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进化》 序章海 黑暗之中七彩霓虹闪烁，从红色主光到紫色主光，直到周围再无色彩只剩一片漆黑，才感觉自己停了下来。这时脸颊逐渐滚烫起来，一股浓重的湿热空气从鼻子灌入。我睁开眼，一股强亮的阳光直刺我的双眼，我习惯性的转过头避开阳光，环顾四周。 一艘不知道型号的逃生舱孤立的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中，而我就正好置身其中。逃生舱虽说没有自主动力，不过幸好制作还算精良，不至于在我醒来之前漏水沉舱。坐起身来理了理头绪，认真回想过往，自己怎么会在这舱中醒来。但脑袋却像连续被酒精浸泡了一个星期，一片混沌，想要去回忆却突然感觉翻天覆地、头疼欲裂，腹部突然有一股热流涌动。要吐，这是大脑给出的紧急指令，我下意识的伸手到嘴前。 一双黑色金属制成的双手突然出现在眼前，我不禁大喊道：“咦！”。 但腹部的热流却没有给我足够惊叹的时间，一股绿色粘稠的液体从口中喷射而出，经过手掌流到舱内。之后就感觉到脑子从混沌的状态安静了下来，我赶紧找到了舱门的门把，将透明的舱门打开。伸出头去，想要看清自己，因为那双黑色双手正是自己的双手，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了海中的自己。 一颗黑色金属制成的骷髅头跟随着海浪摇晃，眼睛像两颗led显示灯亮着红光。我不可置信的伸出双手去抚摸脸颊头部，海水中跟着出现了那双黑色金属的手在一颗黑色骷髅头上摸来摸去。 “我艹。”我情不自禁的念道。 呆呆的躺回舱内，想着先让自己冷静一会，也许就只做梦而已。不可能一个大活人，突然就变成了机器人了。虽说记不清楚怎么来到这里，但是记忆之中我清晰的记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吃饭要拉屎，喝酒吐糟粕。想到这我又突然坐起，先是看向自己的双手，又看向自己刚才呕吐的地方。却神奇的发现刚才呕吐的绿色液体早已消失不见，迷茫，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风平浪缓的海面将我包围，找不到一个问询的对象，只得躺在逃生舱的座椅上回想过去，记忆却空空如也。 逃生舱本很小，导致之后在逃生舱内躺平的时候脚总是伸不直，这到使我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坐着汽车，长途跋涉去一个地方，也是这样双脚无法伸直，你说难受吧，不至于，你说不难受吧，也不至于，反正就是不那么好受。 “机器人？人？”。在逃生舱里躺平的日子我越来越魔障，因为一些记忆慢慢在脑海之中浮现，有很多自己作为人的记忆，比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片，一个人做运动，每一个计划画面都在告诉自己我是一个人？但是现实的自己已经连续七八天没有吃饭了，却没有任何的饥饿感。我也仔细的检查了全身，都是一种没见过的黑色金属打造，而且下面的宝贝也没了。实体已经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机器人，脑袋却又告诉我,自己是一个不择不扣的人。我抬头看了看耀眼的太阳，抛开作为人时的生理反应，这会我的双眼直视太阳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却还是不习惯长久的看着太阳，于是我转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思索起来。 如果不是做梦，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那些被撕裂的回忆明确告诉自己大海早已消失，大海仅仅只是在显示器上出现过。那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不论是自己变成机器人，亦或是这真实存在的海洋，都莫名的都透着古怪。我呆坐着想着这些问题，看着蔚蓝的海面随着太阳落山渐暗变成黑色，又随着太阳升起变成蔚蓝。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见到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活物，那东西说不清楚是鸟还是鱼，身子是鱼的身子，却有鸟的翅膀和爪子。体型特别巨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东西，比之前在纪录片里面看的鲸鱼还要大上几倍。 那是一天正午我正在舱内掰着手指头点名决定自己是什么“人?机器人?人?机器人?”。突然就感觉自己头上的光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于是抬头一看，就看见了那像鸟像鱼的活物。我能清楚的看见它的腹部大片大片的鱼鳞银光闪烁，却看不清他择天蔽日的庞大身躯，直到它飞远了，才算是看清楚它的全貌。它的翅膀上蓝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白光，两只翅膀伸直的时候地平线完美覆盖。银白色的尾巴像一把大扇子上下摆动，在海面上留下或轻或重的涟漪。我心中不禁亢奋起来，本来就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看着那大鸟鱼我心中更是笃定，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鸟？鱼？ 等到那大鸟鱼从空中落入水中，自己小小的逃生舱被他落入水中后形成的海浪阵飞半空之中，下落之时我不禁有些欢喜。想着梦也该结束了，一般来说做梦中从高处坠落，那剧烈的失重感都可以将人拉回现实。逃生舱落以极快的速度落入水中，因为冲击力太强，逃生舱硬生生的被砸入水下五六米深，海水凶猛的灌注进舱内。我闭上眼睛等待醒来，逃生舱却自动关闭了舱门，慢慢的浮上了水面。我睁开眼，梦没有醒。 当逃生舱的排水系统自动将海水排完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大概率不是在做梦了，只是一瞬间失去了对所有事物的兴致，放弃了一切思考，彻底在舱内躺平起来。不知道多少天，我躺在舱内，眼睛看着蔚蓝天空，看着那随风飘动的云彩，脑袋一片空白。这时我的视野边界出现了一朵小云彩，起初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它从我眼睛的余光位置来到视野正中，我才仔细的盯着它观察起来。越看越觉得奇怪，这朵云你不注意看得话小到你更本发现不了它，但它却和其他的云不一样，它的速度更快，其他的云是随着风慢慢流动。这朵云在天空中却像一艘音速飞船，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导致它在天空之中凸显而出，仿佛整个天空变成了它的背景板。直到它飞到快要接近地平线时，我才依稀看到那云朵之上好像有个黑影，但距离太远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等到云朵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时，我开始发了疯似在逃生舱内找东西，记忆里这类逃生舱内都会有一些工具胶囊备用。没过一会我就在坐垫下面找到了工具胶囊，从中挑选出船桨胶囊，轻轻按动胶囊开关，两幅崭新的纳米船桨出现在我眼前。我双手拿着船桨放入水中之后就拼命的划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追上那朵云，想要去看清楚那朵云上的黑影是什么？ 虽说我一直不喜欢自己的机械身体，但这回这机械身体却发挥了奇效，虽说划行的速度不快，但是就算是从早划到晚，我却也不会感觉到一丝疲惫。就这样不知的划了多少个日夜。突有一日，夜里海上狂风大作，雷雨交加，逃生舱已经不需要我在划桨了，它顺着海浪前进四米倒退五米。我在救生舱内仿佛在坐过山车一般，嗯，过山车？记忆之中自己坐了无数次的过山车，一遍又一遍，好像自己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到各个城市游乐园里面去。 “轰隆隆，轰隆隆！”。 响彻云霄的雷电声将我从过山车上拉了回来，在颠簸的逃生舱中，我又看到了那一日见到的大鸟鱼。它飞在半空之中，得益于这一次它是面向我飞来，我算是看清楚了它正面。一个黑色鳞片包裹着的巨大鱼头，一双大眼一左一右在黑夜中闪着奇怪的蓝光。突然它眼中的蓝光喷涌而出变作一股股蓝色电流，翅膀上的羽毛也直立起来，电流顺着两只翅膀一闪一闪的环绕着它的全身。 正看得出神时，却见它开始有下落的趋势，看那势头是往我的逃生舱而来。我慌忙的拿起双桨打开舱门，将船桨下水想要快速逃离它下落的位置。刚将双桨放在水中划动了两下，我就知道没用了，那波涛的巨浪没有给双桨一丝着力点。犹如风中落叶，只能随风飘扬。我索性收回了船桨，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鸟鱼，心中也变得坦然，要是噩梦这一撞怎么也应该醒来了。如果不是梦，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继续在这茫茫无边的大海之中漂泊下去了，毁灭吧。 我正在接受自己命运之时，天空的更高处，突然一根金色棍子砸下，那棍子比大鸟鱼的整个身体还要巨大，一棍下来精准的命中大鸟鱼的头部。力道之大，虽然距离逃生舱还很远，但还是被那巨大力量的冲击波振飞起来，半空之中我也从逃生舱掉了出来。下落过程中，我看到环绕大鸟鱼的雷电消失，翅膀垂下，直直的落向了海里。那击中大鸟鱼的大棍子却突兀的消失，而大鸟鱼原本所在的位置却出现了一朵云彩，我再仔细看去，这不就是那朵我一直在追逐的云朵吗？那云朵之上还真的有个东西，不过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就在我眨了下眼，准备再看个仔细之时，那云朵已经消失。我心中纳闷之际，却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这东西怎么还有？”。 等我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到我坠落路劲的斜下方站着个猴？你说它是猴吧，它是站着的，体型跟正常人类差不多，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衣，一条豹纹大短裤，你说它是人吧，它裸露在外的肢体却浑身是毛，生得尖嘴呲牙两耳过眉。正想着我已经落到了他的正前方，再向他看去只见他脚下踩着一朵云彩，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斜靠在肩上。一双眼睛怒目金，与他眼睛对视时我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谁？”。 正当我问他之时，他手中的棍子已经向我挥来，听到我说的话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我还来不及多想就被他一棍击中，感觉脑袋剧烈的震荡了一下，意识逐渐模糊。 第一章方雷 意识越缩越小，直到最后缩成了一团密密麻麻的细线。细线顺着脑子来到心脏，一颗墨绿色的石头替代了心脏在跳动。细线融入石头，里面有无数和我一样的线团，但跟我相比他们显得暗淡无光。远处有一处极为耀眼的光点，我自然而然的就顺着光亮进入光点。里面却是一片黑暗，我继续向前飘荡，却感觉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等到速度达到最高点不再加速后周围开始出现各种颜色的光亮，从紫色的到红的，只是一瞬我又回到了光点前，穿过光点，意识已经从石头内流出。之后开始从细线分离成无数零散的碎片，最后又汇聚在一起。有一种熟悉的恶心感从腹部席卷而来，我本能的睁开眼。 还来不及看周围一眼，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我下意识的坐直身体伸手去接。那双黑色机械手臂却变成了血肉组成的苍白双手，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来不及去管沾在手上被绿色粘稠物包裹的未消化食物。伸手到脸上使劲一掐，一种久违的疼痛感从脸颊袭来。再顺着上面摸到身上腿上，发现自己浑身是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原来真是一场噩梦，我兴奋的在想要站起来，头却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只得坐下来，开始观察四周。 我身处在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的球体之中，身下是柔软的垫子，坐起来后正前方是一扇弧形玻璃门。我伸手轻轻的触碰玻璃门，玻璃上突然就跳出一块电子屏幕，上面出现了坐在球体内的我正中出现验证身份几个简体字。看着屏幕中那个浑身赤裸、体型消瘦、头发凌乱的男子，我不禁有些许诧异，这是我吗？随着屏幕正中出现验证成功后，弧形玻璃门自动打开。我从球体中走出，单看里面这里应该是在一个方舱之中，再回头看那个球体。我围着球体银白的外壳走了一圈，发现球体背面有嵌入了一个黑色主机似的东西。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开始努力回想，却想不起与眼前有关的一切。 这是却听到了舱门打开的声音，舱门外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主人，你回来了。”。 随后舱门打开，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短裙的女子闯进我的视野之中，虽说穿着西服吧，但依然能够看出女子的身材火辣。我虽然还在疑惑，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她却不断向我靠近。等那胸脯已经来到我眼前时，我才赶紧收回了眼睛。慌忙问道：“什么主人？”。 那女子并不羞涩，只是继续甜甜的说道：“你就是我的主人啊，还有，主人不用这样盯着我看，我虽然是服务型夏娃，但我却没有主人想要的那个服务，也没有那个功能？”。 我尴尬的说道：“什么服务，你想什么呢，还有，服务型夏娃是什么？”。 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套运动衫，直到这时我才想起自己还是光着的。我赶紧伸手遮住了身体的重要部位。夏娃开始为我穿衣服，我想拒绝，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拌不动她那纤细的小手，只是僵持了一秒，我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她一边为我穿衣一边说道：“虽说主人之前说过，第一次使用地心穿梭机会对大脑造成损伤，但主人连夏娃都不记得了吗？夏娃是现在市面比较流行的一款机器人，像我是服务型夏娃，就是负责安排好主人平时的衣食住行，至于性方面的功能是没有的，拥有那种功能的是伴侣型夏娃。”。 我快速的运转着大脑，原来是个机器人，我说呢，不论脸蛋身材都如此的完美，但心中还是暗暗叹息道：“可惜可惜。”。 然后问道：“什么地心穿梭机？”。 夏娃边帮我穿衣边说道：“这个主人不用着急，董事长已经知道您回来了，我就是被他安排过来的，他现在正在楼上等你。” 我穿好衣服后，直接拉着我从方舱走出，出了方舱，门口就是一部老式电梯。进了电梯，仔细一看，电梯只有两层一层写着87，一层写着1，合着就两层，我不禁问道：“这电梯也就两层写个87是什么意思？”。 “因为主人的重要性，这个电梯是直达董事长办公室的直通电梯，所以只有两个电梯按钮，要说层数的话，却有88层，咱们现在就在地下87层。”夏娃边说边伸手按了写着1的按钮，之后电梯启动。 映像之中自己是第一次做这种老式电梯，不禁好奇又问道：“怎么这年头了，还在用老式电梯，虽然我好多事情记不清楚了，但基本的我可还记得。”。 夏娃转过身，直视着我说道：“因为悬浮电梯容易被悬浮电击器袭击，董事长之前被袭击过一次，之后公司修建的电梯就都换成老式电梯了。”。 在电梯之中明显能够感受到电梯在层层的攀升，这时的我才有了一丝丝清醒，于是我认真的问道：“我是谁？夏娃。”。 “主人名叫顾欢，现年35岁，是我们救世集团87号项目的负责人，主要负责拯救宇宙。”。 “拯救宇宙？”。听到这个词语，几个零星的画面从我的脑海中冒出。 黑白的电视机里面，一个女人冷冰冰的说道：“有关专家指出，宇宙泯灭时间预计为亥元九千六百年，宇宙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纪元，泯灭无法避免，请各位市民在不违法不犯罪的情况下尽情的享受生活吧”。我转过头，一个老旧的书桌上放着一本日历，上面标注着亥元九千一百年。 拥挤的街道上，我手里拿着一张标语，上面用红笔写着四个字“拯救宇宙”。我一边疯狂的摇摆着标语一边歇斯底里的喊着“拯救宇宙，不要放弃，拯救宇宙，不要放弃”，然后跟着长长的队伍继续向前游行。 一个奢华的房间内，一个虚拟投影的苍白老人，他站起身微笑着对我说道：“欢迎你加入救世集团，顾欢。”。 “到了”。 夏娃的声音将我从记忆中拉回，就在刚才我回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在读大学时，官方公布了宇宙要泯灭的消息，之后我参加了大学的宇宙拯救社团，参与游行。大学毕业之后，我开始参与各种救世活动，直到有一天看见救世集团有一则招募旧地球籍人员的招聘信息后，我才到救世集团应聘。而我的面试官正是记忆中的苍白老人。 电梯门打开，记忆中那奢华的房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进入房内，两侧摆满了石像雕刻的公元、甲元、乙元、丙元……每个纪元时期的伟人，虽说是石像，但从它们身前走过时还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英武气息。过了石像就可以看到一张硕大的木桌，木桌两旁是靠墙的书柜，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而书桌背后则坐着一个那个投影中的老人。 老人的两鬓虽然已经斑白但头顶的头发却像十八岁少年的头发一样黝黑，硕大的鹰钩鼻、微微眯着的双眼加上满脸的褶皱，不禁让我心中一颤。 这个老人正是救世集团的董事长方雷，当初正是他亲自面试将我招进的救世集团，不然凭自己那三流大学的毕业证，是进不了这样顶尖的大公司的。 我走到桌边，方雷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欢迎你回来。”。 就在我弯下腰两只手握住方雷的手时，一股强烈的刺痛感向我的大脑席卷而来，我抵抗不住疼痛当场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我醒来的时候方雷已经消失。我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面前有一扇大门，耳边不停的回荡着方雷之前说的那句：“欢迎你回来。”。而手上却有熟悉的温度传来，正是之前握手时方雷手心的温度。我下意识的抬起手去触摸拿到黑暗中的白色大门，在我手轻轻触碰到门时，大门却突然的消失了。之后是一片晃眼的光亮，我闭上眼睛，却感觉有无数只虫子开始专入我的大脑，不疼但痒。 一个简陋的房间，一个年轻强壮的男子，他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道：“欢迎你加入灭世革命军，顾欢。”。 之后开始有无数的记忆涌入我的大脑，这些记忆将原本存在于这个时间点的记忆烧毁，被烧毁的记忆像是一张油纸画被人强行盖在我真实的记忆之上。 强壮的男子叫做方儒，他是大学二年转到我的班级的。也许是我们两人性格都比较怪异的关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人成为拉最好的朋友。大学毕业后方儒突然就失去了踪影，直到五年后的一天中午他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租住的简易房中。 我惊讶的询问着他这五年去了哪里，他却不做回答，只是将我简易房的电源关闭，之后从他硕大的背包中拿出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一个便携电源。打开电脑，在电脑中打开了一个命名为救世实录的影视文件开始播放。 方儒示意我先看录像，我也不再多想开始认真的观看起录像来，因为录像的内容太令人着迷。 一开始录像就出现方舟计划几个字，之后就是一个像是项目负责人的人开始在录像中汇报实验进程。虽然我不知道方儒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些录像，但我却相信这些录像的真实性，因为太过真实。 起初的几个实验没什么惊奇的，不过是一些救世集团已经对外公布的一些救世计划。比如方舟计划、冻人计划、宇宙恢复计划、隔离星域计划。 但是这些对外公开的计划看完后，开始出现一些让我毛骨悚然的计划。首先是人类进化计划，实验一开始还是以白鼠为实验对象，但白鼠只是实验了几次，项目负责人就失去了耐心。他在录像中对着镜头说道“如果再以小白鼠为实验对象，我们永远不可能在宇宙泯灭时完成进化。”。录像中开始出现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而这些人都是实验对象，他们不停的被注射各类注射物，然后被放置于各类残酷的环境之中。有烈焰焚身死去的、有被急速冷冻死去的、有被巨量辐射致死的，各种新奇的死法开始在我面前流转、各种惨绝人寰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录像的结尾则是那个秃顶的男子再次出现在画面中，他对着镜头冷淡的说道：“人类的进化需要一次次的突破人类的极限，每个人的极限点不一样，突破极限的方式也不一样。想要真正的进化必须再扩大实验的规模、对象，让我真正的触碰到人类的极限，帮助人类突破极限，只有不断的突破极限人类才能完成进化，也只有进化后的人类才有在宇宙毁灭后生存的权利。”。 接下来是人脑开发计划，观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被人类进化计划的刺激的模糊起来了，只记得各种鲜活的大脑出现在录像中，就像在老旧视频中看到的禁菜生滚猴脑一样。那些跪在桌子下面的猴变成了人，头上顶着的桌子变成了实验桌。拿筷子的人变成了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他们拿着镊子、针管、小刀各式各样的工具，开始对大脑“大快朵颐”。只是几个镜头我就开始在简易房内止不住的呕吐起来，方儒则不管我，只是仁慈的帮我按下了录像的暂停键。 等我将腹中清空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我拉开简易房狭小的窗户，看着窗外人工太阳落日的余晖。我转头看向方儒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方儒看着我肯定的答道：“是真的。”。 “还有多少个这样的计划我没看？”。 “录像里面应该还有六七个，但只是现实救世计划中的九牛一毛，救世集团在各个星域有无数这样的救世实验室。”。 “能不看吗？”。 “可以。但你确定不看了吗？”。 “我确定，我暂时看不下去了。这些计划没人管吗？”。 “谁管？星域政府？救世集团？还是人民？”。 “为什么？救世集团难道真的要以这种方式去救世？星域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救世集团这样肆意妄为？”。 说道这里方儒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吼道：“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地球癸元九千年，28代四库智能ai研制成功。新一代ai通过强大的计算能力得出结论，世界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年纪，预计将在癸元九千六百年泯灭。四库集团却将该消息封锁，并悄悄开始寻找拯救世界的方法。至癸元九千一百年，地球自动解体，四库集团才将世界泯灭的消息放出，并将公司内研究一百年的各种救世方案抛出。一举成为全世界人民的救命稻草，集团改名救世集团。以救世为由，集团开始不断的收拢世界各地的权利、财力、人力，不过十多年依靠着救世的闪耀身份、四库智能ai的技术领先，救世集团就成为了世界的统治阶层，而方雷，从一个集团老总，一跃成为统治世界的独裁者。现在全世界都是他说了算，已经没人管得了他了，不论通过何种残酷的方式，只要能够救世，在方雷的眼里都是可行的。”。 方儒像一个漏气的气球，越说声音越小，说完垂着头坐在了沙发上。 而我大脑则开始快速的运转起来，28代四库ai我是知道的，小时候在地球爷爷经常会提起。28代四库ai出现后，由于各项领先的ai技术，比如各种艺术作品的完美生成、管理各大星域需要的巨量计算、所有四库集团产品的精密管理，最重要的是它将整个太阳系的ai全部统一。四库ai取代各个星域的ai系统，成为了全人类唯一的ai系统。小到个人的吃喝拉撒，大到各个星域的正常运转，都在四库ai的运算之下完成。现在救世集团又是全人类活下去的救命稻草，都妄想着救世集团能够找到救世的方法，从而拯救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后代。正如方儒所说，救世集团的董事长方雷，只要他想，他就是全人类的独裁者的。 “你有什么想法？”。方儒的问题打断了我的思考，而此时的方儒又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精神抖擞，两眼放光。 我很了解他，他一直就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既然他这样问我了，我就知道他自己已经有了主意。 于是我说道：“说吧，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要灭世。” 第二章刘雨檬 “灭世？”我疑惑的问道。 “额，假如宇宙是我的父亲，他从出生后一直为家庭奔波，整个家庭因为他的努力变得欣欣向荣，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父亲一个人在维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到了九十岁，他已经没有能力再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生命也将走到尽头。其中一个叫救世集团的儿子提出要将父亲送到医院去治疗，要让父亲重新焕发生机。他不能接受父亲的离开，因为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是父亲死了他和家里面的其他人也活不下去。于是叫救世的儿子将老人带到医院，只要能救活老人，无论是什么办法他都愿意尝试。老人在医院一天一天的承受着各种治疗的痛苦，而他的儿孙也因为老人住院每天在医院辛苦奔波，这就是现在救世集团针对宇宙将要泯灭的做法。我所说的灭世救世另外一个法子，我会强行把父亲接回家，不论父亲能活多久，一年、两年、三年，坦然的接受父亲的将要离去的事实，就算父亲离去后这个家的人不能够自力更生，大不了就是一家人陪着父亲一起离开。既然宇宙的年纪到了，那就让它自然的寿终正寝。”。 “先不说方雷和你的方法谁对，但正如你之前所说方雷已经是现在人类的独裁者。你呢？你有再多的想法有什么用？”。大学时期我就习惯了方儒的天马行空，五年不见他的天马星空更加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个事情我办不办得了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当下人做当下事，不论我能不能做到，我总要去做。”方儒坚定的说道。 “那行，那我精神上支持你。”。方儒总是如此，自己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也早已习惯。 “你不会觉得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需要你一句精神支持吧，顾欢。”。 “那你还要我干什么？”虽然我看了方儒拿来的那些救世计划确实惊心动魄，确实相当唾弃救世集团的做法，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能干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宅男而已。再说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早已对世上的一切失去了兴致。 “我要你干什么，我要你跟我一起，让这个宇宙回归正轨。”。虽然现在简易房内没有灯光，看不清楚方儒的脸，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方儒眼中释放出的灼热光芒。 “我不，你找别人吧，虽然那些人很惨，但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我就是个弱小的失业者。”我也不再管方儒那像烈火一样的情绪，说完自顾自的躺平在沙发上。 方儒看见我的样子也知道劝不动我，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去拖动没有播放完的救世实录进度条，我斜眼看见他将进度条几乎拖到了最后，然后他点击了播放。 视频正中出现四个大字“地心计划”，之后出现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子在视频前说话，她在视频中说道：“地心计划现在正式开启，目前正在对地球解体的地心进行元素分析。”，画面一闪而过之后就是各种奇怪的石头映入眼帘。 看到视频中的女子，听见她的话语。我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把将方儒推开，跪在茶几前，小心的将进度条拖回女人出现的位置。 视频正中，那个带着眼镜的女研究员再次出现。我盯着她的眼睛看、眉毛看、鼻子看、耳朵看、头发看，不会错的。 “刘雨檬。” 当我情不自禁的喊出这个名字后，大脑深处的出现了一条熟悉老旧的街道，一段我不愿想起的记忆涌上心头。 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微风轻拂，一颗老旧的枫树，枫叶随风舞动。枫树下，一个女孩，扎着马尾，双瞳剪水，朱唇榴齿,身穿一套黑色运动装。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地说道：“你怎么才来，走了，上课要迟到了。”。说完她伸手拉住我，快步往学校内跑去。我和刘雨檬自小就认识，她家和我就家就在一个胡同里，我和她从幼儿园一直同班到大学。我们俩人的父母在我们还不记事的时候就离开地球到了外面的星域去工作，家里就留下了我的爷爷和她的爷爷照顾我俩。因为我的爷爷和她的爷爷是好友的缘故，父母走了以后我们两家人就在一起吃饭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俩人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基本形影不离。 本来我也没觉得刘雨檬对我来说有多么的特殊，就是顺路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作业，也就是比普通朋友相处的时间要多一点而已。直到我们两人同时考上了木星星域87号竖城的一所大学，当时从地球外出是需要审核报备的，我们俩人虽说是一起去办的手续，但最后我还是落后她一批。也就导致她早我一个月离开地球，剩我一个人在地球上度过了一个月。我是第一次离开她这么长时间，这一个月实在太难熬，导致我现在想起来依然后怕。她走的头几天还没什么，我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等到打游戏的热度过了，我就开始想她了，不停的想她。终于有一天我忍耐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以为你不会打我的电话呢？”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轻，听得出来她有一丝责怪我一直没给她电话，责怪之余又有一点激动。 “我想你。”不知怎么的，这句话没经过大脑直接就从嘴巴里面蹦了出来。 “我也是。”她的声音更轻了。 然后我们两人就没有再说话，我就这么拿着手机呆呆的听了半响自己热烈的心跳，之后不明就里的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嗯。”她轻轻的答道，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发现她的声音这么好听，怎么才挂断电话又想着要打电话给她了呢？我拿着电话躺在床上，耳边一直回荡着她那一句“我也是”，看了看电话上的时间，距离挂断电话才过去了五分钟，但我却感觉一个世纪已经过去。我又拨通了她的电话，这一次我们两人都稍微正常了一点，聊起了她到了87号竖城以后的一些事情，比如她重新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了，比如她在发现了一个超级大的游乐场，游乐场的过山车很长很大，她要我到了以后陪她一起去坐过山车，我不知怎么就答应她了。要知道她还在地球的时候就无数次的要求我陪她去坐一次过山车，因为我从小坐车坐飞船都会晕，更别说过山车了，所以那个时候的自己可是每次都很有原则的拒绝她的。后来的日子我们俩就每天煲起了电话粥，时间不知怎么地也跟着变快了，一眨眼的时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我也坐上了前往87号竖城的特快航线，她说她会到快线站接我，我的心情异常激动。 我坐在快线飞船上，看着窗外的星空，也许是因为快线飞船的稳定，也许是因为我的心思全部在想着和她见面后的场景。自己难得的坐船没有晕船，等到快线飞船上广播着距离87号竖城还有15分钟到站的时候，我却一下子焦虑起来。一个月没见不知道她变样了没有，虽说电话里面讲的都挺好的，但是没有见面始终还有有点心虚。我开始反复的对着快线的窗子照镜子，摆弄着自己的发型，整理着自己的衣装。一直到广播叫到“快线已达到87号竖城，请到站的乘客拿好行李准备下车”。我才算是清醒一点，我赶忙拿上行李，快步走到飞船门口等待。 等我从快线上下来，穿过拥挤的走廊，快要达到出口时，我透过玻璃远远的看见了站在外面等待的她。她穿着一条蓝色碎花裙子，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我呆呆的在快线站内看着她。她的头发还是束着马尾，身材比之前更苗条了。她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两只灵动的大眼睛突然向我看来，眼睛对视上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我提着行李快步超过前面出站的乘客。之后干脆跑了起来，这时候我和她大概就只有二十步的距离了。我因为跑的太快，撞到了一位正在出站的大叔，他推车上的行李散落一地。我只得停下来，一边跟大叔道歉一边帮着大叔捡着散落在地上的行李。大叔则是碎碎念的骂着： “年轻人，走路不长眼的？这么着急去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我也不敢回话，只是一直在道歉，但等我帮大叔捡完行李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一辆黑色汽车从她原来站着的地方疾驰而过，她却消失在了原地。我也不再理会大叔的碎碎念，加快脚步冲出了快线站。来到她刚刚站着的位置，左顾右看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我开始焦急的在快线站出口到处找她。出口外有很多的人，但唯独就不见她。我拿出电话，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坐在出口的人行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她的电话。直到“滴答”一条信息提示音响起，看到发件人是刘雨檬我慌忙的点开了信息。 “我一直天真的以为时间是够的，足够等你来到87号，想着这些话能够亲口对你说的，却没有想到时间就差了这么几分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道别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也许是我们被爷爷拿着勺子追着喂饭的时候、也许是我们背着小书包一起路过枫树的时候、也许是我们假期结束一起熬夜赶作业的时候、也许是你的身高超过我一个头的时候，但我确定喜欢你这件事确是在离开地球后，你第一次拨打我的电话告诉我你想我的时候。也许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久到忘记了原来在一起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一件事情。现在到了要分离的时候，我真的无比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也想现在立刻抛开一切去找你。但我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做这件事也许会永远的离开你也许不会，总之我会努力去做，你也要努力的生活，不要找我。现在的分离时间不过是在支付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时间，保重，顾欢。能够遇到你，我很开心，很幸福。” 就这样，刘雨檬真的就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不见。 第三章下城区 “她人在哪里？”。我回过神来后急迫的向方儒提出了困扰我多年的问题。 “如你所见啊，她在救世集团的地心计划中负责。具体的在哪里就不太清楚了，所有的救世计划实验室都分布在各个星域的各个城市，刘雨檬具体在哪里就不清楚了。”。 “怎么可能？她当时离开的时候不过16岁，救世集团这样的大集团什么人招不到，非要招一个连大学都没有读过女孩？”。我不解的问道。 “答案很简单，因为刘雨檬是地球人。”。方儒不带感情的说道。 “地球人？”。 “据我初步的了解，所谓的地心计划，主要就是研究地球解体后遗留下来的未知元素地心。而地心却对没有在地球生活过的人有严重的辐射，刘雨檬之所以能够进入地心计划，我估计就是因为她是地球人。”方儒耐心的解释道。 “不对啊，地球解体是在我到木星后的半年，刘雨檬是在地球解体之前就消失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地心计划早在地球解体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方儒说道这里我陷入了沉默，就算地心计划很早就开始了，但我与刘雨檬生活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她想要到所谓的救世集团去工作。她一直想着的都是大学毕业后回到地球陪自己的爷爷养老，怎么可能才到木星一个月就突然的想要到救世集团上班呢？ “会不会是救世集团强迫刘雨檬参与地心计划的？”。 “不可能，那是救世计划的研究人员，不是被实验对象，实验对象有不是自愿的，但研究人员是没有的。如果刘雨檬一开始就不愿意，救世集团是不会接纳她的。”。 我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是强迫的那刘雨檬到底是因为什么加入的救世集团？刘雨檬的地心计划实验室又在哪里？我能感觉到我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以我对当时的她的了解，为了钱？不会。为了权？不会。为了理想？不是。实验室如方儒所说要是真的分布在各个星域的城市，那地心计划实验室会在哪里？就在我思来想去想不到答案的时候，耳边传来方儒的声音。 “不用胡思乱想了，想不出答案的，就跟我去寻找答案吧。这五年我一直在跟救世集团打交道，之后所有的事情依然是围绕着救世集团，就算你不同意我让宇宙寿终正寝的观点，但跟着我你总有机会接触到救世集团的核心，总会有机会找到刘雨檬的。或则说你还是选择继续烂在这个简易房中？”。 自从刘雨檬失踪、爷爷跟着地球一起解体，大学几年方儒陪着我找刘雨檬的时候还好一点，最起码还有个念想。他消失之后我也放弃了寻找，因为实在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之后就彻底的拦在了这个10平米的简易房中，既然现在有了刘雨檬的消息不论找到的机会多么渺茫，我都不应该再在这里了。而对于救世集团的了解我肯定不如方儒。正如方儒所说想要找到刘雨檬，还真就只有跟着方儒一条路了。 我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本要答应他的我心中却突然出现一个疑问：“跟你走可以，但你要告诉为什么？就如同救世集团招聘刘雨檬，那你又是因为什么非要我跟你一起呢？我比当时的刘雨檬都不如，不过一个宅在简易房五年的废人而已，能帮你什么？”。 方儒听完我的问题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将电脑便携电源装在了他硕大的背包中，之后拉着我的手说道：“理由一样，因为你是地球人。走吧”。 我疑惑的问道：“什么地球人？”。 “具体原因，我只能告诉你两个字直觉，行了，别多想了，行动起来，答案自然就出现了。”。说着方儒手上传来不可抗拒的力量，我被方儒拉出了我蜗居了五年的简易房。 我所生活的简易房位于木星星域主星87号竖城的主城区。这东西为什么叫竖城也许跟他的样子有着直接的关系，他们像是扩大了上万倍的集装箱竖立在木星的表面，密密麻麻。一座竖城可以容纳上百万人口，竖城从上往下分为三层，分别是上城区、主城区、下城区。 上城区包含了整个城市公立机构像医院、公安局、检察院、法院、政府、学校等等，居住人员主要就是这些机构的工作人员和一些对城市有特殊贡献的人。主城区则是整座城市主要人口生活和居住地，主城区最多的就是娱乐城，娱乐城之中包含了千奇百怪的娱乐项目。也有一些私立的医院、学校，我就读的学校就是主城区的一所私立学校。再就是人民生活居住的简易房，简易房如同一个塑料盒子被粘贴在集装箱的外壳上，密密麻麻将四面墙壁沾的满满的。下城区我没有去过，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我和方儒刚从简易房出来就被一则醒目的广告吸引住了。广告被投射到主城区的正中，因为正中没有高大建筑的缘故。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巨大的虚拟印象，印象之中一个三十岁的女子坐在一个炭火旁悠闲的喝着奶茶对着镜头说道：“放弃内卷，躺平生活，欢迎你到下城区来。”。虽说主城区经常中间的虚拟投影经常有广告播放，但因为我基本不出门却一直注意过。 我边看广告边对方儒说道：“咱们现在去哪？”。 此时的方儒视线也正注视着那个巨大的广告投影，不过他的反应却和我的冷漠不一样，只见他两条剑一样的眉毛皱在了一起，冷漠对我说道：“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儒是骑着大学时候就骑的一辆老式浮空摩托来的，我娴熟的坐到后座上对他说道：“你这破车，还舍不得扔啊？”。 “你不知道，东西还是老的好。”方儒发动了摩托，那刺耳的引擎声引来那些驾驶着现代浮空车的侧目。一个个像看待怪物一样看待我们，方儒却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他扭动引擎快速的往主城区下方飞去。 摩托穿过密密麻麻的简易房来到主城区的街道上，街道上错综复杂的娱乐城琳琅满目，方儒娴熟的在奇形怪状的娱乐城之间穿梭。因为速度过快的关系，方儒那黝黑的短发被吹的直立起来，而我五年没剪的长发早已在风中凌乱。 我还在风中勉强的梳理头发之时，方儒的摩托已经驶离了主城区那些娱乐城的霓虹闪烁。再越过主城区那些毫无生机的塑胶植被后，摩托车停了下来，我也总算是将长发扎了起来。方儒从摩托车上下来，他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就是这里了。”。 我下了摩托，看了看周围，这不就是主城区边缘吗？什么就是这里了，于是茫然的问道：“这是哪？”。 就在我问话之时，方儒已经掏出一张卡片，在没有塑胶植被的钢铁上刷了一下，之后脚下的钢铁突然就开了一扇门。我失重了，正在我惊慌之际，却看到了同样失重的方儒，他在空中娴熟的打开背包从中拿出了两套衣服。一套递给我，然后自己开始换起衣服来。 我强忍住尖叫的冲动，接过衣服，失重感也在这时候慢慢消失。我环顾四周，发现主城区的地板就在我的头上，而我正在急速的下落。我有些激动的对方儒吼道： “这是干嘛？不要命了吗？”。 “这是去下城区最快的路，时间太紧，你赶紧换衣服，还有五分钟就要落地了。没事，有我在安全着呢。”方儒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强忍着急速坠落带来的不适，听从方儒的话开始换起衣服来。因为读大学时候我就习惯了方儒的这种不确定性，也每次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依然听取了他的建议，总之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我在空中脱下外衣，外衣却突然消失飞向我的头顶，等我伸手去抓的时候外衣已经不见踪影。再看向对面的方儒，他娴熟的将外衣装进他的背包之时，看见我外衣飞走了他的嘴角暗耐不住的扬了起来。我心中闷气，开始慢慢的脱裤子，但眼神却一直盯着方儒，等着他脱下裤子准备放到背包时，突然大喊了一声：“方儒。”。 方儒吓了一跳，手上的劲一松，裤子也跟着飞到了空中，这时我的嘴角也暗耐不住的扬了起来。 方儒皱眉道：“幼稚”。 我没有理他，仔细的将裤子换好，然后拿着自己的裤子，在空中继续坠落，也不过一两分钟的事情。 方儒就说：“到了”。 之后他拿出一个黑色胶囊打开，一个mini的悬浮站就出现在了我们两人脚下，悬浮站慢慢在空中减速，平稳落地后。虽然我已经喜欢了方儒这样的不确定性，但我还是忍不住吐槽道：“就这么敢时间吗？衣服都要在空中换？”。 “时间确实赶，却也没这么赶，主要还是空中换衣服相当有趣，你不觉得吗？”。这时我才看清方儒的穿着，蓝黑色的西服，黑色西裤。再看我的穿着，和方儒的一模一样。 我在仔细一看，马上发现了衣服不对，这衣服的左胸前印着木星警察几个字样，右胸前则印着87号竖城：“我不是警察衣服吗？穿着衣服干嘛？”。 “穿警察衣服当然是为了假装警察啊，还能干嘛”。方儒边说边找到mini悬浮站的收缩按钮，悬浮站很快的收缩成了一颗黑色胶囊。 “假装警察到这下城区干嘛？”。 “不着急，咱们边走边说。” 说着方儒就开始大踏步的走了起来，我也没再追问，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让我过于惊讶。 虽说主城区这会已经是深夜，但下城区的太阳光灯却还异常明亮，顺着它的光可以看见下城区整个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再仔细看去，不像是主城区都是塑胶植被，而是真正的鲜活的绿色。一股微风吹来，也许是刘雨檬的再次出现给了我希望，也许是这下城区真正的绿色生命给了我力量。我感觉自己仿佛像重生了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第四章李罡 我跟着方儒顺着稻田间预留的小路开始行走，我惊叹于这个年代仍然有自种的农作物。于是忍不住感叹道： “没想到这下城区这么舒服，还能吃到自种的粮食啊。”。 方儒在前面快步的走着，听到我的感叹他转过头，阳光下我时隔五年再次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相较于五年前的白皙滑嫩变得黝黑粗糙，不过红得发紫的双唇却没有变。他两眼惊愕的看着我说道： “这你都不知道吗？所有下城区的粮食都是为上城区供应的，你随便上上网就能看到，前两天这事情还在网上吵了一阵。”。方儒说完，迈着大步继续在田间行走。 “我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哪会知道这些事情。对了我们来下城区干嘛？”。因为常年没有运动的关系，才走几步路这会我已经感觉到双腿酸痛了。 “来找个人。”。说话间方儒已经穿过稻田地进入了玉米地，高过方儒的玉米苗加上比人手臂还长的玉米叶子瞬间就将方儒的身影吞没。我只得加快脚步，冲进玉米地才算勉强看见在方儒的背影。 “找谁？”。就在我询问方儒时，方儒突然在前面停下了脚步，等我靠近的时候，看见一个电梯间入口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方儒的前面。入口旁的地是空着的，两扇硕大的玻璃门紧紧的闭着，左边的墙面上写着“下城区1村”几个大字。 “到入口了，你坐着歇会，我听着你拿急促的呼吸声我都感觉累，顺便跟你说一下下去以后的注意事项。”。方儒解了背包放在地上，顺势就坐在了背包上面，然后示意我也坐在他的背包上。 我如释重负，阳光的照射加上许久没有步行这么远的路，我的体能也已经达到了极限，等我坐在方儒的背包上时才发现这会的我已经浑身是汗，新换的衣服也都已经湿透。我也没有力气回方儒的话，只是坐在背包上大口的穿着粗气。 “来你先看一下我们要找的人的信息。”。说着方儒从背包的侧保里面拿出一本黑色的小本子递给我。 我接过本子有些虚弱的问道：“这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种笔记本？”。 “还是那句话，东西还是老的好，打开第一页就是了，你好好看，来，边吃边看边听我说。”。说着话，方儒又从背包的另一个侧包里面拿出两个面包，他随手递给我一个。 我惊讶的看着他递给我的面包，再仔细看了看在我身下的背包，这时候我才发现背包不论是左右两侧还有被我坐着的一侧，到处都是带着拉链的小包。这让突然想起了上学时的他，简简单单上个课，裤口袋里面可以装着创可贴、感冒药、面包、水，有时候什么甚至连咸菜都会装着。反正你需要啥，你找他，绝对能找到。还真是一点没变，要是个机器人他能把房子装在包里面扛着走。 消耗了大量体能的我肚子确实有了饥饿感，我将面包塞到嘴里，边吃边打开笔记本。 第一页上面用老式的圆珠笔写着：“李罡，男，25岁，人类改造计划实验对象，计划破产后因在87号竖城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现在87号竖城下城区监狱服刑，监狱看守力量为两台战斗型夏娃，关键语：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看完之后我感觉到莫名奇妙，也没有想到竖城的监狱尽然是设立在下城区，更加好奇方儒要找这个李罡做什么，我囫囵吞枣的将嘴里面的面包吞下，然后问道： “找这人干什么？”。 “救他出来啊。干啥。”。 “什么？你要我跟你一起去劫狱？”。 “对啊，你不敢啊？”。方儒轻描淡写的道。 “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好奇你劫这么个人出来干嘛？”。方儒说要劫狱确实有点让我惊讶，大学时候的他胆子可没这么大，至于我自己嘛。地球解体那一年开始就再没有什么我不敢做的事情了，只看想不想了，所谓无所牵挂也就勇者无敌了。 “我还真怕你在那破简易房睡了五年把你胆子睡没了呢，没想到顾勇还是顾勇。至于李罡，他是我需要的力量，你总不可能叫你和我两个人就去找方雷拼吧？我们现在在他面前连只蚂蚁都不如，慢慢来吧。”这会方儒已经吃好了面包，他从背包上起身示意我也起来，开始打开背包的大口袋翻找起东西来。 顾勇是大学时候有一次我跟大学教授干架以后，方儒叫出来的，他说我太勇太勇，就别叫什么顾欢乐，就叫顾勇吧。之后也没叫几天就消停了，但后来我又在校外因为找刘雨檬的事情和警察干了起来，虽说我两下就被警察制服了，但方儒到警察局保释我的时候还是连声大叫顾勇、顾勇，你这小体格，你敢跟警察干架，你是真的勇啊。从此以后，方儒就一直喜欢叫我顾勇了。 “行了，走吧。”。方儒已经将他的黄色背包被在了背上，手上拿着一个老式的黑色平板，并开始在平板上写写画画起来。 我看着他在平板上写道：“上城区警务处警官：方儒、顾欢奉命提解罪犯李罡到主城区接受讯问。”。 之后他就拉着我站到了两扇玻璃大门前，玻璃门前的身份识别仪开始自动识别身份，识别了好一阵没有动静。我忍不住吐槽道：“开玩笑吧，方儒，就你拿老式平板，随便输入几个字，四库智能就能给你开门？你杂这么牛呢？”。 我话音刚落两扇玻璃大门就自动打开了，方儒拉着愣在原地的我进了电梯，电梯就开始自动下落。我尴尬的忍住没有说话，没想到方儒还是嘲讽：“看吧，我都说了，东西还是老的好，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不信。”。 “信了信了，行了吧，倒是说这下城区怎么是这样，下城区的人去哪了？”。我们乘坐的电梯是四块巨大的落地玻璃制成，下落的过程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景象。但由于下降的速度过快，我只能隐约的看见外面是个宽阔的平层，平层靠墙的地方有一扇扇的石门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下城区就是这样啊，你看见那些石门了吗？每一扇石门背后都是一户人家，并且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比你那个破烂的简易房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这些人平时基本是不会出门的，都窝在家里，戴上城市配发的虚拟头盔。想扮演什么样的人就扮演什么样的人，想看什么风景就看什么风景。反正食物是定点定时自动配送到各户人家的，每天就是在家里面吃了睡睡了吃，想要娱乐就戴上头盔，可比你蜗居在简易房里面的日子舒芙的太多太多。” 我惊讶的看着方儒，如果一个人两个人那还说得通，但我们已经下降了十多层了，每一层我细看下来起码有二十户以上的人家，这么多人全都各自蜗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一辈子？ “真能这样过一辈子？”。我疑惑的问道。 “不这样过一辈子也没办法，竖城最开始设立的时候，下城区本来只有上面种地的那一层，后来主城区中逐渐开始出现一些不适应的人群。他们无法依靠自己在主城区生活或者不适应在竖城内生活，这样的人慢慢开始多了起来，这些人一部分变成了流浪汉、一部分变成了激进的反政府主义。严重的影响到了主城区的管理建设，之后星域政府花了大价钱在下城区挖出了这一个个的地下村庄。将那么人群安置到了这里。管吃管住，唯一有一点，进了下城区的人就别想着再出去。刚开始入住的几批人发动过几次叛乱，但都被政府简简单单就镇压了，之后也偶尔会出现叛乱，但都是鸡蛋碰石头的事情。现在的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是之前那些人的后代，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养在笼子里面的生活。”。方儒边说边从背包里面翻出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拿在手上随意的翻动起来。 我刚想问方儒星域花这么大的力气养着这些人有什么用，电梯就突然停了下来。四边的玻璃自动升了起来，一个戴着虚拟头盔的孩子蹦蹦跳跳的进了电梯。他奶声奶气的喊着： "升到顶层，升到顶层。"。 我充满好奇的盯着小孩头上戴的虚拟头盔，这玩意我就在宣传广告里面见过，广告词我都还记得"春夏秋冬，山河大海，尽收眼底。"。功能已经相当齐全，不论是模拟旅行旧时代地球的全貌应有尽有，虚拟人生千奇百怪的人物供你选择，还有各种新奇的vr游戏。在主城区蜗居的时候我自己也想买一个来着，但这东西太贵了，一个头盔够我在主城区活个四五年了。 电梯开始继续下沉，那小孩嘴里面却嘟囔道： “不对，不对。升到顶层、升到顶层。” 就在我奇怪小孩在做什么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透过玻璃可以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夏娃已经在外面等待，我和方儒走出电梯后，夏娃简单的说了一句：“两位警官请跟我来。”。 之后就扭动着火辣的身材往大平层的深处走去，方儒示意我跟上。而身后电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开始上升，可以听见那个小孩激动的叫声：“对了对了，升到顶层，升到顶层。”。 “那小孩干啥呢？”。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孩每天都这样，估计是嫌虚拟头盔不够逼真，要么就是做电梯，要么就是在屋子里面蹦蹦跳跳，总喜欢找一些外部环境来配合虚拟头盔内的场景，他才觉得刺激。”。回答我的不是方儒，而是走在前面的夏娃。 说话间夏娃已经来到一个石门前，她打开石门走了进去。我和方儒没多想也跟着走了进去，石门内比我想象中的要宽敞的多，方方正正的房间内空无一物。夏娃走到最里面的墙壁时墙壁自动向两边缩进，露出一条长长的走道。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走道，但也没有多问，大概率是带有自动识别装置的石墙。而眼前出现的走道看不到尽头，整个走道上下左右都是钢铁制成，和外面的石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走道深处传来，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夏娃走进去之后开始有灯光亮起来，我跟方儒走在后面，这时方儒已经将那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收回背包里面，他指着手上的老式机械表轻声跟我说： “忘了跟你说了，只有10分钟，这会还剩5分钟。”。 我疑惑的问道：“什么五分钟？”。 “两位警官时间这么紧吗？没事李罡的监所就在前面，两步路就到了。”前面的夏娃机械的说道。 方儒明显被夏娃的听力吓了一跳，之后就欲言又止的看着我，这样我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时夏娃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我和方儒说道：“到了，两位警官。”。 说着夏娃伸出右手，右手处弹出一个插口插入了夏娃面前的钢铁墙面上，一块刚好有门大小的钢铁很快缩入了地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这应该就是李罡所在的监室了。透过走道微弱的光只能看见里面有一张小床，一个老式马桶。等到房间里面的灯自动亮起来我才看见一个男子倒吊在监室的顶部，他硕大的身材几乎将整个监室挤满。 夏娃对着他命令道：“犯人李罡，有警官提解你到主城区讯问，请你配合工作，现在就从墙上下来。”。 李罡听见夏娃的声音，直接就从顶部落了下来，他的头“嘣”的一声撞在了地上的钢板上。声音虽然巨大，但是可以感觉到李罡没有丝毫的疼痛，因为落到后他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保持着落地前的体态。他的头顶在地上，双手合十，盘着双腿，一动不动。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体上，四肢反射出黝黑光线。钢铁制成的硕大四肢又和他瘦弱的躯干、圆圆的脑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将一辆大货车的轮子装到了一辆小轿车上一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施主，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颇为意外的是，李罡的声音异常的柔弱无力，这时我也看清了他的双眼，黝黑的眼眸中找不出一点点的生气。 第五章启程 “李罡，你因为涉嫌反人类罪，现在依法将你押解到上城区问话，请你起身配合我们工作。”方儒对李罡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配合。”。李罡显的很是迷茫，明显他跟我一样也没听过什么反人类罪，但他还是温柔的答道。 说完他停止了那怪异的落地动作，之后双手往地上一撑，身体在空中完成了180度旋转，稳稳的落在了监室正中。然后弓着腰佝偻的脑袋站在监室内，监室的高度无法让他完全站直，再看看旁边没有铺盖的单人床，可以想象平时他在监室内怕是拉直了睡觉都做不到。 而方儒则有些着急，就在我盯着李罡看得这一会功夫，方儒已经将一副电力镣铐套在了李罡的脖子上。然后示意李罡从监室出来跟着自己，开始快步的往我们来的方向走去。我站在原地晃了个神，就听见前面的方儒喊道： “跟上跟上。”。 这时我看见前面的方儒已经带着李罡跑了起来，我没多想也跟着跑了起来。身后却传来夏娃的声音： “需要我送一送两位警官吗？”。 “不用，我们赶时间，再会。”方儒在前面答道，夏娃也没有再理会我们。 我们三人很快就从监狱出来到了电梯前，这时电梯刚好回到我们这一层，电梯玻璃落下后我们三人快步走进了电梯内。方儒也发出了和那个小孩一样的语音命令：“升到最高层。”。 电梯开始快速上升，此时方儒则解开了李罡脖子上的电力镣铐。李罡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神呆滞的望着玻璃外的景象。方儒也没有管他，只是频繁的看着手表。 “时间到了会怎么样？”。这时我想起了之前在石房内方儒说的五分钟，于是好奇的问道。 “时间一到，我们两人的警察身份就没了，也就意味着下面的武装夏娃马上就会追上来，你最多就是冒充警察被关个几天，我要是被抓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还有两分钟，等这破电梯升到顶层估计时间也到了。”。方儒焦急的说道。 “电梯五档启动。”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李罡身后响起，正在我和方儒寻找声音的主人时。身体突然一沉电梯开始以一种极其夸张的速度开始上升，玻璃外的世界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变化，只不过几秒的时间电梯已经到达顶层。而我和方儒则因为电梯急停的惯性飞起来撞到了电梯顶部，等我们两人狼狈的落下时电梯大门已经打开。 我和方儒快速起身后已经来不及寻找给电梯加速的人，时间太短，只得赶紧跑出电梯。但没两步方儒就停了下来，因为电梯里面的李罡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两人，语气缓慢的说道： “既然二位施主不是警察，那我也就不用跟着二位到主城区去了，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消磨我的业障吧。” 听着李罡说的话，方儒才像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样说道：“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李罡，跟我走，去了了你尘世中未结之因果吧。”。 说完方儒朝着李罡很正式地站直身体，然后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 李罡听完方儒的话，双眼突然就有了光彩，他同样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四个字难得的中气十足。 说完李罡两步做一步就来到了我们身边，方儒见李罡跟上就不再多言，开始带着我们在玉米地里面快速跑了起来。 没跑两步我就上气不接下起了，但还是忍耐着胸中那火辣的感受问道：“我们现在去哪？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跟我走就行了，竖城下城区每一面竖墙都有一个平时用来运输垃圾的出口，每天傍晚八点会准时从下城区进入木星，之后将垃圾运到垃圾处理厂，现在是7点50分，咱们还有十分钟。” 方儒边说边跑，而我本就已经体力不支，再加上自己多余问了方儒一嘴，这会已经岔了气。又听到方儒说还要跑十分钟我就知道完了，我是铁定跑不到目的地了。于是我干脆慢慢的减缓了速度，不如让方儒先跑，反正我又没犯什么重罪，被抓也就被抓了。而李罡这时从后面跑到了我的身边，他语气平静的问道：“施主，需要帮助吗？”。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需要。”。 话才说完，我就感觉我的双脚已经离地，一只机械手臂将我托到了半空之中。李罡还贴心的身上手掌示意我扶着，我双手扶住他的手掌坐在他的手臂正中，他手掌上冰冷的温度反而让我有了一丝安全感。 只是两步李罡又追上了跑在最前面的方儒，方儒惊讶的看着坐在手臂上的我，然后看向李罡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就是他能一起坐么。李罡也没有说话，直接用另一只手臂将方儒托了起来。 “能再快点吗，李罡，我入侵的时间已经到了，夏娃应该马上就到了。”。方儒坐在手臂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可以，你指方向就行。”。 说话间方儒用手指向前方的竖墙方向说道：“这个方向走到头。”。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之后就跟着李罡腾空而起了，在空中飞行了一段又自然落下。看着李罡双腿弯曲，突然又伸直，我又飞到了空中。就这样三四千米的距离，被李罡五六个跳跃就到达了。在我还在惊叹李罡改造的机械四肢如此强悍之时，方儒早已从李罡的手臂上跳了下来。他边看着手表边在黑色的竖墙上摸索起来，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脚下一阵震动。 “嘣”的一声，李罡脚下突然发生了爆炸。我被剧烈的爆炸振飞到了墙边的稻田地里面，幸亏稻田里面的水和泥土做了缓冲，不然我插在地里面的腿应该是断了。 一个声音在刚刚爆炸的地方响起“顾欢、李罡请你们立即放弃抵抗，原地跪下双手抱头等候，竖城看守92号夏娃之后将依法对你们两人进行逮捕。”。而随着爆炸后的烟雾散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刚才爆炸的位置。正是之前在监狱中为我和方儒引路的夏娃，她穿着一套黑色西服站在被炸出的坑洞旁，画面显得格外的违和。只见她双腿一弯就突然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等我再次看见她的身影的时候她已经来到被爆炸波及倒在竖墙下的方儒身边。她用纤细的手掐住方儒的脖子，将方儒整个人提了起来，之后一拳正中方儒额头，因为力道太大，方儒整个人顺着夏娃出拳的方向飞出几十米远，落在了我身旁的稻田地里，整个人平躺在地里，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紧接着夏娃一个跳跃，飞出几十米准确的落在方儒的身上。她双腿骑在方儒的上半身，抡起瘦小的拳头对着方儒的脑袋又是一拳。这一次因为离的很近，我可以很清楚的听见拳头击打在额头上的声音。“嘭”的一声，方儒的脑袋陷入了稻田地里。 我艰难的从稻田地里面爬起来，想要去帮方儒，可是又楞在了原地，我怎么帮？我能干什么？眼前的可是星域最高战力武装型夏娃，虽然我对历史不感兴趣，但我也知道所有的武装机器人、各种大小型武器，都是在武装型夏娃生产后被淘汰的。可以说武装型夏娃自从被生产后，就没有被击败过。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我还是向夏娃冲了过去，管他呢，我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方儒死在我的面前。 我两步做一步，向夏娃飞奔而去，而夏娃还在一拳一拳的击打着方儒的头部，现在这个人都跟着头陷入了稻田中。我使出浑身力气，跳起来抬脚向夏娃的头部踢去。脚踢到夏娃头上时，顿时感觉自己的脚踢在了钢筋水泥之上，随后我就听见了我下身传来一生清脆的“咔嚓”声，我清楚的感觉到用来踢夏娃的腿已经断了，而我则倒在夏娃旁边无力动弹。 夏娃转过头看着我毫无感情的说道：“顾欢阻碍公职人员执行职务、攻击公职人员，现向顾欢宣读普及宇宙执法法第二十条，公职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如遭遇攻击，应对攻击人员进行劝阻，如劝阻无效，可对其使用暴力制服。请顾欢立即停止你的犯罪行为，如不停止夏娃将采取必要措施。”。 夏娃说完后转过头，继续对方儒的头部进行攻击。 我本想站起来，才一使劲下身就传来专心的疼痛。我只得双手使劲在地面匍匐以靠近夏娃，地面则传来一下一下的震动，夏娃每击中方儒的头部一下，地面就震动一下，震得我泪如雨下。方儒你这家伙这五年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夏娃要直接对你进行攻击，你身子虽然比我棒得多，但夏娃的拳头你又能抗住几下。 等我靠近的时候方儒整个人已经下陷了差不多半米了，夏娃依旧骑在他的身体上不停的敲打着他的头部。方儒的头部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见头顶上的黑发都被鲜血侵染成了红色。我艰难的伸手抓住夏娃的头发，对着她大喊了一句：“干你娘。”。 夏娃转过头，小小的拳头带着死亡的拳风向我的面门袭来，我闭上眼睛迎接死亡。 突然风停住了，耳边响起李罡那软绵无力的声音：“谓人若于彼众生，妄加杀害，而夺其命，死堕恶道。夏施主，请思量。”。 等我再睁开眼，眼前是李罡那黝黑的机械臂膀。我疲惫的歪下脑袋靠在稻田地里面，眼中的画面也从竖屏变成了横屏。夏娃从坑洞中跳出，开始对用拳头攻击李罡，李罡则用巨大的双臂挡在身前防御。夏娃手上白皙的皮肤也在一次次攻击李罡双臂的工程中变成了灰色的金属。防御之余李罡还颇有愧疚的对我说道：“刚才被爆炸振晕了，不好意思啊，另外一位施主呢？”。 听到他的话我又强打着精神抬起头向坑洞中爬去，双手一用力我整个人也跟着掉进了坑洞之中。我拉着断了的腿跪在方儒的面前，大声的喊道：“方儒，方儒？”。 看着坑洞中四处飞溅的鲜血，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不曾想方儒却突然坐了起来，从口中吐出一口脓血。之后淡定用手袖将脸上的血迹搽去，转过头来对着我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惊愕的看着坐起来的方儒，再仔细去看他被夏娃击打的头部。额头的地方已经被夏娃打出了一个窟窿，通过窟窿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方儒跳动的大脑，不知是否是我眼花，我总感觉有电光在方儒的大脑里面闪烁。而被打穿的窟窿旁，有一些没有血肉的额头，却不是人类应有的骨头，而是一种金属，看着跟夏娃的拳头是同一种。 我既惊喜方儒没有死去，有惊叹于方儒头部的奇怪构造，于是反问方儒：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哦，你说我这个脑壳吗？这个说来话长，等咱们从这地方跑出去再慢慢说。”。说话间方儒站起身，准备从坑洞爬出去，转头又看见瘫软在地上的我，略带嘲讽的问道： “你这是？又没体力了？”。 “艹，哥为了救你，腿断了，现在李罡正在上面和夏娃打着。”。其他不说，方儒这大心脏我一直是佩服的，都这会了还有心思调侃我。 方儒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手搭在他的肩上，断了的左脚离地，右脚支撑，勉强能够行走。 “看见我的包了吗？” “没有。” 边说着方儒边扶着我向竖墙边走去。 “施主没事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循着声音望去，李罡和夏娃以一个极其猥琐的方式纠缠在一起，李罡的四肢粗大的四肢将夏娃的四肢牢牢控制住，然后将夏娃压在身下。 “李罡控制住她，还有一分钟竖城垃圾门就要开了，你挺住。”方儒看了看老旧的机械表说道。 “没问题。”。李罡抬起头，对着方儒微笑道。 方儒则将我扶到竖墙边坐下，开始寻找他的背包，背包应该是在爆炸时掉落的，不会掉落的太远，果然方儒才将我放下，就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背包。背包没有损坏，只是粘上了一些湿漉漉的泥土。他将背包背上，又将我扶了起来，之后就站在竖墙看着表等待着。墙面上一个圆形的凹槽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记得之前是没有的，而且凹槽的形状又特别的熟悉。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面前的竖墙就突然分离出两扇大门，大门向外打开，方儒拉着我顺着大门开的方向走了出去。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开放式货箱，方儒放开我自己跳了下去，然后张开双臂示意我也跳下去。 虽然不算太高，但这时我断了一只腿，一点点晃动腿上就会传来砖心的疼痛。就在我犹豫如何跳时，方儒在下面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右腿，将我整个人拉了下去。我左腿撞到他的怀里，痛感差点将我击晕过去。等我从疼痛中缓解过来，才看清周围的环境。竖城的竖墙原来有两道，里面一道，外面一道，中间有很大的空隙，而空隙中可以看见有一些悬浮轨道。而轨道的终点就在我们所在的巨大货箱处，我正在思考这东西用来干嘛时，开始有源源不断的小型垃圾船顺着悬浮轨道向我们驶来。 “愣着干嘛，赶紧走，不然一会要埋垃圾堆里面了。”。 方儒扶着我快步的向车头方向走去，我也顾不上左脚的疼痛，右脚大步的跟着方儒跳动起来。生怕比垃圾船慢上一步，那里面的东西我可是见过的，各种恶心至极的垃圾。等我们两人走完长达五六十米的车厢爬上车头的时候，我开始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啦、哗啦啦”垃圾船倒垃圾的的声音，我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爬上车头后，方儒对着墙内大喊道：“李罡走了，别让夏娃跟过来。”。 车头是和方方正正的红色铁壳，没有驾驶室，我疲惫的坐在车头上。看向墙内，远远的可以看见李罡和夏娃这会已经脱离了刚才那尴尬的姿势，夏娃如同刚才的方儒一般，被李罡的巨大的机械手臂掐着脖子，之后就看见另一只机械手臂向后一个蓄力的动作。一个重拳“嘭”的一声巨响，夏娃就如同一颗流星向下城区的天空飞去。李罡转身，两个跳跃就来到了我们所在的车头。 站在车头上放眼望去，身后是87号竖城而眼前不远处或许是88号、86号？因为一面和我身后一模一样的竖墙高高的耸立在我面前，遮挡了一切，而左右两边只能看见耀眼的白色光芒。 方儒摸了摸自己被打穿的额头，伸手将到头上捏住一根头发拉了出来，短短的头发却越拉越长，之后方儒将头发插入了车头。我和李罡惊愕的看着方儒，方儒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罡，诡异的一笑后说道：“启程！”。 第六章意识AI 正在我惊讶于方儒的奇怪举动时，巨大的垃圾货箱已经被竖城的日常垃圾赛的满满当当。车头开始调转方向准备顺着墙外的悬浮轨道向上爬升，我们三人赶紧从车头的正上方来到车头的前面，以避免从车头直接掉落。李罡的光头从我身边略过的时候我突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回想起竖墙上那个崭新的凹槽。这轮廓简直一模一样，我惊讶的看着李罡的光头，心中不免感叹道：“这么硬吗？”。 就在我惊讶之余，方儒那根显眼的长发继续拉长，以便他在车头改变位置，我和李罡都难免将视线停留在方儒的头发和脑袋之间。 方儒本就是聪明人，看我和李罡的样子就知道我们对他脑袋的好奇程度，他从背包的侧包拿出一顶帽子戴上，帽子正好将他额头那个骇人的窟窿遮住，之后他就自顾自的开始解释起来： “先不用好奇为什么我头发可以拉这么长，这会时间充裕，我大概给你讲讲我们分开的这五年吧。毕业后我不是叫你跟我一起出去闯一闯吗，距离世界毁灭还有几百年，我还想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但当时的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你继续留在了87号，我则开始了我的旅程。”。说道这里方儒将他背包放下，开始在背包里面翻找起来。 我因为腿断了，等我勉强坐下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李罡则开始替我检查起腿的伤势。但我两的注意力仍然都在方儒的身上，我太想知道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我等着方儒的下文时，方儒却突然大叫一声。从背包里面提溜了一个东西出来，我定睛一看，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孩，穿着粗布麻衣。 “我的天，方儒你这大口袋里面装个小孩干嘛？”。我惊讶的问道，问完我又觉得前言的小孩特别的眼熟，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别，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来的？”。方儒小心的将那个小孩放在车头上后，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道。 "哼，竟敢说我是小孩？告诉你，我早已不是那稚嫩的孩童，如今的我早已长大成人。就在刚才的电梯里，若非我出手相助，你们岂能逃脱那困境？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日后你们只需唤我一声''怀恩''便是。"怀恩戴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双手叉腰，奶声奶气地反驳道，显得格外滑稽。 此刻，我终于回想起了这个少年。他不正是在我们初到下城区，乘坐电梯时所遇到的那个戴着虚拟头盔的孩子吗？无论是身材的矮小，还是衣着的独特，都与他此刻的模样无异。 “行啊，我谢谢你，不过你躲我包里面干什么？”方儒大条的精神再一次令我折服，他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就开始继续在他的大包里面翻找起来。我则没有他这么心大，我开始细致的询问起来： “你现在多大了？”。 “你的父母呢？”。 “你住在哪里？”。 “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 我一连几个问题怀恩都没有回答，他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我，等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完后他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爹，还有我躲包里能干嘛，当然是从下城区那鬼地方跑出来啊。实话告诉你们从在电梯里面遇到你们我就觉得你们不是好人，哼哼，怎么觉得我戴着虚拟头盔就不知道了？哼哼，你们把我怀恩想的可太简单了。”。说完他用手沾着自己的口水将自己做头发梳到头顶，梳成个油亮的大背头后，他才满意的坐了下来。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于是我追问道： “那你现在要去哪？”。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去哪，当然是你们去哪我去哪，反正我是赖上你们几个了。”怀恩盘起腿，继续梳着他油亮的头发。 这小屁孩，一会说自己是大人，一会说自己是小孩，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我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转头望向方儒：“咋办？”。 方儒则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完全没有理会我。他皱着眉头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细长的布袋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布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木质烟斗。聚精会神的将烟丝放到烟斗上点燃后，将烟斗叼在嘴上深深的吸一口后，他一直皱着的剑眉才算舒展开来，然后仰着头吐着烟圈自顾自的说道： “活着，真好！”。 “方儒”我不耐烦的又喊了他一声。 方儒才像重新回到了我们的世界，他看了看怀恩，又看了看我：“咋了？”。 “合着，刚才我和这小孩说的你啥都没听到？这小孩说他要跟着我们？咋办？”。 “跟着就跟着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方儒继续深吸着烟袋，像是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我一时间有些无奈，没想到方儒却像小孩没有出现过一样，又接着前面的事情说了起来： “头一年，我到外面的世界以后我发现每个星域的城市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每个星域都想我们木星星域这样城市建设的毫无想象力，拿这些庞大的集装箱将然后再将人类塞到里面去。我到过火星星域和水星星域，那里的城市一个跟一个不一样，奇形怪状，五彩缤纷，有的一年四季烈日炎炎、有的一年四季寒风刺骨、有的却又四季如春。那些城市很美，城市里面的人也很美，总之一切都很好。于是我就想啊，多么绚丽的人类文明啊，几百年后就要在这个宇宙中消失了吗，可惜可惜。顾欢你是熟悉我的，你也知道我想起来干什么就干什么，总之干起来才有希望。第二年开始，我开始自己想办法拯救人类文明，一个人拯救人类文明确实有些夸张，但我当时真就是这么想的。”讲到那些星域的城市的时候，方儒的眼神开始灼热起来，可以感受得到他有多么的喜欢那些城市。 “一开始还挺顺利的，既然是第28代四库ai计算出的宇宙泯灭，我就想着是否能够研制出新一代的ai将宇宙泯灭的问题解决。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研究，研究过程中我开始发现我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海量的数据、大量的人力、巨额的财力，每一样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承受的。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依然在坚持，因为我相信我新研制出的新一代ai一定可以拯救人类文明。”。 “话说，顾欢你知道四库ai吗？”。说着说着，方儒突然对我发问。 我有些恍惚，四库ai谁不知道呢，就在我要回答的时候，怀恩却突然抢先回答道。 “在亥元九千年的辉煌时刻，28代四库ai终于研制成功，它的诞生标志着人工智能领域的一次伟大飞跃。相较于以往的ai系统，28代四库ai实现了质的突破，将旧有ai的三大基石——大数据、计算能力和深度学习算法——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智能。在过往的岁月里，旧的ai系统受限于星域城市的疏散分布，各个计算机群无法汇聚成足以支撑全人类需求的庞大算力。然而，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28代四库ai，由强大的四库公司倾力研发，它的诞生标志着人工智能的崭新篇章。这款ai系统的初衷便是服务于全人类，为了支持这一宏伟的目标，四库公司不惜斥巨资购买了太阳系中最大的卫星——木卫三。他们在颗巨大的卫星上，构建了庞大的28代四库ai计算机群。将散布在星域各处的计算机群紧密连接起来，构建了一个无比强大的计算网络。在这个计算网络中，大数据如同无尽的星河，汇聚着人类智慧的精华；计算能力则如同璀璨的星光，照亮着未知的领域；而深度学习算法则如同神秘的引力场，引导着智能的进化。三者相互激荡、相互成就，共同铸就了28代四库ai的辉煌成就。” “厉害啊，怀恩，你可比我知道的还要详细的多。”我有些吃惊的看着怀恩，听到我的表扬怀恩抽了抽眼镜，然后开心的梳理起他的大背头。 “那肯定要比你详细啊，这小子这会直接在网络上搜出来的答案，那会不详细吗？这小子戴着四库ai眼镜，脑子一动想查什么随时能够查到的。”方儒看着怀恩笑了笑说道。 “不过怀恩说的没错，28代确实完成了全人类使用ai系统的统一。但在我看来，28代ai不过是完成了系统的统一，其本质上和几个世纪以来使用的旧ai没有却别。而当时我想要研制的ai却是质的飞越，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深度算法学习，ai的深度算法学习总是程序化、数据化，我总觉得它缺少了一样东西。” “缺少了什么？”。怀恩虽然被方儒戳破了自己使用四库ai回答，但却没有丝毫羞涩，方儒还没说完，他就追着问道。 “缺少了意识，这么说吧，人类使用ai已经近十万年，虽然技术一直在革新，但ai从来没有诞生过自我意识，时间已经证明了ai无法诞生自我意识。ai虽然具有强大的算力、庞大的数据背景、深度的学习能力，但他却像一个空壳，没有灵魂。”说道这里方儒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烟圈在头顶飘散。 “你想让ai产生意识？但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已经证明ai是无法诞生意识的。”我疑惑的问道。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准确来说并不是让ai诞生意识，而是将意识植入ai。”。 就在听着方儒的话入神时，突然腿部传来一股砖心的痛感，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施主，就是简单的脱臼，我已经帮你接上了，修养几天就能恢复正常了”。我才回过神来看着将我脚轻轻放下的李罡，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腿部那突如其来的痛感也随之消失。李罡则闭上眼睛倒转身体，光头顶在车头又开始了他在监狱时候的奇葩打坐模式。 另一边怀恩早已瞪大双眼的望着方儒追问：“意识植入ai？怎么植入？用谁的意识植入？”。 方儒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怀恩疑惑道。 “是的，我现在脑袋里面就装着一套最新的四库ai。”说着方儒脱下帽子，将额头的大窟窿转向我们，因为竖墙外光线昏暗的缘故，透过窟窿可以隐约看见有电光闪烁，额头窟窿的切口处看不见骨头，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灰色金属。 “为什么会是四库ai？”我问道。 “我的计划仅仅只是开始，我就发现一个人难以完成，之后我就想办法进入了救世集团，在充沛的财力、物力的支持下，我的脑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了保护我价值连城的大脑的整个头骨也已经被换成铬合金，而大脑则被植入了一套完整的四库ai。”方儒一边说一边嘲讽式的用烟袋敲着额头伤口处露出的铬合金。 “咚咚咚”跟和尚敲打木鱼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的怀恩已经说不出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方儒的脑袋。 沉默了一会，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的计划成功了？找到救世的办法了？”。 听到我的问话，方儒终于停下了敲打的动作，他将烟袋放回嘴里，猛吸一口说道：“意识确实是植入ai了，不过计划只成功了一半，我这个脑袋现在只能算个半成品。至于救世的办法，我还没有找到，但我已经改变想法了，我不想再救世了，现在所谓的救世都是灭世的加速器。”。 我看着额头的窟窿，回味着他刚刚说的救世都是灭世的加速器，想到之前在简易房里面方儒给我看的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救世计划，我莫名的有一丝悲伤，心中自言自语道：“头骨全换，脑袋里面全是电路，方儒啊，你就这么耐得住痛吗？”。 这时垃圾船也已经来到了竖城的顶端，太阳的红光猛烈的照射着竖城外几个纪元之前遗留下的人类废墟，悲凉的末世画卷，展现在我面前。能和竖城比肩的高耸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它们在血红天空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凄凉。废墟中，烟尘弥漫，没有一丝生机。我突然就想到了四库ai宇宙泯灭报告中的一句话：“未纪元初期的全人类核战争，全宇宙一天之内引爆核弹150亿枚，此次核战争最直接的后果为宇宙寿命缩短百分之九十。”。 第七章勇者斗恶龙 自甲纪元人类文明诞生，人类一直生活在地球，一万年后人类开始进入宇宙殖民时期，他们致力于改善各个星球环境，以便人类居住，自此人类正式进入乙纪元时期。星球生态环境的修复使得人类得以在宇宙中掌握大量肥沃土及资源，每个星球稀少的人类，充裕的自然资源，使得每一个人都怀揣着梦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美好未来。人类也以古老的十天干为纪元名，以一万年为一纪元。而后经历了丙、丁、戊、己四个纪元的宇宙殖民黄金时期，整个太阳系的各个星系已也被人类全面殖民。至庚纪元初，由于各个星球人口的疯狂增涨，星球的生活不再如宇宙殖民初期那般富裕幸福。人类将殖民欲望转向了太阳系之外，而初出太阳系后人类很快就遭遇重创。所有外出太阳系的飞船，自从太阳系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之后陆陆续续一千年的时间，人类重复着对太阳系之外的殖民，而一千年的时间，没有一个来自太阳系之外的信息。自此人类放弃了对太阳系之外的殖民，而各个星域暴增的人口和日益稀少的资源使得矛盾越来越明显。庚纪元两千年，全人类核战争爆发，所有星域无一幸免的被核弹覆盖，150亿枚核弹在同一天被发射，人类数量也在同一天锐减百分之九十五。 自此人类进入了最灰暗的时期也正式开始了人类的蜗居生活，因为各星域外巨量的辐射源，庚纪元末残存的部分人类开发出了竖城式的辐射隔离城市。其后经历辛、壬两个纪元，各个星域开始再次繁荣，每个星球上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的竖城，竖城中生活着被圈养起来的人类。而竖城的精密的循环系统在人为管理的情况下更本无法实现自养自足，使得人类对ai的依赖达到了刚需的程度，竖城中新出生一个人、死亡一个人、搬迁一个人、搬入一个人都在ai的严密控制之中。 我看着木星地表上那些几个纪元之前的废墟，不经意的就回忆起了初中课堂上历史老师教授的人类历史，心中感叹了一句“可惜。”。思绪回到现实，垃圾船顺着轨道缓慢的前行，开阔的竖城上方由一块块硕大的黑色金属构成，严丝合缝相当平整。 “咱们到了。”。就在方儒说话时，垃圾船已经停了下来，他将之前插在船上的头发拔了出来。头发又自动缩短成其他头发的长度。之后他装起烟斗背上背包，从垃圾船头跳下，我们几人也跟着他跳了下来。 落地后我的腿传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不过却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我看了看旁边的李罡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李罡则双手合十点了个头，而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李罡手上的怀恩则对我做了个鬼脸。我没有过多理会，因为就在垃圾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之中火光闪烁。 我们下船后垃圾船继续顺着轨道进入了深坑之中，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疑惑的问道： “这些垃圾都烧了？”。 “哪能啊？这个深坑下面就是垃圾处理站，垃圾到了下面有垃圾分类器进行分类，能循环的就循环利用，不能循环的则进入5000度的垃圾融化站进行融化。”说话间方儒又拿出了他的那台老式平板低下头自顾自的鼓捣起来。 看到他的短发因为火光变得洪亮，我才又想起他头发的问题，于是我问道： “你这个头发是怎么回事？” “额，你可以这么理解，这头发就是一根数据线，让我的大脑和垃圾船的控制系统链接，链接后我让垃圾船暂时脱离了四库ai的控制，不让刚才船应该是不会走了。”。方儒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说话间深坑的对面又有一辆缩小版的垃圾船从轨道驶入深坑，我疑惑的问道： “这么小一辆垃圾船？”。 “哦，那车里面装的不是垃圾，装的是蛋白质培养源。”。 一旁的李罡和怀恩这会都看着深坑不发一言，也不知道两人在想什么。蛋白质培养皿？这东西我没听过啊，于是我接着问道： “什么蛋白质培养源？”。 “对了，你不是在竖城长大的，不知道也不奇怪，蛋白质培养源也就是人类的尸体。” “用来干什么？”。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名思义啊，你见过竖城里面哪里有养动物养昆虫的？你以为你平时吃的蛋白质从哪里来的？都是蛋白质培养源通过细胞增殖的方法培养得来的。竖城那句箴言竖城赐予你生命、你还竖城血肉可是一点不假的。”我惊讶的看着方儒，他低着头摆弄着平板没有理我，我又看向李罡和怀恩，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他们一直都知道。我自小在地球长大，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回忆起自己平时吃的压缩蛋白，这会胃里面开始翻涌起来，我咬紧牙齿将那股恶心感压了回去。 “不用那么恶心，你又没吃人，提取出来的蛋白质通过细胞分裂的方式大量培养，以满足竖城中生活的人的蛋白需求，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差不多该走了，咱们的船到了。”方儒收起老旧的平板，对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才说完话，天空中就飞来一架银白色的运输机。在我们面前停下后舱门自动打开，方儒率先进入运输机。我理了理头发，将蛋白质培养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跟着方儒进入了运输机。运输机不算太大，但舱内的装饰却相当奢华，木质的座椅，柔软的地毯。舱内有六个位置，驾驶室里面是空的。李罡和怀恩进入运输机后，舱门就自动关闭。在一阵发动机的引擎巨响后，运输机飞上了天空。而对于方儒叫来运输机的事情，看过方儒那奇怪的脑袋后，我们三人都没有感到什么奇怪。 座位成两排，我和方儒坐前面，李罡坐后面，怀恩这会则兴奋的在舱内跳来跳去。 “这么高兴吗？”我看着怀恩问道。 “当然高兴，在虚拟的世界里面我已经坐过无数次这种运输机了，这是a97小型运输机，是上城区居民在各竖城之间活动的专用交通工具，一般人可坐不了。”怀恩边说，边将舱内的窗帘打开，两旁落地窗式的加厚型钢化玻璃，将木星表面的风景应收眼底。 一座座高耸入云的竖城，透过白光闪烁的环境防护罩，黝黑的竖城发出一股怪异神秘的美。它们一座又一座间隔不过几百米，整整齐齐的围成一个正方形，然后一圈又一圈的向外扩张。像一座城墙厚度没有边际的围城，将之前人类生活的废墟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接着，从里面挑一个。”方儒将之前那个老旧的笔记本递给我。 “挑什么？”。 “挑人啊，咱们下一个要去找谁？”。 我有些疑惑的打开了笔记本，之前只是看了第一页，这会李罡已经坐在我的身后了。打开第二页一排排歪歪扭扭的黑字写着“元修，男，年龄不详，核辐射巨变能源计划实验对象，目前仍在实验室中，实验室位于木星星域1号竖城。”，我简单的看完后心中突然又一丝触动，开始快速的翻看方儒的笔记本，每一页是一个人，这些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都与救世集团的救世实验有关。想到这里我加快了翻看笔记的速度，这次我不再关注那些人名，单单只看实验的名字。但是几百页的笔记本翻完，并没有在其中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地心计划。 “为什么没有地心计划？既然这么多计划你都这么清楚，怎么唯独地心计划你就查不清楚了？”。我将笔记本扔给方儒，大声的对着他吼道。 “你这就是诬陷我了，我晓得她对你的重要性，自从我脑袋里面被植入一套四库ai后，我第一时间就在系统之中帮你查找刘雨檬的下落，也就找到了你之前看到的那段实验视频。但是之后地心计划的信息就没有了，系统显示地心计划的权限升级了，而且是最高级别，只有方雷能够查阅。”。方儒将掉在地上的笔记本捡起来，耐心的对我说道。 “这样吗，现在这个地心计划到底在哪？刘雨檬又在哪里？”我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 “不用着急，咱们接下来的活动都是跟救世集团打交道，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能够找到的。”方儒安慰我道。 我没有答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乘着这会儿时间充裕，咱们互相介绍一下，以后就是同伴了，大家了解了解。”方儒看出我低落的情绪，开始转移话题。 说完飞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令我意外的是李罡率先开口了： “贫僧自幼生活在27号竖城下城区，20岁那年被选中参与救世计划，心中窃喜。救世救民本就是我佛弟子应尽之责，在人类改造计划实验室一呆就是五年。五年的时间我忍受着肉体上的折磨，四肢慢慢被改造成了机械，心中幻想着自己改造成功后，能够帮助人类度过难关。然而突然有一天，救世集团总部来人，宣布人类改造计划对救世没有帮助，实验室即将关闭，而我将回到下城区继续生活。听到这个消息后本来的我也只是万分的失落，但当时和我一同改造的师兄李胜找到我，他告诉我救世集团总部的那些人是错的，那些人不懂得我们这些改造人对救世的价值，需要我去让他们明白改造人的价值。我还记得他当时的原话是‘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师弟我们不是菩萨，要想救世必须雷霆手段，让他们见识见识你所掌握的力量’，师兄几句话就将我心中的修罗放出，之后就有了我大脑实验室，从实验室中逃跑后又在87号竖城中横冲直闯，一般的警备力量在我面前不堪一击。直到几个武装型夏娃出现，才开始和我打的有来有回，但时间一长夏娃仍然被我一一击溃。就在我无敌于整个竖城时，我的师兄李胜出现了，他一言不发的和我缠斗在一起，因为之前和夏娃战斗消耗了太多能源，几个回合后我就被师兄制服。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被判无期，师兄则跟着那些救世集团总部的人一起离开。”李罡说着说着又用头顶着凳子，开始了他那个奇怪的打坐方式。 我听完李罡的故事，心中不免吐槽一句“什么叼师兄”。 “你这么牛啊，武装型夏娃你都干得过？你怕不是骗人吧，光头。”怀恩用手不停的去触摸李罡的机械手臂，一遍摸一遍说。 “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过当时来的夏娃编号都比较靠后。”。 “那你为什么和这两个人混在一起了？”怀恩又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对于被判处无期徒刑我没有任何怨言，对我却对当时在竖城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仅仅因师兄几句话，我就失去了本心。我自知业障深重，也已经做好了就在牢狱之中度完一生的觉悟。直到这位方施主的出现，改变了我之前的想法。” “你之前见过方儒？”我有些奇怪，今天方儒见到李罡也没说几句话啊，怎么就改变他了。 “今天第一次见，不过之前方施主和我在狱中有通信。”。 我疑惑的看向方儒，方儒则大方的解答道：“他们那个监狱级别的很低的，我要进入他们的系统轻轻松松，也就是每天进入李罡的监室，用监室的摄像头和李罡聊上几句而已。”。 “方施主不可妄自菲薄，你简单的几句话对我来说却是句句醍醐灌顶，特别是你说的个人的业障个人还，师兄的业障我是还不了的，而我的业障在监狱里面也是了解不了的。”。李罡认真的说道。 “哦，等于说你和这个方施主是网友来着？”。这会的怀恩已经顺着李罡倒立的身体，爬到李罡巨大的机械脚掌上面坐着了，他在脚掌在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慢慢悠悠的说道。 “可以这么说，小施主。”。 “那接下来给你们讲讲怀恩大人的故事吧，在87号竖城下城区，有一个名叫怀恩的大人，他的故事被流传在每个角落。怀恩大人并非寻常之人，他的智慧与勇气为世人所敬仰。据说，怀恩大人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然而他却有着不平凡的志向。他渴望探索未知的世界，寻求真理和智慧。” 我越听越感觉怀恩说辞的古怪，方儒则是直接不耐烦的道：“行了，小兄弟，别用ai生成的东西了行吗？正常一点行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可要把你送回下城区去，你的父母呢？”。 听到方儒说要把他送回下城区，本来还嬉皮笑脸的怀恩瞬间严肃了起来，并且开始老老实实的回答方儒的问题。 “父母没了，两年前父母都被神圣事业选中，从下城区离开了，不过跟你们这一路，我感觉我父母应该是被选到了某个救世实验计划。”。 “你为什么能控制电梯？”。方儒接着问道。 “因为我父母都被选中的关系，导致我在下城区的权限很高，我的需要基本上下城区的管理者都会满足，那个电梯因为我带着虚拟头盔想要体验失重的刺激，特意叫下城区的管理者改的。”。说道这里，怀恩又有一些得意洋洋起来。 “我说呢，平常下城区的电梯哪里来的这些奇怪指令，还有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说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怀恩难得的沉默了下来，他思考了很久才慢慢说道：“要说原因的话，就是我不想再呆在下城区了，我不想再什么东西都从虚拟头盔中看了，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离开下城区的？”。 “很简单，在电梯里面一见到你们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下城区的人，既然你们不是下城区的人，那你们最后肯定是要离开的，你那个硕大的背包第一次就被我盯上了，怎么样，怀恩大人厉害吧。”怀恩，傲娇的梳理着他的大背头，开心的说道。 “小小年纪，胆子这么大，你晓得我是干什么的吗？就敢跟着我。接下来的旅程会非常危险，你随时有可能丧命，你现在决定还来得及。我可以帮你送到你想到的任何一个城市去生活，怎么样？”方儒开始认真的对怀恩说道。 我理解方儒，因为他的想法太危险，只要跟着他就是跟整个救世集团作对，随时丧命还真就不句玩笑话。 “这些东西，我能不知道吗，你也太小看我怀恩大人了，从我看见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就是那些rpg游戏里面主角身边的人，而主角就是我，放心吧我会带着你们拯救世界的。” “好好说话，不然马上送你下船。”。方儒突然严厉起来。 “好好好，你们是主角，我是主角身边的人行了吧。我就是想看看世界，我感觉我只要跟着你们，我就有机会好好看这个世界，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有危险我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就让我跟着你们吧。”开头还嘻嘻哈哈的怀恩，看到脸色越来越黑的方儒后话锋一转，开始苦苦哀求道。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怀恩，我要与救世集团为敌，与这个世界的独裁者为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方儒再次耐心的解释道。 “我不只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个简单的勇者斗恶龙的故事，这么棒的故事，我怀恩大人必须参与其中。”。怀恩说着突然从脚掌上站起来，他眼神突然坚毅的看着方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