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军婚：带着菜鸟驿站甜蜜蜜》 第一卷 第1章 一家有女许三家 “我呸！你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不成？人家老刘家出的价格已经够高了，两大袋苞谷面子还有三斤的富强粉！现在谁家还能出得起这个价？” 黄思嘉眼一睁，就看到了长得黝黑，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呲着一口大黄牙冲她吐唾沫，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爽。 “啥玩意儿？”黄思嘉几乎是用气音发出的这个疑惑，她现在身体虚弱无比，感觉手都难抬起来，肚子空空的在冒酸水。 “啥玩意！老子是你爹，你就算是不想嫁，你也得给我嫁了。” 瘦得跟个骨头似的男人好像被激怒了，扬起他那骨头似的巴掌就要扇过来，一口气没缓过来，黄思嘉直接昏了过去。 在饥饿又烧心的梦里，黄思嘉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人生，这个姑娘也叫黄思嘉，现在是1961年，全国粮食减产，大饥荒的年代。 原主家里勒紧裤腰带一天只吃一顿饭，那米汤稀得都能够照镜子，山上的草皮都被大队的人扒得一干二净，老天爷没长眼！他不来水呀，老黄家隔壁那户人家都已经饿死了一个五个月大的娃娃。 黄谷子也就是原主他爹，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懒汉，下地干的活比小媳妇还少。 原主他娘苗招娣更是长得一脸刻薄像，58年那会儿有大锅饭吃，天天不赚工分，一到开饭地点端起碗筷就冲打谷场那边跑，甭管你公家还是东家的便宜，都要占。 再加上原主上面有个懒汉哥，下面有个懒汉弟，这一来二去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脑袋上面，要把原主卖个好价钱。 黄思嘉看得真是直跳脚，这是正常的人家吗？更可恶的是原主这可是活脱脱的60年代对照组啊！ 人家女主苗月月就是原主的表妹，原主一家就是喜欢打秋风的奇葩穷亲戚。 那本书叫【六零小福女】女主苗月月是现代的女大学生穿越到了60年代，凭借着自己的能够催生植物的金手指和作者庇佑的运气，混的那叫是一个风生水起，后面还嫁给了团长。 原主就是那个对照组，长得虽然比苗月月漂亮许多，但却是个没脑子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心要嫁到城里去，在碰瓷了原男主失败了之后彻底坏了名声。 黄家人也不敢认，最后被二流子跟踪身子没了，一辈子过得苦兮兮的。 黄思嘉呼吸急促地躺在破席子炕上，涌进鼻腔的空气带着干燥的沙粒感，这运气甭提了！ 脑袋清明了一些，黄思嘉回忆着原著的剧情，现在应该已经进展到了：一家好女许三家了。 啥人才能想出这么脑残的事儿啊！ 黄谷子为了把自己家里唯一的女儿卖个好价钱，许了三户人家，承诺只要给粮食就把漂亮闺女嫁给他，被揭穿了咋整？东西都吃完了，你爱咋地咋地。 黄谷子表面上是只收了老刘家的两袋苞米面和富强粉，背地里还收了老张家罐头和粮票，背地里又收了老关家的几百斤的红薯！ 刘关张、刘关张你搁这搞桃园结义呢？ 一口气没喘过来，黄思嘉嗡了一下，腿软的跪到了地板上，冷冰冰的白炽灯照在了她的脸上，被饿得头昏眼花的身体强撑着支起来，这一看就愣住了。 这不是他们小区的菜鸟驿站吗？他们小区是整个全市较大的廉租房小区，菜鸟驿站也比较大占了地下室100平左右的面积。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货架，刚进去的角落还堆着一大堆没有录入的包裹，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黄思嘉挪动着自己虚弱的身体，站在门口：“有人吗？” 地下室传来了空荡的回音，门口取包裹必须要刷的那个机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台电脑，发着幽蓝幽蓝的光。 黄思嘉用着自己没剩多少能量的大脑想了想，好像她之前正好就在菜鸟驿站取快递来着…… 不会是饿到低血糖精神混乱，以为自己穿越了吧？黄思嘉有点不确定，挪动着软趴趴的双腿去菜鸟驿站大门后面照镜子。 镜子里面的女孩看上去瘦瘦小小，顶多也就17岁，一头干枯的头发，面容还算得上是白皙脸颊却瘦得凹陷了进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确是个小美女。 身上穿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五颜六色，东一个补丁，西一个补丁，这鞋穿了还不如不穿，草鞋破破烂烂的好几个脚趾头裸露在外面。 啊？黄思嘉恍惚地拧了一把几乎只剩一层皮的手臂，真的穿越啦？这是给我的金手指吗？ 黄思嘉犹豫着坐到了闪着光的电脑屏幕前，电脑屏保是非常经典的绿色的草地蓝蓝天空，桌面上需要联网的软件，浏览器几乎都打不开，正当她有些泄气的时候。 右下角一个绿色的泡泡图标开始跳动，点开看到是一个社区团购群。 ‘农家土鸡蛋今天开团，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可是我妈自己养的鸡下的蛋，绝对全网没有第二家！规格：一袋儿三个，新鲜开团福利价十块钱一袋！点链接抢购……’ ‘1：子涵妈妈订购两袋，2：小明奶奶订购两袋……’ 啊？这不是他们社区的团购吗？社区团购特划算，每天的东西新鲜又实惠，黄思嘉作为一个毕业没两年的苦逼打工人也喜欢在群里面买东西。 想到这里，黄思嘉点入；，惊讶发现这个账户竟然就是她在21世纪使用的那个，里面的零钱还有562.39，更多的钱是存在银行卡里。 有钱那啥事都好办，黄思嘉已经饿得晕头转向了，赶紧的在群里面蹲团购，等团长发链接。 手速飞快地抢了一份两斤五花肉和速食的两袋牛奶小馒头，一共也才花了31块九毛八，等钱花完了，黄思嘉才懊恼地一拍脑袋，钱花出去了东西在哪呢？这会儿也吃不上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本来就是来菜鸟驿站拿快递的，买的是荞麦面和黑麦面包，没记错的话，好像是2—3—267？ 第一卷 第2章 女主 黄思嘉没敢去动不是自己的包裹，现在到底是啥情况都还没搞清楚呢，乱动别人的东西，实在是有违她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 拆开自己的包裹，黑麦面包一箱42片，印象中这个面包都是非常干硬没有味道的，现在吃起来却感觉要香掉跟头了。 黑麦面包微微带着粮食的颗粒感，嚼过去只感觉韧性十足浓浓的麦香味，黄思嘉吃了还想吃，身体发出了饥渴的信号，足足吃了有五包才停下来。 黑麦面包饱腹感特别强，她肚子都撑得鼓起来了，这副身体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饥饿的状态，这是这段时间头一回吃饱饭，就是太干了，喉咙里有点噎。 有了精力，黄思嘉才在这个空间里好好地探索了起来，菜鸟驿站的摆设和现实没有区别，货架上的包裹标签显示4202年3月14日，没有更后的日期了，就像是整个空间都停滞在了这个时间。 电脑上社区团购群还在不停的弹出消息，情况不明，黄思嘉没有再贸然的购买东西，点进链接发现买的五花肉和速食小馒头竟然已经到了？ 在哪？我咋不知道？黄思嘉站起来，那些货架上面肯定是没有的，她刚刚就已经看过了，拉开电脑桌下面的柜子，一条两斤重的漂亮五花肉静静地躺在上面，旁边还放着两袋速食的牛奶小馒头。 估摸着在里面呆了快半个小时，黄思嘉在心里默念出去又回到了炕上，家里就两间大屋子，两个小子年纪大了睡一间，黄思嘉跟着黄父黄母睡一间。 还好外面没人，要不然，她的被当成是鬼给抓走。 四周都是用泥巴块砌的墙，地面稍微算得上是平整的黄土面，快50平的屋子，也就只有一个炕，一个柜子和一个缺了条腿的破桌子，典型的家徒四壁。 “你愣在这干啥！你在床上躺着，粮食就能从天上掉下来是吧？” 苗招娣掀开草帘进来看见黄思嘉呆愣的坐在炕上，气不打一处来，好像忘记了自己这个大闺女前面都昏倒了一样，骂骂咧咧的，上来就拧她胳膊。 “等会儿，你吃啥了！” 苗招娣就像狗鼻子一样，闻到了黄思嘉嘴巴那边，真正挨过饥饿的人都知道几百米外的馒头香味都能闻得一清二楚，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娘，你说啥呢！爹把我给打晕过去了，我现在才刚醒呢，哪来的东西可以吃？” 黄思嘉心惊肉跳，东西都已经吃到肚子里面了，竟然还能闻到味儿？黑麦面包能有啥味啊？ 苗招娣想想也是，这年头粮食太少每家每户都勒紧裤腰带，一天只吃一顿，黄思嘉这个黄毛丫头哪来多的粮食？ “醒了还不赶紧去弄点吃的来，大队长家那二牛子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 这是把自己亲生女儿当什么啦？这样拿出去卖，从来没想过正经赚工分是吗？ 黄思嘉那快要被气笑了，推推搡地出了家门，迎面就碰上了住他们家对面的苗月月。 苗月月只比原主小一岁，穿着还算整洁的补丁灰蓝色衣服，面容清秀，被娘拉出去相亲了。 在农村，13岁的姑娘已经可以一边相看了，16岁嫁人生孩子的比比皆是。 黄思嘉打了个招呼，就知道现在剧情进展到哪里了。 男主贝建明现在才16岁，马上就要参军了，58年援朝战争才刚结束，他娘可放心不下，参军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指不定哪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得趁这个机会，赶紧的把媳妇儿相看定下来，过几年等贝建明参军回来赶紧给老贝家留个后人。 贝建明在大队里面心情可不好，前几年打仗啥情况，大家都知道，他们大队也出了不少人去打仗，回来的没几个。 要不是家里穷得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谁会愿意去参军？贝家那可是一等一的破落户，和黄家不相上下。 贝建明下面有两个十岁出头的妹妹，上面还有爷奶，亲爹打仗死了，每月就那点津贴家里都揭不开锅。 贝建明他娘想要相亲，村子里面有待嫁闺女的人家都不乐意，保不齐的就成寡妇了，嫁过去还要伺候一家老小，图啥呢？ 贝建明也有自知之明，不想耽误人家姑娘，现在在外面放口，就是说要娶村子里面最漂亮的，要不然谁也不要。 整个平陵村公认漂亮的那就只有黄思嘉了，变相地说服黄思嘉不去。 苗月月脸色淡淡的，连个眼神都不屑给黄思嘉，一个就知道乱搞男女关系打擦边球来获得食物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呸。 的加紧了，黄思嘉心里很慌张，男女主都要相亲了，说明‘一女许三家’的事情没几天就得爆出来了。 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当娘的都拗不过儿子，贝建明他娘要服软了，准备拿出压箱底的金戒指上门找黄谷子说亲。 结果还没到黄家门口呢，就碰到了刘、关、张三家人上门讨要说法，这事可闹得轰动一时，城里面的政府都听说了！原主本来就被传出些风言风语，这样一搞更臭了。 再经历一些‘意外’，苗月月成功嫁进了贝家，还因为苗是本地的大姓，家里条件也比贝家好，贝建明他娘也不敢磨媳妇，日子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没几年就搬到军区大院，随军去了，一辈子荣华富贵。 “哎呦，这不嫂子吗？我听娘说今天家里做了疙瘩汤……” 苗招娣一脸自来熟的过去挽人胳膊，张嘴闭嘴的就是要去娘家打秋风。 刘翠英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说话就带上刺。 “哪能啊！我嫁进来这么久了，连疙瘩汤的味儿都没闻过，你有这个闲工夫打听这些东西，还不如去地里多刨一点食！跟个癞皮狗似的……” 苗家的日子的确好过，黄思嘉可以拍胸脯保证，他家绝对是喝了疙瘩汤，女主隔三岔五的就能在横扑扑的山上逮到兔子，捡到东西，更别提那植物异能。 第一卷 第3章 闹事 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是个正常人都会挂不住脸，苗招娣那是一般人吗？脸色僵了一下，继续说。 “嫂子，你这是自己发达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我哥的眼睛就是被你这个$&￥给啄瞎了，为了个外人，连自己亲妹妹都不管了……” 往地上一躺开始嚎，也不顾地上的黄土，黄思嘉在旁边看着不知所措，天气旱，地里的活也少了，不一会儿婶子大娘们就看热闹不嫌腰疼地站过来数落刘翠英。 毕竟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哪会痛啊？ 黄思嘉趁着这个机会，钻入人群，一溜烟地跑了，她得赶紧去找她那个便宜爹。 不愧是五毒俱全的奇葩一家人，黄谷子这会儿正在晒谷场房子背面那和几个同样游手好闲的老爷们吹牛逼，打牌。 “老黄，你可是真有福气，没想到闺女能卖这老些粮食，我咋就没生个闺女！” “你可拉倒吧，就你长这熊样，生出来的便是母夜叉。” “那可不，那些小伙子提起我家闺女的眼冒绿光，那粮食给的我吃都吃不完。” 黄谷子猥琐的嘿笑，边上跟着打牌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已经想好怎么坑钱了。 “爹，你能不卖我不？毛主席都说新时代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是贩卖人口！违背妇女的意愿，可是要蹲牢子呀！” 黄思嘉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演起来了：“我以后会有出息的，带你和娘吃上大鱼大肉。” 黄谷子眯着三角眼，咧着一口黄牙，当爹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呈起威风来了。 “你真把自己当成了个玩意儿是吧？赔钱货！老子可是你老子，我就是现在把你打死，那也是你该的。” 黄谷子洋洋得意，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 “再说了，老子嫁女儿，即使是皇帝也没有办法说老子半个不对。”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自己窝囊在外头没有本事的男人会向自己的孩子寻求那份优越感。 黄思嘉面上伤心欲绝，心里想着机会来了。 “是这样，但是你也不能把我许给三家人呐！我都听哥哥说了，你一次性收了三家人的彩礼，村子口的老刘家，隔壁大队的老关家，你连城里面的老张家的傻子都没放过……” 黄思嘉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生怕事情闹不大飞奔到晒谷场，学着她便宜娘的赖皮样哭着大声嚎叫了起来。 “没有这样当爹的呀！怎么可以把女儿卖给三户人家呀，我又不是那唱戏的孙猴子，哪能分身？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该怎么做人呢！” 黄谷子意识到不对冲出来就想要让黄思嘉闭嘴，后头跟着的赖毛子、许顺子可不是啥真心兄弟，装模作样地拦住了他。 平陵大队妇女主任许多粮跟闻到腥的猫儿似的一下就来了。 “咋得了？咋得了？这是嘎哈呀？” 黄思嘉想见到了救世主一样，一下子就抱住了许多狼的大腿：“婶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爹要把我给卖了，拿了三家人的彩礼啊！” 她长得本来就漂亮，哭起来更有那股我见犹怜的清纯气质，更多人围过来了。 许多粮心里犯嘀咕：老黄家的闺女以前漂亮是漂亮，但总感觉有股子邪劲，不是啥好人，现在顺眼多了。 “别哭了，有啥委屈在这说出来，大家伙的都在这，肯定能给你做主。” 许多粮这话说得好听，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应和。 “我爹为了多拿粮食，把我卖给了三家人，村头的老刘家，隔壁大队的老关家，还有城里的张傻子！这事儿传出去了，我根本就没脸活着了。” 许多粮当了妇女主任这么多年，啥事没见过呀，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是头回见，皱起了眉头。 “黄谷子，你闺女说的是不是真滴！” “这还能有假呀！我听我大哥亲口说的，我大哥20好几的人了，还没媳妇，这不就想着拿那两袋粮食去娶个回来。” 黄思嘉先声夺人，不给黄谷子开口说话的机会，大家伙活了几十年了，这还真是头回见这种事。 “哪有这样做爹的呀！闺女是不如小子，但那也是亲生的呀，卖给三家人，啥缺德玩意，能想出这种损招？” 一个婶子眼神鄙夷地看着黄谷子，一口唾沫呸地吐过去。 “就是就是，简直就是比小日本鬼子还灭绝良心！” 苗招娣闻着风就赶过来了，身上还带着黄泥草杆子，蛮横挤进来就开始骂。 “死赔钱货，你一生下来就应该扔尿桶里面溺死！白费老娘这么多粮食！” 都是一个村子人，谁不知道谁呀？苗招娣名声坏得很，许多狼拦住了她：“你吵啥？是想去我办公室喝茶，接受教育是不？” 大队长许广大抽着水烟就来了：“你们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甭在这里扯皮。” 大队长发话，黄谷子心里面有点发怵，眼神怨毒地瞪了黄思嘉。 “就是拿点粮食……没说许不许的。” 如果只是老子嫁女儿，他这个大队长也没资格说啥，但是把人许给三家多拿好处，那就是不行！ 传出去整个大队的名声都坏掉了，说不定他这个大队长都当不得了。 “不成，赶紧的，把东西给人家退回去！” “没有，要粮食没有，赔钱货长了张贱嘴啥都吃，早没了。”苗招娣往地上一坐，整个就是一个赖皮像。 女主苗月月在旁边看着开心，叫这白莲花平时喜欢勾三搭四的，现在翻车了活该吧！要是晚点爆出来这事多好啊，到时候长得再漂亮又有啥用！ “那两大袋子的苞谷面子我可是连根毛都没看到啊，今儿个出门，娘，你还叫我去勾搭许二牛弄点粮食来吃……” 黄思嘉说着说着就假模假样的晕倒在地上，她是安生了，周围的村民们可炸开了锅。 许二牛就是大队长家最疼的小儿子！哪有亲娘教没成婚的闺女去勾搭汉子的呀！ 第一卷 第4章 想私了也不成 许多粮还是靠谱的，招呼着婶子把黄思嘉先搬到放农具的屋子那，有层草席在下面垫着，这个季节睡也不磕碜。 里面清净了，外面的闹剧才刚刚开始，许广大以前就知道苗招娣不是个好的，也没想到她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黄谷子你反了天了不成！自己婆娘都管不好，东西赶紧还给人家！”许广大面红脖子粗的，没有搭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苗招娣。 这么大的事情，只有男人说了才算，女人搁在外面瞎掺和啥，也不嫌丢人！ 刘老太更是在旁边呸了一口唾沫，他们家就是那个给了两袋苞谷面子、三斤富强粉的人家，足足上百斤粮食呢！就算是娶仙女也够了呀。 “真是倒灶的，你当我们家好欺负是吧？！东西还来，就算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我们也不要了！” 刘老太越说越生气，招呼着自己三个儿子，几个孙子拿的棍棒乌压压的围了上来，这个年代，家里有劳动力才不会挨欺负，有劳动力才有粮食。 黄谷子也有几分害怕了，苗招娣还跟疯子似的梗着脖子大声叫唤。 不行啊，这个事情还闹得不够大，黄思嘉借着农具的掩盖趴在窗户那，眉毛拧起来了。 看大队长这意思就是想要私下解决，这可不行！她可不想再被这家人缠着，用各种名义拿捏她。 凭借着娇小的身材从泥巴块堆砌的窗户那溜走了，这不得赶紧去县里面大闹一场！ 乡下的泥巴路不好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黄思嘉一边走一边特意拿沙土扑在自己脸上，整洁的头发弄得散乱无比。 靠双腿得走20多分钟的路硬是被她10分钟走完了，61年街上还没那么多带红袖章查介绍信的红小兵们。 她顺利的溜到了妇女联合会的门口，一座两层高的灰蓝色小楼，棕色的门把上头别着镰刀大锤的小红旗。 “我要举报！有人吗？！”黄思嘉喊的大声，一个扎着双麻花的女同志举着搪瓷杯就出来了。 “啥事啊？” “干部同志，我要举报！举报我亲爹黄谷子！” 女同志很快就收起了自己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啥闺女呀，竟然还举报亲爹。 “他为了多换点粮食，把我卖给了三家人！”黄思嘉一双杏眼弥漫开水汽。 “啥亲爹呀，这是！” 黄思嘉将来龙去脉粗略讲了一遍，都是女同志也最能互相理解，双麻花脸色很快就被气红了，拉着黄思嘉找到了妇女主任。 杨丽萍一听说这事也怒不可遏，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新华夏了，这是把闺女当成啥了！ 拉着黄思嘉的手安慰她：“你放心黄同志，妇联肯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我受点委屈，倒也没啥，但这事儿就是用纸包火一样，瞒是瞒不住的，到时候不仅咱大队会丢脸，咱们县的思想建设肯定也会大受打击，我想想就觉得太对不起党和组织对我们的期待和培养了！我为拥有这样的父母感到羞愧。” 黄思嘉说的情真意切，杨丽萍安慰：“出身是没法决定，在这样的家庭里没被污染，说明你是一个思想先进的好同志，既然是错的我们妇联就有义务把它去纠正！” 这姑娘言辞逻辑都挺清晰的，思想觉悟也好，就是可惜了… 杨丽萍带着七八个女子兵往平陵大队走去，特意叫上了宣传部的姑娘，这么大的事是可以当做典型来宣传，到时候又是一个政绩，也有说头。 黄谷子心里面已经有把那赔钱货弄死的想法了，人家养条狗都能用来吃狗肉呢，贱丫头真是吃里爬外，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事情闹得大呀，许广大直接把哽着一口气的黄谷子扒了裤子拿木棍打，几棍子下去他哭天喊地的松了口。 “你个没本事软骨头，不就挨几下打嘛，那可都是老娘的粮食！我大宝就指望着这些娶媳妇呢！想都别想。” 苗招娣尖叫一声扑了上去，甭管自家汉子有没有穿裤子，尖利的指甲一上去就是撕扒，连踹带推的。 黄思嘉带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那画面…简直了！ 瘦的干瘪的带着棕色斑纹的屁股发红，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裤子现在更是直接被扯了一个大口子，瘦的和竹竿一样的腿漏出来了。 “你这是干啥！疯婆娘，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是吧。”黄谷子想要反抗，奈何苗招娣比他壮了一圈。 除了那些婶子和老太太，姑娘和大姐们早就躲到一边去了，这画面可太磕碜了，许广大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招呼年轻小伙们上来把苗招娣给架走。 黄思嘉看热闹看的正开心呢，见有人劝架了假模假样的叫了句。 “娘，你在这干啥呢！我爹平时就算是再不好，那也是一家之主啊，你这个做婆娘的怎么可以让汉子在外面丢这么大的人！” “爹你别急，咱们县里面的妇女主任听说了这件事过来给咱们主持公道来了，肯定会还你个清白的！” 黄思嘉一边说着，一边还带着杨丽萍往前面走，假装不经意的踹了一脚黄谷子。 许多粮作为大队里面的妇女先进工作干部，平时去县里面开会见过杨丽萍，把这把她给吓了一跳。 “呸！贱丫头，你倒当上好人了！” 苗招娣被拉开了，嘴却没被封住，唾沫吐的不知道有多熟练。 杨丽萍表情严肃，知道乡下的妇女思想工作不好做，但是没想到存在这么大的漏洞：“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同时把女儿嫁给三家人，骗取三家彩礼的事是构成诈骗罪的吗？人家要是想告你们，一告一个准。” “啥玩意，想欺负我乡下人没你们书读的多是吧？！我这个当娘的嫁女儿，怎么可能犯法呢？！” “人家可是县里面的妇女联合会主任！咋可能骗人呢！苗招娣别在外面现你这个死样。”许多粮前面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主动站出来帮腔。 许广大皱着眉头站在旁边，得这下好了！想私了也不行了。 第一卷 第5章 烤鸟蛋 周围的人都这么说，苗招娣心里面才终于有点怕了，狠狠地刮了一眼黄思嘉，不情不愿地带着许广大他们去找藏起来的粮食。 藏的可深，在土房子后面的山洞里，拿木材给挡住了，地瓜220斤，现在只剩200斤了，罐头还有，粮票没了，三斤富强粉也只剩两斤了。 家里动静闹得这么大，大哥黄思宝才从房间里面出来，前头他爹和他娘在村子里闹那么大动静，都不去看一眼。 现在涉及切身利益了，才舍得黑着脸从房里面出来。 “啥意思呀！娘，你不是说这些粮食留给我娶媳妇的嘛，现在拿走干啥呀？” 苗招娣有些疑心，拉着人到一边：“大宝，你跟娘说，那些粮食你是不是背着娘动了？少了一斤富强粉呢。” “那我不得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呀。” 黄思宝长得不算胖，脸皮倒是挺厚的，理直气壮地反驳，苗招娣也没觉得不对转头就喊。 “你们都看到啦，我家东西就这些，缺的让那个贱丫头补上去！” 许广大黑着脸没说话，杨丽萍带着的一个大姐马上把缺的东西写出来了，统共是三斤六两的粮票，一斤富强粉，二十斤地瓜。 黄思嘉可不惯着他们，趁大家伙没注意跑进了黄思宝房里面，抄起凳子就砸那个还算完好的柜子，里面果然还有粮食！ “没事儿，拿这个补上，我没吃的东西，我可不认。” 黄思宝不敢置信，瞪大了那双牛眼睛，平日里对他百依百顺就指望着以后他出息了也享享福的妹子咋可能做这种事？！ 黄思宝当下就气急了，抬脚就要踹她，被人拦下又不敢吭声了，窝里横软骨头。 柜子里面的粮食挺多的，三斤粮票，大半袋子的地瓜干，还有30斤的洋芋，差不多也能折算完。 苗招娣这下是真的被割肉了，拦在那里不让人把东西拿走，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家里就只有这么些东西了，拿出去了，一家人就得饿死了！贱丫头真是个心狠手有毒的！不行，你们别动……天老爷啊！” 许广大没理会，他叫上大队里的小伙子把这些东西给人送回去。 杨丽萍也觉得这事差不多了，总不至于真把人拖到牢子里面，转头温和的对着黄思嘉说话：“这件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相信在许大队长和妇女干部的带领下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恶劣事件，黄同志，你可以放心下来了。” 黄思嘉面上感激的笑着，心里面却有些咬牙，这事儿可没这么容易结束，杨丽萍摆明了不会继续再插手后续的工作了，但她可是还要和便宜爹和便宜娘生活一段时间。 许广大点头微笑，背过身来却面无表情，大家伙都有脑子，他咋会不知道这事儿肯定是黄思嘉往县里面闹大的。 他忙上忙下，还要托人情去把那些彩礼给退了，苗招娣又不是个省心的，黄家眼看着是没几分粮食了，到时候又得闹！ 眼下这个年岁，谁家还有多余的粮食给他？还不是全堆到他这个大队长身上。 闹了一下午，现在天都黑蒙蒙的，苗招娣已经被许多粮拉去办公室喝茶，做思想教育了，黄思嘉也跟着去了做口述记录。 周围来看热闹的婶子现在都在大声的谈论，被围在中间的就是差点娶了黄思嘉的老刘一家，刘老太表情不是很好看，旁边交好的人安慰她。 “没把老黄家的那个娶回来才是好事呢，你看看那闺女刻毒狠戾的样子，跟苗招娣学得一模一样，连自己亲爹和亲妈都敢举报，这娶回家，那不得是搅家精！” “再说了黄思嘉那妮子长得就是一股子狐媚样，真的娶回家了，说不准哪天就给自家爷们戴了绿帽子。” “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去上工都还推三阻四的，你也别觉得跌面子，咱们娶的是媳妇，又不是娶大小姐！” 婶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直接把黄思嘉批成了，除了一张脸还算好看，其他一文不值的‘垃圾’，这事情闹大了，谁还敢来娶黄思嘉？ 黄思嘉本人懒得搭理这些婆婆妈妈们的闲言碎语，去办公室口述完报告呲溜的就跑走了，今天中午就吃了几片面包，下午忙着闹事连口水都没喝，这会儿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 那个家是肯定不能回的，就那个瘦得跟个杆子似的亲爹都够她吃一壶的，转头就往山上跑过去，旱灾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山上别说绿草了，就连树皮都被扒得差不多。 黄思嘉花了20多分钟爬到了黄大仙庙后面的角落里，闪身进了空间把那条五花肉给拿出来了，五花肉成色真的很好，三指的肥肉，二指的瘦肉，就是太大块。 黄思嘉看着漂亮的五花肉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把五花肉放了回去，随便扒拉了一堆干柴从庙后面的石头下面拿了火柴出来，也甭提干不干净了，直接就拿树枝穿好馒头放在火上面烤。 刚开始烤没经验，有个馒头糊了厚厚的一层黑炭，她没心疼，吸取上一次教训把馒头放到火堆上方，用火焰尖尖来烤，洁白的馒头表皮很快就被烤得酥脆，泛出了金黄的色泽。 掌握了技巧，黄思嘉直接把串好的馒头扎在泥土里面，馒头一边烤，她一边吃。 “姐，还是你日子过得潇洒！” 一个有几分稚嫩的声音传来，黄思嘉被吓得一屁股坐在泥巴上，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破烂衣服的男孩冒出头。 一看到他，黄思嘉就知道了这人是谁，黄思财原主的便宜弟弟，现在11岁，平时在家里没啥存在感，苗招娣对这个小儿子也是抱着一种忽视的态度。 “你咋找到得来的？” “你傻呀！吃饭地点了，你都没在家里，肯定是在外面打野食！” 黄思财笑嘻嘻的，瘦得跟个猴子似的，眼睛灵动，有几分机灵，原主对这个最小弟弟也没啥印象，从小被苗招娣洗脑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未来能够依靠的只有大哥黄思宝，要对大哥好。 “加我一个呗！我掏了几个鸟蛋，分你两个。” 第一卷 第6章 用完就没有了吗？ 黄思嘉也有一点馋鸟蛋了，现在没粮食，地上的草皮都被村民们扒了一层又一层的，这小子是从哪里掏到的鸟蛋？ “行啊，我分你三个馒头。” 黄思财从兜里拿出来了四个鸟蛋往火里面一丢，眼珠子滴溜地转，主动开始找话题。 “姐，我咋感觉你有点不一样呢？” “哪不一样？”黄思嘉心微微提起来。 “你敢跟爹娘顶嘴，以前你不是想着要嫁人多收点彩礼，然后给大哥留着嘛。” “你又是咋回事？家里出那么大的事儿，你都没回来。”黄思嘉不正面回答，把话题引到了黄思财身上。 “我去又没啥用，大哥又不会搭理我，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是亲生的，那些粮食也没我的份！平时有口地瓜干就不错了。” 黄思嘉这下是真的有点被震惊到了，原主好像都不知道这个最小的弟弟不是亲生的，不过想想也的确合理，家里三个小孩没有道理老二和老小相差了六岁，苗招娣现在年纪都快50了！ 黄思财没太在意，黄谷子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他表舅，半岁的时候亲爹亲娘就没了，被迫跟到这个远房表舅身边，他小时候也委屈过，为啥自己的待遇这么差，直到八岁的时候听大哥黄思宝威胁，才知道自己不是家里亲生的。 “这个年代有口吃的就不错了，爹娘至少没想着把我给丢了。” “那可不一定，我亲爹亲娘都可以把我给卖了，你还不是亲的呢。” 火堆里面传来了蛋壳崩开的噼啪声，拿树枝挑出来鸟蛋已经熟了，崩出来的蛋白微微带着灰，轻轻咬开蛋黄粉糯糯的，一口鸟蛋一口馒头，别提多舒服了。 “这馒头香啊！我没有吃过比这更香的馒头，一点也不拉嗓子！” 黄思嘉客气地一笑，心想下次再也不来这里打野食了，这玩意暴露出去可要命，看看空间里能不能做饭？ “姐，你今天晚上咋整啊？爹娘和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你管，你先说说你这鸟蛋哪找到的？” 黄思财挑的眉毛凑过来说：“这是我的秘密，我可不能和你讲。” “谁稀罕！” 黄思财现在自觉和这个姐姐站在同一战线上，但这个秘密可不能说出去，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还好，他再怎么样也饿不着，吃得饱饱的。 自从60年后，黄思财就饥一顿饱一顿了，家里从来不正经开火做饭，要做饭也是背着黄思嘉和黄思财，单独给儿子大宝开小灶，他又不像黄思嘉长得好，去哪儿都有男同志愿意带吃的。 他被狠狠地饿了好几顿，直到一次跟着表姐苗月月上山…… 他俩没一块下山，黄思嘉特意让黄思财先走的，坐在黄土堆上，黄思嘉犯愁了，今天脑袋一热，她举报了便宜爹和便宜娘，现在也不后悔，但问题是后续该怎么办？ 便宜爹和便宜娘实在是奇葩，只要呆在这个家里她绝对就跑不掉被吸血，被榨干骨髓的命。 四下已经没人了，她躲在裂开的黄土疙瘩角落，转身就进了空间，空间里的东西还是那样，1到14号货架，静静的站在那儿，已经来了这么久了，黄思嘉差不多接受了现实。 现在唯一能够仰仗的就只有这个跟着她来的菜鸟驿站了，这是所有烂牌里面唯二的好牌了。 那些快递还是摆放在货架上面，日期编号基本没有改变，收件人收件地址已经模糊了，黄思嘉从一号架开始，尝试着‘拆盲盒’，一号货架第一层，黄思嘉一直往下拿，发现拿完十个之后，后面的快递就动不了了。 尝试其他编号的货架和层次，都动不了，仿佛被强效520胶水粘住了一般。 这应该就是一次只能拿十个快递的规则，其他具体的还需要时间去探索。 黄思嘉把快递堆放在空地板上，盘腿坐下，迫不及待的就拆了起来，穿越时空还带着菜鸟驿站就已经够魔幻的了，还讲什么拆别人快递好不好的？ 第一个快递是个巴掌大的纸箱子，连咬带扯地把胶带拉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国产面霜‘郁*净’，150毫升的大容量。 也挺好的，原主现在看上去还算漂亮，一半靠自己年轻，身子底子好，一半是靠她基本上不下地，要不然早被风沙和太阳摧残的干燥皲裂了。 但她现在最希望有的东西还是食物，要不然就是一些实用的工具，老天爷就像是跟她开玩笑似的，后面五个包裹全都是用不上的，数据线、充电宝还有耳钉和皮筋。 叹了口气，继续往下拆盲盒，免费的东西哪还敢有那么多意见？ 最后四个，感谢老天，黄思嘉拆出了一盒四枚装的蛋黄酥，每一枚蛋黄酥都只有手掌大小，看上去是试吃装，把东西单独放到一边。 开出了几张漂亮的水钻贴画还有几只水笔，最后一个包裹黄思嘉寄予了最大的希望，这个包裹最大也沉，大就是好，肯定能开出好东西。 火急火燎地扯开了黑色塑料袋，映入眼帘的便是水红色麻布，麻布挺大的，扯开来抖落发现竟然能从前台铺到货架那里去，至少两丈长一丈宽。 不是吃的，现在也不顶用啊！ 黄思嘉叹了一口气，还是去电脑桌那边蹲着，团购群还在不停地刷着信息。 ‘小煎锅开团，老师傅打的煎锅，早上用来煎煎蛋，煮一锅阳春面！那可是太合适了！正好一人的分量，团购价39块9！’ 锅具！黄思嘉现在可需要了，眼睛都不眨，直接拍下来了，现在账户余额里就只剩下490块51了。 接下来的团购消息基本上都是一些时令的青菜和生活用品，她没有再看，直接开始尝试，能否将银行卡里面的钱提现到余额里，试了好几家银行，通通不行。 黄思嘉焦躁地啃食着手指，只剩下将近500块，难道用完了就没有了吗？ 第一卷 第7章 蛋黄酥 只有将近500块，没有钱就无法在团购群中购物，那这个团购群几乎就是废了的。 黄思嘉看着刷新的团购消息，群里面设置了全员禁言，只有团长能够发送团购信息，她灵机一动，赶紧去群应用里面扒拉果然加号滑到最后面有个接龙。 团长们都是发送接龙信息来进行商品售卖的，既然她可以买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尝试去卖东西？ 黄思嘉正在这探索着，电脑设置的定时闹钟响起来了，这是她进来的时候随手设置的时间定在40分钟之后，空间内外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 她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夜晚在外面逗留太久，她相信在自己得罪了自己的便宜爹娘的情况下，这两个老登肯定会想办法来找她的不痛快。 这个年代，名声还是很重要的，黄思嘉可不想被那对脑子有坑的爹娘传出了自己夜会野男人，一晚上没回家的消息。 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黄思嘉人都轻松了不少，出了空间摸着黑就往山下走，整个村子都黑漆漆的，在月光下朦胧可以看到房屋的边角。 没几户人家舍得点蜡烛，老黄家更是这样，黄思嘉一进去阴测测的声音就传过来：“真是婊子，这么晚回来，不知道跟哪个狗男的去滚苞米的了。” 说这句话的是黄思宝，他现在正是血气方刚要娶媳妇的年纪，思想不正就算了，说话也难听。 “翅膀真是长硬了，连自己爹娘都敢举报，家里就那点粮食，以后吃啥呀！当初我就应该把你扔到尿桶里面，溺死！” 黄谷子越说越生气直接抄起放到旁边的棍子就要打过来，黄思嘉没那么傻哪能站着让人打呀！灵活地转身就跑，借着这个机会冲到大队长家门口。 “大队长，大队长我爹要把我给打死！”黄思嘉大声地叫着，双手拍着门啪啪响，许广大听到这个声音，只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是大队长又不能装作没听到，只好来开了门。 “大队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看我爹他举着个棍子，想要把我给打死！” “囔囔啥啊！哪有亲爹这么干啊！你这个妮子就是会瞎想，赶紧回去好好和自己爹娘说说，一家人哪有啥隔夜的仇！” 黄谷子在后面看着眼睛里面都要冒火星子了，大声的叫骂：“听到么有，人家大队长都不向着你，自己家里面的事情你闹到外面去，丢不丢人！” 黄思嘉可不想就这么完了，知道自己白天的做法惹恼了大队长，现在再要求人家办事可没有那么容易了，心里一着急手里面就冒出来一个蛋黄酥，酥皮一碰就掉，上面还有芝麻粒。 还好现在的天色黑，人眼都瞧不清楚，她直接装作被黄思嘉给打了往许广大身边倒，顺势就把蛋黄酥塞到许广大兜里面去了。 许广大皱着眉毛，往自己大褂兜里面一摸，油油的手感，开口帮腔了：“行了黄谷子，你前面做的也是有点过分，再这样闹要闹到啥时候，明天大家伙的都还得上工呢！” 黑灯瞎火的听到这里有热闹，还真有人聚过来了。 “黄思嘉，你想咋办你才不闹腾！”许广大这话说得好，表面上是对她这副做派看不上站在黄谷子那头，实际上选择权全在黄思嘉这里。 “我得去外头住，今晚说啥我也不回去，还不知道我爹我娘会干啥呢！” “你不回家你想去哪！在这外头打流浪吗？”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吵吵了，这样争下去要搞到天亮是吧！你不回家也行，但是我做大队长的肯定得对大家伙的安全负责，你自己找看看哪家愿意留你住一晚上。” 黄思嘉喜笑颜开，果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不用这么麻烦了，咱们村头不是有个蔡婆婆自个住吗，我去和婆婆凑一晚上。” “行，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别耽误大家伙休息。” 村头的蔡婆婆是个可怜人，原本家里人丁兴旺，没成想打仗家里的青壮年都没回来，就连老头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人都走了，她的念想也没有了。 现在每个月领烈士家属津贴，养几条狼狗度日。 还没靠近院子，远远地就听到狗的嚎叫，黄思嘉敲门，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响起：“谁啊！” “我是村东头黄谷子那家的闺女，和大队长说了今天来您这里借宿一晚。” 门开了，是一个看着骨头就很硬，有精神的老太太：“大队长同意了那就来吧，里面那个屋头你要是不嫌弃就住那里吧，我天天都有收拾。” “哪敢嫌弃啊，谢谢婆婆。” 黄思嘉不知道怎么的，就夹起尾巴来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上辈子遇到教导主任的一样，屋子挺大，却没有什么人气，床铺收拾得干净，她一沾上床紧绷的精神就放松下来了，没多久就沉浸在黑甜梦乡之中了。 老黄家那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苗招娣临近10点才被许多粮从办公室给放走的，臭老娘们当上了妇女干部可得意的，哔哔赖赖都不停的。 正想着回去要好好收拾一下赔钱货，没成想人都跑到外头去住了，火一上来苗招娣就开始站在院子里头叫骂，半夜深更扰人清梦被别的婆子骂回去了。 苗招娣越想越觉得黄思嘉这个贱丫头是翅膀硬了，把在自己旁边睡着的黄谷子叫起来：“这贱丫头看样子是翅膀硬了，连咱们的话都不听了，以后别说指望着她嫁出去换彩礼提拔大宝，不把我们给害死就不错了，咱们还是得趁早……” “没错，我得去问远点，得赶紧把这贱东西给卖出去！” “别找那么好的，赔钱货那能有啥享福的命！” 苗招娣恶毒地想着，自己今天的不痛快可得报复回来，那个小贱货以后就算是要死了，想要大宝来给她撑腰也别想！ 愉快地在脑子里面幻想黄思嘉以后的凄惨生活，折腾了一天还只吃了几条地瓜干的苗招娣终于睡着了。 第一卷 第8章 卖饼 黄思嘉一醒过来就进了空间，她这次顺便挑了一个12开头的货架，从不同的层次随意拿了10个快递，还是专门挑大的拿。 果然昨天猜测的没有错误，一天就是只可以拿取10个快递，多了就动不了了。 这次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开门红第一个快递就是绿豆饼，有差不多3斤重，是超市里面非常常见的款式，圆圆的饼，外头是酥皮，里面是甜绿豆沙陷。 接下来九个包裹也还好，开出来了2斤装的玫瑰花香洗衣液、腮红，定妆喷雾、几本名著、乒乓球拍、一大包的棉花娃娃，甚至还有电煮锅！ 这个好啊！黄思嘉屁颠屁颠地抱着这个小锅尝试插在插座里通电，半晌没有反应果然是想多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没给你电脑断电就不错了。 没事，有小铁锅在就行，反正这个时候最不缺的就是柴火了。 剩下的三个包裹没啥，一个音箱，一收纳盒地针和五颜六色的线，最后一个包裹是最让黄思嘉惊喜的，这是一套家居洗漱礼盒。 里面有两双电动牙刷和配套的牙膏，她正发愁该怎么解决洗漱问题，正好瞌睡送枕头来了。 折腾了有一会，时间才过去30分钟，现在是早上的七点半，黄思嘉不确定外头人会不会来敲门，就先出了空间。 蔡婆婆天刚蒙蒙亮就醒过来，家里养了两条狼狗凶得很，吃东西吃的也多，很多人都劝蔡婆婆留一条就好了，另外一条宰了吃了，她到底也没舍得。 家里家外忙活了一会儿，看到黄思嘉出来了，打了声招呼。 “昨晚睡得咋样？” “还不错，婆婆一看就是个利落人，房间收拾得可敞亮。” “闺女嘴巴真甜！大队长半个钟头前已经在晒谷场敲了，家里收拾得差不多，我也得去干活了…”蔡婆婆被夸奖得呵呵笑。 黄思嘉知道这是有赶人的意思了，非亲非故地看在大队长的面子上，收留她一个晚上已经蛮厚道的，说不准这会才去上工，也是等她出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婆婆那我也先走了，晚点我再来看你。” 村子里头的都是旱地，大清早的已经有不少人在地里面开始劳作了，黄家这家人是出了名的懒，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还能压着他们去下会地，这会儿不吃大锅饭了赚不赚工分全部都看这家人自觉。 大队长也劝过，没用啊！久而久之也懒得管了，反正没有工分就没粮食，自己看着办。 苗招娣这会儿刚起来，黄思宝一起来就大声叫嚷着肚子饿，往翁里抓了一把地瓜干，打点水就放在陶罐子上面炖。 要不说是穷的叮当响的一家人呢？！家里一点铁制品都没有，以前大炼钢铁的时候，的确是征收了不少铁制品，但是过的再一般的人家也有铝锅。 黄思嘉没在这个时间回来给自己找晦气，转而跑到县里面去了，打算用粮食淘换一点钱票来。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思考自己未来该咋办，黄家重男轻女，原主连小学都没读过，想要凭借学历去镇上找个工作几乎是不行的。 再加上饥荒开始，县里面已经有工厂陆陆续续地将员工遣返回乡，美其名曰缓解农民同志的压力，现在在想去找一份不需要学历的工作，得有很硬的关系才行。 昨天她的做法已经彻底惹怒了便宜爹娘，后面麻烦的事情肯定多！ 黄思嘉几乎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绝对是要把她给卖了，随便嫁给谁都行，只要好处够了就好，关键是嫁过去了，也不可能摆脱被吸血的命。 原主这可真是给她留了一手烂牌！ 61年，街上查投机倒把还不是特别严，真正严起来还是从66年开始，黄思嘉在县人民医院附近蹲着，把身上破烂的布料扯了一块下来蒙在脑袋上，观察来往的行人。 大家伙都吃不饱，来来往往的人基本上都是面黄肌瘦的，蹲了快半个钟头才看到一个衣着还算体面的婶子拎着小挎篮往外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黄思嘉非常自然地凑近。 “婶子，绿豆酥饼，要不？我便宜卖，不要粮票。” 听到有粮食，那婶子的脚步就慢下来了：“怎么卖？” “这绿豆饼用的是好料，顶好的富强粉和油煎的，里面还有甜甜的绿豆沙，加了糖的！”黄思嘉一边说着一边从布袋子里面拿出提前拆好包装的绿豆饼。 每个绿豆饼也就掌心大，外面是白白的面皮，轻轻一掰开就能闻到里面香甜的绿豆味，绿豆沙磨得很细，黄思嘉掰了一小块下来那个婶子尝尝。 “是挺甜的……闺女，你想咋买呀？” 这个年代的糖分尤其珍贵，东北不产蔗糖，舌尖上抿的那一点绿豆沙简直就是叫人吃了还想吃，价格合适的话，自己吃，或者留着送人都是顶好的东西。 “一毛五分钱一个……婶子，你别嫌贵，现在能做这些糕点的都是大师傅，更别提这绿豆、糖、富强粉和油，这个价格已经很实惠了。” 这话倒是没说错，现在的糕点都需要凭票和钱去供销社买，每天还不一定有的卖。 这婶子还是有些犹豫，大米也才两毛钱一斤，这玩意儿也就巴掌大小。 “婶子，咱不要票啊，买点回去给病人补补身体，小孩子甜甜嘴，你能给我介绍买卖，我免费送你一个。” 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婶子，她点了点头：“那行，给我来三个，我们筒子楼那不少人家有钱花不出去，我带你去问问。” “成！” 能住筒子楼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工薪阶层，但是荒年物资管控得厉害，买啥东西都要凭户口本和票，你光有钱那是不行的，这就导致了现在城里面端铁饭碗的人家日子过得可能还没乡下好。 有钱花不出去呀！ 黄思嘉担心不好卖，这次只拆了一斤重的绿豆饼，也就24个。 没想到抢得飞快，饼子一下就卖完了，不少人拉着她的手叫她下次再来，24个绿豆饼，一个试吃，一个送给帮忙介绍的婶子，总共也就卖出了22个，赚了三块三。 别小看这三块三毛，猪肉也才4毛钱一斤呢！可比现代的钱值钱多了。 第一卷 第9章 后娘 摆脱了身无分文的窘境，黄思嘉走路的步调都轻快了不少，总算有点在这里生活的底气了。 东北这个旮瘩有几座海拔很高的山，天气一热山上的雪就会融化变成水，所以北岭县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下雨了，路边的河流还没有干涸，还慢慢地流着细细的一股。 黄思嘉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用空间里面的塑料袋装了一些备用，这一抬头没成想，就遇到了老熟人。 黄谷子正带着一个瘦杆的媒婆往村子里面走，马媒婆的名气在这两个村子里面还是挺大的，手上认识的人多，无论是姑娘还是小伙子，都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你家闺女的事啊，不要急，长这么漂亮，哪愁没人要？” 马媒婆心里有些不爽，黄谷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懒汉，家里穷得叮当响，就算真给她闺女介绍了一个好亲事，介绍费估计也拿不到。 真是倒霉，咋回村子就碰到这个癞皮狗。 “那可不是我闺女长得漂亮，好几家小伙子求着娶，我这次来找你问问……能不能给我家闺女找个条件好的？主要是能拿得出彩礼来，那个男同志的条件怎么样我和她娘俩都不是很在乎。” 黄谷子嘿嘿地笑着：“我听说县里面运输大队的有个同志，带了三个孩子，现在正想着再娶一个，马妹子你帮我问问看吧……” 马媒婆这下停住的脚步，运输大队的确有一个鳏夫，现在36了，前两年刚死了老婆，现在正拖媒婆帮忙找一个姑娘，能够接受当三个孩子后妈的，彩礼钱给得多，家里条件也还不错。 “你这是咋想的呀？你闺女再怎么说也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就这样让她嫁过去当后娘？后娘可难当！再说了那男同志会打老婆，他前面的婆娘就是因为受不了，挂了根绳子上吊去了。” “这都是外面瞎讲的！再说了，男的在外面赚钱那么辛苦，回家还不能说婆娘呢？” 黄谷子不以为意，那鳏夫给的彩礼钱实在是多，要不然说运输大队油水多呢，竟然愿意给五张大团结和100斤的粮食，听说还有南方那边带来的水果罐头。 黄思嘉借着黄土坡高低差的掩盖，听到那么一两句，嫁人……当后娘…… 那头老贝家的屋头里，贝建明他娘林芝华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刚刚才下定决心要拿家里压箱底的金戒指去老黄家提亲，没成想黄思嘉就爆出来了这么大的事儿。 一个姑娘家家的平时长的妖里妖气，不能干活就算了，还能做出举报自己亲爹亲娘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这要是真的娶回家来了，那不相当于娶了一个祖宗！ 黄谷子和苗招娣在村子里面是啥风评，大家伙都知道，只怕娶了一个媳妇回来，就连带着后面那一大家子全部都粘上来了。 不行不行，本来娶个媳妇儿就是想着能帮衬帮衬家里，这姑娘绝对不能娶。 这头黄思嘉在土坡下呆了一会才出来，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安排，但没想到这么快呀！ 她那真是咬牙切齿，原本她在现代过的好好的，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吧，但是吃穿不愁，也不会像这样被无良的便宜爹妈随便卖一个一个男人。 更别提60年代的物资匮乏程度，是现代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的，黄思嘉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本来她过的好好的，不想穿越，也不想白捡这样一对奇葩的便宜爹娘，要是这一对奇葩不是原主亲爹亲娘就好了。 黄思嘉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切实际，但还是忍不住往下想，黄思财实在是好运，这对奇葩只是收养了他的远房亲戚…… 她一边走着一边用草鞋踹着地上的零碎石头，越想就越是这么回事，她为啥就一定得是黄谷子和苗招娣亲生的呢？！那俩人长的那么丑，咋可能生出她这么漂亮，如花似玉的闺女？ “我得给那俩老人一点颜色瞧瞧！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哈哈哈哈哈” 黄思嘉开心地蹦蹦跳跳往村子里面走去，没注意她后头跟上了一个俊俏的年轻人，溥经业表情奇异地看着前面蹦蹦跳跳没个正形的漂亮姑娘。 “以前也没听说黄家大姐姐这么……有想法呀！” 溥经业刚从自个外公那回来，没成想在半道上就遇到了黄思嘉张狂大笑。 他皮肤白皙，山根高挺，十分英俊，现在才16岁，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竟然还能长到一米七五，可以说得上是各种意义的鹤立鸡群。 不过他本人过得可不算是好，溥经业和他亲爹不是同一个姓。 简单来说就是他爹林海峰是入赘的，当时林海峰只是乡下的穷小子，饭都吃不起了，下头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根本活不下去。 溥经业外公溥精学原本是不答应的，但是女儿强烈的要求，加上林海峰长得不错还愿意入赘，溥精学这才勉强点头同意两个人的婚事。 哪成想溥经业一出生，闺女就难产去世了，溥精学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下子就病倒在床，林海峰前面是迫于形势才让自己吃了女人的软饭，自觉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农奴做主人，面上还算得上恭顺，转头就把溥家放在明面上的钱财都卷走了，温声细语地说什么要带溥经业回老家，老家也有人能照顾这么点大的孩子。 溥精学没有多想，人们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他这一辈子也就一个女儿，自从林海峰入赘进来，就把他当自己亲生儿子来培养，算术，写字也都教了一些了，他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办法去面对外孙，点头就放人走了。 林海峰一回老家就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没两天就娶了一个新媳妇，刚过门，没一个月马上就怀孕了，后娘生的和溥经业可不同啊！ 那个孩子可跟着林海峰姓啊！ 溥经业他娘真可怜，自己死了没多久，丈夫就另外娶了一个媳妇，甚至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和她的孩子仅仅相差九个月！ 第一卷 第10章 亲生的 黄思嘉走在路上都快飞起来了，这种方法特别缺德，但是可行性还是有的，最差的结果也是她能够从那个家庭里面搬出来。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地里的活不算重，已经有婶子婆娘们回来做午饭了。 黄思嘉目标特别明确，就是住在黄家隔壁的那户人家，这户人家姓王，穷得叮当响，人丁还算是兴旺。 前段时间就是他们老王家饿死了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没营养，不下奶，米糊糊也是金贵东西，但是他们家唯一能称得上是粮食的，也就只有地瓜干了，留不住孩子的。 真的穷啊！穷得烧心窝子，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这次的目的就是这户人家，现在村子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去干活去了，黄思嘉防着苗招娣，悄摸来的。 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干燥，枯瘦如柴的女人，黄思嘉知道这人是谁，王家小儿子的媳妇儿，就是那个刚死了孩子的女人。 “嫂子，不让我进去坐坐嘛？” 王小嫂子面容表情有些麻木，虽然不知道隔壁黄家大闺女找她做什么，点头放人进来了。 “嫂子，我这次来找你呢，是想求王叔和王婶子办点事……昨个发生的事，你肯定也听说了，我爹和我娘实在是不是东西！竟然把我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大闺女许了三户人家，就为了多拿点彩礼……” “这种事情叫人怎么说？我也算是把名声都给豁出去了，昨天闹了一通，还以为能安稳点，没成想今天我偷听到了我爹和媒婆讲话，我爹想把我卖给别人当后娘，说是彩礼给得高……呜呜呜呜呜呜” 黄思嘉哭的可是真情实感，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遭遇哪个女孩都能哭出来。 “给的彩礼高？当后娘？怕不是城里面那个运输大队的吧？听说那男的现在已经30有6了，比你大上了整整一轮，下头三个孩子，还爱打老婆！当爹娘的咋能这样作践自己闺女呢？” 王小嫂子很快就联想到了男方，这特征都太明显了。 黄思嘉前头还没听清，现在更加生气，俩老登算盘打得响啊。 “嫂子，你得帮我，我真就没法子了，他们又是我爹娘，就算我现在闹过去了，以后肯定还有得我受的！王小哥对你好，穷是穷了点日子也能过得下去，我要是真嫁过去了，这辈子都完了。” 王小嫂子有些为难，她自己也一堆事呢，更何况这是人家老黄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正好王叔和王婶子回来了，听到厅里面的哭声稀奇地掀开帘子：“咋回事啊，大中午的饭都还没做下去呢？” “咋来客了？哟，这不是老黄家的闺女吗？” “王叔，王婶子，你们真的得帮帮我呀！我已经没路子可以走了。” 黄思嘉直接上去就抱住了王婶的腿，哭得声泪俱下的。 王小嫂子在旁边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老两口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这你去跟大队长说比较好……” “王叔，咱们两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了，我爹我娘的事情你肯定更清楚吧！我这次来求你们，就是想要让你们给我做个证明，证明我不是我爹我娘亲生的！” 王建新吓了一跳，这种事情哪能乱证明的？ “只要你们愿意帮我证明，两斤猪肉，三块钱，富强粉三斤！就当作是谢礼了。” 乖乖隆的咚！猪肉、富强粉，更别提还有三块钱！ 家里上次吃猪肉还是在过年的时候，吃了点猪油渣，一年到头都碰不上一次油水。 王小嫂子更是惊讶地叫了一声，眼里都快流出泪来了，富强粉，富强粉可是精细粮，要是有这三斤富强粉，炒熟了做成糊糊，她孩子也不会就这样饿死了。 “这都是我自愿给的，我小弟黄思财也不是家里亲生的，我和我大哥、爹、娘长得都不像，都是一家人，没道理这样……” 黄思嘉一边说一边哭，用眼睛观察他们的表情，都有些松动，乘胜追击。 “我爹娘只要给粮食和钱，啥都干得出来，这样作践我，我干脆去死得了！反正活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王建新叹了一口气，王婶子知道这家老头子是心动了，开口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想咋办，婶子帮你！” “等下我会去大队长那里闹，说我是我爹娘捡来的，你们只要到时候出来给我做个证就行了。” “不会闹到要蹲牢子里吧？” 王建新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会的，这事情咋可能？我就想着闹的严重点，让他们别再想着用我去换粮食。” “行。”王建新点头同意了。 黄思嘉喜笑颜开，从兜里面摸出了三块钱，放到他们手里算作是定金。 最关键的人证有了，黄思嘉轻松了不少，她推开了黄家的门，去房里面拿户口本，出来就在院子里头遇到了黄思财。 家里面基本上不开火，小灶也就只有黄思宝、黄谷子能吃上，看黄思财这个样子，是又到外面打到野食了。 “小弟过来，姐，有件事得托你做，事成了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啥事啊？”黄思财凑过去，嘴巴里面还回味着昨天吃到的那顿烤馒头，那么好的东西，他从小到大也就吃到这么一回。 “待会儿姐得去闹事，你到时候记得证明你自己不是家里亲生的就是了。” “好嘞，那我得要六个昨天那样的馒头。” 黄思财磕磕绊绊地活到这么大，会抓住一切机会获得能够成长的食物，黄思嘉也不怕这小子不答应。 苗招娣惦记着自家大宝，又是一身黄土泥巴的回来了，兜里揣着她今天撒泼打滚不要脸抢来的野菜根。 一推开破烂木门就看到了黄思嘉这个贱丫头‘得意扬扬’地站在院子里头，旁边还有个吃白食的小子。 “你竟然还敢回来！咋不死在外头？” 苗招娣尖声叫骂，黄思嘉一下就哭了出来，大声地喊。 “我知道我不是娘你亲生的，但是你咋能这样子对我呢！那我去死好了！” 嘴巴里面说的去死，身体却撞开了苗招娣，往外头冲去。 第一卷 第11章 一个夜晚 生怕这件事情闹不大，黄思嘉大声地喊叫：我娘说我不是家里亲生的，现在要打死我来了。 许广大这会刚下工，手里面的碗都还没有端热乎，耳朵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间他的头开始疼起来了，咋又是这个黄思嘉。 昨天也闹了一天了，今天又有啥事，天天就是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来闹去，就算是主席来了这个事情也不好管啊！ 门被敲得框框响，许广大想了想他昨天收到的那个蛋黄饼子，叹着气把门打开了。 “吵吵啥呀？大中午的，你们不吃饭，大家伙还得休息呢。” “大队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前头一直寻思着为啥都是亲生的我爹我娘这么不待见我，把我一次性许给了三户人家，今儿个才知道为啥，原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人家都说养条狗都能养出感情来，我日子过得却连条狗都不如，昨天那事儿才刚过去呢，我爹转头又给我找了个鳏夫，让我去给三个孩子当后娘，那男的可是打死过老婆的！” 黄思嘉一边哭着一边说，这模样可怜极了，听到外头这么热闹的动静，村子里的婶子们直接就手攥着地瓜干，野菜团子，把家里的小孩儿赶出来，就着热闹吃下去，味道都香了几分。 “放你娘狗屁！我这是养条狗都比养你好！养条狗，我现在还能有肉吃，养你到这么大，就想给你安排个亲事，你都不乐意，那汉子怎么不好，运输大队的，嫁过去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苗招娣简直要被气死了，冲上来拽住黄思嘉的手：“你那些话都是听谁说的！你是不是老娘我亲生的，我还不知道！你还得谢谢老娘，要不然你哪能长这么漂亮，卖这么好的价钱。” “我呸！”黄思嘉一脚踹到这个老登身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都听黄思宝说了，我不是你们亲生的，以后家里啥东西都是他的。” “反了天了！你真是反了天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哦……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这个小贱货$^￥*$*，活该被男人搞的玩意……” 苗招娣气的直接往地上一躺，又开始了她的绝招，嘴巴骂得难听，直接就往下三路攻击了。 “你哭有啥用？从小到大我就没吃过你们几口粮食，小时候东家一口，西家一口，讨不到吃的，你还叫我去偷，那户人家鸡窝里的鸡蛋不是留着换钱、当营养品的，你却叫我去偷，偷不着还用笤帚打我，我身上到现在都是疤。” “稍微长大一点，我吃的可是国家饭！是咱们大队的大锅饭，跟你就更没关系了！哪有亲娘教唆自己女儿去勾搭别的男同志换吃的的？” 黄思嘉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哭，看得人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放你娘狗屁！老娘把你生出来，你这条命就是老娘的，一点孝敬都不懂！” 苗招娣被周围的人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脸皮厚也有点遭不住，大声反驳。 “你又不是我亲娘！大家伙看看我长得和苗招娣哪里像啊！眼睛、鼻子、嘴巴，更别讲黄谷子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相似的，我大哥可和我长得不一样，保不准我就是被这婆娘从哪里偷来的！” 周围的村民们炸开锅，配着这样劲爆的八卦，嘴巴里干瘪艰涩的粮食都好嚼了，议论纷纷。 “这闺女这话说得倒是没错，黄谷子长得贼眉鼠眼的，苗招娣也五大三粗的，是生不出这么俊的闺女。” “谁说不是，这么说的话黄谷子也算是有几分良善，不是自己亲生的闺女都愿意拉扯大……” “这咋可能啊？我可记着呢，苗招娣当初的确是挺着个大肚子来我家蹭粮食的，咋可能，这闺女不是她的。” 说这话的是刘翠英，她可讨厌死这个大姑子了，当初她也才刚怀上，苗招娣天天挺着个大肚子上门来他家吃饭，鸡蛋啥的都得分她，连吃带拿地贪得无厌。 旁边几个婶子也清楚地记得苗招娣挺着大肚子的样子，都没太相信黄思嘉的话。 苗招娣更是坐在黄泥地上笑出来了：“你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 “这个我可以给黄大闺女作证！她的确不是老黄家亲生的！” 苗招娣话都还没说完呢，王建新声音就插进来了，中气十足，许广大皱着眉头瞄着这个老头。 黄谷子这会儿溜溜达达的，慢悠悠的走过来了，没成想正好听到了王建新这句话，即使是最窝囊的男人，也不可能忍受自己被戴绿帽子，当下就炸毛了。 抬脚就要往王建新身上踹，被人瞪了一眼，转过身踹到苗招娣身上去。 “啥意思！你这个臭婆娘，竟然敢背着我去勾搭人。” 黄思嘉在旁边看着嘴角一抽，真是欺软怕硬啊，心里怀疑王叔给他戴绿帽子，却不敢对人动手，只敢欺负自家婆娘，真是烂到骨子里去了。 “就你这个软脚虾，&&还没我手指粗的狗东西，竟然还敢打老娘！”苗招娣确实泼辣，转身就和黄谷子撕吧了起来。 许广大看的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有搭理这对奇葩，转身叫王建新说清楚来。 “这件事儿，可能就我知道，那天晚上苗招娣生孩子找了个稳婆，折腾到大半夜，大家伙都去睡了，我那天心慌没睡着觉，打开院子门透气的时候，没成想看到了稳婆手里提着一个布袋……” 这故事讲得实在是有种悬疑的氛围，就连黄谷子和苗招娣两个人都没闹了，坐在泥巴地里听着。 “那天月光还算是亮，我隐约地看着像是一团肉，还有血，滴在泥巴上颜色变深了好多，我心里害怕，但还是跟上去了。” “结果转头就看到稳婆把那袋东西给了一个人有接过一个小孩，当时我可吓了一跳，没曾想，当晚就听到黄谷子说他闺女出生了。” “你后头就没想把这件事跟别人说吗？”许广大感觉诧异，把嚼到一半的地瓜干放进兜里。 第一卷 第12章 决心 是啊，这可是一件大事，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帮别人白养孩子的，都是乡里乡亲的，祖上拐着弯的都有血缘关系，咋能就这样看着黄谷子替别人养孩子啊！ 王建新这个事情做得可不地道，周围过来看热闹的大老爷们一个个都皱眉摇头，这啥人呢？这是！ “黄谷子是啥人？大家伙都知道，这么些年，黄大闺女过得啥日子？大家伙眼睛都看着呢，要是知道这闺女不是他亲生的，这就更没法说了……” “那个稳婆现在在哪？”许广大没有说信不信，转头去问了旁边的一个嫂子。 “那个稳婆我晓得，是上头马赖子介绍的，听说也姓马，十几年前也给我接生过，不过近几年没在这了，听说是死了。” 黄思嘉表面上还在哭，心里却觉得自己这次钱花得值啊！王叔实在是个好队友，啥都考虑到了，马稳婆早就死了，这下死无对证，谁还能说一句她的不是？ “啥意思？马稳婆干啥要这样做？乡里乡亲的大家伙又没仇没怨的，总不会是那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吧？” “咋可能呢？苗招娣屁股大，腰又粗，况且生下来死了就死了，只能说那婆娘命薄，也没人会去怪稳婆！” 周围的婶子们议论纷纷，林芝华拍了拍大腿，小声叫了出来。 “不会是黄嫂子原先生的是个带把的，马稳婆和人串通好了把男娃给卖出去了吧！换了个不值钱的赔钱货回来。” 林芝华可太懂这种想要儿子的心情了，要是是自己的儿子被人给换走了，她得把人的祖坟给扒了！ “铁定是这样！我听我城里面卫生所工作的亲戚讲过，有的汉子天生就没有办法生出孩子来，说不准就是这样的人家，花钱买了个带把的儿子传宗接代！” “可不是嘛！以前在山头上走两步就能看到丢在地上，没人要的女孩，马稳婆真是黑良心啊！哪有这样做人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东一句西一句的，越来越真了，许广大心里面也有了几分相信，这事儿说不准，真是这样。 黄谷子愣愣地爬了起来，拽住王建新：“咱们两家做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你这话说的是真的！” 王建新点点头哦，没敢看黄谷子的眼睛：“是真的，我骗你噶哈？” 黄思财还挤在人群里面看热闹呢，这回感觉不对了，这可不行，大家伙咋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呢？那他还怎么出来作证？赚他姐的那馒头。 “我也不是家里亲生的，也是我大哥告诉我的，我爹其实是我表舅舅。” 他钻出来大声地说，黄谷子和苗招娣这回可没人有心情搭理他，踹着他屁股一脚，哪凉快哪呆着去。 许广大这下是真的相信了，黄谷子人的确是坏呀，但谁能想到这么倒霉呢？家里三个孩子，只有老大是亲生的，被换走的大概率是个带把的，却被人给卖出去了。 “啊……我儿子啊！咋有这么丧良心的人呢？”苗招娣已经相信了，这会儿在地上打滚，抹眼泪，心痛极了，想到自己宝贝儿子被人给卖了，换了个赔钱货回来就气得要死。 黄谷子也没心情去管黄思嘉这个翅膀硬了的赔钱货，这会拉着许广大的胳膊就想要他帮他做主。 “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哪能就这样让外人给欺负去了，今天他马稳婆敢卖我儿子，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啥事来，我儿子诶……一面都没见过呀。” 王建新在旁边汗流浃背了，他原先想的不是这样的呀，都怪那些老娘们，一个个的干活干不利索，脑袋里面弯弯绕还挺多，这下好了，他这下在村子里可咋做人呢？ 心一横，抹把脸转头就对皱着眉毛，窃窃私语的汉子、小伙们说：“这回的确是我老王做得不对，当时脑袋缺根弦，我也没想到卖孩子的上面去，还以为是有啥别的事儿。” “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这是我欠老黄的，今天晚上下工，大家伙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上头马庄找马赖子他们要个公道！” “肯定得这么干！要不然这件事传出去，外头的人都以为咱们村子的汉子都是软脚虾，孬种！这个公道肯定得讨回来。” “就是就是，真以为我们平陵屯的人好欺负啊！” “大队长不是说了吗？咱们这叫平陵村，不叫屯子。” “哦哦。” 许广大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个事，哪个村子的汉子多，劳动力多，哪个村子话语权就更大，现在新华夏刚成立没多久，即使上头有政府管着，私底下潜规则还是如此。 更有甚者，两个村子抄起斧头，锄头斗殴，政府也是不敢管的。 王建新朝着黄思嘉使了一个眼色，黄思嘉点点头。 她现在也是一脸懵，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神展开，实在是奇葩啊，谁说以前的人纯朴啥事也不爱多想的呢？这不是想得挺周到的吗？ 她这个一拍脑袋，热血上头想出来的剧本和此相比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团建’活动了，干活都多了几分劲。 溥经业这会没下地，中午那事闹那么大，他也挤在人群里面看热闹，周围的叔叔们都说黄思嘉这闺女是漂亮，但是不能决不能娶，娶回去家里不知道闹腾成啥样。 他爹林海峰凭借着从他外公那里学到的手艺，当上了大队的会计，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更别提悬在林海峰脑袋上的那个前老丈人这回是真去世了。 是的，溥经业这次去城里面，就是为了吊唁他的外公，想起外公在临走之前拉着他的手。 “别让你娘闭不上眼睛，也别让我死不瞑目，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听外公的，去军队里面……咳咳，那里还有我的老朋友，会照顾你的……” 这是溥精学在临终之前，能为自己唯一的牵绊，唯一的外孙留下来的最好的路了。 溥经业想着就眼眶发红，他是在三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所谓的‘娘’并不是亲娘，亲爹在自己亲娘死后没几天就另外娶了一个。 要不是外公硬气的主张，他连学都没得上，一辈子就只能在泥巴地里面打滚讨食。 参军这件事铁板钉钉，但是溥经业却不想要让林海峰那群贱人过得好，最好等他走了，还有人能来继续折磨他们…… 第一卷 第13章 公安 黄思嘉早早的就钻进了老王家里面等着，整个老王家的人今天都特别有默契，刚刚在大队长家门口的时候，没人敢吭声，这会回来了，先别提王婶子，没经啥事的王小嫂子有点想哭了。 “咱们做人也不能做成这样的，马稳婆人都死了，咱们还要带人去人家里面要个说法，要什么说法呢？这都是一拍脑袋胡诌出来的呀！” 王小嫂子她男人王铁牛也在旁边叹气，他也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道这件事，当时还在高兴那三斤肉呢，没成想，中午竟然闹了那么一出神展开，他一下午上工都没精力了。 王建新今天提早下工回来的，进来看见黄思嘉，就明白这闺女是看懂了他的暗示了。 “这下咋整啊？我没想到那些老娘们这么会想，待会儿趁太阳还没落山，咱们就得去上头的马庄要个说法，这要啥说法呀！没仇没怨的，平白污了人家的清白，保不准还得打起来。” 黄思嘉反倒是没那么急：“王叔你今天下午就带人去，其他的别担心，我去城里面找警察同志来，马赖子他们家出了啥损失，就算是把我的血抽干了我也会补偿给他们！” “那行，闺女，我发现你做人是这个！丁是丁，卯是卯的，一口唾沫，一口字，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王建新没别的选择，竖起大拇指，应下了。 中午这件事儿实在是平地一声惊雷，都没有人在背后说黄思嘉了，她乐得清净，随便拿蛋黄酥对付两口，赶紧去城里面搬救兵。 城里的公安机关这会儿还是个不受重视的部门，再不受重视也配得枪械，黄思嘉找上门去，平陵村和马庄可能会发生械斗，兹事体大，资历老一点的长官，想先派两个人去看看情况。 黄思嘉心想：这哪行啊，到时候乌泱的一大片人，就两个公安根本管不住事！ 她就差用自己的户口本来担保了，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副局长才点头派了个七人小队带枪械去马庄。 另外一边，许广大带头，后面是乌泱的平陵村的青壮年，将近百来号人，走进马庄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看着。 现在毕竟是新华夏了，许广大也是上过战场的，没想把事情闹得那么严重，只要马稳婆他们家人给黄谷子一个交代就行，大队长何必难为大队长？ 真捅到城里面去了，今年开会，两个人脸上也无光。 马庄里头生活的村民们都姓马，马庄的大队长马保国看到许广大带着这么多人进来，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来找茬的吧！ “啥情况啊，许同志，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来咱们马庄？是有啥好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你这个大队长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你们这马稳婆以前做了啥好事我就不相信你这个当大队长的不知道，说不准就是串通好的！” 许广大还没说话呢，黄谷子就着急地开口，心里面已经认定了马保国绝对是掺和进去了，他没文化也没见识，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县里面。 在他狭窄的见识里，大队长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土皇帝了。 许广大皱眉，到底是没有在说什么：“你知道马稳婆背地里干的事情不？十几年前她来我们这里接生，把我们村子黄谷子的儿子给调包了，换了个闺女回来，这都是什么事啊！” 马保国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这是咋可能呢！我们庄子的人个顶个人品没话说，马稳婆接生了这么久了，啥情况乡里乡亲都是有眼睛的呀！” 马赖子过来听到了这句话了，顿时就火了：“黄谷子你啥人，偷鸡盗狗的玩意，就你还冤枉我大姨！” “你先别急！我们这里有证人，要不是有人，我们也不能冤枉好人是吧！” 王建新被推出来了，一看平陵村的人来势不善，马屯的青壮年汉子们也都出来了，双方直接对峙，抄起家伙来了。 马保国脑门上都冒汗了，他脾气好，看到这副架势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在旁边拦着人。 王建新才在旁边把今天中午对村民们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心里面冒汗想着黄思嘉怎么还没有来啊。 本以为他说完之后马上就要闹起来了，没成想突然一个婆娘开始哭天喊地了。 “我就说马稳婆那个烂％&*的臭婊货干了这种事！我生我头胎的时候痛得有点晕过去了，但是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眯到了那个丧良心的烂货把我孩子抱走了！” “你别疯疯癫癫的，你在外人面前说这话是想干啥！”马赖子瞪红了一双眼，看那个婆娘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这可不是？甭管自己村子里边有啥矛盾，遇到外头的人上门找茬肯定得一致对外。 “马赖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被你大姨养大的，你肯定说你大姨的好话，这事儿可说不准哈，我也看到过马稳婆和外头的男人在小树林里…手里拿了一大包东西回家。” “这话说的是，我就住在你家隔壁，这事儿说不定还真有，不然你们哪来那么多钱！” 出乎王建新的意料，马庄竟然还有婆娘给他们说话，难道这里面真有猫腻？ “咋说话的呢？一点规矩都不懂！男人在外头说话，你们女人插什么嘴？”马赖子没曾想村子里头的婆娘这么拎不清。 黄思嘉带着公安同志们赶到的时候，平陵村这边汉子小伙们已经在嘟囔马稳婆换别人小孩的事了。 一听到是有关买卖孩子的事情，领头的小队长严肃的一张脸挤了进去。 “干啥呢这是，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吗？一群汉子挤在这是想干啥，想要聚众斗殴吗！” 马保国前面急得焦头烂额，看到公安同志来了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迎接了上去。 许广大没有动身，这事无论咋说，都是他们村的占理，没道理他要做没理的样子。 “都是误会，我也不知道为啥许大队长就带着他们村子的汉子们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第一卷 第14章 金银 “嘿！就你会显眼是吧！啥叫我们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 为首的公安吹了一声口哨，那个性子急的小伙子停了话匣子，王建新只好上去再把今天中午的说辞讲了一遍。 溥经业人高马大的，就算没成年，那也是一个劳动力，这次行动当然不能把他给漏了，这回躲在村民里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安同志后头的黄思嘉。 为首的公安没说信不信，又去问了几个马庄的婆婆、婶子，马赖子不服气，一直在旁边叫嚷的冤枉。 公安队长眉头皱得紧紧的，发现了不对劲。 “你们都说那个马稳婆是在你们生产之后把你们孩子抱出去卖掉的，你们生孩子没有人在外头看着吗？就这样让人给抱走了？” 黄谷子一点也不心虚：“我婆娘生孩子难得，从晚上生到半夜，明天还要上工呢，我就先去睡了。” 黄思嘉听着无语，黄谷子竟然还敢说上工，就是没把自己媳妇儿和孩子的命当一回事，最爱自己咯。 “其他的婶子呢？” 马庄申冤的那个有几分疯癫的婶子站出来了：“我也是半夜生的，男人那会儿又在城里面做临时工，家里没人，当时是我五岁的闺女去叫的稳婆。” “小孩能有啥记性？窝在墙角就眯着了，我肚子里面的是肯定活着的！咋可能生了个死胎出来！” 在乡下大家都迷信，生出的死胎是没有福分，是报应的象征，那事之后，不知道被村子里的人说嘴了多少次。 马赖子这下是真没话说了，就一个劲儿地站在旁边说不可能。 黄思嘉刚开头还高兴着呢，双方没打起来，没造成啥不可避免的损失，想着如果待会闹太大了，那她就干脆坦白。 没成想听那个婶子的描述，马稳婆身上竟然还真有点猫腻！ “马稳婆，现在在哪？” “早没了，前几年就已经死了。”马保国在旁边呐呐开口。 为首的小队长紧皱着眉头，心想这可是一个大案子，要是能顺藤摸瓜的发现人口买卖的团伙这可是大功一件的！ “先带我去马稳婆家里看看，她亲戚呢？” 马保国在旁边擦着汗：“马稳婆命硬，她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爹娘，她大姐嫁给了咱们村的赤脚大夫，她被当成拖油瓶带过去了……没成想马赖子刚出生，姐夫和姐姐全没了。” “现在村子里面的人只剩下马赖子了，大家伙都说她命硬，这些年，她也没嫁人，就凭着从赤脚大夫那里学来的接生法子当上了稳婆。” 黄思嘉轻轻地吸了一口冷气，这得多倒霉啊！ 公安队长点了点头，叫马保国带路，马赖子一脸的不快，还是跟上去了。 屋子盖得挺好，是整个庄子里面都少见的砖房，整整三大间，马赖子他媳妇儿带着两个小腿那么高的孩子，一脸惶恐地开了院子门。 公安队长用手势示意下头的人先搜查，他们都是战场上面下来的，退伍后接受过一定的情报训练，转身开口安抚马赖子一家。 “别担心，绝对不会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只是想找找证据。” “你大姨平时有啥不对劲的地方不？” “能有啥呀？她一辈子都没嫁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能有啥不对的地方！” 马赖子情绪很激动，公安队长也能理解，没继续问转头去找马保国。 “这房子啥时候建的？” “前几年，马稳婆攒钱建的，说是留下来给赖子娶媳妇用。” “那成。” 里面的公安搜查得非常仔细，每个物件都会搬开去找，三间大瓦房都找过了，梁子上面也没有啥，只剩下角落里的柴房。 里面柴火堆的有房梁那么高密密麻麻的不好下手，马赖子在旁边叫着：“这都是留着过冬的柴火，现在给弄出来了，收拾多麻烦，本来啥都没有，我们老马家做事行得端做得正，公安也不能冤枉人是吧！” “放你娘狗屁，就是你们家丧良心，把我的孩子给卖了！哪里麻烦，里面要是没查出东西，我天天来给你收拾。” 说这个话的就是马庄丢了孩子那个婶子，她饭都没有吃，跟着来这里，想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这个婶子说着，心里头害怕这些公安真就不找了，头一个扑上去把那柴火给往下扔，平陵村来这么多汉子，小伙也不可能在旁边干站着呀，上去搭把手。 太阳坠进去，天擦黑柴火就被收拾出来了，公安同志显然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手里面拿着手电筒仔细在里面找，一个看着30多岁的公安叫了一声。 “这还真有东西！” 众人围过去，是一块被黄土给掩盖的木板，上面有个拉环，轻轻的拉开，里面正放着一个红木箱子。 那个公安没有贸然地打开箱子，把箱子抱出来，放到院子里，就发问马赖子了。 “这箱子你知道不？” 马赖子头上冒汗，两股战战：“这东西我哪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啊，公安同志，这房子是我大姨建起来的……” “我呸！房子是给你建的，给你留东西了，你咋可能不知道！” 周围有人大声地骂了一句，马赖子的媳妇儿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拉着周围的人就哭诉。 “我嫁进他们家这么多年，孩子都两个了，我更不知道这件事儿啊，这是拿我当外人……” 马赖子没想到这个媳妇这么拎不清，上去就给了她一脚！ “先打开来看看吧。” 拍掉箱子上面的泥巴，打开来最顶上的就是用油布包起来的泛黄的本子，继续往下，沉甸甸的银元！在手电筒下发着光。 “乖乖隆的咚！这么多银大头！” 周围不知道是谁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把银元全部倒出来，竟然还有两条小黄鱼！ 别说平陵村的汉子们呼吸都快停住了，周围马庄的村民眼睛也一差不差的看着，大家伙儿都是地里刨食的，没哪个人有这个富贵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金银。 第一卷 第15章 不会真不是吧？ 那些银圆加起来快十斤重了，更别提那两条小黄鱼。 村民们静默了两分钟，马上就像水滴进油锅一样炸开来了。 “这么多银子，甚至还有金子，以前的地主老爷估计也就这些钱了吧。” “我就说马稳婆那个丧良心的，怎么可能有钱盖得起三间的青砖大瓦房！” “可不是嘛，帮忙接生是会给点钱和粮食，两个人勉强吃是够，不可能起得了三间大房，当时我心里就犯嘀咕，还以为是赤脚大夫给她留下来的钱。” “先别说啥房子不房子了，这么些银子和金子，就算是做一辈子的大夫，也不可能赚这么多。” “刚刚刘婶子说的难不成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呀！要不然我们一大村子的人闲得没事干，走这两公里路来找你们晦气！” 公安队长没有说话，翻开了那个本子仔细地看，这个本子一看就是有些年岁的了，上面的字迹显得有些模糊。 不过还是能够辨认，记载的都是一些时间，还有进账，关于买卖的货品，只有一两句语焉不详的‘把儿’。 黄思嘉挤在人后头，脖子都伸长了还是只能瞄到一两眼，心里那想吃瓜的心情那叫一个焦躁。 溥经业看到了她跟个大鹅似的伸脖子，有些好笑，他咳嗽一声就往前挤，一点礼貌都不懂撞开前面的人，黄思嘉看了他一眼，跟着往前面挤过去。 王建新作为关键证人一直都在前头，这会儿他人也傻了！只是随口胡说的，看这个架势，八成是真的了。 “马稳婆在上面记着的，看来她真的从事人口买卖……” 公安队长皱着眉头说出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马赖子。 马赖子直接就蹲在地上开始哭，苦他命苦，一出生就没了爹娘，没成想把他养大的大姨竟然还是犯罪分子！ “公安同志，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啊！她走之前，只和我说柴房那里放着我爹留给我的，叫我以后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拿出来用……” “你是被马稳婆养大的，难道真能啥都不知道？” 许广大在旁边反问，穷人家孩子早当家，乡下十几岁的小孩就已经帮忙干活了，马赖子小时候没少跟着他大姨跑接生，蹭饭吃。 “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公安队长没说啥话，就叫人先把马赖子压着带到公安局去。 马赖子他媳妇才是真正的可怜人，这会扑上去抱住公安队长的腿哭：“我男人不会要挨枪子吧？那我可咋活呀，两个孩子才丁点儿大……” “你别急，现在不是旧社会，不搞诛九族那套封建的，只要确定你男人没犯啥错就会放回来，不过这些财物是要充公的。” 丢了孩子刘婶子也不乐意，在旁边大声地哭。 “那我孩子咋整啊！那个丧良心、挨千刀的早就死了，我要我儿子回来！” “你别急，你别急，婶子，你要记住你生孩子那天是哪年哪月，这上面应该都记着，后头我们公安肯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给你找。” 一片乱糟糟的，只剩下那一小堆银圆还在月光下闪着光，黄谷子歪心思就起来了。 心想这些银子可都是卖了他儿子才得的，他这个当老子的一点也没啥，悄悄地接近想要摸一块。 大家伙可都在这看着呢，这么贵重的东西，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打主意，很快就被发现了。 许广大嫌丢人，叫两个小伙子把黄谷子带到后头去，事情算是进了个尾声，时间也不早了，平陵村等人打道回府，明天还要上工呢。 谁说只有婆娘喜欢说三道四，真有啥乐子男人说得比女人还欢实，这一路上那些汉子小伙都在讲这件事，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 要是现在有酒和花生，保不准能吃个几斤。 黄思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悄悄地跟到了大部队的后头，整个人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明明只是个乌龙，现在好像搞到真的了！ 村子里头穷，大家伙都不舍得点灯，再加上天色也晚了，许广大叫他们各回各家，黄思嘉没回家里面去，拐个弯就进了王家。 趁着夜色，手里就抓上了一块两斤的五花肉，掀开帘子，王家全家都在厅里面，正等着她呢。 王小嫂子听自己公爹讲的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王铁牛也拍着胸脯，没成想这事竟是真的！他们老王家不算害人，这是做了一件顶好的好事。 黄思嘉进去就把五花肉放到了炕上的小桌上，语气有些幽幽地问王建新：“王叔，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你跟我透个底行吧？你其实是真看到了我被抱到老黄家的是吧？” “这我还真没看到……要是我看到了，我早就告诉黄谷子他儿子被换这事了……”王建新摸着良心，认真地说。 “还欠你们富强粉，我明天想办法给你们弄来。” “别…真别……这么些已经够了，那三斤富强粉就算了，这事儿咱们两家烂在肚里！” 王建新没想再要，他眼睛也没敢再看黄思嘉，经历了今天晚上这一遭，他心想黄家这大闺女，说不准，还真不是黄谷子亲生的，没道理，两个歪瓜裂枣能生出这么漂亮的来。 黄思嘉没有应下来，想着想着就高兴了，先不管这些，她这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儿啊！如果后头公安可以凭借本子上面的信息帮那些母亲们找回自己的孩子，那可说得上是功德无量。 嘿！歪打正着了，不是。 她没有回老黄家，继续去蔡婆婆那里，今晚实在是太混乱了，她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还没靠近呢，那两条狗就开始叫，蔡婆婆打开门有些奇怪，这闺女怎么今天还来？ 黄思嘉脸上挂着笑，手里面拿着六块绿豆饼。 “婆婆，这是绿豆饼，用上好的油，富强粉，绿豆沙加糖一起做的，你看这样子多标致……” “带这么好的点心，找我这个老婆子，有啥事？”蔡婆婆没接，问了句。 “今天太多事儿了，我回去肯定被爹娘打骂，就想来你这继续住一晚上。” “成。” 第一卷 第16章 利益 今天折腾了一天了，她也就早上时候对付了两口，中午也没有咋吃，穿越过来的两天属实是有些刺激了，几乎都在解决那对奇葩爹娘。 黄思嘉有些抑郁地啃着绿豆饼，得加把紧了，不然就不是她解决这对便宜爹娘，而是他们解决她了。 抱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黄思嘉陷入了黑甜梦乡。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腰酸背痛，原主平时粮食吃得少，运动也少，昨天来来回回差不多走了快8公里的路，腰都快散架了。 说到这个，黄思嘉突然就想起来了，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吧，原主是15岁才来了月经，到现在月经也是断断续续的，经常性不来，村子里面的姑娘们差不多都是这样，没人觉得这要去看大夫。 这是典型的气血不足，以后得好好养养，黄思嘉想着转身就进了空间，照例在每个货架上专门挑大的快递拿。 今天运气没有昨天那么好，第一个就是一对排球，还用海绵包裹着，第二个是一床夏凉被，挺大的，她点点头，这个实用啊！ 接下来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什么塞满了防震泡沫的工艺画，散装的木头架子，看样子应该是用来拼成小件家具的，还有一大包卫生纸！ 黄思嘉喜笑颜开，别的不说，卫生纸是非常需要的，这里的人都是随便就扯一张叶子就顶事了，供销社出售的红草纸，不仅要票还难用，有这个就不用去委屈自己了。 第六个包裹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手作娘的，一拆开来里面满满当当的是各色晶莹剔透的漂亮小珠子，这些小珠子有很多形状，叶子、花朵、爱心…… 旁边还有透明的线和金属材质的链子，挺漂亮的，黄思嘉点点头，说不定可以在这里搞点手工。 放到一边，下一个包裹蛮让人惊喜的，竟然是一大箱的某象泡面，终于开出食物来了。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方便面不仅味道好，而且方便，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方便面油水充足，可以补充一下这具身体缺乏的脂肪。 奇怪的事情来了，下面这个大包裹里面竟然装的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包包，外头用充气塑料包裹，这要是在现代她说不定会挺高兴的，现在这个包都没有草兜能装。 “黄闺女，起来没有哇？大队长找。” 黄思嘉想要往下面继续拆，没想到就听到了蔡婆婆的声音，她赶紧出了空间，应了一声。 原来空间还可以听到外头的声音。 今天不用她去找许广大了，大队长直接带着黄谷子来蔡婆婆这里找她来了，黄谷子看这个便宜闺女那么不顺眼，哼了一声没有在看她。 “大队长，你咋在这？找我啥事？” 许广大一大早来找黄思嘉就是为了昨天那事，黄谷子今天都没亮就来敲他的门，说是要去公安，要找回自己的儿子。 “你爹闹着要去城里面找公安，他想把自己儿子给找回来。” “叫上我干啥？”黄思嘉看了一眼蔡婆婆，有点搞不清楚。 “我想着你也跟着去吧，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亲地呢。” 许广大也是为黄思嘉着想，虽然心里知道没多少可能，女娃娃十几年前丢在山里没人要，但是万一呢，万一成了也算是给自己的孩子积福。 黄思嘉脸都没洗就跟上去了，黄谷子不爽了，甭管这个闺女是不是亲生的，那他也给养到了这么大，难道她亲爹亲妈找上门来就这样了！ 要知道不是他黄谷子这么心善的话，这个白眼狼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面给饿死了，不行不管咋说都得把钱给赚回来！别想占他老黄家的便宜。 公安同志们上班也挺早的，这会正好开门，黄谷子看到穿着制服看起来精神十足的公安就萎了，屁都不敢啃一个，躲在后头。 “你们是去问马赖子的是吧？” 那个公安对黄思嘉还有印象，昨天马赖子被带回来，整个公安局的人都被惊动了，这可是几十年都没有的大案子。 三个人被领进去，还是昨天那个公安队长，他长的就是一副严肃正直的样子，许广大开口询问。 “我就想知道，我们村黄谷子他的亲生儿子能不能找到上面有没有登记？” 许广大一边说着，一边把黄谷子推到前面来了，他有些瑟缩。 “你还记得你丢的那个孩子出生的日子是啥时候啊？” “44年，8月6号半夜里生的。” 大队长在泛黄的纸片上查找着，44年还没有计划生育，甚至新华夏都没成立，纸片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大片。 “这难找啊！前面那几年上面登记的人都挺多的，而且根据马赖子的回忆，他大姨总是和天南地北的行商做交易，现在找人根本就找不到。” “哎哟…我可怜的儿子哟！！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一出生就离开爹娘，换来了这样一个赔钱货！” 黄思嘉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要她说什么，你说不定都没有这个儿子！何况她觉得黄谷子为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儿子伤心作秀，绝不是因为感情，这种人是最爱自己的…… “我要赔偿！我儿子都被人给换走了，那我要他们老马家赔些钱给我！昨天晚上那老些银圆，我也不要多，咋说也要给我六块吧？” “那些来历不明的赃款肯定都是全部充公了，组织上下都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犯下这个错误的人已经去世了，咱们肯定会严厉打击买卖人口、拐卖儿童现象。” “你啥意思？意思就是我不仅儿子没了，我还没有赔偿！” 黄谷子这会又行了，吹鼻子瞪眼，一口大黄牙漏出来了，唾沫喷的那都是，别提多磕碜了。 “马赖子不咋知道他大姨做的事，按照咱们新华夏的法律，那是没有长辈犯错，下面的人被连坐的事儿，冤有头，债有主……”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又不送马赖子去吃花生米，又不愿意把那些钱给我们这些丢了儿子的，不就是想要私吞吗！” 第一卷 第17章 解决 黄谷子不知道咋想的，被利益熏到脑袋了，竟然想要越过桌子打人，这可是袭警哇！ 公安队长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从战场上下来了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脚往前面一踹，双手往前一扭，直接把黄谷子的手剪到前面，看着就痛。 黄谷子叫得和被杀的年猪一样，黄思嘉想着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拍着桌子就起来了：“我真是不想认你做爹！就知道钱钱，一点也不关心亲情！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这可真是一个神来之笔，动静大的，值班的所有公安都呼啦啦地进来了，许广大没说话，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闺女想要摆脱这对爹娘，他不反对，但是养恩得报！ 公安队长皱着眉毛，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捆绳子，熟练又快速地把他给绑好，问她：“你这是干啥？你爹再不好都把你给养大了，就因为你不是他亲生的，你就要断绝父女关系，黄同志你的思想工作做得不够到位啊！” “要不是老子，你现在说不定都死在那个山沟沟里面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黄谷子一听公安队长都给他说话，就好像忘记了痛一样，大声开始叫嚣。 “就是哇，大妹子，我看你还年轻，不知道养一个孩子多难，你爹还是喜欢你的，要不然干啥把你养大，真说句难听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刚出生就被丢尿桶里面溺死了。” “那是你们不知道我爹做了啥，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人看！” 黄思嘉眼睛一下子就被眼泪给盈满了，哭着把黄谷子前面做的奇葩事给说了一遍：“不止是这样，他现在来公安局里面闹，就是为了银圆！” “我知道你们是咋想的，就是觉得我不孝顺，但是我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都知道，父慈子才孝，前头把我当亲闺女的时候都这样了，这会知道我不是亲生的，还不知道会干啥呢！” “这是要把我给逼死啊！” 黄思嘉说着直接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在场的都是大老爷们，哪里看得了女同志这样哭，特别是漂亮的女同志。 “没错，你们这做的实在是有点过分，哪有叫自己闺女去勾搭男人换吃的回来的。” 讲话的这个公安自己也有女儿，提到这个就皱眉。 局势一下子往黄思嘉这边倒了，黄思嘉乘胜追击：“我也没有那么狼心狗肺，毕竟也是养我到这么大，我愿意给爹娘养老，每年都给他们粮食和钱！” “真的假的？不行，你的彩礼我们也得要，你哥还得娶媳妇呢！而且每年给我们多少钱和粮食还得我说了算！” “成，不过的你们到了退休年纪开始。” 黄谷子现在笑得那一口大黄牙都露出来了，一双眼睛写满了贪婪。 “那你一年得给我们300斤粮食，还得给20块钱！你嫁人了，彩礼也得我们拿。” 周围的公安同志们都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农村有青壮劳动力的人家一年也才赚十几块钱，300斤粮食在这个饥荒减产的年代更是不好搞。 “行！不过的你们到了退休年纪开始我才会给你们，如果你觉得行的话，咱们就在公安同志的见证下一起签字，摁手印！” 许广大也被吓到了，赶紧地拉住这个虎妞：“唉唉唉，你知道20块钱多难赚吗？你咋就这样点头答应了！” 公安队长也是一脸的不赞同，黄谷子可不想这些人坏了他的好事，大声嚷嚷着：“就这样，就这样，现在马上签字。” 大家都是有良心的人，看不得这种事，一个个的都没搭理黄谷子，叫黄思嘉不要这么冲动，这么一搞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哪家小伙子听了这事还能愿意娶她啊？ “没事，你们别担心，爹我现在还叫你爹，你答应，我们就签下了这字，以后你就别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平时也别来找我，我们每年就见一次，那一次就是给你们粮食和钱的时候！” “成，时间得定下来，就定在年底咋样，我也不为难你，年底粮食和钱都好拿。” 拦不住，这是真拦不住，公安队长摇着脑袋叹气，磨磨蹭蹭地把‘断亲书’写出来了。 “这上面写好了，黄思嘉和你们的亲属关系这就断了，以后双方各不相干，从你们双方退休之后，她每年都得给你们300斤粮食和20块钱，想好了就签字，按手印！” 黄谷子那叫一个迫不及待，他不识字，就直接按了手印，黄思嘉也把手印按在自己的签名上，剩下的叫在这里见证的公安同志和许广大一个个签字，做见证人。 以后要是黄谷子想要反悔，他们这些见证人可不同意。 黄思嘉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笑地问公安队长：“公安同志，我现在就想要把我的户口独立出去行不。” 许广大这次就是想着以防万一，叫黄谷子把户口本给带来了，送佛送到西，这个事情好办，当场就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了。 确认事情完全落地，她心情好得不得了，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慢悠悠地开口：“我想问一下咱们现在退休的标准是几岁啊？” 公安队长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一般来说就是50岁。” 苗招娣年纪比黄谷子大，现在也才46岁，黄谷子年纪满打满算才44，这等到退休最少也得等到4年之后了。 黄谷子有点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那就是三年之后你得给我们养老粮食和钱。” “是4年后，而且娘到退休年纪了，爹你还没有，我可只给一份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黄思嘉心里狂笑，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划算的买卖了，四年后三年饥荒已经结束，150斤地瓜可是随便就搞到，至于十块钱一整年的时间这也是撒撒水来的。 时间越拖到后面对黄思嘉就越有利，更何况这两个老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 无论如何都是不亏的！换来了不被奇葩吸血，户口独立！ 第一卷 第18章 姐，你听我说 黄谷子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拿养老金得四年之后了。 目光短浅的他登时就有些不乐意，许广大在旁边看着呢，没让他闹出啥水花来。 四年之后就四年之后，他们两个人身体那么好，咋会熬不到四年之后！ 他还想继续纠缠那所谓的卖儿子的赔偿金，公安队长不知道说啥了：“我都没追究你袭警的事儿，人口买卖这个案子我们公安肯定会加紧去处理的。” 许广大在旁边直接拉着人就走了：“你非要在牢里面蹲几天才高兴是吧？！” 走到半道黄思嘉就找理由肚痛，要找个地方方便，叫他俩先回去了。 实际上跑到山坡下刷牙，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连刷个牙都得小心翼翼躲着人。 确定周围没人，黄思嘉一转身就进了空间，她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没有打火机，也没有柴火，拆一包方便面把它捏碎，调料包倒进去捏紧塑料袋口，使劲地摇匀。 香香辣辣、酥酥脆脆还带着面饼的香味，嚼久了竟然还能带点甜味。 现在是条件不允许，后头她肯定得改善改善生活，有点干巴了，她寻思着回村子里面要口水喝。 心情好了，时间过得也就快了，她刚到村子口呢，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身材清瘦的身影蹲在村子口的大檫子树下面，那人见她来了，往这边走过来。 黄思嘉对这个少年有些眼熟，按照原主的记忆来，他好像是他们大队会计的儿子，没啥存在感，隔三岔五的就不在村子里面。 不过她对这个少年的记忆，还是昨天晚上被撞开的人群，和手电筒若有似无的光线。 “思嘉姐，我刚刚和蔡婆婆聊天才知道你跑到城里面去了，我是专门在村子口这里等你的。” 少年比黄思嘉高了半个头，身上带着青涩又英俊的帅气，嗓音低哑，看来是变声期了。 “你找我啥事啊？在这里一直蹲着，假如我今天半夜才回来咋整？那你不是一直蹲着？” “没事儿，要是真蹲了半天，还没蹲到的话，那我就换个时间再来嘛，人是活的。” 黄思嘉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溥经业耳根子悄莫得红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去考虑这事儿。 “是这样的，姐，你听我说。” 溥经业咳嗽了一声，脸色正经下来，黄思嘉也点头。 “你说。” “是这样的，姐，你能跟我结婚不？！” “啊？？” 黄思嘉没想到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吓得叫了一声，两个人别说有暧昧关系了，连面都没有正经见过几次。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姐你先听我说，大队里面的人都知道我是我爹入赘之后生的孩子，跟我娘姓，我爹没把我当他儿子，我后娘和她那几个孩子在家里也是……够恶心人的。” 溥经业说着脸上的表情就难看了起来，在这样一张少年气满满又英俊的脸上别提多生动了。 “我爹能有现在的生活全靠我姥爷。和我娘，要不然就凭他那泥腿子哪来的本事当上大队的会计？哪来的本事起砖瓦房？！” “那也不一定，咱俩就要结婚吧！”黄思嘉听了一耳朵，还是有点奇怪。 “是这样的，平时我在家里我也不下地，我就在那里白吃白喝，作威作福，找他们不痛快，有我姥爷压着我爹他也不敢吭声，前段时间我姥爷去了……” 溥经业说到这里，声音都低落起来，马上又提起了精神。 “我寻思的这可不行，我走就走了，凭啥那恶心的一家子日子过的这么舒坦！我七岁之前可一直被他们欺负着，没少打我，说我娘坏话，正好你在村子里面闹这么大的事……” 黄思嘉听着笑出来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脑袋稍微一转弯，就知道这小子打的是啥主意。 “你的意思就是我嫁给你，然后你去参军，我在你家给你爹娘找不痛快？！” “没错，我昨天晚上寻思了一个晚上了，咱俩各方面都合适！你就比我大一岁，咱们俩结婚没啥不合适的！你爹你娘没法再逼你，你也可以过上更自由的日子。” 溥经业一看这黄思嘉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姐姐就是个聪明的。 “等会儿，这意思就是咱俩假结婚，各自拿好处是吗？” “没错！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咱俩也不用发展出实质的关系，大不了到时候离婚！”溥经业一派少年做派，高挺的山根被手给揉红了。 在咋样成熟，这会也还只是个少年，谈论男女关系还是会感到有几分羞涩。 “那这可是我吃亏，哪有姑娘离婚的？我要是真和你离了，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我以后还怎么嫁人？”黄思嘉假装有几分担忧，心想逗一逗这个小帅哥。 “这……姐，你要愿意的话，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我每个月补贴和工资我都寄回来给你，钱和粮票都好说，最关键的事情，你嫁给了我，你就不用去干农活，每天只要到饭点去吃饭就行！” 溥经业这话说得是认真的，他不心疼这些钱，他外公可有来头，是为了避风头才蜗居在这个小县城的，背地里藏起来的祖产够他和他的孩子吃上几辈子了。 他之所以找上黄思嘉，就是觉得黄家的姐姐性格够泼辣！把她娶进门能让那个渣爹和后妈狠狠地吃一壶，况且这分明就是双赢的事。 黄思嘉想要摆脱奇葩爹娘和懒汉爹懒汉哥，这下不就无痛甩锅了吗？甩给了林海峰！ 溥经业可非常欢迎那堆人上门找他爹麻烦，就是要来上门找！一上门，黄思嘉只要躲到房里面哭就行了。 更何况这对黄思嘉也是有好处的，看她这个样子就是下不了地的，只要在他们家，那就可以啥活都不干。 不过溥经业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黄思嘉有自己喜欢的汉子这件事，这两天事闹了这么大，那汉子都没有出来，要不然就是没担当，要不然就是没有！ 他赌的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的可能！反正问问总是不丢脸的。 第一卷 第19章 闪婚 黄思嘉听完了，笑出来了，单手扶着树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想得还蛮好的呀！啥时候结婚？我爹娘的胃口可大，你彩礼能给多少？” “明面上给不了多少，我外公给我娘准备的嫁妆原本是有三金，现在全被我爹给拿走了……明面上就出十块钱和100斤粮食。” 溥经业说这句话说的那可是一点都不腰疼，这些东西肯定得让林海峰出，黄思嘉听到明面上就知道还有暗地里。 “那暗地里，你出多少？” “给你一个大金镯子！”溥经业骄傲地开了口，这个金镯子是他姥爷给他的，说是要给他未来媳妇。 溥经业现在才16，别扭的少男心思让他根本就开不了口，其实这次回村，他一看到黄家姐姐心里面就喜欢，只感觉比平日里漂亮了不少，就像是在黄土里面开出的花儿似的，贼有活力。 他感情经历还是太少，只把这份情感给忽视了，当成双方都特合适的交易。 “你不觉得我坏？觉得我特别不适合娶回家当媳妇？”黄思嘉挑着眉毛，决定还是问一下。 “那坏了！姐，你可太漂亮了，就是要这么有脾气！我就喜欢你这样式的。”溥经业非常认真的回答，他真没觉得黄思嘉做的事情过分，可能是双方都有很奇葩的爹娘，为自己打算，又不是错。 “你带户口本了吗？” “啥意思？”溥经业有些愣愣的，眼睛瞪大，像是一只惊讶的狗狗。 “意思就是咱们现在就去登记婚姻关系，你还要拖到啥时候？” “啊？哦，我现在马上就去拿！”溥经业忍不住咧开了个笑脸，转身就往村子里面跑。 黄思嘉在背后笑着看，这算是什么？瞌睡送枕头来了。 她现在初步的摆脱了苗招娣和黄谷子这两个奇葩爹娘纠缠，但是后头还不好说呢！ 她一个单身的姑娘，还是适龄结婚的时候，外头的名声估计也不好，那个家徒四壁的家是没有办法回去住的，也不能一直叨扰蔡婆婆。 去租村子里面没人住的土房子，那更别提了！一个漂亮的单身姑娘，单独住在村子角落里，那是生怕不出事啊！ 再退一万步讲，黄思嘉也不能打包票自己一定能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个长得对她的胃口，性格还好的帅哥结婚，这要是单久了，苗招娣绝对会来插一脚。 溥经业那叫一个合适！每月按时打钱，长期不在家，长相英俊帅气，嫁过去之后甭说别的，公爹是村里面的会计，别人说啥也会给她几分面子。 就是明面上彩礼还是给高了，不过也不好，私底下昧下，林海峰出了多少彩礼，溥经业后娘肯定得在村子里面好好说道说道。 溥经业这小子估计还不知道她已经和黄谷子签了‘断亲书’了，不过问题也不大。 这里还有一个就是和溥经业后娘弟弟妹妹，那些人纠缠的麻烦，无所谓，溥经业都帮她解决了这么多后顾之忧的，区区家宅之间的阴阳怪气能有啥？ 溥经业没多久就回来了，脸蛋微微发红，手里面还扶着个二八大杠。 “我专门把我爹的车骑来了，姐上去吧，咱们去登记结婚！” 1994年才有了正式的结婚登记，现在管得不是很严，城里面个别文化分子结婚一般都会去妇女联合会那里做个见证，花几分钱买一张纸，夫妻两个人签字摁手印就算是登记成功了。 溥经业还没有正式入伍，如果正式入伍，夫妻结婚是要打专门的申请报告，组织上面政审合格通过了才算是正式登记，现在到登记填个人信息的时候，只要把配偶那一栏填上黄思嘉的名字就行。 “咱们啥时候做酒？”回来的路上黄思嘉有些稀奇的看着自己手上这一张，稍微有些厚度的印着绿色花纹带红星的纸。 “后天，也甭管后天是不是好日子，今天我就回去通知我爹，叫他准备好席面来，咋说也要摆个两大桌！不能丢了他大队会计的面子不是？” “你后娘不得气死！” “管那刘翠花干啥？要是没有我姥爷和我娘，她能过上这么风光的日子？我现在吃多少都是我应该的。” “这可是我头一回结婚，席面可不能太丢人，咋说也得炒两盘鸡蛋，猪油渣打个汤。” 黄思嘉嘴巴里面说着，喉咙口竟然忍不住的吞咽了几下，现在这个年代难呐！家里面有喜事，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自己关上门来，炒一盘鸡蛋，就算是庆祝了。 就说住在她们家隔壁的王小嫂子，进门的那一天也没有办酒席，一家人拿地瓜糊糊弄了一锅，单独给新娘子煮了两个鸡蛋，这就算是办过的。 日子过得稍微好一些的，像是大队长，有孩子在城里面当工人的那也只是摆上两桌，席面上还都是些地瓜、泡干的野菜，炒上两盘鸡蛋也算是有面子。 原主从小到大，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吃席，黄思嘉从记忆里面一扒拉，只能记起原主七岁的时候吃的那一场席，不仅有炒鸡蛋，还有猪肉，猪油渣和野菜打汤，那个味道到现在都无法忘怀。 “这肯定没问题！我认识屠宰场的兄弟，到时候叫他给咱们留一块肥肉……”溥经业就差拍胸脯保证。 两个人一点都没有想要掩盖的意思，溥经业光明正大地骑着自行车带着黄思嘉进村子里面去，村子里的婆娘，婶子们看到了，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 马上，黄思嘉和会计家的儿子两个人处对象的事情，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平陵村每个角落。 苗月月这会儿正喜滋滋地夹着碗里面用猪油渣炒的青菜叶子，拿三合面馒头拌着吃，这吃的其实比大队长家的还好。 没成想就听到刘翠英稀奇着一张脸进来，和她讲了这个事。 “你说那个黄思嘉不就是一张脸长得还行吗，那些爷们真是就知道看脸！一脸狐媚子相，呸！看她以后勾搭不勾搭男人。” 第一卷 第20章 心思 “娘，你啥意思？”苗月月有点不敢相信，黄思嘉名声都坏成那样了，还和好几个男同志有暧昧不清的关系，这就不怕娶回去是个破鞋！给他戴绿帽子。 “黄思嘉真是个狐媚子，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会计家的儿子，村子里都传疯了，我两双眼睛看着她坐人家自行车回来的。” 苗月月捏着筷子的手都发白了，追问：“是谁呀？会计的儿子？” “就是昨天你问我的那个，看着又白又高的那个，长得是俊俏，但是林会计可不喜欢他。” 刘翠英没有察觉自己闺女语气里面的不对劲，手里面捏着个馒头，就准备开始吃，她闺女可是个福娃娃，自从几年前闺女落水之后，家里面就经常能吃上肉和新鲜的菜。 现在这个饥荒的时候，家里面的粮食也没有很短缺，苗月月大哥苗木诚这会儿可懒得听亲娘和妹妹讲啥，吃饭跟野猪进食似的，一个劲地往嘴巴里面塞。 苗月月发现没人注意她的情绪，眼眶一下就红了，吃到一半的馒头往桌子上面一扔，筷子一摔，踢了一脚凳子往房间里面去了。 刘翠英正吃着呢，闺女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苗木诚嘴巴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脾气咋这么大！哪家闺女敢这么说话？”苗铁山也把筷子拍下来，不满意地小声嘟囔。 “老头子，你叫啥？别忘了，咱家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多亏了那丫头找来的粮食和肉。”刘翠英眼神带着警告。 苗木诚也有些不满：“爹本来就没说错，脾气养得这么大，谁还敢要她？真当自己是地主家小姐不成。” “你们小点声，别让她给听到了。”刘翠英也没阻止，只是叮嘱他们小声点。 昨天热闹那么大，苗月月肯定不会错过，她挤在姑婆婶子里面，看着黄思嘉在大家伙面前丢人闹笑话，听到婶子们说黄思嘉的坏话的时候，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一眼就瞄到了长的又高又白又帅气的溥经业，她顿时就起了心思，这种级别的帅哥放到现代那也是很难见到的。 就是奇怪，为啥这几年在村子里面都没见到他，正好刘翠英这几天在帮她找对象，她想着打听一下那帅哥是谁，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成。 苗月月昨天还想的好好的呢，她不在乎溥经业家里有没有钱，嫁过去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她有植物性异能，运气也好的很，上山随便用蔬菜就能抓到野鸡和兔子，这个条件她不怕日子过的不好。 哪成想，今天就知道溥经业和黄思嘉竟然勾搭上了！苗月月恨得一双眼睛都红了！ 现在的人都不咋讲卫生，也没有这个条件讲卫生。 村里面的年轻小伙，要不然就是黑的跟个碳似的，长的也是五大三粗，身上还老是有怪味，苗月月那是一个都接受不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看上的黄思嘉竟然还跟她抢！ 苗月月觉得自己是穿越来的，咋说也应该是个女主吧！ 黄思嘉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惊讶地挠头，她又没有和苗月月抢男主，咋突然就被女主角给记恨上了？ 实际上要不是黄思嘉这两天闹了这么一出，苗月月应该都不知道溥经业这个人的。 在原著里溥经业刚处理完姥爷的丧事，回来在那个家没呆多久，趁着夜色又跑到城里面去了，后面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苗月月不想嫁给村子里面那些长得对眼睛不友好的小伙子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嫁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两次的贝建明，这次黄思嘉闹了这么大的事儿出来，溥经业理所应当地就多待了两天，苗月月就瞧上了。 这几天村子里这么多事，刘翠英也就没带着苗月月去相看人家，大家伙都在吃瓜看热闹，这会儿被要了脸子，刘翠英一拍脑袋才想起这事来了。 她拿着苗月月吃到一半的三合面馒头，脸上带着熟练的讨好的笑容进去找苗月月：“好好的吃着饭，你咋突然生起气来了？” “吃不下了，丢去喂狗吧。”苗月月理所应当地叫着。 刘翠英眼里面闪过了几丝不耐烦，还是被压下去了，哪有当娘的这样伺候自己闺女的。 “是因为对象的事儿是吧？老贝家那贝建明你晓得吧？他娘这几天也在村子里面相看，昨天还跟我聊了，说是你要嫁过去的话，他们家能出一个金戒指！” 刘翠英说着说着，眼睛都亮了，一个金戒指呀！乡下在泥巴里面刨食的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一个金戒指，贝建明是去参军了，但是彩礼给得多呀。 如果真出意外了，死在战场上，苗月月还能再嫁一次，这个买卖咋做咋划算，更何况老贝家离他们家也近，走路也就两三分钟，还能时不时地叫闺女去搞点肉和菜来贴补娘家…… 这又是一个和原著不一样的地方了，原著林芝华可精明了，也没有被黄思嘉闹出来的这一些事吓到。 原著林芝华是单独找苗月月去谈的，这个金戒指也是单独给苗月月的，她可打得一手好算盘，说金戒指是给苗月月当彩礼，叫她单独收好，到时候嫁过来，这戒指还不是老贝家的东西？ 现在可不一样，林芝华被吓到了，也担心未来的媳妇闹出那些幺蛾子，直接就找上门来拿金戒指做筹码，总有人愿意嫁女儿！ 金戒指这么重的彩礼，城里面都少见，女方爹娘想必也是说不出啥来，嫁过来就是他们老贝家的人了！就是关起门来嗟磨旁人也不敢说她这个婆婆！毕竟出了这么重的礼！ 原著里苗月月嫁给贝建明，被家里拼命阻挠，展现女主在家的团宠地位的剧情，就这样被蝴蝶拍掉了。贝建明听说苗月月为了嫁给他，做了很多事的感动也没有了。 “金戒指算什么稀罕玩意？我都没有见过那个男的，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