考什么大学。 “我之前一直很喜欢北城大学，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会朝这所大学去。”这是过了很久曲芜给出的一个答案。 闻言，两个少年都没有出声。 三个人去了游乐园，一入园两个少年就去玩了跑跑卡丁车、海盗船、过山车等诸多游乐项目，最后才排队坐摩天轮。 曲芜连跑跑卡丁车都不敢玩，更何况摩天轮。她死拉着柱子不走，两个少年扯了数次都不为所动，最后是在旁人的催促下才上去的。 工作人员关上门，曲芜深吸口气拽着扶手，眼睛都不敢睁开。两个少年好笑的盯着她，没注意摩天轮已经缓缓到达最高处。待一圈下来时，宋屿痕又买票坐了第二次，这一次曲芜依旧是那副样子，不过紧绷的身子松懈了几分。 宋屿痕之所以要求坐第二次，全然是因为到顶那个无声的表白。他之前听班里的女生说过，只要在摩天轮最高点表白，就会得到回应。 “你这副样子是干什么?”抵抵他的胸口，曲凌嗤笑了声。 被抓包的囧意让宋屿痕心脏猛地一跳，急忙推了曲凌一把。这一推，小包厢猛力晃了晃，吓得曲芜尖叫出声。 两个人不敢有太大动作，曲凌先宋屿痕坐到了曲芜隔壁，“别怕，我在。” 这四个字永远有魔力，曲芜感觉心口似被蚊虫叮咬了下，酥酥麻麻。她卷了卷手，控制住翻涌的情绪。 她再次想，有曲凌在真好! 对面的宋屿痕虽没有看到曲芜眼中的色彩，但从她的动作中也猜到了。在这场三人不像感情的感情戏中，他再一次输得一败涂地。 他是不是真得没有机会了! 从游乐场出来，宋屿痕借故走了。 “二哥，宋屿痕好像不高兴。” “嗯。”曲凌应着，盯着宋屿痕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 他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不能同曲芜说。他不想放弃，宋屿痕也不会放弃。他们这场无言竞争，终是会落下帷幕亦或是说终会有失意者。 第二天下午六点，曲芜被宋屿痕带去了酒吧。因为是新开酒吧加上这个时间不是热点所以没什么人。酒吧很大，上下两层，装修是冷格调风。表演台在一楼的正中间，方便二楼的客人观看。 “小结巴，愣在这干嘛?跟我走。”宋屿痕突然出现，扯过她衣袖时不免瞪了眼站在门口的酒吧经理，“不是说她一来就让你带去妆造间的吗?” 这一刻，他的双眸仿佛被恶灵附身，恐怖得很。酒吧经理见状连小声解释刚刚忙忘了。 宋屿痕原本还要呵斥上几句，但曲芜叫了他，他反应过来连吞下话带着她往后台去。进到妆造间她才发现肖路渊、郑赞、池预都在，“你们怎么都来了?” “今天是你第一次在酒吧这种地方表演，痕哥怕你紧张就喊了我们来给你伴奏。” “伴奏?” “对啊，你别看我们这样。我们可是会多种乐器的。”郑赞怕她不信，站起来弹了个吉他和钢琴。 曲芜被他熟练的技巧折服，感叹之余连连鼓掌。四人很快围在一起开始商量今晚的演出曲目，这个时候宋屿痕推门走了进来。 他换了衣服，是一套休闲工装风，皮肤在包间的灯光映照下显得冷白，边框眼镜松松垮垮挂在耳后，纤细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推动一下，天生桀骜不驯的模样更多添了几分清冷。 “痕哥，不就一个表演，你穿着这么骚包干什么?”郑赞起身，啧啧了几声。 宋屿痕眸光一沉，剜了眼郑赞，随后才将目光停在曲芜身上，“小结巴，商量好表演什么了吗?” 曲芜摇头。 “要不不唱歌，就纯合作乐器。”这个提议是肖路渊提出来的。 “行，就这么决定，选个曲目。”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曲目给他们看。 几个少年认真选曲，曲芜则在一旁神游。不得不说，要是明月今天也来了的话肯定会尖叫连连，毕竟宋屿痕的装扮确实帅。 八点多的时候，曲芜去洗手间时，大厅的人已经很多了。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有身穿性感的俊男美女们嬉笑接耳、有形单影只的酒水爱好者，还有略显不适的酒吧小白…… “你不用管他们，表演完我就送你回去。” 宋屿痕从一旁抱了吉他出来，郑赞等人也紧随其后。曲芜咽下紧张的情绪，脑中还在回想刚刚合奏的原创曲目star的吉他谱。 郑赞告诉她，这首曲谱是宋屿痕一个人完成，耗时差不多半个月。 “不用担心，你上台看谱跟着我们走，其他的交给我。”温柔地安抚她，宋屿痕将调好弦的吉他放在了她手里。 曲芜垂头接过，拨了拨弦跟在他们身后。 随着他们五人出现，酒吧里面静了片刻。曲芜没有理会，低头准备。 第99章信任和无条件支持 “这酒吧请这么年轻的人来演唱是认真的吗?” “对啊，他们看上去应该都没成年吧!不过这几个人的颜值真得好可。” …… 底下议论的声音连绵不断，曲芜屏住呼吸看着站在最前方的宋屿痕。他垂着头，细碎的刘海垂着，白晰完美的侧颜是以往没有的认真。 过了片刻，他回头朝郑赞曲芜等人点了点头，那双眼睛漆黑也明亮，藏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众人调整呼吸动作，酒吧音乐也和他们弹奏的节奏相融合，star的曲谱本身就是欢乐摇滚的，所以一时之间气氛倒也被带了起来。 star里面有一句歌词，把它放在这个曲谱中其实是有些相悖论的。因为那词不同于谱的欢快，它会引人心情低落。 站在边缘爱你，只为那一份没资格的心动！ 弹奏到这里的时候，曲芜无意识看了看宋屿痕。少年的身躯跟着音乐摇摆，身材的曲线隐隐若现，会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她急忙移开目光去看那些围过来的人。只见她们看着宋屿痕，眸光都带了火似的。 怎么能不带火，连曲芜这么不被美色所诱的人都被宋屿痕那华光四射的模样震撼到心脏狂跳了几下。 表演在五分钟后结束，几人下台都被围得团团转，还是后面的表演者过来拉扯才解救几人。 回到妆造间，曲芜顺着胸口的气息，坐在凳子上半天没有缓过来。 “曲妹妹，这些人恐怖吧！要是你一个人啊，保不齐会被人占便宜。”郑赞说的并不假，刚刚要不是被他们四个围在中心，那个喝醉酒的男人说不定就抱上来了。 见‘吓’的差不多，郑赞又道：“所以啊你要感谢痕哥，要不是他陪着你来，就你这胆子会被吓死。不过曲妹妹，你怎么这么缺钱，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如果是的话我给你钱啊...” 最后一字没落定，郑赞人已经被揍倒在了地上，“你他妈在这里乱说什么！”宋屿痕反扣着他的手臂，眼神极其凶狠。 池预、肖路渊见状连窜过去拉住暴怒的宋屿痕。 郑赞踉跄起身，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脸色苍白，“痕哥，我说错什么了吗?曲妹妹这么差钱，难道就没有原因吗?她差钱，你为了她的面子给她补习钱，现在又给她驻唱的平台。她怎么不直接接受你的钱呢！搞得我们都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这算什么?我们是她的附属品吗?我们就活该被她麻烦吗？” 这段话出口，屋里的其他四人都愣住来。曲芜抬了抬眸，眸中染了愧疚，嘴唇也怔地颤抖了起来，“对不起，郑赞哥。” 她没有想过因为她的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过郑赞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略带涩意的音调入耳，郑赞猛然清醒。他的心口堵得发麻，急忙开口解释，“曲妹妹，我...” “我先出去...”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曲芜拉开门走了。 一出门，强忍的心绪抢占了她的大脑。果然啊！累赘就是累赘，终究是会被人嫌麻烦的。以前是父母，现在是朋友！曲芜，你有什么用? 直到听到关门声，怔愣的宋屿痕才反应过来。他怒骂几句抡起拳头狠狠往郑赞身上砸，“你他妈就是傻逼！” 疼痛感从腿上蔓延上来，郑赞眼神有些空洞，就那样任由宋屿痕揍。也不知道这样多久，池预和肖路渊都扯累了，宋屿痕才松手离开。郑赞撑着身子靠着墙壁，很清楚感受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儿。 “阿赞，你今天的话太重了!”池预扯着纸递给他，沉声叹着气。 他伸手接过，想着刚刚曲芜白如纸的脸色，胸口又是一阵刺痛。他一直都知道曲妹妹难处的，怎么今天还这么说话呢！ 愧疚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他急忙掏出手机给苏明月打了电话。电话接通，那边的人问什么事。话痨的他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后面还是肖路渊把事情说了一遍。 “郑赞，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苏明月的骂声冲破众人的耳膜更是震碎郑赞的心脏。他攥着手机，突然觉得眼眶好热。 “你最近和胡运运走得很近吧。”一句毫无关联的话让郑赞猛然回神。 今天下午他本来和人约了去游船，但是痕哥一个电话打来让他爽了约。他本就有些不满，后面在来的路上遇到胡运运，听了她的话就更气了。所以试弹吉他和钢琴时都是带了情绪的。 长久的沉默让苏明月嗤笑了一声，“别人跟我说你附和胡运运时我还不信，但现在我信了。郑赞，你不是小孩子，你因为这个别原因这么说芜芜，我突然觉得你根本不懂友情是什么。友情是信任和无条件支持。”说罢，苏明月愤愤挂了电话。 她开始给曲芜打电话，可是几次都是无人接听。另一边，宋屿痕也在疯狂给曲芜打电话。曲芜不是有意不接，只是手机放在背包深处，她没有注意。 走到友新书店门口，她看见上面灯还亮着就跨了上去。拿着一本书往角落走，她只想躲起来，因为只有消失才不会给人制造麻烦。 外面天色暗沉绵绵细雨，里面的人心绪酸涩自我封闭。曲芜知道自己大概是病了，不然怎会让两种情绪来回侵占她的脑髓呢！ 就在她沉思在自己的世界时，书店的灯关了。她急忙站起来喊，可是门锁上了。 不会吧，这么倒霉?她认命般从背包里找手机，本想打个电话的，可是手机关机了。这一瞬间，情绪崩溃到极点。她借着窗外的微光坐在门边，将自己圈了起来。 外面，找她的人急疯了！苏明月两兄妹和宋屿痕等人集合在一起，把所有曲芜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我们报警吧！”苏明月的眼眶已经红得如血，拨号的手也抖得停不下来。 “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宋屿痕的这个电话自然是打给曲凌，因为现在在他的潜意识里，曲芜只要遇上事就会第一时间找曲凌。 第100章平安顺遂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那边传出低沉的嗓音，“怎么了，阿痕。” “小结巴今晚有没有给你打电话。”他问得很急，那边的曲凌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挂了。”快速按断通话，他给自家大伯发了信息。他大伯一看内容还以为发错消息，连打电话来问。他将事情解释一遍，他大伯就说等。 几人坐在广场的台阶上等，个个都失魂落魄。郑赞单独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风浅梦是十一点左右到达广场的，她脚下的舞蹈鞋还没换下，从泥泞的路狂奔过来已经看不到鞋子原本的颜色，“怎么样，芜芜有消息了吗?” 她低低发问，声音已经哑了。在来的路上她很害怕，害怕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光芒就这样消失来。 众人皆是垂着头不出声，唯有宋屿痕在时不时看手机。 风浅梦吸吸鼻子，慢慢转头看向了郑赞，“你为什么要说芜芜！你根本就不懂芜芜，你凭什么说她！”她很激动，若不是苏明月搂住她，她肯定也要将郑赞揍一顿的。 “她是缺钱！可是如果你有一个不管你的父母，有一个想要孝顺的外婆，我相信你也会这么拼命赚钱。”说到这，风浅梦的鼻息更加浓厚了些。她心中明白，曲芜昨天开导她前说的就是自己的经历。 “她知道你们在帮助她，她有一本笔记本上记的都是你们的好，你凭什么说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她很努力在生活，你不要让她觉得有给我们造成麻烦的错觉好吗?” 说到最后，风浅梦的语气已经变成了请求。她知道不该把曲芜这些血淋淋的皮肉翻开给他们看，可是她是懂曲芜的，毕竟她们是同一类人！ 这么多话落下之后是长久的寂静。宋屿痕和苏傅月蹲在边缘抽烟，那灰暗的眼神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两个少年的喉咙都像被掐住一样，难以呼吸。 等待永远都是最磨人心的，广场的风很冷，沁人心脾。过了半会，苏明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按了接听。 “你们在哪里?”那边的声音夹杂着风气喘吁吁，显然是在奔跑。苏明月没回魂，几秒没出声。 “我问你们在哪里！”曲凌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是急疯了的状态。 “小圆广场。”落下这句话，苏明月将来电看了几遍。曲凌?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北城吗? 电话结束的十分钟后，狼狈不堪的曲凌停在了众人面前，“小刺猬呢！”他问这个话时，眼神像刀一样横扫众人。 宋屿痕和苏傅月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手机便都响了。 “确定是进了书店就没出来吗?” “好，我们现在过去。”挂了电话，宋屿痕甩出友新书店几个字，就狂奔起来。 众人自然跟上。 书店里安静得不像话，曲芜在强忍一个多小时后，那颗心终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往角落缩，手掌心全是汗，整个身子也被汗水浸湿完。 她害怕这种密闭的环境，尤其是在这种极黑的情况下，“别走…我会听话的…” 被众人护着这段时间她真的忘记了很多，忘了那被关在厕所和阁楼的双重恐惧，忘了被成千上万蚂蚁包围的惊粟感。 “曲凌…”再一次低哑出口，她叫了曲凌。她垂着脑袋，扯着衣服遮住自己的眼睛，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喊着曲凌的名字。 就在她以这种姿势保护着自己时，书店的门传出了声音，在这种安静如水的环境中很是突兀。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卸下防备。 “芜芜，你在里面吗?”苏明月的呼喊随着撬锁声同时响起。她猛然起身，险些摔倒，“我...在！” 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悬着的心终是松了下来。苏明月和风浅梦开始轮番跟她说话，似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门锁是在十几分钟打开的，他们请了开锁师傅来。门开的那瞬间，曲芜腿脚发麻的站了起来，她看着面前关心她的人，眼眶顿时湿了。 何其有幸，她又再一次得到了救赎！ “你这么大人，还能被关在书店。曲芜，老子要疯了...”曲凌开口，声音是压制不住的波动，隐约还能看到他脖颈处凸起的青筋。 曲芜低着头擦拭着鼻涕，抬头时倾身抱住了曲凌。她拼命地将小脑袋往他怀里埋，似在找他身体最温暖的位置。 “二哥，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哽咽的声音带着疲惫不堪。 面前的一幕犹如尖刀，寸寸剐着宋屿痕的心肺。他绻了绻手，平息心中的妒意嘶哑出声，“先回去吧！”说罢带着肖路渊等人下楼。 苏傅月带着苏明月，风浅梦也下了楼。在黑暗中没人注意到苏、宋两人的眼神，那是灰蒙蒙了无生气的。 曲凌轻拍着她的背，感受到她发抖的身子时，眼前模糊了片刻。天知道他在半路打车回来时有多恐惧，看见她无事时有多开心。这一瞬间他别无所求，只希望余生漫漫，他的小刺猬能平安顺遂。 “走，老子带你回家。” 没有多余的语言，曲凌的关心似乎比别人要别扭得多，但带给曲芜的感觉却是最温暖的那种。 “好。”像往常一样答应，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满脸都是笑意。 “别这么笑，丑得没眼看。”他注视着她，声音故作冷淡。 “不丑，二哥不会嫌弃我的。” 闻言，他顿下脚步思考了好几秒，“曲芜，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就跟着你学的啊。”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曲凌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她。他的小刺猬反将一军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两人下了楼，众人都还没走，郑赞更是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他呆呆看着曲芜，脸上的表情像是个大染缸，五颜六色。 "郑赞哥，怎么了吗?”她温柔发问，一笔将刚刚的事情带过。就刚刚郑赞说的事情，她确实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第101章确实很有才 郑赞的脸顷刻间通红，支吾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曲芜脚步往前移了几步，伸手揽了揽郑赞的肩膀，“郑赞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明明是自己说了那么不好的话啊！此刻，郑赞鼻尖发酸依旧是说不出来话。 “芜芜，你不要理他，我抱抱。”苏明月像拖猪仔一般，将郑赞猛力拖开，风浅梦还上去踹了一脚。 郑赞护着头站起来，满是委屈。哎，又是被嫌弃的一天，还是没办法生气的那种! 几人找了曲家附近的烧烤摊坐下，就今晚的事情讨论。众人一致约定，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当天解决，不能留有隔夜仇。 事情解决后，众人各自回家。 “宋屿痕，今晚一直忘记跟你说了，谢谢你。这声谢谢不光是今天的，更是过往种种，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这是她第三次这么郑重地和他道谢，“又是不想欠老子，对吧！”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熟悉他的曲凌却知道，他含着滔天的火焰。 曲芜没说话，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这么久的时间，她已经承受了宋屿痕太多的好，就算她以后还了也还是欠他的。 “你不想欠老子，那为什么就可以欠曲凌。”宋屿痕被她无言的样子激怒，终是将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吼了出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接着道:“小结巴，你从来没公平对待过我。” 再一次，他在她面前宣诉他的不满！ 曲芜脸色顿时发白，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脑中乱窜，似要冲破颅顶。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不止她一个人感受到自己对曲凌的不一样，周围的人也发现了端倪。 “阿痕…”阻止着他继续往下说的冲动，曲凌拉住了他的胳膊。他猛地甩开，朝他吼了个滚字。 跌跌撞撞往宋家走，那模样活像个小丑。舍不得，放不下！这结果都是你自己作的。这么想着，他冷笑了声，眼圈鲜红。 曲芜和曲凌在原地立了许久，无言回了曲家。 因为约定，曲芜第二天在曲凌的陪同下去了酒吧。进入妆造间，郑赞连迎上来递水。她笑着接过，说了几声谢谢。 眼神横扫一圈，在没看到宋屿痕的身影后，她小声开口，“宋屿痕今天有没有过来啊。” “痕哥说今天有事，不过来了。”接话的是倒水的肖路渊。 曲芜没说什么，抱着吉他试音，“今天我自己弹唱吧！”倒不是因为在意昨天的事，是她昨夜回去有所准备了。 “别啊，曲妹妹。昨天的效果多好啊，我们今天都准备新曲谱了。”说罢，新的曲谱已经到她手上，依旧是原创摇滚乐。 她静静地看着，不知不觉就动手弹了起来，“这也是宋屿痕创作的吗？” “对啊，痕哥很有才的。”郑赞拉着凳子坐到她旁边，与她和音。 “确实好有才。”她喃喃附和，脸上由欣赏变成了佩服。这首曲谱的旋律如丝如缕，萦绕心头，让人感受到它的自由和激情。 “曲凌，你不也是会弹吉他的吗？要不和我们一起啊！”池预开口，已经将架着腿的曲凌拉了过来。 曲凌有些无奈，他是会但并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表演，“你们上吧，老子不喜欢那氛围。” 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小结巴，其他的不感兴趣。 池预知道他那臭脾气，说不上就肯定是不上的，所以也没有勉强。 “卧槽，外面人好多啊，站都站不下了。”从大厅挤回来，肖路渊有些余惊未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开业都有优惠，人自然多啊。” “应该也不全是这一个原因，因为我听到好多人都在讨论我们昨天那场表演。”说到最后，肖路渊做出了个自豪得意的表情。 “讨论也是说曲妹妹和痕哥的，肯定没你什么事啊，你也不看看你那损样!” 捅刀子这块，曲芜除了服苏明月其次就是郑赞了。看，这捅得肖路渊都自戕了，结束时，池预还去补了几刀。 “不玩了，过来看曲谱了。”努力憋着笑，郑赞将他们拉到位置上坐好。能认识这群活宝，郑赞真得会谢。 今晚他们的表演被安排在第二场，酒吧经理这么做，自然是想借着他们的东风为酒吧多增加卖点的。 在妆造间记曲谱，曲芜已没了昨日的局促不安。她睁开眸子，看了眼躺在藤椅上玩手机的曲凌，莫名心安。 炙热的目光让曲凌一下就感受到了，他侧头看她，眸色深不见底，“记你的谱，看着老子做什么?” 她有些尴尬地扬了下嘴角，站起朝洗手间走。 第二场表演开始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曲芜等着都要睡着了。蒋经理进来请她们出去时，专门给了曲芜一个口罩。盯着那口罩，她满是不解。 “我们少爷说酒吧病毒容易传染，让你戴上安全些。” “啊!”曲芜震惊，习惯性转头问曲凌的意见。曲凌点头，额上的黑线和郑赞他们是一样多的。 缓缓入场，蒋经理还特地找了几个保安清路，那阵仗别提有多夸张。曲芜被他们拥簇着往前走，恨不得将头埋进吉他孔。 落定位置，酒吧的灯光开始闪动，那dj的声音收了些。随着第一个音节落下，曲芜和郑赞换了主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酒吧最亮的那束红光落在了她身上，耀眼无比，就如同她现在给人的感觉一样。 柔白手指撩过琴弦，跳动的音符飞泻而出，欢快狂野的音调将酒吧里的气氛推向顶峰。 蒋经理站在角落看着，此刻才明白他家少爷为什么要那小姑娘戴个口罩了。美，跟她年龄不相符的美！还有那致命的吸引力！ 这小姑娘长大定不得了！ 表演结束，曲芜他们和昨天一样被人堵在了台上。她抱着吉他退无可退，狠狠地瞪了眼伸手过来扯她口罩的男人。 曲凌从外抽烟回来，看到的就是她气鼓的画面，连冲上去将那男人扯远，“你那手想断吗？” 第102章偷看人家接吻 男人低骂出声，还没上前争执，蒋经理已带人冲过来了。 蒋经理谄笑出声，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 出了酒吧门，几人一眼就看到了宋屿痕。他靠着机车，头垂得极低，脚边全是烟头。池预他们冲上去打招呼，曲芜和曲凌没动。 过了片刻宋屿痕仰起头看过来，眼球血丝很多，“一起回去啊！”他的语气很平稳，好似昨晚没有失控这件事一样。 曲凌先曲芜动作，走到他身边轻嗯了声。 回曲家的巷子三人已经走过无数遍，但从没有像这样安静过。将近一年的时间，改变的事物太多了。 停下酒吧表演和奶茶店打工的这天，曲芜闹钟都没调一个，直接睡到自然醒。伸出手摸住手机，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三点是和明月她们约好的游泳时间。 赖了会床起来，她发现脑中还是昨晚记住的英语单词，不免嘀咕了声。 家里很安静，曲凌曲谱他们都不在，她随意做了道菜。吃了几口，铁门处就传来了风浅梦的喊声。 她滞下筷子去开门，还没开口问什么，风浅梦身后的男人已经迎了上来。他穿着一套藏青色西装，身材高挑，戴着金丝眼镜，给人的感觉比较严肃。而此时他的目光正来回游走在曲芜身上，那目光似打量似审视。 面对这般目光，曲芜挑了挑眉有些不快，“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推了推眼镜，将手中的名片递了过来。 曲芜没接，风浅梦急忙过来扯住她往一旁去，“不好意思啊芜芜，他是我舅舅，是个音乐痴狂者，现在在北城的一家音乐学院当导师。他无意间看到了你们在酒吧的表演，硬要我带他来找你。” 说到这，风浅梦看了眼自家舅舅，接着无奈道：“我舅舅这个人性格比较‘小孩’，我要是不答应他，他会全天跟着我的。”说完，她非常抱歉地合了合手。 曲芜表示没事，缓缓回头看着她舅舅，“请问您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和你的朋友在音乐方面都很有天赋，有没有想过深造下去。”他的语气很激动，眼里都冒着光。 曲芜摇头，“我和我朋友们目前只想好好学习，没有其他想法。” 闻言，他推了推眼镜，“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没关系等你们有其他想法时可以联系我。”说着，不多做停留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风浅梦长长吁了口气。要知道她舅舅以往遇到所谓的好苗子，都会将死皮赖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今天倒是反常。算了，不管他了，他走了就行。 “进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走去明月家集合。”没有多问她舅舅的事情，曲芜将风浅梦拉进屋。两人在客厅吃了东西，随后上二楼拿了衣物出门。 今天的天气很好，空气中透着浅浅的香味，清新的阳光散发出平和安宁的气息，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愉快。桥下流淌着干净透彻的河水，轻柔中带点力量。 她好像有好久没这么悠闲地看过小桥县了！ 就在她沉浸在这份愉悦中时，风浅梦撞了撞她胳膊。她迷茫看她，她示意看桥下。桥下，一条游船缓缓经过，上面的男女正做着亲密的事情，她凭着侧脸认出了女主的身份——胡运运！ 一个激灵缩回脖子，她耳间刹那红透，“浅梦，看人家接吻会不会不太好。” 风浅梦抿唇灿笑，捧着她滚烫的脸看了又看，“芜芜，我没让你看她们接吻，我是想说你仔细看一下那个男主。” “哦。”曲芜拂开她的手，趴着栏杆继续往下看。这一看，脸色变得铁青。那男主竟然是在太港城见到的那个黄头发少年，也就是‘调戏’她和曲欢的那个人。 “这个人之前是游哥的人，听说犯了什么大忌被游哥踢出队了，现在自己混，人品极差。”最后四字风浅梦咬牙切齿吐出，好似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曲芜想到之前的经历默默认同了风浅梦的话。 两人没在原地停留，离去时还特地躲开了船上的视角。有些没必要的麻烦能避就避。 气喘吁吁停在别墅门口，两人撑着腿都没了力气。苏明月知道她们要来，在听到佣人的回禀后急忙冲了下来。 停在她们面前，她一脸疑惑，“你俩是跑马拉松来得啊!” “没有啊，是芜芜在路上偷看人家接吻，然后怕发现就跑来了。”风浅梦回话，直起身子时虚晃了下。 “浅梦，你乱说！”曲芜大声反驳，感觉脸上臊得慌。 “你不承认你看人家接吻啊！” “我承认是看了，但是…” “那不就行了。” 曲芜哑口无言，垂着头不跟风浅梦争了。 见逗得差不多，风浅梦和苏明月对望一眼，挽着她往里迈，“好啦，不逗你了。不过看人接吻的感觉是什么?” 曲芜无奈，这叫不逗了?这明明是往死里逗的那种！ 进入苏家，佣人们给她们准备了精美糕点果盘，让她们在客厅坐会。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那管家来叫苏明月。苏明月便带着两人往后花园走。后花园面积很大，盛开的各种花类竞相绽放，五颜六色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曳，漫步当中就像置身花海。 游泳池在花海的最深处，它的入口也被花藤缠绕，若不是苏明月带路，两人几乎不会知道面前是一个密闭的游泳池。 “这个游泳池不大，不过足够我们三个人玩了。”迈入到里面关上门，苏明月已经将外衣脱了。 看着那略带‘暴露’的泳衣，保守的曲芜和风浅梦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苏明月哭笑不得，推着她们去淋浴室换。提着泳衣站在淋浴室里，曲芜无从下手。就，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清凉的衣服。 “芜芜，你换好了吗?”隔壁的风浅梦已经换好出来，此刻正站在曲芜的隔帘前面。 曲芜抿着唇动作，好半天才探头出来。 第103章称为秘密 风浅梦怔了会，伸手将她扯了出来。她这套泳衣没有苏明月那么‘暴露’，但是非常贴合，就将她的曲线完美展现了出来。 “芜芜，没发现啊！你这发育这么好啊?”风浅梦感叹，那白皙的手已经朝曲芜的胸前袭去。 曲芜感受到那手掌的温热，连吓地拍开那手，“浅梦...”后面的那句‘你别那么色’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 风浅梦和曲芜相处这段时间，就最喜欢看到曲芜被‘调戏’着羞红脸的模样。那娇羞的样子啊，当真是诱惑力十足！ “放心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摸一下也没事的。”风浅梦似笑非笑地继续开腔，吓得她飞地朝泳池而去。 看着她惊恐冲过来，苏明月一下就明白她被风浅梦戏弄了。所以什么也没说，凑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胳膊。这种触摸不亚于风浅梦带给她的酥麻之感，她惊得弹起。 两人被她动作逗得哈哈大笑，一时间，泳池边皆是笑声。待笑得够了，苏明月和风浅梦来回游了几圈，曲芜还在岸边徘徊。 风浅梦笑着来拉她几次，她都摇头拒绝，最后禁不住两人来回游说只好下了水。捉住边缘，她的脚好不容易够到底，又猛地缩了起来。这么深的水吗?她踮着脚都没到脖子处了。 “芜芜，你往前走，习惯习惯就好了。”苏明月从她后面探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引领她。 曲芜松了松手，慢慢跟着步伐往前迈。平静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漾起波纹，一波接着一波冲在她的下巴处，温温柔柔很是舒服。这一瞬间，她没那么害怕了。 风浅梦见时机成熟，也冲过来带她。 两人将她带至中间，而后心照不宣地回到起点等她，“芜芜，你一步一步走过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在她们看来，惧怕某样东西就需要先适应它而后再挑战它。 曲芜是万万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做，当场腿就软了几分。她不知所措地将双唇死咬，羽睫也是翕动个不停，“你俩先带我回边上，我在边上学。” 她的声音已隐隐发颤，但远处的两人似乎没听到，只张开手臂等着她过去。她横下心，抱着隔离线缓缓朝前走，却不想越走越怕。 她的胆子啊！真的如米粒大小。 两人见她蜗牛速度，跃上池边坐下，喝着佣人刚刚端进来的饮料。 “你俩来个人牵我，我害怕。”第二次开口求人，她索性抱着隔离线不动作了。她就不信她俩能放任不管！可惜啊，这次还真没如她所愿！两人盯着她的动作纷纷躺椅子上去了，不管的架势十足。 曲芜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好吧，自己走。”最后的最后，她嘀嘀咕咕迈了步。椅子上的两人盯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约而同遮住了笑脸。 就这样走了几分钟，曲芜感觉脚都有些抽起筋来。想想她的两位‘损友’，她叹气地又停了下来。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她索性整个人往隔离线上挂，可这挂没注意方法，整个人往下掉喝了好几口水。 一直注意她的两人被这幕吓到，甩下浴巾就往池里冲，可不想有个身影比她们快上几倍。 那人穿着整整齐齐的运动服入水，游到曲芜身边时，苏明月才看清面容。得，自家那不值钱的哥哥-苏傅月！ 被拉着手站稳，曲芜咳嗽几声抹掉脸上的水，睁着清澈纯净的双眸看向面前的人，“你...怎么…在这。”兴许是被惊到，她一下结巴了。 苏傅月松了松手上的力道，视线不自然地移开几分，“刚刚在外面听到聊天声，就进来看看。” “哦。”曲芜挑起眼皮，目光望向苏明月，示意她快过来解决这个尴尬的场面。 泳池里的水是常温的，但苏傅月却感觉像是滚烫的开水般。他握着的那个小胳膊正源源不断地向他传输温度，沁入到他每一寸皮肤里。即使不正面看她，也能将她的每一丝看得清楚。水滴从她的碎发滴落，先是到那张小脸，而后滚落到她的香肩上。 “哥，你上去吧！芜芜交给我们。”把那拽得死紧的手扯开，苏明月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般。她这个哥哥啊，比宋大佬还要入迷啊！ 苏傅月见人上岸，不作停留离开。三人换了衣服去到客厅，管家已经安排好了晚饭。曲芜找了个离苏傅月较远的位置，饭吃得飞快。 在泳池时事态紧急还不觉尴尬，现在静下来想想还真是可以钻几个洞了。 吃了饭回去的路上，风浅梦突然说了个请求，她想要搬到曲家来住。曲芜顿下脚步沉了会，片刻才接话，“这个事情我要问过我大伯母她们。” 她知道风浅梦在职校宿舍的境遇，也很想帮她，可是这件事她做不了主。 “我之前是想过搬出去住，但是一个人又不敢。现在遇到了你，就只能麻烦你了。如果问了可以的话，我每月都会支付房租。” “那如果你真搬出来住，你家人不会管你吗?”曲芜只是顺着话锋接下去，却不想这句话将气氛沉入寒底。 长久的沉默让她意识到不对，连忙说，“我等会就给我大伯母打电话。” “我是个孤儿，你今天见到的那个人，是把我从孤儿院接出来的人。因为我不想叫他叔叔，所以就称呼舅舅。” 曲芜错愕抬头，一入眼就是风浅梦那双如浓雾的眼睛，“我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对你和他们都有所保留，但是接触下来我觉得说出来也没关系。 她的语气极淡，但是每个字却像巨石一般沉进曲芜的心里，压得她有些不能喘息。好像她身边的人除了明月和曲谱，每个人都有些不能剔除的伤痛。 “这种保留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想说可以一辈子都不用说。”她浅浅开口，嗓音微变，浸着浓厚的情绪。 每个人都会有所保留，曲芜把这种保留称为秘密。 第104章不喜欢曲谱了 “很奇怪，遇见你之后就想说了。”故作轻松，风浅梦盯着她的右手看了看，“你受伤那只手没事吧。” 吃饭的时候她就注意她在按揉右手，想来是今天游泳造成的后果。 “没事啊!”曲芜摇头，将手在她面前摆动了好几圈。 两人一路聊天，很快就到了曲家门口。和风浅梦分开，她给大伯母打了电话。 “曲曲，怎么了啊?”依旧是温柔无比的口气，一入耳就让人感觉到温暖。 她漠然了片刻，随后把风浅梦的事情和大伯母说了。大伯母听完立马答应。临挂断电话时，大伯母喊住了她，“曲曲，你们班的家长会我可以去参加吗?以你监护人的身份！” 是询问征求的语气！很暖人心！ “当然可以，谢谢大伯母！”她轻轻答应，鼻头酸涩。她明白谢谢已经说腻了，但现在她只能说这两个字。 假期很快结束，曲芜回到班级第一天就被各科老师安排帮忙检查作业，这一上午看下来，眼睛都有些酸。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班主任抢在物理老师前面，特地给她们宣导了一下“禁毒”，而后开始学校每处都能看到禁毒以及各类宣传。 家长会结束没多久，进行了一次月考。曲芜抱着课本站在科技楼下躲雨，听旁人议论这次月考的成绩。宋屿痕这次成绩比以往都好，曲凌更是一鸣惊人，从倒数第几直接冲到了中游。 七班的班主任别提多高兴了，来她们班代课时都以曲凌为例鼓励大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这个学期的期末。这个晚上众人在曲家做完测试卷，想着出去逛逛，出到巷子就碰见了胡运运。 不再是故作柔弱的样子，胡运运这次状态是真得柔弱到风一吹就倒的那种。她的脸色是病态白，整个人也比前段时间瘦得厉害！原先还有点肉肉的手臂，此刻看上去就是皮包骨。 “老肖，你妹妹是被‘虐待’了吗?瘦成这个样子！挺恐怖的！”连一向粗枝大叶的苏明月都感受到了不对劲。 肖路渊没接话！他这个妹妹除了家人命令时才会接触，其他时候两人都不会来往。 众人看着肖路渊不理，纷纷避开胡运运。可胡运运又和前几次一样缠了上来，她的目标依旧是宋屿痕！ “看见宋大佬这么‘为难’，我真的好想笑啊。”躲在曲芜身后，苏明月极力憋住笑意，但还是有星星点点落入宋屿痕的耳里。 他纤长的手指敲了下桌面，那双黑眸就那样凝视着她，“苏明月，你再笑一下老子试试啊！” 苏明月立马闭嘴，手中端着的奶茶猛吸到底。喝完后，她啜泣了一口。没骨气啊，都这么久了她还是怕宋大佬！ “哈哈...”光明正大笑出声的是胡运运，她的笑真的含了轻讽的意味在里面。苏明月这火爆脾气肯定忍不了半点，起来指着她就说了句，“你笑个屁啊！” 曲芜连拉住苏明月，才平复好她的心绪，曲谱一句话又将她冒了起来。 “曲谱，你把话说清楚，谁骄纵啊！我不过说了她一句，怎么就骄纵了?”以前是很多人说过她这个词，但她都免疫了，可是从曲谱的嘴里说出来，当真是血淋淋！ “我说错了吗?人家只是笑了一下，你就那副模样。”曲谱直视着她的眼睛，摇晃着手中的奶茶杯。 苏明月瞬间湿了眼圈，内里的委屈如龙卷风袭来，“对，我骄纵。我看你才眼盲心盲，前有李可你看不透，现在这个你也不清楚...”她字字咬得极重，手上的青筋也凸显着她现在有多多生气。 “你有什么资格说李可！”曲谱起身，那张凳子飞出几米远。他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用跟他温和的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尖锐声音吼道。 苏明月咬了咬嘴唇，一下就感觉到了血腥味，她仰头吸了口气，“曲谱，那你又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就因为我喜欢你吗?” 她的胸膛起伏，眼中的泪珠自然滑落，胸口那种涩痛一直延伸到大脑。 闻言，曲谱顿住，半天没有反应。 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泪苏明月是第一次，她只觉得丢脸无措。和曲芜匆匆说上几句后，抓着包包就跑了。曲芜连追了上去。 随着两人走远，胡运运就开始了表演。她先是可怜兮兮地说自己也有问题，后面便贴心安慰曲谱。曲谱现在心情很乱，什么也听不进去，但是对着胡运运时明显涌出了异样的感觉来。 这个人怎么有点假呢！带着这个想法，他起身走了。郑赞冷哼几声，和曲凌他们一起追人去了。 桌上只剩下肖路渊和胡运运。肖路渊抬头看着他这个妹妹，好半晌才道：“看着我们这群人产生矛盾，你应该很开心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血缘关系好似有奇妙的感应般，让他觉得胡运运就是这样！ 胡运运扯了扯衣角，故意拖长语气道：“我的哥哥，你猜啊！” 狂妄，讽意接踵而来，肖路渊有片刻汗毛竖立，“你平常怎么样我不管你，但是你要是打我朋友的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按目前的情况，肖路渊能做的也只是吓吓她，毕竟她的妈妈足够让肖路渊恐惧。 夜风扑洒在脸上，混和着咸湿的泪水，让苏明月越加难过。她趴在桥栏上，抬着头试图倒流回泪水。曲芜在旁安慰着她，几个少年站在不远处抽烟。 “芜芜，我刚刚是不是好丢脸啊。”一包纸巾用完，苏明月的泪终于停了。她眼眶通红地看着曲芜，在接触到郑赞等人的打量后，嚯地扭头。 丢死人了，吵架就吵架吗?她为什么要表白啊！ “不丢脸啊！好了，不哭了。” “我不要喜欢曲谱那种呆瓜了。”似是宣誓，苏明月的声音很大。她朝着河的方向呐喊，引来了不少围观。这一次曲芜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陪着她完完全全的发泄。 第105章阿痕 送完苏明月回家，曲芜在折返时接到了曲欢的电话。那边的人压着嗓音问她黄头发少年的事情，语气中多有不满。 曲芜拧着眉头听完，清冷的脸上有丝不耐，“我不屑于把这种事情告诉爸爸妈妈，还有我都不认识那男的，怎么把你的手机号给他呢!” 闻言，那边沉默几秒，语气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那人吸‘不好’的东西，你自己在小桥县注意点吧。”说罢，挂了电话。 曲芜将手机收起，脑中是曲欢刚刚说的那不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曲欢害怕成这样!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就是吸个烟吗? 回到曲家，风浅梦已经收拾好在房间了。职校和二中晚自习下课都是差不多的时间，但风浅梦下课后会在舞蹈室练一个小时左右的舞蹈。 “今晚回来在路上碰见胡运运了，话说她瘦得好可怕。”爬上床铺，风浅梦不觉感叹。 曲芜没接话，坐在窗前记录今天发生的事！风浅梦也没管她听没听见，继续道：“最近我们学校禁毒宣传做得好厉害，我都在想是不是其他学校有人吸毒了还是什么的。” 曲芜依旧没接话，但笔尖不觉顿了片刻。 翌日，两人起得很早，曲芜专门去职校门口买了早点。这个时候买早点的人很多，她站在一堆人后面排队，前面几个少年聊天的内容时不时入耳。 他们说的都是关于太港城的事，还说有个叫“渡哥”的人已经越过“游哥”成为太港城新的老大，行事非常果决狠辣。 她只是当闲话听听，却不想被突然的一声的‘渡哥’吓得一激灵。 只见胡运运挽着黄头发的少年立在她面前，同她‘友好’的打着招呼。受刚刚那几个少年的荼毒，她现在更怕这个叫渡哥的人了。 见曲芜神游没理自己，胡运运故意往她右手撞了撞，“曲芜，你这么没礼貌啊！跟你打招呼都不理啊！” 曲芜无奈，就差翻白眼了。一早遇到这么糟心的人，全天心情都会被影响。 不愿和她多做口舌，曲芜掩藏住其中情绪，提着早点走了。 盯着她的背影，渡哥抵抵牙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想办法让她一个人，事成后我屋里的‘东西’你随便拿。” “成交。” 走到二中门口，曲凌立马冲了过来，眉宇间很是不快，“你能不能听老子的话，每天等我！” 不知道怎么了，曲凌最近都有股不安的情绪，很浓烈！ “今早和浅梦一起了，忘记了。”她小声解释，拉着僵直的他往校园里走。走了没多远就在袋子里将早餐翻出来递给他，边递边歪着脖子看他，“二哥不气了，我后面会记住的。” 盯着那明亮的笑容，曲凌唇角不自觉抿了抿，“得，记住就行。” 曲芜知道他气消了，连主动帮他把三明治拆开。 曲凌傲娇接过，心里暗爽。他的小刺猬哄他的技巧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挺好。 “痕哥，你这么好好学习，我真的有点不习惯啊！”教室里，池预和郑赞托着犯困的脑袋，满是惊讶地盯着奋笔的宋屿痕。 他们痕哥自从上次月考事件后就疯了！这段时间要么提前一个小时来学校，要么回家后不出去玩，就窝家疯狂学习。 “这次期末考试，老子要超过曲凌！” 闻声，池预和郑赞沉默了下来。两人也许不清楚他为什么非得跟曲凌比，但大抵也明白又跟曲芜有关。 啧啧几声，两人回了各自位置，恰逢这时曲芜提着早餐进来。 将早餐分给几人，曲芜凑过来看宋屿痕，看着他做着难度系数较高的测试卷时，不免惊奇。 感受到视线，宋屿痕抬头，那深邃的眼睛里溢着还没消散的胜负欲。 曲芜恰好扑捉到，不免好奇发问，“阿痕，你这么努力，是有什么要超越的人吗？” 宋屿痕一个字都没听清楚，耳中只有阿痕二字在萦绕。小结巴叫他阿痕，终于不是连名带姓的喊他了。 意识到这个，他笑得窜了起来。 郑赞和池预、苏明月三个吃瓜群众，皆是统一动作——捂额。 接下去的几节课，宋屿痕开屏似的回答问题，把各科老师都整不会了。中午吃饭，他更是吹着口哨出班级门，搂着一脸懵逼的曲凌去了食堂。 这还不是最让郑赞他们发笑的！ 打好饭菜，他在看到曲凌时，还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那瞬间，让曲凌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飞来食堂的。 这一天，大家都在笑料百出中度过。宋屿痕是曲芜脑也被鉴定更为清楚！ 晚自习下课路上，苏明月和郑赞他们将这天情形重现，看得众人是哇哇大笑，后面宋屿痕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芜芜，今晚我没法在舞蹈室练舞了。等会在院里练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众人笑得正兴时，风浅梦从后面追了上来。她挂着曲芜，低低发问。 曲芜点头，感受到她的颤意，不免朝后面看了看。 这一看，全身发冷。 “他刚刚是不是跟着你！”这个他，是所谓的渡哥！ “对…”风浅梦应道，脚步快了几分。 这个对字也入了苏明月的耳里，她怒意横生，恨不得上去将那嬉皮笑脸盯着她们的渡哥暴揍一顿。 这么晚了他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女孩子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也是谢裎那种变态男？ 想到这，苏明月眼圈转悠，片刻后将目光落在了前方郑赞的身上，“郑赞。” 她的突然叫喊让众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 她不好意思摆手，上前去将郑赞拉到旁边，“我有一个艰巨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郑赞满脸问号，揉着发梢示意她说。 “你是不是对浅梦有其他的意思！”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郑赞漠然下来，算是承认。 苏明月捂嘴偷笑，一副我就知道的调侃样子！ “你应该知道渡哥吧！我们刚刚发现他跟着浅梦，所以未来一段时间，你晚自习结束要去职校接浅梦！” 第106章为啥又要翻墙 “当然没问题。”郑赞应道，脸色陡然阴沉。沈渡这段时间的作风当真令人不齿，看来找个时间要和他算算账才行。 两人窃窃私语好一阵，看得走在最后的曲谱有些不太舒服。他跨过去就要插话，可苏明月半个眼神都没给他。他懵了两秒，心里莫名其妙地难受起来。 郑赞垂下眼帘拍了拍他，随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阿谱，我早就说过你会在明月身上栽跟头。若是想有机会，就好好擦干净眼睛吧！” 曲谱浑身轻震，郑赞的话直落进他的心里。这一次他倒是没反驳。 风浅梦这段时间练习的舞蹈是爵士舞，是为她们学校的元旦活动准备的。她们学校很多活动都是比赛机制，奖金很丰厚。 “芜芜，到时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我们学校看我表演。”停下来擦汗，风浅梦借机邀请曲芜。 “当然！对了，上次比赛的奖金我拿到了，星期六我给你做顿好吃的。” “行，不过芜芜你真厉害，竟然能在一群舞蹈生中拿个第一。”这可不是风浅梦一个人这么夸她，职校里面的人都传遍了。现在晚自习时间，很多男生翻墙去二中偷看她。 就是说曲芜不光在二中有名，在她们职校也是响当当的。 曲芜若有所思片刻，还是犹豫开口，“近期还有其他的比赛吗?” 上次比赛奖金足够她交高三上学期的学费，但她还需要更多的钱。 风浅梦在脑中过滤片刻，旋即摇了摇头，“近期除了元旦活动就没有了，不过新学期后应该很多，我到时候帮你收集。” 曲芜点头，在心中算着所得。她准备今年过年偷偷回去陪外婆。 职校的元旦联欢会安排在元旦前一天，二中这个时候已经放假了，所以众人成团去职校看风浅梦的表演。停在围墙面前，曲芜双眼发黑！ 为啥又要翻墙吗? “曲妹妹理解一下，职校门卫大叔换了，脾气轴的很，没穿校服就是不让进。” 随郑赞这句话落下，众人已经纷纷往上跃。 曲凌，宋屿痕，苏傅月三人站在曲芜身后都没动作。曲芜垂头看了看自己胳膊，扭头求助曲凌。 哪知三个少年齐齐上前，在她没回神前已将她托举上墙。上方苏明月握着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 她将胳膊的衣服整理好，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体育馆里的气氛很热闹，众人从后面溜进去，在最后一排找了位置坐下。 第一个节目是旗袍秀，曲芜和苏明月看得津津有味，那堆少年各玩各的。 “芜芜，你看前面那个像不像胡运运！”指着黑暗角落里接吻的人，苏明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 曲芜这次学聪明了，瞄了一眼就侧回了头，“太暗了看不清。” 风浅梦沉默片刻，扭头去看肖路渊的眼色。她不会看错，那就是胡运运。相信肖路渊也看到了！ “这谁这么大胆子，趁这缝隙接吻啊，那手也不老实啊！”郑赞呦喝几声看戏，架着的长腿都收了回来。 “阿赞，别说了。”一旁池预捂住他的嘴，眼神在冒火的肖路渊身上。 自家妹妹在这场合这般，确实让人窝火。 两人这动作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打探，曲凌顺着呆滞的肖路渊视线看去，猛地起身遮住了曲芜的眸子。 曲芜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跳，连拉开面前的手扭头问怎么了?她的侧脸被灯光照耀得鲜明，墨玉般的眸子折射出星光，瞬间就让人恍惚。 曲凌眼中流出的欲念逐渐加深，没来得及收就强硬扭了头，“不要看那些‘不好’的画面。” “我没看。”她小声解释，手指搓动不停，指尖还是曲凌的余温。 “芜芜今天没看，但前段时间看人家接吻了哦！”苏明月凑过来补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一句话让目光齐刷刷聚在曲芜身上，她尴尬笑着，指着舞台说浅梦出来了。 不同昨晚练习的随意，今天的风浅梦绝对是全场焦点。她的舞姿充满力量与美感，搭配那套嘻哈风格的衣服，简直酷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芜芜，在你和浅梦这，我感觉我一无所长啊！”表演结束，苏明月的感想最为浓厚。她垂在曲芜肩上，无精打采。 曲芜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低低安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长，不用自我怀疑！” 苏明月点头，坐直身子时‘啊’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大，前座的人都回了头。 曲芜对她的一惊一乍已经习惯，朝前面的人小声道歉后将她拉着坐下。 “胡运运，你画这么浓的妆靠近，是想吓死谁啊！” 苏明月话说完，曲芜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是胡运运。只见她画着浓厚的烟熏妆，往日清明的双眸此刻在暗黑色的眼影下显得异常恐怖，然后搭着瘦弱的身躯，乍一眼看上去像个‘老太太’。 变化如此之大，不怪明月吓到，她都吓得不轻。 忽略掉几人视线，胡运运翘起二郎腿示意刚刚的男主角坐过来，“这里有空位，我不能坐吗?” 苏明月没跟她争执，只往曲芜身边挤了挤，不自觉捏紧了鼻子，“她身上的香水味好浓。” “嗯。”曲芜应和，扭开水猛灌了几口。 因为有胡运运的存在，接下去的表演苏明月全然没了看下去的兴趣。她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闭着眸子调息。 曲谱注意到她的疲惫感，连将兜里的零食递到了她面前。她睁开眸子撇了他眼，接过给了曲芜。 “现在这个反转模样应该是你想要的吧！毕竟因为上次事件引起了你心上人的注意，那些眼泪流的倒也值！”讽刺十足的语气入耳，苏明月强忍住了脾气。 曲芜没听清胡运运的话，但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斜了一眼后跟明月换了位置。 胡运运冷笑，出口的声音更是冷冽，“你觉得你这种人能保护得了谁啊！” 曲芜没接话，黑眸里的颜色五彩斑斓！ 第107章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我这种人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落下这句话，曲芜不再多说一个字。 胡运运也没在回怼，只在脑中想着怎么支开曲芜身边的人。 联欢会结束，众人从职校后门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刚停在奶茶店门口，一群社会青年就围住了他们。 几个少年将三个女生围在中间，苏傅月站在最前方问什么事！ 那边带头的人跨出来，手上还拿着不锈钢管。他将脸凑到苏傅月面前，语气极冷道：“渣苏，不认得我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苏明月垂在两边的细白手指无意识攥了起来。她哥也许没认出来这个人是谁，但她一下就认出来了。 夏子巷，初中时经常欺负她的人，后来被她哥打落过四颗牙。 见自家哥哥还在脑中寻找，苏明月拨开人群小声提醒他。 苏明月的身影一现，夏子巷漆黑的瞳仁中便染上了雾气，“明月，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你是想找我哥哥算账?”她问，语气中带着不爽。 “当然不是，我是想见你。”夏子巷摇头，整个人朝前冲。 他说得很直白，不光苏明月呼吸滞下，曲谱和曲芜他们也顿了顿呼吸。 苏明月脸皮本来不薄，但此时也不免脸色发红。这么多年没见，这夏子巷还是这么厚脸皮啊！ “见也见到了，叫你的人走开。” 被她这么轻吼，夏子巷立马叫人撤开，顺势把手中的不锈钢管丢给了旁边小弟。小弟附在他耳边叫他清醒，但他眼前只有苏明月。 其实他们今晚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确实是来找人算账的，不过不是苏傅月，是曲凌和宋屿痕。 有人花钱买他俩的一只手！ 人群散开，曲芜长吁口气，拉着曲凌和宋屿痕就说回家。两人确实不想生事端，跟在她和风浅梦身后就要走，可谁也没想到人群中有人抄着钢管挥了过来。 刹那间，场面混乱不堪，两个少年让她们先走！风浅梦这个时候自然知道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所以扯起曲芜就跑。 职校门口，胡运运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冷笑片刻后掏出手机发了信息。 鱼儿上钩了，接下去就看你的了！ 风浅梦牵着曲芜跑进了常走的那条巷子，此刻正垂头调息。突然前方传来了声响，巷子里面的灯开始忽明忽暗，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感在两人心中发芽。 曲芜盯着前方，蒙上紧张的双睫缓慢翕动。声响由远及近，她才确认那是沉缓的脚步声，绷紧的弦得以松下。 可是，当看清来人面孔时，那根弦直接断裂。 身穿黑色皮夹的沈渡站在微暗的黄光下，不算分明的面容仰着凸显着他锋利的下颌，右侧过眼的刘海遮住那半只眼，无端透着一股邪气。 最令人发寒的还是他此刻眸子的神色——好似那种将人生吞的色彩！ 来不及再看下去，这一次是曲芜拉起风浅梦跑，可是回头才发现她们被包围了！ 沈渡将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故意将步伐拖得沉缓再沉缓些。 停在两人面前，沈渡的面容直接凑到了曲芜面前，他好笑地看着她，手指如第一次见面时捏住了她的下颌。 疼痛蔓延全身，曲芜扭动几番摆脱了他的桎梏。 盯着空了的手指，沈渡鸦羽的睫毛投下了一片深冷暗影。他本来想把她们带到小仓库去才有所动作的，不过她这么刚，倒不如‘就地正法’。 带着这个刺激想法，沈渡几乎是用尽全力抓住曲芜。他将她的双手箍在头顶，那双长腿死命地往她腿间挤。 风浅梦被他的动作吓坏了，扑上去就咬他的手，却不想被一群人架着动弹不得。 看着凑过来的双唇，曲芜本就涟漪的瞳仁倏然凝固。顾不上手疼，她猛地朝沈渡的裤裆踹了一脚。 这是她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的，却没想此刻派上用场了。 哀嚎声响彻巷道，沈渡弯着腰骂了声贱人，那沉声命令的语气犹如巨石般砸入曲芜，风浅梦两人的心间。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少年朝她们围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猥琐之事，沈渡不愧是你哈！”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略带沙哑的嗓音传了过来。曲芜回头，在暗光中看到了手夹香烟的游哥。 比起惧怕游哥，曲芜现在更怕面前像是‘狂犬病’发作的沈渡。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不想被砍就滚！”沈渡已从疼痛中缓了些过来，开口时满是暴戾。他睨着曲芜，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游哥嗤笑出声，手中的香烟落地，他狠踩了几下。迈着步伐朝众人走过来，是十足要管这件事的架势。 曲芜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一时间没有出声。 “怎么，又要管闲事?”游哥靠近的瞬间，沈渡已经直起了身子。 游哥没有接话，用眼神示意曲芜两人躲他身后，也就在这个时候曲芜瞄到他眉宇间长长的伤痕！ 似乎是新伤，因为有结痂的痕迹。 “看来你是要管！没被砍够是吧?”深邃的寒眸锁着游哥，沈渡的手腕已经在活动。 游哥勾了勾唇，隐在暗下的眸子涌出了嗜血光芒，他猛然出拳，一拳就将沈渡揍得后退了数步，“老子往日待你不薄，供你吃喝。你他妈不仅夺我地盘还派人砍老子，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残就跟你信。” 随着游哥这句话落下，沈渡开始还手。俩人在僵硬的地下来回翻滚，拳拳到肉，不一会都见了血。曲芜没心思关心他们，只时刻注意着围着她们的少年们。 “浅梦，还好吧!”她伸出手将面色苍白的风浅梦拉进怀里，克制着那齐聚在嗓子处要爆发出来的恐惧。 若是今夜没有游哥恰巧出现，她和浅梦都会是另一番景像。 “我还好，倒是你吓坏了吧!”抹掉眼角的泪水，风浅梦从她怀里抬了头，那张娇秀的脸上余惊未退。 曲芜摇头，这个时候才发现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是灭顶恐惧所产生的后遗症！ 第108章莫名佩服 “卧槽，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巷角终于出现了其他人，这个人还是郑赞。 他迅速冲到曲芜她们面前，将她们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后，低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就算再傻，也明白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曲芜脸色不会那么差。 曲芜没有答话，整个人似泄了气的皮球，软坐在地喘息了好几口。风浅梦急忙扶她，边扶边哭诉刚刚发生的事情。 听完，郑赞草了声，如风般朝沈渡冲去，那疯劲将风浅梦吓得不轻。她有预感，沈渡今天会很惨。 游哥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其他人，踉跄站起后，被挤到了局外。 “草，又流血了。”摸着额间咸湿液体，游哥的粗口骂得极其大声。 这一声让曲芜回魂，她抬起头看过去，撑着风浅梦的手臂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在口袋里胡乱翻找，掏出纸巾后双手递在了游哥面前，“今晚谢谢你！” 游哥睨着那肤如白玉的手，没有接也没有拒绝。 顺着指尖往上看，他看到面前的人瞳色发红，睫毛的梢尾还挂着晶莹水珠。这个女孩子给他的第一感觉是柔弱无比的，但两次令人心惊的场面都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 就是让他莫名佩服的那种！ “干什么?又欺负老子的人?”这一声怒喝出自宋屿痕。 曲芜扭头，第一时间找曲凌的身影。只见他站在宋屿痕的左侧，外套随意搭在肩角，嘴角还有伤。 “二哥，你受伤了?”纸巾掉落在地，她人已经飞奔到曲凌面前。 曲凌的身子绷直，下意识就说，“我这不算自主打架吧！他们先出手的！” 他在解释，他一直都把她的话记在心间。 这刹那，她的鼻尖不争气酸了，没有酝酿过程，泪顺着她指尖溢了出来。 曲凌，她的曲凌！ 几个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宋屿痕看着按着沈渡的郑赞，沉着眸子问他怎么回事！ 郑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风浅梦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游哥开了口。 游哥不愧是人狠话不多的那个，简单几个字就让气氛沉寂，“那个人渣要非礼她！” 指着曲芜，游哥还有闲情把地上的纸巾捡起来。 “你说什么！”曲凌最先反应过来，那外套已经甩落在地。他往前迈了几步走到沈渡面前，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杀戮感，“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已无需答案，因为他已经出手。拳头疯狂砸下，沈渡低鸣呜咽。在场的同沈渡一起来的人皆是后退，生怕惹怒了面前这头暴怒的野兽！ 曲凌以往的脾气就让人恐惧，更别说现在疯了的样子。 “二哥，别打了！我们报警。”挣扎掉宋屿痕的拉扯，曲芜跪移在了曲凌面前。她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 蓦地停下动作，曲芜泪眼婆娑的模样刺疼了他的心口，混沌大脑在此刻得以清醒几分。他从沈渡身上起来，扯着曲芜入怀。 炙热怀抱中，曲芜感受到了踏实安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她回应了他！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始料未及，宋屿痕苦笑一番，蹙起的剑眉如寒冬凛夜中的一把弯刀。 “别打他，不要脏了手，我们报警。”这番话不是对曲凌一个人说，更是对着她所有的朋友说。 风浅梦想到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有些犹豫要不要报警，毕竟这对女孩子的名声会有一定影响。她之前就被别人这么告诫过！ 似乎是看出风浅梦的犹豫，曲芜也有瞬间动摇，但最终还是拿手机报了警，“如果今日之事我就这么放过他，那下一次一定会有真正的受害者。" 今日之事和霸凌之事本质上不差，可是那时候她没有勇气报警，但如今她不会了！ 片区辖警很快到达，看到是熟悉的几人后，警察都有些恍惚。他们把几人搭到警察局，通知了各自的家长。 曲芜作为报案人，被警察安排在隔壁做笔录。 她把详细的经过阐述出来，眼神坚定不移。警察听完小姑娘镇定自若的语气，都不免敬佩。 大伯母他们来得很快，了解事情经过后，同警察聊了片刻就带人回去了。 路上，车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曲芜坐在后排，手指都不知往哪放。她看得出来，大伯母的心情很不好！ 回到曲家，大伯母让曲芜上了楼。曲芜刚进入房里，就听到楼下传来了瓷器碎掉的声音。大概是几分钟后，楼下安静了下来，她鼓足勇气下了楼。 客厅里狼狈不堪，破碎的茶杯餐具满地皆是，大伯母和曲凌已经不在此处。曲芜拿着扫帚清理，曲谱下楼后也和她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差不多收拾完时曲谱才暗沉开口：“曲芜，离曲凌远一些吧！你也不想他毁在你手上吧！也不想我父母这么难做吧！” 这段话他咬得很有力度，眼中也是浓厚的色彩。曲芜一时之间忘了动作，整个人犹如雕塑一般被封在原地。 提着垃圾去倒，她全然不记得自己怎么上楼睡下的。 风浅梦洗完澡上来，看着失魂落魄的她连忙上前安慰，“芜芜，今天吓坏了吧。先睡觉，起来后就会好些的！”说着还伸手拍她的后背。 曲芜没有反应，只缓缓闭上了眸子。她此刻脑中不是沈渡对她做的什么，而是曲谱刚刚说的那句话。 沉重和难受揪着她的心脏，让她四肢百骸都是疼。 刚刚大伯母和曲凌争吵的对话她依稀听到了一些，大概是说曲凌又打架，还狠厉地将沈渡肋骨打断，就是没法教育了那种无力感。 造成曲凌和大伯母这般的罪魁祸首是她！所以不怪曲谱那般说话。 见曲芜不理会自己，风浅梦不再打扰她，缓缓上了上铺。她想，曲芜需要时间去消化今日发生的事。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曲芜被噩梦吓醒，浑浑噩噩下楼倒水喝。 客厅里烟味很重，一个黑影笔直坐在沙发上抽烟。 第109章我想替她实现梦想 “二哥，是你吗?”借着窗外的微光摸去开灯，曲芜先出了声。 “是我，先不要开灯。我想这样坐一会。”他的语气很颓，感觉像是要碎掉一般。 曲芜偷偷瞄了他一眼，察觉到不对劲，“大伯母打你了?” “没有，你不必多想。”按灭手上的烟，他返身过来在黑暗中看她。她抬眼与他视线相对，昏暗的光线中，隐约有看到他吞咽的动作。 “回房间睡觉吧！”猛然将头回正，这几字浅声出口。 “好。”半会后，曲芜应了这个字。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发问，毕竟她也没想好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 曲芜一上楼，曲凌直接歪倒在了沙发上。方才他被带到工厂，教训没少挨还被限制了消费，最要命的是还被曲显理要求与曲芜拉开适当距离。 大人的敏感度很强烈，虽然曲显理没说清楚，但他总觉得他们是知道些什么了！ 第二天风浅梦迷糊下楼，被窝在沙发上的曲凌吓了一跳！ “我说大哥，有房间不回，你这是干吗呢！” 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好嘛，才五点！这被吓成这样都不用睡了。 曲凌抬起乌青的双眸斜了她半眼，虚晃着身子上楼。他不能睡这，等会小刺猬看到又该担心了。 到上学时间曲芜没见到曲凌，本是在门口等的，但曲谱的目光让她抬步先走了。 回到班级，宋屿痕苏明月他们都还没来，她便做测试卷转移心绪。才做完政治物理，班主任便叫她去办公室。 垂着头跟着，她心中明白肯定跟昨晚的事有关。果不然从办公室出来，同学们看她的目光就变了。 无论在哪里，坏消息永远比好消息传播得快。 随着她的出现，班级里静默了下来。曲芜回到自己位置，翻找第一节课的书本。 窗外站着很多人，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在议论她。 “你们嘴巴怎么这么碎，要说话滚回你们自己班说。” 窗户被重重关上，曲芜没想到第一个出声维护她的人会是平常最‘看不惯’她的林烟。 “你不要用那种感谢的眼神看我，我只是觉得一早太吵，有些受不了罢了。” 林烟厉声冲着她甩出这句话，回到座位拿起书本翻看，却连拿反了都不知道。 曲芜浅笑，感觉心口被一股暖意填满。 小桥县真好！ 一上午，曲芜来返八班和饮水区七八次，苏明月这才注意到她的反常。 “芜芜，你是不是想看曲凌来了没有?” 曲芜拧了拧眉，回答了是字。 “你没给他发信息吗?” “发了，他没回我。”说着，拿出手机又看了几遍。 曲凌昨晚的状态很不好，她有些担心，但没到中午吃饭时间还出不了学校门。 瞧出她眉宇间的担忧，苏明月说中午回去看，让她先好好上课。 害，宋大佬一早也没来，芜芜都不担心。这差别待遇还真是明显！ 悬着一颗心上完剩下的课，曲芜中饭没吃就回了曲家。进入客厅，她拨打曲凌的手机，在确认铃声从二楼传来时，她冲了上去。 站在曲凌门前她用力拍打了几声，在没得到回应后，试着扭了扭门把手。却不想门开了。 房间里很乱，烟味很浓厚，放在桌面的烟灰缸还冒着缥缈的烟雾。她顺着边缘走过去拉开窗帘，被刺眼的光照得晃了下眼。 曲凌不在房里，被褥上的手机还在响着。她缓步过去，看到了屏幕上的几个字，蓦地僵直。 我的小刺猬！ 不等她有所动作，从厕所出来的曲凌猛扑上床，将手机握在了手里。 “进老子房间为什么不敲门。” 熟悉的声音让她清醒也让她慌神，她漂浮下眼神小声道：“我敲得很大声，是你自己没听见！” “所以是怪老子吗?”扯起床上的校服穿上，曲凌朝她走近了几步，“这个时候回来干嘛?” 呼出的热气让她脑袋浆糊一片，什么也没回答。 曲凌凑过来又问了一遍。 她极力逃避着他的视线，眼底的光波不停闪动。好几秒后才推开他跑了出去，“你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去学校。” 曲凌轻嗯了声，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耳根了。 两人出门，与同样出门的宋屿痕不期而遇。三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说话。 曲芜受不了这个气氛，加快些脚步。身后的两个少年不约而同慢了下来。 “你家酒吧还要驻唱吧！我能不能去?”曲凌开口，语气沉缓。 宋屿痕撇了他一眼，嗤笑了声，“她在我的地盘你也不放心吗?” “放心，不过我缺钱！” 曲显理虽限制了他，他零花钱还是够用，但他想赚更多的钱‘借口’支援他的小刺猬。 宋屿痕冷笑了几声，不明白他缺钱二字怎么说得出来，“你上次不是说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演唱表演吗?” 他其实心里已经同意曲凌来酒吧驻唱了，但言语间还是要讽刺他。 曲凌垂头不语。 “竟然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演唱，那为什么当初说要当个歌手?”不知怎地，宋屿痕突然想到了这个。 曲凌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他一眼，眼底瞬间灌满色彩，“当歌手是因为我知道曲芜喜欢唱歌，我想替她实现梦想。” 一句话，让宋屿痕像被雷劈了。他站在原地，那双暗沉的眸子像被按了停止键般一动不动。 曲凌没有理会他，追上曲芜的脚步后，替她把头上的落叶拂掉。 问他是怎么知道曲芜喜欢唱歌的吗? 大概是曲芜刚入住曲家每晚哼歌的声音；亦或是她决定参加文艺晚会前将那首‘相见恨晚’唱了又唱，转而却选了古典舞的举动；再或是她房间成堆的老唱片。 踏入校园前，曲凌带曲芜吃了面。回头张望时发现宋屿痕还在刚刚那处笔直站着。他轻叹一声过去将他拉到了学校。 将呆怔的宋屿痕送回教室，曲凌说了句，“今晚晚自习结束我和小刺猬一起去酒吧。” 宋屿痕有气无力嗯了声。 第110章永恒的火焰 对于曲凌决定上台表演的举动，众人都震惊不已。 曲芜她们周五六日场表演都在十点后，所以她就先回曲家换了衣服。 往酒吧去的路上，他们在北大街遇到了游哥。 不再是灰暗的黑色着装，他今天穿了身比较明亮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些。此刻的他正在摊位前帮一位老奶奶买着糖画。 曲芜朝身后的几人说了句等等，人就迈到了摊位前，“奶奶你好，我想要五串糖画。” 闻声，背对着她的游哥回了头。他抿着唇，唇线很清晰。 两人对望几眼，都垂着头。 过了半会糖画好了，曲芜接过并没有走而是叫了叫游哥。 游哥微微抬眼轻瞟了眼，随后停下动作立在了她面前，“找我什么事！” 低缓的音调让曲芜身子不自觉颤抖了下。她抬起头，目光透着诚恳，“昨晚的事情很感谢你，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她本就不喜欢欠人家，再加上昨晚的事兹事体大，不彻底解决真的很难安心。 游哥还以为听错了，眯着眸子反问，“你要为这事请我吃饭?” “对。” “不用了，我不差你那顿饭，而且我要是去吃了就要看见我讨厌的人。”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曲凌和宋屿痕。 曲芜思量再三，从裤兜里摸钱，“那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吃。” 盯着她的动作和听着她的话，游哥漆黑的眸子微微转动几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曲芜右手发麻时，游哥终于说话了，“给我一串糖画，我们之间的恩怨两情。” 曲芜错愕，反应过来后连将一串糖画递给了他。 少年接过，微微垂首，压低的眼皮将全数情绪遮去。他之前没信守承诺间接伤过她，昨晚出手帮她算是还清，多要她一串糖人算是重新认识吧！ 退回到众人身边，曲芜还是有些懵，不过算是解决也就没多想了。 这周五的人远比上周五的人更多，曲芜刚走到酒吧门口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吓到。 依旧和上周一样，她还没开始就被强制戴上了口罩。 妆造间里，众人以乐队的形式重新组合，主唱兼节奏吉他手由宋屿痕变成了曲凌。郑赞和池预主音吉他手，曲芜则变成了鼓手。 他们还给乐队取了个名字——eternalme。 永恒的火焰，他们都希望对方带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朝着前方一往无前。 这场表演曲谱依旧是宋屿痕创作，是一首英文摇滚歌，来源北城一个叫joan歌手的歌曲灵感。 盯着那满是英文的曲谱，曲芜看了好一会才完全解读其中的意思。想到几个少年平时的成绩，她不免抬头发问，“二哥，这首歌你没问题吧！” 不等曲凌接话，郑赞扑哧笑了声，他背着吉他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曲妹妹，曲凌这小子除了英文好点，其他啥啥都不行。” 这话像是在夸也像在损，一时间让曲芜都有些恍惚。 “别担心，我可以。” 得到确切答案，曲芜不再说话，埋头看谱。 这一场表演的热浪高于以往任何一场，不止是因为一个女生打鼓，更是因为曲凌那如低音炮的嗓音。 曲芜是第一次听曲凌唱歌，只感觉心脏快要跳地冲出来，身体也随那音乐节奏躁动个不行。 他站在那，俊美脱俗，每一个角度都散发着独特的吸引力。那如雕刻的五官在灯光映照下像是镀了层朦胧面纱，让人根本无法转眼。 “妖孽啊!” 这三个字出自郑赞！他原本以为他家痕哥就很妖孽了，可是这么看上去曲凌似乎更妖孽几分，就让他还活不活了。 表演结束，曲芜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当头一罩，随后落入温暖胸膛，最后取下衣服时已经回到了妆造间。 她看着曲凌抖动衣服的动作，红着脸没有多问。几人在房里收拾，不一会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宋屿痕去开的门。 看到陌生面孔，宋屿痕的头朝外面走廊望了望，在没看到酒吧经理的身影时，一肚子怒意。 “你找谁?”口气不太友善，但已经算是他此刻最好的语气了。 “我叫沉源，是一名音乐导师，我….” “嘭。”不等他说完，门就被狠狠关上。 曲芜听着那略耳熟的声音，放下杯子走了过去。她看着宋屿痕，示意他拉开门。 宋屿痕微微垂眸，乖乖动作。 郑赞努力憋笑，终是没忍住。 门外，沉源没走，曲芜一出现他就急忙迎了上来。 看到熟悉面孔，曲芜有瞬间无奈，“沉先生，您为什么又找来此处了。”面前的人就是上次去曲家找她的人——风浅梦的舅舅。 沉源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曲同学，我今晚来现场看了你们的表演，真的很好。所以还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继续深造的打算。”不同于上次的温言，这一次他很激动。 曲芜依旧是拒绝。 明知答案，但沉源还是忍不住失落，他低低说了句‘好吧’走了。 关上门回到房间，众人已经收拾好了。郑赞为了躲避宋屿痕的攻击第一个冲上来问她刚刚门口的人是谁。 “他是浅梦的舅舅，是一个音乐导师，他问我们有没有在音乐道路上深造的打算！” “什么！浅梦的舅舅！”郑赞惊声，耳里就只听进了这几个字。 曲芜点头，蹙着眉盯着面前的人，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 “那你怎么回答那人的。” 扯开‘傻缺’郑赞，宋屿痕和曲凌都跨了上来。两人都想知道曲芜的答案。 “我说暂时没有啊！”落下话，她看了看两人神色急忙又道：“你们要是有的话我现在去叫他回来。” 说着还真的傻傻往外冲。 曲凌拉住她，心中滋味杂陈。他只在乎她的打算，她若不想在音乐这条路上走，那他定会陪她。 宋屿痕于他应该是一样的!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学校领导再次对禁毒、赌博进行了宣导。却没想在下午的时候就有人爆出职校有人沾染毒品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