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赫拉克勒斯，不是海木桩》 第1章 成神 神代，奥林匹斯山脉。 鲜血染红了大洋，诸神与巨人分别驰骋于天空及大地。 爆发的神力冲击，其威能席卷了大半个地中海，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无数雷龙在云层中咆哮。 一直到天空落下血雨，癸干忒斯的尸骸化作山脉，这场旷日持久的神战，才于此落下帷幕。 自白色巨神残骸中诞生的怪物，以及漂流至此的奥林波斯机神残骸，在抑制力的微操下，双方进行了惨烈的厮杀。 失去了真神机体，奥林波斯成为了与自然融合的概念神，其力量可以说是十不存一，但是，在赫拉克勒斯的帮助下，众神最终击败了癸干忒斯，作为胜者存活于这颗星球。 “祝贺你所完成的伟业，我的孩子，赫拉克勒斯。” 威压霸道的嗓音，伴随着雷鸣，从天幕中回响。 大神宙斯的祝福，代表着整个奥林波斯神系，对这位新生‘神明’的认同。 与神话中的描述中不同，巨人之战的时间线被推迟了。 此刻矗立在奥林波斯神殿前的赫拉克勒斯，已经完成了十二试炼，其也并非死后成神，而是一直活着的存在。 即便身中海德拉的剧毒，他依然没有抛弃‘地上之衣’，而是坚持自己的选择，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屈不挠！ “宣告，为表彰赫拉克勒斯于巨人之战中的贡献，余将赠予其神之遗产。” 虽然失去了真体机神，但漂流至此的机神残骸中，的确还存在着不少好东西。 随着大神宙斯的话语落下，一道道威严的声音，从赫拉克勒斯耳边响起。 “赫菲斯托斯，同意！” “德墨忒尔，同意！” …… “赫拉，同意！” 十二机神集体通过表决，同时将赫拉克勒斯的权限等级开放至最高等。 除了拥有旗舰之证的宙斯，基本与十二主神相同。 “神之遗产……” 矗立在神殿高处的看台上，赫拉克勒斯手持神弓，忽有所感，抬头仰望苍天，深邃的目光，径直穿过云层，凝视着遥远的星空。 通过千里眼，他看到了未来，那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后的预警，此刻，这个他所生活的世界，正处在剪定的拐点。 “真是可笑，余的坚持与荣耀，竟然会成为世界剪定的缘由，其他世界的‘我’，还真是没用啊……” 赫拉克勒斯从天穹收回视线，低声呢喃了几句，随后将注意力，转移到神之遗产上。 所谓神之遗产，乃是权能的微小化集合，虽然对已经成为概念神的奥林波斯诸神无用，但对半人半神的赫拉克勒斯，却有着不小的效用。 大概用了三天时间。 在诸神的引导下，赫拉克勒斯分别前往十二机神的残骸之座，获取了十二种神之遗产，此刻，容纳所有权能的赫拉克勒斯，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新的全能神。 大神殿。 十二主神的人形终端，矗立在各自的神座上，等待着赫拉克勒斯的到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假寐的诸神，睁开了神眸，注视着神殿前的那道人影。 “贵安，大神。” 步入神殿的赫拉克勒斯，向着至高神座上的宙斯，尊敬的行了一礼。 无论是其身份，还是守护人类的意愿，在赫拉克勒斯心中，都是值得的尊重的大神。 “不必拘礼，我骄傲的儿子，赫拉克勒斯。” 模仿着人类的语气与情感，宙斯威严庄重的端坐于玉座。 至于其他主神，赫拉克勒斯则是点头示意，向他们问好，毕竟，此时此刻，也只有宙斯的身份与权限在其之上。 “伟大的宙斯，以及尊敬的诸神啊，余在巨人之战结束之后，看到了世界的未来……” 赫拉克勒斯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视线，向场上的每一位神明望去。 行星的法则已经发生改变，神代没落也已成定局，然而，拥有着强大权能的诸神，依然能左右世界的走向，所以，他们现在需要做出决断。 “此世已然抵达时代的拐点。” “经历了诸多时代，神与人该如何相处，也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空旷肃穆的神殿，仅有赫拉克勒斯的声音，回响在其中，诸神一片静默，机神的逻辑终归与知性生命体不同。 “支配、亦或者共存……” 高挑美丽的女神，手持长矛坚盾，洁白的长裙上，覆盖着蛇鳞般的护甲。 优雅、智慧且英姿勃发，身为十二主神之一的雅典娜，在统合了现有的情报后，向诸神提出了议题。 与其他神系不同，奥林波斯除了连系人神的赫拉克勒斯，还拥有着机神们的残骸，若是费尽心思，即便是神秘褪去的大势，只也未尝不能将其逆转。 “抱歉，尊敬的雅典娜女神，神代的褪去，乃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所谓共存与支配，都将走到终点。” “众神啊，我，赫拉克勒斯在此提议，奥林波斯从此退出人类的世界，因为……” “人类是时候学会自己来面对危机了，他们已经不需要神明的引导，所谓不屈不挠，正是人类所具有的品质，无论前方有何种困难，我相信，他们最终会创造出更好的未来。” 赫拉克勒斯矗立在神殿中央，用希冀的目光望向众神，此刻，他是以人类的身份，向诸神寻求着认可。 协助诸神击败巨人，赫拉克勒斯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是人类向诸神，证明了自己的力量。 神之力给予了力量与智慧，但只有人之力才具有不屈不挠的精神，才会诞生出赫拉克勒斯这种英雄。 “吾等已然知晓，那么重新修正议题，由支配与共存，转变为，支配、亦或者诀别……” 大神浑厚的雷鸣声再次响彻云霄。 紧接着，神殿之中，忽然响起海浪的怒涛。 “那么，针对赫拉克勒斯提出的议题，吾等重新开始表决。” 波塞冬用三叉戟轻轻敲击地面，海浪般厚重的声音响起，诸神开始了新的表决。 “我，赫拉克勒斯，选择神与人的诀别。” 大英雄率先举起右手，握紧了拳头向诸神宣告。 场上寂静无声，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由丰饶的女神，开口打破了僵局。 “机体德墨忒尔，对赫拉克勒斯的决定表示认同。” “哈迪斯，弃权。” “雅典娜，同意。” 诸神接二连三的进行表决，一声声同意神与人诀别的宣告，属实有些出乎赫拉克勒斯的预料。 “阿尔忒弥斯，弃权。” “波塞冬，同意。” “…………” 诸神竟无一反对赫拉克勒斯的提议。 这个结果，就连赫拉克勒斯自己，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表决结束，十票同意，三票弃权。” “宣告，决议通过，那么，接下来，奥林波斯将逐渐与人类世界脱轨。” 宙斯宣布了结果，将目光再次投向赫拉克勒斯，拥有了人之心的诸神，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啊，只们愿意将未来，交给人类自己决定。 “赫拉克勒斯。” 大神再次呼唤着他的名字。 “在。” 大英雄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神王的威严。 “决议通过，但是，吾等仍然需要见证。” “吾等需要确定，人类是否有能力，解决足以毁灭人类的危机。” 赫拉克勒斯没有回话，大神也没有停下生硬的叙述。 “在遥远的过去，众神为人类送去了一份‘礼物’，然而，人类因为恐惧，将其埋葬在了泥土之下。” “那么，打开那份曾经的馈赠吧，赫拉克勒斯，将那个匣子中，被恶意所污染的‘祈愿’释放出来，然后向众神证明，人类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第2章 第十三道试炼 在知晓一切之后，赫拉克勒斯驾驶着雅典娜赠予的青铜马车，离开了壮美巍峨的奥林波斯，向着凡人国度阿卡迪亚前进。 虽称呼其为青铜马车，但实际上，那是由奥利哈刚打造，与雅典娜机神本体有着几分相似的小型战舰，极具科技与幻想的美感。 在战舰超高速的移动下，没用多少时间，赫拉克勒斯就抵达此行的目的地，阿尔忒弥斯神殿。 “贵安，尊敬的赫拉克勒斯。” 当赫拉克勒斯走到神殿门口前，早已等候多时的貌美祭司，立刻向其行礼问好。 “你好，祭司长，我的朋友阿塔兰忒，她已经到了吗？” 赫拉克勒斯轻轻点头，坦然接受了对方的行礼，即便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礼节，但作为侍奉诸神的祭司，她们可是一点都不能僭越。 “是的，遵从神谕，阿塔兰忒祭司，正等候着您的到来，请跟我来。” 在祭司的带领下，赫拉克勒斯穿过神殿的祭坛，在后山的副殿，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好友。 与赫拉克勒斯相比，对方有着堪称娇小的身材，青色与黄色交织的长发，自然生长般的散落在身后，锐利的目光犹如鹰隼，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哟，好久不见，阿塔兰忒。” 几年没见，赫拉克勒斯一眼就注意到，对方外表上的变化。 “额，你这是怎么了，那个应该不是装饰吧？” 顺着大英雄目光望去，阿塔兰忒头顶那双毛绒绒的兽耳，是如此惹人注目。 “￣へ￣，好久不见，赫拉克勒斯，一开口就提这个，我真是谢谢你了。” “哈哈哈，抱歉，只是从那个上面，感觉到了阿佛洛狄忒的神力，有些奇怪罢了。” “不过，老实说，这样看上去，倒是挺可爱的。” “嘁～。” 阿塔兰忒嘘了一声，用鄙视的眼神瞥了赫拉克勒斯一眼。 如果不是赫拉克勒斯，换成其他人敢这样和她开玩笑，就比如伊阿宋，她高低得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对了，恭喜你，赫拉克勒斯，我已经听女神大人提起过了，不愧是你，竟然已经强到了那种地步。” 提到巨人之战，阿塔兰忒神色有些复杂，在众人所不知晓的战场，眼前的这个男人，拯救了这片大地。 “别用那种目光盯着我啊，阿塔兰忒，无论怎样，我们都还是朋友。” 赫拉克勒斯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对方肩膀，他并不想因为‘神’的身份，影响到二人的友谊。 俊朗神气的外表，即便是阿塔兰忒，也忍不住脸颊微微一红。 “嗯……，总觉得，你和上次见面相比，似乎变了不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阿塔兰忒多打量了几眼，或许是受到神之遗产的影响，赫拉克勒斯给她的感觉，和以前有些许不同。 “是吗，大概是因为新的力量，说起来，这几年你过的如何，那对兽耳是阿佛洛狄忒的诅咒吧？” “被看出来了啊，嘛，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殴打了一个下三滥的家伙罢了，那家伙在和我比赛时，竟然胆敢使诈。” 提起这件事情，阿塔兰忒嘴上虽然说的随意，但气愤的语气，还是透露出其内心的不爽。 “哦？” 赫拉克勒斯颇感兴趣的挑了挑眉，随后在阿塔兰忒身边的位置坐下。 “是跑步的比赛吧，我在旅行中也曾听别人提起过，不过，真的有人能跑赢你吗？” 大英雄摩挲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他的所认识的英雄中，少有人能在速度上与阿塔兰忒比肩。 “我可没那么自信，能跑赢所有人，至少，在速度上，我肯定比不过你。” 白了赫拉克勒斯一眼，阿塔兰忒将视线转向月神的神像，向着女神大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我曾向女神大人发过誓言，并决定终生不嫁一直侍奉女神，所以啊……” “即便有真能跑赢我的英雄，也会收到神谕，不会参加这场比赛，至于那些心怀不轨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也不可能能胜过我。” 啧，原来如此，说到底，这就是一场表演罢了，因为不想被催婚，而特意设计出来的一场演出，这样想来，阿尔忒弥斯还真是宠她啊！ “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事情既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口中的那个家伙，莫非还受到了阿佛洛狄忒的眷顾？” “不，那家伙只是运气好，从阿佛洛狄忒女神手中得到了三颗金苹果。” “…………” 听到这里，赫拉克勒斯也沉默了，竟然用金苹果作弊，也还真是够无耻的啊，不过啊…… 赫拉克勒斯突然为其鼓了鼓掌，盯着阿塔兰忒，脸上写满了惊讶。 能抵挡三颗金苹果的诱惑获得胜利，这得有多强的意志力啊！ “了不起，这样你都能赢。” “没啊，我输了。” 听到对方的赞叹，阿塔兰忒立刻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赫拉克勒斯。 自己有说赢了吗，那可是三颗金苹果诶，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赢啊？ “我输了那场比赛，然后将那家伙给打趴下了，使用这种小伎俩的家伙，可没资格和我站在一起。” 说到这里，少女高傲的昂着头，毛茸茸的兽耳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对这件事她似乎还感到挺骄傲的。 “所以，你的耳朵……” “就像你想的那样，虽然那家伙作弊了，但我同样也违背了誓言，喏，这个就是惩罚啦。” 阿塔兰忒指了指自己的兽耳，清澈的眼眸犹如宝石般明亮。 “呵，这样啊，那家伙的结局呢，不仅在比赛中使用下作的手段，而且还利用了神，应该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惩戒吧。” 赫拉克勒斯随口一说，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 “嗯，那家伙因为触犯了神的威严，被美神大人变成了狮子，至于我，虽然违背了誓言，但事出有因，所以才会保持现在这个模样。”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呢，特意让女神大人通知我，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 细碎的日光，穿过树叶枝干的缝隙，散落在二人身旁，阿塔兰忒嘴角轻轻扬起弧度，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目光。 “被猜中了啊，那我就直说吧，我需要你的帮助，阿塔兰忒。” 赫拉克勒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严肃而认真。 嗯？ 大英雄严肃的态度，令少女一愣，随后坐直了身体，收起了轻松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赫拉克勒斯，以你的力量，竟然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并非妄自菲薄，正因为清楚对方的力量，她才从对方的请求中，感受到了难言的压力。 “一场试炼，一场决定人类未来的试炼。” 大英雄的话语，如石子落入幽潭，在少女心底泛起波澜。 光与影的碎片，散落在庭院，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就连二人的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 “试、试炼？！诸神的试炼吗？” 阿塔兰忒惊呼着叫了出声，眼中浮现出极度的不安。 能够决定人类未来的试炼？ 意味不明的话语，瞬间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嗯，在遥远的过去，诸神为了帮助人类，将希望与诅咒一同封印在了匣中，现在，人类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战胜那些诅咒。” “也包括你吗？” “是的，这也是我的第十三道试炼，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难题，我们的世界，将会走上一条没有未来的道路。” 你所背负的命运，真是沉重啊，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轻轻叹息，从十二荣光到巨人之战，如今又需要去拯救人类的未来，这个世界为何对你如此苛刻，我亲爱的朋友。 “明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先召集一些朋友吧，我也通知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佩琉斯以及……” 赫拉克勒斯突然沉默了，但是，阿塔兰忒却是知晓那未曾说出的名字。 毕竟，她和美狄亚偶尔也有着联系，时间消磨了爱情，曾经深爱的二人，如今已经陷入了冷战，伊阿宋背叛了曾经的誓言，美狄亚的精神也越发偏激。 “总之，我们先出发吧。”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抛却脑海中的杂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也无法去干涉朋友的生活。 “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找到‘那个’，也并不容易。” “‘那个’是指？” “诸神送给人类的第一个礼物，潘多拉。” 第3章 重逢，星之触手 向着阿尔忒弥斯神像告别之后，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便离开了阿卡迪亚，向着色萨利前进。 在结束阿尔戈号的旅途之后，佩琉斯就回到了色萨利继承王位，并在众神的见证下与海洋女仙忒提丝完婚，并育有一子。 入夜，王宫之中。 收到神谕的佩琉斯，此刻却是满脸愁容。 “试炼啊……” 已经拥有妻儿和王位的英雄，并不怎么想介入这场试炼。 神谕虽然没有告知其试炼的缘由，但需要赫拉克勒斯才能完成的试炼，其中蕴含的凶险，就已经足以令他敬而远之了。 “佩琉斯，你在担忧着什么？” 怀抱婴孩，有着深蓝色长发的美丽女性，悄然出现在大殿之中。 来人正是佩琉斯的妻子，海洋女神忒提丝，而其怀中的孩童，则是日后赫赫有名的大英雄阿喀琉斯。 “忒提丝啊，我的朋友赫拉克勒斯，将要拜访色萨利，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收到了神谕，其中提及了一场试炼。” “我知道这件事，无需担心，佩琉斯，无论你的决定如何，众神都不会为此降罪。” 忒提丝倾听着丈夫的述说，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奥林波斯已经向希腊的所有神明做出了通告，如今，各地的神明，都或多或少关注着这场最后的试炼。 听到妻子的话语，佩琉斯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这会不会是‘金苹果之争’中某一柱女神，为了报复而设下的陷阱，现在看来，其中另有隐情啊。 “小阿喀琉斯已经睡着了吗？” 佩琉斯走到妻子身旁，关心的问道，小心翼翼的向自己的孩子望去。 虽然是忒提丝的丈夫，但说到底，他终归只是普通的人类，妻子却是不死的神明，这场婚姻，对忒提丝而言，只是一场妥协罢了。 毕竟，命运的女神曾为其预言，她所诞下的孩子，将必定超越孩子的父亲。 “嗯，他很可爱，我希望他能平静的度过一生。” 忒提丝语气温柔，眼底却蕴含着一丝悲伤。 虽然对佩琉斯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对自己的孩子阿喀琉斯，女神还是怀有着舐犊之情。 “他会成为一名英雄的，毕竟是我佩琉斯的孩子，等长大之后，我就去拜托喀戎老师来教导他。” 没有理会佩琉斯的发言，忒提丝轻哄着入睡的阿喀琉斯，在知晓关于小阿喀琉斯的预言后，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真正的‘神’。 几日之后。 烈日当空，越过凶险的原始森林，几经跋涉的二人，终于抵达了色萨利的边界。 “那里应该就是色萨利的地界了，估计还需要半天时间才能抵达。” 站在巨树的枝干上远眺，一座城邦的轮廓，出现在阿塔兰忒眼中。 少女随后收回目光，从树上一跃而下平稳落地，灵巧的就像一只猫。 “呐，赫拉克勒斯，佩琉斯会加入我们吗，他现在不仅是王，而且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 “大概不会。” 大英雄不假思索的回答，显然出乎少女的预料。 “哈啊？” 就像是炸毛的猫，阿塔兰忒微眯着眼，脸上带着危险的表情，既然知道是无用功，为何还要特意来浪费时间啊！ “放轻松一点啦，阿塔，就当是去见见老朋友。” “已经成为王的佩琉斯，自然不能抛下他的子民与我们冒险，但有着佩琉斯的帮忙，我们也会更容易找到那片封印之地吧。” 注意到密林中的异响，赫拉克勒斯挽弓搭箭，只听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响起，潜伏在数十米外的野兽，瞬间落荒而逃。 “我可不认为那会有什么作用，已经过了上千年，想要找到曾经的封印之地，无异于大海捞针。” “或许吧，不过，这也试炼的一部分。” 惊跑了埋伏的猛兽，赫拉克勒斯收起弓矢，继续向前走去，因为并非必要的狩猎，他这才放了对方一马。 又走了大概两个小时，茂密的树林忽然豁然开朗，如蓝宝石般美丽的清澈湖泊，挡在了二人的必经之路上，若是想要绕过去，大概又要多花费一天的时间。 阿塔兰忒扫视四周一圈，并没发现湖面有船只的踪迹。 “怎么说，赫拉克勒斯，直接游过去？” 从这里到对岸，大概也就两三公里吧，对两位英雄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大湖的底部，一般都有着魔兽的存在，若是游到对面，对你恐怕有些危险，我的朋友。” 大英雄自然无惧各种魔兽的袭击，但阿塔兰忒不同，她所擅长的狩猎，并不怎么适用于水下，贸然下水，的确有着一定的危险。 “嘁，可别小看人啊，赫拉克勒斯，我可是自小在森林中长大的，各种江河湖泊也不是没有下去过。”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再出发，如何？” 赫拉克勒斯走到一块平坦的高地躺下，随后闭目小憩，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湖风的轻抚。 而另一边的阿塔兰忒，则去周边的树林采摘了一些水果，走到赫拉克勒斯身旁的位置坐下。 “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想要问些什么，但似乎又不太好开口。 “得伊阿尼拉她还好吗？” “并不算好吧，我是英雄，但却不是合格的父亲与丈夫。” 听到阿塔兰忒的问询，赫拉克勒斯睁开双眼，视线注视着天空。 “虽然我知道她是因为受到了欺骗，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但是啊，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 “抱歉。” “没什么，虽然我与她解除了婚约，但我曾答应过墨勒阿革洛斯，而且许罗斯和玛卡丽亚也会替我照顾好她的。” 赫拉克勒斯风轻云淡的揭过这一页，随后从地面起身，缓步向着湖边走去。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准备好了吗，阿塔兰忒，要和我比试比试吗，看谁先游到对岸？” “呵，正合我意，既然要比赛，那就来打个赌吧，赫拉克勒斯，若是谁输了，就要答应帮对方做一件不违背本心的事情。” 少女嘴角扬起笑容，青色的发梢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哦~，你可要想好了，阿塔，我可是会全力以赴的。” 对方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反倒是激起了赫拉克勒斯的好胜心。 “哼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二人站在离湖岸相同的位置，随后开始了倒数。 “3、2、1、开始！” 扑通！ 只听两声入水声响起，平静的湖面，立刻被二人掀起了波澜。 从高空向湖面望去，两条白色的水线，从岸边向湖中心袭去，并在身后掀起不小的波浪。 令人惊讶的是，已经快到湖中心了，二人看上去却依然不分伯仲。 大概会是平局吧。 阿塔兰忒的游泳速度，有些超乎了赫拉克勒斯的预料，他本以为凭着强大的身体素质，能够完胜对方，没想到竟然会不相上下。 就在赫拉克勒斯暗自惊讶时，被二人比赛所惊动的湖底霸主，对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悄然发动了袭击。 一抹巨大的阴影，忽然从湖底靠近，察觉到水下的异变，赫拉克勒斯立刻做出了回应。 不仅是他，猎人的直觉，同样也让阿塔兰忒感觉到了异样。 “阿塔，你先上岸。” 赫拉克勒斯大喊一声，随后立刻潜入了水中，看清了湖底的魔物。 那是一头有着数米粗身躯的巨大水蛇，深邃的鳞片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庞大的蛇身更是估计超过了三十米。 “豁哦~，又是蛇吗？” 赫拉克勒斯丝毫不慌，神眸之中，泛起金色的微光。 游上对岸的阿塔兰忒，立刻取下背上的弓矢，神色凝重的瞄准着湖面。 “嘭！” 湖面就仿佛沸腾了一样，剧烈的翻滚着，忽然之间，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湖中心炸开一道巨大的水柱，紧接着一团巨大的黑影从湖中飞了出来，狠狠撞击在岸边。 “蛇？” 阿塔兰忒惊了一下，随后立刻释放天穹之弓，离弦之箭划过大气，几道青色的流光，瞬间没入大蛇的身躯。 “aaa——” 剧烈的刺痛，令大蛇不断扑打着身躯，庞大的身躯翻滚扭转，甚至将不远处的巨树都拍断了几棵。 “虽然长得这么大，但却只是普通的魔物。” 不知何时，赫拉克勒斯也已经上岸，来到了阿塔兰忒身旁。 “你的力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啊，竟然将它直接从湖里甩了出来。” “是波塞冬的加护（权能），现在的我，即便是在水中，也能完全催动自己的力量。” “嗯？！” 阿塔兰忒一脸愕然，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用怀疑的目光望向对方。 “你刚刚、该不会是放水了吧？！” 大蛇就在眼前，二人却丝毫没将其放在眼中，还自顾自的聊着天。 “那倒没有，但若是在比赛中使用加护，那无疑是我的落败了吧。”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随后从腰间拔出火神赠予的神剑marmiadoysse（燃烧的星之灰烬），缓步向着狰狞的大蛇走去。 “总之，先解决了它吧，若是放任不管，以后恐怕会有不少人会死在这里。” 这里毕竟是人神并行的神代希腊，在这片大地上，遍地都是凶猛的魔物与幻想种，英雄们的使命之一，就是清除这些怪物，保护人类的生存。 话音刚落，赫拉克勒斯瞬间加速奔跑，手持大剑的人影，就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大蛇的身前。 对付这种等级的魔物，无需解放神造兵装的威能，即便是对方钢铁般坚硬的鳞甲，在神剑的锋芒下，也如布帛般被撕裂，留下长达数米的巨大创口。 腥臭的血液，如涌泉般从伤口喷出，被痛楚激起凶性的大蛇，立刻向着赫拉克勒斯一口吞了过去。 “轰——，呲——” 侧身、挥剑，一气呵成。 破空的斩击，在地面留下十几米长的裂痕，与之相应的，则是那巨大的蛇头轰然落地。 溅射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河岸，而那具失去头颅的庞大蛇躯，则还未彻底死透，在地面不断扭动。 “漂亮的斩击。”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阿塔兰忒自认实力不错，但想要击杀这头巨蛇，也绝不可能像对方这般随意。 “喏，赫拉克勒斯，这份战利品你要如何处置？” 狩猎大蛇的是赫拉克勒斯，其处置自然也得由大英雄来决定，但如此巨大的战利品，处理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取一些有用的带走，至于剩下的，就找个地方埋了吧，若是放置不管，恐怕会引来更多的猛兽。”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从密林的另一处传来。 二人对此并不意外，目光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或许是其他猎人吧，在这个时代，狩猎可是必不可少的。 “好久不见，二位。” 就在这时，身着白色大衣、手持一柄蛇杖的瘦弱青年，从树后走了出来。 “阿斯克勒庇俄斯！” 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正是曾经阿尔戈号上的伙伴，拥有着高超医术的半神，阿斯克勒庇俄斯。 “嗯？” “赫拉克勒斯，你的身体还好吗，何等可怖的剧毒，就连诸神的祝福，都无法将其消除。” 身为一名医者，他一眼就看出赫拉克勒斯身体上的异常，在那磐石般坚硬的血肉下，一抹异常的黑气若隐若现。 就在他打算再仔细观察一下时，从其身后忽然蹿出一只奇怪的生命，直奔赫拉克勒斯而去。 “aahfdhh……” 这陌生的小生命，环绕在大英雄身旁，叽叽喳喳，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蕴含着星球意识的独特气息，令二人对其身份也有了猜测。 “哦~，这就是妖精吗？” 阿塔兰忒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对方，看着那略显呆萌的外表，顿时感觉一阵新奇。 “赫拉克勒斯，她似乎想要对你说些什么呢。” “或许和试炼有关吧，妖精是星球意识的触手，这小家伙跟着我有几天了，一见到赫拉克勒斯就这么激动，说不定是星球意识的指引。” 阿斯克勒庇俄斯摆了摆手，随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大蛇的尸骸之上。 如此庞大的巨蛇，对一名医者而言，其价值不言而喻。 “小家伙，你的名字叫什么？” “i……illya……sviel……” 妖精的语言，令双方难以沟通。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或许是挺重要的事情吧，总之，先不管这些了，若她愿意跟着我们，就让她跟着吧。” 赫拉克勒斯伸出手臂，不断飞舞的妖精，就像是明白了大英雄的意思，从空中稳稳的停落在其手心。 “啧，看来这小家伙是赖上你了，这么听你的话。” 阿塔兰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逗弄着这娇小的妖精。 在这之后，聚集的三人，分工处理了巨蛇的尸骸，除却拿走的一小部分作为药材和补给，剩下的都被埋于泥土之下。 在解决这一切之后，三人加一妖精的奇怪组合，继续向着色萨利进发。 妖精这种生物，在神代并不稀奇，但是，赫拉克勒斯却明白，这大概是事件发生前的预兆。 星球意识的触手，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出现，这实在很难让人不去在意啊！ 第4章 线索 直到日落西山，众人这才抵达色萨利的都城。 在知晓三人的身份之后，守城的卫兵立刻上报了情况，得知这一消息的佩琉斯，急忙放下手中的政务，前往城门迎接几人。 “我亲爱的朋友，很高兴再见到你们，愿众神祝福你们。” 人还没走近，男人豪迈的声音，就突然传了过来。 与曾经朝气蓬勃的模样相比，此时的男人，虽然更成熟了些，但眉宇之间，也多了些许困乏，为了治理好这个国家，他不知经过了多少磨砺，早已经不见当年的锋芒。 “好久不见，佩琉斯，你看上去或许需要一些锻炼了，要我帮帮你吗？” 赫拉克勒斯与其碰拳，笑着调侃了一句。 本来就并不算特别高大的佩琉斯，在开始平和的国王生活之后，看上去似乎有些发福。 “饶了我吧，赫拉克勒斯，每天光是处理城中的政务，我就要花费大半的时间。” “啧啧，这可不像曾经的你啊，佩琉斯。” 阿塔兰忒也跟着调笑了一句。 “是吗？” “被你这么教训，还真是让人伤心吧，阿塔兰忒。” 佩琉斯无奈的摆了摆手，随后话锋一转。 “与各位相比，我的确变了不少，总之，今晚就好好享受宴会吧，大家好好的喝上一杯。” “哟，阿斯克勒庇俄斯，你还是一点没变呢。” 佩琉斯大步向前，一把抱着对方肩膀，无视医神脸上嫌弃的表情，勾肩搭背的大笑着。 “好了，佩琉斯，如果不想一直拉肚子的话，就快点放开我啦。” “呲~，这也太狠了吧，不过，没想到你还这么放不开啊，哈哈！！” 佩琉斯放肆的大笑着，随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将其从‘怀抱’中解放了出来。 “eil……liyaa……” 意味不明的声响，突然从赫拉克勒斯肩上传出，直到这时，佩琉斯才注意到大英雄身边的神秘生物。 “豁哦~，竟然会是妖精，还真是少见啊。” “这小家伙主动跟了上来，所以就将她留下了。”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事实上，在见到这只妖精时，他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没有多问，在一番寒暄之后，佩琉斯将三人接进了王宫。 “走吧，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我已经命人安排好了酒宴，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入夜，王宫之中灯火通明，由人鱼脂制成的烛火，使得殿内亮如白昼。 也就在这宴会开始前，三人才见到了佩琉斯的妻子与孩子。 “尊敬的赫拉克勒斯，很高兴见到您。” 怀抱着婴孩的忒提丝，主动向赫拉克勒斯问候，并微微躬身行礼。 “贵安，女神忒提丝。” 大英雄秉持着优雅的礼节，以平等的身份与其见礼。 虽然看上去对阿塔兰忒和医神有些不礼貌，但是，作为一柱真正的神明，二人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对方主动问候。 “尊敬的忒提丝女神，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塔兰忒向您问好。” “无需拘谨，阿波罗之子，以及阿尔忒弥斯的祭司。” 简单的见礼之后，众人开始了闲谈，但忒提丝似乎对此没什么兴致。 事实上，如果不是赫拉克勒斯的存在，即便是佩琉斯的妻子，她也可以拒绝这场宴会，就因为她是神。 被心事转移了注意力的女神，其思绪早已不在此处。 “这就是佩琉斯的孩子吗，是女孩吗，看上去很漂亮呢。” 阿塔兰忒伸出手指，在女神的目光示意下，轻轻逗弄着对方，看见婴孩脸上的笑容，少女美丽英气的脸庞上，也不由浮现出发爽朗的笑容。 “是男孩啦，这孩子未来将会继承我的王位。” “哦~，长得这么可爱，以后肯定会很受欢迎，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阿喀琉斯，怎么样，很好听的名字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佩琉斯拍了拍胸口，一脸自豪的喊了出来。 “啧，有点刮目相看了啊，佩琉斯~~” 看着对方那夸张的动作表情，医神难得的（调侃）毒舌的一句，狠狠‘打击’着对方。 “诶~，小阿喀琉斯，你以后一定会像赫拉克勒斯一样，成为举世闻名的英雄吧！” 看着熟睡中的可爱婴孩，想到对方半神的身份，少女不由看了赫拉克勒斯一眼，忍不住发出这般感叹。 虽然不是每一位半神，都能成为赫拉克勒斯这样的英雄，但这个孩子，的确有着这种命运，他注定会超越佩琉斯，成为一名伟大的英雄。 等到宴席开始，围绕着小阿喀琉斯的闲聊，这才落下了句号，而一旁的忒提丝，似乎并不想参加宴会，向几人示意告别之后，便带着阿喀琉斯离开了大殿。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众人这才相继入座，享用着美食与歌舞。 长久未见的几人，分享着彼此的旅途与冒险，至于其中的重点，无疑是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了。 对于朋友们的好奇心，赫拉克勒斯也不藏着掖着，除却对巨人之战的轻描淡写，其余试炼中，大英雄所经历的趣事与欣赏过的风景，都一一在几人眼前描绘。 “诶，没想到忒修斯竟然被困在了冥界，难怪自斯巴达一战之后，就再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呵，那家伙说到底还是自己活该，因为自己的私欲，不仅引起了雅典与斯巴达的战争，而且竟然敢如此冒犯神明。” 对于曾经的伙伴堕落至此，佩琉斯与阿塔兰忒有惋惜亦有愤怒，明明能成为伟大的英雄与王者，对方却如此作贱自己。 “我记得那个女孩是叫‘海伦’吧，整个地中海的城邦，现在都在赞颂她的美貌。” 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常年行走于各个城邦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自然也听说过其大名。 少女甚至被冠以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显然，这背后有着‘神明’的旨意，聪明人都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尤其是佩琉斯，更是知晓着这一切的的缘由。 “提起斯巴达，我在那边采集药材时，曾在港口的吟游诗人口中，听到过这么一段歌谣……” 【诸神美丽的礼物，你是如此的令人沉醉，你善良而纯真，犹如婴孩般让人宠溺……】 【诸神放逐的怪物啊，窃取神明不朽的人偶啊，火焰啊，令其燃烧吧——，巨石啊，令其粉碎吧——，但是，为何不死，令人恐惧的怪物啊。】 阿斯克勒庇俄斯吟唱着陌生的曲调，将记忆中的歌谣，完美再现了出来，但那并非这个时代所流行的创作。 追寻着制造不死灵药，他当时还特意倾听了一小段。 遗憾的是，残缺不全的歌谣，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他当时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歌谣中的‘礼物’与‘怪物’，或许就是这次试炼的关键所在。 这段歌谣虽然简短，但其中透露的讯息，却让人细思极恐，那‘怪物’因为不死而让人恐惧，也因为不死而备受折磨。 “或许，这段歌谣的出处，就是我们寻找的封印之地。” 赫拉克勒斯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脑海之中，浮现出与斯巴达有着贸易关系的几大城邦。 如果是人类制造的‘封印之地’，那么其必定在人烟稀少却又能轻易往返的地方，至于诸神口中的‘匣子’，大概也与神之残骸有关，这样一来的话…… 临近斯巴达的无人岛屿吗？ “佩琉斯，我的朋友，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出发前往斯巴达了，能麻烦你为我们提供一艘大船吗？” 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赫拉克勒斯也不打算耽误时间。 “这么着急吗，我的朋友，放心吧，船我会命人准备妥当的，但在那之前，还请在这里多休息几日，此次一别，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这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作为英雄虽然无法与三人相比，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比他们更像是普通的人类。 “我的朋友们，来，我佩琉斯在这里敬大家一杯，愿奥林波斯的诸神，永远青睐着你们，荣耀尽归阿尔戈号！” 王座上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双手将酒杯举在身前。 此刻，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最终还是为了家人与国家，放弃了这场代表荣誉的‘神之试炼’。 第5章 愤怒的佩琉斯 宴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不胜酒力的佩琉斯，最后还是倒在了大英雄的酒力之下，被侍卫们给抬进了寝宫。 夜已经很深了。 然而，王宫之中，长明不熄的圣火祭坛，此刻竟无一名祭司守护，而在那神圣的祭坛之前，忒提丝正怀抱着阿喀琉斯，双眼凝视着火焰。 一阵奇异的吟唱声，从女神口中传出，那是神的语言，凡人无法领悟其含义。 当吟唱结束之后，火焰由赤红瞬间化作赤金，其中蕴含着强大的神力。 “尊敬的赫斯提亚啊，请为这孩子赐下祝福吧。” 短暂的神明祷告结束后，忒提丝抓住了阿喀琉斯的脚踝，并将其置于神火之上，期望燃尽其体内的人性，化作不朽神明。 在知晓阿喀琉斯的命运之后，她就一直有这个想法，赫拉克勒斯所达成的伟业，更是让她坚信自己的选择。 祭坛之上。 火焰游走在小阿喀琉斯身上，唤醒其隐藏在其体内的神血，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受到洗礼了，其身体表面，也已经凝聚出了神明的不死性。 忒提丝集中精神，小心操控着神力的流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随着神火的灼烧，金色的微光，从小阿喀琉斯的身体表面浮现。 看着小阿喀琉斯的神力被激发，忒提丝心里也越发紧张了起来，在将双手从阿喀琉斯的脚踝移开时，她的神力会出现波动，这是极为关键的时刻，若是失败，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然而，一切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忒提丝！你在做什么？！！” 突然，忒提丝身后传来愤怒的咆哮，这熟悉的声音，令她顿感心绪不宁。 本该陷入宿醉的佩琉斯，此刻竟出现在了这里，此时，英雄眼中泛起血丝，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鬼。 似乎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在母亲神力庇佑下的阿喀琉斯，被这突然的怒吼声所惊醒，瞬间哇哇大哭，这一变故，更是让佩琉斯怒火中烧。 “阿喀琉斯！我的儿子！” “放开我们的孩子，忒提丝，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在这个时刻，愤怒的佩琉斯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向着祭坛飞奔，试图阻止忒提丝的‘疯狂’行为。 能够无视佩琉斯的愤怒，但她却无法对阿喀琉斯的哭声视而不见。 终归还是失败了啊…… 忒提丝微微叹息，随后将小阿喀琉斯从神火中抽离，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背部。 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原本还大哭大闹的阿喀琉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在母亲怀中安稳入睡。 此刻，佩琉斯也已经冲到了祭坛之上，或许是忒提丝的举动，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极力保持着克制，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阿喀琉斯！你难道想杀了他吗，回答我，忒提斯！” “佩琉斯，你终归只是凡人，无法理解神的伟大，褪去体内的人性，我的孩子阿喀琉斯，本来将会成为真正的神。” 事到如今，忒提丝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虽然小阿喀琉斯得到了不死之身，但就因为刚刚佩琉斯的闯入，使其脚踝处留下了弱点。 “我不承认你的做法，阿喀琉斯也是我佩琉斯的孩子，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人的对话毫无意义，阿喀琉斯的成神之路，已经被这场意外打破。 火焰在祭坛中摇曳，空气中的大源，以极其不合理的速度汇聚在一起。 “佩琉斯！” 一切的努力付之东流，本就压抑着不满的女神，在听到佩琉斯的呵斥后，瞬间恼羞成怒。 神力自忒提丝的体内涌现，牵动着大源的脉动，散发着犹如大海般汹涌的气息，仿佛要吞没眼前的一切。 然而，作为英雄与父亲的佩琉斯，没有一丝退让，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女神。 相较于忒提丝磅礴浩瀚的神力，从他身上散发的魔力气息，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是如此微不足道，但即便如此，佩琉斯依然直视着‘神’的威严，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被神力搅动的大源，掀起波涛汹涌的魔力浪潮，甚至影响到了王城上的天象。 雷声轰鸣、黑云滚滚，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这是、发生了什么？” 被这魔力所惊醒的阿塔兰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赫拉克勒斯与医神一脸凝重的望向王宫。 视线之中，由魔力汇聚的漩涡，已经近乎实质，化作深邃的风暴之眼，笼罩在王宫上空。 “是佩琉斯与忒提丝的气息，但这异常的魔力波动……” 赫拉克勒斯皱起眉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佩琉斯也是英雄，但在实力上，绝不可能会是忒提丝的对手，更麻烦的是，对峙的二人是夫妻，他也不可能去随意干涉对方的家事。 “那要过去看看吗，赫拉克勒斯？” 阿斯克勒庇俄斯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但以这夸张的动静，他也有些担心，忒提丝该不会真打算杀了佩琉斯吧。 “那就先站在远处，观望一下情况如何，我想忒提丝女神，应该也不会真杀了佩琉斯。” 知晓了大概的情况，阿塔兰忒但也没之前那边担心了，更何况，有赫拉克勒斯在，即便是忒提丝，也做不了什么。 “走吧，无论如何，至少保住佩琉斯的性命。” 大英雄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取出阿波罗赠予的神弓，三人一同向王宫走去。 视线回到祭坛。 父母的剑拔弩张，似乎惊到了小阿喀琉斯，哇哇的大哭声再次响起，然而这次，二人都没有退让，神力庇佑着阿喀琉斯的安全，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火焰，忽然化作一道通红的火柱，温暖的神力驱散了汇聚于此的魔力，将狂暴的大源安定下来。 “这是……” 神圣的火焰顷刻之间席卷了祭坛，并封锁了忒提丝的神力，将阿喀琉斯从其手中卷走。 突然的异变，让佩琉斯大惊不已，他想要冲进火焰之中，但仅仅一个瞬间，就和忒提丝一起被神力击落祭坛。 火焰化作人形，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身穿流苏长袍、头戴金色橄榄桂冠的温婉的女神，正矗立于火焰之上，将哭泣的阿喀琉斯，温柔的抱在怀中。 “幸运的孩子啊，你的父母都深爱着你。” 轻柔温和的低语，如涓涓细流，轻抚着孩童对未知的恐惧。 “贵安，女神赫斯提亚，还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 在看清来人之后，虽然心中有万般不愿，忒提丝还是停下了神力，向着对方赔礼道歉。 毕竟，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她，差点就在对方的祭坛上大打出手，同为神，她也明白，这样的行为，是何等的不敬！ “我并非为此事而来，女神忒提丝，汝应知晓，想要成神，这孩子所必须经历的成长与磨难。” 这是提醒，也是告诫。 人间有着众多半神，然而最终能够成神者，寥寥无几，更何况，对于更加看重人类的奥林波斯诸神，忒提丝的做法，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名默默无闻的小神，与一名屈指可数的大英雄，希腊诸神显然更青睐后者。 “佩琉斯啊，原谅忒提丝的举动吧，她只想尽到一位母亲的责任。” 赫斯提亚用神力包裹着小阿喀琉斯，将其送回佩琉斯手中。 “这孩子的未来，就交由他自己决定，这是神谕。” 听到这里，佩琉斯惊讶的抬起头，然而由火焰化作的女神，已经随着满天飞舞的火星，消失在夜色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赫斯提亚离开之前，女神的视线，似乎朝着赫拉克勒斯这边望了一眼，显然，她已经发现了观战的三人。 与此同时，在距离祭坛有些距离的城墙上，赫拉克勒斯一行三人，也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看来是结束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通过神火来将‘半神’转化为神，很伟大的想法，但同样也很残酷。” 阿斯克勒庇俄斯眼中流过一丝异色，随后盯着祭坛上的神火若有所思。 从这场‘闹剧’中，他倒是得到了一点关于不死药的灵感。 “既然诸神已经下达了神谕，那么忒提丝也会放弃了吧。” 阿塔兰忒背靠在城墙边，将双手抱在身前，一直紧绷的神经，此刻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哇哦~，好险，好险，差点就要和一名女神战斗了。 “嗯，我有预感，等长大后，那孩子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英雄。” “豁哦~，这么看好那孩子吗，赫拉克勒斯，要不，以后就由你来教导他？” 少女双眼弯成月牙，促狭着调侃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感叹起小阿喀琉斯的未来。 “嘛，经历了这件事，估计等小阿喀琉斯稍大一点，佩琉斯就会把孩子送到喀戎手中。” “或许吧……” “总之，我们也先回去吧，若是被看见了，即便是佩琉斯，恐怕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随后将一人高的神弓收起。 在忒提丝暴怒的那一刻，他是真打算出手了，幸好有女神赫斯提亚的介入，才让事情不至于继续恶化。 在昏暗夜色的掩护下，三人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除了赫斯提亚，无人知晓他们的到来。 第6章 启程，异变的海域 次日，当赫利俄斯的金车，从极东之地升起，新的旅途即将拉开序幕。 再次见到佩琉斯时，对方似乎苍老了许多，满脸疲惫，眼中充满了焦虑，可以想象，昨夜发生的事情，给这个男人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你还好吧，佩琉斯。” “啊，是阿塔兰忒啊……，我没什么，对了，昨晚你们休息的还好吧。” 佩琉斯神色微愣，略显忧虑的脸庞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对此，即便是赫拉克勒斯，也无计可施，闭口不谈昨夜的冲突，或许才是对朋友最大的尊重。 “这个样子可不行啊，佩琉斯，要我来帮你恢复一下吗？” “嗯额~，我最近也调试了一点药剂，如果你们要比划比划，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试试。” 赫拉克勒斯与医神交换了一下目光，随后一把扯住佩琉斯，‘不怀好意’的打趣着对方。 “嘶～，你俩这过分了啊！” 玩笑似的话语，倒是让他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哦？有意见的话，你去揍赫拉克勒斯啊！” “…………” 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让我去和赫拉克勒斯单挑？ “不，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用麻烦赫拉克勒斯了，至于你的药剂，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阿斯克勒庇俄斯。” 佩琉斯颇为无语的盯着对方，随后挺直了身躯，仿佛又回到昨日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船我已经命人准备好，现在正停靠在码头。” “因为有些匆忙，船上的补给，估计得等到下午，才能够备齐。” “啧，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嘛，佩琉斯。” “那是当然，总之，在出发之前，一切都会为你们准备好的。” 佩琉斯骄傲的点了点头。 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就显得他这个国王太过没用了一些。 “呵~，这一点上，佩琉斯和喀戎老师倒是挺像的，有种保姆的感觉。” “喂喂喂，什么叫保姆啊！ “再怎么说，我也是喀戎老师的弟子，像也是正常的吧。”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调笑，佩琉斯顿感无语，一个劲的吐槽着对方。 看上去，他似乎已经将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了。 “这种风格，有种令人熟悉的心安呢。” 阿塔兰忒轻笑了一声，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值得一提的事，在这个世界中，喀戎并未被赫拉克勒斯误伤，后世流传的解救普罗米修斯，也与神话中完全不同。 “嗯，我也正打算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喀戎老师。” 曾经的妻子，现在已经如此陌生，不，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根本不了解对方，就像忒提丝所说的那样，身为人的他，怎么可能会理解神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为了阿喀琉斯，他就不得不早点做出决定。 美好的重逢总是短暂，人生在世，离别才是常态，但也正因为如此，久别重逢的感情，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当日轮的轨迹，抵达天穹的最高处时，也是众人分别的时候了。 港口。 佩琉斯穿着一身战士的服饰，特地来为赫拉克勒斯三人送行。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由让人回想起阿尔戈号出发时的场景，想当年，意气风发的英雄们，遵从着神谕，踏上了追逐金羊毛的旅途。 “赫拉克勒斯，阿塔兰忒以及阿斯克勒庇俄斯啊。” 望着三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佩琉斯向前踏出一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似乎堵在了喉咙，不知说些什么的他，又下意识的退回了半步。 “嗯？” 听见佩琉斯情绪复杂的呼喊，甲板上的三人似乎有些意外，英雄们回过身，笑望着岸上的好友，静静等候。 要跟上来吗，佩琉斯？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佩琉斯却从三人眼中，读出了其中的含义。 “不，没什么。” 就像是释怀了那般，佩琉斯轻笑着摇了摇头，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 “一路顺风啊，各位。” 留在岸边的王者，以及登上甲板的英雄，彼此挥手告别，新的旅程，从此刻开始。 …………分割线………… 自离开色萨利已经过了一周，三人所乘坐的帆船，沿着曲折的海岸线，一路向斯巴达驶去。 一路上也算风平浪静，但就像赫拉克勒斯之前担心的那样，想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到‘封印之地’所在的孤岛，实在是太难了。 “啧，这可真是个大难题啊，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将采购的海图平铺到桌面，与佩琉斯所提供的航图，对照着摆放在一起。 “这样一个个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更何况，我们甚至连这些海图的可信度，都不确定，唔姆~~” 生活不易，猫咪叹气。 阿塔兰忒耷拉着兽耳，直接趴倒在桌上，将头埋进纤细的手臂，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枯燥乏味的航海生活，也只有偶尔上岸补给，或者登上无名岛屿时，才能让她提起兴趣。 “ea﹉yaa﹉” 大概是呆的太过无聊了，就连一直跟在赫拉克勒斯身旁的妖精，也做出了拟人化的举动，发出一阵“悲鸣”，随后耷拉着脑袋，依靠在阿塔兰忒的肩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次的试炼，诸神不会提供帮助，想要找到封印之地，肯定会花费不少的时间。” 忽然，船身摇晃了起来，一阵又一阵的海浪，不断拍打着甲板。 “嗯，起浪了？” 从摇摇晃晃船舱中走出，大英雄像向着远方眺望。 湛蓝如洗的青空，从天边升起一团黑云，海面也跟着翻滚了起来，卷起层层汹涌的浪潮。 “糟糕，暴风雨要来了。” 超远的观测视距下，赫拉克勒斯能轻易看清雷云的轨迹，最多半个小时，他们就会正面撞上这风暴。 “已经无法规避了，直接穿过去吧。” 即便是这种等级的天灾，对赫拉克勒斯而言，也不过泛泛。 有着波塞冬的加护，他完全有能力带着众人，穿过这场袭来的风暴。 然而，当这场风暴来到眼前时，他们这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到底……” 一望无际的大海，在此地被黑云所切割，暗沉的阴影覆盖天空，化作连接苍穹与海洋的风暴之壁。 乍一看上去，海洋似乎被剜去了一部分，留下巨大的深海之眼，就像无法抵达的深渊。 “这种规模的异象，是那位神明设置的考验吗？” 阿塔兰忒神色凝重，将流动的风暴固化，这已经是权能的范畴了。 “不，从那个里面，我没有感受到神明的气息。”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嗡————” 忽然，悠长而轻盈的嗡鸣，穿透了风暴之壁的阻拦，回响在三人耳边。 就那么一瞬间，赫拉克勒斯脑海之中，浮现出一抹巨大的虚影，那是，犹如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奇迹。 “独角鲸……，不……” 在那个瞬间，他感知到了相似的权能与神力，就像他曾踏足的海底遗迹。 “神之遗骸，波塞冬？！” 毫无疑问，那梦幻的身影，与他曾见过的机神残骸，几乎一模一样。 压下心底的震惊，赫拉克勒斯凝视这风暴之壁，但是，即便是高位的千里眼，也无法将其看穿，就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界。 第7章 神威 “刚刚那个、是神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瞪大了眼睛，发出不自觉的呻吟。 只有真正看到那梦幻、伟岸的神之机体时，才会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这种无法想象的存在，完美的让人难以置信啊。 “大概吧……” 阿塔兰忒发出下意识的呢喃，对于从未见过机神残骸的二人而言，这份冲击太过强烈。 “呐，赫拉克勒斯，你也看到了吧，那个到底是……” “是波塞冬。” 赫拉克勒斯神色凝重的注视着‘风暴之壁’，他有种预感，在那风暴的另一端，一定存在着不同的风景。 “波塞冬？！” 阿塔兰忒与医神忍不住发出惊呼。 “嗯，那是海神波塞冬的本体，在一万年前，诸神与毁灭文明的白色巨人发生了战争，众神的本体，也都在那场战争中陨落。” 在成为奥林波斯神明之后，赫拉克勒斯又造访过诸多神之残骸，他早已从机神残骸与奥林波斯终端，获取了关于那场战争的情报。 “等等，赫拉克勒斯，你是说奥林波斯的众位神明，其本体都是那种存在？” “啊，没错。” 听到大英雄肯定的答复，阿塔兰忒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表情。 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所侍奉的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会有着这种类似的神之身躯。 “这场风暴，就像是在等着我们做出决定啊。” 阿斯克勒庇俄斯若有所思，游离的视线，向着天空与海洋四处望去。 在他看来，这大概又是诸神的恶趣味吧，毕竟，赫拉克勒斯都认出那是波塞冬的真身了。 风暴停驻在身前，深邃的大空洞，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赫拉克勒斯的注意。 要进去吗？ 在那个深渊的底部，又会有着什么存在？ 甲板上一时陷入了沉默，就连一直活跃的妖精，也安静了下来，等待着赫拉克勒斯的决定。 “嗯~，那我们进去看看？” 阿塔兰忒率先发声，指了指风暴下的深渊，玩笑似的话语，将赫拉克勒斯从沉思中唤醒。 “如果封印之地已经沉入海底，这场连通海底的风暴，说不定正好是神明的指引？” “嘛~，谁知道呢，但是，这种少见的异象，若是错过了，下次可就没机会见识了。” 知晓赫拉克勒斯的担忧，阿斯克勒庇俄斯也附和着阿塔兰忒的话语，二人交换了眼神，彼此微微点头。 虽然知道赫拉克勒斯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危，但是，他们也有着作为英雄的自尊啊，即便在力量上不如赫拉克勒斯，他们也决不认为，自己会成为朋友的累赘！ 既然赫拉克勒斯难以抉择，那就让我们来为他做出决断。 “明白了，那出发吧，各位，向着未知的海域。” “哟哦！” “eyay!” 舰船无所畏惧的驶入风暴。 突破风暴的那一瞬间，狂乱的暴风与洋流，从四面八方拉扯着船只，试图将其撕成碎片。 浩瀚的伟力，非常人所能及，但赫拉克勒斯显然不在此列。 大英雄伸出右手，神眸之中散发出金色的微光。 权能解放·波塞冬。 高密度的神气，从赫拉克勒斯脚下浮现，神之遗产所赋予的机神权能，在神之力的催动下，化作坚固的壁垒，覆写了所在海域的情报。 一副奇异的场景就此出现，在那无边无际的暴风雨中，却有着那么一小块海域风平浪静，无视了洋流波涛的阻拦，笔直向‘深渊’驶去。 “抓稳了，各位，要进入大空洞了。” 赫拉克勒斯向众人大喊了一声，随后默默注视着船只，被那深不见底的空洞所吞没。 让人意外的是，被大空洞吸入后，船只并没有笔直坠落深渊，而是沿着水流的方向平稳行驶，不断向着最深处的海底前进。 一千米？两千米？ 不，时间与距离，在这失去坐标的深海空洞，已经失去了价值，放眼望去，唯有一片黑暗。 “这到底是？” 海浪起伏的声音，在甲板上依然清晰可闻。 但这无法抵达尽头的航行，甚至让赫拉克勒斯都产生了怀疑，他们该不会就这样进入星之内海吧？ “轰轰轰隆——” 沉闷的轰鸣，从深不见底的空洞更深处传出。 突然，一抹刺破黑暗的幽光，出现在正前方，指引着三人的前进。 视线骤白，赫拉克勒斯闭上双眼，维持着权能的庇护，神力波动掀起涟漪，空间亦向着四周缓慢扩散。 外界的压力迫使他加大了对波塞冬权能的解放，世界，仿佛死一般的寂静，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 风暴之壁失去踪影，无底深渊也消失不见，船舶行驶在无风无浪的大洋，仿佛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这强烈的违和，让大英雄感觉有些不真实。 “结束了？” 啊，就这？ 虎头蛇尾的收场，让三人一时有些疑惑。 “我已经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任何变化，总之，先找个岛屿确定位置吧。” “赫拉克勒斯，你能确定我们现在的方位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将蛇杖置于身前，随后通过天空中的太阳，判断船舶前进的方向。 “不，但是，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赫拉克勒斯注视着泛白的天边，神色严肃，在那遥远的天穹，此刻正集聚着一股超乎想象的能量。 “嗯？” 在极远的天边，一道金色的光束，自苍穹飞速落下，转眼便分割了天幕。 神罚般的光矢，在空中留下贯穿云海的轨迹，那令人畏惧的威势，仿佛要将整颗星球洞穿。 然而，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贯穿星辰的光矢，似乎被什么抵挡住了，在半空被引爆，灼热的光仿佛在天边升起第二个太阳。 空气被剧烈压缩，爆散的冲击波，将海水压低数十米，并向四周推去，掀起巨大的海啸。 沉闷的轰鸣，仿佛大海的怒号，在这神罚的光矢下，星球大源似乎都发出了哀鸣。 余波扩散了数十公里，魔力的浪潮还未来得及平息，第二道璀璨的光之矢，再次袭向相同的方向。 “好恐怖的力量，余波竟然能抵达这里。” 即便是医神和阿塔兰忒的视觉，也无法看清光矢的轨迹。 “那个魔力的气息，是阿尔忒弥斯女神？” “赫拉克勒斯！” “啊，你的感知没错，是女神阿尔忒弥斯的神力。”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那撕破苍穹的光矢，在奥林波斯终端浏览的情报中，记录过其名称。 汝乃，贯穿星辰之黄金！ 第8章 神代巨神海洋 从天穹射落的光矢，裹挟着燃烧的大气，瞬间贯穿了海面，摧枯拉朽的轰击在海底，随后，方圆数公里的海洋被蒸发，滚烫的熔岩立刻从地壳中涌出。 “嗡嗡轰轰轰——” 即便相隔甚远，轰鸣也似乎近在眼前。 犹如陨石撞击的光矢，轰击在大陆架板块上，引起了强烈的海底地震，一直持续了数十秒。 “何等夸张的力量，仅仅只是余波，就足以摧毁一座城市。” “赫拉克勒斯，刚刚那个，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月神’阿尔忒弥斯，所发动的攻击吧。” 阿斯克勒庇俄斯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向大英雄求证着。 从一开始出现海神波塞冬真体，到这从天而降的阿尔忒弥斯‘神罚’，都不是他所熟知的奥林波斯诸神。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其一，在穿过那个‘海底深渊’时，他们遭遇了‘神隐’，被迫穿越了时间，其二，他们被那个‘深渊’，送到了其它平行世界。 波涛汹涌的海浪，就仿佛是三人此刻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啊，没错。”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随后悄然启动了权能·赫斯提亚。 然而，他竟然无法与奥林波斯诸神取得联系，甚至还失去了奥林波斯的终端权限，看来，是后者啊！ 作为星际舰队的奥林波斯机神，都拥有着各自分工的权能，分别用来维持舰队的星际航行与星球殖民。 赫斯提亚所掌控的权能，乃是绝对的通讯信息处理，即便在星际航行的复杂环境中，其也能做到绝对的实时数据传输，所以啊，失去与对方的通讯，已经足以确认了赫拉克勒斯的猜想。 “总之，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收集一下情报，如果真的误入了其它世界，还得想想该怎么回去。” “不能向这个世界的诸神寻求帮助吗？” 从二人简短对话中回过神来，阿塔兰忒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作为月神祭司长大的她，对‘神’有着天然的好感，在她看来，既然已经误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之前的‘试炼’就可以暂时放到一旁了，寻求这个世界‘神’的帮助，找到回去的路才是重中之重。 “嗯，可以尝试，但我们并没有足够的情报，贸然行动，并不是一件好事。” 赫拉克勒斯拒绝的摇了摇头，他能够信任自己世界的奥林波斯诸神，但却不敢信任这个世界的机神本体。 “我赞同赫拉克勒斯的意见，如果刚刚发动攻击的真是月神阿尔忒弥斯，那么这片大海上，就一定还有着需要被对方歼灭的存在。” “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贸然接触这个世界的诸神，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最后，阿塔兰忒还是退让了，她虽然对神信仰虔诚，但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二人的担忧。 在交换意见之后，三人向着月神攻击落下的方向驶去，月神炮击所造成的痕迹，早已被涌入的海水所抹去，然而残留于此的魔力气息，依然无比灼热。 将海洋作为魔力感知的延伸，赫拉克勒斯通过权能·普罗米修斯，演算出了月神炮的情报。 特化概念狙击型攻击，能无视防御性质的魔术、神具，就算是空间也能贯穿，但缺点是破坏力‘不足’，若是全力解放神造兵装，应该能抵消那种程度的炮击。 “怎么了，赫拉克勒斯，有发现什么吗？ “不，关于被攻击的对象，这里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但也不算全无收获。” 至少，对机神本体所拥有的部分性能，他已然知晓。 机神残骸中的情报描述，实际上并不完整，在原本的世界中，没有参照物进行对比，他无法准确判断其机能，但现在，在观测了阿尔忒弥斯的炮击后，他心里已然有数。 “继续出发吧，各位，争取早日抵达陆地，幸运的话，或许还能收集到关于‘潘多拉’的情报。” 某妖精：“eliy~ ya~” “啧，这小东西，似乎一提到‘试炼’和‘潘多拉’，就开始兴奋起来了呢。” 看着大英雄身旁上蹿下跳的小妖精，阿塔兰忒眼神微眯，语气似乎有些微妙。 啊，猫科动物可是世上最顶尖的猎手，对付你这种飞行类的小妖精，猎杀时刻已至，呜喵！ 趁着对方不注意，阿塔兰忒突然发动了袭击，一把将这飞舞的小妖精给逮住，露出阴渗渗的颜艺。 “啊，这……” 赫拉克勒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自然的转过身，与另一侧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交流了起来，留下塔喵与妖精在那边放飞自我。 对阿塔兰忒的变化，赫拉克勒斯脸上不说，心底却还是忍不住默默吐槽，看来女神阿佛洛狄忒的诅咒，对她的影响还真是不小啊！ 漫无目的的航行，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看见了岛屿的轮廓。 “终于是抵达了，希望当地人能友好一些吧。” “但愿如此，也许一上岸就被包围，也说不定？” 毕竟降下了那种程度的神罚，岛上的居民，估计也会高度戒严吧，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敌人，竟值得主神亲自动手。 船舶停靠在了岸边，对于赫拉克勒斯三人的到来，岛上的居民不仅不戒备，反而显得十分热情。 “哟，这位小哥，何等千锤百炼的身躯，以及如此精美的神之刻印，一定是诸神选中的勇士吧！” 放眼望去，无论男女，这些生活在此地渔民，身躯中都蕴含着不俗的血气，甚至有人扛着一条数百斤重的大海鳗，慢慢悠悠的向村里走去。 “你们是从其他岛屿过来的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修理渔船的男人，向赫拉克勒斯大声喊道。 “啊，我们的船在大地震中迷失了方向，请问这是哪座岛屿？” “地震？哦，是女神大人的神恩吧，真是可惜啊，如果你们当时近一点，说不定也能回归奥林波斯了。” 神、神恩？ 阿塔兰忒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 “至于这座岛屿，则是赫斯提亚岛，算上你们，最近算是来了不少异乡人。” “谢谢。” “不客气，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村子寻求帮助。” 男人指了指身后的小路，沿着这片山路一直走，就能抵达村落。 告别了热情的本地住民，赫拉克勒斯一行向着村落的方向走去，然而，在穿过树林，抵达一片开阔的平原时，他忽然明白这所岛屿的组成。 “先停下吧，我有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四周散落的巨大机械，毫无疑问，是神之残骸的碎片，那么，这座以女神赫斯提亚命名的岛屿，该不会…… 赫拉克勒斯停下了步伐，蹲下身躯将手触碰在大地上。 权能解放·阿佛洛狄忒。 作为灵子情报战型攻击机兼智慧生命教导舰，赫拉克勒斯从其神之遗产中获得了部分权能，甚至拥有了足以解析‘神’的能力。 大概用了两分钟，权能便无声无息的覆盖了岛屿，超高速的数据处理，已经将整座岛屿的建模构筑在赫拉克勒斯的脑海之中。 “发现什么了吗，赫拉克勒斯？” “啊，我们脚下的这座岛屿，是赫斯提亚神的真体残骸。” 在权能的解析下，他已经确认，女神·赫斯提亚陨落，然而，那被贯穿的机体核心，并不像是白色巨神的攻击方式。 赫拉克勒斯神色凝重，他心底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但却说不出口。 这就是两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吗？ 第9章 英灵与异闻带 就在赫拉克勒斯准备收回权能的时候，他注意到破败的机神残骸中，此刻竟然有设备正在运转。 哦~，灵体情报？ “去神殿看看吧，在那下边，似乎有着什么奇特的存在。” 与此同时，赫斯提亚神殿的地下。 从阿尔忒弥斯炮击中幸存下来的英灵们，正借助于此地的神之遗产，恢复着自身的灵基。 在赫拉克勒斯（狂）的拼死拖延下，美狄亚在神罚抵达的前一刻，成功展开了转移术式，然而即便如此，英灵们也都伤亡惨重。 身体上的打击倒是其次，‘神’那无可比拟的强势，更是击碎了英灵们的信心。 还没能抵达奥林波斯，被召唤的英灵们就已经死伤殆尽，这怎么可能赢啊，就连希腊最强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也被‘神’轻描淡写的消灭了。 绝望，笼罩在英灵们的上方。 “踏踏——” 清脆的脚步，从楼梯的上方传来，听脚步，人数还不止一个。 “敌人吗？” 莫德雷德强撑着伤势，举剑站在一众伤员的前方，照顾着伊阿宋的美狄亚lily，也举起了魔杖，准备好了防御术式。 “不清楚，没有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就连美狄亚设置的警戒术式，也被悄无声息的突破了吗。” 阿喀琉斯向前踏出几步，站在了最前沿，他是不久前才被召唤出来的，并未遭受到月神的炮击，也是场上状态最好的英灵。 然而，当看清来人时，众英灵脸上的表情，可谓相当精彩。 “豁哦~，竟然会有美狄亚和伊阿宋，看来阿尔忒弥斯的目标，就是你们了吧。” “你、不是死了吗，阿斯克勒庇俄斯？！” “阿塔兰忒、还有……” “赫拉克勒斯！？” 伊阿宋伸出颤抖的手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人影，在看见三人的出现后，他的情绪可以说是相当激动。 然而，也就那么一瞬间，他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了下来。 对方并不是英灵，而是活着的…… “嗯，很高兴遇见你，其他世界的伊阿宋。” 虽然并非自己认识的伊阿宋，但相同的面容与熟悉的举止，还是让大英雄心生好感。 “是这个异闻带的赫拉克勒斯、阿塔兰忒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吗，真是差劲啊，这么快就被逼上了绝路。” 莫德雷德撇了撇嘴，对方的追杀未免也太快了。 “呐，阿喀琉斯，那个赫拉克勒斯就交给你了，我来拖住阿塔兰忒，至于对面的那个船医……” “喂，那边的船长，你的船医就交给你来对付，caster，别愣着了，我们尽量拖延时间，你快点准备好术式，将受伤的英灵们转移。” 既然被对方找到了，那就必须快点突围，不然的话，等亚特兰蒂斯的卫兵包围了岛屿，他们就插翅难飞了。 被对方当作了敌人？ 赫拉克勒斯神色淡然，根本不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老实说，场上了除了阿喀琉斯，其他人哪怕是一起上，恐怕都伤不到赫拉克勒斯分毫。 神明的不死性，对于没有神性或者神造兵装的英灵，可以说是绝杀。 “哈？” 阿塔兰忒将目光从美狄亚和阿喀琉斯身上来回扫过。 看着一副少女模样的美狄亚，然后在看看正值青年的阿喀琉斯，她实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时间线？ 阿喀琉斯看上去竟然比美狄亚更加成熟，而且她也没见到佩琉斯等其它阿尔戈号英雄。 “停手吧，我们不是敌人，对你们也并没有恶意。” 赫拉克勒斯视线扫过四周，随后开口制止了对方的举动。 即便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近乎实质化的强大气场，就仿佛支配了这片空间。 “你们应该不属于这个时代吧，灵体化的存在形式，是被称为‘从者’吧。” 虽然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召唤境界记录带的术式，但他还是通过千里眼，知晓了对方的存在方式。 “额？”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话语，英灵们都不免有些错愕，这个赫拉克勒斯，似乎真的不是奥林波斯的追兵？ “对啊，这个异闻带的赫拉克勒斯，早就在奥林波斯大战中死去了，阿塔兰忒等阿尔戈号英雄也都一样。” 美狄亚lily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如此重要的情报，她竟然一时紧张给忘记了。 奥林波斯大战？ 听到这个敏锐的字眼，赫拉克勒斯内心一凛，看来猜对了啊，女神·赫斯提亚恐怕真是死于其他神明之手。 “等等，美狄亚，你刚刚说奥林波斯大战？” 阿塔兰忒满脸的不可置信，奥林波斯诸神内战什么的，对她这种祭司的信仰，无疑是一种冲击。 “先介绍一下彼此的来历吧，至于那边的英灵啊，武器也可以放下了。” 赫拉克勒斯看了看对方的一众伤员，随后转过身向阿斯克勒庇俄斯拜托着。 “就麻烦你来治疗他们了。” “放心交给我吧，作为医生，可不允许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医神点了点头，快速走到向伊阿宋的身旁，观察起伤势。 “真是奇怪，明明是由魔力构筑的身体，竟然也会有流血、机能衰弱的状态？” “也不知道草药，对他们这种身体构造，能不能起作用。” 阿斯克勒庇俄斯将蛇杖放置在身前，随后启动了术式，将此地迅速改造为了他的工坊。 “赫拉克勒斯，那些设备中的液体，似乎有不错的治疗效果，你能将它们取出吗？” “应该可以。” 大英雄走到中心处的控制台，通过之前扫描‘神’所留下的记录，启动了控制中心，并验证了操作权限。 陷入损坏状态的机神残骸，早已失去了保护机制，更何况，赫拉克勒斯本就有着赫斯提亚的权能，打开其神之遗产的储藏，轻而易举。 熟悉的操作，就仿佛回家般轻车熟路，这一波操作，直接给英灵们人都看傻了，要知道，他们捣鼓了半天，才卡出了系统bug，但每次也只有一到两人份的使用权限。 “你们也都去吸收一份吧，那个是神之遗产，是权能的极小化集合，虽然对英灵作用不大，但也能强化你们的灵基。” 赫拉克勒斯看了看阿喀琉斯他们，见对方都一副不太聪明样子，只好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啊~，哦，谢谢。” 此刻，古希腊联军第一勇士，乖巧礼貌的点了点头。 “阿塔兰忒、阿斯克勒庇俄斯！” “呐，你们也尽量吸收这些神之遗产，这对你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那赫拉克勒斯你呢？” 阿塔兰忒兽耳微微一动，有些好奇的看着赫拉克勒斯，或许在她看来，大英雄才是最值得使用这些东西的人。 “不必了，在抵达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已经使用过了，这些神之遗产，对我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赫拉克勒斯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朋友的关心，他还是很高兴的。 在伤员们陆续使用神之遗产，并进入休养之后，他们终于有时间，来交换彼此的情报了。 “美狄亚。” “嗨，赫拉克勒斯大人。” 少女站在伊阿宋身旁，乖巧的回答着。 “…………” “喂喂喂，我才是船长啊，你为什么要称呼赫拉克勒斯‘大人’啊？” 伊阿宋不满的反驳着对方，隐隐感觉有些牙痛。 “啊，抱歉，伊阿宋大人，因为这位赫拉克勒斯大人是神啊，而且气场也很强，所以不自觉的使用了敬语。” 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随后捂着嘴，笑嘻嘻的望着对方。 啧，又开始了。 塔喵微不可闻的啐了一声，随后将视线从这对冤家身上挪开。 “不必如此客气，我想问问，你刚刚提到的奥林波斯大战以及异闻带，具体是指什么？” 拥有千里眼的赫拉克勒斯，能隐隐察觉到未来的轨迹，也能够看到一些未来的碎片，但对由‘迦勒底’定义的‘异闻带’，却还真不怎么清楚。 所以啊，他需要情报，需要确定一行三人，在这个世界所处的立场！ 第10章 错误与正确，何为未来? 犹如生命存在竞争，历史也有胜负。 “现在”乃是基于正确选择、正确繁荣的胜利者的历史，迦勒底将其称为泛人类史。 而基于错误选择、错误繁荣的失败者的历史，作为“不需要之物”遭中断，甚至被平行世界理论抛弃的“没有未来的人类史”——这些，则被称为异闻带！ “这个仍由奥林波斯统治的世界，就是你们口中的异闻带？” 赫拉克勒斯向对方确认了一遍，这种理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啊，被召唤出来的我们，得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报，诸神的统治持续了1万4千年，但人类的发展却早已停滞。” “伊阿宋大人得到的信息，应该也和我一样吧，嘿。” 美狄亚lily突然抱住伊阿宋的手臂，毫不在意众人的感受，一脸幸福的依偎着对方。 “啊啊，别靠的这么近啊，你说的是没错啦，可恶，为什么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召唤我啊，人理什么的，真是糟糕透了。” 伊阿宋惊恐的推搡着少女，但发现根本推不动，那惊恐万分的表情，很难想象他经历过什么。 “你们俩、到底……” 看着二人的互动，阿塔兰忒欲言又止，感到颇为苦恼。 眼前的这个美狄亚，到底知不知道她和伊阿宋的婚姻，会因对方违背誓言，而变得十分紧张呢？ “所以，你们的存在形式上，只是过去之人的影子，是星球记录的情报再现，而被召唤时所得到的知识，本质上也只是将情报写入了灵基，没错吧？” 赫拉克勒斯思索了片刻，随后三言两语，剖析着‘从者’的本质。 虽然听上去有些无情，但却点明了从者存在形式上的缺陷，因为是被召唤的使魔，所以从者的认知与行为，或多或少会受到御主的影响。 从者们所得到的情报，实际上，也带有一定的主观性。 “额，这样说到也没错，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呐，赫拉克勒斯，你们要加入吗，若是有你们三人的帮助，阿尔戈号的大名，一定会再次响彻奥林波斯！” 伊阿宋一脸兴奋的看着赫拉克勒斯，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但是啊，仅仅只是一面之词，并不足以让大英雄做出决定。 “不，我暂时不会加入你们的，伊阿宋。”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平淡的话语，在传进伊阿宋耳中后，无异于一声惊雷。 “为、为什么……” 伊阿宋面色苍白，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呢喃，看得出来，被赫拉克勒斯拒绝，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你应该明白的，即便再怎么相似。我们也并不是与你共同踏上旅途的船员……” “在我们的世界中，奥林波斯的诸神，已经决定将未来交于人类了，所以啊，在做出决定之前，我们会前往各个岛屿，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 如果是伊阿宋本人提供的情报，赫拉克勒斯根本不会再去确定什么。 但是，由从者提供的情报，或许连从者自己，都无法判断其真假吧，在他们被召唤的那个瞬间，灵基就已经写入了‘答案’。 “这、这样啊，我知道了……” 伊阿宋强撑着笑脸回道，随后心绪不宁，默默的低下了头。 那失去干劲的消沉模样，即便是美狄亚的安慰，也没起什么作用。 “真是的，别流露出那种表情啊，你的英雄之名，可正在哭泣啊，伊阿宋。” 在彼此交流了情报之后，赫拉克勒斯三人就告别了神殿，继续向村子前进。 生活在这里的人类，就像是传说中的黄金一代，不仅拥有着远超常人的体魄，而且还有着高尚的道德品行，其平均寿命更是高达八百多岁。 “没有疾病、没有饥荒，无论老人还是孩子，都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于大部分人类而言，这无疑是梦想中的世界了吧。” 阿斯克勒庇俄斯忍不住感叹着，身为一名医者，他早已在旅行中，见惯了生老病死，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这样完美的世界。 在他们的世界，虽然诞生了诸多英雄，但绝大部分人类，实际上都生活在贫困、饥饿、疾病、魔物的威胁以及权贵的压迫中，希腊诸王连年发动的战争，更是让众多无辜的生命，为此付出生命。 “啊，没错，在这样的世界，所有的孩子，都会得到应有的关爱吧。” 曾经幻想中的世界，就这样出现在眼前，阿塔兰忒目光清澈，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赫拉克勒斯没有说话，只是将眼前的所见所闻，默默记录了下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狩猎、礼拜，以及聚会的祭典，平静的生活，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下来，时间仿佛在这里，陷入了停滞。 “去下一个岛屿看看吧。” 散落在这大洋上的诸多岛屿，似乎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生活着的。 据说，他们的先祖，因为触怒了神明，而被放逐到这片大洋上，然而即便如此，神也未曾抛弃他们。 对神明的信仰，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即便是死亡，也无法阻拦其对神的渴望，他们是真正的信徒！ 次日，告别了赫斯提亚岛，三人再度扬帆启航，向着临近的赫拉克勒斯岛驶去。 风和日丽，海风轻扬。 趁着这个好天气，赫拉克勒斯与阿斯克勒庇俄斯走出船舱透气。 二人在甲板上吹吹海风、晒晒太阳，阿塔兰忒则独自待在房间，对阿尔忒弥斯女神进行祷告。 “赫拉克勒斯，你是怎么看的呢，对这个已经趋于完成的世界？” 阿斯克勒庇俄斯将双手搭在脑后，身心放松的躺在摇椅上，看上去闲适而淡然，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已经产生了迷惘。 “这个世界，称得上是绝大部分人类的梦想，既然如此，那所谓的正确与错误，真的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 “但是，人类所期望的未来，与人类能生存下去的未来，是两个概念啊，阿斯克勒庇俄斯。” 赫拉克勒斯微微摇头，迎着前方袭来的海风，悄然解放了权能，向远处的海平线延伸。 即便没有明说，医神也能领悟赫拉克勒斯言语中的含义，对人类史而言，抵达终点也就意味着失去价值。 “所以啊，你打算怎么做，按岛上居民所说，即便是加入亚特兰蒂斯成为神之卫兵，能够进入奥林波斯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更何况，帮助了那些英灵，对这个世界的神而言，我们已经是敌人了吧。” 从摇椅中坐起身，阿斯克勒庇俄斯望着大英雄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疑惑，这种情况下，他们要如何前往奥林波斯？ “不，神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呐，准备一下吧，阿斯克勒庇俄斯，我们似乎有客人来了，说不定，他们就能将我们带到奥林波斯。” 通过权能的感知，对方舰队根本无所遁形，赫拉克勒斯随后打开了千里眼，视线之中，舰队一览无余。 “大概是来围剿那些英灵吧，这么一看，数量还真不少啊！” “总之，还是小心一点。” 赫拉克勒斯思量了片刻，随后将神造之弓拿在手上。 希望能和对方好好交流吧，否则的话，他也只有尝试突破绝海，强行抵达奥林波斯了。 第11章 喀戎 数量庞大的舰群，很快就抵达眼前，一眼望去，数量不下上百，且每艘巨舰之上，都刻有复杂的术式。 “好大的手笔，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的护卫军吗？” 完成了今日的祷告，阿塔兰忒刚从船舱中走出，视线就被那黑压压的舰群所吸引。 啧，来者不善啊。 “能避开他们吗？” “恐怕来不及了，不过，我们并非英灵，应该能顺利通过吧。” 阿斯克勒庇俄斯摇了摇头，此刻已经无法规避，更何况，对方似乎打定主意，要将他们逼停。 再过几分钟，他们的侧面，就会被对方封锁，即便现在调转船头，也改变不了什么，多余的举动，反而会引起怀疑，被对方疯狂追杀。 “啊，话虽如此，但如果有认识的‘熟人’，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事已至此，先尝试着交流吧，必要时，我留下来垫后，你们两人先撤退。” 赫拉克勒斯向二人叮嘱道，深邃的目光，迅速掠过每一艘战舰的位置。 “了解。” “放心好了，得到了神之遗产的加护，我们也变强了不少。” 即便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危，但有着自己骄傲的阿塔兰忒，还是觉得被小看了。 在对神明祈福祷告之后，她已然拥有了新的力量，现在的她，和刚刚抵达这个世界时，可谓天壤之别啊！ 在完成海域的封锁之后，对方派出了一艘护卫舰，向着三人所在的船舰缓缓靠近。 看得出来，对方很谨慎，一旦赫拉克勒斯他们有什么异动，其余舰艇便会瞬间开炮。 “宣告，吾等奉统帅奥德修斯大人之命，搜查试图毁灭我们世界的罪人，请三位配合我们的调查。” 护卫兵中的队长，向着赫拉克勒斯三人大声喊到，随后右手一挥，其部下立刻分为两队，在船舱中搜查可疑的痕迹。 “你们是从赫斯提亚岛出发的吧，准备要去那座岛屿呢，要知道海上的情况，现在可不怎么好啊。 “我们正要前往赫拉克勒斯岛，船内有些货物，需要帮朋友送过去。” 被对方搭话，大英雄也只是点了点头，神色平常的回复着，举止没有任何异样。 “这样啊，哈哈，我在加入禁卫军以前，也经常这样帮朋友送东西，可惜现在太忙了，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是吗，最近你们很忙吗？” 赫拉克勒斯随意的问了一句，因为并不是秘密，倒也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也还好吧，但为了得到神明大人的认可，以及保护我们的世界，这是必不可少的试炼。” 在提到神明时，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憧憬。 “保护世界？” 听到这里，阿塔兰忒兽耳微微一动，忍不住插了一句。 “啊，我还是听奥德修斯队长提起过的，据说那些穷凶极恶的罪人，已经接连毁灭了四个世界，我们将会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毁灭世界？ 昨天交换的情报，可没提到这个啊，难道泛人类史与异闻带，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吗？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如果你们也有兴趣的话，就来加入我们禁卫军吧，我能看的出来，你们都是强大的战士。” “嗯，我们会考虑的。” 聊到这时，护卫军的搜查，基本也结束了，对这种结果，这些亚特兰蒂斯的卫兵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他们搜查遇见的大部分船舶，都是这种帮忙运货的舰船，更何况，那些入侵者基本在见到舰队时，就开始发动攻击了。 更重要的是，赫拉克勒斯三人的服饰，都是希腊本土的风格，其身上显现的神之刻印，更是货真价实，根本不可能被模仿。 “啊，就到这里吧，收队。” 男人挥了挥手，便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不，这可不行啊。” 柔和而带着磁性的男声，忽然回荡在甲板上，随后，一道黑影从护卫舰上跳了下来。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赫拉克勒斯瞳孔猛然一缩，至于阿斯克勒庇俄斯则是发出了惊呼。 “你是？！”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半人马，有着熟悉的面孔和褐色长发，那似曾相识的微笑，甚至让能英雄们，回想起少年时期被支配的恐惧。 “真是令人怀念的面孔啊，虽然那并非我的记忆，赫拉克勒斯，阿斯克勒庇俄斯，上次见面，大概是几千年前了……” “喀戎老师。” 阿斯克勒庇俄斯叫出了对方名字，此刻，阿塔兰忒也反应了过来，眼前的半人马，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贤者。 “不，我并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喀戎’，所以不必如此称呼我，阿斯克勒庇俄斯。” “虽然很高兴再见到你们，但很抱歉，我恐怕要再杀死你们一次了。” 喀戎将手放在胸口，向着三人微微躬身，优雅而不失礼节。 “你或许搞错了，这个世界的喀戎老师，我们并非你所认为的敌人。” 赫拉克勒斯走上前，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神气如火焰般摇曳，内敛的气息瞬间爆发，犹如山崩地裂般骇人。 实质化的威压，犹如一座山岳笼罩在喀戎身上，那仿佛能碾碎一切的信念，在神之力的烘托下，散发着主神般强大的气场。 “这种气势……” 喀戎眉头紧锁，从赫拉克勒斯爆发的神之力中，他感受到了主神们的气息。 但是，那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同时吸收十二种神之恩赐，那是除了伟大的宙斯，无人能够抵达的全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拥有肉体、并不是被召唤的从者……” 直到这时，喀戎才注意到，眼前的三人，并非被召唤的英灵。 “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当然，也并非你们口中的泛人类史。” “在完成诸神给予的试炼时，我们误入了这个世界，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前往奥林波斯，觐见这个世界的诸神。” 赫拉克勒斯没有隐瞒自己等人的来历，将前因后果告知了对方，但省略了三人与英灵们的交流。 毕竟，对神而言，谎言是无意义的，更何况，欺骗神明，无论在那个世界，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有趣的家伙，你的体内，还中着那个蛇毒吧？” 喀戎没有回应赫拉克勒斯的期望，避开了这个话题。 但是，他注意到了赫拉克勒斯身体中的那抹黑气，海德拉之毒，在他从泛人类史喀戎那里得到的情报中，赫拉克勒斯和他自己，可都是死在这蛇毒之下。 那么，眼前这个赫拉克勒斯，的确并非泛人类史的援兵。 “你们想要前往奥林波斯？” 喀戎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要你们能打败我和奥德修斯，自然就能抵达奥林波斯。” 第12章 碾压，神明般的伟力 喀戎挑衅似的拒绝，使得甲板上的气氛，忽然凝重了起来。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赫拉克勒斯目光微凛，随后沉声向对方发出反问。 “啊，击败我和奥德修斯，这是你们进入奥林波斯的唯一办法。” 喀戎脸上依然维持着微笑，但在那和煦的笑容之下，隐藏着的，则是其内心深处的傲慢。 想要抵达奥林波斯，那就来向吾等证明，你们是否拥有拜谒众神的资格？ “明白了，看来这个世界的喀戎，并非贤者与导师，而是一名战士。”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从对方眼中，他已经知晓其打算。 渴求战斗的喀戎，没想到老师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吗？ “呵~，看来你们那边的喀戎，也和泛人类史一样啊。” “嗯，那么闲聊也到此为止吧，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只是想要与我战斗，没错吧，喀戎。” 赫拉克勒斯向身后的伙伴，示以放心的眼神。 “毕竟，在泛人类史，你可是被称为希腊最伟大的英雄。” 被点破了小心思，喀戎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想要比什么？” 作为个人武力的顶点，赫拉克勒斯在成神之前，武艺便已抵达神域，但因神的诅咒（加护），其与魔术的相性极低。 “不，你会错意了，这并非赌上荣誉的决斗。” 喀戎收起了笑容，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对方的异样，引起了三人的警觉，赫拉克勒斯没有动作，但阿塔兰忒已经握紧了天穹之弓，阿斯克勒庇俄斯也皱起眉头，在蛇杖中准备好了术式。 “以这片大海为战场，吾等奥林波斯，必然会将侵略者彻底歼灭。” 肃杀的宣言，似乎让甲板上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从那冰冷的目光中，赫拉克勒斯能看出对方的决意，不接受投降、不接受俘虏，唯有将敌人斩杀殆尽，才能将其停止。 然而，不能理解，明明知晓吾等并非侵略者，对方却依然选择了厮杀。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诸神的意志？” 大英雄缓缓吐了口气，沉睡于身躯中的神力，此刻也开始缓缓流动。 “我和奥德修斯达成了共识，对泛人类史的英灵们而言，无论你是否愿意，都将会是一面旗帜。” 这种等级的评价，足以证明他们对赫拉克勒斯的重视，毕竟，在泛人类史的神话中，可还流传着另一个传说。 “总之，你会成为一个威胁，赫拉克勒斯，无论你来自那个世界。” 言尽于此，喀戎手臂一挥，身旁的护卫军，立刻做出了战斗姿态，将兵刃对准了赫拉克勒斯三人。 “如果能办到的话，那就试试吧。” 赫拉克勒斯神色平静的回道，随后将一人高的神弓握在手上。 “啊，我会的。” “杀了他们。” 喀戎赞同的点了点头，一声令下，来自亚特兰蒂斯的精锐们，立刻向三人冲杀了过来。 有着诸神恩惠的战士，其拥有的力量，甚至比一些普通的从者更强，也难怪他们能四处围杀英灵了。 “喝！” 赫拉克勒斯怒喝一声，神威化作实质般的重压，立刻将对方冲杀的阵型打乱。 神恩似海，却也神威如狱！ 趁着这个缝隙，阿斯克勒庇俄斯立刻启动了蛇杖中的术式，魔力的流转轨迹，在甲板上，勾勒出暗淡的蛇形虚影。 蜿蜒盘旋的‘大蛇’，立刻冲向停滞的军队，但却被喀戎射出的金色箭矢所击碎，魔力在人群中爆裂，引起不小的混乱。 “是毒？” 然而，此刻才发觉这一点的喀戎，已经无法阻止‘毒雾’的扩散。 阿斯克勒庇俄斯虽然是医生，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战斗能力，在神经类毒素的影响下，登上甲板的这支小队被瞬间全灭，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簌簌——” 超高音速的箭矢，连续不断的从喀戎手中射出，接二连三的爆鸣回响在甲板上，但其瞄准的目标，却是阿斯克勒庇俄斯与阿塔兰忒。 “嗯——” 猎人的直觉，早已察觉到了危险，阿塔兰忒也不躲避，直接拉开天穹之弓，挽弓搭箭将袭来的箭矢击落。 然而即便如此，密集的箭雨攒射下，她也不得不移动身形，避开那些漏网之鱼。 至于袭向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箭矢，则根本无法跨越赫拉克勒斯这道屏障。 与场上的另外两人相比，大英雄射箭的速度似乎并不算快，但每一杆射出的黑色大箭，都仿佛拥有着生命，将对方袭来的箭雨尽数‘吞没’。 被压制了？ 未达到应有的战果，喀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本打算让禁卫军们拖住赫拉克勒斯，自己则趁乱除掉另外两人，但没想到，局势从一开始就失控了。 三人的完美配合，与喀戎所发动的攻势，看上去十分凶险，其实也不过短短几秒钟的事情。 阿塔兰忒与医神的战斗能力，远远超过了喀戎的预计，他本来以为对方与泛人类史相差无几，没想到竟然会强出这么多。 就这一时的失神，却被赫拉克勒斯抓住了机会。 “竟然会在战斗中走神，我算是被小看了吗？” 忽然，赫拉克勒斯语气微妙的声音，在喀戎耳边响起。 不好！ 锐利的弓弦，如同一道银线，紧贴着从喀戎脸庞划过，并斩落几道青丝，在空中留下锋利的寒芒。 “太慢了，喀戎。” 赫拉克勒斯话音刚落，又是一拳猛然轰出。 “嘭——，轰——” 喀戎下意识的使出潘克拉辛，挡下赫拉克勒斯的重击，并妄想着还击，然而，就这么普通的一拳，却将他从幻想拖回了现实，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 受到巨力的冲击，喀戎整个人立马飞了出去，撞击在桅杆上，颤抖的手臂，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不行，必须先离开这艘船，否则话，自己会死。 瞬息之间，陷入劣势的喀戎，已经明白了彼此间的差距，此时的他，已经清楚感受到了赫拉克勒斯的力量。 大力神吗，这种力量，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喀戎打量着四周，试图避开赫拉克勒斯的封锁，撤回到护卫舰上与其周旋，只要舰队咬死对方不放，等奥德修斯赶到后，他们就能将对方一举诛杀。 然而，一直注意着对方表情的赫拉克勒斯，却已然推测出了对方的想法。 “想逃了吗，喀戎，放心好了，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赫拉克勒斯再次将神弓拉至满月，漆黑的大箭，在神力的缠绕之下，散发着流光溢彩的色彩。 “嘶——，轰——” 一声爆鸣，犹如惊雷在甲板炸响。 箭矢击穿了大气，在空中留下斩击似的气浪，层层爆散的气旋，更是以甲板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散。 “咔——” 镜面破碎的声音，从空中响起，护卫舰上的防御术式，连同着庞大的船体，被箭矢所化的光芒贯穿。 在击穿那巨大的舰身之后，萦绕神之光辉的箭矢余威不减，化作一道银线没入海面，瞬间切割了海洋，留下一道宽数米、深数百米的裂痕。 第13章 天蝎一射 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喀戎内心一惊，若是按泛人类史那边的记录，对方刚刚射出的箭矢，其破坏力已经足以媲美对军宝具的解放。 如此夸张的声势，自然引起了舰队的注意，停留在外侧的上百艘战舰，此刻也启动了术式，向着三人所在的船只逼近。 “嘁，对方靠过来了。” 各种术式的启动，使得这片海域的大源，异常活跃了起来，转眼间，黑云密布、雷声隆隆，汹涌的海浪撞击在船舷，破碎成无数泡沫。 被对方用舰队挡住了去路，此刻，三人除了杀出一条道路，似乎也别无他法。 “嗡轰轰——” 滚滚轰鸣，从远方响起，各种术式在舰队中展开，军团级展开的大魔术，几乎改写了整片海域的空间性质。 复数展开的多重大魔术，几乎将这片海域构筑为异空间，限制了所有类型的转移，禁止了从者的灵体化，无论敌我，任何低于大魔术的神秘，都无法在结界中展开。 这是针对从者的特化战术，在与英灵们的战斗中，亚特兰蒂斯的军团，显然也在不断学习、改变着战术。 “这是、神殿级的结界？” 结界术式的展开，使赫拉克勒斯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该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层蛛网，突然落在了身上，虽然无关大碍，但却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赫拉克勒斯，我的魔术被压制了，在这个结界中无法使用。” 作为魔术师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是最先察觉到这一点的。 因为术式被强行中断，他体内的神之刻印，甚至还受到了一点冲击。 “没错，你们已经无路可逃，失去了这艘船，等待你们的，唯有消亡。” 喀戎重整了架势，矗立在甲板的另一侧，发麻的手臂，此刻也已经恢复了知觉。 “还不死心吗，你应该明白，即便付出这整支舰队，也留不下我们。” “不，你或许能活下来，赫拉克勒斯，但他们二人，一定会死。” 喀戎调动着神气，流淌在其血脉中神之恩赐被激活，气势上升了不止一筹。 “嘭！” 二人忽然消失在原地，随后一同出现在甲板中心，拳与拳的碰撞，直接打出了音爆。 眼花缭乱的肉搏，几乎将潘克拉辛这一技艺发挥到了极致，在这剧烈的震动中，甲板都出现了裂痕。 “看来是赫拉克勒斯更胜一筹啊。” “嗯？” 阿塔兰忒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凝视了片刻。 二人的近身战斗，充满了暴力美学，然而，赫拉克勒斯磐石般的身躯，还是迫使喀戎不得不侧向防御。 “你这家伙，身体还真硬啊！” 抹去额角流下的血液，喀戎喘着粗气，神色凝重的望向赫拉克勒斯。 这家伙，简直是个人形怪物。 “我就当作是夸奖吧，能跟得上我现在的力量，刚刚那个，应该是加护吧？” 双方从缠斗中脱离，赫拉克勒斯气息平稳，身上基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似乎根本不受刚刚战斗的影响。 与之相比，对面的喀戎可就狼狈了许多，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上更是沾染了血迹，即便人马之身要比人形强悍许多，但他遇上了赫拉克勒斯，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双方在潘克拉辛上不分伯仲，但大英雄强悍的肉体，即便喀戎他使出全力，也只能留下一道白痕。 无论是引以为傲的弓术，还是潘克拉辛，自己都输给了对方，不愧是泛人类史记载中，希腊最伟大的英雄。 “我承认，作为战士，你的确比我强出太多。” 喀戎拍了拍身上的尘埃，随后一脸认真的看着赫拉克勒斯，看得出来，他此刻已经认同了对方。 “谢谢，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和谈了吗？” 对于喀戎释放出的善意，赫拉克勒斯也回以尊重，礼貌的向对方问询着。 或许还能有转机？ 阿斯克勒庇俄斯和阿塔兰忒都不由这么想着，但是，对面可是喀戎啊，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否定自己的判断！ “不，我承认你比我强，这与我们是敌人并不冲突。”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赫拉克勒斯，你的存在，对吾等生活的奥林波斯，将会是威胁，现在，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了。 喀戎摇了摇头，伸出右手，指着赫拉克勒斯，眼眸中充斥着决意。 即便此身会葬身于此，也必将奥林波斯的敌人，彻底消灭！ “赫拉克勒斯，你知道泛人类史的喀戎，在记录中是怎么死的吗？” “嗯？” 三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被称为英雄导师、大贤者，有着不死之身的喀戎，竟然会死？ “在泛人类史，那位贤者中了沾染海德拉之毒的箭矢，为了寻求解脱，其抛弃了神明的不死性，才最终得以安息。” 海德拉之毒的箭矢？ 众所周知，在赫拉克勒斯生活的时代，只有他一个人，拥有着这种箭矢，也就是说…… “看来你知道我指的是谁了，但是，那并不重要，我所要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在那位贤者死后，奥林波斯的诸神，将其升上了天空成为星座，而泛人类史所召唤的喀戎，其宝具就与这个传说有关。” 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围拢逼近的舰队，已经向着海洋，投放出了刻耳柏洛斯与海妖塞壬，而在舰艇上集结的亚特兰蒂斯军队，此刻也已经整装待发。 “你没有解放宝具的机会。” 赫拉克勒斯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回道。 与英灵交流过的他们，自然知道宝具的存在。 和神具类似，大部分宝具的释放，除了足够的魔力，都还需要解放真名，而以喀戎目前的状态，解放宝具的那段时间，已经足以让赫拉克勒斯将他杀死几十次了。 “哼嗯~，你大意了，赫拉克勒斯，你们就与这艘船一起，葬身大海吧！” 没有真名解放的吟唱，宝具的释放，就在这一瞬之间。 “antares snipe（天蝎一射）！” 从遥远星空射出的箭矢，似乎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穿过厚重的黑云，瞄准了赫拉克勒斯的头颅。 据说，这是可以击穿星星的，弓兵所能到达的究极之一击。 在对方呼唤真名的那一瞬间，赫拉克勒斯瞬间感觉到毛骨悚然，千锤百炼的身躯，也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然后，从星空射落的箭矢，依然贯穿了大英雄的肩膀，猩红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溅射开来，其中还萦绕着丝丝黑气。 “咔——，轰——” 势不可挡的箭矢，在接连击穿了甲板、船舱与龙骨之后，最终将整艘船舶撕裂。 “这就是你的打算吗，将我们的船破坏掉？” 赫拉克勒斯看了看肩上的伤口，虽然速度很快，但这宝具的破坏力，确实不怎么行，更何况，有权能·德墨忒尔给予的再生能力，那怕是心脏被击碎，他也能恢复如初。 破碎的船身，在力的作用下，断裂成两截，失去了落脚之地，在这片大海上，他们将彻底成为无根之萍。 第14章 海妖与刻耳柏洛斯 仅仅一个呼吸，在权能·德墨忒尔给予的自愈能力下，赫拉克勒斯肩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被箭矢撕裂的船体，在海浪的拍打下彻底破碎，各种大小船体碎片，随着浪涛翻滚，漂浮在海面。 雅典娜赠予的战车，无法同时容纳三人，赫拉克勒斯只好退而求其次，召唤出太阳神赫利俄斯赠予的‘金钵’。 直径超过二十米，双层悬空的环型作战平台，就这样在阿塔兰忒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平铺在海面上。 “这又是哪位神明的赠礼？” 三人从即将沉没的残骸中跃起，平稳降落在‘金钵’之上。 “是在前往意卑利亚前，从太阳神赫利俄斯手中得到的，多亏了它，我当时节约了不少时间。” 大英雄随口提了一句。 锐利的目光扫过海面，试图搜寻着喀戎的身影。 “喀戎不见了。” 视野中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感知上也未捕捉到对方的魔力气息。 “逃走了？” “不，应该已经回到了那边。” 权能的感知中，没有发现喀戎的踪迹，想必趁着刚才的混乱，对方已经回到了船上。 “二位，有个大家伙过来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直视着前方的舰群，视线之中，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快速向这边逼近。 “啊，不仅是海中，就连空中也来了一群怪物，人面鹰身，是塞壬吧？” 阿塔兰忒语气有些迟疑，对方的外貌，与她所认知的塞壬相差甚大。 “或许是吧，除了塞壬，还有着斯廷法利斯湖怪鸟的特征，大概是为了对付英灵，进行了战斗方面的强化。” 赫拉克勒斯拉开弓矢，离弦之箭犹如捕食的苍鹰，追逐着空中盘旋飞舞的海妖，一连在空中击杀数只。 见此场景，阿塔兰忒也与赫拉克勒斯一同向空中射出箭矢，短短几息，就有数十头塞壬坠入海中。 然而，与对方庞大的数量相比，这点损失，根本微不足道。 “aa~~” 就仿佛收到了指令。 上千只盘旋在上方的塞壬，突然一齐发出了爆鸣，那可怖的尖啸声，几乎化为实质的精神风暴，冲击着三人的灵魂。 “这、这些家伙。” 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迫使阿塔兰忒停下了弓矢，不得不捂着双耳，缓解着脑海中的震荡。 少女紧锁着眉头，精致可爱的脸庞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赫拉克勒斯，海中的怪物要来了。” 拥有着阿波罗的血脉，身为半神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对这精神冲击的抗性，显然要比阿塔兰忒好上不少。 虽然他同样感到不适，但却还在忍受的范围之中。 “吼！！！” 漆黑的三头怪物，突然用利爪撕破了海面，出现在三人眼中，狰狞可怖的兽首，向着天空发出怒号，犹如雷鸣。 “刻耳柏洛斯？” “这又是什么地狱笑话，冥府的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海上？” 阿斯克勒庇俄斯忍不住吐槽着，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撕破了海面，刻耳柏洛斯巨大的身躯，猛的掀起一阵浪潮，随后挥舞着巨爪，向三人扑了过来。 然而，一层淡金色的魔力屏障，将其阻挡在外。 “嘭！嘭！轰！” 泛起金属光泽的利爪，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猛烈拍打着这淡金色的虚影，似乎要击碎身前的结界。 失去了冥府的加护，但却被注入了’波塞冬‘的权能因子，其战斗力不但没有衰弱，在海上反而得到了史诗级加强。 “阿斯克勒庇俄斯，天上的那些海妖，就交给你和阿塔兰忒，我来对付这个家伙。” “喏，这个借给你，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拉开这把弓。” 赫拉克勒斯将手中的神造之弓，递给身旁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作为喀戎的弟子，弓术可算的上是基本功，医神自然也不例外。 即便不能像赫拉克勒斯那般，轻易将神弓拉至满月，但有着阿波罗血脉的加持，他同样也能拉开这柄神弓。 “吼！！！” 三首恶犬的咆哮，回响在波涛汹涌的海面，随后，大英雄就像瞬移一般，出现在其头顶。 “轰——嘭——” 赫拉克勒斯猛的一拳轰出，在那精壮强悍的手臂中，蕴含着足以开山裂地的力量。 浪潮翻滚的海面，在大英雄拳头轰击三头犬头颅的那个瞬间，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所笼罩，留下一个半球形的凹坑。 “wuu——” 吃痛之下，刻耳柏洛斯的三颗兽首，一同发出凄惨的悲鸣声。 堪比神具的坚硬头骨，在这恐怖的巨力下，似乎都凹陷了下去。 嗯~，虽然身上的加护，从哈迪斯变成了波塞冬，但实际上，与赫拉克勒斯在冥府中肉搏的那头相比，二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力量和身躯更大一些罢了，甚至还失去了不死性。 成神之前的赫拉克勒斯，在没有使用武器的情况下，都能将不死的刻耳柏洛斯击败，更何况，这区区劣化的赝品。 灼热的剧毒吐息，蕴含在刻耳柏洛斯的口中，那并不逊色于海德拉的剧毒，若是释放出来，足以将方圆千米的海域彻底化为死域。 但是啊，这种明显的魔力聚集，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大英雄的法眼。 赫拉克勒斯直接锁住刻耳柏洛斯中间的那颗兽首，以其为支点，身体在空中猛的一个回旋，狠狠踹击在另一个头颅的下颚，将汇聚的魔力在口中引爆。 “嗷呜~~” 巨大的力量轰击下，刻耳柏洛斯的头颅一上一下，身躯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庞大的身躯，在对付赫拉克勒斯时，显得有些过于笨拙，根本做不出反应。 依靠狩猎本能的怪物，又怎么可能会是大英雄的对手。 大概是碾压性的战斗，引起了亚特兰蒂斯指挥官的不安，盘旋空中的上千塞壬，似乎收到了某种指令，向下方射出钢铁般的箭羽。 铺天盖地的箭羽，每一只都有着贯穿金石的威力，无差别的饱和式攻击，根本无法躲避。 赫拉克勒斯暗道一声不妙，虽然这些箭羽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赫利俄斯金钵上的防御术式，可无法在这种规模的攻势下坚持太久。 他必须早点结果这头刻耳柏洛斯。 神眸中泛起金光，本来还打算活动活动筋骨的赫拉克勒斯，似乎要认真起来了，权能·波塞冬解放。 大英雄站在海面上，源源不尽的力量，自海洋涌入体内，海上战斗能力大幅提升，这是神之遗产·波塞冬的其中一项能力。 以大海为支点，赫拉克勒斯抱着刻耳柏洛斯的头颅，将对方举了起来，在空中抡了几圈，狠狠向海面砸去。 以水为矛，锋利的水刃，在大英雄砸落海面的瞬间升起，一时间，鲜血染红了大洋。 刻耳柏洛斯庞大的身躯，几乎被水矛扎成了刺猬，咽喉、腹部、大腿……，身体上的各个关节与器官被刺穿，即便是有着波塞冬加护的神兽，若是无法运用权能，也就没什么意义。 这种夸张的伤势，即便是以神兽的恢复能力，一时半会，恐怕也无法加入战斗了。 就如赫拉克勒斯所想，刻耳柏洛斯猩红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泽，随后像昏迷了一般，身躯坠入深海，微弱的气息如同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第15章 突围、射杀百头 击败了刻耳柏洛斯，交战双方此刻又陷入了僵持，尤其对赫拉克勒斯一行而言，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至于海妖射落箭羽，呵，区区这种程度的穿透力，在权能的加护下，根本伤不到大英雄分毫。 由塞壬射出的箭羽风暴，在第一波密集的攒射之后，就向着阿塔兰忒二人，开始了分段式的射击，‘金钵’上的防御术式，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也变得黯淡无光，似乎快要消散。 “可恶，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 阿塔兰忒紧锁着眉头，忍不住抱怨着，想要消灭这些塞壬，一时半会很难办到。 “喀戎的打算，恐怕就是用我们两个，来限制住赫拉克勒斯。” “你有什么办法吗，这种情况，我们想要突围估计都做不到。” 二人几轮下来，已经射杀了快上百头海妖，但对方的数量似乎源源不断，根本不见减少。 “以目前的状况而言，恐怕只有硬闯了吧，对方将我们困在这里，估计是在等待援军。” 阿斯克勒庇俄斯暗叹了一口气，所谓的等待援军，恐怕更多的是在等阿尔忒弥斯的‘神罚’吧。 就在这时，击败刻耳柏洛斯的大英雄，也回到了‘金钵’之上。 “我们恐怕要加快速度突围了，喀戎口中的奥德修斯，恐怕有着联系女神阿尔忒弥斯的权限。” 赫拉克勒斯的看法与阿斯克勒庇俄斯相同，但也有着细微的区别，他们的确需要尽快突围，但同样也需要有人留下，吸引对方的注意。 而这个人，只能是赫拉克勒斯，因为对喀戎而言，阿塔兰忒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对方的目标是我，接下来，我会为你们创造逃走的机会。” “不能一起走吗？” 阿塔兰忒脸色微变，拉住了大英雄的手臂。 “分开行动，我们都能活下来，若是一起走，只会成为对方的靶子。” “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能在阿尔忒弥斯的攻击下，确保你们的安全。”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从阿斯克勒庇俄斯手中接过神弓。 若是单独行动，即便主神亲自下场，他也有信心存活，但在那种最坏的情况下，还要保护阿塔兰忒二人，就显得有些不自量力了。 “能活下来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瞥了瞥心绪不宁的塔喵，随后向着赫拉克勒斯问了一句。 平静的而认真目光，直视着赫拉克勒斯的双眸，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如果连赫拉克勒斯都无法活下来，他也不打算逃了。 被那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大英雄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想法。 “放心好了，仅凭阿尔忒弥斯，可留不下我。” 赫拉克勒斯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就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他。 这个时候，就连阿塔兰忒，都无视了其言语之中对女神的不敬，毕竟，和女神大人一样，赫拉克勒斯也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先安排一下作战计划吧。” 赫拉克勒斯看了看天上盘旋的海妖，随后向金钵中注入了神力。 黯淡无光的结界，在神力的注入之后，再次泛起金光，看上去应该还能撑不少时间。 “右侧现在大概有二十艘，是目前防守最弱的地方。” “我会解放神具，为你们打通一条道路，至于空中的塞壬，即便无法全部消灭，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 赫拉克勒斯控制着‘金钵，将这片海域的战场分布，投影在二人眼前。 “解放神具之后，你的神之力，能坚持住吗？” “这片海域能为我提供不少的魔力，所以消耗并不会很大，更何况，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需要大范围的攻击，来扫清前方的阻碍。”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分析，阿塔兰忒忽然举起了手，示意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 “大范围的攻击吗，交给我来处理吧，至于赫拉克勒斯你，就尽量节约一些魔力。” “嗯？” “是天穹之弓吧，原来如此，在这个世界中，那柄神具的确有解放的可能性。” 赫拉克勒斯思索了片刻，认可的点了点头。 天穹之弓，在奥林波斯终端的记录中，是为阿尔忒弥斯人形终端特别设计的武器，也是机神本体的瞄准装置之一。 换句话说，解放那柄神具，理论上能召来阿尔忒弥斯的炮火支援，但是啊，那种炮击…… 赫拉克勒斯没有多说什么，既然阿塔兰忒都这样说了，他也相信对方的判断。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我先解决掉空中的塞壬，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阿塔兰忒。” “对了，这个给你，阿斯克勒庇俄斯。” 赫拉克勒斯调出操作界面，将赫利俄斯‘金钵’的控制权限交给了对方，毕竟，他们需要抓住脱离战场时机，这个任务现在也只有医神能完成了。 “调整一下状态，就准备动手吧，分别是为了下次的重逢，一定要活下去啊，吾友。” 与此同时，回到主舰上的喀戎，已经将赫拉克勒斯的情报与坐标，共享给了奥德修斯。 然而奥德修斯那边的船上，似乎并不只有对方一人。 “哈？其他世界的赫拉克勒斯？竟然这种事情，哈哈，真是有趣，这我可不会错过啊！” 嚣张的叫声，从另一边传来，对此，喀戎已经习以为常。 “收到，我会通知附近巡逻的舰队，向你那边靠拢。” 奥德修斯冰冷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就如同一台机器，绝对不会有丝毫动摇，毫无疑问，那个男人有着钢铁般的冷酷无情。 “报告，对方开始向右侧移动。” 传令兵的汇报，令喀戎顿时警觉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感觉不妙，然后下个瞬间，绚烂的光从海面升起，覆盖天穹的九头苍龙，转眼冲入云海之中。 视线回到几分钟前。 调整好状态的三人，此刻都蓄势待发，等待着那关键的一刻。 赫拉克勒斯将神弓拉至满月，九道黄金之矢在神气的萦绕之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魔力源源不断从大海中涌入，汇聚在箭身上的神力，也显得越加恐怖。 射杀百头—— 此乃神气与技艺的完美结合！ 九道激射的龙形光炮，瞬间湮没了海妖塞壬的身影，撕裂的大气发出哀鸣，在那极致的光与热中，一切挡在前方的物体，都被分解为最微小的粒子。 这并非神具的解放，但却拥有着不下于神具的破坏力。 为了节约魔力，赫拉克勒斯特意控制了出力规模，但即便如此，其也拥有着不下于对城宝具的破坏力。 乌黑厚重的云层，更是被直接打散，在空中留下一个直径超过二十公里的巨大空洞。 就连结界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暴动的大源失去控制，维持结界的魔术师们，魔力一阵翻滚，不少人都为此吐血、受伤，舰队一片混乱。 第16章 献上灾厄吧，诉状箭书 “真是夸张啊，这样的力量，才足以击杀海德拉吗？” “啊，差不多吧，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赫拉克勒斯召唤出青铜战车，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围杀，大英雄也是有着些许怒气的，接下来，就好好大闹一场吧！ 低空飞行的战舰，凭借着超高的移动速度，在海面留下一道白色的水线。 “警告，对方冲过来了，好快的速度，马上要撞上了！！” “开炮！开炮！” 嘈杂喧闹的声音，从各艘舰船的甲板上响起，或许这些士兵自己都没发现，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轰轰轰！！！” 数不清的炮弹从空中袭来，魔术师们无法展开术式，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逼近，在这片禁魔的结界中，亚特兰蒂斯似乎有些作茧自缚了。 “嗡——轰——” 赫拉克勒斯驾驶着战车迅速爬升，在空中展现出超高速的机动，区区炮弹，根本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这、竟然没有对空的手段？ 结界限制了魔术的使用，亚特兰蒂斯的魔术师们，对赫拉克勒斯的超高机动性，没有任何办法进行阻拦。 “豁哦~，这样的话，你要怎么应对呢，喀戎？” 摸清了对方的底细，赫拉克勒斯此刻也不再试探，此刻，攻守之势异也！ 青铜战车悬浮在高空，舰队的攻击根本无法到达这个高度，见到这一幕，掌控制空权的大英雄也不客气，直接将其化作了移动炮台。 权能·阿瑞斯启动，狂暴的神之力化作大江大河，奔涌在赫拉克勒斯的血管之中，何等夸张的气息，就像是一头蛮荒野兽！ 爆鸣声响起，然后，躲避或者防御，都失去了意义，舰身上的各种防御术式无法启动，船体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纸片，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第一艘主舰，沉没。 不在这艘上吗？ 赫拉克勒斯目光平静，挽弓瞄准了第二艘。 轰！ 海面炸开上百米高的水柱，原本停留在那里的舰船，转眼之间，就彻底失去了踪影。 第二艘主舰，击毁。 这样一来，赫拉克勒斯正面的舰队群中，就只剩下了一艘主舰，你就在那里了吧，喀戎。 沉重的压力，笼罩在舰队之上。 被接连击沉两艘主舰，喀戎也总算反应了过来，对方不是英灵，也不会使用魔术，这个结界，除了能限制阿斯克勒庇俄斯，根本毫无用处。 “传令下去，让魔术师们解除结界，全力组织防御。” 海面上的异动，自然逃不过赫拉克勒斯的视线，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对方也算是学聪明了啊，那么接下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击毁这些舰船了。 “他们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赫拉克勒斯向着阿塔兰忒二人的方向望去，他这边已经牵制住了大半个舰队，只要等二人突破那边的封锁…… “说起来，你这小家伙，难道就不怕自己死掉吗？” “妖精如果死掉的话，诞生的下一代，可就不再是你了。” 赫拉克勒斯掀开涅墨亚狮皮制成的战袍，将一直蜷缩在狮皮保护下的妖精，放出来透透气。 “ya…eya……” 妖精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的动作，似乎在向赫拉克勒斯表达她的情感。 或许是太激动了吧，赫拉克勒斯不由如此想到，毕竟，这小家伙似乎有点太像人类了。 见大英雄没有理会她，这小家伙直接飞到了赫拉克勒斯的脸旁，贴着对方蹭了蹭，似乎这样会更有安全感。 “总之，你还是乖乖躲进去吧，有着这层狮皮的保护，我也能放心不少。” “毕竟接下来的战斗，可就是近距离的厮杀了啊。” 赫拉克勒斯将神弓收回，随后拔出了marmiadoysse（燃烧的星之灰烬）。 明明是特大剑的类型，但在赫拉克勒斯手中，却和大剑没什么两样，大英雄甚至还能单手挽个剑花。 “要上了啊，准备好了吗，喀戎？” 站在青铜战车上，赫拉克勒斯望着下方仅有的那艘主舰，发出一阵低声的呢喃。 “砰！” 赫拉克勒斯从战车跳下，向着舰队极速俯冲，轰鸣在其身后回响，留下一层层音爆云紧随其后。 “报告，对方从空中，跳了下来！？” 亚特兰蒂斯的士兵们，在看见眼前的一幕后，也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们想过对方会继续在空中射箭，会驾驶着战车进行冲锋，但直接从空中跳下来什么的，还是太超前了一些吧！ “防御！防御！！魔术师呢，快将对方轰下来！！” 吟唱声从各个战舰中响起，复数展开的结界术式多达二十重，除此之外，火焰、光炮、诅咒、甚至是雷霆。 然后，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理所当然的贯穿了。 被奥林波斯十二神祝福（诅咒）的身躯，即便是大魔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于普通的术式，更是触之即溃。 “轰！” 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空中爆开绚烂的烟花，至于赫拉克勒斯，则是稳稳降落在主舰之上。 “找到你了啊，喀戎，” 赫拉克勒斯将剑握在手中，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即便有着相同的容貌，他也必须要狠下心来杀掉对方。 “将自己作为诱饵，真是愚蠢啊，赫拉克勒斯，难道你以为这样做，他们就能逃掉吗？” “不试试的话，谁又会知道结果呢。” 赫拉克勒斯扫视周围一圈，注意到对方残存的战舰，将这艘主舰围困在了中央，并施展术式锚定了空间。 “同样的话，我就还给你吧，顺便一提，你将自己作为诱饵，是打算与我同归于尽？” 大英雄指了指天空，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 “哦~，既然知道我的打算，还敢踏入这个陷阱，真是傲慢啊，赫拉克勒斯。” “是吗，我只是有活下来的自信罢了，当然，是在杀了你之后。” 肃杀的气息，笼罩在甲板之上，就像赫拉克勒斯所说那样，为了杀掉大英雄，喀戎这次赌上了生命。 与此同时，突围的阿塔兰忒二人，也已经快要与右侧的舰队正面撞上了。 “好了，就在这里先停下吧，阿斯克勒庇俄斯。” “这么远的距离，没问题吗？” “嗯，这已经是最安全的距离了。” 阿塔兰忒神色坚定的目视着前方，海风吹起少女的鬓发，孤傲凛冽的女猎人，此刻向着天空，拉开了天穹之弓。 “向女神阿尔忒弥斯献上祷告——” “吾神啊，请赐予您的信徒以加护，向两大神只奉上这一灾厄……” 阿塔兰忒将箭矢搭在弓上，闪烁的雷光，汇聚在箭身之上。 “诉状箭书——” 青色的光矢，如流星划过天空，在舰队上空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在那耀眼的白光中，层层展开的圆环型术式，覆盖了舰队上方的整片天空。 在神具解放的那个瞬间，遥远的卫星轨道之上，机神阿尔忒弥斯意外收到了一份指令。 检索·目标名称·阿塔兰忒…… 确定·权限不足…… 攻击目标亚特兰蒂斯……，警告·权限不足，主炮无法启动…… 无趣、无趣、无趣…… 人类的争斗、如此丑陋、如此渺小，空无一物的虚空，悬浮在这孤寂的夜空，应该也已经几千年了吧。 但是，为何……，为何会向我做出祷告？ 不能理解、无法认可，但却有着莫名的喜悦？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啊~，是在上次大战中，遗失了相关的的情感单元吗，阿塔兰忒，你到底…… 从那诉求的祷告中，阿尔忒弥斯感受到了名为憧憬、爱慕、喜悦的复杂情感，这是她几千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那么，作为交换，就小小的回应她一下吧。 阿尔忒弥斯以自身残缺的情感单元，做出了判断，将魔力汇聚在主炮之上。 事实上，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决定，但是，那份想要回应少女的情感，毫无疑问是真的。 “主炮填充——，性能设定50%——” “目标锁定——，发射——” “汝为、贯穿星辰之黄金——” 发生在宇宙空间中的一切，除了阿尔忒弥斯自己，无人能够知晓，或许连宙斯也不会想到，被剥夺了情感单元的阿尔忒弥斯，竟然会再次感受到人类的情感。 视线从星空回到海面。 刺眼的白光消失不见，空中展开的术式也已经消散，但停驻在远方的舰队，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看到这里，阿斯克勒庇俄斯目光不免有些疑惑。 就这样结束了？ 然后还没等他向阿塔兰忒求证，下个瞬间，从天穹射落的光矢，猛的轰击在舰队所在海域。 “轰！！！” 无与伦比的光芒，从海面升起，一切语言的形容，此刻都显得如此匮乏，那是比射杀百头更加恐怖的力量。 阿斯克勒庇俄斯忍不住吞咽着口水，瞪大双眼发出喃喃自语。 “这就是、神吗？” 当光芒渐渐淡去，挡在二人前方的奥林波斯舰队，已经随着巨量的海水一同蒸发，甚至找不到一片残骸的存在。 第17章 喀戎之死 神罚之矢造成的破坏，对亚特兰蒂斯舰队所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即便是将一切计算在内的喀戎，也从未想过，对方会有着阿尔忒弥斯控制权限。 “月女神的箭矢，这怎么可能！？” 位于右侧的舰群，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没人会相信，他们能在那撼天动地的力量中存活。 “这就是你的底气吗，窃取了诸神的权能，并利用了神。” 喀戎将视线从远处收回，一脸凝重的看着赫拉克勒斯。 在他看来，阿塔兰忒与医神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刚刚落下的神罚之矢，一定是赫拉克勒斯从中作梗。 “随你怎么想吧，那边既然结束了，我也得加快速度了。” “要上了，喀戎！” 赫拉克勒斯举剑冲向喀戎，近乎实质的气势，强烈压迫着对方的呼吸。 不能坐以待毙！ 箭镞上泛起寒芒，几发箭矢向着冲过来的赫拉克勒斯射出，然而，区区这种程度，根本起不到作用。 神之气化作无形‘甲胄’，溢散在大英雄的身体表面，双方的差距太过明显，转瞬即逝的剑光，将袭来的箭矢轻松斩落。 就像狩猎的狮子，赫拉克勒斯微微压低了身子，下个瞬间，剑锋就已经来到喀戎眼前。 “嗡！嗡！嘭——” 空气被斩断，扰乱的气流高速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势大力沉的斩击，根本无法力敌，即便使用了卸力的技巧，喀戎依然感觉浑身骨头都快要碎掉了。 “杀！” “上啊，为了神明！” 亚特兰蒂斯的士兵，高喊着口号，为了信仰，他们挥舞着武具向大英雄发起了冲锋。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无法改变。 仅仅十息，偌大的甲板上，除了喀戎还勉强支撑着，其余士兵都已经失去了意识。 “咳咳——，奥德修斯还没到吗……” 喀戎弓着身子，胸口一阵气闷，殷红的鲜血从其嘴角滑落，可恶，这样下去，就要被对方逃掉了。 迫近的风压伴随着剑鸣，隐隐呼应着心脏的跳动。 这种压迫感，绝望的让人喘不过气，被赫拉克勒斯步步紧逼，喀戎此时也已经技穷。 “已经到此为止了吗，喀戎？” 战斗风格虽然大开大合，但大英雄的剑招却丝毫不乱，扰乱的剑压，也越发凛冽了起来，一时间，险象环生！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已经结束了啊，但是…… “轰！” 出乎意料，喀戎似乎是放弃了防御，以命搏命般将弓拉至满月。 破绽？不，大概是陷阱吧！ 嗦……，就满足你最后的心愿吧…… 赫拉克勒斯这次没有躲避，箭矢轰击在大英雄的胸口，但却未能射穿狮子毛皮的庇护。 真是遗憾啊，喀戎…… 剑刃破开了身躯，贯穿空气，轰击出一道扩散般的真空轨迹。 结束了。 燃烧的星之灰烬，贯穿了喀戎的上身，几乎将内脏湮没，尤其是被神造兵装击碎了神核，即便是神明的不死性，对此也无力回天。 杀掉了另一个世界的喀戎，赫拉克勒斯轻叹了一声，从对方的尸体上收回目光，心中一时有些怅然。 但就在这时，对方迟来的援军，抵达了这里。 “啧，什么嘛，喀戎竟然已经死了，干得真不错啊，赫拉克勒斯。” 戏谑的嘲讽声响起，手持长矛圆盾、有着小麦肤色的英气女性，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眼前。 英灵？ 不，如此浓郁的神之气息，受这个世界波塞冬的加护，对方的灵格或许已经超越了英灵，也就是神灵。 “波塞冬的眷属？” “哈？！” 就像是被触中了什么痛点，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女战士，突然暴怒着发起了攻击。 然而早有防备的赫拉克勒斯，只是轻轻挥动大剑，就挡下了对方的突袭，但是，也就这么短暂的一瞬，大英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那把枪、该不会是三叉戟吧？ 虽然与自己知晓的世界有所区别，但赫拉克勒斯还是有所猜测。 受到波塞冬的宠爱，但却厌恶着波塞冬，而且还认识自己，难道说，对方是凯涅厄斯？ “你是凯涅厄斯？” “豁哦~，竟然认出我来了吗，看来你的眼力，的确比伊阿宋那家伙要强上不少，至于现在，就称呼我凯尼斯好了。” 被赫拉克勒斯认出了身份，神秘的枪兵，也就不再隐藏身份。 “啧，看来无论是泛人类史，还是在异闻带，喀戎都会死在你手上啊，赫拉克勒斯。” 略带恶意的挑衅，似乎故意想要激怒赫拉克勒斯，可惜，大英雄神色平静，根本不吃这一套。 “喀戎口中的奥德修斯，应该也在这附近吧？” 后世着名的特洛伊战争还未彻底爆发，赫拉克勒斯自然也不认识对方。 “真是扫兴啊，赫拉克勒斯，我可是为了好好打上一场，才特意赶过来的。” “放心好了，在那个阴险的家伙到达之前，战斗就会结束。” 海神赐予的加护，赋予了凯尼斯刀枪不入的身体，然而，这依然不是其能与大英雄对抗的资本。 仅仅交锋两个回合，赫拉克勒斯就失去了战斗的兴趣，就力量而言，凯尼斯要强过喀戎不少，但是，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与赫拉克勒斯的相性，都被全方面压制。 “停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相似的权能加护下，双方的差距，甚至进一步扩大。 “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用他来判断我的力量，根本毫无意义。” 轻松挡下凯尼斯的长枪，赫拉克勒斯淡淡的述说了一句，随后又是猛的一剑轰击在盾牌上，夸张的力量，迫使对方向后滑行了数米。 被小看了，被那个家伙轻视了！ “你这家伙！磨磨唧唧的，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凯尼斯咬牙切齿的喊道，眼中充满了怒火，强烈到扭曲的自尊，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啊，赫拉克勒斯，你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我保证！” 暴怒的气息被强行压制了下来，然而，那只是火山爆发的前奏。 神之气息正在沸腾，大海似乎回应着对方的呼唤，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嗯？” 这种规模的神之力，赫拉克勒斯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灵基规模强度极速上升，解放了神核中的力量，凯尼斯展现出其真正的姿态。 身披着犹如巨大海神波塞冬身姿的庄严铠甲，手持操控海之权能的神造兵装——海神三叉戟，某种程度上，这已经算是波塞冬的神性补正了。 “宝具——” 凯尼斯高举着三叉戟，浓郁的神之力，在其身后勾勒出波塞冬的虚影。 “肃清吧，此乃清洗大地，怒涛无尽之汪洋——” “海神，凶猛狂暴大海啸！” 第18章 遗迹、失落之城 真名解放的那一刻，海洋似乎受到了召唤，悠扬空灵的长鸣，忽然在耳边响起，仔细聆听，那述说神话的空鸣，似乎来自于深海。 『是权能啊！』 『那柄三叉戟，毫无疑问，是与天穹之弓有着相似功能的神造兵装。』 赫拉克勒斯注意到洋流的变化，随后这片区域的海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 沉闷的轰鸣伴随着大洋的震动，几乎被逆转的洋流汇聚在一起，以凯尼斯的加护，即便神核破碎，也无法操控这种等级的权能，所以啊…… “海神波塞冬吗？” 赫拉克勒斯目光凝重，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之矢，或许还能凭借战车逃离，但眼前这连系海洋与天穹的浪潮，除了硬抗，恐怕别无他法。 铺天盖地的海浪，违背了物理规则向高处流去，化作一堵坚不可摧的壁垒，向舰队撞了过来。 一眼望去，滔天浪潮或许有上千米之巨，即便是体型最大的主舰，在这摧毁一切的怒涛中，也如蜉蝣般渺小。 “何等的不可理喻，只是为了杀我，就将整支舰队用来陪葬？” 赫拉克勒斯眼中闪过困惑。 喀戎应该已经将自己的情报传递了出去，对方的指挥官应该明白，仅凭这种攻击，是不可能杀死自己的。 『权能·波塞冬启动。』 身具海神的权能，若是还能被大海杀死，可就显得太过可笑了。 海啸，抵达了。 无论地表还是空中，在这怒涛下都一视同仁，凭超质量的大海流粉碎对象，若是由波塞冬全权驱使，其威能甚至足以覆盖大陆、洗涤星球。 超质量的撞击，碾碎了整艘舰队，将海面上的一切，卷入巨大的浪涛之中，那超乎寻常的重压，若是没有权能的庇佑，即便是以赫拉克勒斯的身躯强度，估计也在劫难逃。 即便过了十几分钟，波涛汹涌的海面，依然没有平静的迹象。 “嘁、什么嘛，那家伙不会是逃走了吧？” 凯尼斯矗立在大海上，权能的延伸，丝毫察觉不到赫拉克勒斯的气息，这让她的脸上满是不爽。 此时，她的气息也隐隐有些虚弱，几乎超越了对国宝具的真名解放，对她的灵基，想来也是极大的压迫。 “下次一定要宰了你，赫拉克勒斯。” 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但就在这时，凯尼斯的御主忽然传来消息，向其询问着战斗的进度。 『怎么样了，凯尼斯，战斗的结果如何？』 『被逃掉了，不过，被那个宝具卷入，即便活着也好不到哪去。』 『是吗，那你先回来吧，奥德修斯对你的擅自行动，可是相当不满。』 付出了近乎一个满编舰队的伤亡，甚至还搭上了喀戎，但却没能取得半点成绩，对于亚特兰蒂斯而言，这是何等的屈辱！ 『呵，那家伙想做的事情，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凯尼斯嗤笑了一声，根本没将对方的不满放在眼中。 抱着相同的想法，奥德修斯同样也没将凯尼斯放在眼里，所谓的不满，也只是他作为舰队统帅的一个态度。 对奥德修斯而言，这种不听指挥、不受约束的力量，并不适合集团作战，有时甚至会成为一种累赘。 对于奥林波斯的事后处理，赫拉克勒斯自然不会知晓。 借助于权能的力量，赫拉克勒斯最终逃离了这片海域，然而，被暗流卷入的大英雄，也只能沿着洋流的轨迹，向着深海飘荡。 『啊，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事到如今，也不知道阿塔兰忒他们，能避开大海啸的余波吗？』 有着波塞冬的加护，洋流与深压都奈何不得赫拉克勒斯，然而，在幽邃暗沉的深海之中，他也无法辨别方向，只能随波逐流，漫无目的漂向远方。 或许是神罚与大海啸造成的破坏太过惊人，这附近的一大片海域，似乎都没有什么生命存在，或是死了，又或者是早早逃向了远方。 总之，海洋死一般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一曲空灵的歌谣，回荡在大英雄耳边。 『神之子……人之子……』 『坠落吧……沉没吧……』 神秘莫测的歌谣，并未通过任何媒介，直接在赫拉克勒斯脑海中响起，那意味不明的诗歌，似乎述说着某个文明的消亡。 『支配吧……消亡吧……』 『在神的荣光下颤抖……，在神的奴役下反抗……』 『再见了，我美丽的……』 戛然而止的歌谣，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神力波动，忽然从深海中传来。 『这股神之气息，难道是女神雅典娜？』 赫拉克勒斯在心中发出低语，权能的触手，向着深海不断延伸，试图捕捉到对方的痕迹。 『能听到我的呼唤吗，人之子，赫拉克勒斯。』 『贵安，雅典娜女神。』 那并非声音的传递，而是赫斯提亚女神的权能的再现，虽然感觉惊讶，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这一切似乎又合理了许多。 『向着海底前行吧，为了人类的未来，亦或见证那即将到来的终焉……』 『背负命运的人之子啊，诸神的荣光，将由汝来裁决……』 『那么，余之胜利与智慧，也将会在失落之城亚特兰蒂斯，等待你的选择……』 若有若无的低语，很快便消失不见，就如同一阵幻听，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然而，那神之气息的记录，足以证明其存在。 失落之城？ 赫拉克勒斯眉头紧锁，如今统治这片大海的，正是亚特兰蒂斯，然而，对方却将其称为失落之城，所以啊…… 奥林波斯大战吗？ 亚特兰蒂斯或许也因为那场大战，分裂成了两部分，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啊，那场神战，无疑是造成这一切的起源！ 如果是雅典娜的话，应该就能知晓一切吧！ 赫拉克勒斯金眸闪烁，眼底泛起一抹光亮，权能催动，扰乱的暗流立刻被神之力所截断，大英雄就像是一头鲸鱼，向着那海底深渊，狠狠扎了进去。 大概下潜了上千米，权能才从深海传来了反馈。 “这是？！” 一座规模宏大的城市，一座被废弃的奇迹之城，亦是消失于历史的失落之城！ 连绵不断的破败建筑，一直延伸到海沟尽头，七零八碎的机神残骸，则被随意散落在四周，从那断壁残垣的遗迹中，赫拉克勒斯甚至能凭借普罗米修斯的权能，勾勒出其城市原本的壮美巍峨！ 然而，一切都只是虚妄。 在这片沉没的大陆中，一切都已经腐朽，唯有一座矗立的神殿，似乎完全不受海水的侵蚀，呈现出与周边建筑截然不同的姿态。 『就是那里了吧！』 与赫斯提亚岛相似的神殿，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眼前，大英雄在心底默默念叨了一句，前行的速度也再次加快。 在那座神殿中，埋葬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第19章 一切的起源、抉择 『神殿的自律型结界吗？』 微弱的神力从结界传来，即便过了数千年，术式依然维持着运转。 神殿级的结界，仅凭蛮力是很难攻破的，这种等级的术式，一般都牵扯到了概念，很难从外部攻破。 『将你体内的神之恩赐启动，结界会自动识别你的身份。』 雅典娜的声音，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尊敬的女神，我有个疑惑，希望你能为我解答，你是通过我体内的神之遗产·赫斯提亚，来与我进行联系的吧？』 『那么，奥林波斯现存的其他神明，是否也能通过这种方法，锁定我的位置？』 赫拉克勒斯站在神殿的大门前，伸出手臂，启动了权能·雅典娜，相似的神力波动在结界上引起了共鸣。 就像是泡沫之间的融合，顺着神之力的牵引，赫拉克勒斯转眼便被拉入了结界。 『机体·赫斯提亚陨落，旗舰·宙斯拥有着权能备份，然性能存在偏差，无法定位……』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宙斯在统筹十二机神时，成为了真正的全能神，并将其他机神的权能进行了备份，但是，作为旗舰，其终归无法将机神各自的特异性权能，发挥到极致。 穿过神殿外层的结界，按照女神的指引，赫拉克勒斯来到主殿，沿着旋转向下的阶梯，抵达了控制中枢。 『检测到来访者，开始识别，身份·赫拉克勒斯……』 全息投影的女神虚影，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眼前，虽然外貌一模一样，但对方的气息，与自己所认识的那位，似乎存在着不同。 “你是雅典娜女神？” 大英雄似乎有些疑虑。 『是的。』 『想必你存在很多疑惑吧，另一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 庄严圣洁的女神，手指在虚空轻轻一点，空间泛起涟漪，将这个世界的历史全貌，展现在了大英雄眼前。 奥林波斯舰队的抵达、旗舰之证的争夺、白色巨神的降临、以及被瞬间消灭的癸干忒斯…… 这就是诸神的全力吗，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击，就将癸干忒斯彻底消灭。 何等惊人的伟力，不得不承认，即便用尽手段，赫拉克勒斯现在也无法做到那种程度。 覆盖天穹的大雷霆，每一道都拥有着足以媲美神罚之矢的魔力，正如终端中记录的那样，其为、撕裂星辰之雷霆！ “然后呢，在这之后，就是神战了吧。” 赫拉克勒斯将眼前的情报尽数记录，然后望向女神，示意对方继续。 『啊，在这之后，亚特兰蒂斯的人类因为自身的分歧，将一直被诸神忽略的那个问题，提上了议程。』 『神、是否还被需要？”』 奥林波斯的众神本就是星舰ai，在那个莽荒的时代，因为被人类信仰、被人类赋予了名字，只们才以神的身份留了下来。 然而…… 人类已经不再需要神了。 诸神模仿着人类的情感，人类学习着诸神的智慧，几千年的时光流逝，当人智抵达一定高度，神权便摇摇欲坠。 『亚特兰蒂斯的人类分成了两派，机神们也为此分成了两派。』 『神与人的共存，亦或由神来指引（支配）人类，为此双方爆发了大战，亚特兰蒂斯也在战争中破碎，沉入了这片大洋。』 “明白了，所以在最后，是以大神宙斯为首的支配派取得了胜利。” 赫拉克勒斯忍不住发出叹息。 并非为神战的规模浩大感叹，而是为消失的亚特兰蒂斯，感到一阵莫名的惋惜。 能够建造出如此辉煌文明的亚特兰蒂斯，最后竟因为理念之争而被摧毁。 “不，支配派，只有宙斯。” 冰冷机械音，将最为残酷的现实，展现在赫拉克勒斯眼前。 “旗舰·宙斯拥有着全能，反抗的十一柱机神，被击毁、被篡改、被化作单纯的兵器……” “我保留了人型终端，与提坦系列的墨提斯完成了共生。” “仅存的阿尔忒弥斯、德墨忒尔、阿佛洛狄忒被篡改了神核。” “波塞东借助于复数神核，切割了自身的情报单元，将一部分意识隐藏了起来。” 啧，这可不怎么妙啊，像阿尔忒弥斯那种的主神有三柱，更别提能够击败十一柱机神联手的宙斯。 “将这些东西告诉我，真的好吗？” 赫拉克勒斯挑了挑眉，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打算，但是，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你应该清楚，我并非这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没有必要、也没有介入的理由。” “这个世界的人类，既然选择了神明的支配，难道你还认为，仅凭我就能改变他们吗？” 身为一名外来者，赫拉克勒斯根本没有介入的理由，更何况，这是所谓泛人类史与异闻带的斗争。 机神的逻辑，终归无法像人类那般暧昧，在女神的逻辑推演中，找不到足以说服赫拉克勒斯的理由。 二者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那么，吾等将以雇佣的形式，来换取你的力量。” “嗯？” 雇佣？ 对于这个提议，赫拉克勒斯倒是颇为意外，在神的逻辑中，竟然还有着雇佣的概念吗？ “作为介入这场争斗的代价，我将为你提供墨提斯的神之恩赐，它能帮你统合体内的十二种神之权能。” 『竟然真的能办到吗？』 赫拉克勒斯瞳孔一缩，必须承认，他有些心动了。 统合十二种神之权能，如果真能做到那一步，即便是大神宙斯，他也未尝不可一战。 雅典娜·墨提斯控制着中枢，将神之遗产·墨提斯，放置在赫拉克勒斯身前，无论对方是否同意，她都会将神之遗产交给大英雄。 “我们希望你能协助泛人类史，终结这个疯狂的世界，消除吾等奥林波斯犯下的错误。” 我们？ 赫拉克勒斯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异变的海域，将风暴固定的权能、横渡虚数之海的空洞，以及自己被大海啸送达此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计算的结果，现在想来，即便没有凯尼斯的宝具，波塞冬的机神真体也依然会掀起海啸吧！ “呵，从一开始，将我们带到这个世界的，就是波塞冬吧。” “但是啊，我还有一点不解，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我，是因为十二种神之权能吗？” 这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已经死在了奥林波斯大战，既然如此，为何会认为我能击败宙斯？ 『不，那是个意外。』 『吾等只是选择了名为‘赫拉克勒斯’的英雄。』 或许是知晓赫拉克勒斯的不解，雅典娜·墨提斯继续向大英雄解释着缘由。 『在泛人类史中，有着一则关于奥林波斯的预言，全能神宙斯最终将会被他的儿子推翻。』 『而那个人，在吾等的计算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你——赫拉克勒斯。』 第20章 抵达全能、妖精的名字 我？ 被预言推翻大神的统治？ 对方信誓旦旦的话语，让赫拉克勒斯不知该说些什么。 “预言？” “神也会相信这个？” 大英雄伸手将神之遗产·墨提斯拿起，知晓了一切，他对女神提出的这份交易，倒是没那么抵触了。 或许该庆幸吧！ 在自己的世界中，诸神选择了与人类的诀别，否则的话，一场规模宏大的神战，将会摧毁迄今为止人类所建立起来的一切。 『泛人类史的神话，有着借鉴的意义，在奥林波斯所有诞生的半神英雄中，只有赫拉克勒斯，能够与神明匹敌。』 指尖轻点，雅典娜·墨提斯通过虚空投影，将十二机神的真体全貌，展现在了赫拉克勒斯面前。 『仅存的机神中，阿尔忒弥斯位于星球上空的卫星轨道，宙斯与另外两柱则位于奥林波斯山脉。』 『波塞冬被篡改了神核，守护着通往奥林波斯的门扉。』 『我们需要你击败波塞冬，至少，要从其身上夺回一枚神核，那是你返回自己世界的关键。』 投影之中，机神们的情报，被详细标注了出来。 尤其是波塞冬，甚至连被篡改神核的权能与位置，都有着重点标记，这份情报，估计是波塞冬自己提供的吧。 “这份委托，我接受了。” 赫拉克勒斯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条件，并将各柱机神的情报一一记录。 “那么开始吧，注入神之遗产，统合十二权能所抵达的全能，唯有如此，才能与大神交锋。” 神之遗产·墨提斯注入体内的那刻，潜伏在赫拉克勒斯身体中的十二种神之因子被瞬间唤醒。 何等夸张的神之气息，血管、肌肉以及内脏，尽数被暴动的神力所撕裂，然后下一刻，又被权能高速修复。 这反复折磨的痛楚，甚至超越了海德拉之毒。 哈迪斯维持着不死、德墨忒尔重复着再生，十二神只的气息，在赫拉克勒斯身上不断浮现，狂暴的气息冲击下，整座神殿都在晃动。 『开什么玩笑！』 忍受着剧痛，赫拉克勒斯全身的皮肤，呈现出赤红之色。 『都给我停下！！』 受到大英雄意志的牵引，暴动的十二种神力，似乎平息了些许，以神之遗产·墨提斯为媒介开始了融合。 神之力的流转，在赫拉克勒斯的身躯中往返，随着十二种神之遗产的统合，隶属于十二机神的气息开始衰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完全不同的神之气息。 被这伟岸的神气所惊扰，躲在赫拉克勒斯身上的小妖精，此刻也蹿了出来，在大英雄身边焦急的盘旋。 “bs……k…er…” 『星球的触手，不，逆行星之记录的人类。』 雅典娜·墨提斯认出了妖精的身份。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时代，从遥远未来逆行时光，飘荡于此的生命。 『您认识我？』 妖精似乎很惊讶，做出拟人化的举止。 『不。』 『诶，您竟然真的能听懂我说的话呢，神明大人？！』 妖精停滞在半空，手舞足蹈的想要比划些什么，软萌的声音中更是充满了惊讶。 『妖精的语言，并不难理解。』 『那个，虽然有些冒昧，但能麻烦您告诉我，关于潘多拉的事情吗？』 因为知晓泛人类史的情报，对于所谓的潘多拉，女神自然清楚其诞生的缘由。 只不过，二者对‘潘多拉’的理解完全不同，女神回答的是魔盒，而妖精关注的却是那名少女。 『此世间全部之礼物，那是诸神为避免人类彻底灭亡，创造的星球防御安全装置。』 额，这个答案…… 妖精似乎还想要询问什么，但就在这时，一旁的赫拉克勒斯，也终于统合了十三种神之遗产。 『这份力量，与之前相比，可以称得上是脱胎换骨了。』 “豁哦~，是刚刚的动静吓到你了吗，小家伙。” 赫拉克勒斯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神力，随后收敛了气息，向着飞舞的妖精打了打招呼。 『当然啦，那种可怕的气息，伊莉雅心都快跳出来了啦！』 妖精在空中比划着，咿咿呀呀的吐槽着，虽然她也不指望对方能听懂，但是，这一次，情况已经不同了。 “你的名字是叫伊莉雅吗，真是抱歉啊，认识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 “伊莉雅……，嗯……，这个名字，似乎有种莫名的……” 大英雄思索了片刻，重复了一遍妖精的名字，发出若有若无的呢喃。 “诶？！” “竟、竟然能听懂我说话了吗？！” 伊莉雅兴奋的上蹿下跳着，围着赫拉克勒斯飞来飞去。 “那个，我来自未来，在我们的世界，星球快要毁灭了……” 或许是终于能和大英雄交流了，少女一口气的说个不停，甚至将她逆行时光的缘由，都全部告诉了对方。 人类的灭亡、大源的枯竭，以及那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赫拉克勒斯也认真的倾听着，千里眼的视界，在其权能的加持下，看到的东西甚至比伊莉雅述说的还多。 “真是了不起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伊莉雅。” 大英雄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这是来自希腊最强英雄的认可！ 若是没有这第十三道试炼，伊莉雅所在那个世界，就是赫拉克勒斯的世界必须经历的未来。 历史无法被更改，可对于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赫拉克勒斯而言，这一切都还未发生，都还能被扭转。 但是啊，在此之前，必须先解决掉这个异闻带的麻烦…… 抵达了全能，赫拉克勒斯也算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个异闻带，不，与泛人类史对立的所有异闻带，其存在形式，都与奥林波斯神创造的那个星球防御机制类似。 空想树、过滤异闻史现象、当人类史的枝杈，成长到超越主干的地步，那么，谁会被剪定呢？ 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规避那必定灭亡的未来。 “我会先去寻找我的同伴，当然，作为交易的内容，我也会去协助泛人类史的英灵。” 赫拉克勒斯突然将目光，转向雅典娜·墨提斯的虚影，既然抵达了全能，他也要离开这座神殿了。 『我已经将情报，传递给了赫菲斯托斯，他现在位于戴摩斯岛，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前去找他。』 『最后，作为离别的馈赠，吾就将神核托付给你了，赫拉克勒斯。』 神明的虚影消失不见，从地面缓缓升起的平台上，此刻正放置着雅典娜·墨提斯的神核。 机体陷入静默，神殿外的自律型结界，也即将终止运转，赫拉克勒斯明白，这是女神最后的诀别。 『这份馈赠，未免太过贵重。』 从对方最后的话语中，赫拉克勒斯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感。 拥有了人之心的神明，最终也会因为人之心，而走向终结啊！ 最后，赫拉克勒斯取走了那枚神核，在权能的庇护下，与伊莉雅一同离开了神殿。 结界停止了运转，巨量的海水灌入神殿。 “轰轰轰——” 沉闷的轰鸣从海洋深处传来，被卷起的泥沙，将海水搅的一片浑浊。 这座幸存几千年的神殿，最终还是被大海所吞没。 机神·雅典娜，陨落！ 凝视着消失的神殿，赫拉克勒斯什么也没说，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对方。 『愿您能做个好梦，尊敬的雅典娜。』 第21章 阿斯特莱雅岛 当晨曦的微光从天边浮现。 一人一妖精的奇异组合，已经在海面飘荡了一夜。 “已经能看到岛屿了。” 『嗯嗯~，海上真的好无聊啊。』 伊莉雅坐在大英雄的肩膀上，有些困倦的打了打哈欠。 一望无际的大海，若是看的久了，就会有些单调与乏味。 『呐，berserker，为什么不用那个看着很帅气的战车呢？』 『用那个的话，只要‘嗖’的一下，就能飞过去了吧。』 伊莉雅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颇为好奇的询问道，只不过，以妖精的身躯做出这些动作，看上去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了。 在她看来，如果使用那个相当帅气的战车，他们应该就不用在海上，待上这整整一夜。 “使用那个神具的话，我们很容易被对方发现。”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操控权能御水而行，穿梭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才脱离奥林波斯的追杀不久，若是贸然使用青铜战车，恐怕还没等横渡大洋，就会遭受月女神的神罚！ “总之，现在的目标，是先要找到阿塔兰忒与阿斯克勒庇俄斯，其他的，之后再考虑吧。” 权能改写了部分海水的性质，赫拉克勒斯脚下踏着海浪，随后开始加速冲刺，在湛蓝的海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水线。 『唔姆，这就是冲浪吗，太刺激了！』 伊莉雅紧紧抓住了狮皮，兴奋的大呼小叫了起来，这种感觉，和变成魔法少女飞行，可完全不同呢！ 沿途的风景，不断向身后掠去，海风吹来几丝凉意，抹去少女心中的焦虑。 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有berserker在身边呢！ 视线之中，岛屿的轮廓越发清晰，然而，一股陌生的神之气息，也出现在大英雄的感知之中。 嗯~，天平的女神吗？ 『真是稀客，欢迎来到我的岛屿，伟大的赫拉克勒斯神。』 女神的问候，回响在这片海域，话语之中洋溢热情与自信，给人以外向的感觉。 虽然对方说着欢迎，但赫拉克勒斯却是知晓，此乃问罪！ “尊贵的阿斯特莱雅神，吾在寻找着陆地，若是为此惊扰到女神，在此向您道歉。” 擅自闯入其他神明的居所，这几乎等同于宣战。 自知理亏的赫拉克勒斯，放低了姿态，向对方表达着歉意。 诶？ 岛屿的神殿中，有着耀眼金发的优雅女神，对大英雄的道歉充满了惊讶，只睁大了金色的双眸，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身影。 神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更何况，是向比自己弱小的存在道歉。 “嗯~，真是高洁的品质啊，即便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依然能坚守自己的戒律……” 阿斯特莱雅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在黄金时代结束后，她已经很少能看见，不被力量蒙蔽自我的人类了。 『我接受您的歉意，尊敬的赫拉克勒斯。』 『既然已经来访，那么作为主人，自然也不能将客人拒之门外，还请前往吾之岛屿，余会在神殿扫榻相迎。』 沙沙的波涛声，依然响个不停，在向赫拉克勒斯发出邀请之后，阿斯特莱雅的神力，就已经消散在这片海域。 对赫拉克勒斯而言，这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了，至少，对方不是敌人。 在某种程度上，阿斯特莱雅和赫拉克勒斯也算得上是姐弟了，毕竟，模仿人类情感的大神，可是在希腊搞出了一摊子破事。 『诶，刚刚那个女神的声音，感觉好熟悉啊？！』 “是吗，但在你们的时代，神应该已经消失了吧？” 『嗯，话是这样没错，但总感觉，那个语气有点像……』 伊莉雅耷拉着脑袋，想了想记忆中的人影。 应该……不会吧，那种感觉，就和露维亚姐姐一样。 “说起来，扫榻相迎是什么意思？” 虽然拥有了全能，但那个成语的故事，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赫拉克勒斯自然也不会知晓这典故。 『额，那个是东方的一个成语，意思是欢迎朋友的拜访吧……嗯~，大概吧？』 “这样啊，那我们先出发吧，若是再让女神久等，就更加失礼了。” 『嗯嗯！』 向着阿斯特莱雅岛前进，没过多久，大英雄与妖精就抵达了海滩，风景宜人的小岛，若是放在后世，或许会是不错的度假圣地。 “这些神像的做工都很精美，看得出来，雕刻它们的人十分用心，并且还拥有着相当不错的技艺。” 『这些雕像……』 若是将妖精化为人形，恐怕就能看到伊莉雅瞪大眼睛，流露出一副‘不愧是她’的表情。 “哦~，您也是这么想的吗，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确将我的美，完全展现了出来。” 『露维亚姐姐？！』 “嗯？这个小家伙，是在对我说些什么吗？” 阿斯特莱雅指了指一旁的妖精，向赫拉克勒斯好奇的询问道。 “您所凭依降临的这具身躯，是它所认识的一个人，所以会有些惊讶。” 『诶？！』 『这位女神大人，听不到我说话吗？』 伊莉雅喃喃自语着，神情有些落寞。 在这完全陌生的时代，能看见熟悉的面孔，但却无法与对方交流，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看来是的，恐怕只有墨提斯的权能，才能较为轻松的解析出妖精的语言。』 大英雄轻声安慰着对方。 “原来如此，但是，吾并没有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 天平的女神摇了摇头，随后带领着大英雄与伊莉雅，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虽然性格上受到了露维亚的影响，但占据主导地位的女神，并没有对方的记忆，只是偶尔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露维亚的习惯罢了。 从海滩前往神殿，一路上，阿斯特莱雅的各种神像，也越发多了起来。 各种姿态与风格的雕像，诠释着不同类型的美，就连对艺术略有涉猎的赫拉克勒斯，都开始对这些神像的雕刻者，感到一丝好奇。 “阿斯特莱雅女神，您应该是作为泛人类史的从者，被召唤出来的吧？” “啊，没错。” 女神大方承认了这一点，并为自己的立场做出了说明。 “但是，我是天平的女神，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对此，赫拉克勒斯并不意外，女神代表的乃是公正，既然双方都是为了生存而战斗，她自然也不会介入其中。 “那另外一位英灵呢？” “是一位经历过千锤百炼，自称铁匠的英灵，真名是千子村正。” 『千子村正吗，是非常有名的刀匠诶！』 伊莉雅兴奋的喊了出来，就像上课被老师抽中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这道题，她会！ 然而，在这座岛屿，赫拉克勒斯并没有感受其他人的魔力气息。 “不在吗？” “嗯，虽然他是泛人类史的英灵，但将他召唤出来的，却是异星之神，至于现在，恐怕是去海上拦截英灵了吧。” 阿斯特莱雅随意的摆了摆手，似乎根本不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在泛人类史的御主到达之前，英灵们的战斗与牺牲，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没有御主的从者犹如无根之萍，即便再强，也终敌不过神明的权能！ 几句闲聊下来，赫拉克勒斯倒是获得了不少情报，但是，这才几天时间，休养生息的英灵们，就已经开始组织反攻了吗？ 那么就去看看吧，至少，不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第22章 千子村正 “开炮！开炮！！” “可恶，对方的火力，比我们强上了太多。” 顶着炮火的袭击，赤雷的骑士从甲板跃向高空，接连将来袭的海妖击杀。 凭借着压倒性的数量优势，亚特兰蒂斯护卫军，封锁了各个岛屿前往大空洞的航路。 英灵们的远征军，在奥林波斯军团成建制的炮击下，被压的抬不起头，即便有着魔术师们的防御结界，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喂，caster，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一下子突围过去吗，就像转移、传送什么的。” 金发的船长，此时脸上写满了烦躁，区区这种程度的敌人，若是阿尔戈号还在，根本不在话下。 “那是没办法做到的，伊阿宋大人，奥林波斯的舰队都设有结界术式，转移类的魔术，精度会受到很大影响。” “所以才让你想想办法啊，可恶，若是赫拉克勒斯在……” 伊阿宋眼中浮现出不甘。 “嗯~，若是再靠的近一些，利用saber的宝具，应该就能突破这层封锁。” 美狄亚想了想，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对方。 “哈啊，你竟然还有这种力量？” 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下，伊阿宋突然转过头，颇为诧异的看着莫德雷德。 毕竟，这段时间，他和对方相处的还不错，算的上损友吧，但没想到，对方竟还有这本事。 “哼嗯~，我可是亚瑟王的唯一继承人，区区这种程度的防线，若是放在陆地，早就被我打爆了。” saber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回答道。 “嘛~，你现在也可以去试试，加油，我看好你。” “……” “你这家伙找茬是吧，我可没什么妖精的加护，也无法在水面行走。” “这么远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我宝具的攻击范围，除非像caster所说的那样，将船靠的更近一些才能办到。” 听见伊阿宋的‘鼓励’，莫德雷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明白了，那就事先做好准备吧，等会儿抓住机会，就一鼓作气的冲过去。” 『看来，他想到办法了？』 莫德雷德忍不住想到，又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既然做出了决策，伊阿宋也开始安排起了作战计划，即便是那些普通的英灵，也都被他全部使用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使唤人这方面，这家伙倒是相当出色。 维持结界的工作，由另外的caster代劳，虽然精度下降，导致结界的防御能力有所降低，但也将美狄亚，从束缚中解脱了出来。 可不要小看一名神代顶尖魔术师，在战场上的威力啊！ 顶着奥林波斯炮火袭击，英灵们卯足了干劲，催动舰船向着对方加速突破。 “caster，接下来看你了，给我压制住对方的火力！” “好的，伊阿宋大人。” 美狄亚lily将魔杖立于身前，高速神言的吟唱，将大魔术化作短小的几节。 上百个法阵在少女身后浮现，复数展开术式，一层连着一层，相互旋转的术式，集聚着庞大的魔力，释放出成百上千的魔炮，向着亚特兰蒂斯舰队倾泻而下。 密密麻麻的炮击，几乎让世界失去了颜色，大概持续了数十秒钟，美狄亚的魔术才停了下来。 『抱歉，伊阿宋大人，我的魔力，已经快要了见底了。』 严重缺魔的美狄亚，似乎快要昏了过去，耷拉着脑袋，精神与肉体都陷入了疲惫。 每一发魔炮的威力都堪比a级攻击，被这密集的魔炮轰击，奥林波斯被打断了节奏，甚至不得不展开术式进行防御。 “干得漂亮，美狄亚！” “就是现在，趁着这个时机冲过去！喂，saber！” 伊阿宋扶着疲惫的少女，视线则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战场。 被突如其来的大规模炮击覆盖，亚特兰蒂斯的舰队，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坚固的防线，也因为舰船的沉没，被英灵们撕开了缺口。 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视力，莫德雷德自然也能看清对方防守上的空缺。 “嘁，这次就听你的了，船长。” saber矗立在船首，双手紧握魔剑举向天空，赤红的魔力化作雷光，从其甲胄上浮现，散发出凶悍的气息。 “宝具——，对吾父王华丽的叛逆！” 赤雷转眼撕破海面，如同一头怒龙向对方撕咬而去，卷起汹涌的浪潮。 对军级的宝具解放，将蕴含不详的魔力，汇聚成暗红的光之洪流，高密度的赤雷，在撕开对方的防线后，向着附近的海域缓慢扩散，留下一片被赤芒覆盖的海域。 “趁现在，加速！” 时刻关注战局的伊阿宋，在看见宝具起了作用，果断下令前进。 “吼哦！！！” 士气高昂的英雄们，立马鼓足了干劲，不断向着前方突进。 这散发凶狠气息的赤色雷光，极大提高了英灵们的士气，一直被亚特兰蒂斯的军队追击，英雄们也都憋着一肚子火，现在，终于到他们反攻的时候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魔力，突然从众人上方传来。 “那是什么，敌人吗？” “喂，那个胆小的王啊，接下来的那家伙，气息很强啊！” 顺着魔力的气息，莫德雷德微眯着双眼，注视从空中袭来的敌人。 这等凛冽灼热的气息，就像一把刚出炉的剑刃，铁与火的气息，糅杂着斩断一切的意志，毫无疑问，对方会是很棘手的敌人。 视线之中，有着火焰般发色、赤裸着半身的年轻男人，从空中俯冲着向英灵们撞了过来。 或许是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凛然精悍的青年，嘴角微微上扬，一阵低声的吟唱之后，手中突然多出把一人高的长刀。 借着下坠的力量，手握长刀的青年，似乎散发着某种气势，犹如惊雷一闪的斩击，猛然轰击在结界之上。 “铮——，咔——咔——” 就那么一瞬间，结界被斩断。 防御的术式被击碎，似乎连同着整片空间都被斩裂，一时间，碎裂的镜花从空中散落，为对方献上最为华丽的降临！ “哟，虽然有些抱歉，但既然被召唤了出来，老夫也不得不为雇主完成工作啊……” “说到底，无法选择自己的御主，这大概就是作为从者的悲哀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千子村正，是异星之神的使徒。” 青年唠唠叨叨的吐槽着，外表虽然看上去年轻，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一名长者，让人感觉有些违和。 “嘁，说了这么多，你是敌人，没错吧？” 莫德雷德将剑指向对方，脸上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老实说，她看对方很不爽，明明看上去挺年轻的，说话却婆婆妈妈，一点都不爽快！ 既然是敌人，那就开打好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魔力爆发，一阵爆鸣声响起，叛逆的骑士瞬间消失在原地。 “轰——” 猛烈的剑刃撞击，在甲板掀起剧烈的气流，从中心向四周扩散。 “啧，这么莽撞啊，这位武士大人，你手中的这柄剑，主人应该不是你吧？” 力量上的碰撞，双方竟然不相上下，这倒是让莫德雷德有些意外。 这家伙，比想象中还要强！ 接二连三的剑刃交锋，在二人身旁留下不少剑光，然而，凭借着精妙的剑术，千子村正显然游刃有余，甚至隐隐占据着上风。 “老夫怎么说也是一名刀匠，对于武器，也还是有些见解的。 “这位异国的骑士老爷，你似乎无法发挥这柄剑真正的威能，啧，还真是让人可惜啊。” 业之眼的视界中，千子村正能看到因与果的连接，然而，即便成为了莫德雷德的宝具，那柄宝具真正绚烂的光芒，也无法被对方绽放。 身为一名刀匠，他为那柄灿燃辉煌的王剑感到惋惜，但对莫德雷德而言，这是侮辱！ “吵死了！你这滚蛋！！” 意有所指的说教，不，大概是其本人都未察觉的毒舌吧。 这家伙，是在说我比不上父王吗？ 似乎被触碰到了禁区，叛逆骑士越发暴躁了起来，诅咒的赤雷也愈发强烈。 第23章 波塞冬降临(祝大家新年快乐) 难以置信，即便是在十几骑从者的围攻下，千子村正依然不落下风，那锐利的锋芒，竟无人能与之匹敌。 “这家伙的灵基，与我们有着本质上的差异，也就是神灵吗……” “区区一介刀匠，怎么可能会是神灵？” “嘁，也就是说，被缝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失去御主的从者，在各种属性上，都会有着一定程度的下降，更何况，千子村正作为容器的灵基，比他们强上了太多。 大开大合的斩击，如海浪般一重接着一重，甲板上也只有少有的几骑从者，才能与之抗衡。 战斗进入白热化，渐渐的，英灵们已经开始适应对方的节奏，只不过，已经反应过来的奥林波斯，可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啧，真不愧是各个时代的英雄啊，这种麻烦的工作，即便是老夫，也会感到棘手。』 魔力放出·焰。 炽热的魔力化作火焰，流淌在剑刃之上，每道凛冽的斩击，都在空中留下火焰似的剑气。 剑刃相交，赤芒与火焰交织，溢散的魔力，即便是被术式强化过的船体，似乎都摇摇欲坠。 『看来要认真一些了。』 千子村正在心底暗自点头，眼中似有火焰燃起。 试斩！ “轰！” 爆炸的火光，引起剧烈的哀鸣，膨胀的魔力向四周扩散，掀起灼热的风暴。 靠近上来的从者们，被这强大的爆炸所逼退，尤其是与对方正面交锋的莫德雷德，更是被击飞了出去。 将武器的性能发挥到最大，这极尽升华的斩击，正是其作为铁匠，千锤百炼所掌控的技艺。 近似幻想崩坏的力量在甲板释放，瞬间摧毁了桅杆，撕裂了船体结构，乍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样。 “你这混蛋！” 伊阿宋怒视着村正，随后将美狄亚护在身后，抽出短剑向对方砍了过去。 虽然在武力上，他无法与那些半神英雄相提并论，但毕竟是喀戎带出来的学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战况异常惨烈！ 即便付出了数骑从者阵亡的代价，英灵们也未能击败对方。 “可恶，那混账家伙，根本不打算和我们死战。” 就像是放风筝一样。 千子村正的目的，就是不断削弱英灵们的力量，毕竟，普通的二三流从者，根本无法在其刀锋下幸存。 “去死！” 莫德雷德浑身闪烁着赤雷，毫无章法的战斗风格，就如同一名狂战。 『应该差不多了。』 炽热的斩击再次引发爆鸣，趁着这个空隙，村正飞速拉开了距离，退至船尾的位置，暗自思量着时机。 『神父那家伙，应该也已经完成了任务。』 此时，亚特兰蒂斯的舰队，也已经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样一来，老夫的工作，似乎也差不多了。』 牵制了英灵们的脚步，接下来，就将对方交给奥林波斯来处理吧！ “喂，那边的骑士老爷，算是给你们的忠告吧，接下来，可就是大家伙了。” 话一说完，村正就消失在了船尾，转眼不见踪迹。 “哈？” 疑惑的神情，从叛逆骑士脸上浮现。 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不知道对方又在做什么打算时，忽然之间，一阵悠长空灵的鸣叫，就响彻了这片广阔的海域。 大海在颤动！ 何等恐怖的威势，在权能与神力的支配下，海面忽然卷起黑色的风暴，雷鸣亦伴随着闪电响起。 “这到底是……”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众人头顶。 “快、快看！那是什么！？” 惊恐万分的呼喊，回荡在狼藉一片的甲板。 沿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望去，一望无际的海洋，突然掀起了巨浪，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缓缓从海底升起。 那是神话与幻想的结合，何等庄严的身姿、何等梦幻的形体，海面浮现的异象，似乎在述说着这伟大的造物。 真体机神·波塞冬，降临！ “神？” “开什么玩笑啊，那个就是海神波塞冬？” 已经没有时间发呆了，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那伟大之物所溢散的神气，是何等的不可理喻。 星球法则，似乎都为之扭曲。 “快跑啊！全速前进，别愣着了，这可是神啊！” 伊阿宋大吼着将众人震醒。 “喂喂……，这可比我所知晓的奥林波斯神，不知强上了多少……” 这种怪物，要怎样才能赢啊？ 如同弓矢、亦形似三叉戟的尖端，浮现出冰蓝色幽光，下个瞬间，汇聚着高密度的神力的光束，从物理意义上分割了海洋！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裂缝，似乎延伸到海天相交的尽头，若是从星球上空俯瞰大洋，湛蓝色的海面，就仿佛空缺了一块，令人咂舌。 “呼~，好险，差点就完蛋了。” “啊，多亏了caster小姐。” 千钧一发之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美狄亚，强行施展了转移术式，避开了海神炮的轨迹。 但是，这种机会，绝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破破烂烂的船体，也早已达到了极限，想要逃离真神·波塞冬的追杀，根本不可能办到。 “接下来要怎么办，伊阿宋大人。”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啊！！！” “可恶，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次元，连波塞冬与阿尔忒弥斯都这么棘手……” 完全看不见胜利的希望，不少从者，似乎都快要放弃了。 “没办法，分开逃跑吧，总之先活下来，再来考虑之后的事情。” 将备用的小船放下，英灵们向着不同方向散开，希望能逃出生天吧，至少，不要全军覆没啊！ 权能牵引着大源，超越视界范围的大规模扫描，锁定了英灵们的坐标，分开逃跑的确是最优解，但是…… 海平面极速下降，无尽怒涛从天边浮现，超越了凯尼斯的宝具，由真神权能引起的大海啸，转眼便覆盖了天穹，就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无处可逃！ “嘁，波塞冬这家伙……” 伊阿宋像是释怀了，仰望着那似乎比奥林匹斯山脉更高的海浪。 “这次看来到极限了，美狄亚。” “啊，但是，能和伊阿宋大人一起退场，我一点也不觉得伤心哦。” “啧……，随便你了，虽然我并不想死，但对上这个，确实也无能为力了。” 然而，所谓奇迹，正是在绝境中绽放，超越常理与认知的存在。 『述说终焉——』 『余烬于星海消散，然生命流转、火焰熄灭——』 忽然，某种奇异的吟唱，似乎在天边浮现。 “等等，这个魔力的气息，难道说是……”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伊阿宋就像抓住了最后的稻草，眼中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赫拉克勒斯！！！” 视线之中，刺眼的光芒，从身后绽放，犹如第二个太阳。 『撕裂群星之体，剥离原初之貌，星之起源亦化作熔炉。』 天空在哭泣、大地在哀鸣，海洋亦为之战栗。 燃烧吧！坍塌吧！将万象合而为一！ 那么，在那个必将到达的终点，将会释放超越一切的光芒。 记录在奥林波斯终端，那是持有人之心的诸神，为了纪念消亡的母星，而特意打造的最强神具，同样也是为地球这第二故乡，所留下的最后希望！ 模仿星球终焉的结局，在这个宇宙中，不存在能抵挡这个力量的形体，无论概念、法则、乃至权能，那是真正代表毁灭与终焉的力量。 其为—— 『燃烧吧，星之终焉——』 『marmiadoysse！』 唯有彻底掌控十二种神之力，才能解放那柄神具的第二姿态。 世界失去了色彩，毁灭一切的光芒，此刻化作超越光速的斩击。 无论何种感官，都无法捕捉那道斩击的轨迹，或许，也只有神才能办到。 但是，绵延上千公里的大海啸，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就连波塞冬的真神机体，也被撕开了巨大的缺口，显得黯淡无光。 “开玩笑吧！？” “我们到底，卷入了什么样的战斗啊？！” 当超越一切的光芒渐渐消失，世界也恢复色彩，英灵们放眼向四周望去，但眼中出现的，是地狱啊！ 第24章 坠落吧，波塞冬! 流淌的炎之河流，散发着滚滚热气，异常的地貌，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其乃行星原初之貌，即创世前夜的地狱！ 而在那‘地狱’边缘，矗立着的则是高达数千米的海洋，啊，没错，如今裸露的‘地狱’，正是星球表面被剥离的真实，而被那光芒所覆盖的‘海洋’，已经连同着概念与法则一起被消灭了。 行星的法则被摧毁，即便近在咫尺，波涛起伏的海洋，也无法越过雷池半步，仿佛被空间所锚定。 “你们还好吧。” “赫拉克勒斯？！” 听见熟悉的声音，伊阿宋惊喜的转过身。 “真不愧是你啊，我的朋友，刚刚那个夸张的招式，可算是帮大忙了！” “嗯……，你现在这气场……，总感觉比之前，更有压迫感了……” 身为神代第一b厨，伊阿宋一眼就看出了赫拉克勒斯的变化，他走近对方身前，好奇的摸了摸，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即便外在没什么变化，但在感觉上，就与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被看出来了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先离开这里吧，这已经不是你们能介入的战斗了。” 在得到足够情报后，赫拉克勒斯虽然有战胜波塞冬的自信，但这种规模的战斗，哪怕只是余波，也不是伊阿宋二人能承受的。 “既然你这样说，那波塞冬那家伙，就放心的交给你了。” “一定要带着阿尔戈号的那份，狠狠的揍他一顿啊，嘛~，就当作是为我这个船长报仇吧。” 有着那份自觉，伊阿宋咧起嘴角，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 他并没有逞强要跟上大英雄的步伐，正因为比任何英雄都更像一名普通人，所以才能这般无所顾忌的使唤着对方。 哼嗯…… 这种使唤人的性格，即便世界不同，也依然保留了下来吗？ 赫拉克勒斯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只是侧过目光，注视着波塞冬的真神机体。 根据情报，波塞冬的身躯中，共有着四枚神核，分别提供了不同的权能，而赫拉克勒斯所需要的那枚神核，则拥有着横渡虚数之海的能力！ 『机体已经开始修复了吗……』 注意到波塞冬神力的流动，赫拉克勒斯也不能在耽误时间了，否则的话，刚刚那神具的力量，就彻底浪费了。 在向伊阿宋与美狄亚点头示意之后，大英雄立刻驾驶着战车，如彗星般扫过天穹，在这燃烧的地狱上方，留下绚烂的银色轨迹。 充盈的神气注入剑身，赫拉克勒斯启动了隶属于哈迪斯的权能，能将物质分解至最小单位的力量，覆盖在燃烧的星之灰烬之上。 『嗡！！！』 察觉到危险的逼近，波塞冬神核缓缓驱动，机神真体启动自主防御，在表面展开深蓝色的护盾。 “嘶——兹——” 如热刀切黄油般顺滑，在那夸张的权能下，即便是再坚固的屏障，也无法规避被割裂的结局。 混乱突然占据了波塞冬的逻辑，就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在被大神宙斯改写神核之后，他就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行动，而神核意识上的冲突，更是令其陷入了严重的分裂与混乱。 神核驱动，溢散的神之力，忽然泛起寒气并向着四周弥漫，作为行星环境改造舰船，区区温度调控，实在太基础不过了。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不仅如此，海面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结冰了？』 『是控制温度的权能吗？』 然而对大英雄而言，外界的异变，丝毫不影响其战斗。 沿着机体真神的边缘，赫拉克勒斯借助于战车的高机动性接连挥舞着神具，转眼之间，便在对方伟岸的神躯上，留下数道狭长的伤痕。 这种程度的伤口，在权能的超速愈合下，根本不值一提，拥有记忆能力的金属外壳，除非神核停止运转，否则绝对不会被消灭。 但即便如此，面对能击破神躯防御的赫拉克勒斯，机神·波塞冬巨大的身躯，此刻就像一个靶子，太过臃肿。 『赫拉克勒斯？』 神之力卷起愤怒的波涛，似乎要将侵略者撕碎。 波塞冬伟岸的神躯中，突然释放出无数‘泡泡’，每一颗都蕴含着高密度的神力，一旦触碰，就会引发连锁爆炸。 从真神机体上衍生的防御机制，此刻如同呼吸的鳃那般，在舰艇外侧一一打开，建立起了坚固的防线。 高能贯穿的微型海神炮，如同散落的群星，铺天盖地的追逐着赫拉克勒斯，勾勒出一片片‘流星’，若是普通的英灵，根本无法躲避、触之即死。 然而，对于这些情报，大英雄早已烂熟于心。 『魔力放出——』 挥舞的真空斩击，引起空气的剧烈鸣叫，甚至超越了对军级的破坏力，仅仅只是普通的魔力放出，破坏力就超过大部分英灵的宝具解放。 『就在那个位置。』 权能的延伸从被撕开的缺口，覆盖了波塞冬的神躯，将四个神核的位置，模拟在赫拉克勒斯的脑海中。 锁定了神核的坐标，那么，狩猎开始！ 从战舰一跃而起，赫拉克勒斯浑身闪烁着雷霆，如陨石般向着波塞冬身上撞了过去。 足以媲美神罚之矢的魔力，轰击在波塞冬的能量护盾上，瞬间化作数不清的雷蛇蔓延至机神全体。 能击碎一切权能的大雷霆，以落点为中心，将护盾层层破碎，甚至瘫痪了对方的自卫机制。 『到此为止了，波塞冬！』 神气化作风暴，自赫拉克勒斯身边浮现，神气与技艺的完美结合，亦是大英雄只身一人所完成的神话。 『权能·哈迪斯——』 『流派·射杀百头——』 其为撕裂天空、破碎大地的超高速九连斩击，释放的那个瞬间，甚至扭曲了认知，触碰到了次元曲折现象。 权能的加持下，射杀百头的输出性质也有着区别，哈迪斯·权能特化的物质分解能力，彻底粉碎了波塞冬坚硬的外壳。 超过数千米长的裂缝，从机神巨大的身躯，一直延伸到海面，若是从高空向下俯瞰，九道切割机神身躯的斩击，就仿佛是什么巨兽利爪留下的痕迹。 神核，就在那里！ 被权能·哈迪斯抑制了再生，从那几乎贯穿了波塞冬的裂缝，赫拉克勒斯看到了那散发着海神气息的‘神核’。 『aa~~a~~』 神的哀鸣响起。 生活在海洋中的所有生物，似乎都感受到了，为它们的‘神’发出恸哭。 『啊，余之权能，遗失……』 『可恨！』 被赫拉克勒斯夺取了神核，被区区半神击败，何等的屈辱、何等的愤怒，践踏神之威严的罪人啊…… 黑云覆盖了天穹，转眼之间，海面卷起了风暴，地震、海啸、海底火山爆发，就像是被愤怒覆盖了逻辑，或许，保留情感单元，也不一定是好事吧！ 暴怒的海神，神核全力运转着权能，似乎打算让整个世界，来为神所遭受的耻辱付出代价。 “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赫拉克勒斯收起神核，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依然不愿做出弑神之举，但是，也不能对其放任不管…… “希望你能清醒过来吧，波塞冬。” 『大权能启动。』 站立在波塞冬的身躯表面，赫拉克勒斯行使着权能，将自身的力量最大限度引出。 十二机神的权能，除了能再现‘燃烧的星之灰烬’中星之终焉的结局，同样也能将赫拉克勒斯的战斗能力，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海上战斗能力提升…… 全方位战斗能力提升…… 军神的战吼…… 天空的压迫…… 凭借着不死与再生、分解与转换，赫拉克勒斯将自身性能提升到最大限度，持续提高的力量，实际上已经超出了大英雄所能控制的范畴。 『坠落吧，波塞冬！』 超高质量的重击，以最原始的方式被释放，赫拉克勒斯扭转着腰腹，向着脚下的波塞冬，轰出这超越人类认知的一拳。 要知道在泛人类史，赫拉克勒斯属于神的半身，可是被宙斯封为大力神啊！ 摧枯拉朽的巨力，轰碎了机神坚硬的外壳，没有借助神具的锋芒，而是靠着蛮力，将神之外壳干碎。 神之力停止流动、波塞冬的权能停止了运转，就连伤痕累累的庞大神躯，也彻底失去了光泽。 轰轰轰—— 海面突然断崖似坍塌，就像被什么无形之物挤压，留下超大规模的半球状的凹坑，失去了意识，海神，亦沉入了深海。 真体机神·波塞冬，静默。 第25章 暗涌，背负罪业 神之战落下了帷幕，但翻滚的海面，也不知多久才能停息。 赫拉克勒斯再次驾驶着战车飞向高空，千里眼的视线中，伊阿宋与美狄亚已经安全离开，那么，他也没有与对方告别的打算了。 俯瞰着这支离破碎的大洋，即便是以人类自居的大英雄，也不得承认，与神的力量相比，人类太过渺小。 所以啊，只有‘神’退出舞台，追逐强者的人类，才会拥有着不同的未来。 被剥离的星球表面，此刻也在星球的自愈能力下，缓缓收缩，用不了多久，就能复原如初。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啊，取得了那枚关键的神核，他们也能回到自己的故乡了。 就这短短几天，大英雄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超过了十二试炼。 『啊，先去和阿斯特莱雅道别，等找到阿塔兰忒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就离开这个世界吧。』 收敛了神之气息，赫拉克勒斯向着来时的岛屿前行，片刻之后，唯有怒号的波涛，似乎还在述说着神话的落幕。 星间都市山脉·奥林波斯。 波塞冬的战败，对奥林波斯的神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在赫拉克勒斯与其发生战斗时，阿尔忒弥斯就已经将这场神战，同步到了大神殿。 『波塞冬那家伙，竟然输给了一个半神。』 惊讶中透露着傲慢，身负四翅、一袭白纱长裙的女神，瞥了瞥投影中的画面，言语中似乎有些不屑。 『赫拉克勒斯……，在泛人类史中，是大神宙斯的儿子。』 对于阿芙洛狄忒的轻视，德墨忒尔用温柔的语气，轻声反驳着对方。 就如同母亲对孩子的关爱，作为盖亚的后继机型，持有大地母神特性的德墨忒尔，对拥有着诸神权能的赫拉克勒斯，有着相当高的好感。 『区区半神……』 『但是，赫拉克勒斯拥有着我们的权能，也是我们的孩子。』 二者的看法并不一致，隐隐有争论起来的迹象。 毕竟，曾经强大的半神们，早已在奥林波斯大战中陨落，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诞生过，值得诸神注视的人类了。 『肃静！』 突然，一道威严的轰鸣，制止了两位女神的争论。 『贵安，宙斯。』 伟大的众神之神，在女神们的问候中，于此地降临。 『赫拉克勒斯——』 大神看着投影中的人像，缓缓念出了大英雄的名字。 『统合了吾等权能的人之子，其并非泛人类史的英灵，那么，将他带来见我，欧罗巴。』 “嗯~，遵从您的神谕，宙斯。” 祭坛下方，神妃欧罗巴接过了大神的旨意。 她虽然是泛人类史的英灵，但却无法违抗宙斯。 然而，大英雄的出现，还是让她感到一阵惊讶。 『竟然是活着的赫拉克勒斯，甚至，统合了诸神权能。』 神妃有着流苏般的金色长发，头戴一顶王冠，明亮美丽的双眼中，常常流露出笑意，看上去显得十分悠闲、淡然。 但是这次，她似乎有些失态了，不得不承认，另一个世界的出现，让这个异闻带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对于奥林波斯所发生的一切，赫拉克勒斯自然不会知晓，此时的大英雄，已经回到了阿斯特莱雅岛。 『berserker，你回来了啊。』 一进入天平女神的神殿，伊莉雅就立刻靠拢了过来，在大英雄身边不断盘旋。 『啊，已经找到了回家的办法，只要与阿塔兰忒和阿斯克勒庇俄斯汇合，我们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波塞冬的神核中，记录了赫拉克勒斯原本世界的坐标，大英雄只需使用神核中权能，就能随意穿梭于两个世界。 “海面上的动静，是你做的吧，真是令人吃惊，竟然能击败全盛时期的波塞冬。” “您谬赞了。” 扰动星球大源的魔力波动，对神而言，实在太过显眼。 阿斯特莱雅将神之天平拖在手中，神力波动从其身上浮现，衡量着赫拉克勒斯沾染的‘业’。 虽然有所预料，但此刻，断罪的天平已然倾斜。 无论是否源自其本意，赫拉克勒斯都帮助了‘泛人类史’，对这个世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赫拉克勒斯，汝应当知晓，介入了这场争斗，命运已经将两个世界交缠在了一起。” 其并非此世之人，但却影响到了这个世界的存续，无论是否愿意，赫拉克勒斯都将背负起这份罪业。 “我会承担起这份责任。” 大英雄神色平静，迎着女神投来的注视，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斯特莱雅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但是，大英雄的回答，却是让女神心生敬意。 或许这就是赫拉克勒斯吧，无论前方有何种困苦，他都会坚持自己的道路，就像他曾经年少时的选择一样。 “真是让人苦恼啊，我越来越中意你了，无论是作为人，还是半神，都优秀的有些过分了……” “那么，要来一场激情澎湃的摔跤吗，你应该很擅长这个吧？” 阿斯特莱雅摇了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向着大英雄靠近了些许，随后抬起头注视着对方。 或许是受这具身体的自主意识干扰吧，女神现在对摔跤格外有兴趣。 而在泛人类史中，赫拉克勒斯可是有着能和宙斯摔跤的逸闻，眼见如此强敌，如何不让女神见猎心喜。 『摔、摔跤？！』 伊莉雅颇为无语的叫出了声。 『真不愧是露维亚姐姐啊……，就连女神都被她影响到了吗……』 “摔跤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自然不会拒绝。” 赫拉克勒斯思索了片刻，同意了女神的请求。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更何况，赫拉克勒斯与伊莉雅，还在对方的神殿叨扰了两日，满足女神这小小的要求，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ok~~，至于地点，就定在神殿后院的空地吧。” 阿斯特莱雅兴奋的握紧了拳头，看得出来，对于能和赫拉克勒斯角力，她也感到十分高兴。 “哦，对了，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不必了。” 大英雄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哦豁~，看来我是被小看了？』 阿斯特莱雅微微皱眉，眼中浮现出不满的神色。 但是，随后她便注意到，尽管经历了那样的战斗，赫拉克勒斯似乎没受一点伤，气息也异常的平稳。 『不，原来如此，与波塞冬的战斗，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状态，嗯~，大概是德墨忒尔神权能所带来的恢复能力……』 知晓了缘由，女神眼中的不快，也就此隐去。 “那么，就准备开始吧，让我们来场公平的决斗，大英雄！” 第26章 月女神与阿塔兰忒 将视线从赫拉克勒斯转移到阿塔兰忒与阿斯克勒庇俄斯。 在脱离了亚特兰蒂斯的追击后，二人几经辗转，最终踏上了眼前这不知名的岛屿。 人迹罕至的荒岛，并没有港口与船只的踪迹，大概只是散落的‘群星’之一吧，没有被赋予名字的价值。 “暂时安全了，也不知道赫拉克勒斯现在怎么样了……” 少女站在临近海岸边的岩石上，向着远处的海面眺望，嘴里发出低声的呢喃。 看得出来，她十分担心对方的安危。 将好友的举动看在眼中，阿斯克勒庇俄斯自然也能理解，只不过，与其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他现在更想确定二人现在所处的位置。 即便脱离了亚特兰蒂斯的追击，他们现在也并不安全，更何况，他们还要想办法与赫拉克勒斯汇合。 “放心吧，阿塔兰忒，相信赫拉克勒斯吧，以他的实力，一定能平安离开的。” “哎~，总之先确定位置吧，我们还得想办法和赫拉克勒斯取得联系。” 阿斯克勒庇俄斯瞥了一眼塔喵，见对方不为所动，依然望着大海，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 以赫拉克勒斯的力量，想要突破那种包围，分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阿塔兰忒这是关心则乱啊！ 『算了，让她先冷静一下好了。』 医神思索了片刻，随后将赫利俄斯的金钵收起，转身向着岛屿四处望去。 视线的远方，除了几座山丘与一大片树林，同样有着‘神之残骸’矗立，这样的话，或许能收集到什么情报也说不定。 “啊，你说的没错，我们出发吧，得先想办法和赫拉克勒斯汇合。” 从一望无际的海面收回视线，阿塔兰忒强行压下自己心底的担忧，恢复了猎人以往的冷静。 眼见对方恢复了正常，医神绷紧的心绪，也为此放松了不少，毕竟，有着阿塔兰忒的帮忙，很多事都会简单不少。 “呐，说起来还真是让人惊讶，你竟然能召唤到月女神的支援？” 二人随意的聊了几句，提起天穹之弓所召来的炮击，医神还是有些疑惑的。 阿尔忒弥斯不可能不知道炮击的目标是谁，但即便如此，女神却依然降下了炮击，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啊，没错，阿尔忒弥斯大人，回应了我的请求。” 对于每天都会祷告的少女而言，神明的回应，在她眼中似乎并不惊奇。 “天穹之弓啊……” 阿斯克勒庇俄斯将视线，转移到那柄神造兵装之上。 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月女神确实回应了阿塔兰忒的请求，消灭了亚特兰蒂斯的舰队，但那种可怕的弓矢，等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斯克勒庇俄斯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青年突然抬起头，一脸震惊的望向阿塔兰忒，随后指了指天穹之弓，语气微微有些颤抖。 “难道说……，女神阿尔忒弥斯，能通过这柄弓，锁定我们的位置吧！？” “应该……不会吧……” 听到对方猜测，阿塔兰忒亦皱起眉头，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对方。 天穹之弓，是他们世界的月女神赐予阿塔兰忒的神造，这个世界的真体机神，应该不能联系上它吧？ “不，你的判断是正确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即便世界不同，但天穹之弓的性能是一致的，但不必在意，汝没有值得余所注视的价值。” 清冷、孤寂的女声，忽然从身后响起，明明是傲慢至极的发言，但却意外的让人信服，升不起反驳的心思。 医神心中大惊，猛的转过身，没有感受到丝毫气息波动，但对方此刻就站在那里，根本不清楚是何时出现的。 那副姿态、那副面容，他下意识的瞪大了瞳孔，有些说不出话来。 “嗯？！！” “月女神……阿尔忒弥斯……” 阿斯克勒庇俄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了对方的名字。 神，降临在了眼前！ 不仅是医神，就连阿塔兰忒，同样也被女神的降临给愣在了原地。 “阿尔忒弥斯大人！” 从这惊讶中反应过来，阿塔兰忒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与印象中的阿尔忒弥斯不同，这个世界的女神大人，似乎更加高冷、圣洁，让人心生崇敬，即便被遮住了眼眸，审视的目光，依然能让阿塔兰忒感受到威严。 “嗯。” 阿尔忒弥斯轻哼了一声。 “您为何，会突然现身？” 少女眼中隐隐有着担忧，如果可能的话，她并不想与对方为敌，即便其并非自己所认识的月女神。 “使用了天穹之弓，本体对你的存在，产生了兴趣，阿塔兰忒。” “为何会对吾怀有着如此情感，神，只需要被人所仰望即可。” 无视了医神的存在，阿尔忒弥斯眼中闪过一道光，瞬间读取了阿塔兰忒的记忆。 那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失去了真神机体、从天空坠落人间的自己，啊，如此弱小，可那种笑容…… 虽然无法理解，但是，稍稍有些羡慕啊…… “不，神并非只是需要被仰望的存在。” 阿塔兰忒注视着女神，认真回答着这个问题，目光真诚不带一丝杂质。 “对我而言，阿尔忒弥斯大人是我憧憬的对象，也是我愿意为其献上一切的存在。” “但是，那并不是因为阿尔忒弥斯大人是神……” “在我被父母抛弃时，是阿尔忒弥斯大人给予了我温暖，并将我抚养成人，所以啊，我爱着阿尔忒弥斯大人，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这份炽热的情感与心意，作为终端的阿尔忒弥斯，似乎感受到了。 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人类的情感，但那种微妙的感觉，她并不讨厌，听上去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女神机械性的逻辑中，似乎出现了名为‘嫉妒’的情感。 啊，对我而言，你果然是特别的啊，阿塔兰忒！ “余决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会跟在你的身旁，去体验人类的感情。” 阿尔忒弥斯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向着阿塔兰忒，做出了单方面的宣告。 对月女神而言，阿塔兰忒的出现，无疑是一个惊喜，为她万年不变的枯燥生活，泛起了一丝涟漪。 “嗯。” 塔喵脸上带着笑意，坦然接受了女神大人的要求。 “那么，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余扫描了汝的记忆，在你所怀有的情感中，赫拉克勒斯与我以及其他人都是不同的。” “那么，那份复杂的情感，也是你口中所说的‘爱’吗？” 阿尔忒弥斯似乎有些不解，拟人化的语气，似乎对塔喵口中的‘爱’，感到十分困惑。 “啊？！！” 当着阿斯克勒庇俄斯的面，被阿尔忒弥斯指出心中所仰慕的对象，少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感觉天都要塌了似的，脸色一片灰白。 啊，这…… 被所憧憬的神‘当众处刑’，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27章 追逐赫拉克勒斯的二人 “诶~，那、那个……” “很难形容吧，嗯~，多少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将其称呼为‘爱’，感觉还是有些微妙。” 被阿尔忒弥斯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阿塔兰忒神色有异，有些不自然的瞥过视线。 就像月女神所说的那样，在她眼里，赫拉克勒斯与阿尔戈号上的其他英雄是不同的，即便是让她感觉颇有好感的佩琉斯，也无法与之相比。 “微妙？” “那是指什么？” 阿尔忒弥斯模仿情报中记录的人类女性，拟人化的偏了偏头，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那天然呆的可爱模样，对阿塔兰忒无疑是一种暴击！ 糟糕，这种心动的感觉，阿尔忒弥斯大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 感受到对方激烈的情绪变化，月女神沉默了。 人类的情感真是奇怪啊。 明明想要占有对方，但又压抑着自身的欲望，与这个星球的其它有机生命体相比，人类这种生物，拥有着不断折磨自身的机能。 难以理解，持有着‘自我毁灭’的机能，人类为何还能繁衍生息，甚至遍布星球各处？ “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啊，但是，如果是阿尔忒弥斯大人的话，将来也一定会明白吧。” 或许是直视了自己的内心，阿塔兰忒此刻也平复了心情，被女神窥视的那抹慌乱，也在二人的交谈中渐渐淡去。 至于阿斯克勒庇俄斯，则是十分识趣的挪开了视线。 有着阿尔忒弥斯的加入，探索这所岛屿，自然也变得容易了起来，在月女神的帮助下，仅仅半天，他们就完成了岛屿的勘探。 直到夜色降临，海面升起一轮圆月。 在临近海边的树林，二人点燃了一片篝火，简单布置了休息的地方，至于月女神，则是悄然隐去了身形。 “没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岛上的神之残骸，都只是一些碎片。” 用木枝拨弄着火焰，医神从怀里取出香料，小心翼翼的撒在烤肉上，刹那间肉香弥漫。 “喏，这肉应该烤好了。” “谢谢。” 阿塔兰忒接过对方递来的烤肉，似乎有什么心事，盯着火焰，目光有些游离。 与阿尔忒弥斯的交流，让她明白了一行人所面临的处境，泛人类史的入侵，将彻底毁灭这个世界，而他们三人的出现，似乎让神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阿尔忒弥斯大人告诉我，这个世界的喀戎已经死了，是被赫拉克勒斯杀死的。” 阿塔兰忒忽然开口，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对方。 从月女神那里，她得到了关于赫拉克勒斯的消息，但也仅仅只限于喀戎的阵亡，以及凯尼斯所唤来的海啸。 “这样啊……，虽然是出于自卫，但奥林波斯的神，大概不会这么认为吧。” “啊，现在也只能希望运气好点，能够与赫拉克勒斯顺利汇合。” 二人似乎都有着心事，失去了赫拉克勒斯这个主心骨，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中，他们仿佛失去了目标，不知该前往何方。 次日。 当初阳升起，二人根据女神提供的坐标，再次踏上赫利俄斯的‘金钵’，向着赫拉克勒斯岛前进。 出发大概一个多小时，远处的天空就忽然阴沉了下来。 一望无际的海面，也跟着突发剧变，视线之中，成千上万、数不清的海洋生物，都逃难般向这边游来，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追赶。 “这是……” 还不等二人疑惑，视线的极远处，突然爆闪出耀眼的光，那极致的光辉，恐怕只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之相争。 强光充斥在世间的每个角落，极致的光与热，就连海水的温度，似乎都因此上升了不少。 光芒大概持续了十几秒，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二人根本无法知晓异变所造成的灾难，但遮天蔽日的恐怖声势，即便是与神罚之矢相比，也不遑多让。 “真是夸张的力量，又是神明吗？” 淡金色的光芒，从‘金钵’外侧浮现，抵消了海浪与风暴的冲击。 “不，是赫拉克勒斯，他正在和波塞冬战斗！” 阿塔兰忒目光坚定，苍绿色的双眸遥望着远方，浮现出某种决意。 她已经从月女神那里，知晓了异象发生的缘由，那是赫拉克勒斯与波塞冬战斗所造成的余波。 “这样啊，要过去帮忙吗，我的力量虽然弱小，但应该也能派上些用场。” 阿斯克勒庇俄斯自谦的提了一句，虽然听上去像是在问询对方，但实际上，他已经知晓了阿塔兰忒的回答。 “嗯，我打算过去，敌人毕竟是波塞冬，是能与大神宙斯、冥王哈迪斯并列的主神。” 对异闻带诸神情报的不足，让塔喵对波塞冬的实力，有着一种错误的认知。 她知道赫拉克勒斯很强，甚至能和奥林波斯的诸神相媲美，所以，少女下意识的认为，与拥有真神机体的波塞冬相比，大英雄会处于劣势。 但事实上，统合了十三种权能的赫拉克勒斯，已经不弱于任何一柱机神，更何况，战斗的胜负，从来都不是依靠性能与规模来决定的。 『你要前往‘神’的战场吗？』 『啊，没错。』 『是为了赫拉克勒斯？』 『嗯。』 对于月女神的反问，阿塔兰忒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一点。 『你的力量太过弱小，会死的。』 『我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过去，赫拉克勒斯可能正需要着我们。』 闭上双眼，少女在心底与其憧憬的神明交流着。 『抱歉了啊，阿尔忒弥斯大人，我们无意与奥林波斯的众神为敌，但却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阿塔兰忒暗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歉意。 『为何要道歉？』 『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诶？！” 似乎被女神大人的发言给惊讶到了，阿塔兰忒神色颇为诧异。 『星际航行法律规定，当受到威胁时，允许舰船进行自卫反击。』 在阿尔忒弥斯的认知中，赫拉克勒斯三人对亚特兰蒂斯的反击是正当的。 在没有对这个世界做出实质危害的情况下，喀戎与奥德修斯对三人的围杀，是违反奥林波斯意志的行为。 得到了月女神的认可，塔喵心中最后的那点不安，也就此烟消云散。 “加速前进吧，阿斯克勒庇俄斯，赫拉克勒斯现在需要我们。” “啊，坐稳了。” 医神微微颔首，将赫利俄斯‘金钵’的速度提升至最高，向着那遥远的战场赶去。 然而，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以他们从未想过的速度结束了，拥有了足够的情报，赫拉克勒斯对波塞冬几乎是碾压性的胜利。 当二人来到被粉碎的海洋时，撕裂的星球表面，也已经快要愈合。 但即便如此，溢散在大气中魔力，依然拥有着难以形容的炽热，甚至让二人隐隐感到皮肤的刺痛。 “已经结束了啊？” “大气中到处都是赫拉克勒斯所留下的气息，这样一来，根本无法判断他去了那个方向。” 阿斯克勒庇俄斯将蛇杖放置在身前，随后轻声吟唱启动了术式。 他试图确认赫拉克勒斯的踪迹，但过于混乱的魔力，直接扰乱了他的感知。 “没关系，至少他现在很安全，就连波塞冬，都没能在海上打败他。” 塔喵轻轻晃动着兽耳，脸上洋溢着某种莫名其妙的自豪。 『嗯，是赫拉克勒斯赢了，明明有着击杀波塞冬的能力，但却并没有那么做。』 月女神显现出了身影，出现在少女的身侧，清冷的低语，回响在二人耳畔。 击杀波塞冬？ 这一句语气平静的低语，让二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重新认识了赫拉克勒斯的实力。 能在海上击杀拥有着真神机体的波塞冬，虽然这样想会有些不敬，但若是回到原本的世界，恐怕十二位主神联手，都不一定是赫拉克勒斯的对手吧！ “阿尔忒弥斯大人，您知道赫拉克勒斯向那个方向去了吗？” 阿塔兰忒灵机一动，将目光望向身旁的女神。 “他向着西方离开了，沿着这个路线，应该会登上阿斯特莱雅岛。” 额，天平女神，阿斯特莱雅吗？ “谢谢您，阿尔忒弥斯大人，这次真是帮大忙了。” 少女欣喜的向着自己的神明行礼，脸上富有感染力的笑容，就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令女神陷入了沉思。 我有做什么吗？ 看着阿塔兰忒的脸上的笑容，阿尔忒弥斯有些不能理解，但是，被少女的感谢与欣喜所包围，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就仿佛心中的空虚，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我们走吧，阿斯克勒庇俄斯，向着阿斯特莱雅岛前进，我有预感，赫拉克勒斯也一定会在那座岛上。” “是吗，随便你了，希望这次能追上吧！” 第28章 赫拉克勒斯vs阿斯特莱雅 地点，阿斯特莱雅神殿后侧，位于祭坛前方的空地。 比赛双方，赫拉克勒斯、阿斯特莱雅！ 将身上的神造兵装与防具放在一旁，赫拉克勒斯赤裸着上身，黑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身后，有种狂野凌乱的美感。 千锤百炼的肌肉，硬度堪比神钢，遍布全身的赤红色纹路，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神异，就如同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品。 “嗯嗯~，真是令人惊叹，何等完美的身躯，几乎触碰到了美的概念。” 就像是一名优雅的评论家。 将螺旋状的金发偏向一侧，阿斯特莱雅忍不住用赞赏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赫拉克勒斯。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着支配全场的气场，凝为实质的高密度神气，也不知道那具身体，是如何能承受住的。 “比赛的项目是潘克拉辛，也就是无规则的自由搏击，嗦~，在双方都不使用神力的前提下，以其中一方失去战斗能力为止。” 女神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带着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对于古希腊的英雄而言，潘克拉辛算的上是最常用的格斗技巧，以击败敌人为目的，规则什么的毫无意义。 『诶，必须以一方失去战斗能力，才能结束吗？』 伊莉雅好奇的反问了一句。 『是的，对战士而言，认输是非常耻辱的事情，所以决斗都会持续到一方的死亡，或失去战斗能力为止。』 赫拉克勒斯向伊莉雅解释了原因，崇尚荣誉与武力的英雄们，绝不会向自己的对手投降。 “准备好了吗，大英雄？” “啊，没问题。”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将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并做出了自己常用的格斗起手式。 与之相应的，阿斯特莱雅也摆出了架势，二者凝神屏息，气势上的交锋不相上下。 『开始！』 战斗开始的瞬间，赫拉克勒斯就仿佛瞬移一般，跨越了彼此的距离，来到了阿斯特莱雅身前。 『来了！』 直截了当的重拳，在赫拉克勒斯轰出的瞬间，卷起螺旋状的气浪向四周飘散。 “嘭！” 女神将双臂挡在胸前，硬接了这一拳重击。 呲，真痛啊！ 被重击逼退了半步，阿斯特莱雅刚停下来，就就立刻俯身贴向对方，试图用双手绞断赫拉克勒斯的手臂。 然而，精通潘克拉辛的大英雄，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对方反制，更何况，双方巨大的身高差异，即便女神的筋力高达a+，也无法限制住赫拉克勒斯的反击。 技巧上的博弈，令人眼花缭乱，层层音爆在二人身侧回响，拳与肉的碰撞，扰动着空地上的气流，甚至卷起了风沙。 『斯~~，看着就好痛啊，实在太可怕了，这就是露维亚姐姐的本性吗……』 伊莉雅捂着嘴巴，为场上的二人默默捏了把汗。 这那是什么比赛嘛，明明是往死里打的厮杀啊！ “喝！” 阿斯特莱雅大吼一声，向着大英雄的腹部，连续轰出几记重拳。 连续不断的重击，在赫拉克勒斯身后爆散出气旋，然而就算如此，也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很强的力量，属于裁决女神的侧面，在战斗中被激发了出来吗？』 赫拉克勒斯暗自感叹着，英灵（神灵）这种存在形式，还真是奇妙啊，能将不同的侧面与可能性，一同展现出来。 『有破绽！』 似乎抓住了机会，阿斯特莱雅忽然加速，闪身至赫拉克勒斯身后，双手抱住大英雄的后腰，准备一记德式背摔。 这并非女神想出来的招式，而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啧，这可不是潘克拉辛的动作吧，但既然都是无规则格斗了，赫拉克勒斯倒也不在意这种小事。 “抓住你了。” 大英雄压低了声音，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破绽，也有可能是陷阱啊！ 所谓潘克拉辛，这个词语在希腊语中，代表着全部的力量。 将全部的力量瞬间爆发，正是潘克拉辛的意义！ 在阿斯特莱雅爆发力量的前一刻，赫拉克勒斯瞬间伸出右手，捏碎了女神的手踝。 『糟糕！』 裁决女神暗道一声不妙。 疼痛都是小事，失去了对手掌的控制，对战斗可是致命的。 被赫拉克勒斯牢牢钳住了手臂，阿斯特莱雅根本无法脱身，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大英雄猛喝一声，瞬间爆发出巨力。 身体忽然离开了大地，女神的余光之中，世界天旋地转，而她则是向着大地，狠狠坠落！ “轰！！！” 猛烈的撞击，仿佛神殿都在战栗。 结界上的术式，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瞬间碎裂，向四周延伸出裂痕，留下一个直径三米的凹坑。 在阿斯特莱雅做出反击之前，赫拉克勒斯立刻锁住了对方的行动，将其压在了坑中，动弹不得！ 结束了，胜负已分。 “真是厉害，被完败了啊。” 女神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从凹坑中起身，神之气息涌动，将身上的脏污瞬间抹除，就连被大英雄捏碎的手腕，也愈合如初。 “相当漂亮的反击，看来我对潘克拉辛的理解，确实还差了一些。” 虽然被击败了，但对阿斯特莱雅而言，这还算是不错的体验，满足了她对摔跤的热爱。 “您自谦了，就技巧而言，您并不逊色于我。” “我可还没脆弱到需要安慰啊，赫拉克勒斯。” “能将身体锻炼到这种程度，你的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将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阿斯特莱雅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恢复了女神应有的尊贵与优雅。 事实上，即便是喀戎，在潘克拉辛上，也不一定能战胜她，a+的筋力爆发重击，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的，但很遗憾，她的对手是赫拉克勒斯。 说到底，在近身搏斗中，身体就是武器，力量更强、身躯更坚硬，那么作为‘武器’自然也就更加强大，裁决女神正是败在了这一点上。 二人的决斗结束后，星之妖精也立刻飞了过来，停在了赫拉克勒斯的肩上，雀跃着说些什么。 『好厉害，不愧是berserker呢，果然是最强的！』 『最强什么的并不重要，但还是谢谢你了，伊莉雅。』 对于名为伊莉雅的少女，赫拉克勒斯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除了千里眼所看到的那个世界，在某个不知晓的平行世界中，他们还有着其他的缘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祭坛，返回到神殿时，阿斯特莱雅微不可闻的皱了眉头，在她神力的感知中，似乎察觉到了阿尔忒弥斯的气息。 『月女神为何会来到吾之领地？』 对于天平女神的存在，奥林波斯是知晓的，甚至还向她发出了邀请。 但因其作为‘裁定者’的特殊性，注定不会介入泛人类史与异闻带的争斗，对于她的选择，诸神选择了尊重，任由她停留在这个世界。 但是，这次…… 神之力的延伸，将意识投送至远方，然后在女神的视线中，看到了与阿尔忒弥斯同行的二人。 『哦~，原来如此，是来寻找赫拉克勒斯的吧，但阿尔忒弥斯为什么会跟在一起？』 『算了，何必去想这些，即便他们与奥林波斯达成了什么协议，吾也做不了什么。』 生存，可没有什么对错啊！ “赫拉克勒斯，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阿斯特莱雅从远处收回目光，向着大英雄提起了此事。 嗯？！ 听到这个消息，赫拉克勒斯也将权能的延伸，向着岛屿四周扩散。 『找到了，阿塔兰忒和阿斯克勒庇俄斯……，那个气息，竟然会是阿尔忒弥斯女神？』 第29章 追寻宙斯的真相 在赫利俄斯‘金钵’的高速移动下，二人已经能看到岛屿的轮廓。 视线之中，阿斯特莱雅岛，已经近在眼前，但阿塔兰忒还是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才找到赫拉克勒斯的线索，如果对方已经离开，那就太让人难受了。 所幸，她的运气还不错，如果没有阿斯特莱雅提出的摔跤，赫拉克勒斯恐怕真就要和他们擦肩而过。 『我感受了两股视线的窥视。』 月女神的声音，突然浮现在塔喵的脑海中。 『诶，是女神阿斯特莱雅吗？』 『第一股气息是阿斯特莱雅，第二股气息则是你们寻找的赫拉克勒斯。』 阿尔忒弥斯对比了魔力的波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总算是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阿塔兰忒眼中颇为欣喜。 “全速前进吧，阿斯克勒庇俄斯，赫拉克勒斯已经感知到我们了。” “我知道了。” 医神也点了点，手指在控制界面上快速划过。 收到了控制中心的指令，超高速移动的赫利俄斯金钵，在海面划出一条白线，向着岛屿快速逼近。 时间并没有过太久，当二人抵达岛屿沙滩时，赫拉克勒斯已经与伊莉雅一起来到了海岸，迎接着朋友们的到来。 “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向着海岸边的大英雄挥了挥手，大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对于朋友的重逢，赫拉克勒斯也挥动着手臂，回应着对方的呼喊。 等到阿塔兰忒三人上岸，短暂分别的几人，又再次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只不过，与之前相比，此刻场上又多了一位神明大人。 “你们都还好吧，一路上，应该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嗯，多亏了女神大人，我们才能顺利找到你。” 嗯……，与波塞冬的战斗，果然被全程监控了啊。 赫拉克勒斯对此倒也不怎么意外，这等规模的战斗，是不可能被忽视的。 “贵安，阿尔忒弥斯女神。” “你就是赫拉克勒斯吗？” 月女神平静的反问了一句，疑惑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赫拉克勒斯，似乎想要搞清楚阿塔兰忒喜欢对方的原因。 “是的。” 大英雄轻轻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一张‘白纸’，与他曾见过的阿尔忒弥斯相比，双方差别太大，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持有着吾等的权能，宙斯对你的存在，很在意。” 或许是出于好意吧，阿尔忒弥斯淡淡的提了一句。 但就这样一句话，就已经足以暴露很多情报，至少，以大神宙斯为首的奥林波斯，目前为止，对赫拉克勒斯三人，并未抱有必杀的敌意。 “啊，我也期待着与大神的见面。” 这还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虽然他们已经能利用神核回到自己的世界，但在‘宿业’未了结之前，赫拉克勒斯并不打算就这样离开。 对赫拉克勒斯而言，那种逃避的行为，无疑是背叛了自己的信念。 从海滩回到神殿，一路上，赫拉克勒斯也向阿塔兰忒二人，讲述了他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 其中也包括海底遗迹亚特兰蒂斯的存在，以及他与海神波塞冬的战斗，当然，其中略去了有关雅典娜·墨提斯和统合十三权能的事情。 “所以，你不但击败了波塞冬，还抢夺了一枚神核！？” 阿塔兰忒示意赫拉克勒斯把头低下来一些，随后压低了声音，在大英雄耳边低声问道。 她知道赫拉克勒斯击败了波塞冬，但没想到，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拜托，那可是神核啊！ 而且是十二主神之一，海神波塞冬的神核，寄宿着海神的权能与力量。 “嗯，只有那枚神核，才能让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 相较于阿塔兰忒的小心翼翼，赫拉克勒斯倒是随意了许多，似乎并没有避讳阿尔忒弥斯的意思。 “对了，我打算先送你们回去。” 提起了神核，赫拉克勒斯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阿塔兰忒与身后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望去。 “在和这个世界的大神接触之后，我将会按自己的判断做出选择。” “这是我干涉了这个世界，所需要承担的责任。” “所以我打算先把你们和伊莉雅送回去，继续寻找潘多拉的下落。”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礼貌，但以阿塔兰忒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大英雄的累赘。 “那你呢？” 阿塔兰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迫切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安。 赫拉克勒斯只是摇了摇头，他现在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有在与大神见面之后，他才能做出选择。 『你打算对抗神吗？』 就在这时，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忽然从大英雄耳边响起。 『并非如此，我只是期望得到一个答案。』 『答案？』 『啊，击败了白色巨神，大神为何会选择支配人类，甚至不惜爆发奥林波斯大战。』 赫拉克勒斯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事实上，他还希望阿尔忒弥斯，能将自己的问题转述给大神宙斯。 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 在另外十一柱神明反对的情况下，甚至不惜杀死同胞，也要执行这一决定？ 『为何会、爆发大战？』 情报单元的缺失，使阿尔忒弥斯陷入了沉默，似乎是相关的资料都被删除，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为何——』 疑惑从终端传递到机神真体，逻辑上的混乱，即便如何重复，也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阿尔忒弥斯大人？” 察觉到女神细微的变化，阿塔兰忒忍不住担忧的问了一句。 但是，女神没有回应她的呼唤，而是化作莹莹光点，消散在了三人身前，这是机神真体对终端的召回。 “哦~，那位已经离开了吗？” “也对，若是知晓了真相，月女神的逻辑，恐怕会自我毁灭。” 在阿尔忒弥斯离开之后，阿斯特莱雅才从神殿的后方，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即便是被篡改了神核，机神们也无法像人类那般学会忘却。” “你们现在就准备离开了？” “嗯，我有预感，大神的使者，恐怕正向这边赶来。” “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大英雄的目光，让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嗯额~，或许，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赫拉克勒斯。”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忽然打破了沉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既然这里的神，未曾拥有过人之心，那么，我们可以将这个世界的情报，告诉给我们那个世界的诸位主神。” “如果是他们，或许就能推断出，造成奥林波斯内战的原因，甚至解决这个世界的困境。” 不得不说，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意见，让众人眼前一亮。 也只有宙斯本人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两个世界宙斯的不同，或许就是这个世界所隐藏的真相！ 第30章 真相、超越桎梏的宙斯 “哼~嗯~，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建议，的确很有道理。” “这个世界与泛人类史的分歧，是从一万四千年前开始，宙斯在统合了诸神的权能后，成为了全能神，并击败席卷星球的白色灾害。” 阿斯特莱雅用赞许的目光，望向手持蛇杖的青年，不得不说，对方的脑袋意外的好用嘛。 虽然有些取巧，但这确实是风险最小的办法。 “所以，在这个异闻带中，那个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促使宙斯做出了这一选择，其中，必然付出了某种代价。” 就像裁决女神所推测的那样，宙斯付出了代价，越权统合了舰队的权能，导致其最终被诸神所厌恶。 “嗯，或许就是这个‘代价’，造成了奥林波斯大战。” 对阿斯特莱雅的猜测，赫拉克勒斯持有相同的看法，但还有一点，大英雄不能理解。 持有旗舰之证的宙斯，无疑是（舰队）诸神中的领袖，但在处置有争议的问题时，大神依然会征求其余主神的意见。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决议演变为战争？ 就在赫拉克勒斯陷入沉思时，站在一旁的阿塔兰忒，忽然伸手抓住了大英雄的胳膊，眼神中带着倔强。 “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赫拉克勒斯！” “将这个世界的存在，告诉奥林波斯的众位神明，等将来做好足够的准备，我们再回来。” 少女扬起美丽的脸颊，清澈的眼眸中，蕴含着坚定的目光，作为朋友，她不希望赫拉克勒斯，独自待在这个世界。 “嗯……” 从阿塔兰忒的眼中，大英雄读出了对方的决意，如果不同意的话，她恐怕也不会离开吧。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先一起回去。” 在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后，赫拉克勒斯随后突然叫到天平女神的名字。 “阿斯特莱雅女神。” “嗯？” “还请允许我将您的神殿，作为这个世界的锚点。” 以神殿作为锚点，他们就能更加准确的定位这个世界，当赫拉克勒斯再次回到这个世界时，也就不用在大海上飘荡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这种小事啊，呐，就当作吾练习摔跤的报酬吧。” “以天平女神阿斯特莱雅之名，愿星之光辉，指引你的前路。” 阿斯特莱雅伸出右手食指，向着天空指去，伴随着女神的宣告，星空在神殿中浮现。 来自星之天平的加护，随着星辉洒落，降临在赫拉克勒斯身上，自此，他与这座神殿，建立起了联系。 “谢谢。” 有了这座神殿作为锚点，在跨越虚数之海时，他也不会失去方向。 “小事一桩，不必介意，更何况……” “吾期待着你的回归，赫拉克勒斯，或许，你能带给这个世界更好的结局。” “再会了，阿斯特莱雅女神。” 在向着天平女神道别之后，赫拉克勒斯一行离开了神殿，来到岛屿东侧的海滩，再次乘上了赫利俄斯‘金钵’。 虽然在陆地上，也能进入虚数海洋，但在混乱的虚数空间中，若是一不小心分散，估计就再也找不到对方了。 三人一妖精的组合，再次踏上旅途，赫拉克勒斯取出波塞冬的神核，将其镶入了控制中心，转眼之间，波塞冬的权能与神力，就覆盖了赫利俄斯‘金钵’。 深蓝色的神力，取代了淡金色的结界，从现在开始，神核成为了这艘金钵的控制中枢。 『贵安，波塞冬。』 感受到神力的替换，赫拉克勒斯在心底，默默向对方问好，而与其相对的，则是结界上的光芒一闪而过，似是在回应赫拉克勒斯的问候。 就像之前雅典娜提及过的情报，波塞冬切割了自身的意识，并将其隐藏在了神核之中。 如今，波塞冬以赫利俄斯金钵为载体，获得了新生，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机能，但也终于从混乱中解脱。 “准备出发了，各位。” 大英雄向身后的众人喊了一句，随后启动了神核中的权能。 “轰轰轰！” 忽然间，海面狂风大作，伴随着沉闷的雷鸣声响起，卷起惊涛骇浪，也不知在何时，海面上失去了三人的身影，就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一望无际的深邃，以人类的感官，无法捕捉到任何信息，即便是权能，也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 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当视野中出现光亮，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我们这是回来了吗？” 阿塔兰忒向着湛蓝的天空极目远眺，视线之中，并没有出现阿尔忒弥斯的真神机体。 “嗯，已经回到了我们的世界。”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双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此时，他已经启动权能·赫斯提亚，将从‘异闻带’收集到的情报，发送到了奥林波斯终端。 恐怕分散各地的神明，此刻已经获知了这一切，正向着奥林波斯神殿汇合吧。 『赫拉克勒斯！』 意料之中，大神宙斯的呼唤，突然回响在大英雄的耳畔。 『我在，伟大的宙斯。』 『吾等已经知晓，那可能性的世界之一。』 『汝是否仍有疑问，需要吾等解答？』 浑厚威严的声音充满了力量，然而，从大神的语气中，赫拉克勒斯似乎听出了几分追忆。 『是的，伟大的宙斯，我想知道在与白色巨神的战争中，是什么原因，最终导致了两个世界的差异。』 对宙斯而言，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 在失去了真神机体，成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概念神后，奥林波斯的诸神这才真正拥有了人类的情感，从那巨大之物的束缚中解脱了自我。 『那个世界的‘吾’，为了击败白色毁灭而越权统合了舰队。』 『在面对白色毁灭的灾害时，吾也面临着相同的选择，但是……』 大神的声音中，充斥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或是庆幸、又或是遗憾？ 『吾没能做到那个地步。』 『无法超越舰船的机能，十二艘舰船无一能够成功，这一结果，最终导致了舰队的覆灭，以及亚特兰蒂斯人类的灭亡。』 『那个世界的‘旗舰·宙斯’，比吾更早拥有了‘人之心’，拥有了超越舰船机能的性能。』 超越了舰船的机能？ 啊，这样一来，就能理解了啊。 统合十二舰船，是违背舰队指令的越权行为，所以，旗舰·宙斯才会被另外十一艘舰船所厌恶。 『我已经知晓了，感谢您为我解惑，父亲。』 此刻，赫拉克勒斯已经彻底明白了缘由，神器·克罗诺斯王冠赋予了宙斯旗舰的身份，在那个瞬间，宙斯也从旗舰·卡俄斯获得了舰队的最高指令，即‘母星的新生’，亦是凌驾一切的——grand order。 但在那个白色毁灭降临的时代，另一个世界的宙斯，为回应了人类的呼唤，其违反了自身的冠位（最高）指定，超越了机神的桎梏，成为了真正的全能之神！ 『赫拉克勒斯，我的孩子，汝是否期望着拯救那个世界？』 大神的语气似乎柔和了一点。 知晓着大英雄的品性，无法违背自己信念的赫拉克勒斯，一定会再度返回那个世界，对这一点，宙斯比谁都清楚。 『是的。』 赫拉克勒斯肯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继续去寻找那份馈赠吧。』 『在那个世界，它或许能帮到你。』 在告知赫拉克勒斯这一情报之后，大神就中断了通讯，想来，他还要应付汇集起来的诸神吧。 此世间全部之礼物—— 当人类灭绝之时，其中将会有希望存续！ 第31章 pandora与礼物 与大神宙斯的交流，对外界而言，不过一瞬之间。 “接下来要去哪里？” 从天穹收回视线，阿塔兰忒耸了耸肩，将双手在身前摊开，征求着二人的意见。 “在那个世界待了两天，也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多久。” 对于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吐槽，赫拉克勒斯也是放在了心上，通过奥林波斯终端，查看了如今的纪年时间。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看到这个结果，大英雄语气似乎也有些惊讶。 “哈？！” 开什么玩笑啊，不是才在那边待两天吗？ “嗯……，或许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 “呐，赫拉克勒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是继续前往斯巴达寻找潘多拉的线索吗？” “是的。” 斩钉截铁的回答，表明了大英雄的态度，更何况，这不仅是为了试炼，也为了宿业的清算。 『嗯嗯，孤身一人的潘多拉，现在一定很寂寞吧。』 化作妖精的伊莉雅，也捣蒜似的点了点头，向众人比划着动作。 此时的她，还并未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女已经被掩埋于泥土之下。 “我们会找到她的。” 诶？！！ 看着妖精与大英雄的互动，阿塔兰忒与阿斯克勒庇俄斯似乎都有些惊讶，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 “额，你现在能听懂妖精的语言了？” 塔喵看着赫拉克勒斯，指了指其肩上的星之妖精。 “嗯，依靠墨提斯的权能，解析了妖精的语言。”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她的名字是伊莉雅，是一名来自未来的少女。” “yaa……” 在赫拉克勒斯介绍时，伊莉雅也做出回应，憨态可掬的挥了挥手。 即便听不懂妖精语，但从对方的动作表情，塔喵也能看出对方是在向自己问好。 “她在向你们打招呼。” “哦哦~，你好，伊莉雅，我的名字叫阿塔兰忒，是一名猎人。” 来自未来什么的，虽然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既然是赫拉克勒斯说的，阿塔兰忒也就不觉得有多惊讶了。 “我是阿斯克勒庇俄斯，是一名医生。” 医神微微颔首，随后突然注意到大英雄体内的那股黑气，似乎已经消失了？ 介绍了彼此的身份，众人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对于‘此世间全部之礼物’的位置，奥林波斯终端也没有太多的记录。 ‘模仿众神姿态的人偶’被赋予了不被需要的机能，作为一把钥匙，等待着人类终焉降临的那一刻。 海浪依然，风和日丽。 当众人再次登上伯罗奔尼撒半岛，却发现这附近的城邦，似乎并不怎么安宁。 “总感觉，最近的气氛有些紧张啊。” 行走在斯巴达城邦的街道上，赫拉克勒斯一行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人来人往的集市，各种吆喝与吵闹声汇聚在一起，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这座城市压抑的气氛。 “嗯，大概又要爆发战争了吧。” 行走各个城邦的英雄们，对这种微妙的气氛并不陌生。 战争啊…… “不必在意，采购一些必需品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从城邦离开的赫拉克勒斯一行，并没有注意到，在这压抑着战火的城邦中，人们似乎提到了一个重要的名字——海伦。 从伯罗奔尼撒半岛向东。 沿着漫长海岸线，散落大海的群星，几乎被赫拉克勒斯三人跑了个遍，终于在跋山涉水一个月后，从被掩埋的神殿遗迹中，发现了些许异样。 权能覆盖了整座岛屿，赫拉克勒斯一如既往的解析、构筑着情报，但这次，情况终于有所不同。 就像歌谣中传唱的那般，对未知的恐惧，使得不死身的少女，被人为埋葬在泥土之下。 “找到了。” 在那厚重的大地之下，持有神明气息的少女被嵌入了泥土中，如同一具化石，丝毫动弹不得。 『终于找到了吗，那我们快去见潘多拉吧。』 妖精的声音，似乎有些紧迫，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处境，竟会如此糟糕。 “她被埋在了地底，放心好了，我会救她出来的。” 『地下？！怎么会这样……』 赫拉克勒斯安慰着伊莉雅，随后单膝跪地，将宽大的手掌按在大地之上。 权能·德墨忒尔所赋予的力量之一，随着一阵细微的神力波动，整座岛屿似乎都颤抖了起来，就像发生了地震。 “竟然在地下吗？！” 这个时候，阿塔兰忒和医神，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毫无疑问、是活埋啊！ 无法死去，也无法动弹，时刻感受着窒息的痛苦、绝望的黑暗，这是何等的残忍与罪恶啊…… 深不见底的裂缝，从赫拉克勒斯身前向前方延伸，如同一道巨大的裂痕，撕裂了眼前的山峦。 “我下去将她救上来。” 众神给予了少女诸多加护，但却未教会她如何使用这份力量。 或许，那时的诸神也未曾想过，人类竟会做出这种难以想象的恶劣行为吧！ 从权能撕开的裂缝向下跳去，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眼中的，是被泥土沾满全身，自身却仍没有丝毫污秽的、神的造物！ “类似众神终端的人偶吗？” 少女有着美丽的容貌，被泥土覆盖的神躯，更是散发玉石般温润的光泽，几乎是‘美’这一概念的具现。 即便身上的衣物，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腐蚀殆尽，也依然让人升不起一丝邪念，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出淤泥而不染’了吧！ 不得已下，赫拉克勒斯只得取下身上的神兽之裘，将对方娇小的身躯包裹起来，随后在权能的操控下，地面缓缓升起，众人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此世间所有的礼物’。 『潘多拉！潘多拉，你快醒醒啊！』 『是我啊！我是伊莉雅啊！我来找你了。』 伊莉雅兴奋的飞到少女身前，一个劲的呼唤着对方，但对方却丝毫没有回应。 “她就是’此世间所有的礼物吗？” “这种姿态，感觉就和神一样。” 阿塔兰忒与阿斯克勒庇俄斯也走了过来，望着大英雄怀中沉睡的少女，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准确来说，由她守护的那个盒子，才是真正的‘pandora’，她本身并没有名字，是伊莉雅赋予了她‘潘多拉’这个名字。” 诶，连这个都知道吗？ 伊莉雅瞪大了眼睛，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陷入休眠了吗，大概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吧，为了避免人格的崩溃，而特意制造的。” 仅仅只是瞥了一眼，阿斯克勒庇俄斯就判断出了对方的状态。 又是一例不死啊！ 可惜了，现在有赫拉克勒斯帮忙进行药物研究，对方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吧，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从休眠中苏醒。” 第32章 reincarnation pandora 有种温暖而熟悉的感觉呢。 就像是久远记忆中的初夏，那时的自己，喜欢躺在草地上，任由微风轻轻吹过脸庞。 虽然一个人有时也会感到寂寞，但生活却很平静。 嗯？ 意识渐渐苏醒，少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了戳自己的脸庞。 有人在附近吗，嗯~，怎么都不可能吧，自己可是被那些人类，埋在了地下啊，所以，是梦吧……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可爱的小脸蛋，又被人用手指戳了几下。 什么嘛！ 竟然如此无礼，用手指戳淑女的脸蛋，就好像…… 潘多拉紧锁着眉头，虽然还未彻底苏醒，但意识已经对四周有了感知。 就好像……自己唯一的朋友，名为‘伊莉雅’的妖精，才会做的事情。 “ya……y……” 诶？ 嗯……，大概是幻听吧，是因为太想‘伊莉雅’了吗？ 嘛~，提起伊莉雅，真是的，妖精也会有休眠吗，每次都是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一声招呼都不打…… “pan……do……ra……” 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声音，令少女如此怀念。 嗯？！ 这、现在连梦境，都变得这么真实了吗？ 少女心中有些诧异，漂亮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睁开双眸，从草地上坐起身来。 久违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令她不由伸出右手，挡在了自己眼前。 “不是梦吗？” 低声的呢喃，从娇小的少女口中传出，让人感觉有些心疼，无人知晓，她所经历的一切。 孤独如影随形，对知性生命体而言，这便是永生的诅咒！ 青草混杂着泥土的气息，伴随着微风吹来的花蕊芬芳一同沁入心脾，少女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侧耳倾听，感受着生命的活力。 这种自由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啊。 就在少女感叹着时，忽然有什么在她的小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啪！ “嘶——，干嘛啊，很痛的啦。” 潘多拉眼中瞬间充满了雾气。 少女不满的大叫着，气气呼呼的鼓起腮帮，转头向‘罪魁祸首’望去。 “你难道是……” 那似曾相识的模样，令少女顿时愣住了。 她指着悬浮在眼前的妖精，一时有些说不出话，但是，双眼已经通红，泛起了些许泪光。 『诶，没错，终于又见面了，潘多拉。』 妖精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胸口，证明着自己的身份，这是属于她们两人的暗号。 『诶……诶！！！』 在赫拉克勒斯等人远远的注视下，刚刚苏醒的少女，一把抓住了伊莉雅的双翅，似乎害怕这只是幻觉，想要将对方紧紧抓在手中。 “真的是你！” “你又跑哪里去了呐，每次都这样突然消失不见。” “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去寻找你，结果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坏人……” 潘多拉抓着妖精上下晃动，就像是找到父母的小孩，大声哭诉着心中的委屈。 『对不起，潘多拉，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伊莉雅轻轻触摸着少女的脸颊，比划着双手想要安慰对方。 “哼嗯……，还好啦，我、我可是很厉害的。” 一人一妖精，就像有着说不完的话，赫拉克勒斯三人也没有打扰她们的意思，只是在远处静静等待着。 “赫拉克勒斯，那孩子，很可怜啊……” 阿塔兰忒目光复杂，将视线从少女身上收回。 从遥远的过去存活到现在，除了伊莉雅竟然没有过任何朋友，甚至还被人类所恐惧、所伤害，这个世界对她并不友好。 “要将她带上一起离开吗？” “即便不一直跟着，至少也要让她学会如何自保。” 对于潘多拉的遭遇，作为医者阿斯克勒庇俄斯同样也于心不忍，拥有不死之身，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心智更像是一个普通小孩。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她若是落入一些魔术师手中，恐怕会永生永世不得解脱吧！ 对于阿塔兰忒与医神的担忧，赫拉克勒斯自然也清楚，既然被他们遇见了，那么就不能这样坐视不管。 “我知道了。” “在她能在这个时代独自生活之前，我会照顾好她。” 这是赫拉克勒斯的承诺，事实上，他这也算是在为奥林波斯，收拾曾经留下‘烂摊子’。 三人的低声私语，并未被少女与妖精听到，此刻，她们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 “诶，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人，竟然是神明大人的孩子吗？” 潘多拉惊讶的捂着嘴巴，随后小心翼翼的看向赫拉克勒斯，压低了声音，生怕引起大英雄的注意。 在她的记忆中，也只有创造她的奥林波斯神明，有着这种让人……嗯……，敬畏，没错，是敬畏的感觉！ 『不用担心，berserker是很温柔的人呢。』 “他的名字叫berserker吗，好奇怪的名字？” 『额，不是啦，berserker的名字是赫拉克勒斯，是能击败海神波塞冬的厉害人物呢。』 “诶？！” 听到赫拉克勒斯能击败波塞冬，潘多拉瞬间坐正了身体，表现的相当乖巧。 好可怕，竟然连神明大人都打不赢他，我可千万不能惹他生气。 少女间的悄悄话说个不停，在伊莉雅的知无不答，言无不尽的聊天中，潘多拉也总算明白了目前的状况。 在与妖精亲密的交流之后，少女这才走到赫拉克勒斯三人身前，向他们行使着古老的礼仪。 “那个、我的名字是潘多拉，这个名字是伊莉雅给我取的，总之，谢谢你们将我从地下救了出来。” 少女似乎有些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看的出来，她应该很少与人交流。 “不必客气，我的名字是赫拉克勒斯，是大神宙斯之子。” “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请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 大英雄收敛了气息，蹲下身子与少女对话。 或许是赫拉克勒斯温和的语气，以及她对神明气息天生的好感。 对人类抱有戒备的少女，在听到赫拉克勒斯是神之子后，心里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完全没了之前的拘谨。 “听伊莉雅说，你们是为了‘此世间全部之礼物’而来的，但很抱歉，我现在还打不开那个盒子。” 这是众神赋予她的职责，看守历史的冗余、守护星球的安全，但对少女而言，这份责任太过沉重。 即便存活了众多岁月，但潘多拉现在的阅历，恐怕还没有伊莉雅丰富。 “我知道的，一直以来守护着那个装置，真是辛苦你了。” 赫拉克勒斯伸出右手，揉了揉对方那头柔顺的金发，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虽然有些冒昧，请问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旅行吗，去见证不同的风景、学习不同的知识？” “这……、可以吗？” 少女下意识的望向伊莉雅，在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后，弱弱的问一句。 很安心的感觉啊，他们和以前见过的人类，完全不同。 潘多拉抬起头，少女的视线，分别对上赫拉克勒斯三人的目光，从对方眼中，她感受到了善意。 “当然。” “那、那打扰了，我是潘多拉，很高兴认识大家。” 听到少女的回答，赫拉克勒斯向对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发出了邀请。 “那么，欢迎你的加入，潘多拉。” “嗯！” 神造的人偶少女，向大英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而在二人身旁，则是欢呼雀跃的妖精，以及注视着这一幕的阿尔戈英雄。 在两只手接触的那一刻，少女已然从既定的命运中解脱，不必再作为钥匙、也不必再忍受寂寞。 由奥林波斯众神所赐予的职责，此刻已然被赫拉克勒斯所接过。 从今以后，这片大地之上，不再会有‘此世界全部之礼物’，只存在着名为‘潘多拉’的金发少女。 第33章 离别前夕、月色真美 一个月后。 在离色萨利并不遥远的阿卡迪亚腹地，这里是半人马的聚集地之一。 人迹罕至的山脉，因为拜访者的到来，似乎变得热闹了不少。 “啊，好难啊，这些课程，喀戎老师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说对吧，伊莉雅？” 身着白色希顿的少女，此时正躺倒在草地上，将双手抱着脑后。 而在她身边，除了星之妖精，还有着一张木桌与木凳，静静矗立在原地。 『呐，潘多拉，要是完不成今天的课业，可又要被老师说教了。』 妖精盘旋在少女额头上方，一个劲的催促着。 “哎啊~，我知道的啦，我只不过是打算先休息一会儿嘛。” 被朋友劝导着继续学习，少女嘟起嘴巴，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虽然在语言上有着极高的天赋，但少女在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与喀戎曾经教导过的弟子相比，潘多拉并不出众。 事实上，对于少女拥有的才能，即便是喀戎，也不免有些头痛。 由诸神完成的身躯，很难拥有成长的空间，即便再怎么磨炼技艺，她都很难拥有比肩英雄的武力，但是啊，若没有足够的武力守护，那份不死的加护，将会为少女再次带来灾厄！ 在离潘多拉距离并不远的木屋里，此时赫拉克勒斯正与大贤者一边较量着棋艺，一边分享着异闻带的情报，至于阿塔兰忒和阿斯克勒庇俄斯二人，则是分别去狩猎与研究药物了。 “真是让人苦恼啊，赫拉克勒斯，你这可算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但作为一名‘老师’，这样才会更有挑战吧。” 对于喀戎的‘抱怨’，赫拉克勒斯也只是轻笑了两声。 二者亦师亦友，彼此之间根本无须客气。 将潘多拉交给喀戎来教导，这是赫拉克勒斯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更何况，除了教导潘多拉这件事，他也想听听喀戎对‘异闻带’与泛人类史的看法。 “异闻带吗，老实说，对你所描述的世界，我并没有什么实感。” 大贤者举棋落子，举止之间，流露出的自信从容，似乎不会因任何事物而影响。 “但是，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有着自身存在的意义，你其实也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吧，赫拉克勒斯。” 被喀戎点破了心事，大英雄也并不在意，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从潘多拉手中接过的‘拟似星球防御装置’，即便是赫拉克勒斯，也没有打开它的能力。 似乎是被预先设定了指令，在人类灭亡之前，无论何种权能，都无法启动那个装置。 或许，除了末日降临，也只有靠绝对的外力，才能破开那个‘匣子’的外壳。 『矫正分子再生装置。』 这是奥林波斯终端，对那个’礼物’的称呼。 在那个黑色的立方体中，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一旦打开那个，整个世界都将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哦，看来这次是我赢了。” 随着手中的棋子落盘，喀戎最终还是棋高一招，赢下了这场胜利。 “说起来，你应该是想在那个‘异闻带’，打开那个‘装置’吧？” 大贤者轻轻敲击着棋盘，对于赫拉克勒斯的打算不置可否。 即便那个‘装置’，真的拥有着拯救世界的能力，那么，在赫拉克勒斯口中所描述的那个世界，拥有着真神机体的众神，为何没有留下这种手段？ 是因为没有必要，还是根本起不到效果…… “嗯，我已经解析了那个装置，在某种程度上，它的确拥有着改写世界规则的能力。” “与这颗行星的法则不同，在那个盒子内部模拟的世界，蕴含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神秘。” 虽然奥林波斯终端中没有记录，但从伊莉雅的叙述中，赫拉克勒斯也能想象的到，那个装置中的神秘，应该与诸神母星的重生，有着某种必要的联系。 “这样吗……” 对于赫拉克勒斯的回答，喀戎也不由陷入了思考。 “啊，一旦打开那个装置，曾经存在于星球上的所有痕迹，都会被黑泥所吞没，就像是一场覆盖地表的大清洗。” “所以才会设定‘在人类灭亡时打开’这种条件，因为一旦启动那个装置，就连整个世界都会进行重置。” 何等危险的造物！ 那个‘拟似星球防御装置’，对这个世界，既是希望，也是绝望。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两天吧。” 已经耽误了足够长的时间，对赫拉克勒斯而言，那个世界还有着太多谜团需要探索，不仅仅只是异闻带，还有着所谓的泛人类史。 夜幕降临。 打猎归来的阿塔兰忒，为大家带来了丰收的猎物，在帮忙收拾了山猪之后，众人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这份宁静。 “哇哦~，闻上去真的好香呢。” 『啊，太狡猾了，我也想吃诶，明明看上去就很美味的样子。』 伊莉雅扑打着双翅，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透露着满满的羡慕。 以星之妖精模样出现的少女，根本没有人类的五感，也自然无法享受到这份美味，能看却不能吃，神啊，这未免也太折磨人了吧！ “嗯~，这次的香味，似乎更丰富一些啊，阿斯克勒庇俄斯，你又研发出了新的香料？” 阿塔兰忒用匕首切下一块，用木签串上递给潘多拉。 外焦里嫩、鲜美多汁的烤肉，只是轻轻一口咬下，就会有肉汁在口腔中释放，浓郁的香气再加上其本身的口感，毫无疑问，对味蕾是极大的享受。 “好好吃唔！” 金发少女嘟噜着嘴巴，天真纯洁的脸庞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只是将几种带有异香的药草，简单混合了一下，令层次感更丰富罢了。” “喏~，喀戎老师也来试试。” “谢谢，我自己来吧。” 阿斯克勒庇俄斯撕下一大块，将其递给了对方。 “呐，赫拉克勒斯，那这个就交给你了。” 青年指了指烤架上的山猪，没有过多的客气，事实上，这头几百斤的猎物，也已经足够他们这场宴会了。 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着，就仿佛是为了饯别，喀戎还特意拿出了珍藏的美酒，那都是他帮忙处理半人马的麻烦时，别人送来的礼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会的氛围，也越发热烈起来。 赫拉克勒斯与喀戎，还有阿斯克勒庇俄斯，甚至都演奏了一段音律，跳起了热烈的战舞，来为这场聚会助兴，就连阿塔兰忒也不例外。 将野性与力量发挥到极致的舞蹈，洋溢着热情与别样的美感，歌颂着生命的活力与伟大。 一直到后半夜，这场狂欢，才在月女神的见证下渐渐沉寂。 早就困得不行的潘多拉与伊莉雅，已经在篝火旁的地毯上相拥而眠，进入了恬美的梦乡。 “赫拉克勒斯，能陪我去附近走走吗？” 阿塔兰忒忽然向大英雄发出了邀请，或许是喝了不少酒，又或许是篝火的微光，少女脸色绯红，褪去了平时的英武之气，此刻看上去有种异样的美感。 “嗯，那就一起去附近转转。” 在这个时代，这种邀请代表着什么，实际上已经不言而喻。 阿塔兰忒抱着赫拉克勒斯的手臂，二人离开了篝火，一同向湖边走去。 “呐……，赫…赫拉克勒斯……” 少女脸色殷红，目光似乎有些迷离，她依靠在大英雄的身旁，发出若隐若现的呻吟，似乎是在呼唤对方的名字。 “我在。” 清幽的月光，散落在这片湖泊，晚风轻轻吹过，泛起些许涟漪。 阿塔兰忒感觉心里仿佛有头小鹿在横冲直撞，她强忍着羞涩，努力抬头迎向对方。 散落的青丝，在晚风中轻轻摇摆，垂落在其耳畔，少女绛唇微启，似乎在低声述说着什么。 赫拉克勒斯认真的倾听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强有力的臂弯，将对方拥入了怀中。 月色真美。 彼此贴近的两颗心灵，此刻已经靠在了一起。 在月女神阿尔忒弥斯的见证下，两道身影渐渐重叠，最后融为一体。 第34章 返回异闻带 次日。 当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返回喀戎的住所时，已经日上三竿，二人关系上的突破，似乎并没有给彼此，带来太大的变化。 赫利俄斯的金车，已然高悬于天穹，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一地细碎的金沙，在这光影交织的林荫小道，二人缓步向木屋走去。 “嗯嗯~~” 阿塔兰忒走在赫拉克勒斯前方，少女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将双手背在身后。 轻盈的脚步，有意踩踏在落叶与枯枝上，发出‘嚓嚓——’的脆响，毛茸茸的尾巴微微上扬，在其身后左摇右晃，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很不错。 即便与赫拉克勒斯的关系，在昨夜有了实质上的突破，但阿塔兰忒依然是那个骄傲的猎人，她不会成为大英雄的附庸，也不打算和对方结婚。 她追寻着自己的生存之道，不会被这份感情所束缚。 当他们回到木屋，喀戎正在考究潘多拉的学业，只不过，从‘瑟瑟发抖’的星之妖精以及少女脸上的‘痛苦面具’来看，情况似乎不怎么乐观啊。 途经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工房，二人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 “哟，你们回来了啊？” 阿斯克勒庇俄斯向二人打了声招呼，随后继续埋头于药材的处理。 阿塔兰忒的变化，对于医神而言，并不难发现。 事实上，这种事情，昨天晚上他就预料到了，并不感到惊讶，毕竟阿塔兰忒对赫拉克勒斯抱有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我们准备向喀戎道别了，顺便拜托他替我先照顾潘多拉一段时间。” “嗦，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知晓大英雄的打算，医神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微凛，就连语气都慎重了不少。 “是的，这是我的责任。” “你要一起去吗？”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顺带着问了对方一句。 虽然他内心并不建议阿斯克勒庇俄斯淌入这趟浑水，但若忽视对方的想法，则是对朋友的一种轻视，毕竟，希腊的英雄们，并不畏惧死亡。 “我就算了吧，凭我的力量，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在那个世界，恐怕只会成为累赘。” 医神摇了摇头，自嘲般的吐槽了两句。 那个世界实在是太超常规了，即便是他所擅长的医术，在神之权能面前，也着实有些鸡肋。 “我的研究有了一些进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恐怕都会待在喀戎老师这里。” “或许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研制出不死的灵药了。” 说到这里，阿斯克勒庇俄斯眼中，似乎有光芒闪过，那是属于求道者的热忱。 从赫拉克勒斯手中得到的神之血液，以及潘多拉身上采集的些许发丝，其中都蕴含着’不死物质’，对医神而言，这些无疑都是珍贵的素材。 虽然是权能带来的附属产物，但若是好好分析一下，未必不能找到替代的药材，研制出真正的‘不死灵药’。 告别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工房，二人正好遇见了从房间走出的贤者与少女。 『你们回来了啊，berserker和大姐姐。』 伊莉雅飞到赫拉克勒斯身旁，亲昵的靠在大英雄肩侧。 因为昨夜睡的比较早，她和潘多拉都只以为二人是一早出门罢了，根本没往一夜未归去想。 『嗯，接下来，伊莉雅你就和潘多拉一起，暂时留在这里吧。』 『啊？』 在伊莉雅的惊呼声中，赫拉克勒斯将目光望向喀戎。 “潘多拉与伊莉雅，就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了。” “已经要出发了吗？”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呐，可别忘记了啊，赫拉克勒斯，大家都等着你们回来。” 喀戎轻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大英雄的委托，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对此大贤者并没有多么伤感。 但对潘多拉而言，离别却尽是孤独， “你们要离开了吗？” 好不容易交到朋友的潘多拉，弱弱的扯了扯赫拉克勒斯的战袍，少女昂起小脑袋，望向赫拉克勒斯的目光，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不用担心，只是暂时要去办一件事情，阿斯克勒庇俄斯与伊莉雅都会留下来陪你。” “这样啊……”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解释，少女顿时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收获了友谊，她已经不想再只身一人了。 “没错，我和赫拉克勒斯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等下次再见面，大家就能一起去各地旅行了。” 阿塔兰忒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金发，眼中带着温柔的神色，对小孩子，她一向很有耐心。 “嗯嗯，那么，我和伊莉雅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少女捣蒜似的点了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浮现出‘智慧’的神色。 呼~，太好了~，幸好还有伊莉雅会陪着自己，不然的话，喀戎老师的课程，要怎么才能坚持的下来啊！ 对于少女的小心思，阿塔兰忒自然看不出来，只是有些奇怪对方的表情。 啧，这孩子看上去，似乎有种清澈的愚蠢？ 在向喀戎他们告别之后，赫拉克勒斯在空地召唤出了赫利俄斯金钵，神核中的权能被激发，在虚空撕开一道漆黑的裂缝。 “那我们出发吧。” 神力波动一闪而逝。 沿着天平女神的指引，无尽虚空中的那抹星光，牵引着大英雄前进的方向。 锁定了那个世界的坐标，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跨越了虚数之海，再次降临在这神代延续的世界。 （年前比较忙，更新不稳。。。） 第35章 锻造神赫菲斯托斯 阿斯特莱雅神殿。 在神殿的花园中，两柱风情各异的女神，此刻正有说有笑，享受着淑女们的茶话会。 同为泛人类史一侧的从者，但却因各自的理由无法出手，她们倒也算有着共同语言了。 “嗯？” 神殿的结界，泛起了一丝涟漪，似乎是弹开了什么。 “怎么了，阿斯特莱雅？” 头戴镶有红宝石的鎏金王冠，明眸皓齿、肤白貌美的贵妇人，注意到了对方短暂的情绪变化，颇为关心的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大概是错觉吧。” 天平的女神微微摇头，但心中，却是有了些许疑惑。 这才几天时间，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到这个世界吧？ 在赫拉克勒斯一行离开后不久，奥林波斯的使者——神妃欧罗巴，就抵达了这里，虽然晚了一步，但在宙斯的安排下，她最后还是暂时留在了这座岛屿，并与阿斯特莱雅相交甚欢。 欧罗巴带着温柔的微笑，举起身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优雅而不失风度，对于阿斯特莱雅敷衍的回答，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赫拉克勒斯与宙斯的见面，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啊，若是二人达成共识，泛人类史又要何去何从啊？ 神妃在心底暗叹了一声，各怀心事的二人，似乎也没有了继续闲聊的打算。 与此同时，距离阿斯特莱雅岛最近的戴摩斯岛，遍布神之残骸的遗迹之地，忽然多出了两道人影。 “这里、似乎并不是阿斯特莱雅岛吧？” “嗯，我们被神殿的结界弹开了，大概是因为波塞冬的神核吧。” 对于阿塔兰忒的疑惑，赫拉克勒斯耐心的解释着，事实上，传送地点出现偏差，这也是他的失误。 与阿斯特莱雅神殿建立起的联系，定位了虚数潜行的坐标，但是，赫利俄斯金钵的神力气息，已经被波塞冬的神核所替换。 只记录了赫拉克勒斯气息的结界，自然而然的将他们识别为了‘闯入者’，无法进入阿斯特莱雅岛。 “这附近似乎有着不少魔兽啊。” 出于猎人的本能，阿塔兰忒迅速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与之前抵达过的岛屿相比，这里的魔兽，数量多的有些异常了，或许是因为这附近没有人类的居住点，才会任由其泛滥成灾。 赫拉克勒斯将权能扩散至整座岛屿，瞬间获取了情报，同时，也知晓了这座岛屿的名字。 在那神之残骸覆盖的洞穴中，大英雄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神力气息，那属于锻造神赫菲斯托斯。 “走这边。” 越过泥泞的小路，在神之气息的引导下，二人来到了破败不堪的神殿。 放眼望去，眼中尽是断壁残垣，崩塌的墙体与断裂的玉柱铺满了一地，甚至连神像也彻底破碎，无法识别神只的身份。 也不知是经历了何种灾难，即便是废弃的赫斯提亚神殿，都要远远胜过此处。 “赫拉克勒斯，这里……” 阿塔兰忒微微挑眉，这显而易见的神殿残骸，必然是神战留下的遗迹，但却不知会是哪一柱神明留下的。 “是赫菲斯托斯的神殿。” “我们先下去吧。” 在赫拉克勒斯轻车熟路的指引下，二人沿着通往地下的阶梯，来到了神殿的控制中枢。 相似的神殿结构，并没给二人带来什么难题，即便是运转的自卫防御术式，也因二人奥林波斯的身份属性，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行使锻造神的权能，大英雄启动了控制中枢，调出了这座神殿的资源界面。 “这座神殿还留有不少的神之遗产，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应该还能承受数人份的剂量，要试试吗，阿塔兰忒？” 神之遗产的好处自是不必多提，赫斯提亚神之遗产所带来的力量提升，已经让身为凡人英雄的阿塔兰忒，拥有了足以媲美半神的身体力量。 “哦~，两位神的力量不会冲突吗？” 阿塔兰忒眼中一亮，看得出来，对大英雄的提议，她有些心动了。 毕竟对力量的追求，可流淌在每一位希腊英雄的血液中。 在这幻想种与魔物横行的神代希腊，若是没有力量，即便是神，也什么都无法做到。 “放心好了，一切有我。” 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立刻打消了阿塔兰忒心底的疑虑。 是啊，有赫拉克勒斯在这里，区区两种神之遗产，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就拜托你了，赫拉克勒斯，喏，帮我注入赫菲斯托斯的神之遗产吧。” 少女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多虑，赫拉克勒斯又不会害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阿塔兰忒放下天穹之弓，缓步走进了类似营养舱的强化装置，随着赫拉克勒斯控制中枢的指令，神之遗产注入容器，将少女彻底‘包裹’了起来。 大概能承受三人份的剂量吧！ 赫拉克勒斯暗自点了点头，充满威严的目光，在望向浸泡于‘神之遗产’的兽耳少女时，流露出一抹柔和的色彩。 即便是希腊最强的大英雄，内心也有着温柔的一面，只不过，因为太过耀眼，如神明般伟岸的英雄，在绝大部分人眼中，都只是敬畏的对象。 在目视着阿塔兰忒进入沉睡，吸收神之遗产的力量时，大英雄忽然开口，向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喊道。 『您应该已经苏醒了吧，赫菲斯托斯神？』 『并非泛人类史，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雅典娜已经将你的情报，传递给了吾。』 浑厚的机械音，回响在大英雄耳边，失去了人形终端的锻造神，意识寄宿在这残骸之中。 『虽然对吾之同胞（雅典娜）的自我毁灭无法理解，但吾依然尊重其做出的选择。』 『按照约定，吾会协助你，赫拉克勒斯，即便失去了大部分的机能，但‘锻造’的性能依然有所保留。』 锻造吗？ 提起这个，赫拉克勒斯倒是正好有个东西，可以让赫菲斯托斯帮忙解析一下，毕竟，那个东西，可是锻造神亲自打造的。 『我手中正有一个‘装置’，需要您帮忙解析，那是我所在世界的奥林波斯众神，模仿‘星球防御机制’制造的。』 大英雄取出了‘pandora’，黑色的小型立方体，在空中迅速延展扩大，不到几秒钟，就从一个魔方大小，扩大为边长两米的立方体。 『这个……』 暗红的光芒，在‘pandora’上扫描而过，赫菲斯托斯行使着神的权能，解析着那黑色的外壳。 『并非奥林波斯记录的技术，以吾现有的机体性能，无法打开这个‘匣子’。』 『但是，在那个‘匣子’的内部，蕴含着能够覆写星球法则的内容物，汝打算将其释放出来吗？』 重置整个世界，同样是能拯救世界的方法之一。 虽然相比之下，其将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毫无疑问，只有毁灭才能铸造新生，对此，赫菲斯托斯是认可的。 『不，那只是最后的手段。』 『我希望您能以这个原型，打造一个装置，至于材料，就用这个吧。』 赫拉克勒斯将情报与锻造要求，传递给了对方，随后取出了由火神石膏、象牙与金银打造，铭刻各种神像与传说的神盾。 『…………』 『原来如此，汝的想法很大胆，但的确有着能够完成的可能。』 『然而仅靠这面盾牌作为材料，无论是强度与数量，都达不到锻造的要求。』 超乎常规的计算下，锻造神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打造那种装置所需要的资源与神秘，无疑都是破格的，以赫菲斯托斯现有的资源，无法满足其需求。 『吾需要巨量的神之残骸，若这是汝所追求的拯救，那么……』 『人之子啊，击坠神明吧！』 第36章 不速之客 赫拉克勒斯与赫菲斯托斯的密谋，自然无人知晓，但想要仿制‘pandora’，制造与其机能相似的防御装置，需要付出的资源，无疑是极其巨大的。 『能用这个代替吗？』 召唤出了青铜战车，大英雄取出雅典娜赠予的神核，并将二者与神盾一同交于了对方。 『吾之同胞的神核，以及真体的仿制品吗……』 机械式的语音，听不出锻造神的情绪变化，但想必他的内心，依然也有着些许伤感吧。 『检测……资源不足，数据调整、开始计算……』 计算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即便是神核，也无法替代其中必要的资源。 『至少还需要一具机神真体作为材料，才能达到你所期望的要求。』 赫菲斯托斯投影出了机神的画面。 在这神代的巨神海洋之上，目前他们能够触及到的，仅仅只有两柱——即月神阿尔忒弥斯与海神波塞冬！ 『通过计算，回收波塞冬的成功率，超过90％，回收阿尔忒弥斯的成功率，低于30%……』 『吾建议回收波塞冬的真神机体，与阿尔忒弥斯相比，波塞冬拥有的复合机能，更适合行星改造与资源利用。』 即便不考虑权能，与高悬于星空的阿尔忒弥斯相比，身处海洋、看守虚无之门的波塞冬，显然更容易成为狩猎的对象。 『我知道了。』 赫拉克勒斯默默点了点头，锻造神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清楚，回收海神波塞冬的机能，并将其作为那个‘装置’的养料。 波塞冬的真神机体中，还存在着三枚神核，其中保存着大部分的权能。 作为与大神宙斯、冥王哈迪斯同等规模（位格）的星际要塞，波塞冬拥有的力量，实际上并不算弱。 但相比另外两柱大神，其持有的大部分权能都并非用于战斗，而宙斯篡改神核导致的逻辑混乱，更是进一步削弱了海神的力量。 所以，只要能击败对方，赫菲斯托斯就能以波塞冬的真神机体与神核为基石，打造那个‘星球防御装置’。 时间一点点流走，随着阿塔兰忒对神之遗产的吸收，少女身上的气息，也愈发深邃与宁静。 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气息，踏上了这座岛屿，并向着这座神殿靠近。 “有人在向这边靠近？” 赫拉克勒斯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 灵基之中混杂着不同的魔力气息，虽然强度足以与凯尼斯媲美，但那异常的存在形式，与赫拉克勒斯见过的英灵们，又并不完全相同。 已经被发现了吗？ 不，对方的目标，应该是赫菲斯托斯。 刚刚降临此世的二人，与一直存在此处的锻造神，相比之下，对方的到来，更大可能是为了后者。 但不论是什么原因，赫拉克勒斯都无法对其放任不管，神殿太过狭小，已经承受不起一场战斗。 “我去看看，至于阿塔兰忒，在她苏醒之前，就请您帮忙照看一下。” 留下一句嘱托之后，赫拉克勒斯便离开了神殿，向着飞奔而来的不速之客，加快了步伐。 越过泥泞的沼泽，有着赤红长发的精壮青年，避开了魔兽们的聚集地，向着神殿飞速靠近。 按照已知的情报，他受到委托来到戴摩斯岛，而此行的目的之一，则是锻造神赫菲斯托斯的‘锻造单元’，换句话说，他将掠夺其神之机能。 “停下吧，英灵。” 忽然之间，一道浑厚威压的声音，回响在青年耳侧。 竟然还有其他人吗？ “啧，看来运气不行啊，竟然会和他碰上。” 青年暗啐了一声，渐渐放缓了脚步，视线之中，大英雄巍峨肃穆的身影，如山岳般矗立在眼前。 挡在千子村正身前的，正是离开神殿的赫拉克勒斯。 “英灵啊，说明汝的来意。” “希腊的大英雄，介意让我过去吗？” 目标是赫菲斯托斯吗？ 赫拉克勒斯不动声色，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若是为锻造神而来，汝即可自行返回。” “那可不行啊，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更何况，在下同样也无法拒绝那份委托。” 那位大人？ 宙斯吗？ 至于委托…… “你的雇主是谁？” 沉吟了片刻，大英雄再次发出质问。 如果宙斯想要杀掉赫菲斯托斯，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而且，还有其余人介入了吗，是泛人类史的英灵？ “抱歉，关于雇主的身份，可是机密，至少现在还不能透露。” 千子村正摇了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是宙斯让他来破坏亚特兰蒂斯的赫菲斯托斯机体，但在奥林波斯，他也还接手了另一份工作。 这次受那位神明的请求，他需要回收锻造神的部分锻造单元。 双方无法达成共识，无论从那个方面，赫菲斯托斯的存在都极其重要，赫拉克勒斯又怎么可能同意会对方的请求。 “既然如此，那么，汝应当也做好了准备。” 赫拉克勒斯眼神渐渐锐利了起来，复数的权能，支配着天空、海洋与大地，虽然不必做那种程度，但他也不会小瞧对方。 从对方混杂的灵基中，赫拉克勒斯能感受到某种威胁的气息，大概是曾致使神明陨落的诅咒\/特化。 “若是选择了与吾等为敌，那即便是死在这里，也无话可说吧。” 神之力的脉动，勾动着大源的翻涌。 戴摩斯岛上方的天空，在那滔天的神力下，忽然阴沉了下来，岛屿上的魔兽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龟缩在巢穴中，瑟瑟发抖。 呼~ 或是尖锐的风声，亦或是撕裂大气的哀鸣。 恍惚之中，一道剑芒，悄然划过天穹。 即便是在业之眼的视界中，也很难看清其轨迹，转瞬即逝的剑压，没遇到任何阻拦，在切口留下光滑的镜面。 古树被拦腰斩断，留下一排排整齐的木桩，即便是凭直觉，躲开这斩击的千子村正，此时也不由紧锁着眉头。 何等夸张的斩击，仅凭肉身力量，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若是被正面击中，这具肉身，恐怕都会在那个瞬间彻底碎掉吧。 “这是最后的警告，离开这里吧，英灵，否则下一次，斩断的将会是你的灵核。” 第37章 各自的谋划 对方所说并非虚言，但若是就这样离开，可没法和雇主交代，更何况…… 村正调整了气息，惫懒的目光渐渐锐利，事实上，身为铁匠的他，也正想见识一下那柄究极的神造。 二人矗立在原地，此刻，双方已无需言语交流，从对方眼中，赫拉克勒斯看到了‘火焰’。 那是能将对方彻底燃尽，连灰烬都不会剩下半分的火焰…… 千子村正从剑制中抽出一柄利刃，已经抵致魔域的妖刀，即便是与普通的宝具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几乎在同一时刻，二人向对方发动了攻势，然后，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 赫拉克勒斯对力量的控制，早已细致入微，将力量完美保持在武具上，没有一丝力量的外泄。 从空中斩落的大剑，就如同一座山脉从空中撞来，裹携着碾碎一切的气魄，势不可挡。 无法躲避！ 直觉告诉村正，无论向哪边躲闪，对方的斩击，都会追上自己，那么，只有硬抗这一条路了。 试斩。 将武器的性能在瞬间极尽升华，以此来超越武器自身的极限，在某种程度上，这技巧与某位无名英灵的幻想崩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妖刀上泛起一抹红光，细密的裂纹如同某种符文，迅速爬满了剑身，有种破碎凌乱的美感。 当斩击落至眼前，锐利的风压割裂着村正的皮肤，这种摧枯拉朽的压迫感，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在他遇见的英灵中，无人能与之比肩。 毫无疑问，对方就是最强！ 剑与剑的碰撞，在瞬间就分出了高下，没有眼花缭乱的剑技，有的只是最简单的斩击。 极尽升华的魔域之刃，在与这究极的神造交锋下，瞬间被斩断，释放出幻想崩坏的爆炸。 神秘上的碾压、质量上的碾压，即便将武器性能发挥到了极致，也无法与之相抗衡。 爆裂的火光瞬间向外膨胀，转眼吞没了二人，化作直径上百米的火球，然后下一刻，千子村正就从火光中倒飞了出来，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撞断了至少需要四人合抱的粗壮巨树，在树林中卷起滚滚尘烟。 “了不起，如果没有这狮子毛皮，或许你真的能借助弑神的力量伤到我。” 赫拉克勒斯毫发无伤的从火焰中走出，向着村正被击飞的方向，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以人类的身份，能打造出这种武具，毫无疑问，对方必定会是人类闪烁的群星之一。 “能被大英雄这么称赞，真是受宠若惊……” 拖着重伤的身躯，千子村正再度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眼前，此刻他的右臂骨已经彻底粉碎，无力的垂落身前，周身上下也布满了血渍，看上去很是狼狈。 但与狼狈的身影相比，其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愈发炽热，在刚刚交锋的那个瞬间，他得以一窥那柄神造兵装的内核。 “你应该就是阿斯特莱雅口中的千子村正吧，被异星之神召唤的，隶属于泛人类史的英灵。” 对方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赫拉克勒斯暂时也没有斩尽杀绝的打算。 他能看出来，对方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而是追寻着‘某物’的求道者。 “你们的神，染指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这个吗，大概是培育空想树吧，具体的缘由，老夫也不清楚。” “毕竟所谓从者，只需服从御主的命令就行了吧。” “既然被对方拜托了工作，那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我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即可。” 真是简单的生存方式，就像是工具一样。 至于……，空想树吗？ 泛人类史的英灵，也曾提到了关于这个的存在。 那是从天空落下、根植于异闻带中的撑天巨树，能够过滤异闻史现象，为了取代泛人类史而存在的‘装置’。 “那么换个问题，你的目标是赫菲斯托斯吧，理由呢？” “这是宙斯的命令，至于理由，我猜大概是担心那位‘锻造神’，会给迦勒底提供什么帮助吧。” 仅仅是这种原因吗？ 统合了十二种权能的宙斯，会因为这种理由，特意派遣一位泛人类史的英灵，前来弑神吗？ 太多此一举了。 既然知晓了目标的位置，那只需让阿尔忒弥斯拉开弓矢，就能将赫菲斯托斯连同这座岛屿一起抹去。 为何会下达这种指令？ 以一己之力，对抗其余诸神的大神，总不至于事到如今，突然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不愿再手染同胞的鲜血？ “感谢你的解惑。” “名为千子村正的英灵啊，替吾向大神宙斯问好，过不了多久，吾就会前往奥林波斯，亲自谒见大神。” 赫拉克勒斯收起了marmiadoysse，虽然可以将对方斩杀于此，但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对方现在还不能死，还有着重要的作用。 “嘶~，不杀了我吗？” 大概是扯到了伤口，村正咧了咧嘴角，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如果你渴求着安宁，吾也能满足你的愿望。” “那还是算了吧，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窥视到那柄神造的一角，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白遭这罪了。” “那边隐藏的英灵，应该是你的同伴吧？” 赫拉克勒斯神色平静，用肯定的口吻询问着对方，视线的余光，则向着几百米外散落的神之残骸瞥了一眼。 “啊，是神父那家伙吧。” 竟然躲在那边，让老夫一个人挨揍，果然是性格恶劣的家伙。 虽然同样缝合了英灵\/神灵，但与千子村正的弑神特化相比，神父的气息并没有给赫拉克勒斯带来危险的感觉。 “我会转达给宙斯的，那么再会了，希腊的大英雄。” 村正点了点头，在大英雄的示意下，拖着重伤的身躯离开了这里。 随着对方的撤离，躲藏在远处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不见，至少在短时间内，奥林波斯应该不会向赫菲斯托斯出手了。 处理了千子村正的入侵，赫拉克勒斯便返回了神殿，等待着阿塔兰忒的苏醒，趁着这个空闲，大英雄也进入了冥想，梳理着现有的各种情报。 月升日落。 当亚特兰蒂斯进入黑夜，离开戴摩斯岛的千子村正，已经在拉斯普京的扶持下，回到了星间都市山脉。 奥林波斯·轨道大神殿。 经过简单的处理，千子村正带着一身的伤势，来到了谒见大神的神殿。 既然答应了大英雄，那他就绝不会食言，这是他行事的准则。 『汝有何事需要向我汇报，异星之神的使徒？』 伴随着雷鸣声响起，大神宙斯降临在了眼前，将对方受伤的模样看在眼里，神瞬间便知晓了一切。 『汝的任务失败了，嗯~，另一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吗，真是让吾等意外的人之子啊……』 “啊，那位大英雄，让我向您转达问候，顺便一提，他说会在之后前来谒见您。” 『主动踏上奥林波斯吗？』 宙斯的语气，似乎泛起了波澜，意味难明。 『何等的狂妄，竟想要以人的力量，踏上神之国度吗，哈哈哈！！！』 神王的笑声，响彻了整座神殿，或是愤怒，又或是嘲笑，无人能知晓其心中所想。 但唯有一点无法忽视，赫拉克勒斯的确拥有着比肩主神的力量。 『传吾的命令下去，让波塞冬死守虚无之门，不能让任何人踏上奥林波斯。』 『退下吧，异星之神的使徒，汝便继续你的工作，看守赫菲斯托斯·普罗米修斯，协助其维持奥林波斯的运营。』 『人类，会思考的芦苇……』 大神的呢喃，回荡在神殿之中。 但对千子村正而言，既然话已经带到，他也不用去想其他事情了。 “这样一来，老夫也总算能轻松一段时间了。” 等到大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村正这才松了一口气，缓步离开了神殿。 接下来，他只需按照宙斯的命令，继续看守赫菲斯托斯·普罗米修斯，顺便还能将这份情报告知对方。 虽然没能取回那个铸造单元，但也算有意外收获，不是吗？ 第38章 虚无之门的前哨 三天之后。 当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再次踏上阿斯特莱雅岛，驻足此地的神妃，却已经在宙斯的召唤下，返回了奥林波斯。 “竟然真的回来了，老实说，这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阿斯特莱雅扶了扶额，看着眼前的大英雄与阿塔兰忒，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真是不凑巧啊，神妃欧罗巴才刚刚离开不久，不过，偏偏是在赫拉克勒斯到来之前，巧合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为何会流露出这副表情，阿斯特莱雅？” 赫拉克勒斯疑惑的问道。 “就在前两天，宙斯召回了前来寻找你的神妃欧罗巴。” 前两天吗？ 也就是说，千子村正已经向大神，汇报了关于赫菲斯托斯的情报吧。 这样一来，事态的发展，就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大神暂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锻造神身上了。 赫拉克勒斯正是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了奥林波斯的注意。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欧罗巴离开时，似乎在担忧着什么，赫拉克勒斯，宙斯对你的态度，可能已经转变。” 阿斯特莱雅微微叹息，对这突然的变故，感到些许惋惜。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提醒。”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 天平女神提供的情报，算的上是意外收获吧，毕竟，他这次特意前来，实际上是为了和对方道别。 ………… 赫拉克勒斯向女神告知了来意，对大英雄的决定，阿斯特莱雅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将天平置于身前，轻声低述。 “吾已然知晓，人之子啊，愿星辰庇佑你的旅途。” 这一次，阿斯特莱雅没有以‘神’来称呼赫拉克勒斯，而是以‘人’赞美着对方的勇气。 通往奥林波斯的道路，必定充满荆棘，被卷入这场纷争的大英雄，却主动背负起了这责任。 你会看到的啊，宙斯，你所统御的这个世界，已经无法诞生真正的英雄！ 离开阿斯特莱雅岛，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立刻向着奥林波斯的门扉——虚无之洞前行。 海风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则是空气中魔力浓度的提升，显而易见，他们已经抵达虚无之洞的边缘。 而在前方等待二人的，将会是亚特兰蒂斯最为坚固的防线。 “怎么样，会感到紧张吗？” 察觉到少女的异样，大英雄用温和的语气，安抚着对方。 “嗯，对方毕竟是神，赫拉克勒斯，我……” 阿塔兰忒闭上眼深呼吸，身躯微微颤抖，握紧天穹之弓的手指，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泛白。 作为月女神的信徒，却要对‘神’发起叛逆，即便对方是海神波塞冬，但对少女而言，也还是有些勉强了。 “不必强迫自己，阿塔兰忒，这份罪业由我一人背负即可。” 赫拉克勒斯将手掌放在少女肩上，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似乎驱散了内心的不安，使其渐渐安稳了下来。 “不，怎么能让你独自承受。” 阿塔兰忒摇了摇头，用坚定的语气，拒绝了大英雄的好意。 在决定与赫拉克勒斯一起回到这个世界时，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天，即便诸神要降下神罚，她也愿意与大英雄共同面对。 超高速的移动轨迹，自然无法避开亚特兰蒂斯的监视，在他们前方，奥德修斯早已收拢了军队，守卫着奥林波斯的门扉。 此刻，亚特兰蒂斯护卫军的主舰上，奥德修斯正排兵布阵，围绕虚无之门部署着兵力。 “报告，舰队西侧，发现移动目标。” “对方速度很快，最多半个小时，就会与我军前锋交手。” 舰队的副官，尽职尽责的汇报着情报，但被战甲遮住面容的男人，却对此不为所动，就像是一具活着的钢铁。 “传我的命令下去，各舰进入战斗状态，不必靠近对方，将‘海蛇’与双足飞龙放出来，封锁这片海域的外围。” 奥德修斯冷静的调度着战场，作为亚特兰蒂斯防卫军的统帅，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 宙斯下达的命令，是消灭泛人类史的英灵与迦勒底一行。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自然不在此列，更何况，上次与喀戎的错判，已经削弱了防卫军的战力。 葬送了一整支舰队所造成的人手空缺，影响到了对英灵们的猎杀效率，若是再次减员，防守虚无之门的兵力，恐怕就捉襟见肘了。 “我们的目标，是迦勒底和泛人类史的英灵，将西侧的兵力分别调往两翼，防备泛人类史的突袭。” “是，我这就去办。” 副官在行礼之后，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甲板，前往各处执行作战任务。 监控虚数潜行，对奥林波斯并非难事，事实上，在赫拉克勒斯再次回到这个世界时，亚特兰蒂斯就已经通过异样的魔力波动，锁定了他们的方位。 “被放弃了吗……” 奥德修斯凝视着远方，发出一阵低语，敏锐的观察力，使其注意到了些许细节。 海神波塞冬，大概是被放弃了。 随着赫利俄斯金钵的前进，赫拉克勒斯二人也发现了亚特兰蒂斯防卫军的身影，但令人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发起攻击，甚至还主动远离了二人。 “这是什么意思？” “陷阱吗？” 阿塔兰忒有些不解。 对方让开道路的异常表现，很难不让人心生警惕啊。 “嗯，还是小心一点。” 过了一会儿，大英雄发现了异样。 “海里有个大家伙，已经快要和我们撞上了。· “正前方也来了一群飞龙，数量还不少。” 赫拉克勒斯收回对海洋、天空的感知，随后取出阿波罗的神弓，将其紧握在手中，目光则向着远处望去。 竟然会是‘蛇’啊…… 巨大的黑影潜藏在水下，突然之间，一道道墨色的激流刺破水面，与赫利俄斯金钵擦肩而过，在半空留下剧毒的水雾。 “小心，阿塔兰忒，水下是海德拉！” 借助于超高的机动性，二人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嗡……” 随着一声奇异的长鸣，从虚无之洞向外扩散，海面上的法则被权能覆写，超高速移动的金钵，就像是受到了干扰，在大海的作用下，速度转眼就慢了下来。 而与慢下来的二人相比，无论是海面之下的海德拉，还是从空中袭来的飞龙群，都来势汹汹，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被注入了神之遗产，获得权能加护的海德拉，拥有着远超赫拉克勒斯记录中的性能。 超高速再生、拟似性的不死，以及海神给予的加护，那覆盖鳞片的坚硬身躯，其硬度甚至足以媲美神钢，可谓是真正的怪物！ “aa~aa~~” 伴随着诡异的啸叫，九颗狰狞可怖的巨大蛇首，从赫拉克勒斯眼前不断翻滚的海面中窜了出来，灯笼般大小的猩红蛇眸，则是凝视着眼前的’蝼蚁‘。 “这就是虚无之门的看守吗？” “九头蛇海德拉，除了刻耳柏洛斯，竟然还有这种魔物？” 阿塔兰忒举起天穹之弓，熟练的挽弓搭箭，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则是瞄准了那身形庞大的怪物。 “这里距离虚无之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与其说是看守，更像是哨兵吧。” 赫拉克勒斯望着海德拉，淡淡的提了一句，大英雄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真正的对手是波塞冬，区区海德拉，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浪，即便是那令人谈之色变的‘蛇毒’，如今也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被改造过的幻想种，身上散发着复数的神明气息。” 阿塔兰忒皱了皱眉，魔力汇聚在天穹之弓上。 “嗯……，这头海德拉，持有着复数的权能加护。”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对权能的敏锐感知，很容易就探查了对方的情报。 “空中的那些飞龙，同样也被注入了神之遗产进行强化。” 就在这时，嘈杂的龙吟声响起，从空中袭来的二十多头双足飞龙，此刻也已经抵达了二人上方，黑压压的遮挡了天空。 战斗，一触即发！ 第39章 狩猎大蛇 随着魔物与飞龙的显现，凶悍莽荒的气息，转眼便充斥在这片海域，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数不清的海洋生物向外逃窜。 “aaa！！！” 海德拉高耸着巨大的蛇躯，向天空发出一阵咆哮，伴随着魔力的溢散，金属质感的鳞甲上，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那正是神性（加护）的显现。 九颗狰狞的蛇首，不断吞吐着信子，似乎在感受‘猎物’的实力，狭长的竖瞳中，蕴含着极具压迫感的视线。 这畜生，将我们当做猎物了吗？ 阿塔兰忒目光一凝，天穹之弓上汇集的魔力，在神具的转化下，化作月光之矢，转瞬即逝般划过天穹。 在戴摩斯岛耽误的这三天，赫菲斯托斯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啊，除了赫拉克勒斯的一身神装，锻造神也顺便对天穹之弓，进行了些许调试。 青金色的流光，撕裂了海德拉坚硬的鳞甲，随后贯穿了蛇首，在空中洒落一场血雨。 击碎了大蛇的头颅，箭矢似乎没有受到丝毫阻滞，甚至在空中留下层层爆散的云团。 “不愧是赫菲斯托斯，强化了‘贯穿’与‘散射’这两个特性，即便是堪比神钢的躯体，都抵挡不住吗……” 即便有所预料，但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赫拉克勒斯，还是忍不住微微点头，对锻造神高超的技艺表示认可。 以阿塔兰忒目前持有的神性加护，想要贯穿神钢的防御，基本不可能办到，能够将海德拉最坚硬的头颅一箭击碎，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被月光之矢贯穿的头颅，在权能的庇护下迅速疯长出肉芽，肉眼可见的超高速再生，仅仅几秒钟，被撕裂的伤口就恢复如初。 “吼吼吼！！！” 被袭击激怒的大蛇，继续嘶吼着向二人袭来，蕴含剧毒的灼热吐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这片海域，瞬间化作一片死地。 被剧毒所污染的海水，呈现出墨绿色的色泽，见此情形，赫拉克勒斯启动了防御术式，由神核驱动的的结界向外扩散，构铸成半径十米的球型护盾，抑制了海德拉之毒的侵蚀。 “这种异常的再生能力，真是棘手的家伙。” 差距竟然这么大吗？ 阿塔兰忒脸上不显异样，但心底却是暗叹了一声。 即便拥有了神之遗产，也无法与赫拉克勒斯相比吗。 赫拉克勒斯，你眼中看到的世界，又会是怎样的风景…… “是的。” 大英雄点了点头，海德拉强大的再生能力，当初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 为了杀死九头蛇，他特意磨炼武艺、摸索击败对方的办法，直到最后，这才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流派·射杀百头。 “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海德拉的所有头颅砍下，否则，即便杀死对方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赫拉克勒斯将神弓拿起，神眸中泛起金光，看上去，大英雄准备再现曾经完成的神话。 涌动的神之气息，散发着惊人的压迫感，此乃神威的显现。 “等等，赫拉克勒斯！” 察觉到大英雄的举动，阿塔兰忒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制止了对方。 她想要再试一次。 既然无法做到同时斩杀，那么，就用密集的箭雨，来覆盖整片区域，将其轰杀殆尽。 “我知道了。” 从少女眼中，赫拉克勒斯看到了不甘，真是要强的性格啊，阿塔兰忒。 “那就再试一次吧。” 赫拉克勒斯目光上移，将目标从海德拉转移到了空中的双足飞龙。 闪烁雷光的大箭，犹如惊雷一闪，瞬间撕裂了大气，轰击在其中一头飞龙的胸口，即便神之遗产的强化，也无法抵御这箭矢，巨大的龙躯被击碎，爆开一团血雾。 “轰轰轰——” 雷鸣声回荡在天空。 闪烁的雷光就像是一个引子，在空中点燃战火。 赫拉克勒斯凝视着天空，向其伸出右手，轻轻一握，权能的伟力，转眼引起天象的变化。 乌云滚滚，天空瞬间阴沉如墨，伴随着轰鸣，数不清的落雷从云层落下，追逐着空中的飞龙。 “嗡————” 天空似乎发出了呻吟。 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呼唤，难以言喻的重压，从天穹向着海面层层扩散，破碎着四周的一切。 其为，天空的压迫！ 坠落的天空，折断了翱翔天空的翅膀，在阵阵哀嚎声中，飞龙们接二连三坠入海洋，最后化为一滩血水。 清扫了天空的领域，挡在二人眼前的，则只剩下这灾厄的大蛇。 这种力量，我一定也能做到。 少女闭上双眼，深呼吸，双手拉开天穹之弓，将精气神融为一体。 “为阿尔忒弥斯女神献上这一灾厄……” 青金色的光芒，从箭矢上绽放，将‘散射’这一概念特化，漫天闪烁的繁星，即为箭矢的具现。 “诉状箭书——” 将一化作无限，这一次，阿塔兰忒没有借用女神的力量，而是凭借自己的魔力，释放了这一灾厄。 从空中落下的光雨，就像是无数星辰从天幕坠落，何等绚烂美丽的风景，就像月光洒落。 散落吧，耀眼的光之灾厄！ 赫菲斯托斯的对天穹之弓的调试，在阿塔兰忒神之遗产的强化后，得到了质的飞跃。 覆盖天穹的月光之雨，每一道都拥有着a等级的破坏力，对矗立于箭雨中的海德拉而言…… 这里无疑是地狱！ 即便是神钢般坚硬的身躯，也无法承受这箭雨的轰击，虽然无法贯穿蛇躯，但却能撕裂鳞甲与血肉。 撕裂、再生、撕裂、再生…… 超高速再生与拟似性的不死，在此时变成了一种折磨。 “aa~~a~” 无法彻底死去的大蛇，不断重复着身躯被撕裂的痛苦，每一寸鳞甲，每一寸血肉，一直到最后，就连痛苦的呜咽，都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的光矢消散，这场‘折磨’才停了下来。 阿塔兰忒喘着粗气，双眼凝视着前方，心中亦有着些许忐忑，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手段了。 “死了吗？” “不，但是，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 此刻，海德拉的魔力气息，犹如烛火般飘忽不定，庞大的蛇身布满伤痕，就这样静静悬浮在海面，一动不动。 说到底，奥林波斯的神之遗产，本就类似于纳米机器人，在全身上下的每处血肉都被撕裂后，海德拉体内的神之遗产，也基本上毁坏殆尽。 “其体内的神之遗产，已经基本失去了作用，即便就这样放任不管，也没什么关系。” 除了能击碎一切权能的大雷霆，以及哈迪斯的神之权能，竟然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去抑制神之加护赋予的再生吗…… “了不起，干的不错，阿塔兰忒。”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对少女的功绩表示了认可。 狩猎神兽级别的海德拉，毫无疑问，她已经站在了希腊英雄的顶点，成为了仅次于赫拉克勒斯的大英雄。 此刻，少女已经超越了自我，创造了自己的神话！ 第40章 神具解放、进击的英灵 “成功了啊……”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回答，阿塔兰忒发出一阵低语，平复了激动的心绪，少女眼中流露出笑意。 “嗯，继续前进吧。”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目光扫视四周。 被海德拉污染的海水，仍然在向外扩散，坐视不管的话，这一大片海域，恐怕都会成为死地。 “在此之前，先处理掉这些蛇毒。” 赫拉克勒斯催动着波塞冬的神核，微弱的神力波动，从结界覆盖的海域，向外递进扩散。 “这是？！”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墨绿色的海水，随着神之气息的扩散，渐渐淡去了色彩，回归到本来的清澈，反射出天空的湛蓝。 “这片海域中的蛇毒，竟然被净化了？” “是波塞冬的权能。” 波塞冬的权能拥有着改造与管理海洋环境的能力，即便这枚神核中蕴含的权能并不完整，但也足以净化这些海德拉之毒的污染。 将这一切做完之后，赫拉克勒斯才将视线，转移到奄奄一息的海德拉身上。 受到波塞冬的神之加护，其遍布伤痕的躯体，似乎隐隐有着恢复的迹象，但过程却显得十分缓慢。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赫拉克勒斯似乎忘了一件事，他们已经与海神波塞冬，近在咫尺了！ 神核权能的启动，就像是雷达上光点，如此显眼，在虚无之门的边缘，察觉到异样的机神真体，加速了魔力的运转。 超视距的权能探知，锁定了上千公里之外的赫拉克勒斯，在那个瞬间，波塞冬对大英雄的仇恨，化作撕裂海洋的水矛！ 『吾之权能、掠夺吾之神威的卑劣者！』 『可恨至极！消失吧！赫拉克勒斯！』 疯狂嗔怒的呻吟，交织在机神混乱的逻辑中。 『三叉戟·目标锁定——』 宛如弓矢的真神机体，从大海中不断汲取着魔力，淡蓝色的魔力，如同莹莹星辉萦绕在波塞冬的神之机体上。 被射杀百头撕裂的身躯，还未彻底愈合，但是，这并不影响波塞冬行驶作为‘神’的机能，超越月神炮的粒子光束，从形似弓矢的末端释放。 轰—— 失声的世界，就连时空都为之渐渐迟缓，呈现出不连续的断裂。 海洋猛烈的颤抖着，从高空向海面望去，随着光矢前进的方向，被风压斩裂的海面，向着两侧挤压，掀起滚滚巨浪。 与此同时，赫拉克勒斯忽然感到一阵心惊，强烈的魔力气息，立刻引起了大英雄的警觉。 赫拉克勒斯猛的转过头，视线向着海德拉身后、那极远的海天相接处望去。 在那里，一道无比纯粹的光芒，迅速扩大，占据了大英雄的视野。 『嗦……，这力量……』 输出功率超过设定值的70%，对现在的波塞冬而言，已经达到了极限。 缺少了一枚神核，海神炮的输出功率，显然无法达到最大，但即便如此，其规模也已经超过阿尔忒弥斯的狙击。 没时间多想了。 那是绝对无法躲避的广域歼灭型炮击，亦为星际要塞·波塞冬唯一的主炮。 知晓这一点的赫拉克勒斯，不敢有丝毫懈怠。 『权能·波塞冬』 『射杀百头——』 阿塔兰忒还没反应过来，九道斩击般的箭矢，此刻已经化作疾风，撕碎了海德拉的躯体，卷起铺天盖地的海浪。 超大质量的海水，在射杀百头与权能的双重牵引下涌向空中，幻化出九头蛟龙的身影，就好像被撕碎的海德拉，在此刻得到了重生。 “这到底？！” “没时间解释了，做好防备冲击的准备。” 赫拉克勒斯低声嘱咐了一句，神之气息涌现，脸色似乎有些凝重，随后，大英雄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再次拉开了神造之弓。 仅凭射杀百头，是无法抵消那种规模的炮击，即便输出规模达到了对国宝具，也依然无法与之抗衡。 海神炮的轨迹，向着赫拉克勒斯笔直前行，沿途之上，无论礁石或岛屿，所有挡在前方的阻拦，都被一一摧毁，化作尘埃。 由射杀百头具现的海德拉，在疾驰了数十千米之后，此刻已经化作滔天巨兽，九颗庞大的蛇首裹携着浩瀚神威，与这摧毁一切的炮击相碰撞。 『嗡———，轰——！！！』 随后，妄图啃食神之威光的‘大蛇’，仅仅坚持了不到两秒，就被这光束摧枯拉朽般击碎。 迫近的神之炮击，在击溃了射杀百头之后，继续向着赫拉克勒斯袭去，神之气息的强度，相比之前似乎略有下降，但即便如此，也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权能·阿波罗——』 『神具解放——』 赫拉克勒斯行使着阿波罗的权能，拉至满月的神弓，随着权能的解放熠熠生辉，展现处其真正的姿态。 隶属于阿波罗的神之气息，从神造之弓上溢散，萦绕在神弓上的神之力，逐渐汇聚为箭矢，散发出比太阳更炫目的光芒。 模拟从恒星射出、湮灭一切的反物质能量束，流转在‘光矢’的内侧，籍由物质湮灭所溢散的能量，被权能牢牢锁定在弓矢之上。 若是阿波罗的机神真体尚存，其将表现为从日轮射落、破碎星辰的超光速的一击，其为—— 『吾乃，湮灭星辰之闪耀！』 当弓矢释放的瞬间，破碎星辰的闪耀之矢，立刻与海神炮轰击在一起，湮灭物质的光矢，将世间森罗万象，尽数化作世界最初的起源。 释放这超越认知的光矢，即便是赫拉克勒斯，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起伏不定，可想而知，这神力的消耗，是有多么夸张！ 猛烈的强光，掩盖了世间一切的颜色，即便是由神核维持的结界，也在灼热的风暴冲击下，摇摇欲坠。 事实上，整个大西洋异闻带，都为此发生了剧烈的震颤。 难以形容的能量，在那一刻被释放，极具膨胀的光球，犹如大日坠落，瞬间蒸发了上百亿吨的海水，在海面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然而，一切都还未结束。 『轰隆隆！！！』 巨大的雷鸣声响彻寰宇，超大规模的暴风雨，此刻正汇聚在云层之中。 灾难，降临了！ 散落大地的群星，被此起彼伏的巨浪所吞没，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末日降临，但讽刺的是…… 赫拉克勒斯岛。 世代生活在此处的居民们，此刻正眺望着远方，望向那‘日轮’坠落的方向。 “何等夸张的暴风雨，我几百年来，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刚刚那个，是第二个太阳吗，难道说，诸神再次将目光，投向我们了吗？” “哈哈哈，我懂了，这一定是试炼吧，是伟大的神明，赐予我们的考验！” 对于生活在这片大洋上亚特兰蒂斯居民而言，这份代表着灾厄降临的神之威光，此刻竟成为了他们满怀期待的试炼。 然而，与欣喜的原住民们相比，潜藏在此地的英灵们，此刻却凝视着远方，面露难色。 “呵呵~，到此为止了吧，我们的牺牲，真的有意义吗……” 有人叹息着摇了摇头，眼中已经失去了信心。 “我赞同，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参加的战斗，即便那位最后的master，能够抵达这个异闻带，我也不认为会改变什么。” “嘁，你们这些胆小鬼，想逃了吗，真是没用！” 也有不甘心的英雄，试图反驳对方的消极。 “呵，连奥德修斯的防御都无法突破。更别提什么与神战斗了，再见了，各位，我退出。” 被汇集起来的英灵们，内部再次出现了分裂，意见无法统一，即便有着类似莫德雷德、伊阿宋等优秀的英雄，也无法改变分道扬镳的结局。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伊阿宋大人。” 美狄亚望着四周争吵起来的英灵，眼中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我那会知道啊，但是……” 伊阿宋神色凝重，目光一直望向远方，似乎想要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在这个诸神仍然存在的时代，能够与波塞冬正面交锋，然后造成这种异象的，一定是赫拉克勒斯吧，他对此深信不疑！ “美狄亚，找几个愿意跟上的人，我们继续前进吧，要知道，赫拉克勒斯可还在前面战斗啊！” 伊阿宋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看上去，他不但没有被这‘神威’所喝退，反而激起了内心的决意。 “说的对，那就一起吧，我可不打算就这样停在这里。” 听到了伊阿宋与美狄亚的交谈，阿喀琉斯也主动走了上来，加入了二人的闲谈。 身为一名骄傲的战士，他宁愿自己在战斗中死去，也绝不会苟且偷生。 “没问题，你比佩琉斯还要厉害不少，一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在我认识的英雄中，也只有赫拉克勒斯比你更强了。” “啧——” 阿喀琉斯轻啧了一声，对伊阿宋的日常吹嘘置若罔闻。 赫拉克勒斯确实比我更强，但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啊，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相同的吐槽，拿其他人与赫拉克勒斯相比，真是不爽。 在征集到几位依然愿意前往奥林波斯的英灵后，众人登上了阿尔戈号，迎着海面袭来的风暴，向着下一个岛屿进发。 “嗦，阿尔戈英雄号，出发！” “吼！！！” 第41章 神陨之日 汹涌澎湃的海浪，吞没着这片大洋上的一切，在超大体积的海水被蒸发后，巨大空洞所引起的海水倒灌，立刻在大洋上卷起漩涡。 即便是赫利俄斯金钵，也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其中，在极强的力量拉扯下，赫拉克勒斯二人向着深不见底的海底驶去。 “刚刚那到个，是波塞冬的攻击吧？” 从剧烈的冲击中缓过神来，阿塔兰忒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随后调整呼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超乎寻常的神力波动，一次次刷新着她的认知。 无论是奥林波斯的诸神，还是赫拉克勒斯，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她终其一生，恐怕也无法达到。 “嗯，波塞冬已经彻底疯狂了，这一击若是放在我们的世界，已经足以改变大陆板块。”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兽耳少女环视四周，打量着附近的环境，毛绒绒的狮子尾巴，在其身后不安的摆动着。 在巨大漩涡的牵引下，赫利俄斯金钵沿着水流旋转的方向，不断盘旋向下，若是没有其他力量的介入，恐怕会一直这样抵达海底。 要怎么做呢？ 答案是—— 弑神！ 赫拉克勒斯没有回答，只是锁定了波塞冬的气息，知晓着机神所有的情报，除了大神宙斯，他有自信战胜其余任何一柱神明。 “要加速了，阿塔兰忒。” “哈？” 在权能的作用下，赫利俄斯金钵随着高速旋转的海水加速，然后，在速度达到最大的一瞬间，被猛的抛向万米高空，向着波塞冬的方向飞去。 “这也太乱来了吧！” 也幸亏阿塔兰忒得到了神之遗产的强化，否则晕船是逃不掉的。 视野之中，数不清的雨滴，拍打在结界上，灰蒙蒙的积雨云，偶尔还有着几道闪耀的雷龙，突然从二人身边穿过。 涉足天空的领域，对少女而言，这份经历实属难得。 “放心好了，虽然无法与雅典娜的战车相比，但它同样也拥有着漂浮的能力。” “漂浮？不是飞行吗？！” 塔喵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飞行，那岂不是要…… “嗯，算是滑行吧，总之抓稳了。” 就像是陨石从天空坠落，赫利俄斯金钵向着波塞冬撞了过去，拖曳着神气留下的尾焰，在漆黑厚重的云层中，划过一道绮丽的轨迹。 “赫拉克勒斯！！！” 少女的尖叫声，回荡在高空，久久不能散去。 海洋的权能，无法触及天空的领域，从这万米高空俯冲而去，对波塞冬而言，无疑是盲区。 “你还有战斗的力量吧，阿塔兰忒？” 没过多长时间，少女就习惯了这超高速的滑行。 “嘁，当然，别小看人啊！” “那远程支援就交给你了，不必留手，对手是波塞冬，值得我们用出全力。” 赫拉克勒斯拔出燃烧的星之灰烬，同步了自己与阿塔兰忒所持有的赫斯提亚权能，这样一来，即便是在战斗中，二人也能随时传递消息。 “目标是夺取神核吗？” 仅仅一瞬间，波塞冬相关的各种情报，就传递给了少女。 “嗯，有赫菲斯托斯神之遗产赋予的能力，击穿波塞冬的防御，对你而言并不困难。” 大英雄微微颔首，目光则凝视着前方，隐隐之中，波塞冬巨大的机神真体，已经浮现在眼前。 “开始了。” 随着一声低吟，赫利俄斯金钵瞬间提速，以略微倾斜的角度，向波涛起伏的海面撞去。 接二连三的浪潮，被这彗星一击所撞碎，卷起无数雪白的浪花。 在与大海接触的那一刻，大英雄再次催动了神核中的权能，将坚不可摧的海面化作弹性的支点，缓解了这巨大的冲击，并再度向着空中跃起。 『余之权能——』 『不能让他靠近！』 虽然逻辑混乱，但被夺走神核，而留存下来的记录，却是向着海神的控制中枢，传递着这一警告。 『aa——a——』 悠长的嗡鸣声犹如鲸啼，仿佛是来自远古时代的呼唤。 其为，凶猛狂暴大海啸！ 扩散的神之力，引发了剧烈的动荡，海面突然上升，遮天蔽日仿佛连接了苍穹，如同巍峨的奥林匹斯山脉，向赫拉克勒斯撞了过来。 这种异象，绝无躲避的可能，那么，击穿它吧！ 『权能解放·阿尔忒弥斯——』 超高速移动的身影，被权能赋予‘贯穿’的概念。 赫拉克勒斯脱离了赫利俄斯金钵，随后将身躯化作武具，就仿佛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矛，刺穿了海神掀起的无尽怒涛！ 穿过巍峨宽广的怒涛之壁，波塞冬的神之机体，此刻已经出现在眼前。 或许是捕捉到了大英雄的移动轨迹，波塞冬坚硬的神之外壳，立刻如呼吸的鳃般一一打开，一座座小型三叉戟，同时瞄准了天空。 『填充——，射击——』 不计其数的微型海神炮同时释放，那场景就如同夏日祭典中的烟花，瞬间铺满了天空。 『阿塔兰忒！』 赫拉克勒斯目光一凝，在心底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随后，大英雄在空中微微侧身，迅速斩出几道真空连波。 不可视的真空利刃，将撕咬而来的海洋射线瞬间斩断，在空中炸开绮丽的火光。 『了解！』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呼唤，少女立刻心领神会。 这些微型自卫炮台，应该就是波塞冬最后的防御机能了，只要将这些炮台摧毁，那么波塞冬就只能束手就擒，再无反击的能力。 “那么，臣服吧，将你的力量，为我所用。” 阿塔兰忒低吟一声，随后取出卡吕冬魔猪的毛皮，驱使着魔物的力量。 蕴含着不详魔力的诅咒，在二者魔力连通的瞬间，立刻沿着少女的手臂，侵蚀着其肉体与精神。 但是，少女娇小的身躯中，可是有着两种神之遗产存在，区区魔物的诅咒，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仅仅几秒钟，阿塔兰忒棕色的长发，就在魔物的侵蚀下化作银色，身上的衣物也被染成墨色，与其本来青春野性的风格相比，此刻的少女，却是多了几分妖异与魅惑。 “这种魔力充盈的感觉，很不错，现在的我，已经能驾驭这份力量。” 魔性的力量与神之气息相互交织，少女嘴角微微上扬，暗金色的眼眸中，浮现出戏谑的笑意。 “啊，赫拉克勒斯，汝就先上吧，吾在其后将化作疾风，后来居上……” 阿塔兰忒压低身子维持着平衡，随后拉开弓矢，交织的魔力汇聚在一起化作箭矢，神性在魔性中闪烁，宛如星云流转。 “吞噬一切吧，将一切燃烧殆尽——” “暗天蚀射！” 蕴含神性与魔性的箭矢，紧随着赫拉克勒斯突进的身影穿过海啸，然后在空中爆开一团黑气，瞬间遮掩了天空。 『哼嗯，卡吕冬魔猪的力量，已经能轻松驾驭那魔性之物了吗……』 赫拉克勒斯感受着上方萦绕的庞大魔力，对朋友的变强感到欣慰与喜悦。 随后，覆盖天穹的暗色箭矢，萦绕着神之气息倾泻而下，向着波塞冬的机神真体疯狂轰炸，甚至连赫拉克勒斯，也被这箭雨笼罩其中。 但这并非敌友不分的无差别攻击，而是两人之间的信任，区区这种程度，是不可能杀死赫拉克勒斯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少女对赫拉克勒斯小小的报复，毕竟猫咪这种生物，可是相当记仇的。 难以置信，波塞冬的自卫炮台，竟然在数量上被压制了。 趁着这个机会，赫拉克勒斯立刻操控着天空的权能，扭曲了身旁的空间，避开暗天蚀射与三叉戟的互射，朝着神核的位置疾驰而去。 『到此为止了，从那无边的混乱中，得到安息吧，波塞冬。』 啊，就在这里了。 神力构筑的防御结界，在大英雄面前，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权能·宙斯——』 剑身上萦绕着雷光，赫拉克勒斯挥舞着燃烧的星之灰烬，击碎了神之机体的防御，并在其身躯表面，撕开足以三人通过的孔洞。 在那个孔洞的正下方，正是其中一枚神核的位置所在。 『权能·阿芙洛狄忒——』 解析了波塞冬的机神真体，对熟知对方所有的情报的赫拉克勒斯而言，这一切实在再简单不过。 『第一枚。』 神之权能，再次被掠夺！ 再次失去一枚神核，波塞冬的神力波动大幅下降，超过一半的神之机能被停止，它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可恨至极！』 『赫拉克勒斯！！』 然而，失去两枚神核的波塞冬，已经无法维持机神真体的正常运转，神躯上的光芒愈发黯淡。 『吾……』 波塞冬的怒吼与咆哮，最终淹没在猛烈的炮火之下。 失去了足够的魔力支撑，阿塔兰忒的暗天蚀射彻底压制了对方。 无穷无尽的黑色箭矢，几乎摧毁了所有的防御炮台，蔓延的黑色诅咒，渐渐覆盖了神之机体的一角，妄图同化这神之躯体。 『第二枚。』 权能再次被夺走，失去了三枚神核，波塞冬的动力单元、情报单元……，超过八成的神之机能都已经停止运转。 事到如今，波塞冬仅剩下一枚神核，维持着控制中枢的运行，但是，已经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呵——，真是一个漫长的噩梦啊，吾之同胞，宙斯……』 被篡改的神核，已经被赫拉克勒斯所掠夺，留存此处的，是作为舰队不被需要的机能，亦是——海神波塞冬。 赫拉克勒斯刚踏入控制中枢，就听到海神的自言自语。 『贵安，海神波塞冬，您已经从混乱中苏醒了吗。』 大英雄望向着那最后一枚神核，随后向着对方，行使着古老的礼仪。 『啊，拥有着吾等权能的人类啊，赫拉克勒斯……』 『墨提斯的权能，原来如此，雅典娜将一切，都托付给你了吗……』 『放弃吧，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击败全能神，那是你无法抵达的全能，亦是吾等的起源……』 即便知道自己的结局，波塞冬也并不恐惧，同样也不怨恨，或许是情感单元的缺失吧，与之前战斗时的歇斯底里相比，几乎判若两人。 『不，吾并非是想要击败大神宙斯。』 『这是吾所选择的道路，若这个世界因为吾的干扰，而最终走向灭亡，那么，吾自然会背负起这份责任，为他们找到生存之所。』 赫拉克勒斯目光坚定，纵使前路坎坷曲折，他对自己的选择，也并感到不后悔。 『宙斯吗……呵……』 『动手吧，在这漫长的噩梦之后，余也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波塞冬机械般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嘲讽。 浑浑噩噩数千年之后，作为‘神’的波塞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这样停止运转，对他而言，或许再好不过。 『啊，愿您能得到安宁，波塞冬。』 赫拉克勒斯向着对方轻轻点头，随后走上控制中枢，取下了那最后一枚神核。 至此，真体机神波塞冬静默，所有的神之机能停止运转。 海神波塞冬，陨落！ 第42章 落幕、锻造神具 神之机体停止运转，萦绕在庞大神躯上的光芒，此刻也彻底消散。 阿塔兰忒从高空跳下，稳稳停落在神之外壳上，与此同时，完成一切的赫拉克勒斯，也恰好从神躯中走出，和少女在甲板上汇合。 “结束了吗，赫拉克勒斯，我们击败了神……” “啊，作为‘神’和舰队的波塞冬，都已经停止了运转。” “接下来，只需要进入那个大空洞，就能抵达奥林波斯。” 赫拉克勒斯指了指前方，在离二人并不算远的位置，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空洞，赫然浮现在眼前。 “要现在出发吗？” “不，等回收了波塞冬的神之机体，我们就返回戴摩斯岛。” 失去了波塞冬的镇守，仅凭奥德修斯的舰队，根本阻挡不了赫拉克勒斯二人。 但他们刚刚经历了大战，即便是要前往奥林波斯，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吧，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休整之后再做打算。” 阿塔兰忒舔了舔爪子，用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向赫拉克勒斯望去，充满野性的身躯，在魔物的同化下，更显妖异与诱惑。 “嗯？”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少女突然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由皱起了眉头。 神之加护启动。 在其有意的控制下，凛然的神之气息，猛然从身躯上浮现，彻底压制了魔性，迫使附身的魔性之物，回归到其原本的模样。 “卡吕冬的魔猪，你还将那个的毛皮保留了下来啊，那个魔物的力量，使用起来感觉如何？” 看着少女身上的墨色渐渐褪去，赫拉克勒斯笑了笑，轻声打趣着对方。 被魔性之物侵蚀的巨大野猪，虽然被认为是女神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但赫拉克勒斯却是知道，那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那是借由神罚之名，为了挑选阿尔戈英雄，而引导的一场试炼。 赫拉克勒斯同样参与了那场狩猎，只不过他因为收到了神谕，所以并没有在狩猎中出手。 毕竟，如果他加入这场狩猎，恐怕就没其他希腊英雄什么事了。 “很难形容吧，在使用那个力量的时候，就仿佛放空了一切，可以肆无忌惮、毫不掩饰的释放自我。” 回味驾驭魔物力量的感觉，阿塔兰忒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她知晓自己刚刚的状态并不正常，但那种解放所有束缚的‘自由’，真的很让人着迷。 甚至，在野性不被拘束的状态下，她刚刚都产生了将赫拉克勒斯扑倒的冲动…… “这样吗，大概是因为那个魔物，在同化卡吕冬的野猪时，将其兽性一并吸收的缘故。” 赫拉克勒斯思索了片刻，因为知晓那个‘魔物’的情报，所以他才会特意问询，关心对方的状态。 “使用魔物的力量时，必须要坚守住本心，否则会在力量中迷失自我，直到最后被对方同化。” “啧，怎么和佩琉斯一个样子，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的。” 少女满脸无奈的摆了摆手，即便心里对使用那个魔猪毛皮的力量更加慎重，但脸上却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表情。 事实上，有着神之遗产与月女神的加护，对阿塔兰忒而言，那个魔性之物的力量，也算是可有可无。 大战引起的动荡，并未因为波塞冬的陨落而停止。 被这场战斗扰乱的大洋，在各个海域卷起波涛，至少在短时间内，这片大洋都不会平静。 将波塞冬巨大的神之机体，从虚无之门运回戴摩斯岛，赫拉克勒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即便使用权能·德墨忒尔，回收了大部分神之外壳的资源，但波塞冬庞大的神之机体中，依然有许多重要的机能单元，需要得到保留。 所以啊，迫于无奈，二人就这样拖着神之残骸，在波涛起伏的大洋上，航行了上千公里。 让二人意外的是，从那场战斗结束到现在，奥林波斯没有派出任何追兵，高悬于苍穹的阿尔忒弥斯也未发动任何袭击，就好像默认了这一切。 月升日落，灿烂星河描绘无垠之夜，如今，戴摩斯岛已近在眼前。 “终于要到了吗，这枯燥无味的航行，人都快要生锈了。” “啊，等把神之残骸交付给赫菲斯托斯，我们就能休息一阵了。” 二人轻松惬意的对话，似乎将为这场漫长的航行落下句点，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自波塞冬陨落之后，泛人类史的英灵们，已经向着虚无之门发动了好几次攻势，即便是奥德修斯，也无法面面俱到，被英灵们突破了防线。 总结了防线失守的原因，奥德修斯此时已经改变了作战策略，准备主动出击，去狩猎英灵了。 “真是漫长啊，我们还要在这个世界，待上多久呢……” 少女倚靠在赫拉克勒斯身旁，或许是触景生情了吧，忽然抬头仰望着明月，发出了这般感叹。 “若是按上次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在我们的世界，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啊，也不知道伊莉雅与潘多拉的学业，现在完成到那一步了。” 赫拉克勒斯随着对方附和了一句。 “等所有的事情完结之后，你有打算去哪儿吗？” “我吗，嗯……，大概是回到阿卡迪亚，继续侍奉阿尔忒弥斯大人吧。” 阿塔兰忒摇了摇头，老实说，她还真没想过之后的事情。 如果不是赫拉克勒斯拜托她参加试炼，她或许会在神庙一直侍奉女神，直到生命的终结。 “那你呢，赫拉克勒斯，关于那个试炼，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要完成那场试炼，首先则需要打开‘此世全部之礼物’，但是，打开那个的后果，人类真的能够承受吗…… 当知道的越多时，需要做出的决定，便越发沉重。 “算是吧。” 赫拉克勒斯沉默了片刻，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意味难明。 或许，这个世界的结局，能够给予他想要的答案。 月光在海面泛起银芒，如同一层层闪耀的鳞片，如此美丽、安宁与平静。 人类的岁月静好吗…… 这场没有目的地的旅途，大英雄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英灵、神、异闻带和泛人类史，生存的竞争无关对错，但是，却总会让人心意难平。 随着戴摩斯岛愈发靠近，赫拉克勒斯也开始有意控制着减速，波塞冬巨大的神之机体，在海面推开层层浪潮，转眼便将岛屿的沙滩彻底吞没。 “走吧，将这些东西交给赫菲斯托斯，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放心前往奥林波斯。” “嗯，那就出发吧。” 二人从甲板上起身，随后悄然登上岛屿，向着赫菲斯托斯的神殿并肩而行。 神殿，地下中枢。 『你们已经回来了啊，赫拉克勒斯，吾已经感知到，吾之同胞波塞冬的神之机体。』 当二人再次踏入神殿，赫菲斯托斯的声音，便立刻回响在其身旁。 “许久不见，赫菲斯托斯神，这是波塞冬的三枚神核，这样一来，打造那个神具的资源，应该足够了吧。” 赫拉克勒斯将此次掠夺的三枚神核，以及由德墨忒尔权能回收神之外壳，而最终凝结的‘神之结晶’，一并交于了对方。 『数据采集……，计算……验证……』 『计算结果表明，现有的资源，已经足以完成那个神具，至于锻造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大概是一年。』 赫菲斯托斯机械般的回答着。 “竟然要一年吗？” 听到这个回答，阿塔兰忒难掩脸上的震惊。 在这个世界再待上一年，那等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岂不是都已经过了十几年？ 『是的。』 『以吾现有的锻造机能，打造这等规模的神具，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阿塔兰忒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却被大英雄制止了。 对于这个回答，赫拉克勒斯其实并不意外，他也清楚，打造一柄神具，那并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情。 “我明白，那就麻烦您了，尊敬的赫菲斯托斯。” 第43章 第十三试炼·无人知晓的伟业 闲暇的休息时间总是短暂，在度过几日轻松的二人世界后，他们告别了锻造神，再次踏上旅程。 前往虚无之门的各处要道，都有着亚特兰蒂斯防卫军的把守。 一路上，他们已经遇见对方几次了，但或许是收到了命令，这些护卫军无视了赫拉克勒斯二人的存在，任由他们前往虚无之门，没有丝毫阻拦。 幽邃的海洋之眼，一眼望不见尽头，二人停驻在边缘，俯瞰着这通往奥林波斯的门扉。 “啧，这个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啊。” 阿塔兰忒轻啐了一声，将目光从虚无之洞挪开。 上次就是穿过了与之类似的大空洞，他们才来到了这个世界，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还是通过相似的方式，前往神之居所·奥林波斯。 “只要穿过这个门扉，到达大空洞的另一侧，我们就能抵达奥林波斯。” “呐~，也不知道在那边，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阿尔忒弥斯大人自上次消失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唉~~” 生活不易，猫咪叹气。 这个问题，即便是赫拉克勒斯，也无法给出答案。 “总之先做好准备……” “若是无法与大神宙斯沟通，一场苦战恐怕在所难免。” 毕竟，他们可是击坠了波塞冬，倘若宙斯要追究这份罪过，二人恐怕会陷入绝境，甚至有着陨落的风险。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赫拉克勒斯，我们就大闹一场吧。” 阿塔兰忒用手肘碰了碰大英雄，脸上浮现出洒脱的笑容。 作为自小在丛林中长大的猎人，即便对方是大神宙斯，她也不绝会束手就擒。 “啊，那是自然。” “我们走！” 穿过虚无之门，空间的微妙变化，令赫拉克勒斯感觉到异样，但这却与虚数航行并不相同。 视野中的黑暗，渐渐浮现出光亮，勾勒出某物的轮廓，随后，他们看到了那耸立于星空中的巨大之物。 超大规模的星间都市建筑群，就矗立在眼前，在二人原本的世界中，不存在能与之相比的城市。 而在那都市上方，则是澄澈通透、庞大无比的结晶山脉，以及，向着遥远宇宙延伸，如同璀璨银河的空想之根。 “这里、就是奥林波斯吗？！” 阿塔兰忒瞪大了双眼，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对生活在城邦时代的少女，这般唯美的城市建筑，就仿佛是一场幻梦。 “的确让人感到震撼啊，这就是星间都市山脉，奥林波斯……” 从那高悬于上方的轨道大神殿上，赫拉克勒斯依稀能看见熟悉的影子。 『竟然会是如此巨大之物……』 他所知晓的奥林波斯神殿，如今看上去，只保留了那庞大机体的一小部分。 真是夸张的存在。 然后，沉闷厚重的响声，裹挟着无可比拟的压迫感，将二人从惊叹中拉了回来。 『轰——』 难以形容的压力，瞬间笼罩在赫利俄斯金钵上，就仿佛天空塌了下来。 『畏惧吧——』 『赞颂吧——，汝等所见，乃至高的奥林波斯——』 伴随着轰鸣雷声，极具威严的宣告声，介入了赫斯提亚的神之遗产，在二人脑海中响起。 何等的不可理喻，竟然介入了权能·赫斯提亚的通信领域。 这就是全能神吗？ 同步了十二机神的权能，集合了诸多小神的权能，大神的一言一行，皆是权能的体现。 『其为余所统率的异闻带的真名，亦为跨越星空之海的巨大方舟——』 『臣服吧——，跪泣吧——』 沉闷的雷鸣声，回响在天空的各个角落，向二人宣告着这一切。 『吾乃宙斯——』 『神代持续至今的大洋、宏伟广阔的星间都市——』 『统领着这一切的异闻带之王——』 『大神宙斯——』 当统领这个世界的众神之王，向二人宣告自己的名讳时，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击败吾之同胞、持有并统合了吾等权能，那么，赫拉克勒斯——』 『为何会再次来到吾等的世界？』 『汝又渴求着何物？』 仅仅只是普通的问询，其中所蕴含的压迫感，就足以媲美魔术类的精神冲击，如果只是普通人类，仅仅听到这‘神之声’，恐怕就会七窍流血。 事实上，即便有着神之遗产的强化，能够承受这神之威压的英雄，整个希腊也寥寥无几。 『贵安，伟大的宙斯。』 赫拉克勒斯微微躬身，向伟大的全能之神、众神之王，行使着古老的礼节。 『一方面，是为了清算自身的罪业，我们才回到了这个世界。』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剪定事项。』 在阿塔兰忒惊讶的目光中，大英雄向对方，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雅典娜的委托，赫拉克勒斯已经完成，阿斯特莱雅天平裁定的‘罪业’，实际上也无伤大雅。 这个世界中，真正值得让大英雄注意的，正是异闻带作为剪定事项的这一事实。 『呵~，竟是这种理由吗？』 『啊，生存的竞争无关对错，异闻带与泛人类史，无论哪一方最后会获得胜利，都与我们无关紧要……』 赫拉克勒斯挺直了胸膛，向着天穹上的巨大之物望去，目光平静，即便直视这神之威严，眼中也毫无畏惧。 虽然被折叠的空间遮掩了身形，但那悬浮在星海中的巨大要塞，无疑是大神宙斯的机神真体。 『被历史抛弃的可能性，这个赝作的世界无论如何繁荣，都无法改变已经被剪定的事实……』 『但是，若是将这一现象固定并持续运营，覆盖原本已经存在的世界，即可实现‘神话’的再临，那个‘空想之根’，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听着大神与赫拉克勒斯的对话，阿塔兰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便是异闻带的真相吗？ 偏离中心世界的枝杈，无论如何繁荣与完美，都会在某个时间节点被裁定，连同着那个世界的生命与其曾经存在的痕迹，一同被人理所抹去。 如果泛人类史代表的，是位于主干上‘平行世界群’的历史走向…… 那么，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所身处的世界，则是偏离了既定轨迹、但却还未走到终点，即将迎来剪定事项的异闻世界。 潘多拉的魔盒未被打开、诀别人神的大英雄并未死去，甚至，连同着与赫拉克勒斯相关的英雄们，命运都发生了改变，偏离了‘主世界’的轨迹。 正因为察觉到了这异常，所以，赫拉克勒斯才会决定回到这个世界，寻找避免剪定事项的方法。 在某种程度上，他与宙斯是一样的。 『哈哈哈——』 雷鸣般的大笑声，在天空响起，或是喝彩、或是欣赏，自大战以来的数千年，‘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悦过了。 全知全能的大神，此刻已经知晓了赫拉克勒斯的来意。 『原来如此，汝所渴求的，是对命运的超克——』 『超越既定的未来，克服事项的剪定，精彩，哈哈哈——』 『吾，认可了——，赫拉克勒斯——』 『人类只是芦苇——』 『但汝却是这阿特拉斯的巨树——』 第44章 大神的承认 能从宙斯口中得到这种评价，毫无疑问，这是大神对赫拉克勒斯的认可。 『但是——』 随着宙斯语气的停顿，一声惊雷，猛然从天空炸响。 浩瀚星空被乌云所遮掩，闪烁的雷光中，浮现出威严的神之肖像。 『犯下了弑神之罪——』 『掠夺了吾之同胞波塞冬的机能——』 『此乃不可饶恕的大罪——』 断罪的宣言，于此传达。 天崩地裂般的轰鸣，令阿塔兰忒瞬间绷紧了神经。 『宣告——』 『吾将在此彰显神之威严，对汝下达惩戒——』 『弑杀神明的罪人，臣服于吾等繁荣的奥林波斯吧，赫拉克勒斯——』 在那个瞬间，漫无边际的雷霆，充斥在视野中的每个角落，浩瀚神威，让人心生敬畏。 弥漫在黑云中的雷龙，每一道都拥有着堪比月神炮的能量，那种量级的输出规模，即便是marmiadoysse，恐怕也无法与之相比。 『我愿意接受弑神之罪的惩戒，但那并非臣服，而是停驻于这个世界的代价。』 赫拉克勒斯直视苍穹，向着天空中的真体机神大声呼喊着，即便承受着宙斯的压迫，脸上也毫无惧色。 “赫拉克勒斯……” 听到二者的交谈，忍受着神之威压的阿塔兰忒，忍不住呼唤着对方。 以她现在的眼界，自然能看出宙斯的超格，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担心赫拉克勒斯的安危。 “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给少女一个安心的眼神，大英雄随后转过视线，仰望着雷云密布的天空，浓郁的神之气息自体内涌现。 『请开始吧——』 『宙斯！』 对生活在奥林波斯的人们，这只是漫长岁月中普通而平凡的一天，人们一如既往的祷告、修行，享受着神所赐下的安宁。 但是，忽然之间，一股灼热的微风，轻轻吹过街道。 那是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出房门，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向着天空望去。 在那无比遥远的星空，似乎有一抹赤色，渐渐亮起，随后，无与伦比的轰鸣，从天空降落在这神之都市。 『警告——，检测到魔力冲击——』 『请各位居民立即避难——』 听到这从未出现过的预警，人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遵从着神之戒律，他们虽然好奇，但也并没有喧闹，而是井然有序的回到了建筑物中，躲避这来自天穹的冲击。 与此同时，女神德墨忒尔，也已矗立在星间都市的上空。 随着宙斯与赫拉克勒斯的对战，只启动了这座城市的防御机能，淡绿色的半球形结界自上方浮现，保护着生活在这里的生命。 极致的光芒，在天穹中绽放，隐约之中，似乎有两个声音回荡在上空。 『吾乃，撕裂星辰之雷霆——』 『大权能·射杀百头——』 二者的战斗，对人类而言，哪怕只是余波，也宛如天灾。 自星间都市山脉建成以来，从未有过的冲击波，撞击在结界上，如果不是德墨忒尔展开了防御术式，即便是人人都有着英灵级的身体素质，恐怕也会出现不小的伤亡。 仅仅一击。 天空被撕裂、空间被扭曲、就连概念也在这伟力下层层破碎。 大权能的交锋，此刻难分高下。 这是惩戒、亦是考验！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力量都无法抵挡，赫拉克勒斯所说的一切将只是空谈。 爆闪的天空遮掩了群星，而在那天穹之上，散发着相似的气息的两人，则矗立于虚空，凝视着对方的身影。 『统合了十二权能、凌驾一切权能的大权能，吾承认了——』 『赫拉克勒斯——』 『直到最后一刻降临，汝都可在吾等的世界中停留。』 手持雷霆权杖、有着银发金眸的高大人影——神之终端·宙斯，于此向大英雄做出了宣告。 以人类之躯掌控这股力量的大英雄，仅凭着神之终端，即便是大神，也无法将其击败。 『感谢您的宽容。』 赫拉克勒斯收敛了气息，向着对方微微行礼。 宙斯允许二人停留在这个世界，更是将弑神之罪一并带过，这份恩赐与大度，实在是太过异常。 但下一刻，大英雄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这样啊…… 所以阿尔忒弥斯才会坐视这一切的发生…… 随着神力停止运转，宙斯的身影也化作雷光，消失在赫拉克勒斯身前，但是，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大英雄却微微皱起眉梢。 为何，会将波塞冬放弃？ 若是为了异闻带的存续，无论从那方面来看，波塞冬都是不可或缺的力量，您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从天穹返回奥林波斯，大英雄刚刚落地，阿塔兰忒就扑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对方。 “抱歉，让你担心了。” 感受着少女微微颤抖的身躯，赫拉克勒斯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对方后背，脸上流露出歉意的神情。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太弱了，如果我更强一些……” 阿塔兰忒摇了摇头，语气似乎低沉，在宙斯的神威下，她再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明明已经变强了这么多，却连和赫拉克勒斯并肩作战都无法做到，少女此刻痛恨着自己的弱小。 “别小看自己啊，你已经很强了，阿塔。” “更何况，与力量相比，更重要的‘心’的修行。” 大英雄轻声安慰着对方，他能理解少女的心情，毕竟，每一位英雄都有着自己的骄傲。 “即便是神，也会有机能衰退的那天，只有内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不断超越自我，抵达新的高度。” 或许是赫拉克勒斯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作为英雄的骄傲，不容许她如此懦弱。 阿塔兰忒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不过，其眼中的那抹落寞，却是被赫拉克勒斯尽收眼底。 “啊，你说的没错。” 少女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仔细打量着赫拉克勒斯全身上下，担心对方有没有受伤。 “对了，赫拉克勒斯，你和大神的对决……” 被激起好奇心的少女，自然不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算是平手吧。” “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可能都要待在这个世界了。” 大英雄微微颔首，随后告知了对方这一结果。 听到这个，阿塔兰忒虽然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事实上，在知晓锻造神需要一年来打造神具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竟然会这么强吗？” “嗯。” 大权能的交锋，可谓是撼天动地。 赫拉克勒斯虽然摸不清宙斯的想法，但对大神的实力，他却有了更加准确的认知。 “我们走吧。”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先去大神殿，顺便拜访一下其余几位主神。” 赫拉克勒斯转过身，凝视着天穹上的轨道大神殿，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 泛人类史与异闻带…… 啊，那就让吾等来见证吧…… 这神话最终的结局！ 第45章 神谕 轨道大神殿。 穿过空旷的机神回廊，在那道路的尽头，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最终抵达了神殿祭坛。 当二人踏入祭坛广场的瞬间，几道打量的视线，便不约而同的降临。 审视、好奇、厌恶，漠然，以及友善，各种不同的目光，汇聚在大英雄身上，作为这个异闻带最大的变数，无人能忽视其存在。 “贵安，赫拉克勒斯神，终于见到您了，我是欧罗巴，是宙斯大人的妃子兼祭司。” “这位便是阿尔忒弥斯大人的祭司，阿塔兰忒吧。” 一身精美华服的欧罗巴，主动走上前方，向二人打了个招呼，温婉慈爱的笑容，犹如春日暖阳，让人顿时心生好感。 “您好，欧罗巴冕下。” 从神妃的举止中，二人感受到了善意，并向着对方回礼。 “啊啦~，这就是传说中，受到神后赫拉的迫害，最终完成十二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大英雄吗？” “真是令人意外啊，神妃欧罗巴，与赫拉神融为一体的您，在见到赫拉克勒斯本人后，又作何感想呢，贫僧对此，可是相当好奇啊？” 就在这时，一道令人不快的戏谑声，从大殿的另一侧传来。 那是身着异域服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的男人，只是一眼，赫拉克勒斯就明白了其内在。 那个家伙体内，寄宿着恶神与诅咒，脸上那虚假而完美的微笑，不过只是捕食者的伪装，究其本质，无疑是魔物、妖兽的同类，甚至能将其称作灾厄。 “啧~，真是危险的眼神啊，难道说，你想杀了我吗，希腊的大英雄——，就在这庄严的神殿中？” 就像是失去理智，魔性的僧侣放肆的大笑着，向着赫拉克勒斯不断叫嚣。 “哈哈哈，来吧！来杀了我！在诸神面前，尽情的杀戮吧、蹂躏吧、亵渎吧！” 那癫狂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快啊。 阿塔兰忒紧锁眉头，如果这里不是神殿，她恐怕已经向对方出手了。 在神殿举起兵戈，无疑是对诸神的蔑视与宣战。 区区这种程度的挑衅，赫拉克勒斯若是当真了，才正合了对方的打算，大英雄只是看着对方的表演，内心根本不为所动。 但是…… 真是喧闹啊。 limbo过于吵闹的声音，此刻已经引起了大殿中‘神’的注视。 虽然赫拉克勒斯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但毕竟是大神所认可的，且出身于奥林波斯的‘神’。 区区不知名的籓神，竟敢嘲笑吾等奥林波斯的神？ 就在阿芙洛狄忒挑了挑眉，打算教训一下这无礼之徒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开口，制止了僧侣的举动。 “安静一点吧，limbo，这里并不适合你的玩笑。” “在神殿扮演小丑，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那个男人的气息，赫拉克勒斯曾在戴摩斯岛感受过，与名为千子村正的英灵一样，是活跃在亚特兰蒂斯的异星之神的使徒。 “啊……，真是严厉啊，抱歉，心情一时有些难耐。” “虽然贫僧本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但似乎搞错了氛围啊……” “嗦，那就让小僧向各位道歉，就像这样——” 随着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名为limbo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砍下了自己的首级。 喷洒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地面，但是下个瞬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被对方斩断的头颅，重新回到了脖颈上，随着血肉的连接与再生，妖异的僧侣再度复活。 『没有行使权能的迹象，即便是砍掉头颅也能复活，宝具、或者起死回生的秘术吗，异样的非人之物……』 赫拉克勒斯暗道一声，与另外两名使徒相比，眼前这名僧侣，无疑会是危害世界的存在。 喧嚣的闹剧就此结束，直到这时，赫拉克勒斯才打量着神殿中的存在。 阿尔忒弥斯、德墨忒尔，阿芙洛狄忒，双子，以及异星之神的两柱使徒，此刻，庄严的神殿中，汇聚着这个异闻带的大部分战力。 “贵安，各位。” 赫拉克勒斯轻轻点头，向场上的几位神明发出问候。 “赫拉克勒斯……” 双子中的兄长卡斯托耳，凝视着大英雄，发出轻声低吟。 虽然并不是相同的世界，但同为大神宙斯的孩子，某种程度上，他和赫拉克勒斯也算的上是兄弟。 “啊~，欢迎你们，赫拉克勒斯，阿塔兰忒。” 这是女神德墨忒尔的声音。 温婉慈爱，散发着大地女神气息的女神，轻笑着向二人释放着善意。 作为‘盖亚’的后继机体，犹如大地母神的德墨忒尔，似乎将二人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嘁，我可不会像德墨忒尔那样好说话，能击败波塞冬，也不过是利用了吾等的权能罢了。” 阿芙洛狄忒傲慢的抬起头，即便不使用权能，作为‘爱与美之女神’，其本身就是美这一概念的具现，哪怕只是一颦一笑，都足以媲美精神类的魔术。 对于美神表达出来的高傲，赫拉克勒斯也并不放在心上。 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诸神的权能，赫拉克勒斯想要在海上击败波塞冬的真体机神，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我的孩子们，不必在意阿芙洛狄忒的话语，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可没说错啊，德墨忒尔，不过只是人类罢了。” 或许是担心继续这样下去，阿芙洛狄忒恶劣的态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欧罗巴突然插了进来，阻止了这个话题。 “请先停止吧，伟大的阿芙洛狄忒和德墨忒尔，这里有大神宙斯的神谕。” 制止了傲慢的女神继续毒舌发言，神妃这才将目光，再次转向大英雄。 “尊敬的赫拉克勒斯，这里有宙斯给您的神谕。” 『宣告，以奥林波斯的主人、众神之王、全能神宙斯之名——』 欧罗巴神色庄严，此刻，她将代表宙斯，向着大殿中的众神宣读神谕。 『赐予赫拉克勒斯、阿塔兰忒在吾等异闻带中自由活动的权利，一切事宜由阿尔忒弥斯与欧罗巴二人负责——』 这种宽松的决定，已经表明了宙斯的态度。 对奥林波斯而言，赫拉克勒斯二人的立场与阿斯特莱雅相似，所以，大神也不介意他们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毕竟，这只是泛人类史与异闻带的战斗。 『汝等只需见证——』 欧罗巴语气骤变，双眼紧盯着赫拉克勒斯，模仿着大神的威严，一字一句复述着神谕。 『这超越吾之全能的课题，这超越吾等权能的领域——』 『对这颗星球而言，人类种的灭亡还太早了一些……』 『奥林波斯的荣光，必将铺满这颗星球的每个角落，即——』 『——神话复权——』 将神谕传达之后，神妃庄严的脸庞这才放松了下来，看得出来，这份神谕给她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虽然后面的宣言，是宙斯特意传达给赫拉克勒斯的，但神殿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这神谕。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为两位在奥林波斯安排居所。” “对了，顺便一提，之后在奥林波斯的生活中，阿尔忒弥斯女神都将会和你们待在一起。” 沿着欧罗巴目光的方向，阿尔忒弥斯正站在那里。 或许是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月女神歪了歪脑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 “啊？啊！” 听到这里，阿塔兰忒顿感惊愕，随后便是狂喜，几乎叫出了声。 “真的吗，阿尔忒弥斯大人，也要和我们住在一起？” 喜欢的人，以及憧憬的神，接下来都会和自己住在一起。 这未免也太令人高兴了吧！ 第46章 半年 在欧罗巴的带领下，赫拉克勒斯二人以及阿尔忒弥斯，一同离开了大神殿，准备前往繁荣美丽的星间都市。 神妃与月女神走在前方，大英雄与阿塔兰忒则紧随其后。 “尊敬的赫拉克勒斯，能聊聊关于您的事情吗？” 或许有些问题想要验证，欧罗巴忽然开口，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必加上敬语，神妃冕下，您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好吧，那我就直接称呼你‘赫拉克勒斯’了，您同样也不用客气，叫我欧罗巴就行。” 神妃轻笑着抿了抿嘴，或许是大英雄比想象中更好说话，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好的，欧罗巴。” 对方既然表达了善意，赫拉克勒斯自然也不会拒绝。 “嗯，您应该和女神阿斯特莱雅一样，是隶属于泛人类史的英灵吧。” “诶，没错，我的确是泛人类史侧的英灵。” “神妃也是泛人类史的英灵？就和伊阿宋他们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阿塔兰忒顿感诧异。 毕竟，欧罗巴可是大神宙斯的祭司，如此重要的职位，竟然会交给与异闻带敌对的泛人类史英灵？ “嗯，很难相信吧，仁慈的大神，将神后‘赫拉’的残体与我融合，然后向整个异闻带，宣布了我‘神妃’的身份。” “即便是泛人类史，那位大人也会一并爱着……” 虽然有所预料，但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还是让大英雄有些意外。 “呐，赫拉克勒斯，你和阿塔兰忒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那里的诸神，也保留了真体机神吗？” “不，我们的世界与泛人类相似，诸神同样也失去了真体。”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双眼直视着前方，没有一丝动摇。 “但您应该能明白吧，我没有选择死亡，很多人的命运，也都与您知晓的不同。” 四人就像散步一样，穿过神殿外侧的长廊，沿着空中花园的小道，缓步向着传送通道走去。 “嗯嗯，统合了诸神权能的您，想来一定完成了比泛人类史，更加艰难的试炼吧。” 欧罗巴赞同的点了点头，她自然明白赫拉克勒斯话语中的含义。 赫拉克勒斯生活的那个世界，大概也是类似于迦勒底口中的‘特异点’，或者异闻带的存在吧…… 既然如此，那对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去帮助泛人类史了。 “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希望您能在奥林波斯过的愉快，当然，阿塔兰忒也是。” 来到神殿传送通道的门口，欧罗巴转过身，向着二人微微行礼告别。 “另外，阿尔忒弥斯女神，也要麻烦二位的照顾了。” 月女神:“…………” “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阿尔忒弥斯大人的。” 对身为祭司，而且还是被月女神养大的阿塔兰忒而言，虽然二者并不是同一位阿尔忒弥斯大人，但这种事情，她义不容辞！ “那我们就告辞了。” “嗯，再见。” 与欧罗巴告别之后，赫拉克勒斯三人进入了传送通道，随着术式的启动，瞬间消失在原地，抵达了底部的星间都市。 按照神妃设定的坐标，他们直接降临在了距离住所最近的阿尔忒弥斯神殿。 “这、是女神阿尔忒弥斯大人？！” “旁边那两个人是谁，好强的气息，是阿尔忒弥斯大人的侍卫吗？” 突如其来的降神，令神殿顿时喧闹了起来，虽然居民们都知道，‘神’就居住在都市上方的大神殿中。 但数千年来，能够亲自前往上方拜谒神威的，可是寥寥无几，能和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简直难以想象。 『先离开这里吧，接下来人可能会更多。』 『安啦，我知道了，但离开的大门，已经被人群堵死了……』 『啊，就交给我吧。』 二人通过赫斯提亚权能，彼此传达了讯息。 然后赫拉克勒斯向前踏出一步，神之气息涌现，支配全场的威压，裹挟着无形之势，迫使人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离开了阿尔忒弥斯神殿，三人沿着整洁明亮的街道漫步在城市中。 从图书馆到竞技场，从博物馆到中央广场，一路上，他们所遇见的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光’。 纯洁的灵魂，在人们的双眼中，没有丝毫阴霾存在。 这或许就是吾等世界中，黄金时代的人类吧。 “你在惊讶吗？” “啊，是的，阿尔忒弥斯女神。” 赫拉克勒斯承认了这一点。 因为见识过人间的众多苦难，所以才不得不感叹。 对人类而言，这里的生活，已经近乎完美。 “在大神宙斯的管理下，这里已经持续了数千年，运营这种规模的星间都市，即便是真体机神，也会迎来终结吧……” 大英雄的低语，使阿尔忒弥斯陷入了沉默。 诸神拥有着不死性，但却并非永生不朽，漫长的岁月流逝下，即便是‘神’也会有腐朽的那天。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每一柱真体机神，都知晓自己的运转时间。 像大神宙斯这般持续运营，并维系上百万人的生活，即便是星际要塞，也不可能一直运行下去。 某种程度上，为了人类的延续，宙斯正在透支自己的机能。 “嗯……，就和汝所知晓的那般。” “但那又如何，我们被人类赋予了‘神’的机能，那么，自然会以‘神’的身份来庇护人类。” 阿尔忒弥斯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身旁的赫拉克勒斯。 空灵悠然的声音，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着这个问题。 这是十二机神在遥远过去，共同通过的决议。 被人类赋予了名为‘神’的机能，如果人类灭亡了，那‘神’也失去了意义，既然如此，确保人类的存续，自然便是‘神’的责任。 嗦，是这样啊…… 从阿尔忒弥斯的回答中，大英雄明白了缘由。 正因为拥有了人类的情感，理解了二者的冲突，所以宙斯才会在grand order 与‘神’的职责中，做出了那种决定。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确保人类的延续，为此，不惜被同胞厌恶，踏上孤高的道路…… 时光如白驹过隙。 不知不觉，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已经在星间都市，生活了半年之久。 融入这座城市生活的二人，在邻居们的眼中，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妻。 二人会去图书馆学习、会去参加居民们的祭典与聚会，也会与努力锻炼的战士们交手，参加各种聚会与活动，体验奥林波斯人们的生活。 甚至有时候，月女神也会改变自己的外貌，跟着赫拉克勒斯二人一起，去体验这从未接触过的生活。 与想象中，神支配着一切，人类只需要臣服的世界不同。 在这座城市中，人类亦有着自己的繁荣，只不过与神之机能相比，有些渺小罢了。 半年多的时光，在朝夕相处的生活中，阿尔忒弥斯也在凡人的世界中，不知不觉改变了些许，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直到某一日。 阿尔忒弥斯带着困惑的表情，从外界回到居所，瞬间引起了阿塔兰忒的关注。 “阿尔忒弥斯大人，您看上去脸色有些难看啊，是发生什么了吗？” “嗯……” 月女神茫然的看着对方，随后缓缓点头，看上去有些呆萌。 “小阿塔，你认识俄里翁吗？” “啊？” 第47章 奥林波斯的骚乱 听到这个名字，阿塔兰忒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在赫拉克勒斯他们的世界中，俄里翁似乎是因为傲慢而冒犯了神明，最后在与神所支配的毒蝎战斗中力竭而亡。 “只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字。” “据说是一名自大的猎人，因为过于狂妄而触怒了神后赫拉，并在那之后，被一头毒蝎杀死了。” 听到少女的回答，阿尔忒弥斯似乎提起了兴趣，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赫拉杀死了他？”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据说那头毒蝎是神后派去的。” 阿塔兰忒轻轻摇了摇头，毛茸茸的兽耳微微晃动，回忆着关于对方的信息。 “但在最后，无论是俄里翁，还是那头毒蝎，似乎都升上天空成为了星座。” 少女思索了片刻，对于俄里翁的消息，她知晓的并不多，但关于猎户座和天蝎座的由来，却还是有所耳闻。 毕竟，对方并没有什么傲人的功绩，除了波塞冬之子的身份，以及成为星座，其他的都平平无奇。 “对了，阿尔忒弥斯大人，您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阿塔兰忒颇为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半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从月女神口中，听到其他人的名字。 “嗯……，是泛人类史的英灵，我读取了他们的记忆，知到了这个名字。” 英灵吗？ 少女目光微凝，脸上的表情，也忽然严肃了起来。 经历了半年多的战斗，终于有英灵突破了奥德修斯的防御，抵达了奥林波斯吗？ 与赫拉克勒斯持有的中立态度不同，对阿塔兰忒而言，这个近乎完美的世界，几乎是她的梦想，所以啊…… 怎么能接受对方毁灭这个世界？ 怎么能对阿尔忒弥斯大人可能受到伤害视若无睹？ 少女兽性的瞳孔，刹那间泛起寒光，那是狩猎者的目光。 与此同时。 在星间都市的另一侧，突破重重封锁的英灵们，终于踏上了这神之国度。 在没有御主支撑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抵达这里，毫无疑问，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真是夸张的存在……” 英灵放眼望去，奥林波斯此刻已经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抬头向天空望去。 “这种感觉、魔力在聚集……” “不好！” 来不及感叹，随着一声惊呼，对危险的敏锐感知，立刻令英灵们警觉了起来。 『轰——』 怒雷从天穹炸响。 无数雷龙在云层中咆哮。 “caster！” “嗨！” 镜面破碎的声音响起，那是术式被击碎的余响。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船体施加的复数结界起了作用，为他们争取了些许反应时间。 随着转移术式的启动，搭载着众多英灵的舰船，在数不清的落雷中不断跃迁，艰难前行。 “太危险了，差那么一点，结界就全碎了。” 美狄亚lily深吸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刚刚可真是千钧一发啊。 即便是在船体上加持了数十层的结界术式，在这破碎概念的雷霆下，也和纸糊的没什么分别，触之即溃。 『踏入吾等奥林波斯的领域——，泛人类史的英灵啊——』 大神肃穆威严的声音，忽然从天穹传来。 此刻，神将做出裁定！ 『汝等的决意，吾已然知晓——』 对全能神宙斯而言，英灵们的行踪，根本无处遁形。 锁定了舰船的位置，或许下一刻，神罚便将会落下。 『那么，在雷鸣中消散吧，英灵——』 在雷霆降下的那一刻，天空瞬间亮如白昼，震耳欲聋的轰鸣，就好像是天空的怒号。 “该死！来不及躲避了。” “怎么能死在这里！” “快！快释放宝具——” “aaa——” 随着宝具的真名解放。 枝繁叶茂的雷霆巨树，突然从甲板上拔地而起，在英灵们头顶撑起一片青色的天空。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从天穹落下的雷龙，就吞噬了雷树的大部分枝干，溢散的能量向四周散去，转眼便击穿了大气。 结界层层破碎，趁着磔刑の雷树撑下的时间，叛逆的骑士与朝家之守护的武士，相继解放了自己宝具。 “宝具——，对吾华丽父王的叛逆——” “宝具——，牛王招雷·天网恢恢——” 诅咒的赤雷此刻被最大限度的引出，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容不得半分松懈。 与叛逆骑士的应对相同，被称为神秘杀手的武士，亦驱使着牛头天王的神力，向着天空落下的雷龙，斩下利刃与雷光。 然而，与全能神宙斯的大雷霆相比，即便是这三种宝具的力量加在一起，也只能略微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可恶！” 叛逆骑士怒号着加大了魔力输出，但现实却并不会因其意志而发生改变。 甚至，在大雷霆的轰击下，附近的空间也都出现了断层，无法通过术式跃迁进行躲避。 二者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宝具的光芒渐渐暗淡，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在这神之雷霆下，渐渐崩裂的船体。 “干的漂亮，骑士们，接下来，就让旧时代的神明，见识一下人类的智慧吧！” 忽然间，略带沙哑的嗓音，从莫德雷德身后响起。 那是衣着接近现代，有着蓬松海带长发的英俊男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眼中也没有丝毫恐惧。 自信从容的模样，就像是从故事中走出的绅士，而那蒸汽朋克般的右手，又为其增添一丝神秘的色彩。 “archer？” 在发出宣言的那个瞬间，男人就已经拼上了全力，保有技能·星之开拓者发动，此刻，他将化不可能为可能，以此超越神明！ “神之雷霆在此——，来，睁大眼睛看吧，宙斯！” 能够开拓未来，超越一切的气势，在那个瞬间，从名为尼古拉·特斯拉的英灵身上释放。 闪烁的电光，在其指尖跳动，其为驯服雷电之人，亦为开辟世界之人！ “世界的未来，必将属于人类！” “人类神话·雷电降临（system keraunos）” 难以置信，代表着神之力的大雷霆，竟然在那个瞬间被压制了。 限定性的时空断层，在外侧构筑出一条狭长的‘真空’地带，破碎时空而产生的裂缝，直接将天空分割为两个世界。 明明近在咫尺，只差一步就能将英灵们一网打尽，但此刻，这短暂的距离，却犹如水中之月，可望而不可及。 第48章 肃清 雷鸣声消散，在大雷霆击碎一切之后，天空又恢复了平静。 宙斯手持权杖，屹立于虚空之上，金色的神眸，平静注视着奥林波斯的门扉。 神目光所至之处，已然空无一物。 『被逃掉了，是叫尼古拉·特斯拉吗，有趣……』 虽然拙劣且粗糙，但从那个男人的宝具中，宙斯的确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从大雷霆中逃脱，这仅仅只是开始，在支配整个奥林波斯的权能下，英灵们的踪迹，根本无所遁形。 『已经前往星间都市了吗，那么——』 『以奥林波斯的支配者、全能神宙斯之名下令——』 『吾之同胞啊——』 『将侵入吾等奥林波斯的英灵，尽数歼灭——』 几乎是同一时刻，停留在星间都市以及大神殿中的众神，都接收到了来自大神的指令。 大神殿的空中花园。 正举行着茶话会的女神们，显然被英灵们的入侵打扰了雅兴。 『区区泛人类史，一群不知所谓的蝼蚁——』 放下手中的茶盏，美神冷哼了一声，对于英灵们的飞蛾扑火，她似乎有些轻慢与不屑。 『好了~，阿芙洛狄忒，别生气了，你的美貌都为此黯淡了。』 丰饶的女神轻轻叹息，随后微笑着安抚着对方。 『我可没生气啊，德墨忒尔，不过是一群早已死去的家伙罢了。』 阿芙洛狄忒傲慢的昂起头，已经死去的生命，在众神眼中，不过是失败者罢了，没有值得注视的价值。 就像泛人类史的赫拉克勒斯那样，选择‘死去’的大英雄，在苦难的折磨下最终选择了安逸，背叛了曾经的自己。 即便死后成‘神’，但失去肉体的大英雄，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成长，也不再受到诸神们的注视。 『说起来，是叫英灵吧，死去并铭刻在人理上的英雄们，再次现界——』 『何等的残酷啊……』 『明明人类，是该由母亲孕育而诞生，这是怎样错误的、不可理喻的行为啊……』 德墨忒尔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哀叹着英灵的存在。 作为过去的亡灵，明明是已经死去的生命，却还要被作为兵器来使用，泛人类史，还真是残忍啊…… 『生命——，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做出这个结论的瞬间，女神温柔恬美的声音，似乎也随之冰冷了起来。 『你要亲自动手吗，德墨忒尔？』 『啊，阿芙洛狄忒，我无法容忍生命受到玩弄，人类不应该是那样的存在……』 『随便你了，走吧，德墨忒尔，去将对吾等不敬的英灵们，彻底消灭！』 在美神最后的话语落下后，这场闲适的茶话会也就此结束，接下来，‘神’将在星间都市山脉，开启肃清！ 与此同时，星间都市的地下领域，由赫菲斯托斯·普罗米修斯支配的控制中枢，管理着整个奥林波斯的运营。 『哦哦~，赫拉克勒斯，泛人类史的英灵，已经抵达了奥林波斯。』 『真是了不起，竟然能从宙斯手中逃离。』 突然之间，锻造神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工房之中。 而被这锻造般沉闷的声音打扰的，除了赫拉克勒斯，还有以‘弟子’身份在这里学习锻造的千子村正。 “啧，也不知道你在那边高兴什么，反正他们很快就会被消灭吧。” 村正撇了撇嘴，放下手中锻造的刀刃，对赫菲斯托斯此刻的反应，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与亚特兰蒂斯的备份不同，明明是选择了奥林波斯的神，事到如今，却还为泛人类史喝彩，真是搞不懂机神们的想法。 “仅仅只是亚特兰蒂斯，就用了半年时间，我并不认为他们有击败奥林波斯的可能。” 对于锻造神的呼喊，大英雄只是摇了摇头，淡淡的提了一句。 双方的差距太过悬殊，根本看不到胜利的可能。 奥林波斯的综合实力，可是远胜于亚特兰蒂斯。 这座城市的每一位守卫，都拥有着半神的力量，即便他们大部分并未经历血与火的厮杀，但凭借着神之加护与人数优势，也能将英灵们轻易歼灭。 “对了，赫菲斯托斯神，那个匣子的解析，有结果了吗？” 『当然——』 『若是仅依靠锻造神的权能，自然无法完成——』 『但对同步了普罗米修斯权能的吾而言，仅仅只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随着赫菲斯托斯·普罗米修斯的发言，布满花纹的黑色立方体，忽然出现在赫拉克勒斯面前。 黑色立方体上的花纹不断变化，成百上千次的闪烁之后，散发着神之气息的纹路，最终固定并显现在机体表面。 『这就是它真正的姿态，这个装置中的一切，早就已经预设完成。』 『现在只需要将你的神之刻印，与其表面的符文连通，就能启动这个装置，将里面的内容物释放出来。』 提到关于‘此世界全部之礼物’的信息后，赫菲斯托斯·普罗米修斯立刻将英灵们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这个装置在泛人类史中，被称为‘潘多拉的礼物’，其铸造更是与普罗米修斯有着莫大的联系。 『你的委托既然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我们估计也要告别了吧，赫拉克勒斯。』 赫菲斯托斯依据得到的情报，已经判断出了大英雄的打算。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赫拉克勒斯也就没有继续停留在这工坊的必要了。 “啊，这半年麻烦您了，赫菲斯托斯神。” 『哈哈，不必客气，汝也带给了吾不少有趣的故事。』 热切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对锻造神而言，其他世界中关于诸神们的故事，让他颇感新奇。 『失去真体机神的吾等，最终却成为了人类所期望的‘神’，而且发生了众多有趣的故事，嗯~，虽然有些地方，吾还是无法理解……』 “嗯，大概是模仿了‘人之心’吧，毕竟，人类有时是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 或是被对方的笑声所感染，赫拉克勒斯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毕竟，模仿人类的诸神，有时的确会搞出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再会了，赫菲斯托斯，希望我们还能有下次见面。” 第49章 百眼巨人 西区，第十层。 从大雷霆中逃脱的英灵，此刻已经潜入了奥林波斯的领域。 “真是危险，这次多亏了archer，我们才能活下来。” “没想到，宙斯的大雷霆，竟然连空间也能进行封锁。” 美狄亚lily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如果就这样无足轻重的死去了，就没法再见到伊阿宋大人了。 “啊，真是帮大忙了，只差那么一点，就全军覆没了。” “现在还不能松懈，进入了这座城市，我们需要更加小心。” “嗯嗯，说的没错，不过，还是要先找个地方作为据点吧。” 仅凭三言两语，自然不能解决问题，但通过彼此间交流，却能得到最合乎大部分人想法的提议。 “根据‘协助者‘的情报，在奥林波斯的地下，存在着由哈迪斯掌控的‘冥界’，那是宙斯未曾支配的领域。” “在迦勒底的御主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尽可能的保存优势，收集诸神的情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梳理着情报与战略。 然而，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一股莫名的压力，突然笼罩在众人头顶。 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或许是星间都市山脉中，太过浓郁的神之气息，掩盖了女神的踪迹，当神之威压席卷而来时，英灵们才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身负四翅的女神，已经降临在了眼前。 『呵~，找到你们了，蝼蚁——』 『那么，跪拜吧，在神的荣光之下——』 轻蔑而漫不经心的声音忽然从脑海中响起，或许在对方眼中，所谓的英灵，和普通人类根本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 糟糕！ 身体不自觉的…… 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从神之终端上释放，与权能结合的重压，直接作用在精神与灵魂上。 即便有着些许神之遗产的强化，也只有仅仅几名战士能勉强维持住身形，大部分的英灵，都不得不在这神威下，被迫跪地俯首。 『豁哦~，竟然还有能站立的吗，不错~，嗯，你们很不错~~』 阿芙洛狄忒悬浮在高空，俯视着身下的英灵，美眸之中，流露戏谑的笑意。 阿拉阿拉~，好不容易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可要好好把玩一番才行啊。 忽然，美神话音一转，轻蔑傲慢的语气中，突然充满了遗憾，似乎像是在为英灵们哀叹。 『好不容易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就要如蝼蚁般再次死去，还真是可悲啊……』 『何等的残忍，即便是余，也为之扼腕叹息~~』 为了欣赏可能上演的闹剧，阿芙洛狄忒特意加重了语气。 『但是，‘神’是宽容的，吾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 『仅此一次，能够在吾等世界，真正活下去的机会！』 或许在机神们的认知中，对知性生命体而言，尤其是已经死去的亡灵，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具吸引力吧！ 『那么，做出选择吧——』 『如果你们能将身旁的同伴杀死，吾将赦免你们，并让你们获得肉体。』 神矗立于虚空，微笑着等待回答，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她，并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 “嘁——，你这臭屁的女神，如此拙劣的计谋，无非是想我们自相残杀。”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会上当吧？” 莫德雷德撑着剑，一边讥讽着对方，一边强忍着神威的压迫，努力不让自己屈服。 “啊，说的没错……” “我们可是抱着必死的决意，才会来到这里……” “aaa……” 英灵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即便力量受到压制，依然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对方，那份决意，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见对方如此不识抬举，阿芙洛狄忒冷哼了一声，随后向前伸出玉臂，宣告着众人的结局。 『呵~，无聊的勇气，忤逆了神的旨意，那么，就如蝼蚁般去死吧——』 『上吧，碾碎他们，阿尔戈斯——』 轰轰轰—— 沉闷的轰鸣声，随着大地的震动渐渐逼近，随后，一具庞然大物，从巨大都市建筑群的后方走出，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通体由神钢打造，高达百米的青铜巨人，古老厚重的身躯上，镶嵌着上百个神脉结晶，密密麻麻的棱形晶体，一眼看上去就像上百双眼睛，分散在身躯各处。 啊，那是在泛人类史神话中，被神使赫尔墨斯杀死的——百眼巨人。 借助于神之遗产的力量，英灵们渐渐适应了美神的精神重压，虽然身躯依然感觉沉重，但至少勉强能够行动了。 “斯——斯——” 空气被撕开产生的气流声，顺着巨人挥舞重拳的方向响起，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能看见絮状的紊流，从其手臂上划过。 “快散开！” “轰！！！” 只听的一声巨响，坚硬的地面，立刻被轰出巨大的凹坑，沉重的拳头下，似乎连整个西区都颤动了几下。 “喝！” “你这破铜烂铁，去死吧！” 莫德雷德跳起身来，重重劈砍在百眼巨人的手臂上，然而神钢铸造的身躯上，仅仅只留下了一道白痕。 好硬！ 坚硬的神之钢，弹开了众多英灵的兵刃，超质量的重击，哪怕只是擦着、碰着，都会造成难以治疗的重伤。 滞留在半空中的骑士，甚至还没能做出反应，青铜巨人身上的神脉结晶，就立刻闪烁了起来。 “不好，快躲开！” 察觉到对方的魔力流动，美狄亚lily立刻向与对方缠斗的战士们大声喊道。 高速神言发动。 防御术式立刻在少女身前层层展开，抵御即将到来的攻击。 几乎在同一时刻，汇聚的神之力，从那上百双‘眼睛’中释放，高能贯穿的灼热光束，向着四周无差别散射。 数不清的建筑物，被这散射的光束贯穿、切割，只是短短一瞬，这片城区就变成了断壁残垣，遍地燃起了火光。 该死，躲不开了！ 叛逆骑士紧咬牙关，生与死的瞬间，她的思维前所未闻的清晰。 那种破坏力的光束，仅凭她身上的甲胄，根本无法抵挡，更何况，双方的距离如此相近，行动受限的骑士，也已经无法有效躲避了，穷途末路莫过于此。 “去死吧！你这怪物！” 莫德雷德怒嚎了一声，宝具解放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最大规模的魔力放出。 叛逆骑士释放出所有的魔力，打算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搏。 诅咒的赤雷，游走在剑身与铠甲上，然而，即便是拼尽全力的魔力爆发，也无法与神脉结晶提供的魔力相媲美。 呵~，到此为止了吗，没想到这么早，我就要退场了啊，真是可惜…… 视线之中，世界似乎迟缓了下来，而那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致命光束，此刻却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忽然从叛逆骑士身后传来。 “赤龙之吐息——” 超规格的魔力放出（ex），破坏力甚至超越了不少英灵的宝具，骑乘着战马，狂猎之主抵达了战场！ 伴随着漆黑的风暴降临，蕴含不详的魔力光炮，瞬间湮灭了袭来的光束，轰击在百眼巨人的身躯之上。 “咔——”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在那柄圣枪的攻击下，巨人身上的神脉结晶，竟然有几枚被轰碎了。 『嗯？』 这令人意外的发展，让欣赏着这场厮杀的美神，眼中瞬间异彩连连。 『来了个有趣的家伙啊，那柄武器，是固定星球表面的锚之一吧。』 『嗯~，眼神也很不错……』 『但是，没能成为女神，即便拥有那柄星之锚，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与阿芙洛狄忒的淡然态度相比，莫德雷德此刻已经愣住了，望着风暴之王的背影，她向着对方下意识的喊道。 “父王？” 第50章 王与骑士，神与信徒 风暴自天穹降临于都市。 对奥林波斯而言，这是只存在于记录中，在遥远时代才会发生的事情，毕竟，伟大的宙斯，已经支配这片天空长达数千年。 神之国度，风暴与灾厄，皆乃无用之物。 “汝等先撤退吧，这里就由余来断后。” 风暴之王神色平静，用威严的语气向众人吩咐道。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王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天空，而留下来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父亲大人……” “为什么……，亚瑟王……，明明你从来都不会注视着我……” 被对方庇护在身后，莫德雷德神色复杂，望着王孤高的身影，她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不知名讳的骑士啊，我无法回应你的疑问……” “我已经不再是亚瑟，也没有身为王的机能，余，只是风暴——” 王如此宣告着。 与此同时，被赤龙吐息逼退的百眼巨人，也已经稳住了身形，锁定了袭击者的身影。 高密度的魔力冲击，激发了青铜巨人的自卫机制，魔力气息极速攀升，与之相应的，则是其身躯表面展开的能量力场。 然而，对于百眼巨人的异变，王并不放在心上。 布满荆棘的圣枪，流淌着黑与赤的光芒，似乎彰显着持有者狂暴的侧面。 “风暴、只会摧毁眼前的阻碍——” 溢散的魔力化作漆黑风暴，汇聚于圣枪之上，撕裂真实的狂岚，在这座城市的废墟上，掀起大片尘埃。 “至于路边的骑士，根本无关轻重。” 化身风暴的王者，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随后将圣枪举向天空，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强制拘束解除—— 圣枪，拔锚！ 此刻其展现的，是名为‘星之锚’的真实！ “于止境绽放光辉——” “其乃能撕裂天空——，连接大地的风暴之锚——” 王如此高呼着。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真名解放的瞬间，从世界尽头吹来的狂岚，撕裂着这依附于星球表面的世界，那并非单纯的能量攻击，而是从根本上，否定着异闻带的一切。 然后，百眼巨人的防御力场，被星之光毫无悬念的贯穿，本就支离破碎的西区，也被这风暴的余波彻底摧毁。 撕裂天空的风暴，从百眼巨人被贯穿的胸腔没入天穹，化作一头狂暴的‘黑色巨龙’，向着大神殿高速袭去。 但是—— 注视着这一切宙斯，自然不会坐视这一切的发生。 『轰！』 一声惊雷从天空炸响。 以雷霆击碎黑暗！ 神殿之中，宙斯面无表情，破碎概念的大雷霆，向袭击大神殿的风暴之锚，降下了堪称恐怖的神罚。 一瞬间，天地失色！ 本就被摧毁殆尽的西区，在神罚与风暴的肆虐下，更是摇摇欲坠，不知有多少市民，葬身在这余波之下。 风暴与雷霆，此刻交织于天穹，然而，权能的伟力，即便是圣枪，也无法轻易阻挡。 王驾驭着战马，再次举起圣枪。 在这最后的冲锋前，她微微侧身，向身后的骑士嘱咐道。 “别忘了你抵达这里的目的，骑士。” “父亲大人……” 莫德雷德下意识的向前伸手，有很多话憋在胸口，刚想要开口，喉咙却似乎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那一刻，她只觉得父亲的背影，似乎不再像从前那般遥远。 “caster！” 从余波中幸存的英灵们，此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大家先撤退，将这里交给亚瑟王。” 从瓦砾碎石中起身，四散的英灵们，在战火中艰难前行。 大雷霆的降临，证明大神早已察觉到了此地的战斗。 但对方宁愿让神话中不擅长战斗的阿芙洛狄忒降临，也没有在奥林波斯亲自降下神罚，或许是顾忌着这座城市中的市民吧！ 虽然以奥林波斯的市民做护盾，有些过于卑劣了，但是，抱歉啊，我们现在还不能死在这里…… “拜托你了，骑士王。” 王默不作答。 风暴不会回应期望，也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束缚，她只需遵循着内心，肆意蹂躏即可。 “圣枪——，拔锚——” 最后的结局，无人知晓，亦如神话中，王的落幕。 但是，闪耀于奥林波斯的星之光，却是如此美丽。 人们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注视着天空中那抹光芒，对陷入停滞的星间都市而言，那是上千年来，他们从未见过的风景。 ————分割线———— 从第十层向下逃离，狂猎之王吸引神的目光，为英灵们争取了时间。 但是，对于奥林波斯而言，神无处不在。 遍布都市的监控网络，锁定了英灵们的位置，获悉了相关情报，转眼之间，阿尔忒弥斯与阿塔兰忒就传送到了英灵们的眼前，挡在英灵们的前方。 “糟糕！” “是女神阿尔忒弥斯，以及……” “阿塔兰忒！” 美狄亚lily张大了嘴巴，在错愕惊讶的表情中，喊出了好友的名字。 在赫斯提亚岛上，她曾与对方见过一面，也知道阿塔兰忒并非异闻带之人。 “是美狄亚啊……，抱歉，这一次，我们会是敌人了。” 少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对眼前的场景，她早就已经抱有觉悟。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 “你和赫拉克勒斯，都已经决定站在异闻带那边了吗？” lily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阿塔兰忒的想法。 听到这个消息，英灵们内心不由一沉，即便骄傲如特斯拉，也不免紧锁眉头。 赫拉克勒斯在亚特兰蒂斯的行动轨迹，除了奥林波斯，英灵们自然也有所关注，毕竟，那可是搅动了整片大洋的男人。 与他们这种突破封锁，侥幸抵达奥林波斯不同，对方可是正面击杀了海神波塞冬，若是其选择了异闻带一侧，对泛人类史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是我自己的判断，与赫拉克勒斯无关。” 阿塔兰忒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她还是否认了美狄亚的猜测。 或者，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自己的任性，干扰到赫拉克勒斯的选择。 “美狄亚，如果我们的世界，有着相同的轨迹，那你应该就能明白吧，这个世界，无疑是我的梦想。” “全力以赴吧，美狄亚——” “在女神阿尔忒弥斯大人的见证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挡在我前方的是你——” 言尽于此，神之气息涌动，骇人的威压，从阿塔兰忒娇小的身躯中释放，实质化的神气溢散至身体表面，随后化作游龙，由手臂缠绕弓矢之上。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一直没有说话的月女神，忽然向前走了几步，持弓站在了少女的身旁。 『无论你想做什么，余都会在你身旁——』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感情，但阿尔忒弥斯却能感觉到少女内心的挣扎。 即便不知道原因，但她却隐隐有种感觉，此时此刻，自己就应该和阿塔兰忒站在一起。 『神，是人所依靠的存在——』 来自女神的慰藉，让阿塔兰忒沉重的心绪，顿时轻松了不少。 『啊，谢谢您，阿尔忒弥斯大人，』 阿塔兰忒在心底默默道谢，随后悄然举起弓矢，神性的金眸，漠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神与信徒，彼此心灵相通，阿尔忒弥斯是月神，亦是狩猎女神！ “那么——” “狩猎开始——” 第51章 溃不成军的英灵们 战斗陷入了拉锯，仅凭阿塔兰忒与阿尔忒弥斯的人形终端，想要留下所有英灵，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追踪猎物，可是狩猎的基础，本质上，二人对英灵们的猎杀，和丛林间的狩猎也没什么区别。 月女神挽弓拉矢，银色的无暇光辉，流转于箭矢之上。 『汝、速射之白银——』 贯穿特性强化的弓矢，锁定了英灵的位置，几乎在下一秒，银色的光辉，就已经抵达了眼前。 溢散的神气，如同火焰掠过身旁，那令人心悸的气息，甚至能够轻易击杀神兽。 在月女神权能的加持下，任何防御都难以抵挡，即便是被术式固定的空间，也能被瞬间击穿。 会死！ 一旦被月女神的箭矢射中，绝无生还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即便击败了月女神的终端，他们也无法改变什么，阿尔忒弥斯的真体机神，依然置身于无法抵达的星空。 “分开逃吧。” “这样一直拖下去，等奥林波斯的禁卫军赶来，就走不掉了。” 无论何种的攻击，在压倒性破坏力的箭矢下，都无法起到效果，即便是想要拉近距离，也会被对方用弓矢逼退。 在月女神与阿塔兰忒的弓术封锁下，他们就像是笼中困兽，根本无能为力。 “啊，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掩护。” 美狄亚举起魔杖，高速神言启动，复数的术式，在少女身前层层展开，构筑出繁复的法阵。 然而，魔力的流转还未完成，从远处射来的箭矢，就立刻击碎了术式，掀起一阵爆裂的气浪。 “阿尔忒弥斯女神是狩猎之神，也是弓术之神，阿塔兰忒也是最优秀的猎手，想要从她们手中逃脱，根本不可能办到。” “那怎么办，不散开的话，只会被一网打尽吧。” “诶，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对手是我，阿塔也一定也会留下来吧……” “这里就交给我来拖延时间，你们要做的，就是趁这个机会，尽可能的逃走。” 美狄亚lily轻轻点头，少女双手紧握着魔杖，稚嫩且青涩的脸庞上，此刻充满了坚毅。 这场旅途，恐怕要到此为止了，抱歉了，伊阿宋大人，我可能要失约了。 “这样吗，那我也留下吧，女神阿尔忒弥斯，就交给我来对付。” 有着傲人身材的美艳女性，在挥舞童子切安纲弹开袭来的箭矢后，灵巧的退至少女身旁。 “嗦，既然如此，我也留下和大将一起战斗。” “金时，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离开吧，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被坂田金时称作大将的女性，摇了摇头，拒绝了其好意。 这是必死的战斗，即便对方留下，也只是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或是察觉到美狄亚这边的密谋，阿塔兰忒神眸微凝，立刻将弓矢对准了他们。 神气萦绕箭矢，天穹之弓被拉至满月，随后，撕裂大气的轰鸣声响起，蕴含着足以击穿神钢力量的箭矢，在落点处掀起数十米高的尘埃。 “兹兹——嗡——” 细密电流声忽然响起，伴随着锐利的斩击切开尘埃，闪烁的雷光立刻化作大蛇，向阿尔忒弥斯袭去。 但那只是徒劳。 月女神轻轻拨动弓弦，难以捕捉轨迹的雷光，被转瞬即逝的银芒轻易斩断，消散在半空。 “呐，大家，再过一会儿，我会魔术封闭这片区域的视野，时间会很短，各位一定要抓住机会逃走！” 魔术？ 对身为最高位神秘的‘神’而言，魔术真的能有用吗？ 或许是看出了众人眼中的担忧，美狄亚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老师，女神赫卡忒传授的秘术，即便是神，也能暂时封锁。” 赫卡忒吗？ 如果是那位传说中的女神，说不定真能拥有封锁神明的术式。 “明白了，那就交给你了，caster。” 你想要掩护他们吗？ 即便相隔甚远，从对方的表情与低语中，阿塔兰忒已经察觉了少女的打算。 “那就让我用这柄天穹之弓，来回应你的觉悟吧，我的朋友。” “向阿尔忒弥斯大人奉上这一灾厄——” 低声的吟唱响起，那是神具解放的咒语。 阿尔忒弥斯:“？？？” 神之气涌动，在月女神颇为奇怪的目光注视下，阿塔兰忒向着天空，缓缓拉开天穹之弓。 集聚的神之力愈发浓郁，最后在弓矢被拉至满月时，抵达顶峰！ “诉状箭书——” 即便是你所擅长的魔术，又能保护多少人呢，美狄亚…… 从地面贯入天穹的光束，在空中爆发出刺眼的光亮，光芒化作箭矢，遮天蔽日，无差别的饱和式打击，覆盖了绝大部分英灵的位置，幸存者寥寥无几，溃不成军。 本就废墟一片的城区，在诉状箭书的‘洗礼’下，几乎被犁地三尺，放眼望去，就连断壁残垣都被神之力荡平，茫茫一片，什么都不剩下。 “嗯？” 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有英灵，侥幸生存了下来。 “到……到此为止……了吗……” 从松软的尘埃中起身，美狄亚撑着魔杖，沾满灰尘的脸颊上，充斥着某种决意。 高速神言发动。 将超越大魔术级别的冗长吟唱，化作简短的几节，lily神色坚定的望着前方，并以赫卡忒送给她的魔杖为媒介，高呼女神之名启动术式。 “以黑夜与魔法的女神赫卡忒之名——” “降临吧，永夜——” 在那个瞬间，无边的黑暗与幽冥，笼罩在第十层的所有片区，改写现实的术式，将永夜之地，短暂具现在这奥林波斯。 什么也无法看见，什么也无法感知，甚至连阿尔忒弥斯的真体机神，都失去了与人形终端的联系。 这寂静无边的黑夜，是赫卡忒模仿夜之本体、黑夜女神倪克斯力量而创造的、甚至能媲美权能的魔法。 黑夜大概持续了五秒。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黑夜，掩护了英灵们的撤离。 当世界重新恢复色彩，阿塔兰忒视野之中，仅剩下了娇小柔弱的少女，还依然紧握着魔杖。 为了维持术式，并帮助英灵们从黑夜中脱身，美狄亚选择了留下来，但这样一来，她也就再也无法离开。 二人目光相交，沉默不语，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曾经的好友，此刻已经形同陌路。 那么—— 弓弦微动，发出清脆的嗡鸣。 随后，呼啸的风，忽然从耳边吹过，在空中洒落一抹鲜艳的赤红。 血液、染红了焦土。 第52章 返回亚特兰蒂斯 发生在第十层的战斗，对于整座星间都市山脉而言，仅仅只是一场骚乱罢了。 当尘埃落定，至高的意志，随着‘神迹’一同降临在废墟上。 空气中的尘埃、燃烧的灰烬以及满目疮痍的地面，目所能及的一切物质，都被分解为最微小的灵子。 就仿佛是时光倒流的‘奇迹’—— 全能之神从记录了星间都市数据的情报单元中，读取了战斗发生前的相关数据，随后，灵子情报复写、物质重组构建—— 微小的粒子一点点堆砌，从骨架到表层，重构出完整的西区都市，即便是被余波杀死的市民，也在权能的加护下复生。 当赫拉克勒斯回到星间都市的住所时，见到的却是耷拉着兽耳、双手抱膝，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郁的阿塔兰忒，以及静坐在少女身旁、一言不发的月女神。 “是发生什么了吗，阿塔兰忒，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你。” 大英雄颇为疑惑的问了一句。 神与英灵们的战斗，赫拉克勒斯自然是知晓的。 但那短暂的交锋，并不被大英雄放在心上，更何况，在他看来，阿塔兰忒应该也和对方扯不上什么关系。 听见对方关切的问候，塔喵有气无力的抬了抬头。 只是看了对方一眼，阿塔兰忒又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散落的青丝垂至肩侧，遮掩了少女的脸庞，让人看不清神色。 “是赫拉克勒斯啊，你、回来了……” “我亲手杀死了美狄亚，杀死了自己的朋友……” 低沉的呻吟，从少女口中传出。 虽然动手时已经抱有觉悟，但杀死另一个世界中相似的友人，还是让少女内心升起了强烈的负罪感。 “赫拉克勒斯，你杀死这个世界的喀戎时，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少女低沉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呜咽。 即便看不见面容，也能想象出对方内心的痛苦。 亲手杀死挚友，即便对方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但自己动手时却没有丝毫犹豫，这异样，让她感到愧疚与恐惧。 “喀戎吗……” 赫拉克勒斯顿了一下，对于少女苦闷的心情，他自然能够理解。 就像他曾经犯下的过错，没能控制住众神的祝福（诅咒），他才最终导致了那场悲剧。 “嗯……，还是会有些在意吧，但对当时做出的选择，我并不后悔。” 大英雄摇了摇头，在阿尔忒弥斯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阿塔兰忒身侧。 “喀戎抱着必死的觉悟，既然如此，我也自然会使出全力与之战斗，这是对战士的尊重。” 在战斗中死去，对英雄们而言，那是莫大的荣誉。 “既然踏上了奥林波斯，选择了与‘神’战斗，无论美狄亚还是伊阿宋，想必都已经有所觉悟。” “你不必为此自责，阿塔兰忒，即便是回到我们的世界，科尔基斯的公主想必也不会为此而责怪你。”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安慰，阿塔兰忒耷拉着的兽耳似乎轻轻动了一下，略带疑惑的眼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事实上，她也很难相信，在杀死美狄亚时，自己竟然没有一丝迟疑，冷静的让她感到后怕。 “算起来，我们在星间都市已经停留了半年，要一起去亚特兰蒂斯吗，就当是散散心，你也很久没有打猎了吧？” 或许是气氛有些压抑，大英雄忽然提了一句，向身旁的少女发出了邀请。 “打猎吗……” “呐，谢谢你了，赫拉克勒斯，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从对方的目光中，她似乎明白了原因，少女眼神微妙，立刻反应了过来。 “至于散心的事情，有阿尔忒弥斯大人陪我去就行了，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办吧，赫拉克勒斯大~人~？” 阿塔兰忒一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咬着重音向对方发着小脾气。 说什么一起去散心，其实是打算去赫菲斯托斯那里吧！ “这次主要是陪你去散心，至于赫菲斯托斯那边的进度，距离完成应该还有段时间。” 对于少女的小抱怨，赫拉克勒斯自是当作没有听见，诚然，他的确有前往戴摩斯岛的打算，但现在就先放到一旁吧。 对于大英雄与阿塔兰忒的互动，月女神默默吃瓜，嗯嗯~ …………分割线………… 在月女神的陪同下，二人离开了奥林波斯，再次回到了亚特兰蒂斯。 一望无际的汪洋，从远处刮来咸咸的海风，湛蓝的天空上，悠闲的白云悄悄飘过，耳边不时传来海鸥的鸣叫。 这与奥林波斯完全不同的风景，似乎拥有着洗涤心灵的魔力，让人感到莫名的舒适与放松。 从虚无之门回到亚特兰蒂斯，迎接三人的是奥德修斯的护卫军。 只是这一次，双方不再是敌人。 “你有什么想要的猎物吗？” 赫拉克勒斯随口问了一句。 散落各处的岛屿，存在着各种不同的魔物，相比漫无目的的狩猎，他倒是更习惯去狩猎特定的目标，这大概是完成十二试炼所养成的习惯。 “奇美拉吧，上次在戴摩斯岛，我有发现它的踪迹。” 阿塔兰忒想了想，又说出了几个赫拉克勒斯所熟知的名字。 “像戈尔贡、刻耳柏洛斯、涅墨亚巨狮，或者百首巨龙拉冬之类的，我也都想要试一试。” “…………” 赫拉克勒斯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回道。 “以你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天穹之弓，想要击败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少女脱口而出的怪物，除了奇美拉和戈尔贡，便是赫拉克勒斯十二试炼中的内容。 “上次击败的刻耳柏洛斯，已经被奥德修斯回收了，他恐怕不会乐意将它放出来，当作你的猎物。” “至于涅墨亚的狮子，在这个世界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魔物。” 这个神代依旧存在的世界，各种幻想种、魔物的存在，其实都不逊色于涅墨亚的巨狮。 事实上，其所谓的刀枪不入，也仅仅只是针对人类的武具，在天穹之弓这种神造兵装面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至于戈尔贡和拉冬，在这个世界中，应该都已经不存在了吧？ “嗯~，那还是选择奇美拉吧，我倒是一直想要尝尝，它的肉是什么味道？” “对了，阿尔忒弥斯大人有什么想要狩猎的吗？” 忽然，少女将目光，转移到了月女神身上。 神并没有什么狩猎的需求，也不存在有什么想要的猎物，但是…… 猎物吗？ 在阿塔兰忒期待的目光中，月女神突然想起自己曾遇见的泛人类史英灵。 那个像熊一样的、肮脏的男人，很难理解，泛人类史的自己，竟然会喜欢那种腐朽、肮脏，满身无用脂肪的男人？ 嗯……，神之终端泛起红光，果然是坏掉了吧！ 『熊——』 阿尔忒弥斯突然开口，选择了自己的猎物。 “诶，是熊吗？” 阿塔兰忒似乎有些诧异，好奇的重复了一句。 『嗯？』 『有什么不对吗？』 月女神偏过脑袋，清冷的疑问声，回响在二人耳畔。 “没什么的，我只是以为阿尔忒弥斯大人，可能会选择牝鹿。” 在阿塔兰忒的记忆中，女神大人似乎特别喜欢刻律涅牝鹿，有时甚至还会变成牝鹿去森林中游玩。 『刻律涅牝鹿？』 嗯？！ 这下不仅是阿塔兰忒，就连赫拉克勒斯都有些意外了。 拥有真体机神的月女神，不会与那个幻想种产生交集，自然也不会有刻律涅牝鹿这个名字的诞生。 第53章 刻律涅牝鹿、女王 追逐着海浪与波涛，这段悠闲而轻松的巡猎，在持续三月之后，迎来了他们从未曾想过的变故。 海风依旧，吹走夏日的炎热。 “嗯嗯~” 哼着悠扬的小调，阿塔兰忒拿着自制的木梳，为阿尔忒弥斯细心打理着长发。 虽然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少女似乎乐在其中，甚至连月女神本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任其上下摆弄。 被风暴之壁切割的世界并不完整，只呈现了异闻世界中的一小部分，从出发至现在，赫拉克勒斯一行的足迹，几乎踏遍了亚特兰蒂斯的群岛。 “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赫拉克勒斯突然喊了一声，视线之中，远方浮现出群岛的轮廓。 “嗯~，终于抵达了吗？” “那个叫奥德修斯的男人，提供的这些情报倒还是挺不错的。” 少女附和着赞叹了一句。 因为这个世界的阿尔忒弥斯，并没有见过刻律涅牝鹿，所以啊，阿塔兰忒打算特意去捕获一头，并将其作为礼物，献给其敬爱的女神。 “在对方提供的情报中，有提到疑似刻律涅牝鹿的幻想种，上岛确认之后，再做打算吧。” “嗯~，说起刻律涅牝鹿，赫拉克勒斯，那个真的很难捕捉吗，连你都用了一年的时间？” 忽然想到什么的阿塔兰忒，将脑袋从月女神的身后探了出来，颇为好奇的向赫拉克勒斯求证。 很难捕捉吗？ 难！ 能够能够进行视距范围内的跃迁、能够以高超音速进行奔袭，优美强壮的身躯如同骏马，坚硬的鹿角更是堪比神钢。 事实上，能被阿尔忒弥斯选为坐骑，其无论颜值还是实力，即便是在遍布幻想种的希腊大地上，也是顶尖的存在。 世上一共只有五头刻律涅牝鹿，而赫拉克勒斯十二试炼中所捕获的那头，更是能从阿尔忒弥斯手中逃脱的‘怪物’。 “嗯，如果是击杀，能够较为轻易的办到，但想要将其活捉，则并不是一件易事。” “即便是现在的我，在不使用权能的情况下，想要完好无损的将其捕获，恐怕也要废一番力气。” 作为一名战士，赫拉克勒斯的弓术与武艺，都是为了高效的杀戮，其本身也并不擅长魔术与控制类的技艺。 为此，在浪费了一年时间之后，他才不得不冒犯阿尔忒弥斯，射伤刻律涅牝鹿以将其捕获。 登上群岛。 遍布大半个岛屿的热带雨林，为岛上的生物们，提供相当舒适的生存环境。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他们就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好漂亮！” 丰神俊貌、体态优美的大鹿，此刻正驻足在幽潭旁舔舐着泉水。 赤色的毛发散发着柔软的光泽，异色的眼眸宛如宝石，尤其那对金色的巨大鹿角，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神异。 “它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阿塔兰忒眼中异彩连连，毫无疑问，对方那美丽的身姿，已经深深打动了她。 “啊，在体力耗尽之前，它能够进行无限制的短距离转移。” 赫拉克勒斯将目光从刻律涅牝鹿身上收回，看向身旁跃跃欲试的少女？ “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如果使用权能，就能轻易的将其制服。” “不，谢谢你的好意，赫拉克勒斯。” “但这是给阿尔忒弥斯大人的礼物，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来办到。” 拒绝了大英雄的好意，少女握紧了天穹之弓，眼中充满了斗志。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一直用箭矢逼迫刻律涅牝鹿进行转移，在这被大海封闭的群岛上，对方根本无处可逃。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又是三天过去了，阿塔兰忒依然没能将刻律涅牝鹿捕获。 “可恶，这家伙，聪明过头了吧！” 少女咬了咬牙，满脸不忿的望向前方。 从瀑布到洞穴、从山涧到树冠，茂密的雨林，为对方提供了天然的屏障，甚至有时候，它还会将阿塔兰忒引诱到其他魔兽的地盘。 “打定主意我不会伤害它，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啊……” 塔喵脸上阴晴不定，经过这三天的追猎，她也算是理解赫拉克勒斯了。 这种体力充沛、能够空间转移的高智商‘怪物’，对于猎人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阿塔兰忒的狩猎还在继续，但此刻的赫拉克勒斯，却是已经前往了戴摩斯岛。 赫菲斯托斯神殿。 “嗯？” 踏入神殿的那一瞬间，赫拉克勒斯便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 英灵吗？ 虽然并不想和泛人类史扯上关系，但对方既然在神殿中，想来已经与赫菲斯托斯达成了共识。 “你是……” 抵达神殿的控制中枢，望着眼前的人影，赫拉克勒斯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出现在其眼前的，是一名年轻且充满活力的少女，赤红的长发，在其脑后挽成一个漂亮的发髻，那身风格独特、由柔软的布料和皮革所编制的衣服，是亚马逊战士独有的风格。 尤其是那似曾相识的面孔，以及战神阿瑞斯的神之气息，更是让他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希波吕忒……” 大英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在他曾经的旅途中，为了获取战神腰带，二人曾有一段交集。 “好久……，不，初次见面，亚马逊的女王。” “啊，您好，很高兴见到您，另一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 虽然并非自己所认识的赫拉克勒斯，但相同的面容、以及高洁的武人气质，却是与她所憧憬的那道身影完美重合。 “我是希波吕忒，看来您认识我啊，在您的世界中，我们也有过相遇吗？” 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向大英雄打了打招呼，纯净爽朗的笑容，不掺任何杂质，让人顿时心生好感。 “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赫拉克勒斯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他所经历的试炼中，没有诸神的干扰，他与希波吕忒成为了朋友，并从其手中成功借到了战神腰带。 “这样吗，能和您成为朋友，那个世界的‘我’，一定很高兴吧！”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回答，少女将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由衷的微笑。 虽然这是她生前未能完成的心愿，但听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做到了，她内心还是感到些许喜悦。 从对方异样的语气中，赫拉克勒斯已经有了猜测，或许在对方的世界中，他们的关系，并不美好吧！ 第54章 大英雄与女王 『哦~，你来了啊，赫拉克勒斯。』 『汝所要求的神具，现在可还未完成。』 就在这时，赫菲斯托斯的声音，忽然从神殿中枢传来。 因为将大量演算领域投入铸造，其对神殿的控制力似乎都下降了不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大英雄的到来。 “啊，许久不见，赫菲斯托斯。”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向着控制中枢的机械终端问好。 自从将波塞冬的神之机体交给对方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算起来也已经过了大半年。 神之声的回响，惊动的可不仅仅只有大英雄。 “战神阿瑞斯之女希波吕忒，向您献上诚挚的问候，伟大的锻造神，赫菲斯托斯。” 与赫拉克勒斯的问候相比，希波吕忒的礼节无疑正式且庄重了许多。 女王单膝跪地，将右手放在胸前，神色肃穆的向对方献上祝辞。 『哦哦~，不必多礼，阿瑞斯的继承者，你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吗？』 “是的。” 从地面起身，希波吕忒点了点头，余光从大英雄身上扫过。 与已经离开的英灵不同，留在这座岛屿的少女，被同伴托付了其他任务。 『是为了赫拉克勒斯吧？』 被锻造神提及自己的名字，大英雄侧过视线，望向身旁娇小的少女。 “啊，您说的没错。” 女王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一点，随后转过身来，抬头直视大英雄打量的目光。 “我留下来的目的之一，正是为了与您见面，赫拉克勒斯。” “击杀了海神波塞冬，您与奥林波斯已经无法和解，为此，我们希望能借助您的力量。” 按常理而言，对方的判断并无不妥，身为十二主神之一的波塞冬陨落，这是双方绝对无法调和的矛盾。 少女紧张的眼眸中，流露出憧憬与期待—— 她期待着能与大英雄并肩作战！ 与作为战士与女王时的英武相比，此刻的希波吕忒，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柔。 但很遗憾…… “我无法回应你的期待，亚马逊的女王。” 听到这个回答，希波吕忒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 “我已经与大神达成了协议，不会介入这个世界的竞争。” “更何况，你应该明白吧，倘若泛人类史代表着正确，那我的存在，本身便是异常。” 赫拉克勒斯语气平静，述说着自己的‘异常’，或许是不甘，又或者是无法接受人理的裁定。 即便是性情高洁的英雄，也依然有着身为‘人’的情感。 在无数的世界线中，绝大部分的‘自己’，竟然都抛弃了曾经的誓言，在苦难的最后选择了‘安逸’，倘若那种选择是‘正确’，那自己的坚持又算什么？ 海德拉的剧毒依然流淌在体内，正因为已经习惯了那份痛楚，他才更不能接受人理裁定的结果，无法接受那种懦弱的‘自己’！ 从赫拉克勒斯的眼中，希波吕忒读懂了一切。 她忽然反应了过来，眼前的大英雄，与泛人类史记载中的赫拉克勒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他早已超越了自己的神话，击破了死后前往神之座的命运！ 为何会吾等忘记这一点？ 真是傲慢啊…… 是被波塞冬的陨落，蒙蔽了双眼吗……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其脑海中飞速闪过。 少女失神了片刻，内心的期盼被击碎后，其眼中浮现出一抹失落，但下一刻，她就重新拾起了王者的气度。 “我明白了，真是抱歉，向您提出了无礼的请求。” “不必为此介怀。”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坦然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与女王的交谈到此为止，大英雄将目光转向控制中枢，向锻造神表明了此行的来意。 在那柄神具完成之前，他将暂时待在这座岛屿上。 『哦哦——，请随意，汝所关心的那柄神具，其雏形已经完成，现在还只剩下最后的打磨。』 『对了，赫拉克勒斯，雅典娜的战车与神核，吾已经全部投入了那柄神具，但是——』 提到关于铸造的话题，赫菲斯托斯机械般的语音，似乎都多出了几分热情。 『吾从泛人类史得到了不错的灵感，用波塞冬机神真体上剩下的材料，为你重新打造了一辆战车。』 虽然感觉没有什么必要，但这毕竟是对方的好意，赫拉克勒斯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感谢您的馈赠。” 然而，当被锻造神赋予厚望的战车，出现在大英雄与女王眼前时，二人却是陷入了沉默。 大英雄只能感叹，机神们的审美，的确与人类不同啊！ 『按照你的模样，吾特意打造了这具机神之躯，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你的气质。』 如果赫菲斯托斯的人型终端依然存在，想必只的脸上，此刻一定写满了自豪吧！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大英雄神色不自然的瞥过视线。 虽然有着千言万语，但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那奇怪的造型，到底有哪一点符合我的气质啊？ 难怪在一众俊美（威严）的众神中，只有赫菲斯托斯看上去平平无奇，这独特的审美，即便在机神中，也仅此一例吧！ “噗哧——” 实在是忍不住的希波吕忒，顿时掩嘴笑出了声。 “抱歉，我实在是没有忍住，没想到身为大英雄的赫拉克勒斯，竟然也会有着这样的一面。” 将对方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少女忽然觉得，自己对大英雄的认知，是不是太片面了一些。 “没什么，想笑就笑吧，在你的印象中，我一直很严肃吗？” “不，只是稍微有些意外，传说中的大英雄，似乎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遥远。” 希波吕忒轻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浮现的温柔，就仿佛装满的水快要溢出。 “呐，赫拉克勒斯，能和我说说你们世界中，关于你和我的故事吗？” 如果那天没有发生暴动，二人没有兵戈相交，他们一定会成为朋友吧，少女如此确信着。 所以啊，她想要了解更多，即便那并不是她所经历的人生。 “你不离开这座岛屿吗？” 对于少女的请求，大英雄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有些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毕竟，抵达奥林波斯的英灵们，处境可不怎么好，随时有着全灭的风险，这种情况下，后续的援军，就显得极为重要。 “嗯，我的另一个任务，是在这座岛屿等待泛人类史的御主，在对方抵达之前，我暂时不会离开。” “好吧，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去狩猎。” “诶？” “我答应了阿塔兰忒，要为她带一点奇美拉的肉回去。” 对于少女的惊讶，赫拉克勒斯并不意外，毕竟到他这个地步，进食已经并非必要的事情了。 “更何况，没有美食与美酒，即便是聊天，也无法尽兴吧。” 『唔——，狩猎奇美拉吗？』 『赫拉克勒斯哦~~，汝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将吾为你量身打造的这辆战车，拿出去试试。』 听到关于狩猎的话题，赫菲斯托斯立刻又提起了他心心念念的战车，这可是他精心打造的宝物。 『战车上搭载了微型海神炮的改良型号，汝只需输入少量魔力，就能将神脉结晶中的力量牵引出来。』 『如何，很完美吧，无论是外观，还是性能，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即便是奥德修斯的大木马，也无法与之相比。』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机神与人类的审美，则更是截然不同！ 听到赫菲斯托斯的发言，赫拉克勒斯与希波吕忒对视了一眼，只觉得有些吵闹，二人无视了锻造神的絮絮叨叨，最后并行着离开了神殿。 第55章 修行、迦勒底的到来 对希波吕忒而言，这注定会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与赫拉克勒斯待的时间越久，少女越是对此次的相遇，感到欣喜与满足。 二人或是狩猎、或是修行，甚至连音律，大英雄也有所涉猎，相处时间越久，少女心中憧憬那抹的身影，亦越发清晰与丰满。 即便知晓了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的亲密关系，希波吕忒也并不感到失落，或者说，她反而有着些许窃喜。 希腊人民是十分宽容的，若是为了践行宏大伟愿，即便有着些许污点，也完全不足以撼动英雄之名。 更何况，对英雄们的风流逸事，人们更是喜闻乐见，将强大的血脉纳入家系，这是生命延续的重要方式之一，即便是在神代退去的公元后，魔术师们也依然秉持着这一观念。 从抵达戴摩岛至今，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 在此期间，赫拉克勒斯也曾联系过阿塔兰忒，但对方如今一门心思的捕获刻律涅牝鹿，暂时没有前往戴摩斯岛的意愿。 初晨，神殿后方的山谷。 神之气的涌动，搅乱了这片山林的宁静，即便是被神之遗产强化过的魔物们，此时也不愿意接近这片区域。 将高密度的魔力化作箭矢，军神腰带的加持下，少女发动的每一道攻击，都溢满了神气。 撕裂的风压，呼啸着划过大地，在其身后留下扩散的冲击波，尽管是以rider阶职被召唤，但少女那精湛的弓术，依然值得称赞。 满溢神气的箭矢，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斩断了来袭的风压，紧贴着从少女身旁擦过。 好强的力量。 箭矢卷起的风压，让少女感到皮肤一阵刺痛，即便是同样规格的魔力放出，但在神气的‘质’上，赫拉克勒斯却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既然如此，那么…… 希波吕忒召唤出了战马，驰骋在山谷之中，风沙卷起落叶，由神气制造的长矛，在军带的加持下，被少女猛的向前掷出。 超越音速的一击，卷起肆虐的疾风，紧随其后的，则是空气被击破造成的猛烈轰鸣。 『很不错的力量。』 投矛接连从空中落下，借助于战马的超高机动，神气凝聚的箭矢，从大英雄的视线死角处悄然逼近。 然而，想要击败赫拉克勒斯，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可还远远不够。 超越常理的感知，在对方发动攻势的瞬间，就已经判定了所有的轨迹。 大英雄挽弓搭箭，金石般坚硬的弓弦忽然发出一声嗡鸣，随后，仿佛拥有生命的箭矢，立刻在空中盘旋起伏，击落所有来袭的弓矢与投矛。 好强！ 这等神域的弓术，已经技近于道，真是让人惊叹。 那么…… 抛弃脑海中多余的想法，此刻，少女使出了自己的底牌，驾驭着战马冲上天空，随后化作燃烧的流星，向着赫拉克勒斯发起了冲锋。 这并非生死之战，但她却明白，如果不拼上一切，将绝无胜算。 “宝具——” 超规模的神气，从少女身躯上浮现，战神腰带的神性补正，将其化作了完整的神灵。 灵基规模扩大至神灵领域，赤红的神气犹如火焰，笼罩在希波吕忒身上，战神腰带此刻也发生了异变，显现出其真实的模样——阿瑞斯的军旗。 “完全的神灵吗？” 赫拉克勒斯紧盯着对方的身影，少女身后满溢的神气，隐约浮现出神只的虚影。 与神所降下的分灵不同，希波吕忒拥有着自己的意识，并且能操控战神的权能与力量。 忽然，一阵沉闷的战鼓声，从虚空中浮现，那是战神权能的具现。 『军神的战吼——』 赫拉克勒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毫无疑问，少女此时展现的姿态，已经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力量规模还在上升吗？” 这等规模的神威，若是完全释放在岛屿上，恐怕会立刻将其沉入海底。 明明只是日常的修行与对练，大英雄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种局面。 神之力的搅动下，天空呈现出扭曲的割裂，数不清的雷芒与火焰，浮现在赤云之中，而在那风暴的中心，则是闪耀着炫目光芒、完全神灵化的女王。 『军神之剑——』 流动的神气，赋予了‘风’形体，随后在天空展开术式。 完全神灵化的女王，驾驭战马踩踏着空气，从高空向赫拉克勒斯发起冲锋，若是从远处望去，就仿佛军神之剑最为锐利的尖刃。 满溢的神气流淌在岛屿上方，遮天蔽日的赤芒，就仿佛点燃了天穹，在那凶暴的神之力压迫下，整座岛屿的生灵都在瑟瑟发抖。 即便是戴摩斯岛上最为凶猛的魔物，也在恐惧的驱使下，向着远离此地的方向疯狂逃窜。 “了不起的力量。” 赫拉克勒斯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依靠着神性补正完成了神灵化，其实力已经不弱于现在的阿塔兰忒。 为何会战斗到这种程度？ 事到如今，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回应战士的期待，才是大英雄如今该做的事情。 赫拉克勒斯凝视着天穹，随后抽出九根箭矢，将神弓拉至满月，神之气的具现，使其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射杀百头——』 嗡—— 轰！！！ 伴随着响彻云霄的龙吟，九头由神之气具现的巨龙，彼此咆哮着冲向天空。 遮掩天空的神气，被射杀百头具现的巨龙撕碎、吞没，二者神之力的碰撞，将天空彻底分割，闪耀着不同的色彩！ 绮丽的光芒从岛屿上方释放，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扩散，甚至向着岛屿之外传递。 即便是距离撞击数百米的地面，也无法逃避被蹂躏的局面，岛屿各处燃起了火焰，超过半数的树木被冲击波摧毁，死伤的飞禽走兽更是不计其数。 被击败了啊…… 失去力量的希波吕忒，任由身体从天空坠落，从耳边呼啸的疾风，让她争强好胜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虽然知晓无法战胜对方，但她却没想到，即便是成为了完全的神灵，双方的差距竟然还会这么夸张。 “嗯……” 就在少女胡思乱想之时，忽然，一道强而有力的臂膀，拖住了其下坠的身躯，以公主抱的姿态缓缓向地面降落。 “你没事吧，希波吕忒。” “啊，只是在使用那个宝具之后，魔力已经见底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抱歉啊，赫拉克勒斯。” 少女侧过青涩的脸庞，凌乱的发丝垂落至身前，虽然脸色看上去有些虚弱，但她依然强撑着向大英雄表示歉意。 本来这只是一场平常的修行，但却因自己想要知晓和对方的差距，造成了这等规模的灾难，是自己太任性了啊！ “不必在意，若真要算起来，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在希波吕忒成为神灵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这一步，但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以及好奇对方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并没有阻止对方，而是坐视这一切的发生。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二人这才回到了地面。 “你还能走吗？” 从射杀百头的余波中脱身，即便是神灵，也无法毫发无伤。 “身体已经力竭，感觉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看来要麻烦您将我送回神殿了，赫拉克勒斯。” 希波吕忒摇了摇头，视线瞥过一旁，脸色微红。 与此同时，在二人结束这场声势浩大的修行时，遥远海域的另一侧，奥德修斯正率领着庞大的舰队严阵以待，等候敌人的到来。 “报告，在第一和第三舰队之间，检测到异样的虚数波动。” “传令下去，命各舰队向第一，第三舰队靠拢，毁灭世界的敌人，已经来到了我们的世界。” 望着投影上的亚特兰蒂斯全域，奥德修斯冷静的向全舰下达了指令。 “是！” 战士们斗志昂扬，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对方是毁灭世界的‘恶魔’，此战既是为了诸神，也是为了吾等繁荣的世界！ 第56章 围杀 将可能遇见的一切计算在内，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奥德修斯可算是做足了准备。 从使用灵脉、围杀英灵，到遍布亚特兰蒂斯的虚数监控，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他牵制了泛人类史的上百骑英灵，无愧于智将之名。 刚刚抵达这个异闻带的迦勒底，甚至还没来得及确认坐标，其通讯频道就被亚特兰蒂斯强制介入。 『吾等亚特兰蒂斯，在此向迦勒底的敌舰发起通告——』 『我是奥林波斯防卫军指挥官——奥德修斯。』 魔力的通信链接已经强制介入，那么迦勒底是否应答，就已经无关紧要了。 『吾等会将你们彻底消灭——』 『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顺从、和平、交涉——』 『至此———』 『通告结束——』 遵循着战场礼仪，作为舰队指挥官的奥德修斯，向入侵的迦勒底一行发出了战争宣言。 此刻，战争开始！ “传令下去，命令各舰注意对方的移动方向。” 奥德修斯冷静指挥着军队，即便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他也并不冒进，而是打算一点点的将迦勒底绞杀。 还差一点吗？ 舰队上的技术，能够对虚数潜航进行探测，但却无法有效阻止，所以，他们需要额外的帮手。 “凯妮斯，对方就交给你了。” “哈，放心好了，我正打算去狠狠揍一顿那臭丫头。” 按照奥德修斯的安排，早就按耐不住战意的凯妮斯，瞬间跃入海中，无视了洋流的阻力，向着迦勒底飞速逼近。 与此同时，在收到来自奥德修斯的战争宣言后，迦勒底上的众人，也立刻行动了起来。 “报告，检测到神灵规模灵基的靠近，是凯妮斯！” “虚数潜航正在启动中——，不好！对方加速了！”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全员注意，立刻解除虚数潜航，将魔力全部放在防御上。” 身为船长的尼莫，立刻当机立断，向鹦鹉螺号的各机能下达了指令。 『嘭——』 沉重的力量轰击在舰艇外侧，牢固的防御术式上，发出一阵喑哑的嘶鸣，体型庞大的鹦鹉螺号，就这样被凯妮斯用蛮力，向着海底击沉了数十米。 “豁哦~，干的不错嘛，这乌龟壳还挺硬啊！” 没能将对方的舰艇击碎，凯妮斯倒是有些意外，然而，话音落下的瞬间，其又挥舞着海神三叉戟，猛的轰击在舰艇外侧。 神之加护下的巨力，从术式外侧传递到舰内，引起强烈的震动，虽然鹦鹉螺号暂时不会被击破，但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 在对方的袭扰下，他们根本不敢进行虚数潜航，一旦被对方抓住‘虚’与‘实’的瞬间，整艘舰艇都会如纸片般破碎。 “没办法，先上浮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击沉。” “玛修，现在也只有你，才能够阻止神灵凯妮斯了。” “嗨，灵基外骨骼状态良好，玛修·基列莱特随时可以参加战斗。” 迫于凯妮斯所带来的威胁，鹦鹉螺号不得不立刻上浮，与亚特兰蒂斯正面作战。 “哟，迦勒底的猎王者，又见面了啊，老实说，能够抵达这个异闻带，你们还真是让我惊讶啊。” 这傲慢的语气，少女们曾在北欧听过相似的发言，果然啊，当对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二人心底不由一沉。 神灵凯妮斯—— “但是，就这样有勇无谋，一脸蠢相的闯了进来，简直让人笑的停不下来！” “哈哈哈！！！” “嗯~，这里的混账东西，似乎散发着特里同的气息……” 将三叉戟随意的扛在肩上，凯妮斯瞥了一眼脚下的鹦鹉螺号，压根没将对面的玛修与立香放在眼里。 “嘁，波塞冬那杂碎既然死了，父债子偿，让他儿子来偿命倒也不错！” “当然，你们想怎么死呢，被穿刺，还是被分尸呢，不必客气，我都能满足你们。” 凯妮斯用恶趣味的目光，肆意打量着玛修与立香，或许在她眼中，迦勒底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罢了。 真是个疯子。 然而就是这种‘疯子’，却还拥有着神灵规模的灵基，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陷入对方的包围圈，还真是糟糕透了啊！ 这大概是他们切除空想树以来，所经历最艰难的开局，连英灵都来不及召唤，就遭到敌人的步步紧逼。 “嘭！” 三叉戟在空中飞速划过残影，猛烈轰击在玛修的大盾上，瞬间爆散出一层层气浪。 厚重、有力的攻击，即便有着灵基外骨骼的保护，依然将少女逼退好几步，才堪堪停了下来。 好重的攻击！ 神性与加护带来的力量提升，对普通英灵而言，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仅仅只是普通的攻击，就已经让玛修难以招架，只能苦苦支撑。 陷入苦战的迦勒底，此刻还不知道，奥德修斯已经申请了月女神的使用权限。 这个过于谨慎的男人，习惯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凯妮斯的力量并不属于奥林波斯，相比而言，他更相信月女神从天穹射落的黄金之矢。 在舰队主舰的控制中心，作为护卫军统帅的奥德修斯，使用了自己的权限，向高悬于卫星轨道上的阿尔忒弥斯，发起了使用主炮的指令。 在收到指令的那一刻，遥远海岛上的阿尔忒弥斯（终端），亦知晓了迦勒底的到来，抬头向天空望去。 “怎么了，阿尔忒弥斯大人？” 终于将刻律涅牝鹿捕获的阿塔兰忒，察觉到了阿尔忒弥斯的异样。 “是发生什么了吗？” 少女将体态俊美的牝鹿，牵到月女神的身旁。 或许是感受到了神之威严，此时的刻律涅牝鹿，在阿尔忒弥斯面前异常温顺，完全没有塔喵将其捕捉时的暴躁。 “奥德修斯向本体申请了主炮，迦勒底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迦勒底？ 啊，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的，被称为泛人类史的人类。 听到这个消息，阿塔兰忒愣了一下，随后少女的目光，瞬间锐利了起来，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快一年时间，她同样也知晓了许多情报。 在她眼中，这个世界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但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人们发自内心的欢愉，绝不会是虚假的幻象。 所以啊，泛人类史，试图夺走人们脸上的笑容，试图毁灭这个世界的迦勒底，是必须被消灭的存在！ “我们也去帮忙吧，阿尔忒弥斯大人。” 少女目光坚定的望着对方，虽然赫拉克勒斯不打算介入这场战斗，但她却无法容忍迦勒底的‘暴行’。 “本体已经完成填充，在‘贯星之黄金’的炮击下，迦勒底存活的概率，是零。” 阿尔忒弥斯或许并不想对方参战，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刻律涅牝鹿的毛发。 在神色清冷的女神，以及英武美丽的猎人身前，即便是优雅美丽的刻律涅牝鹿，此刻也不过只是二人的陪衬罢了。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吧！ 阿尔忒弥斯美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轻笑，唯美圣洁的模样，即便是同为女性的阿塔兰忒，也不由为之失神片刻。 无论是人、或者神，在收到自己所在意之人的第一份礼物时，其心底都会泛起些许涟漪，月女神或许也正是如此吧！ “谢谢你，阿塔兰忒，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嗯，您喜欢就好，阿尔忒弥斯大人。” 就在这时，一抹璀璨的金光，忽然从天穹划过，降落在遥远的天边，就像是为二人的情谊，做出见证！ 第57章 绝境与希望 久违的贯穿星辰之黄金，再度从遥远的卫星轨道落下，超规格的真以太在末端汇聚收束，最终化作无与伦比的光矢。 “嘁，奥德修斯那家伙，还真是小题大做啊。” 将玛修与立香的抵抗再次击退，本就占据优势的凯妮斯，忽然停下了攻击，抬头向天空望了一眼。 那种规模的魔力气息……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竟然将周围的舰队，也一并纳入了攻击范围。 慈不掌兵，做的还真不错啊，那混账东西！ 事实上，不仅只是迦勒底附近的舰队，就连神灵凯妮斯，也一同被奥德修斯当作了诱饵。 “嘁，永别了，迦勒底！” 放下一句狠话，凯妮斯瞬间踩踏着海面，向着远离迦勒底的方向疾驰，若是不快点离开这片海域，恐怕就逃不掉了。 对方异样的举动，令迦勒底的众人有些意外，但是，那急匆匆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可怕事情将要发生？ 『玛修、立香，快点回来，敌人的攻击就要到了。』 啊？ 虽然不明白达芬奇酱指的攻击是什么，但她们还是立刻回到了舰内。 “那到底是什么？！” 通过希翁提前准备的望远镜，他们有幸目睹了那伟大的神之机体。 宇、宇宙飞船？ 梦幻般的神之机体，悬浮在遥远的卫星轨道上，那伟大的存在，犹如科技与幻想的完美结合，超越了泛人类史的认知。 “快！没时间走神了，立刻展开所有防御！” “空间歪曲术式一到六十层，完全展开——” “魔力吸取术式——展开——” “碰撞缓冲术式——展开——” 无比耀眼的光芒，在众人视线中逼近，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即便展开了所有防御术式，也无法抵抗那道光矢，双方的输出规模，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一至六十层空间歪曲术式，已经超过九层被击碎。” “实在太犯规了吧，可恶，只有拼一把了！” “全体注意，舰艇即将进入虚数潜航，请立刻做好准备。” “诶？！”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作为船长的尼莫，做出了无可奈何、但却又有着一线生机的决定。 在准备条件不足的情况进行虚数潜航，等同于把生命交给了运气，鹦鹉螺号一旦在虚数之海中迷失方向，很可能就再也无法返回。 但相比被对方彻底消灭，这种代价又算的了什么？ 『虚数潜航——，启动——』 虚与实的瞬间，击碎一切术式的黄金之矢，在虚数潜航的最后，命中了鹦鹉螺号的机体。 命中了吗？ 但是，那个光芒？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奥德修斯，默默评估着对方生还的可能。 被轨道炮命中的那片海域，方圆数公里的海水都在一瞬间蒸发，蕴含着贯穿特性的箭矢，在击碎鹦鹉螺号的结界之后，猛烈轰击在海底大陆，仅仅余波，就向四周扩散了数十公里。 以常理而言，迦勒底绝无生还的可能，在那种攻击下，即便是‘神’也有陨落的风险，但是…… “传令下去，在这附近海域，继续搜寻迦勒底的踪迹。” 虽然有着些许不解，但迫于奥德修斯的权威，防卫军的士兵们还是尽责执行着命令。 即便有同袍葬身于阿尔忒弥斯的炮击，他们脸上也没有丝毫悲伤。 对于被放逐到亚特兰蒂斯、有着殉道精神的人类而言，能够被‘神’亲手杀死、能够受到‘神’的注视，这是莫大的荣耀！ 就在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一道满身是血的人影，忽然从海中跃起，出现在甲板上。 “奥德修斯，你这混账东西！” 即便能从‘贯星之黄金’的余波中侥幸脱身，凯妮斯此刻也并不好受。 在那恐怖的冲击波下，她的内脏都发生了位移，如果不是波塞冬的加护，以及大海的庇佑，她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你还活着啊，真是命大的家伙，看来是你所厌恶的波塞冬的力量，救了你一命。” 奥德修斯似乎对凯妮斯的幸存，并不感到意外。 怎么说也是神灵从者，更何况还是在大海的主场上，如果就这样被阿尔忒弥斯一炮干掉，那也只能证明其太过无能。 “闭嘴！否则、我宰了你这杂碎！” 凶狠的怒号声，使其脸上的表情格外狰狞，一眼望去，犹如发疯的狂犬。 “你大可以动手，虽然你是宙斯大人的盟友——基尔什塔利亚的从者，但若是主动向身为奥林波斯防卫军指挥官的我发起攻击……” “即便是将你就此斩杀，想来他也不会说些什么，要试试吗，凯妮斯，看你的主人是否会为你报仇？”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甲板都安静了下来，奥德修斯身旁的护卫们，也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其下达命令。 报仇？ 呵，那个男人，绝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对于奥德修斯挑衅似的话语，凯妮斯心中充满了杀意，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如果动手，会死！ “很好！我记住了，迟早要宰了你这混蛋！” 被对方摆了一道，凯妮斯心底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她虽然狂傲但却不傻，奥德修斯那家伙，真的会说到做到。 另一边，戴摩斯岛的神殿中。 被赫拉克勒斯抱回神殿的希波吕忒，此刻显然还未彻底恢复。 但从天空降落的神罚之矢，却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遥远卫星轨道上的阿尔忒弥斯，对于泛人类史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威胁，如此夸张的距离，即便是她解放宝具，也没有将对方击落的可能。 “是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之矢，看来那边又发生了战斗。” 对于天边划过的光矢，赫拉克勒斯只是看了一眼，就很快收回了目光。 能够迫使奥德修斯使用神罚之矢，想来泛人类史的攻势也十分猛烈吧！ 就像是一个信号。 此刻，停驻在大洋各个岛屿上的英灵们，都不约而同的遥望着神罚之矢落下的方向。 这个世界的灵脉已经无法再召唤英灵，在迦勒底的御主抵达前，英雄们也已经停止了无意义的攻势。 那么，能够被奥德修斯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使用神罚之矢也要消灭的敌人，自然不言而喻。 嗦，终于抵达了吗？ 迦勒底的御主！ 第58章 异动、命中注定 赫斯提亚岛。 对生活在亚特兰蒂斯的人们而言，大概从一年前开始，神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们，向这片大洋投下了目光。 漂流至此的异乡人，这一年也多了不少。 在本地人的眼中，他们似乎都很忙碌，总是在不同的岛屿中穿梭，但也托他们的福，不同岛屿之间的货物交换，显然也方便了不少。 “听说又从海中救起了几个异乡人？” “啊，其中有人还受了重伤，大概是遇见海怪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都没有神授之物，身体也不够强壮，在海上旅行很容易遇到危险。” 村民们的聊天内容，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听到这个消息，她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出现在这里的正是立香，在被夏绿蒂与俄里翁救起之后，他们便向着岛屿上的村落前进。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意外收获？ “是迦勒底的同伴吗？” 夏绿蒂关心的问了一句，对于这个问题，立香并没有立刻回答。 村民口中提到的异乡人，十有八九就是玛修她们，但同样也不能排除，这只是一个巧合。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俄里翁大踏步的走到对方身前，熟练的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他在这座岛上已经待了不少时间，村民们也都认识他。 “哦，是俄里翁啊，正巧呢，我们正准备找你呢。” “嗯，是因为刚刚你们提到的异乡人吗，我在海边也捡到了两个人，正打算带到村子去。” “你也捡到了啊，嗯，是两位很可爱的小女孩呢。” 注意到对方身后立香与夏绿蒂，友善的村民，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你或许会认识那些异乡人吧，毕竟你们都没有神授之物。” “嗯，可能会是认识的人，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都在搬运工那里吧，虽然说着要去神殿，但毕竟有人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立香三人与村民告别，向着对方口中搬运工所在位置前进。 “他们口中的‘搬运工’，也是英灵吗？” “嗯，你猜的没错，除了这里，在其他岛屿上，也都有着英灵驻守。” “为了不被奥德修斯一网打尽，英灵们分散到了各个岛屿，一方面是为了隐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待迦勒底的到来。” 对于立香的疑惑，俄里翁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为少女解惑。 “总之，多亏有伊阿宋制定的作战计划，我们为此保存了不少的力量，当然，也有不少英灵，已经在过去一年的战斗中阵亡。” 三言两语，不足以说明一切，但从对方略显沉重的语气中，立香能想象的到，那一定是一段艰难的战斗吧！ 劫后余生的重逢，让一直提心吊胆的玛修，终于是松了口气。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前辈。” 小茄子眼中流露出一抹庆幸的目光。 在他们几人苏醒后，到处都没有发现立香的踪迹，这属实让他们吓了一跳，他们甚至都以为，立香已经被对方抓走了。 “啊，玛修，还有达芬奇酱，我被科黛小姐（夏绿蒂）和俄里翁救了一命，你们也都没事吧。” 立香向众人介绍自己刚认识的朋友， “我听村民们说有人受伤了，是船长吗？” 在那种夸张的攻击下，作为鹦鹉螺号的船长，尼莫无疑承受了最大的压力，也是最容易受伤的那个。 “嗯嗯，鹦鹉螺号船体受伤严重，尼莫船长也因灵基受到重创，陷入了深度昏迷。” “啊，说起来实在太离谱了，那种高科技的飞船，竟然会是神吗？！” 胖所长还是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作为最高位神秘的‘神’，竟然是以超高位科技的姿态出现，对魔术师而言，这未免有些讽刺。 “虽然在古希腊的戏剧中，的确有着机械降神的表演手法。” “但在这异闻带中，竟然是以物理存在的形式出现，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即便是福尔摩斯，也不得不感叹，这世界的奇妙之处。 “具体的事情，一会儿在路上再告诉你吧，立香。” “我们现在正打算去赫斯提亚神殿，听巴沙洛缪（搬运工）说，神殿中有着神之遗产，能够修复灵基上的损伤。” 对于胖所长和福尔摩斯提到的‘神’，立香刚打算问些什么，就被达芬奇打断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治疗尼莫船长，若是没有鹦鹉螺号，他们将寸步难行。 “神之——遗产？” 越来越多的名词，出现在少女耳边，明明只是昏迷了不久，怎么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 “嗯，希腊的诸神，是从天外降临的巨大之物，而我们脚下的这座岛屿，正是赫斯提亚神的残骸之一。” 或许是想到了阿尔忒弥斯，猎人抬头望着天空，向迦勒底的众人，提及了诸神的真实。 自遥远宇宙降临，其为，跨越星海的巨大方舟！ “具体的情况，等你们到了那边就清楚了，除了这里，其他岛屿上的神殿，也有着相似的备份。” “好厉害，连这些东西都一清二楚吗？” 对于俄里翁的博识，立香忍不住发出惊叹，相比之前的异闻带，他们这次的处境，似乎要好上不少嘛。 虽然，这只是错觉罢了…… 在迦勒底站稳脚跟的同时，奥德修斯可没闲着，派出了大量军队，向附近海域的岛屿进行搜查。 赫拉克勒斯岛，位于村落北侧的小酒馆中，一男一女正坐在一起。 “据使魔传来的消息，奥德修斯那家伙，似乎有什么大动作啊。” “怎么办，伊阿宋，需要我去干扰他一下吗？” 带着海盗帽，脸上留有疤痕，一袭胭脂色长发的女性，将一大扎啤酒，放在了有着金色短发的男人身前。 “是迦勒底的那些家伙到了吧，真是群愚蠢的家伙，明明知道敌人是神，竟然还是来了。” “哈哈，别那样说吗，你做了这么多准备，还不是为了等着他们的到来。” “嘁，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那些家伙。” 伊阿宋带着满脸不屑撇了撇嘴，随后将身前的酒杯举起，猛的灌了一大口。 他之所以做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什么拯救人理，也不是为了什么泛人类史，他只是想向那个男人证明自己。 “呐，你不说话的话，我可就自由行动了，至少要给奥德修斯那家伙，找点麻烦才行。” “嗝~，随便你了，反正不要将那家伙，引到这里就好。” 对于德雷克的提议，伊阿宋其实并不在意。 即便能够转移奥德修斯注意，但以那个男人的缜密，一定也会做两手准备，主动出击，没有太大意义。 发生在赫拉克勒斯岛的闲谈，对于双方都没有太大影响。 但是，离开了孤岛，准备狩猎’熊‘的女神，此刻正与阿塔兰忒一同骑乘着刻涅律牝鹿，向着那个男人曾出现过的岛屿前进。 泛人类史的‘我’，阿塔兰忒世界中的‘我’，以及，我——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走向，以及对方命定之死的结局。 如此一来，你的存在，便并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过只是泛人类史的英灵，那么，只需将其抹杀即可。 第59章 汇合，新阿尔戈号 赫斯提亚神殿。 简单休整了几日，在神之遗产的帮助下，尼莫总算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而在这段时间里，迦勒底也从俄里翁口中，知晓了不少这个异闻带的情报。 作为七个异闻带中，最大、最繁荣的存在，这里的空想树，已经成长到无法遮掩的地步，堪称最强的异闻带！ “尽管早有预料，没想到这里的情况，竟然会复杂到这种地步？” 整理了现有的情报，达芬奇揉了揉眉心，随后双手在身前一摊，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啊，奥林波斯的神明，竟然会是从宇宙来到地球的机械生命体，不，那种存在形式，应该称之为星舰ai吧。” “按俄里翁提供的信息，伊阿宋似乎知道更多关键的情报。 “在我们到达这里之前，英灵们就已经抵抗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实在是不可思议。” “嗯，老实说，没想到那位伊阿宋先生，竟然也还有这样的一面，不愧是阿尔戈号英雄呢。” 小茄子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讶，在特异点中，伊阿宋的表现并不出色，甚至称的上是‘小丑’。 但这个异闻带中的伊阿宋，似乎拥有着相当优秀的才能，统领着诸多英灵与奥林波斯战斗，这和她曾经见过的那位，很难想象会是同一个人。 “嘛，总之，不用面对完整的奥林波斯十二主神，也勉强算是个好消息吧。” 见气氛有些压抑，达芬奇笑着向众人打趣道，缓和着场上的氛围。 “嗯，说的没错，在情报未探明之前，一切都很难说。”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毕竟，在抵达这里之前，他们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即，全盛的奥林波斯神系。 作为世界上传播范围最广的神话，希腊神话更是拥有着诸多版本，但无论是哪种神话体系，奥林波斯的底蕴都强的可怕。 “总之，我们还是得先去赫拉克勒斯岛，寻求对方的帮助。” “想要切除空想树，就必须先抵达奥林波斯，而看守那个门扉的，正是异闻带的奥德修斯。” 仅凭迦勒底的力量，无法突破奥德修斯的封锁，更别说，还要面对更加强大的神明。 在俄里翁与巴沙洛缪的陪同下，迦勒底的众人，一同向着临近的赫拉克勒斯岛航行。 或许是幸运吧，在他们离开的次日，月女神与阿塔兰忒，在跋涉几日的旅途之后，登上了这座岛屿。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故地重游了，阿塔兰忒似乎想起了上次的相遇，脸色看上去有些低沉。 走了吗？ 阿尔忒弥斯真体机神的以太声呐，瞬间覆盖了岛屿，然而，却并未找到那个‘熊’一般的男人。 失去了狩猎的目标，女神漫无目的的向四周望去，或许是在判断对方离开的方向吧。 “怎么了，阿尔忒弥斯大人？” “猎物不见了。” 月女神淡淡的回了一句，虽然对方已经离开，但她还是捕捉到了对方残余的魔力气息。 “与迦勒底一起离开了。” 也就在这时，阿塔兰忒才猛的明白过来，原来女神口中的‘熊’，并不是野兽或魔物，而是泛人类史的‘英灵’啊！ “您口中的‘熊’，到底是？” “俄里翁。” 阿尔忒弥斯忽然转过身，望着眼前的兽耳少女，用理所当然语气的回答道。 俄里翁，波塞冬之子，这个名字，已经是第二次从女神口中出现。 阿塔兰忒兽耳微动，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目光。 在少女所知晓的两个世界中，月女神与俄里翁都并未有过交集，其并非英雄、也未曾建立伟业，即便身为波塞冬之子，在众多半神之中，其存在也并不起眼。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值得阿尔忒弥斯大人如此在意？ 月女神没有解答少女的困惑，而是向着天穹上的本体望去，或许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在阿塔兰忒的注视下，神之终端上的气息，愈加深不可测，似乎是解锁了某种‘限制’。 与此同时，借助于巴沙洛缪的货船，立香一行在短暂的航行后，终于抵达了赫拉克勒斯岛。 然而，与伊阿宋的见面，似乎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轻松。 “好久不见，伊阿宋，你看我将谁带来了。” 推门进入酒馆，还没等立香打量四周的环境，俄里翁就向坐在柜台前的金发男人，大声呼喊其名字。 “别大声嚷嚷，吵死人了。” 伊阿宋一脸嫌弃的回道，其对俄里翁的态度，显然并不友好。 “哈哈哈~，别这么说吗，我可是把迦勒底的御主，给带过来了。” 或许是自知理亏，猎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完全没有身为英雄的骄傲。 “我已经看见了，嘁……” 轻蔑中夹杂着几分审视，伊阿宋灌了一口酒，将迦勒底一行，尽数看在眼中。 “没救了，一年时间，等来的援军，竟然只有这种程度。” “别这么说啊，伊阿宋，他们可是已经攻略了四个异闻带。” 俄里翁似乎还想要反驳，但立刻被对方给怼了回去。 “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再召唤英灵，即便你现在使用‘那个’，对奥林波斯的神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伊阿宋还在继续输出，虽然那刺耳的话语，听着让人不舒服，但其所言无疑都是事实。 “更何况，算了……” 见俄里翁不说话，他似乎也失去了继续发作的兴趣，只是继续灌着酒，将迦勒底晾在了一旁。 “前辈，感觉伊阿宋先生和俄里翁先生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啊？” 玛修扯了扯立香的衣角，在其耳边低声说道。 “嗯，针对的太明显了。” 立香赞同的点了点头，与小茄子低声交流着。 毕竟都经历了这么多，二人的阅历也丰富了不少，他们能看的出来，伊阿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对她们迦勒底，似乎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对与他们同行的俄里翁，有着很大不满？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多亏了俄里翁先生，御主才能从危险中脱身。” 科黛皱了皱眉，出声反驳着对方。 “哈，你那位啊？” 听见有人为俄里翁说话，伊阿宋似乎有些恼火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在这里指责我？ “科黛，别说了，伊阿宋说的没错，是我的问题。” 一直沉默着的俄里翁，制止了准备继续开口的少女。 在大家都拼上全力，突破亚特兰蒂斯的封锁时，他却在那一刻退缩了，没能拉开那柄神造之弓，将阿尔忒弥斯从空中击坠。 这一重大失误，直接导致了整个战局的失利，他们不仅没能歼灭奥德修斯，更是被对方切断了与‘英灵先遣军’的联系。 而留存在这片大洋上的英灵们，也已经无力组织起那种猛烈的攻势，只能在各个岛屿上潜伏下来，等待迦勒底的援军。 “喂，那边的，迦勒底的御主是吧？” 伊阿宋向着立香大喊了一声。 “嗨，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是迦勒底的御主。” “藤丸吗，呐，我就直说了吧，从你们身上，我看不到一丝获胜的希望，即便如此，你还要继续吗？” 伊阿宋收起了脸上的轻浮，而是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立香的双眼。 “嗯，我绝不会放弃。” 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蕴含着少女坚定的信念。 “啊！！！真是麻烦啊！！！” 对于这种不听劝的家伙，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既然如此，那就疯一把好了。” 像是完全放弃治疗了，伊阿宋咬了咬牙，心一横，立马做出了决定。 “虽然我不喜欢不自量力的人，但也不讨厌这种人。” “你是叫立香吧，那么接下来，你就是我的船员了。” 伊阿宋自言自语着，完全没有理会立香此刻懵逼的表情，单方面将对方收作了自己的部下。 “欢呼雀跃吧，能够登上伟大的阿尔戈号，你就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额……” 小茄子见对方不太正常的样子，欲言又止。 “嗨，船长！” 相比之下，一旁的立香直接大喊一声，按照记忆中的电视节目，向对方敬了一个礼。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伊阿宋脸上的表情，对方应该是愿意帮忙了吧？ 第60章 转动的命运 海风轻轻吹过岛屿，对赫拉克勒斯岛上的居民而言，这只不过其悠长生活中，平凡而普通的一天。 “就是这里了吗，阿尔忒弥斯大人。” “赫拉克勒斯岛，如果是伊阿宋那家伙，还真有可能会躲在这里。” 兽耳少女啧了啧嘴，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追踪着俄里翁的踪迹，月女神与阿塔兰忒从赫斯提亚岛一路航行，最终抵达了被冠以大英雄之名的岛屿。 『击杀俄里翁……』 『消灭泛人类史的英灵……』 从机神本体上得到的指令，与神之终端的想法巧合性的达成了一致，随后，在阿塔兰忒的注视下，惊人的神之气息，从月女神身上浮现。 满溢银光的月华，从形如月轮的装置上释放，神性具现的纹路，悄悄爬上女神的手臂与脸庞，为其增添了几分神异与唯美。 高密度的神气，自大地涌入天空，扰动着空气中的大源，在那超规格的神秘下，星球法则亦为之变化。 就像雪原市中，某位女神能够以‘美’让作为无机物的导弹失效，作为与概念交织的神之终端，阿尔忒弥斯亦能做到与之相似的程度。 锁定了对方的魔力气息，真·天穹之弓被拉至满月，然后离弦之箭，瞬间贯穿大气。 『汝乃，贯星之黄金——』 那并非以力量击破，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贯穿’—— 寂静无声。 犹如彗星扫过天际，一抹耀眼的银色光辉，转眼跨越大半个岛屿，洞穿山峰、斩断森林，但却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唯有斩裂岛屿留下的轨迹，知晓那呼啸而过的银色光辉。 此刻，村落北侧，在那小小的酒馆中，有着共同目标的英灵们，正聚集在一起，商谈着接下来的计划。 “先将各地的英灵们聚集起来，虽然击破奥德修斯并非难事，但之后将要面对的奥林波斯诸神，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伊阿宋坐在主位上，作为英灵们的‘代言人’，某种程度上，他的决策就代表了英灵们的决定。 “诶，首要目标难道不是击败奥德修斯，抵达诸神生活的奥林波斯吗？” “别开玩笑了，你该不会以为，仅凭奥德修斯，就能抵挡众多英灵将近一年时间吧？” 虽然对方是传说中的智将，但想要阻拦如此众多的英灵，仅仅依靠智谋，还远远不够。 “是悬浮在卫星轨道上的阿尔忒弥斯吧？” 福尔摩斯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了这个问题。 拥有着绝对的制空权，以及能够覆盖全域的打击能力，对英灵们而言，这几乎是无解的难题。 “太远了，即便是天寿，在那种夸张的距离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达芬奇摇了摇头，那种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射程。 作为对抗神明的最后底牌，希翁为他们准备了传说中，阿特拉斯院七武器之一ck barrel的仿制品——天寿。 “这一次，能交给你吗？” 伊阿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旁的俄里翁，一字一句的问道。 虽然希波吕忒的神性补正，同样也能拉开那柄神弓，但可惜的是，伊阿宋并不知晓此事，他仅仅只是将女王，当作了一位普通的半神。 猎人沉默着点了点头，他其实已经有所觉悟，但挣扎的内心，似乎并不怎么想面对这一现实。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伊阿宋似乎也松了口气，指了指桌上的地图，其上标记了几座岛屿。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这几座岛屿，召集船员。” “在这段时间里，德雷克会替我们吸引奥德修斯的视线。” “虽然拖不了太长时间，但只要能在对方发觉之前集合，我们就有胜算。” 然而，意外比他们想象中，来的更加突然。 异乎寻常的魔力波动，被迦勒底理所当然的观测到了，这等规模的魔力输出，其破坏力堪比对城宝具。 “小心，有敌袭！” “玛修！” 察觉到魔力气息的瞬间，英灵们立刻做出了反应。 几乎在同一瞬间，撕裂天际的银辉，充满了众人的视线。 “真名，冻结展开——” “mold camelot！（已然脆弱的梦想之城）” 在贯星之黄金抵达的前一瞬间，虚幻朦胧的梦想之城，在小酒馆的外侧拔地而起，与那耀眼的银色光辉碰撞在一起。 在少女的意志崩溃之前，那个宝具绝对不会被击破。 超乎想象的力量，如同陨石轰击在盾牌上，让少女不得不咬紧牙关。 “嗯？” 岛屿的另一侧，阿尔忒弥斯望着远处，清冷的脸庞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诧异。 被挡下了？ 被赋予贯穿特性的箭矢，在唯心主义、绝对能挡下这道攻击的防御下，失去了其应有的光辉。 “是阿尔忒弥斯的人形终端，可恶，竟然开始主动出击了，这可真是大事不妙啊……” 成功挡下了月女神的箭矢，但伊阿宋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扩散的余波，彻底摧毁了酒馆，甚至将这附近的村落也一起烟消云散。 “人形终端？” “啊，要来了。” 就和他想的一样，随着空间泛起一阵涟漪，俊美健壮的赤色神鹿，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然而，比幻想种更加令人在意的，则是其背上的两道倩影。 “阿尔忒弥斯和阿塔兰忒……” 两道熟悉的人影，就这样悄然出现在眼前，对于迦勒底一行而言，月女神与阿塔兰忒并不陌生。 但出现在其眼前的二人，与他们所知晓的两位，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未发现灵基反应，对方不是英灵，而是活着的阿塔兰忒。” “小心一点，立香，对方的魔力强度与规模，足以媲美神灵级从者。” 在迦勒底绷紧神经，谨慎观察对方时，月女神的视线，已经锁定了此行的目标——猎人俄里翁。 “竟然只有你一个人吗，阿塔兰忒，难道说，你加入了奥林波斯？” 伊阿宋脸色难看，或许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凝视眼前的少女，悬着的心不由一紧。 “赫拉克勒斯呢？” 击败真体机神波塞冬的大英雄，其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战局的走向，因为过于强大，所以才让人无法忽视。 “伊阿宋吗，我们的目标不是你，至于赫拉克勒斯……” “那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别妨碍我，伊阿宋，否则就杀了你。” 阿塔兰忒冷着脸，狠狠的提了一句，随后少女将视线转向一旁，似乎并不想搭理对方。 『发现目标——』 阿尔忒弥斯的扫描，将四周所有潜伏起来的知性生命体，尽数纳入了识别范围。 『已确认目标身份，识别成功，泛人类史的英灵，俄里翁——』 神之终端检索资料，在真体机神的运作下，月女神迅速确认了对方身份。 啊，那么—— 杀了他。 在众人的注视下，阿尔忒弥斯拉开弓矢，充盈的神气注入箭矢，随后瞄准了视线前方，那名为俄里翁的英灵。 『歼灭执行——』 第61章 绝境中的迦勒底 凛冽的肃杀之气，弥漫在这片废墟上，但令众人不解的是，对方的目标，竟然会是俄里翁？ 银芒一闪而过，神域的箭术，即便是伊阿宋，也无法捕捉其轨迹。 满溢神气的箭矢，转眼轰击在俄里翁所在的位置，掀起大片的尘埃，然而，没有命中的实感。 “前辈，请小心。” 玛修集中注意力，神色凝重的望着前方，将立香护在身后。 太快了！ 那一瞬而过的箭矢，她也没反应过来，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御主，恐怕已经…… “刚刚那个，你是认真的吧，阿尔忒弥斯。” 熊一般强壮的身影，从渐渐隐去的尘埃中出现，俄里翁语气不善，一脸严肃的看着对方。 从那道箭矢上，他能感觉的出来，对方是真打算杀了他。 对于‘猎物’的质问，阿尔忒弥斯神色漠然，没有丝毫回答的迹象，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女神再次拉开了弓弦。 “嘁，准备战斗吧，迦勒底的！” 伊阿宋大喊了一声。 尽管胜率渺茫，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俄里翁死在这里。 “了解，一起上吧，玛修！” “嗨，玛修·基列莱特，准备作战。” 在立香召唤出从者之影后，持盾少女似乎也放心了不少。 “别碍事啊，泛人类史。” 阿塔兰忒冷哼了一声，强大的神之气息突然爆发，让人不敢忽视。 “轰——” 几乎在对方行动的瞬间，青金色的魔力箭矢，立刻破开了风压，向着伊阿宋与迦勒底一行撕咬而去。 避开箭矢的锋芒，足以贯穿神钢的箭矢，在众人身后犁开一道笔直的轨迹。 “阿塔兰忒！” 伊阿宋瞪着少女，脸色不太好看。 那种危险的气息，与上次见面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可恶，不过区区一年时间，竟然变得这么强了吗？ 没时间感叹了。 趁着箭矢斩裂大气的空隙，玛修立刻挥舞着盾牌，强化魔术启动，向着对方迅速突进。 不仅如此，一旁的福尔摩斯与科黛，也同时动了起来。 根据以往对英灵的情报，与对方高超的弓术相比，阿塔兰忒在近战上，有着较为明显的劣势，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反制对方的手段。 然而，即便同时面对玛修、科黛以及福尔摩斯的围攻，阿塔兰忒依然毫无惧色，冷眼注视着三人。 “什么？！” 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面对三人眼花缭乱的攻势，少女步伐丝毫不乱，每次都与几人的攻击擦肩而过，如同刀尖上的舞者，优雅至极。 “轰——砰——” 神气凝聚的箭矢，接连轰击在少女的盾牌上，迫使其不得不暂避锋芒。 三种神之加护所带来的性能提升，极大提高了阿塔兰忒的上限，更何况，这一年的时间中，她也在不断提升自己。 即便泛人类史一侧的英灵们，同样也被神之遗产强化过，但双方之间的差距，依然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气息遮断的科黛，忽然从阿塔兰忒身后出现，向着对方的后脑挥下了匕首。 然而…… 优秀的猎人，会时刻注意身后，刚刚靠近塔喵的暗杀天使，甚至还没能挥下利刃，就立刻如炮弹般被击飞。 猩红的血液洒落半空，将少女的白裙染上鲜红，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暗杀者径直撞入废墟之中，生死不明。 “可恶！” 伊阿宋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局势已经超过了他的预计。 已经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立香！我要摇人了，你的魔力还撑得住吧！” “啊，我会全力支持你。” 立香与伊阿宋的低语，阿塔兰忒似乎并没有注意。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中，伊阿宋就只适合指挥，其战斗能力基本忽略不计。 玛修再次持盾靠了上来，少女与福尔摩斯相互配合，连续不断的攻势，封锁着对方的移动轨迹。 呼啸的劲风，从阿塔兰忒身侧吹过，若是被对方的攻击直接击中，即便是她现在的肉体强度，想来也不会好受。 巴流术。 那是福尔摩斯所擅长的格斗技巧，以英灵显现的侦探，在其中巧妙融入了魔术，形成其独特的战斗风格。 若是有着玛修配合，借助于这一技巧，他甚至能够与凯妮斯短暂交锋。 但是—— 仅仅几次试探，侦探的格斗路数，就已经被少女彻底看穿。 阿塔兰忒眼中泛起一抹金芒，猛然爆发的神力，轰击在玛修的盾牌上，打断了二人的配合。 有破绽！ 捕捉到这一空隙，福尔摩斯立刻变招，试图使用擒拿的手段，制住阿塔兰忒的动作。 若是泛人类的阿塔兰忒，或许会被对方抓住破绽，但对少女而言，有赫拉克勒斯作为潘克拉辛的陪练对象，对方的动作太慢、且力量严重不足。 竟然试图靠近战，来击败我吗？ 少女视线的余光，捕捉到身侧袭来的拳影，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斯——，咔——” 完全来不及反应，福尔摩斯甚至还没能抓住对方，就被阿塔兰忒瞬间反制，钳住了手臂与关节。 秉承着潘克拉辛‘抓住即破坏’的理念，在那个瞬间，指尖爆发的力量，立刻将福尔摩斯的右臂骨彻底粉碎。 堪称‘粉身碎骨’的巨大痛楚，即便是一直注重表情管理的大侦探，也忍不住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福尔摩斯先生！” 玛修焦急的大喊一声，随后猛的跳起身来，借着巨大的惯性，将大盾向阿塔兰忒狠狠砸去。 想救人吗？ 那就还给你好了。 在玛修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阿塔兰忒直接单手将福尔摩斯扔了过去，迫使其不得不改变姿态。 视线被飞来的福尔摩斯短暂遮蔽，随后下个瞬间，阿塔兰忒已就已经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诶？！ “你在看哪里？” 一声低语忽然响起。 就像是惊弓之鸟，玛修下意识的挥动盾牌，使用全力向着身后抡去，然而，在她动手的瞬间，猛烈的重击，已经降临在其后背。 “砰——砰——” 怎么可能？！ 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被击飞十几米远的玛修，在翻滚数圈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少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表情凝重的望着对方。 将玛修的目光尽收眼底，阿塔兰忒没有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狼狈的侦探、生死不明的刺客，以及不远处正咬紧牙关、握紧双拳的伊阿宋。 “我们的目标是俄里翁，别逼我杀了你，伊阿宋……” 或许是杀死美狄亚所带来的罪恶感，又或许是她知道，对赫拉克勒斯而言，伊阿宋是特别的。 此刻的阿塔兰忒，似乎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打算，毕竟，连自己都无法胜过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是诸神的对手？ “放弃吧，我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信念所能超越的。” 看着似乎还打算继续战斗的玛修，阿塔兰忒神色平静劝诫着。 因为对方是人类少女，而非真正的英灵，她刚刚才有所保留，不然的话，此刻的玛修，恐怕比福尔摩斯也好不到哪去…… “啊，我知道……” “但是，我们还不能放弃，俄里翁先生是我们的同伴，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尽管喘着粗气、尽管浑身负伤，少女依然没有退缩。 “事到如今，你还不做出决断吗，伊阿宋，难道你真想让我杀了他们？” 阿塔兰忒向着伊阿宋大声喊道，语气中的不耐烦，表明其内心也并不平静。 与人数众多的英灵们不同，玛修与立香，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人类少女，很难想象，迄今为止，她们已经摧毁了四个世界！ 对方并非英雄，也非十恶不赦的恶徒，只是普通的人类。 从立香与玛修娇小的身躯中，她也察觉不到神明的祝福，很难想象，对方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又如何能背负与那生命同等重量的罪业！ 此时此刻，阿塔兰忒才理解了赫拉克勒斯的选择，这的确不是他们能介入的争斗，也没有任何能介入的理由。 选择其中一边，就等同于杀死另一边，物竞天择，从小在密林中生活的少女，比谁都更清楚这个道理。 与此同时，俄里翁与阿尔忒弥斯的战斗，依然还未结束。 箭矢与箭矢的碰撞—— 引起剧烈的魔力扰动，能够以连续不断的箭矢，挡下月女神的‘速射之白银’，甚至还能够在输出规模上，与对方不相上下。 以俄里翁作为英雄的‘格’，那绝非普通灵基所能完成的强度。 缝合了不属于其本身的事迹，所谓英灵与宝具，正是人类尊贵的幻想与结晶，所以啊，即便并非其曾拥有的传说，亦能以此得以展现。 然而，对猛兽与魔性之物的特攻，在月女神的神威下，根本无济于事。 借助于神鹿的空间跃迁，以及超高速移动的机动性，在阿尔忒弥斯的围杀下，俄里翁就像笼中困兽，难有反击的余地。 这样下去，迟早会死在这里。 被月女神压制的猎人，大脑飞速思考着对策，被赋予冠位的灵基，绝不能就这么浪费在这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先逃出去才行！ 第62章 撕裂天际的光辉之船 放弃俄里翁？ 不，绝对不行。 在对方完成那个任务之前，即便是自己死在这里，他也必须得活下去。 否则，英灵们前仆后继的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 “阿塔兰忒！” 伊阿宋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就让你重新见识下，我伊阿宋的荣光！” “宝具——真名解放——” 真名解放的咒语，从那个弱小的男人口中传出，但是，阿塔兰忒并没有出手制止，这也算是她对伊阿宋的尊重。 “撕裂天际的光辉之船！” 伊阿宋将剑指向天空，已经抱有决意的男人，似乎找回了曾经踏上旅途的无畏与勇气。 朦胧虚幻的微光，忽然变得流光溢彩，在其剑尖所指向的天空，一艘巨大的华丽帆船，从虚无的天际驶入众人的视线。 『astrapste argo！』 一道道七彩的光柱自甲板升起，那是宝具解放所引发的连锁召唤，但是，这次回应他们的英雄们，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 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幕，别说阿塔兰忒了，就连伊阿宋自己的脸上，都浮现出错愕的神情。 阿尔戈号！ 虽然短暂，但那个宝具，的确给少女带来了不一样的冲击。 “不愧是你啊，伊阿宋……” 塔喵仰望着天空，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天穹之弓，发出喃喃自语。 凭借着超乎寻常的视力，她能看清那艘船上，正不断增加的诸多人影。 这就是你的宝具吗？ 呵~，没想到自那段旅程以后，竟然还能再见到这副光景…… 在那闪耀的光辉之船上，铭刻着的，是英雄们的史诗与传说！ 依靠维系着阿尔戈英雄们的‘缘’，他们此刻降临在了这异闻的世界，但是，那并非是为了拯救泛人类史，而是为了回应那个男人的觉悟！ 赫拉克勒斯、美狄亚、佩琉斯、阿斯克勒庇俄斯等一众阿尔戈英雄，尽数于此显现。 『什么嘛，这不是很有气势吗，伊阿宋！』 『哼嗯，我们的船长大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意外的可靠啊！』 隐约之中，伊阿宋似乎听到了船员们的调笑，这幅热闹的场景，是他多少次睡梦中才会出现的光景。 『真是让人怀念的光景。』 『阿尔忒弥斯大人……』 『啊，对手竟然会是其他世界的阿塔兰忒？』 在那个宝具真名解放，被连锁召唤的瞬间，英雄们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突然，有着神之威严的高大男人，从巨大的光辉之船上一跃而下，站在了他的身旁，众多英雄则紧随其后。 『吾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以及身后那诸多记忆中的人影，伊阿宋死咬着嘴唇，眼中早已热泪盈眶。 “啊！” 抹去眼角的泪光，阿尔戈号船长重重的点了点头。 “上吧，各位！” 伊阿宋将剑指向前方，在那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美狄亚！』 『嗨！』 听见爱人的呼唤，少女心领神会，为众人加持着术式。 随后，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是泛人类史神话中，入侵哈迪斯神之领域的禁忌。 『宝具——真名解放——』 『真药·无用的冥府悲叹！』 扩散性的术式，以超乎常规的速度，迅速覆盖了整座岛屿。 升华为宝具的不死灵药，拥有着能让人类或是半神从相当离谱状态下完全复活的力量。 “这股力量，身上的伤口，正在痊愈？” 就像是一股股暖流涌入身躯，身受重伤的福尔摩斯，被粉碎骨头的右手，奇迹般的恢复了原样，就连身上的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生死不明的科黛，此时也从废墟中爬起身来，少女摸了摸腹部的伤口，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 “真是了不起的力量。” 与单纯的再生、修复不同，那是能够将生命彻底复活的伟力。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阿塔兰忒立刻有所警觉。 竟然能释放宝具？ 少女审视的目光，飞速掠过眼前的众多英雄，那一道道熟悉的人影，若是都能使用宝具，局势恐怕将彻底扭转。 不能这样下去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的她，内心已经有些乱了。 “伊阿宋！” 阿塔兰忒大喊了一声，汇聚神气的箭矢，被赋予了贯穿特性后，立刻射向引发这一切异变的男人。 然而，足以击碎海德拉头骨、射穿神钢防御的箭矢，却被另一道斩击般的黑色大箭所击落。 “赫拉克勒斯！” 啊，那股强大的神之力，她再熟悉不过。 击落阿塔兰忒箭矢的，正是泛人类史中，死后前往神之座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没想到在另一个世界中，竟会有着这样的发展。』 对于泛人类史的赫拉克勒斯而言，在知晓‘自己’会和阿塔兰忒走在一起时，他也有着那么一丝讶然。 毕竟，在他的人生轨迹中，二人虽然是朋友，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更加亲密的联系，所以在知晓这一切之后，才会感觉有些微妙。 嘁，真是糟糕透顶！ 塔喵脸色阴沉不定，能够挡下那汇聚神气的箭矢，毫无疑问，对方将会是强敌。 由宝具召来的阿尔戈英雄，身上的灵基反应并不强烈，按常理而言，能够维持现界就已经难得，更别说释放宝具。 但阿斯克勒庇俄斯，刚刚的确解放了那规格外的宝具，这异常的情况，即便是迦勒底也从未见过。 “呵，背弃了自己的誓言，你可不是我所认识的赫拉克勒斯！” 没有和对方交流的打算，少女冷冷的回了一句。 神之遗产最大限度解放，实质化的神气，几乎在少女身侧形成风暴，那夸张的力量，即便是泛人类史的赫拉克勒斯，也不由为之侧目。 “绝不会让你们过去妨碍阿尔忒弥斯大人——” 超高密度的神气，化作跃动的雷光，游走在弓矢之上。 仅仅一瞬间，那柄神具，就已经完成了解放。 “奉上灾厄吧，诉状箭书——” 闪烁的青色流星，瞬间贯入天穹，随后在平流层极速分裂，化作灾厄的星光之雨，向着阿尔戈号英雄与迦勒底密集袭来。 “宝具——” “mold camelot！” 在闪耀的灾厄降临之前，受到美狄亚lily的魔术支援，魔力充盈的玛修，再次解放了真名，为英雄们撑起了一片天空。 『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和阿塔兰忒交手。』 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塔喵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也不知何时，骁勇善战的英雄们，离开了那脆弱的梦想之城，避开倾泻而下的灾厄之雨，向阿塔兰忒杀来。 『佩琉斯！』 『忒拉蒙！』 『忒修斯！』 大英雄呼喊着三人的名字，虽然没有明言，但三人却能心领神会。 『啊，就放心交给我们吧，赫拉克勒斯。』 率先逼近阿塔兰忒的是忒拉蒙和佩琉斯，刚刚释放完神具的少女，似乎有些力竭，但在神性的加持下，其依然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随后，玛修、福尔摩斯等人，也相继加入了战斗。 陷入围攻的少女，即便借助速度上的优势，与对方不断周旋，也无法在美狄亚魔术支援，以及不死灵药庇佑的双重加护下，造成有效的杀伤。 真名解放的咒语，再次响起。 『宝具——』 『如是引向极点的纺线！』 红色的纺线，忽然从地底窜出，缠上阿塔兰忒的手臂，短暂限制了其行动。 而就在那个瞬间，忒修斯也已经来到了少女身前，厚重的大剑被高高举起，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塔喵斩杀。 开什么玩笑！ 拥有了三种神之加护的自己，竟然会被逼到这种程度？ 像是被激发了兽性，阿塔兰忒猛的神力爆发，瞬间挣脱了纺线的束缚。 几乎在同一时刻，漆黑的魔性之物，为其染上了一抹墨色。 第63章 卡吕冬的灾厄 『卡吕冬魔猪？』 阿尔戈号上的众多英雄，都曾参加过那场狩猎，对那魔性之物的气息，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 吼—— 凛冽的风压，转眼席卷了战场，风声之中，隐约传来猛兽的咆哮，令人惊惧的力量，不断向外扩散，令众人绷紧了神经。 魔性与神性交织，阿塔兰忒将那魔性之力融于己身，化作吞噬大地的灾厄。 肆虐此地的漆黑风暴，转眼便改变了天象，整座岛屿立刻被黑云所遮蔽。 “轰——” 大地瞬间坍陷，随之而来的，则是断层似的轰鸣。 在那近乎空间跃迁的速度下，魔力感知已经失效，英雄们只能凭借着直觉，去捕捉对方的攻击。 “砰砰砰——” 一连串的音爆声，接连从战场各处响起，转眼之间，包括忒拉蒙在内的数名英灵，便被兽性的利爪轻易撕裂了灵基。 『好快的动作。』 『啊，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杀死了一次。』 即便有着美狄亚的魔术支援，他们也无法跟上对方的速度，或许也只有赫拉克勒斯，才能够与之交手。 “杀不死吗，那种东西，竟然真的被完成了……” 喑哑低沉的呢喃，从少女冷峻的面容下传出，虽然不清楚那个宝具的限制，但应该也没看上去那么轻松。 那么，就再杀一次好了。 超高速移动中的阿塔兰忒，就像一头狩猎的母狮，在众多英灵中寻找着合适的猎物。 再次拉开弓矢，神气与诅咒缠绕着箭矢，犹如黑色的流星瞬间穿过战场，破开美狄亚布下的重重术式，向着伊阿宋袭去。 只要他死了，所有受召唤而来的阿尔戈英雄，都会就此消失。 但是，事情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 『轰——』 空气被切开的嗡鸣声响起，满溢神气的黄金之矢，凭借难以理解的轨迹，猛然轰击在‘黑色流星’上。 “嗯？” 同等规格的神气，在碰撞的瞬间，爆开灼热的气浪。 漆黑的魔性诅咒，随着爆炸向四周洒落，在其散落大地的瞬间，便近乎本能的同化着大地与灵脉，虽然十分微弱，但却从土地中汲取着魔力。 『辛苦了，各位，你们去帮助俄里翁，阿塔兰忒就交给我来阻拦。』 接受了这片土地对灵基的补充，赫拉克勒斯此时的气息，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即便是兽化后的阿塔兰忒，在气场上也无法与之相比。 这家伙！ 少女凝神屏气，暗金色的兽眸，小心注视其一举一动。 就像是发生了某种内在的蜕变，此刻赫拉克勒斯的气息，令她感到极度不安。 英灵是死后聚集信仰所诞生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其在被召唤时，会受到土地、御主，以及知名度的影响。 这神代延续的世界，是阿尔戈英雄们曾共同生活过的时代，所以，在回应伊阿宋的呼唤时，他们才被赋予了各自的宝具与武器。 散落大地的群星，被赋予了‘神’的名讳，降临在这座岛屿上的赫拉克勒斯，无疑拥有着最高等级的知名度补正。 在佩琉斯等人争取的那段时间中，只已经完成了灵基规模\/强度的扩充，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女，根本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放你们过去。 察觉到英灵们的意图，阿塔兰忒野兽般的身姿，立刻活跃在战场上，犹如呼啸的黑色疾风，掀起死亡的阴霾。 但这一次，猎人引以为傲的速度，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萦绕着龙型神气的箭矢，就像是活物一般，不断追逐着少女的身姿，每当阿塔兰忒捕捉到一个目标时，其必定会从死角出现，封锁其行动。 就像狩猎时，人们会以这种类似的方式，来不断消耗猎物的体力，对阿塔兰忒而言，使用卡吕冬魔猪的力量，也并非完全没有代价。 “将我的动作都看穿了？” 避开袭来的弓矢，少女紧锁眉头，眼中浮现出暴虐的色彩。 背叛誓言的失败者，不过只是一群亡灵罢了，有什么资格来干涉生者的世界？ “将一切吞噬殆尽——” 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呼唤，散落各处的诅咒彼此连接，就像一张巨大的黑色蛛网，覆盖了这片战场。 将一国丰饶之地吞噬殆尽，曾被认为是阿尔忒弥斯所降下神罚的魔物，此刻，少女将重现那灾厄的一角。 这力量还不够！ 还需要更多的魔力！ 黑暗性质的泥浆，同化着其流经的一切，在宿主的意志下，黑泥高速增生，从地底不断涌出，化作浪潮吞噬着一切。 『这到底？！』 『魔力的流动在加速，强制压榨灵脉与土地中的魔力，她想毁了这座岛吗？』 被诅咒弥漫的土地，包括其附近的所有植被，都在短短几秒钟内枯萎，彻底失去了生命。 『这种规模的魔力气息……』 从土地中强制抽取的魔力，尽数汇聚在天穹之弓上。 此刻，近乎魔神化的阿塔兰忒，在身后张开兽性的双翅，燃烧的黑色火焰，静静流淌在弓矢上，向着那黑云密布的天空，释放出她最强的一击。 “暗天蚀射——” 在那异样的魔力涌入之后，黑云之中，闪烁着幽暗的光晕，随后下个瞬间，成千上万的‘黑色箭矢’，被密集约束在这片战场上。 『宝具——，神所赠予的埃阿斯——』 忒拉蒙将自己的兄弟佩琉斯挡在身后，随后高呼真名，解放了自己的宝具。 身为英雄的他，在人神并行的希腊并不耀眼，但是，他的一生中，有两件事被流传了下来。 其一，在赫拉克勒斯对特洛伊的复仇中，其超过了大英雄，率先攻入了城门；其二，则是在赫拉克勒斯的请求下，大神宙斯赐予了他一个‘雄鹰一般矫健’的儿子——埃阿斯！ 那是在特洛伊战争中，曾挡下赫克托耳不毁之极枪，英雄埃阿斯曾使用的盾牌，同样，那也是忒拉蒙送给孩子的礼物。 将传说升华的概念武装，在二人身前展开了防御，堪比七重城墙的绝对防御，即便是那犹如炮击的黑色箭矢，也无法轻易将其击破。 每一发箭矢的破坏力都超过a级，在阿塔兰忒赋予其贯穿、同化等特性之后，即便是概念性的防御，也会被那魔性之物逐渐侵蚀。 『玛修，你还好吧！』 『啊，我、我还撑得住，前辈。』 魔性之物覆盖了幻想之城的壁垒，强制同化的异样，正透过那个宝具，侵蚀着少女的精神。 对现在的玛修而言，那个宝具无疑是类似天敌般的存在。 有着防御类型宝具的英灵，尚且能在那黑潮般的箭雨下抵挡一二，但除了美狄亚与医神这种辅助，大部分投身战场的阿尔戈英雄，都已经在这寸草不生的轰击下，化作魔物的养料。 『简直就像那灾厄的重现，他们已经无法在复活了，被那个诅咒同化吞噬，即便是我的宝具，也失去了效果。』 阿斯克勒庇俄斯仰望着‘黑雨’，对同伴们的阵亡，似乎并不感到悲伤，毕竟，在回应召唤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抱有觉悟。 『俄里翁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使魔有传回消息吗？』 『嗯喏~，情况并不乐观，恐怕撑不了太久。』 事实上，能够在阿尔忒弥斯手下坚持这么久，就已经超出了他们预料。 『不用担心，只要有赫拉克勒斯在，我们就不会输！』 伊阿宋神色沉重的凝望着战场，虽然已经紧张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但他对大英雄必将带来的胜利，无比确信！ 第64章 落败、月女神的祈愿 ‘黑雨’将土地染成墨色，一眼望不见尽头。 在这吞噬大地的灾厄下，如果没有极高的对魔力，即便能从暗天蚀射的穿刺中幸存，也会被覆盖大地的诅咒吞噬、同化。 那个光芒，宝具吗？ 俯瞰身下的破碎的战场，少女视线之中，仅有几道微弱的光芒，还在抵抗着诅咒的侵蚀，就像是黑暗中的烛火，保留着那么一丝光亮。 就在这时，龙吟般的啸叫，忽然在耳畔响起。 “那是？！” 从‘黑雨’中逆流而上的‘光芒’，照亮了众人的视线。 “啊！都瞪大眼睛看好了，迦勒底的！” 伊阿宋瞬间兴奋了起来，就像是最为出色的解说家，为大英雄欢呼喝彩。 “那就是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之一，由击杀海德拉这一传说升华的宝具！” 在雅典娜赠予的青铜盾庇护下，以神灵姿态被召唤的大英雄，向天空中兽化的少女，重现了传说中只身一人所完成神话。 『射杀百头——』 弓弦声震耳欲聋，如怒雷般响彻整个虚空！ 九支满溢神气、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箭矢，扭曲了星球表层的法则，以神气具现了神话时代的巨龙，鲸吞虎噬般将‘黑雨’湮灭，并向着天空不断突进。 『嗦——，这就是真正的、射杀百头吗……』 『已经、躲不掉了……』 对魔物、野兽的特攻，在犹如灾厄化身的少女面前，被瞬间提升至最高等级，被那个宝具吞噬的瞬间，阿塔兰忒低声自语，眼中流露出释然的目光。 被击败了啊…… 呵，无论在那个世界，你都一样强的可怕啊，赫拉克勒斯…… 九道气吞山河的龙型光炮，在最后合而为一，化作贯穿天穹的巨型光柱，摧枯拉朽般横扫了一切，将岛屿上方的阴云，彻底一扫而空。 『嗯？！』 超规模的魔力输出，实在太过耀眼，瞬间引起了阿尔忒弥斯的注意。 在那个瞬间，月女神似乎感受到了，名为‘不安’的情绪。 刚刚那个，是赫拉克勒斯吗？ 不，神力波动并不相同，是泛人类史一侧的神灵。 这微弱的气息、阿塔兰忒…… 阿尔忒弥斯将感知继续扩大，忽然发现，那一直陪伴自己，给予自己‘情感’的少女，其生命已经摇摇欲坠。 停下了狩猎的弓矢，女神将目光望向少女所在的方向，也正因如此，给了‘猎物’喘息的余地。 得救了，那边那个、会是谁？ 俄里翁绷紧了神经，虽然对方看上去不会动手了，但他却丝毫不敢大意。 毕竟，即便是冠位的灵基，在面对真正的神明时，也不一定能有什么作用。 在月女神的围猎下，此刻的俄里翁，早已遍体鳞伤。 但现在，只已经没有继续狩猎的打算了，与阿塔兰忒的安危相比，对方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停止了宝具的解放，玛修也终于能喘口气了，高强度的战斗，对少女的身体，有着极大的负担。 “结束了吗？” “啊，辛苦了，玛修。” 立香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见对方没什么大碍，心底也放心了不少。 “好厉害！” “啊，这才是大英雄，真正的实力吧。” 仅此一击，就击败了如同魔神的阿塔兰忒，这极其震撼的表现力，在立香等人心中，远远超过了同为神灵的凯妮斯。 『即便是在特异点遇见过的巨英雄赫拉克勒斯，与其相比，也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与迦勒底记录中的berserker相比，以archer职阶回应召唤的大英雄，拥有的宝具与输出手段，无疑比前者强大太多。 狂化对真正的英雄而言，果然是一种削弱啊！ 感叹着这一宝具的福尔摩斯，向着四周打量，忽然间，他注意到伊阿宋的脸上，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表情。 庆幸？恐惧？ 又或许二者皆有？ “怎么了，伊阿宋，你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 “没、没什么，赢了就好，趁这个机会，我们快逃吧。” 虽然打赢了阿塔兰忒，但他却知道，这一切都还未结束，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祈祷对方千万别死了，否则…… “不必担心，拥有着三种神明的加护，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就在这时，赫拉克勒斯与忒拉蒙、佩琉斯二人，也已经来到了众人身旁。 与同样被召唤而来的另外两人相比，即便是解放了那种规模的宝具，大英雄的气息，似乎也没有太大起伏。 “赫拉克勒斯！” “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切难题都能够解决！” 对于男人的赞美与信任，性情高洁的大英雄，只是笑了笑，向众人善意的提醒道。 “迦勒底以及伊阿宋，你们都尽快撤离吧，接下来，将会是我的战斗了。” 诶？ 并不了解具体情报的迦勒底，对此感到一头雾水，但伊阿宋脸上的表情，可就相当精彩了。 竟然这么快吗？！ 根据他所知晓的情报，对方现在应该还在戴摩斯岛才对，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要赶到了吗？ 荒芜狼藉的焦土上，全身严重烧伤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代表神性的金眸已然褪去，此刻，她只能无力的仰望着天空。 “阿塔兰忒。” 瞬移至少女身旁，望着遍体鳞伤的阿塔，月女神跪坐在其身侧，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咳咳——，真是抱歉啊，阿尔忒弥斯大人，让您见到我如此失礼的一面。” 少女刚一开口，血沫便从嘴角涌出，胸前染红了一片，疲惫不堪的她，似乎有了些许困意。 即便被神之遗产强化了内脏与骨骼，少女也不可能与神兽、幻想种相比，事实上，直面射杀百头的伟力，阿塔兰忒没有当场死亡，就已是万幸！ 神之终端扫描了少女的身体，然而，其本就支离破碎的身躯，体内更是有着’漆黑之蛇’缠绕其中，除非德墨忒尔与哈迪斯降临，否则等待她的，唯有死亡。 『我无法拯救你，阿塔兰忒——』 月女神伸出手臂，轻抚少女的额头，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其心底，却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诅咒的水蛇之毒，已经沿着少女与魔物的魔力连接，蔓延至全身各处，即便她能修复这具身体，也无法祛除那跗骨蛇毒。 『阿塔兰忒……』 『吾并非汝所信仰的阿尔忒弥斯，但是——』 『与你同行的这段日子，是这漫长航行以来，余所拥有的、最为美好的经历——』 月女神的低述，在少女耳畔响起，但此时，疲惫不堪的阿塔兰忒，已经闭上沉重的眼睑，前往冥府与人世的间隙。 『所以啊——』 『绝不会让你死去——』 银色的璀璨月华，从阿尔忒弥斯神之终端上释放。 神性最大解放，悬浮在其身后的月轮，在那一刻轰然破碎，犹如神血，洒落天空！ 『这是本体的指令——』 『同样也是我被制造以来，唯一想做的事情——』 流淌着银色光辉的‘神血’，顺着少女的伤痕，融入了阿塔兰忒体内，满溢神性的月华，高速修复着身体机能，在其身躯表面，流露出玉石般圆润的光泽。 此消彼长，随着神性的大规模流出，阿尔忒弥斯的神之终端，则渐渐归于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但是，在失去本体束缚的瞬间，她也完成了蜕变，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概念神。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的停留时间，但在那一刻，她脱离了巨大之物的束缚，似乎理解了人类的情感。 『这就是，吾等的命运吗……』 微风徐徐，吹走些许炽热，在那最后的月华消散之时，阿尔忒弥斯亦化作碎片，消散于少女身侧。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小阿塔……』 『愿命运，眷顾着你……』 第65章 十二权能vs十二试炼 一刻钟后。 当赫拉克勒斯跨越上千公里，抵达这座几近荒芜的岛屿时，阿塔兰忒已经被幸存的居民，救回了临时搭建的庇护所。 锁定了少女的气息，赫拉克勒斯瞬间转移至对方身旁，在经过连续不断的超视距传送后，他总算从戴摩斯岛，顺利赶到了少女身旁。 “阿塔……” 大英雄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 在那简陋的居所中，全身没有一丝污秽的少女，已经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下，陷入了长久的沉眠。 这是，阿尔忒弥斯的神性，以及…… 海德拉之毒？！ 月女神的神性，重构了骨骼与血肉，由内而外完成了身体的修复，神性的辉光流淌在身躯表面，犹如世上最为精美的造物。 但在那近乎完美的身躯中，赫拉克勒斯却是察觉到了那蛇毒的存在。 权能启动—— 超高规模的情报演算，在大英雄脑海中，再现了曾发生于此的战斗，以及月女神献祭自身，挽回少女生命的场景。 泛人类史…… 赫拉克勒斯将对方抱在怀中，默然不语，但那并非愤怒，而是难以言喻的悲伤。 这场世界之间的竞争，即便是神明，也有着陨落的风险，介入其中的少女，最终受到了反噬。 所幸，在月女神的庇护下，阿塔兰忒至少还活着，若是能得到‘蛇毒’的解药，她或许还有苏醒的可能。 『泛人类史一侧的我吗？』 将少女轻轻放回原处躺下，隐去眼中的悲伤，赫拉克勒斯锁定了那与自己有着相同起源的神之气息。 无论何种理由…… 泛人类史中，只有你，吾必须亲手埋葬。 『来了吗？』 几乎在同一时刻，泛人类史侧的赫拉克勒斯，感受到了来自大英雄的杀意。 『这种感觉，还真是……』 『理想中的‘我’吗……』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所抵达的风景。』 神灵·赫拉克勒斯，不，或许称其为大力神·海格力斯才更加贴切。 『来了吗……』 空无一物的戈壁上，海格力斯忽有所感，向着远处的天空眺望，而其手中，则持有着那传说中的宝具——真·射杀百头。 在这四面环海的孤岛上，本不应该有着戈壁的存在，但阿塔兰忒释放的魔物，抽离了土地中大量的生命力，直接导致了这幅惨象。 嗡——轰—— 天空发出了沉闷的轰鸣。 就像陨石撞破大气层，绝对碾压的力量，迫使着天空发出哀鸣，如今，浑身闪烁着紫色雷光的人影，以相似的方式，降临在这片蛮荒之地。 宙斯的权能吗？ 海格力斯举起真·射杀百头，神气牵引着大源流动，在其身侧呈现出螺旋状的轨迹，神气如影随形，在弓弦上汇聚为龙，随后，轰鸣声震耳欲聋。 『射杀百头——』 崇高之龙吞噬着世界的法则，不断膨胀着身躯向空中突进，迎向了那划破天际的雷光。 即便同为神灵，恐怕也只有最顶尖的英雄，才能从这以力量压制法则的攻势中存活，但是，若对手是更加完美的自己，这一切则毫无意义。 身附雷电之铠的赫拉克勒斯，向眼前迅速膨胀的巨龙，以另一种方式，上演了神话中的伟业。 射杀百头—— 近乎同时爆发的九道斩击，瞬间撕碎了膨胀的虚影，以蛮不讲理的方式，将那大蛇虚影击散。 斩断一切的剑压，大部分落在了海面，掀起巨大的浪潮，但也有余波，降临在这荒芜戈壁。 『这种力量、竟然抵达这种地步了吗……』 海格力斯目光微凛，后发先至的斩击近乎完美，不得不承认，在流派·射杀百头这一技艺上，赫拉克勒斯已经超过他太多。 锋利的斩击，瞬间将岛屿切割，随着巨量的海水涌入，镜面般光洁的裂缝，转眼被波涛撕裂为一道狭长的海峡，夸张的力量，将岛屿一分为二。 来不及感叹其威能，下一刻，赫拉克勒斯已经跨越了这段距离，突进到海格力斯身前，大英雄举起一人高的大剑，向对方斩下了沉重的剑压。 轰！ 燃烧的星之灰烬猛然轰击在真·射杀百头的弓身之上，犹如天空坠落般的重压，迫使大力神微微屈身，甚至连脚下被剑压分割的岛屿，都猛的向下一沉。 海水从四面八方向涌入戈壁，冲刷着这片荒芜之地，力量上的交锋，显然是赫拉克勒斯更胜一筹。 超乎常理的交锋，向着四周不断扩散，仅仅只是近身战斗的余波，就足以彻底改变地貌。 “大力神？” “背弃誓言、选择了安逸，结果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赫拉克勒斯高声质问着对方，爆裂的雷霆之铠，立刻分裂出十六道雷柱，与脚下束缚的水波一同化作囚笼。 由赫拉克勒斯操控权能构筑的束缚，即便是大力神也没那么容易挣脱。 呼吸之间—— 对国宝具级别的热量，瞬间笼罩着海格力斯向内坍缩，绽放出星云般幽邃、幻灭的色彩。 死了吗？ 宝具十二试炼所带来的防御力，在权能的伟力下，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即便已经化作焦炭，对方的身体依然没有消失，这与英灵死后的场景并不相符。 呵，十二试炼吗？ 近乎概念的复活类宝具，给予了海格力斯复活的能力，杀死大力神十二次，对其他任何英灵、神灵而言，这是都近乎无解的难题，但是…… 这样的挣扎，只是徒劳罢了。 赫拉克勒斯心底默念一句，随后平静注视着对方的残骸，等待其复生。 视线之中，涌动的神力向上喷涌，将海格力斯彻底包裹起来，犹如时光倒流的奇迹，将其从死亡中彻底复活，甚至于，对方身上的气息，亦变得更加凶悍。 “宙斯与波塞冬的权能，竟然能将其统合在一起……” 被轻易夺走一条生命后，海格力斯的表情，似乎也凝重了起来。 他已经明白了双方的差距，即便有着知名度的补正，但在命运中屈服、成为神灵的他，已经绝无战胜对方的可能！ “仅此而已吗？” 权能一扫而过，在复活之后，海格力斯的情报，已经发生了改变，但即便如此，也并不足以扭转战局。 仅仅只是抗性罢了。 在更高维度的神秘下，那个宝具甚至会再次削弱，若是被破碎概念的大雷霆击中，恐怕连复活都无法办到！ “那个宝具给予你的生命，还有十一次。” 赫拉克勒斯将剑指向对方，切换了神之权能。 『除了宙斯的雷电，对方持有的权能，还有十一种。』 大力神在心底默默思考着战术，十二种神之权能对上‘十二试炼’，双方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但即便如此，依然也有着一线生机。 在第十二次死亡之后，他将获得对奥林波斯十二神权能的抗性，等到那时，他与赫拉克勒斯的差距将被拉至最小，这也是他唯一能够获胜的机会。 那么…… 海格力斯深呼吸一口气，将神之气息调整至最佳状态，此刻，他已经做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准备！ 第66章 大权能·射杀百头 压抑沉重的气息，弥漫在这孤岛之上，随着二人气势上的交锋，原本豁然开朗的天空，又再次阴沉了下来。 轰轰——，咔——！！！ 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照亮岛屿的闪电响起，波涛起伏的海面，也突然卷起了风暴，瓢泼大雨瞬间倾泻而下。 就像是末日降临！ 神明与神灵的战斗，仅仅余波，就足以改变天象。 几乎在同一时刻，二人向对方发起了攻击。 轰——砰！！！ 将速度与力量发挥到极致，犹如雷光的箭矢，将真以太瞬间一扫而空，化作闪耀的巨龙。 高速行进的箭矢，神气与大源剧烈摩擦，仅仅只是溢散的热量，就足以将途中的雨水蒸发，留下一道薄雾般的朦胧空隙。 与此同时，紧随箭矢划过的轨迹，赫拉克勒斯亦挥动大剑，向前斩落猛烈的剑压。 何等夸张的力量，厚重的积雨云被剑压斩裂，在这力量压制法则的剑压下，就连时空间都并不均匀。 这蕴含着力量与技巧的一击，不仅斩断了连绵不绝的雨幕，甚至使视野中的世界，呈现出并不连贯的凝滞。 吱吱——，吱— 轰！！！ 向着风压斩去的方向望去，不仅仅只是天空，被积水覆盖的大地，也同样裂开一道光滑的切面，一直延伸到岛屿的尽头。 然而，就在这时，悄无声息的箭矢，忽然穿过了雨幕，紧贴泥泞的地面，从积水中跃出，直逼赫拉克勒斯的胸口。 哦~，刚刚那个、只是仰攻吗…… 干的不错。 与满溢神气的箭矢相比，这悄无声息的暗杀之箭，仅有一抹墨色的幽光，但与前者相比，后者显然更具威胁。 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响起，浸染海德拉之毒的金箭，撞击在marmiadoysse宽大的剑身上，迸射出绚烂的火光。 赫拉克勒斯微微侧身，千锤百炼的肉体，将力量与技巧完美结合，手臂轻轻一挑，那足以击穿神钢的箭矢，就立刻偏离了轨迹，向着遥远的天边飞去。 『很重的攻击——』 兼具力量与速度的箭矢，甚至让赫拉克勒斯都感觉到一丝沉重。 在知晓技巧上无法取胜后，大力神似乎提高了力量上的输出，试图以此来压制赫拉克勒斯。 一股隶属于阿瑞斯的神气，从战神腰带上涌现。 但对神灵化的海格力斯而言，即便是阿瑞斯神之力提供的加持，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磅礴神气融入身躯，海格力斯整个人似乎都膨胀了不少，黑曜石般隆起的肌肉，给人以强壮、猛兽般的感觉。 然而，他早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赫拉克勒斯身上，根本没在意身躯变化这种小事。 阿瑞斯的军旗？ 与希波吕忒相同的宝具，为对方提供了阿瑞斯的神性加持，但也仅仅只是神性罢了。 赫拉克勒斯神色平静，悄然启动了战神的权能。 『权能·阿瑞斯——』 权能加持所带来的能力提升，将双方的差距再次扩大，同时，燃烧的星之灰烬上，亦输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神力波动。 复数的金色大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冲向天空，那是隶属于阿瑞斯的神气具现。 火焰掀起风暴，卷起地面与空中的水流，以绝不相容的姿态纠缠在一起，向赫拉克勒斯袭来。 『没用的——』 大英雄屏气凝神，超高规模的演算领域，已经计算出这场战斗中的所有可能。 拥有更多成长与权能，且知晓着对方的一切，坚守信念与荣耀，他绝不会输给懦弱的自己！ 此刻，掌控十二种神之权能，赫拉克勒斯将于此展现奥林波斯的威严。 绝对性的重压，将海格力斯连同岛屿一同击溃，大地坍塌似的向下失坠，遮天蔽日的海浪，则吞噬了岛屿上的一切。 十二试炼的奇迹，再次显现，大力神几乎化作肉泥的身躯，在宝具的能力下，再度溯洄到原本的模样。 被阿瑞斯的神力击杀之后，海格力斯的气息再次得到提升，甚至连身体强度，都在神力与试炼的提升下，达到了媲美真红机神的地步。 这是第二次。 赫拉克勒斯暗自思索着战术，随后切换权能，运转波塞冬的神权，操控着洋流与权能，将海格力斯束缚在上万米的深海。 在大力神复活之后，幽暗无光的深海，在大英雄权能的有意操控下，向着不同的方向挤压、撕裂，仅仅片刻时间，就将其再度葬送。 第三次。 ………… 将大海作为战场，二人的厮杀，在击坠那座孤岛之后，已经彻底偏离了赫拉克勒斯岛。 持续一天的战斗，在海格力斯被第十二种神之力击杀之后，来到了双方最后的对决。 赫拉克勒斯悬浮在空中，俯瞰站在海面上海格力斯，打算用最为华丽的落幕，来结束这场战斗。 『已经十二次了。』 『十二试炼的次数，已经消耗殆尽。』 双方看着对方，脑海之中，同时浮现出这种念头。 在十二试炼的加持下，海格力斯不仅拥有了十二种神之力的抗性，甚至连肉身强度与力量，都提升至了最高位。 加上其本身拥有的武艺，即便是机神本体降临，也未尝没有战胜的可能。 但是…… “这便是最后了，悲叹吧，背弃誓言的弱者……” 赫拉克勒斯将燃烧的星之灰烬收起，取出那柄阿波罗的神造之弓——湮灭星辰。 若是解放‘模拟星球终焉’的结局，亦能将对方击败，但是，大英雄所渴求的、并非依靠神具的胜利。 所以，就以射杀百头来一决胜负吧，如此一来，吾等便可对等！ 或许是理解了赫拉克勒斯的想法，海格力斯微微颔首，从对方身上溢散的古老神之气息，不属于任何一柱奥林波斯神明。 所以啊，十二试炼的抗性，已经无济于事，既然如此，那就以吾的最后一击，来为这场战斗落下帷幕。 将真·射杀百头拉至满月，海格力斯将所有力量，都汇聚在这最后一击上。 灵基已抵达极限，在释放这最强的一击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他必定就此退场，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跨越命运、汝最强的力量！ 就像是两个太阳，在海平面同时绽放，与海格力斯的射杀百头相呼应，赫拉克勒斯亦将神之力彻底释放。 『大权能·射杀百头——』 吞噬世界的光，从海面升起，两个‘太阳’的碰撞，瞬间点燃了海面，远超神罚之矢的热量，剥离世界的真实，将海洋连同星球表面一同熔解。 从亚特兰蒂斯至星间都市，神灵陨落的震动，传递至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神明坠落之地，即为，星之地狱的重现—— 统合十二权能，璀璨的星之光芒，亦于此刻绽放，并将世间的森罗万象尽数摧毁，即便是神灵，亦化为灰烬！ 重复毁灭、重组的过程，在海格力斯陨落的瞬间，超乎量级的情报，被赫拉克勒斯瞬间吸收，同时，亦将世界的本质，于此展现真实。 第67章 余波、无法治愈的蛇毒 背负信念与荣耀的战斗，以赫拉克勒斯的胜利划下句点，但这并不代表着结束，席卷大洋的风暴，将以此为中心，吞噬诸神的领域。 “已经离的这么远，竟然还能感受到震动。” “你以为那是谁正在战斗啊，那可是赫拉克勒斯啊！！！” 伊阿宋握紧了拳头，撕扯着喉咙，几乎是下意识的吼了出来，但随后，他又陷入了沉默。 “啊，我说……，尽快前往戴摩斯岛吧，至少，要在对方回去之前，将那把弓取回来。” 海格力斯的灵基波动，已经从迦勒底的监控中消失，那么，这场战斗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击败了泛人类史的海格力斯。 日上三竿，海浪拍打着船艄，卷起阵阵浪花。 沿着海图上的目标一直前进，然而，并不走运的迦勒底，又再次迎面撞上了奥德修斯的舰队。 “没完没了……” “那家伙的鼻子还真灵啊，你还撑得住吗，藤丸？” “啊，没问题。” 经过一天的休整，立香与玛修的气色，看上去都好了不少。 更何况，与刚抵达这个异闻带时相比，她们已经汇聚起一支不俗的力量，即便是凯妮斯再度来袭，也能够与之一战。 唯一需要注意的，依然是月女神阿尔忒弥斯的炮击，那无解的攻击方式，他们现在还没有办法反制。 “警告，检测到未知魔力源正在靠近，强度足以媲美顶尖英灵。” “这是……” 随着图像的上传，狰狞可怖的三首巨兽，正划破巨浪与波涛，向着迦勒底快速逼近。 “刻耳柏洛斯？！！” 伊阿宋面色一凝，脸上的表情，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怪物堪称变态的自愈与再生能力，可是给英灵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即便是将其头颅斩下，对方也能够迅速复原。 “冥府的看门犬？” “原来长这个样子吗，但为何会出现在海面？” 毕竟是在神代希腊，对于刻耳柏洛斯的出现，众人虽然感到诧异，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还用说吗，那家伙，可是奥德修斯特意制造的战争怪物。” “本来还有一头海德拉，但在赫拉克勒斯与波塞冬的战斗中，已经确认消灭。” 将相关情报告知迦勒底后，伊阿宋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随即向众人，下达了作战指令。 “俄里翁，那家伙，就靠你来拖住了，佩琉斯和忒拉蒙会协助你。” “呐，至于你们几个，就准备好白刃战吧，目标是对方船上的魔力炉心。” 身为海神之子的俄里翁，在队伍的最前方承担主要作战任务，其余英灵则两人一组，破坏敌方舰队的动力系统，这恐怕是目前最优的解决办法了。 “迦勒底的，天上那个，可就交给你们了。” 伊阿宋指了指天空，向着控制室中的达芬奇提醒到。 在将主要战力都散布出去后，阿尔戈号上的防御，可谓是相当薄弱。 所以，迦勒底的非作战人员，才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时刻保持警戒，并注意卫星轨道上阿尔忒弥斯的动向。 这片大洋上的战斗，已经暴露出了迦勒底的坐标，但是，除了奥德修斯，无论是诸神，还是赫拉克勒斯，似乎都无人在意。 与此同时，结束与海格力斯的战斗之后，大英雄再次返回了被剑压斩断的另外半座岛屿。 赫拉克勒斯使用复数的权能，平息了风暴与海浪，开拓整理了破碎的土地与山丘，在一阵繁杂的忙碌之后，才将幸存的居民们妥善安置。 值得一提的是，在赫拉克勒斯与海格力斯战斗时，被阿塔兰忒捕捉的刻律涅牝鹿，竟然承担起了护卫的职责，一直陪伴在少女身旁。 “辛苦你了，我们不属于这里，你也离开吧。” 赫拉克勒斯将少女抱在怀中，向着一旁的神鹿轻轻点头。 拥有智慧的幻想种，自然能理解赫拉克勒斯的言语，但即便如此，它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神异俊美的大鹿，缓慢踱步到阿塔兰忒身旁，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少女，看得出来，它似乎已经认可了对方。 对于刻律涅牝鹿的选择，大英雄自然也不会干涉，既然它已经决定跟随阿塔兰忒，那自然就不能将其留在这里了。 离开这座几乎缩水一半的岛屿，赫拉克勒斯并没有返回戴摩斯岛，而是向着大洋中心的大空洞前进。 对大英雄而言，与阿塔兰忒相比，迦勒底根本无足轻重。 『阿斯克勒庇俄斯……』 『没办法了，只有先去找宙斯，或许他会有那蛇毒的解药。』 在泛人类史的记录中，海格力斯曾用沾染海德拉之毒的金箭射伤了冥王，而在那之后，为哈迪斯摆脱这蛇毒困扰的，正是阿斯克勒庇俄斯！ 但这异闻带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早已在大战中陨落，完全不同的历史走向下，恐怕唯有大神宙斯，才有这种能力。 …………分割线………… 星间都市山脉、轨道大神殿。 在神妃的带领下，赫拉克勒斯再次踏入了这神之祭坛。 『伟大的全能之神、奥林波斯的至高统治者——』 『大神——宙斯——』 履行着祭司的权责，神妃欧罗巴面色肃穆的矗立于祭坛前，向伟大的众神之王，告知赫拉克勒斯的来访。 『烦请聆听吾等的呻吟——』 『世上无您所不知——，世上亦无您所不能——』 『宽厚仁慈的吾主，请为吾等之渴求，降下神之威仪吧——』 伴随着祷词的结束，闪耀的雷光，突然从二人眼前闪过。 『轰————』 惊雷从神殿上方炸响，数不清的雷蛇，遍布在祭坛之上。 随后，在那令人窒息的雷霆中，浓郁的神之气息，瞬间席卷了整座神殿。 『那么——』 在那闪耀的雷光中，一道健硕、威严的人影，从祭坛上走了下来。 『汝祈求以吾之力量，来将其唤醒吗？』 手持雷霆权杖的大神，俯视祭坛下的两道人影，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单膝跪地的大英雄，并向其发出震耳欲聋的问询。 “是的，伟大的宙斯。” “如您所知，在与泛人类史的战斗中，阿塔兰忒身中海德拉的蛇毒，并由此陷入了昏迷。” 维持着战士的礼节，赫拉克勒斯抬头望向宙斯，语气诚恳的述说着所求之事。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您，才拥有将其唤醒的力量。” 那波及整个世界的战斗，对支配整个奥林波斯的大神而言，自然也在监控之中，同样，大神也知晓其前因后果。 在将神性赋予阿塔兰忒的最后，汝是否也领悟了人之心呢，阿尔忒弥斯…… 大神闭上了神眸、沉默不语，或许，只是在检索相关的权能，又或者，是在为神之终端·阿尔忒弥斯的消亡而感伤。 毕竟，存在于此，以神之名维系的，是大神宙斯，而非星际要塞。 神之终端与真神机体，虽然同为‘神’，但在与概念交织之后，二者终究是不同的个体。 只是起源相同的、不同神罢了…… 『吾能将阿尔忒弥斯的眷顾者，从那蛇毒的诅咒中解脱，但是——』 『在那之后，其将会成为奥林波斯的神灵——』 『即便如此，汝也要求吾去唤醒她吗，赫拉克勒斯？』 银发金眸的大神，直视着赫拉克勒斯的目光，声音忽然一沉，用极为严肃的语气，向大英雄再次确认。 成为奥林波斯的神灵？ 神与神灵，终归是不同之物，吸收了海格力斯的情报，赫拉克勒斯自然知晓其中的差别。 成为神灵，便意味着要死去一次，抛弃现有的肉身，这种方法，的确可以摆脱海德拉之毒，但是…… 若是在这个世界，成为奥林波斯的神灵，那么，阿塔兰忒就将与这个世界，建立起真正的联系。 作为代价，她的一切都将与这个世界绑定，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而当这个异闻带收束之时，作为根植于土地、世界的神灵，其也会随之一同消亡。 “不，我无法做出那种决定。” “感谢您的仁慈，伟大的宙斯，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为此感到抱歉。” 赫拉克勒斯站起身来，将右手放在胸口，微微躬身，向大神表达歉意，拒绝了那种可能。 『无妨——』 『这是吾所赐下的恩惠，汝就当作是击败泛人类史的奖赏即可——』 第68章 绝海突破(一) 离开了轨道大神殿，赫拉克勒斯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回到了奥林波斯的居所。 沉睡中的少女，徘徊在生与死的缝隙。 与众神制造的‘泥人偶’不同，阿塔兰忒即便有着阿尔忒弥斯的神性庇护，也无法抵抗漫长时间的侵蚀。 随着神秘的消退，庇护其肉体的不死性，迟早也会有消亡的一天，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阿斯克勒庇俄斯，才有着拯救阿塔兰忒的可能。 『原谅我，阿塔，请再忍耐一段时间……』 『等那柄神具完成之后，我们就回去找阿斯克勒庇俄斯，放心吧，他一定能救你。』 赫拉克勒斯将天穹之弓，轻轻放在少女身旁，低声述说着自己的歉意。 既然泛人类史的医神，都能研制那蛇毒的解药，那么，阿斯克勒庇俄斯也一定能办到，大英雄如此坚信着！ 星间都市一如既往的繁荣，人们的生活，也依然平淡而美好，与风起云涌的亚特兰蒂斯相比，这里似乎有些过于安逸了。 大概又过了一周。 赫拉克勒斯停留在奥林波斯的这段时间里，迦勒底一行已经抵达了包括戴摩斯岛在内的各个岛屿，尤其在赫菲斯托斯神的帮助下，鹦鹉螺号也重获新生。 此刻，聚集了所有英灵，整装待发的新阿尔戈号，将再度向虚无之门发起攻势！ 涅墨西斯岛。 在这被赋予复仇女神名讳的岛屿，迦勒底将向奥林波斯掀起叛逆。 为了避免被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之矢一网打尽，伊阿宋将汇聚起来的英灵们，拆分为两个队伍。 其一是由德雷克、阿喀琉斯、俄里翁、帕里斯以及迦勒底的众人，所组成的突破组，其二则是由伊阿宋、希波吕忒、佩琉斯等英灵组成的斩首小队。 “行动计划都已经明白了吧，与奥德修斯的军队相比，在高端战力上，我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接近一年的战斗中，关于亚特兰蒂斯防卫军的情报，已经被探查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波塞冬的陨落，更是极大削弱了虚无之门的防御，只要能避开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之矢，抵达奥林波斯便再简单不过。 “虽然计划很完美，但总感觉会出什么意外……” 或许是直觉吧，立香捂着额头，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与前段时间相比，这几天的发展，似乎有些顺利过头了，甚至让她感觉有些不习惯。 “额，前辈，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玛修扯了扯立香的衣角，压低着嗓音，小心提醒着对方。 大概是注意到了二人的悄悄话，与帕里斯一同被召唤出来的‘山羊玩偶’，向着少女们打气。 “放心好了，即便是凯妮斯，有着希波吕忒在这里，也完全没有问题。” 虽然外形像玩偶，但实际上，那是与帕里斯共用灵基、隶属于泛人类史的光明神阿波罗。 “嗯嗯，阿波罗大人说的没错，那位女王，恐怕是这艘船上的最强者了，即便是阿喀琉斯——” 或许是担心被对方听到，帕里斯突然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望去。 虽然他并不喜欢那家伙，但在背后议论别人，还被当事人发现的话，未免也太丢脸了。 “嘛，事实就是这样了，她已经完成神性补正，即便是与女神阿斯特莱雅相比，也不遑多让。” 就在几人交谈之时，忽然，伊阿宋的呼喊声，从甲板的另一侧传来。 “哟，立香、玛修，准备出发了！” “嗨！” 在英灵们的呼声中，阿尔戈号与黄金鹿角号，撞破了波涛与海浪，向着遥远的明日出发。 然而，在伊阿宋等人出发不久之后，停留在虚无之洞的奥德修斯，得到了来自间谍的传信。 将情报一览无余，即便对方的目的之一是杀死自己，男人似乎也没有丝毫慌张，他就像是一具完美的机器，平静的让人感到可怕。 希波吕忒以及阿喀琉斯…… 在高端战力不足的情况下，即便是将刻耳柏洛斯等魔物全放出来，恐怕也无法阻拦这两人的脚步。 斩首行动吗？ 奥德修斯瞥了一眼手背上的令咒，随后接通了与奥林波斯的通讯。 次日拂晓。 在虚无之门外侧，临近涅墨西斯岛屿一侧的海域。 统合半数以上的舰队，严阵以待的亚特兰蒂斯护卫军，已经在此守候了一夜，魔术师们构筑的术式，与数以万计的塞壬，一同监视着天空与海洋。 “嘁，真是让人火大啊，竟然又要和你这种家伙一起战斗。” 主舰控制室，收到御主指令的凯妮斯，极不情愿的回到了亚特兰蒂斯，协助奥德修斯与迦勒底战斗。 “那个家伙，难道就不怕我趁这个机会，杀了你吗？” 凯妮丝用不怀好意目光，来回打量着一旁的男人。 事实上，在她看来，除了御主的命令，奥德修斯竟然能放心让她来协助，同样也是一件十分炸裂的事情。 这家伙，就不怕自己摆他一道？ 然而，对于这隐藏杀意的目光，奥德修斯早已习惯，无论何种目光，都无法撼动他那钢铁般冰冷坚固的内心。 或是对男人的反应感到无聊，自讨没趣的凯妮丝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随即离开了控制室，缓步向甲板走去。 等待总是漫长。 从将领到士兵，驻守此地的亚特兰蒂斯防卫军们，都知晓这将会是一场苦战。 但是，将身心都奉献给神明的战士们，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士气高昂，军心可用！ 突然，复数的灵基波动，闯入了监控之中。 \"报告，已经发现迦勒底。\" “数量二十，已确认，对方是与我们之前曾交战的海盗舰队。” 控制室中，奥德修斯将船员们汇报的情报逐一过目，此刻，对方已经暴露在眼前，那么…… 『通告——，坚守神之门扉的诸位战士——』 『我是奥林波斯防卫军统帅，奥德修斯——』 将通讯权限接通整支舰队，在这最后的战斗打响之前，身为指挥官的责任，驱使着他在此做出发言。 『摧毁了四个世界、来自泛人类史的恶魔——迦勒底亚斯。』 『正向着吾等守护奥林波斯而来——』 钢铁般的男人，似乎连心中的热情，都已经消磨殆尽。 明明只要换一种言语，就能极大提升战士们的士气，但他只是语气平淡的述说着这一切。 『那么——』 『无论付出如何代价，都要将他们阻挡在这里，即便是为诸神献上此身——』 『通告完毕——』 将这一切结束之后，奥德修斯也离开了控制室，踏上了弥漫着杀伐之气的甲板。 在遍布海空的监控下，阿尔戈号的坐标，被实时传输到奥德修斯手中。 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没有丝毫躲藏的过来了吗？ 虽然内心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奥德修斯只是平静的打开了全息界面，将某个指令，准确传递给了神明。 啊，无论你们作何打算，在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之失面前，都将毫无作用…… 『权限检索·奥德修斯——，通过——』 『目标确认——，以太声呐锁定——』 从宇宙中吸收的真以太，汇聚在月女神真体机神的末端，这一年以来，只拉开弓矢的次数，比过往上千年更加频繁。 但是，对月女神而言，只有那一次，是特别的…… 那并非是系统的指令，而是出于自身的意志，她为某人主动拉开了弓矢，啊，阿塔兰忒…… 『汝乃——』 『贯穿星辰之黄金——』 撕裂星辰的黄金之矢，从遥远的宇宙再度射入大洋，准确命中了目标。 奥德修斯矗立在甲板上，从天边升起的巨大光柱，向众人再度展现这神之威光，在那力量下，一切都将化作尘埃。 然而，他却知晓，这一切还未结束。 御主与从者的魔力通道依然存在，所以，刚刚那个，只是诱饵吗？ 初设·番外 起源、命中注定的英雄 雷鸣渐渐消散，随着天空停下怒号，笼罩在大洋上方的乌云，也终于烟消云散。 “白色巨神已确认离开，开始扫描战场……” “确认，原着文明亚特兰蒂斯毁灭……，确认，十二提坦静默，确认，十二奥林波斯静默……” “机体开始进行自检……” 在深海、在峡谷、又或者在断崖与戈壁，程序式的调谐音，在被巨神蹂躏的世界各个角落，悄然响起。 一切都结束了，被白色巨神撕碎的舰群，此刻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机能，只能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动力，顺着大海的洋流，向未知的彼端漂去。 “资源损坏98%，能量损失90%，星际航行能力丢失……” “克洛诺斯王冠，重新开始识别……身份验证完成……机体·宙斯确认……” “能量不足，机体无法重启，启动备用程序，身份确认，奥林波斯十二机体连接，终端启动……” 摧毁文明的白色巨神，以无法理解的方式，掠夺了舰队与星球的资源，即便是奥林波斯十二机神，加上仅存的提坦舰队，也无力对抗那样的存在。 “结束了，诸位，我们失败了。” “人类文明亚特兰蒂斯已经确认消灭。” 十二道全息投影，围拢在虚拟的演算空间，那与人类相似的模样，正是奥林波斯十二机神，以人类为原型所制造的人型终端。 “真是悲伤，我的孩子们……” “竟然会有那种存在，以我们的权能，无法理解……” “安静下来吧，我的同胞们，宙斯，你应该已经有所决断了吧！” 听到这里，众神将视线，转向位于圆桌中央，有着舰队最高权限的主神。 作为星舰ai，在模仿人类文明的同时，祗亦渐渐学会了人类的情感，经过全方面的情报计算，旗舰·宙斯最后下达了指令。 “基于目前地球所面临的白色巨神，这里已经无法作为母星进行再生，但是……” 作为舰队的旗舰，宙斯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已经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其余星舰。 放弃残破的机神之躯，抛弃复兴母星的责任，以终端之身彻底融入这颗星球，守护人类到最后一刻。 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其余十一位主神的思维，出现了强烈的波动，但是，那并不是对宙斯的质疑，而是新奇的喜悦。 机械的逻辑，即便是模拟了人类的情感，也无法完全相同，也正因为如此，祗丝毫没有对消亡的恐惧，反而为将与人类彻底共存，感到莫名的喜悦。 “波塞冬——，同意——” “德墨忒尔——，同意——” “阿波罗——，同意——” “…………” 一道道程序式的回复，决定了奥林波斯的未来。 “宙斯——，同意——” 在机神·宙斯最后的宣告声中，十二终端意见达成一致。 漂泊的岁月十分漫长，等待的时光，也尤其寂寥，与此同时，白色巨神也一路摧毁着沿途的文明，直到璀璨的星之光辉，贯穿了巨神的身躯，将其彻底击败！ 巨神的陨落，令星球上的所有文明，都松了口气，各个地区的神祗、妖精、人类，都开始了文明的重建。 在漫长的漂泊与等待之后，残存的十二机神，最终在地中海扎根，放弃机神之躯，在人类的信仰与崇拜下，建立起名为奥林波斯的神庭。 …………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吧，这就是奥林波斯的由来。” “你确定没有和我开玩笑吧，阿尔忒弥斯，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怎么从没见你们使用那种姿态？” “而且，如果按你所说，那我又是如何诞生的？” 少年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身旁则坐着一位赤裸着双足的银发少女。 将视线集中在少年身上，帅气俊朗的面容上，散发着如太阳般温暖的热情笑容，精悍强壮的身躯，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就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嗯～，具体的情况，我无法告知，但是，赫拉克勒斯，你是特别的，是注定要成为英雄的神。” 阿尔忒弥斯伸出雪白的手臂，轻轻搭在赫拉克勒斯的肩上，一脸认真的盯着少年。 “嗯，放心好了，我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少年轻笑着将目光偏向一旁，避开了对方胸口流露的风景，眼中浮现出清澈的天空。 “阿尔忒弥斯，你是月神吧，那你知道月亮上面是什么样子吗？” “月亮吗，嗯，算是挺荒凉的地方吧，不过，虽然表面没有生命，但在那个的内部，却存在着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哦？” “那个不是你现在能知道的，更何况，即便再过几千年，我们和那个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阿尔忒弥斯摇了摇头，在即将谈论到重点时戛然而止，没有继续透露关于月球内部的情报。 对赫拉克勒斯而言，刚刚提起的好奇就这样被掐断，实在是让人感到一阵无语。 “真是的，总是只说一半就断了，这才刚刚提起些兴趣……” “嘿嘿，总之，那些东西离赫拉克勒斯，还太早了一些。” 阿尔忒弥斯眯着双眼，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就在二人闲聊之时，阵阵呼喊，随着金发男人的到来，传递到耳中。 “终于找到你了，赫拉克勒斯，阿尔忒弥斯也在啊。” 身穿白色希顿的光明之神，在二人的目光注视下，从空中来到身旁。 “嗯，是阿波罗啊，你找赫拉克勒斯有什么事吗？” 阿尔忒弥斯将手臂搭在胸前，偏了偏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对方。 “啊，没错，不过实际上，并不是我找赫拉克勒斯有事。” 阿波罗轻轻摇头，语气听上去有些随意，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表情，一脸正色的向阿尔忒弥斯身旁的少年望去。 “赫拉克勒斯，宙斯下达了神谕，你的试炼，要开始了。” 第69章 绝海突破(二) 灼热的气浪，呼啸着从甲板上吹过，连系大洋与天穹的光柱，在猛烈的震荡中逐渐收束，直至彻底消散。 “和预想的一样，奥德修斯那家伙，果然在这片海域，布下了严密的监视。” 将那地狱般的光景，再次收入眼中，无人知晓此刻的伊阿宋，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 “嗯嗯，幸好提前布置了‘诱饵’，否则，即便监控到那异常规模的魔力，也无法做出有效规避。” 小达芬奇捣蒜似的点了点头，在控制台上调出了使魔被摧毁前，最后捕捉到的画面。 “啊，因为从锻造神那里得到了关于奥林波斯的情报与技术，所以特别开发了能够蒙骗对方以太雷达的技术。” “按我们那个时代表世界的称呼，大概是被叫做诱饵弹，或者干扰弹吧。” “竟然能骗过阿尔忒弥斯，干的不错啊，迦勒底的。” 伊阿宋难得的夸赞了一句。 这种技术若是早点出现，率先抵达的英灵们，也不至于被奥德修斯与喀戎，打的抬不起头来。 “总之，加速前进吧，尽量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抵达虚无之洞！” 鹦鹉螺号开足马力，向着奥林波斯的门扉高速行进。 终于，在距离亚特兰蒂斯防卫军，不足三十海里时，海面上的异样，使得鹦鹉螺号上的光学迷彩，同样也失去了作用。 但是，能悄无声息突破到这个距离，对英灵们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作为哨兵的塞壬，爆发出尖锐的啸叫，随后从天空中向着鹦鹉螺号发起自杀式的俯冲。 实质化的精神冲击，犹如风暴般撞击在船体，但却被鹦鹉螺号瞬间展开的结界，屏蔽了所有干扰。 但是，这仅仅只是第一波的攻势罢了，在那直击灵魂的精神风暴之后，天空瞬间暗了下来，铺天盖地的青铜箭羽，在空中留下无数音爆云。 “阿喀琉斯！” “了解！” 只听得一声呼唤，被称为希腊联军第一勇士的战士，瞬间召唤出由三匹骏马牵引的战车。 “呵，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吧，宝具——” “疾风怒涛的不死战车！” 在真名解放的那一刻，阿喀琉斯驾驭着战车从甲板冲向天空，就像是一道疾驰的流星，拨云见日、横扫了整片青空。 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敌阵的大英雄，手中的长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带来巨大的杀伤力。 或许是感受到了阿喀琉斯所带来的压迫感，其余魔物也纷纷簇拥而上，但是，神造兵装与不死之身的双重加持，使其轻松地穿梭于兽群之中，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哀鸣声撕心裂肺，数不清的塞壬与魔物，被战车撞碎、被魔力点燃，火焰覆盖了天空，随后接连从空中坠落，一眼望去，血与火相互交织。 『轰轰轰——』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尼莫船长的指挥下，鹦鹉螺号立刻展开了防御术式与近防炮台。 密集的高能魔力光束，模仿波塞冬的自卫防御炮台，将袭来的漏网之鱼尽数点杀，即便有侥幸撞击在结界上的魔物，也无法轻易突破那层术式。 “一口气冲过去！” 魔力炉高速运转，鹦鹉螺号加速同调，在海面掀起狂岚，将阻挡在前方塞壬尽数撞碎，爆开团团血雾。 就在他们加速航行时，海面突然升起了巨浪，以极不合理的方式，向鹦鹉螺号撞了过来。 凯妮丝的魔力？ 操持海神的权能，其在大洋上掀起波涛。 但是，拥有着海神之子特里同的灵基，区区这种程度的海浪，根本无法对尼莫与鹦鹉螺号造成困扰。 “前方出现敌对反应，确认目标为刻耳柏洛斯。” “各部门注意，解除输出限制，真名解放——” 接通舰内语音，尼莫将指令，传达到鹦鹉螺号的各个机体分身。 “征服吧、鹦鹉螺的大冲角！！！” ………… 鹦鹉螺号与亚特兰蒂斯防卫军的战斗刚刚打响，严密的监控网络，就已经将此地的战况，传递到奥德修斯手中。 已经突破到这种距离了吗？ 双方短兵相接，在如此相近的距离下，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之矢，也无法再轻易拉开弓弦。 “传令下去，让魔术师们封锁这片海域，并将所有魔兽都放出去。” “收到！” 得到命令的船员，向各舰传达了指令，将培养的魔物们，尽数投入了战场。 厮杀从未停止，在神之遗产的强化之后，英灵们的力量得到大规模提升，一路上势不可挡，突破了好几道防线。 “可恶，数量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如此众多的魔兽，是有着与提亚马特百兽母胎类似权能的魔物吗？” 挥舞盾牌将来袭的魔物击退，玛修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忍不住发出这种疑问。 眼前这数量庞大的兽潮，不免让她回忆起第七特异点的经历。 临近此地的海域，已经被死去的魔物染成暗红，但同类的死亡，不但没有将其逼退，反而激起了魔兽们的凶性。 “啊，如果是在希腊的话，大概就只有……” “厄喀德那——” 希波吕忒缓缓吐出了那个名字。 虽然神话中，并没有什么事件，描绘过其实力，但作能为与提丰诞下诸多魔物的存在，自然也不可小觑。 “立香、玛修，在对方舰队后方，检测到异常规模的魔力源。” “魔力波长与这些袭来的魔兽相似，工坊大概就是在那个位置吧，坐标我已经调出来了。” 控制室中，小达芬奇一面操控着各种设备，一边保持着与立香二人的通信。 二者交谈的内容，自然也传入了英灵们的耳中，现在，他们需要凿穿对方的防线，并将厄喀德那击杀。 “那就交给我吧——” “我会为你们扫清道路，全速前进吧，御主！” 希波吕忒神色庄重的发出宣言，随后向前踏出一步。 神之气从战神腰带中溢出，在其身旁高速流动，化作赤色风暴，将其以神灵化的姿态再次显现。 “一起出征吧，卡里翁。” “嘶嘶——”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神之气在甲板爆开气浪，扩散般的律动，从鹦鹉螺号向四周席卷。 一瞬间，无数魔物失去了平衡，随后被呼啸而过的疾风撕成碎片。 『轰———』 斩裂海洋的疾风，将一切阻碍彻底碾碎！ 神灵化的女王，此刻犹如战神在人间的化身，孤身一人驾驭着爱马，向亚特兰蒂斯的军阵发起冲锋。 魔术？ 对神而言，毫无意义。 魔物与结界？ 区区沙砾、一触即溃。 神气凝聚的投矛，以撕裂天空的崇高姿态，接连不断的将战舰击沉，即便是被各种术式强化的主舰，也无法抵抗这战神之力的轰击。 仅仅几个呼吸，一往无前的希波吕忒，就贯穿了前线的整支舰队，向着更后方、厄喀德那之所在发起冲锋！ 第70章 绝海突破(三) 神灵化的希波吕忒，此刻操持着战神的权能，在战斗中不断蜕变，对她而言，整片战场，都已化作加护的一部分。 神气凝聚的投矛，在少女手中闪烁着光芒，随后，以超越人类认知的方式，在空中留下轨迹。 术式、结界，以及坚固的舰体，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神之力彻底粉碎。 舰艇被彻底击毁，在漫天火光中沉入大洋，与之相对的，那异常规模的魔力反应，也一并陷入沉寂。 『竟然就这么得手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让女王都感到诧异，以那个男人的智谋，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空缺？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隐隐夹杂着复仇快意的调笑，忽然从前方传来。 这种魔力……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希波吕忒立刻正视前方，暗自提高了警惕，那是并不逊色于自己的、持有神性补正的英灵。 “豁哦～，干的不错啊，亚马孙的女王。” 三叉戟、以及波塞冬的气息…… “你就是凯妮丝吧。” 虽然有所耳闻，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对方见面。 “为什么不阻止我？” 希波吕忒质问着对方，似乎是想确认对方的立场。 “以你的力量，刚刚应该能挡下我的投矛才对。” “哈？！” 凯妮丝脸上浮现出夸张的表情，随后轻蔑的摆了摆手。 或许是对奥德修斯的报复吧，看得出来，她对舰队的损失毫不在乎，即便所有战舰都沉没了，她也不会有一丝波动。 “别误会，我只是刚好来迟了一点罢了。” “至于阻止你，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愿意杀了你。” 将三叉戟指向希波吕忒，涌动的神之气，浮现在凯妮丝身躯表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从对方的言语之中，女王敏锐察觉到了异样。 坐视厄喀德那被消灭而无动于衷，对方与奥德修斯的关系，恐怕并不算好，不过，这样一来，迦勒底那边的压力，应该也会小上不少。 “是吗，如果你能办到的话。” 希波吕忒神色认真的回应着对方，随后在战马上坐直了身躯。 与同样持有神之力的强大女性战斗，在她眼中，这可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神灵·希波吕忒与神灵.凯妮丝的交锋，在大海掀起狂暴的风浪，甚至逼迫着附近的舰队，不断向外逃离，在某种程度上，这已经是阿瑞斯与波塞冬的战斗缩影。 操持大海的权能、统帅战场的权能—— 神气划破天空、撕裂海洋，二者的战斗，哪怕仅仅只是余波，也不是普通英灵所能介入的范畴。 此刻，战场的另一侧。 在两柱神灵交手之后，双方都默契的偏离了此处。 “凯妮丝已经被希波吕忒拖住了，趁这个机会，加速前进吧！” “啧，被压过风头了啊，算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为你们开路吧。” 冲阵归来的阿喀琉斯，眺望了一眼神灵间的战场，虽然他也想去参加那种等级的厮杀，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 “啊，加油上吧，迦勒底的，现在，可是我们占据着优势啊！” “宝具——，黄金鹿与暴风夜——” 德雷克赞同的回了一句，然后大手一挥，释放了宝具。 随着真名解放，迷雾覆盖了战场，数不清的亡灵舰队，忽然同时出现在海面，并向着亚特兰蒂斯的舰队猛烈开火。 同样，对方也给予了猛烈的还击，但是，唯有一点无法改变，鹦鹉螺号与阿尔号一路势如破竹，凿穿了舰队的层层防线，最终抵达了奥德修斯所镇守的虚无之门。 “就在那里了吧。” “嗯，在那里站着一个人影，确认目标为——奥德修斯！？” 随着图像的放大，在那主舰的甲板上，脸覆面具、身着战甲的男人，正矗立在船头，似乎注视着鹦鹉螺号的逼近。 “啊，又见面了啊，那家伙……” 凝视着对方的身影，伊阿宋喃喃自语，这一次，他一定会战胜对方，抵达奥林波斯。 “御主，那家伙就交给我们来对付，你们想办法进入奥林波斯——” “还有一件事，虽然有一部分英灵已经抵达了奥林波斯，但是，在那边等着你们的，想来一定会是更加艰难的局面吧……” 或许是分别在即，伊阿宋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认真了许多。 “由大神宙斯所统率的奥林波斯，可不是亚特兰蒂斯这片放逐之地所能比拟的，所以——” “咬紧牙关吧，藤丸立香，为了夺回你自己的世界，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即便那道路的尽头，会是让人难以忘却的地狱！” ………… 在这虚无之门的边缘，阿尔戈号加速向敌舰发起冲锋，他们已经将希望送到，那么接下来，就看命运的抉择了！ “你明明挺喜欢御主的吧，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 伊阿宋看着眼前的科黛，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对方给自己的感觉，一直挺别扭的。 一方面挺喜欢御主，一方面又刻意的躲避着对方。 “嘛～，大概是直觉吧，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让我离master远一点，越是靠近这里，这意愿就越加强烈……” 科黛将双手按在心口，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的潜意识，似乎在不断提醒她，一定不要靠近御主。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你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不过，除了科黛，阿喀琉斯你竟然也会留下来？” 伊阿宋无奈吐槽了一句，随后将视线转向一旁。 此刻，身着黄金圣衣般战甲、怀抱长枪的男人，正依靠在船沿边上，游离的目光，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对方是奥德修斯，没错吧……” “既然如此，由我来亲手将其处决，也就在合适不过。” 阿喀琉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了对方的疑问。 “啧，随便你了。” “反正有你在，我们获胜的机会，也会更高一些。” 破开海浪与波涛，阿尔戈号与对方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逼近。 “总之，一起上吧，各位！” 伊阿宋走到船头，随后拔出短剑，指向远处的奥德修斯。 “这或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 “阿尔戈号，出击！” 第71章 绝海突破(完) 战争，一如既往的残酷。 无论跨越了多少战场，追求着怎样的欲望，最后所留下的，也只有人性的丑陋罢了。 杀戮与被杀戮…… 当阿尔戈号狠狠撞击在对方的船舷时，亚特兰蒂斯的精锐们，亦向着甲板上的英灵们，发起了惨烈的接弦战。 杀杀杀！！！ 兵戈剑戟之声，响彻甲板。 在一阵嘈杂的厮杀之后，喊杀声渐渐沉寂了下来，猩红的血液铺满了甲板，断肢残甲也随处可见，众多不知名讳的战士，将生命与信仰于此定格。 “已、已经……到最后了吧……” 伊阿宋强撑着身体，高强度的战斗下，阿尔戈上的英雄们，同样也损失惨重，幸存者寥寥无几。 即便是阿喀琉斯，也无法像想象中那般，能轻易战胜异闻带的奥德修斯。 “嘁、那副铠甲……” 阿喀琉斯的目光，快速从对方身上扫过。 能够抵挡削弱其手中长枪的攻击，毫无疑问，那由神钢打造的兵装，在防御上，并不逊色于他的不死之身。 雅典娜的盾牌，埃癸斯吗？ “事到如今，你还要负隅顽抗吗，奥德修斯？” “你的部下已经全部阵亡，作为统帅，这场战争，你已经输了。” 紧盯着对方身影，伊阿宋一字一句的说道。 失去了部下的统帅，不过只是丧家之犬，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啊，我承认，这场战争，是我的落败，但是——” “击败我的，可不是你啊，伊阿宋——” 奥德修斯赞同的点了点头，被面甲遮掩的脸庞，让人看不出其喜怒。 但在凝视对方，并述说这一切时，他就已经选择了结局。 “以令咒之名，杀了他——” 突然，在伊阿宋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奥德修斯举起了右手，三枚猩红的令咒，在此刻，泛起妖异的微光。 气息遮断的保有技能…… 以及伊阿宋那毫无防备的姿态…… 在令咒的强制作用下，少女忽然向身前的金发男人，刺出了利刃。 噗嗤—— 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匕首的锋刃，穿过了男人的胸膛。 我竟然、又一次栽在女人手上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伊阿宋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映入其眼中的，是少女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裙。 “对、对不起……” “我控制、不住自己……” 科黛脸上带着泪痕、一个劲的向对方道歉，但是，那微微颤抖的手臂，却有些压制不住，蠢蠢欲动。 “真是可惜了……明明是为了、杀掉那位御主，才特意埋下的棋子……” “奥德修斯！” 阿喀琉斯愤怒的盯着对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你什么都保护不了，阿喀琉斯。” “以令咒之名，自杀吧，assassin——” 没有高等级的对魔力，作为奥德修斯的从者，她根本无法反抗对方。 锋利的匕首，从伊阿宋被刺穿的胸膛拔出，随后在少女雪白的脖颈上，洒落刺眼的红雨。 “伊阿宋！科黛！” “奥德修斯！你这混蛋！！！” 眼见两位同伴，接连惨死在眼前，阿喀琉斯就像暴怒的雄狮，向对方发起了疯狂的攻势。 长枪击穿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对方的心脏刺去，然而，早有防备的奥德修斯，再次展开了埃癸斯的防御立场。 三重叠加状态的防御术式，被翔空流星之枪击碎了两重，才堪堪抵挡了下来，然而，即便如此，巨大的力量，依然将奥德修斯击飞了十几米。 鲜血止不住的从胸口涌出，伊阿宋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这第二次生命，也即将抵达终点…… 身体渐渐不受控制，但他的意识，却忽然变得无比灵敏，许多疑惑的事情，瞬间就明悟了缘由。 原来如此…… 所以你才会那么别扭啊，科黛，可惜了，直到最后，迦勒底的御主，都不会知晓，你为她所做的事情吧。 没有怨恨、没有不甘。 已经完成此行使命的伊阿宋，在这生命即将抵达尽头的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或许是想起曾经美好的回忆，伊阿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赫拉克勒斯、美狄亚，还有阿尔戈号的大家，呵，这次的旅途，也一样让人心潮澎湃啊…… 与此同时，在甲板的另一侧。 “我承认，我无法战胜你，阿喀琉斯——” 狂暴的攻势密不透风，数不清的枪影，从奥德修斯眼前闪过，即便有着埃癸斯的防御，他也只能被动挨打，难有反击的余地。 “但是——” “你又要如何活下去呢？” 歼灭指令已然传达至卫星轨道上空，虽然有破坏虚无之洞的风险，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至于迦勒底？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违逆大神宙斯的意志，即便是赫拉克勒斯与异星之神，奥德修斯如此坚信着。 踏入星间都市的迦勒底，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 抱着与阿喀琉斯同归于尽的决意，奥德修斯向月女神，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将这一切、尽数摧毁！ 毁灭之矢，已然充盈—— 月女神一如既往地拉开弓矢，锁定了阿尔戈号的坐标。 即便在这片海域附近，还有着众多的亚特兰蒂斯军队正在战斗，真体机神都不会为此而保有丝毫怜悯。 贯穿星辰的神罚之矢，再度从天穹射落，那闪耀的神之光芒，以绝对无法阻拦的姿态，点亮了阿尔戈号上方的天空。 知晓那神罚之矢的恐怖破坏力，阿喀琉斯明白，无论怎样抵挡，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但是，若被那神罚的余波所波及，刚刚进入虚无之洞的迦勒底一行，恐怕凶多吉少！ 至少，要挡住第一发，为御主争取时间！ “哼嗯！” 阿喀琉斯冷哼了一声，强压着愤怒，无视了一旁的奥德修斯。 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了，大英雄没有丝毫拖延，立刻使用彗星跑法，迎向那炽热的神罚之矢。 『宝具——』 空气已经被燃烧殆尽，在那失声的世界中，忽然，一抹青色的微光，从空中绽放，覆盖了整个战场。 『包围苍天的小世界（achilles cosmos）』 时空间的重建，在战场上方，构筑了一个小世界——那是由锻造神打造，大英雄阿喀琉斯曾生活过的世界。 即便是神罚之矢，也无法贯穿一整个世界。 投影的世界，最终抵挡了七秒钟，便被吞噬一切的火光所湮没，随后，achilles cosmos也被彻底击碎，但是，与之相对的，则是那贯穿星辰的黄金之矢，同样也抵达了尽头！ 总算是……，挡了下来啊…… 阿喀琉斯剧烈的喘息着，在那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他成功解放了宝具，挡下了阿尔忒弥斯的神罚之矢。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在这分秒必争的时期，已经为御主创造了极大的优势。 然而，将这一切密切监控的阿尔忒弥斯，并没有给阿喀琉斯松懈的余地。 输出规模扩大—— 真以太填充—— 位置锁定—— 阿尔忒弥斯修正了攻击目标，以蛮不讲理的方式，从宇宙中抽取、汇聚着第二箭的能量。 『汝乃，贯穿星辰之黄金——』 那种等级的攻击，竟然这么快，就能释放第二次吗？ 连续拉动神罚之矢所带来的绝望，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但是，此刻的阿喀琉斯，已经召唤出了战车，望着那不断迫尽的光矢，大英雄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已经到此为止了…… 但是，与其这么简单的死去，还不如让生命，绽放至最后一刻！ 『一起上了！克珊托斯!巴利俄斯!佩达索斯！』 阿喀琉斯拉动缰绳，将仅存的所有魔力，都拼在这生命华丽的落幕之上。 『赌上性命突击——，吾之生命如流星——』 『疾风怒涛的不死战车——』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阿喀琉斯依然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吞噬一切的光柱，从海面向四周扩散，侵蚀着虚无之洞的领域，炽热的魔力风暴，横扫了整个战场，几乎将海面彻底点燃！ 除了进入奥林波斯的迦勒底一行，以及希波吕忒与凯妮丝这两柱神灵，其余所有人，无论敌我，都在那个瞬间，被平等的赐予了死亡。 第72章 大雨将至 即便身处奥林波斯，赫拉克勒斯依然能感受到神罚之矢的震动，但相比之下，在那之后，撕裂星辰的雷霆，竟然再度响彻天穹！ 『已经抵达了吗，泛人类史……』 赫拉克勒斯走出房间，站在宽大的露台，向奥林波斯的顶端望去。 在那星间都市山脉之外，突破绝海的迦勒底，终于抵达了这神之居所，但迎接他们的，却是统率这个世界的异闻带之王——大神宙斯！ 从远处收回目光，大英雄神色微凛、并不言语，这犹如幻梦般的世界，似乎也终将迎来证明\/剪定的节点。 不过—— 这已经与赫拉克勒斯毫无干系，他只需等待，并见证这场战争的结局！ 半日之后。 在告别了神妃欧罗巴，赫拉克勒斯穿过机神回廊，向着大神殿的祭坛继续前进，这将是他与大神的最后一次会晤。 神之终端与真体机神的微妙差异，并不仅仅只存在于阿尔忒弥斯上。 『贵安，伟大的宙斯，这或许，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是吗，那么，汝已经得到了答案？』 雷鸣般的质问声，回响在神殿上空，超克命运的伟业，竟然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对此，大神亦感到些许好奇。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向对方展现那诸神特意打造的‘拟似星球防御装置’。 『曾经，在吾之世界的遥远时代，众神赠予了人类某个礼物。』 ……………… 赫拉克勒斯与大神的理念，在这短暂的交谈碰撞中，诞生出璀璨之物，同样，那是其作为旗舰、作为神，从未注意过的东西。 『吾已知晓你的想法，那么，赫拉克勒斯——』 『或许正如你所言，被束缚真我的吾等，并不适合作为‘神’而存在，但那却是为了拯救人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虽然没有明言，但知晓众多的隐密的赫拉克勒斯，自然也能明白，大神言语中的含义。 统合十二机神的大神，能够篡改其余机神的情报，但那并非其所拥有的权限，而是来自于诸神的起源——原初之神·卡俄斯。 作为诸神的起源，在宙斯成为全能神的那一刻，卡俄斯或许就已经知晓，启动了grand order，但是，仅仅只是统合十二舰队的越权，还不足以让原初之神，特意为此投来目光。 『尽管吾等的落败，概率不足亿万分之一，但是，吾允许了——』 『见证吾等的繁荣——』 『见证吾等的胜利——』 『亦或者、见证吾等的末路——』 『一直到、这星球之梦的终点！』 在超量级的运算下，在难以计量的权能下，大神宙斯已经看到了那无数可能到达的未来，然而，却没有一种未来，是能够超克全能的结局。 『啊，我会见证一切，记录一切，即便无人知晓。』 大英雄神色庄重的点了点头，这是他对大神的承诺，而作为代价，宙斯亦向他开放了奥林波斯的所有权限。 在这最后的离别之后，赫拉克勒斯就带着阿塔兰忒与神鹿，离开了即将化作战场的星间都市，而孤身一人的宙斯，则遥望着璀璨星海，似乎有些落寞。 ——分割线—— 次日，晴，戴摩斯岛。 沿着曾经走过的痕迹，赫拉克勒斯牵着神鹿，与阿塔兰忒一同，向着锻造神的神殿前进。 然而，令人大英雄意外的是，希波吕忒竟然还停留在这座岛屿，没有与迦勒底一同进入奥林波斯。 “好久不见，赫拉克勒斯！” 少女踩着轻快的步伐，向进入神殿地下的大英雄跑了过去。 随后，她立刻注意到了，那躺在大英雄怀中，犹如神明造物般沉眠的少女。 “她就是、阿塔兰忒吗？” 那隶属于阿尔忒弥斯的神之气息，实在太过惊人，甚至超越了她的神性补正。 “嗯。”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随后启动了控制室中的营养舱，将阿塔兰忒小心安置在里面。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才回过身，与希波吕忒交谈了起来。 “你没有和泛人类史的御主，一起前往奥林波斯吗？” 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也没有兴趣去了解，所以，他才会对希波吕忒的停留，感到意外。 “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奥林波斯了吗。” “真是太好了，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反问，少女将双手合在身前，像是松了口气。 幸好，御主与英灵们，都平安抵达了奥林波斯。 在之前的行动中，她与凯妮丝的战斗僵持不下，根本抽不开身，而月女神的神罚之矢，更是让其失去了追上去的机会，被彻底遗留在了亚特兰蒂斯。 即便抵达了奥林波斯，也并不代表着迦勒底的处境乐观。 当然，赫拉克勒斯也没打算提这一点，迦勒底的死活与他并无干系，事到如今，只需要将一切交给时间即可。 『哦哦哦——，赫拉克勒斯，你回来了。』 『那个神具已经完成，汝打算测试一下性能吗？』 在锻造神热情的呼声中，为赫拉克勒斯量身定做的神造之盾，出现在大英雄的身前。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将其命名为‘赫拉克勒斯之盾’——』 以波塞冬的真体机神为主体，在那刻画着奥林波斯十二神只、铭刻各种史诗与神话的盾牌上，更是镶嵌着众多神核，覆写着诸多术式。 若是单纯以性能与规模而言，完全解放的神具，甚至足以与真体机神相媲美，几乎称得上赫菲斯托斯神至高的杰作！ “感谢您的付出，尊敬的赫菲斯托斯。” 将赫拉克勒斯之盾拿在手中，那蕴藏‘希望’的神具是如此沉重，就仿佛托举着一个世界。 将意识投入神具之中，大英雄仔细感受着其中的法则与神秘。 在借鉴了‘此世间全部之礼物’后，赫菲斯托斯以神核为中心，构筑了这微观的拟似宇宙。 模拟八十八星座、大宇宙的运行姿态，并将机神们的漂泊旅途镌刻其中，在那究极的神造兵装中，蕴含着无人企及、至高唯一的神秘。 『嗦——，那么，汝将何时离开？』 在与赫拉克勒斯、希波吕忒等人的相处中，坠落人间的赫菲斯托斯，亦由此获得了新的机能。 毕竟，高高在上的神，即便如何模仿，也无法真正领悟人类的情感。 “就这几天吧，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会带着阿塔兰忒，回到我们的世界。” 听到这段话语，希波吕忒抿了抿嘴，指节微微发白，宝石般清澈的眼眸，似乎都为此黯淡了不少。 『尘埃落定吗……』 赫菲斯托斯重复着大英雄的话语，突然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早已失去终端的真体机神，似乎终于理解了同胞的决定，这种结局，也在你的预想之中吗，雅典娜？ 『嗯……，也是该为这场旅行，落下帷幕了……』 像是在自问自答，锻造神的语气，忽然沉重了起来。 『在漫无目的数万年的流浪之后，吾等抵达了这里……』 『就像是一场童话、一场美丽的幻梦，在漫长旅途的末路，最终抵达了这所乐园……』 或是追忆、或是感叹，从对方的言语中，似乎能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愁绪。 嗯？ 这还是大英雄第一次从对方口中，听到关于那遥远时代的话题。 『赫拉克勒斯——』 控制中枢的底座忽然打开，从那神殿的最底层，一枚流淌着赤色光晕的结晶，缓缓升起，悬浮在赫拉克勒斯身前。 毫无疑问，那是赫菲斯托斯的神核。 『吾已经厌倦了——』 『这漫长到枯寂的岁月，吾等若只是舰队，或许还能够继续忍受——』 领悟了人之心的机神，已经无法再像机械那般，忍受漫长孤独的折磨，除了大神宙斯，其余机神们，在这个世界中，甚至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吾之同胞雅典娜，比吾更早明悟了这点，所以，才会做出那种决定吧——』 『这是离别的馈赠，亦是吾等的谢礼——』 『这个世界，就拜托你了，赫拉克勒斯。』 在述说一切之后，赫菲斯托斯亦如雅典娜那般，悄然结束了自身的机能，神殿也为此停止了运转。 真体机神·赫菲斯托斯，静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希波吕忒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想不到，锻造神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凝视着眼前的神核，赫拉克勒斯轻轻叹息，为锻造神的陨落，躬身行礼以示尊重。 大神宙斯也许能拯救这个世界的人类，但是，赫菲斯托斯所留下遗泽，却能为两个世界，留下希望的火种。 『啊，永别了，伟大的赫菲斯托斯——』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自神殿外侧响起，或许，就连天空，都在为锻造神的陨落而哭泣。 轰隆隆！ 惊雷响起，大雨将至！ 第73章 奥林波斯的终局 被宙斯赋予了奥林波斯的所有权限，即便身处亚特兰蒂斯，赫拉克勒斯依然知晓着星间都市所发生的一切。 真体机神·德墨忒尔、陨落—— 真体机神·阿芙洛狄忒、陨落—— 经过了诸多战斗，那在赫拉克勒斯看来，十分弱小的魔术师与英灵们，竟然接连击坠了神明。 何等的不可思议—— 以人智击落众神，不得不承认，泛人类史的确拥有着能与神明抗衡的能力。 但是，黑色枪身的情报已经暴露，赫拉克勒斯并不认为，大神会对此毫无防备。 然而—— 在那汇聚着神、冠位、神灵，英灵，以及魔术师的战场上，黑色枪身的‘诅咒’，竟然第三次再现了神明的陨落。 全能之神、奥林波斯的统治者—— 真体机神·宙斯——，静默。 『咔咔——，咔——』 突然，天空碎裂了。 无论是星间都市，还是亚特兰蒂斯，只要抬头向上望去，就能在那破碎的天空中，窥视原初之神的一角。 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眸，从无法触及的天穹，漠然俯瞰着大地。 『那个、难道是——』 赫拉克勒斯愣了一下，仰望着虚空中的‘眼眸’，身体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不自觉的进入了戒备状态。 竟然、会夸张到这种地步？！ 从另一个宇宙打开门扉，并且精准定位地球的坐标，很难想象，究竟是何等的权能，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边、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 然而，大英雄的困惑还未明了，忽然，超越光速的一击，立刻从那虚空之中，一闪而过。 即便是赫拉克勒斯，也仅仅只是观测到一抹虚影，但那瞬间投射的魔力，已经超过了大英雄知晓的任何神具。 原初之神·卡俄斯—— 根据情报记录中的数据与描述，那是存在不知多少岁月，直至宇宙消亡、依然维持运行的巨大要塞，若是与那个为敌，这颗星球没有丝毫胜算可言。 然而，那悬浮于虚空的异象，并未持续太久，就忽然关上了门扉，恢复了原本的天空。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让人感觉极不真实。 『结束了、吗？』 即便相隔甚远，但赫拉克勒斯依然有注意到，在原初之神投下目光的那短暂瞬间，某种力量，在那时空间的缝隙中，关闭了虚空中的孔洞。 结束了？ 啊，应该是结束了。 虽然这一路上的旅途，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但相比那原初之神的降临，似乎又不算些什么了。 异星之神降临，泛人类史的战斗，似乎还未停止，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空想之根在火焰中燃烧，支撑这异闻带的世界树，已然彻底崩塌，依靠其维系的这个世界，也终将如泡影般消散，但是—— 怎么能接受这种结局？ 倘若将异闻带类比于从者，所谓七个异闻带的竞争，不过只是一场规模更大的圣杯战争罢了。 泛人类史，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出局。 获得肉体的从者，能够拥有第二次的人生，那么，获得土地与养料的空想世界，又为何不能再次扎根繁荣？ 『就是这个时候了……』 失去了大神宙斯的运营，折叠空间的术式，自然也失去了效果，如今，庞大的星间都市山脉，正与诸神的残骸，一同从高空坠落。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凋零，那么，开始吧—— 赫拉克勒斯将‘pandora’取出，刻印着无数纹路的黑色立方体，在大英雄启动指令之后，立刻向着遥远的天空飞去。 “赫拉克勒斯！” 就在这时，希波吕忒从大英雄身后走了过来，语气复杂的呼喊着对方。 奥林波斯的异动，她并非毫无察觉，在空想树被切除之后，她也即将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我是来道别的。” 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少女深呼吸一口气，大大方方走到赫拉克勒斯身旁，与对方并行而立，向着赤红的天空望去。 “迦勒底已经切除了空想树，我很快也会离开这个世界。” 舒缓的海风，从少女眉宇间轻轻拂过，为这份离别增添了几分惆怅。 “已经要离别了，所以，我不想这次的旅程，留下遗憾……” “呐……” 希波吕忒抿了抿嘴，不安的双手在身后画着圆圈，最后，她终于付出了巨大的勇气。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你了，赫拉克勒斯。” 少女突然侧过身来，绯红的双眼，紧紧注视着赫拉克勒斯的侧颜，似乎想要将对方，烙印在脑海之中。 被对方这么突如其来的表白，大英雄亦感到些许诧异。 为何？ 或许是从大英雄的微表情中，看出了对方的不解，少女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一开始是憧憬，就像我活着时那样，拥有着与父神阿瑞斯同等位格、名声传播整个希腊的大英雄……” “从与你见到的第一面起，我就明白了，你和他是不同的……” 从憧憬到爱慕，赫拉克勒斯的魅力、形象与坚持，逐渐填满了少女的幻想，并非只是憧憬的幻影，而是自己真正能够触及的大英雄。 “所以啊……” 希波吕忒走到赫拉克勒斯，仰望大英雄高大的身影，身上忽然泛起了光点，那是其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回归‘座’上的前奏。 双脚离开大地，在大英雄的注视下，少女漂浮在半空，不断溃散的灵体，使其如泡影般如梦似幻。 “我不想留下遗憾。” 话音落下的瞬间，冰凉柔软的触感，在大英雄的脸上轻轻一吻，犹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啊，再见了，我所爱慕的赫拉克勒斯……』 『替我向阿塔兰忒问好……』 『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在那飘散的无数光点中，少女的轮廓彻底消失不见，但是，在其最后消失的瞬间，那温柔恬美的笑颜，却是映入了大英雄的脑海之中。 “啊，再见了，骄傲的女王，我会记住这次相遇。” 赫拉克勒斯缓缓点头，回应着希波吕忒最后的低语，即便对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 此世界全部之礼物—— 那个模拟星球防御机制所制造的装置，在高达上万米的高空，规模迅速扩大，随着幽邃的光芒忽然闪烁，天空，突然裂开了孔洞。 黑色的‘泥’从孔洞中流出，随后从高空坠落大海，然后—— 海水被吞噬了。 那蕴含着未知神秘的黑泥，以几何级的扩张速度，覆盖着地表上的一切，甚至比那收束的光芒更快一筹。 被吞噬了、被清洗了—— 无论何种生命，被黑泥沾染的一切，都会被那神秘强制同化。 除非能够在这混沌中完成蜕变，否则，这里将成为一片死域，直到新的生命形式，从这混沌之潮中诞生为止。 『这就是最后的救赎吗……』 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赫拉克勒斯身侧响起。 那是手持雷霆权杖、银发金眸、有着壮硕身材的男人，其名为——宙斯。 “嗯，覆盖星球表面的黑泥，会将这个世界保存下来。” 『人类无法在那个黑泥中幸存——』 神之终端·宙斯，注视着这个即将被混沌之潮吞没的世界，眼底似乎有种莫名的感伤。 “啊，但是，总有一天，会有生命从‘海洋’中诞生，在漫长到足以星辰消亡的时间下，总会有知性生命，将背负其‘人类’的名讳。” 『或许、你是对的，赫拉克勒斯——』 『那么，余也要离开了，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大概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宙斯的虚影，亦渐渐淡去身形、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又过了大概半天。 黑色的混沌之潮，已经覆盖了亚特兰蒂斯全域，如果不是风暴之壁的阻拦，或许，它将一直蔓延到整个星球。 “真是意外，最后竟然是用‘它’来结束这个世界。” 诧异的女声从一旁传来，优雅自信的女神，手持断罪的天平，缓步走到大英雄身旁。 “是吗，也对，在泛人类史的世界中，相必您早已见识过这幅场景，天平的女神、阿斯特莱雅——” “此世界全部之礼物——，真是遥远的记忆，但是，的确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丝希望。” 阿斯特莱雅点了点头，对大英雄的做法，并不做对错善恶的评价。 迦勒底剪切了空想树、奥林波斯终结了曾经犯下的错误、这个世界亦留存着一线生机，对天平女神而言，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么，再会了，赫拉克勒斯，愿你的前路，有星辰指引。” 在二人告别之后，阿斯特莱雅亦化作星光，向着漫天星辰、随风而散。 “是时候离开了。” 赫拉克勒斯呢喃了一声，随后向着天穹上的pandora伸出手臂。 随后，被黑泥覆盖的世界，就像是受到了‘黑洞’的吸引，以扭曲时空间的姿态，向着虚空中的孔洞高速流逝。 将这异闻带从星球表层剥离，以‘黑泥’作为载体，在那彼方的虚空中，终有一日，会诞生出新的世界！ 第74章 回归、灵药 这一年多的时光，从亚特兰蒂斯至奥林波斯，赫拉克勒斯见证了神的繁荣、亦见证了神的末路。 在这荒芜一物的白色大地上，唯有大英雄、少女、神鹿以及那黑色的匣子，依然停留于此。 没有任何言语—— 赫拉克勒斯启动了权能，跨越虚数之海，回归他所生活的世界。 吹拂的轻风、抹去遗留的痕迹，什么也不剩下，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二者将再次产生交集…… 神代、伯罗奔尼撒。 当赫拉克勒斯再度回归时，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光变迁、物是人非，他所知晓的英雄们，也已经逐渐淡出了舞台。 杂草丛生的废弃小院，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就连一直居住于此的喀戎，似乎也离开了此地。 赫拉克勒斯走进屋内，厚厚的灰尘，堆积在各种家具上。 打开尘封许久的窗台，赫拉克勒斯操持着权能，将空气中的水汽与尘埃混合，轻松打理了整个房间。 将昏睡的阿塔兰忒安置妥当之后，大英雄这才放松了下来，启动了与奥林波斯的联系。 『奥林波斯·权限链接——』 在其与终端相连之时，众神亦知晓了其回归。 『是赫拉克勒斯？！』 『哈哈，终于回来了吗，赫拉克勒斯？！』 与诸神取得联系的瞬间，来自神明们的问候，从奥林波斯终端传来简讯。 在异闻带虽然仅仅生活了一年，但因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这里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年。 甚至于，在抑制力的修正下，除了众神以及寥寥几人，整个希腊世界关于大英雄与阿塔兰忒的记忆，都已经被强制修正。 『好久不见，各位——』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此时的赫拉克勒斯，并没有与诸神叙旧的打算，他现在只想找到阿斯克勒庇俄斯，希望对方能研制出蛇毒的解药。 『另一个世界的所有情报，我都已经上传至奥林波斯终端，各位可自行查看。』 『这？！！！』 上次赫拉克勒斯带回的情报，已经让众神有了心理准备，但是—— 当知悉原初之神卡俄神依然存在，从那时空缝隙窥视着地球时，众神还是陷入了长久的震惊与沉默。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是如何伟大的存在。 无论是提坦系列，还是奥林波斯系列，都只不过是被卡俄斯送走的众多舰队中的一支罢了。 『赫拉克勒斯，小阿塔她现在还好吗？』 忽然，阿尔忒弥斯传来讯息，向大英雄询问着少女的状况。 对自己最喜爱的祭司，阿尔忒弥斯可是十分关心与想念的，更何况，她已经从情报中，知道了少女与异闻带月神的事情。 『阿塔兰忒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身中海德拉之毒，一直昏迷不醒。』 『海德拉之毒？』 『啊，就是那个让喀戎放弃不死之身的蛇毒吧。』 令人意外的消息，让大英雄不由身体一颤。 喀戎死了？ 而且是与泛人类史相同的方式？ 即便自己没有在这个世界，抑制力的修正，依然以另一种方式，扭转了命运的走向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波罗，喀戎为什么会中海德拉之毒！？』 二十多年的漫长时光，甚至足以支撑新一代英雄的成长，所以啊，在这段时间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你应该还记得吧，赫拉克勒斯，阿斯克勒庇俄斯从你身上得到了‘神血’，并打算以此研制不死药。』 『但是，你的血液中，蕴含着海德拉的剧毒，就在几年前，喀戎在协助阿斯克勒庇俄斯时，不小心沾染上了那剧毒。』 即便过程已经完全不同，喀戎依然没能击破命运。 对此，赫拉克勒斯沉默不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阿斯克勒庇俄斯提供的血液，竟然会成为杀死好友的凶器！ 『阿斯克勒庇俄斯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潘多拉与伊莉雅呢？』 赫拉克勒斯语气有些低沉，可以看的出来，喀戎的死亡，让大英雄感到了一丝不安。 『伊莉雅？哦，是跟在潘多拉身旁的妖精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正为希腊联军效力，至于潘多拉与妖精，在喀戎死后就前往各地旅行，我们并没有关注其动向。』 虽然没有潘多拉与伊莉雅的消息，让赫拉克勒斯感到遗憾，但是，能够知晓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情报，就已经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等等，众神刚刚是不是提到了，希腊联军？ 第二次特洛伊战争吗？ 从泛人类史那边得到了情报，赫拉克勒斯自然知晓，这场已经爆发的战争，将成为希腊神代最后的辉煌。 又是一个节点吗？ 特洛伊与希腊的矛盾，早在赫拉克勒斯攻破特洛伊时，就已经结下了仇怨。 时隔二十多年，这份仇恨的传递，最后落在了双方的后继者身上，而在欲望与众神的‘压迫’下，双方终究点燃了战火。 …………分割线………… 入夜，特洛伊城外。 联军后方的军帐，阿斯克勒庇俄斯正与他的儿女们，统计着近来的伤员情况。 就在这时，一道久违的问候，从其脑海中响起。 嗯？！ “怎么了，父亲？” “没什么，你们先处理一下这些病例，我出去透透气。” 在和儿女们交代了几句之后，阿斯克勒庇俄斯便起身离开了军帐，向着后方的小山坡走去。 夏夜的蝉鸣、叽叽喳喳回响在荒野，在和夜巡的士兵们打过招呼之后，医神轻松穿过了营地，来到了对方所说的地方。 那熟悉的人影，即便已经阔别二十余载，他依然能清楚的记得对方。 “久违了，赫拉克勒斯……” 阿斯克勒庇俄斯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像是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困扰其二十余年的疑惑，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在对方离开的这些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那个完成十二试炼、希腊最强的英雄，在自杀后前往了奥林波斯，成为了真正的神。 但是—— 两种不同的记忆、极其违和的割裂感，在最初那几年中，不断折磨着他的精神。 他隐隐约约记得，在他与潘多拉、伊莉雅的旅行中，似乎缺少了两名重要的同伴。 这一切的异样，都让阿斯克勒庇俄斯对自己的记忆，抱有怀疑的态度，现在，他终于能得出结论了！ “欢迎回来，挚友！” “啊，久等了，吾友。” 在一阵交谈之后，阿斯克勒庇俄斯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来自那命运的修正。 赫拉克勒斯与阿塔兰忒的离去，在某种程度上，迫使这偏离轨道的世界，向着‘中心’渐渐靠拢了几分。 “阿塔兰忒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她中了海德拉之毒，我这次前来，就是想拜托你研制出解药。” “海德拉……” 提起那水蛇之毒，两个男人都沉默了，那剧毒的诅咒，给他们的人生，都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赫拉克勒斯，喀戎老师他……” 医神眼中流露出悲伤，就像是逃不掉的诅咒，那位大贤者，最终还是在蛇毒的折磨下，放弃了不死之身。 “啊，我已经知道了，不必过于自责，阿斯克勒庇俄斯。” “我想喀戎老师，也不想你为他的死，而一直耿耿于怀，更何况，若真要算起来，可能我才源头吧……” 大英雄拍了拍医神的肩膀，出言安慰着对方。 毕竟，若是认真计较起来，喀戎也可以被认为是间接死在了赫拉克勒斯手中，这种结局，简直就和泛人类史一样。 “啊，我明白的。” 医神微微点头，随后抬头望向夜空，那微微闪烁的射手座，或许，正是老师在注视着他吧。 “我只是悔恨自己，没能早一点研制出解药。” “但是这一次，或许刚好合适。” 从夜空收回视线，阿斯克勒庇俄斯从怀中取出一瓶清澈通透的灵药。 难道说，这是？！ 赫拉克勒斯看着对方递来的药瓶，眼中似乎有光，坚毅威严的面孔上，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蛇毒的解药、以及不死灵药——” “二者我都已经完成，虽然只有一份，但是，它们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吧！” 第75章 聚散流沙 二十余载，对神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但是，对人类而言，却已经足够漫长。 在不断失去的旅程中，双方能够说上话的朋友，也已经越来越少，每一次的再会，都可能将是永别。 “这样吗，或许，我当时该和你们一起去冒险。” 从赫拉克勒斯口中知晓了异闻带的旅途，阿斯克勒庇俄斯轻轻点头。 平淡舒缓的语气，似乎参透了人生，即便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的目光中，却没有丝毫惋惜。 见证了诸多生离死别、美丑善恶，阿斯克勒庇俄斯似乎已经有所觉悟，理解了生命的脆弱与伟大，或许，他本人都未曾注意—— 那种淡然、理性的思考方式，似乎正向着‘神’，一点点靠近。 “你变了不少啊。” 赫拉克勒斯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扫过，眼中夹杂着些许惊讶。 眼前的挚友，与记忆中的那名青年，有着巨大的差异。 或许是喀戎之死所带来成长、又或者是完成不死灵药所带来的升华，总之，对方已经不再是大英雄记忆中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了。 “啊，那是当然的，赫拉克勒斯，毕竟，你记忆中的我，应该还停留在二十年前吧。” 青年摇了摇头，冷峻的面容上，此刻流露出轻松的笑意，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时候已经不早了，算算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对了，佩琉斯与忒拉蒙的孩子，也都参加了这场战争，你要去看看吗？” “阿喀琉斯与埃阿斯吗，不必了，他们会成为超越其父辈的英雄。” 赫拉克勒斯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众人记忆中‘死去’的大英雄，已经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时代了。 击破特洛伊的荣誉、权力？ 对大英雄而言，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并不重要。 更何况，这是属于特洛伊英雄的舞台，既然世界的修正，已经将他从历史中摘出，那么—— 就让这世界、回归其应有的秩序吧！ 告别了阿斯克勒庇俄斯，赫拉克勒斯隐没了身形，悄然穿过希腊联军的驻地、跨越特洛伊的城墙与结界。 在这巨大的战场中，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浮现在大英雄眼前，阿喀琉斯、奥德修斯、赫克托耳…… 真是讽刺啊—— 即便倾尽全力、赌上性命与荣耀—— 命运、都已经注定了结局。 以一己之力改写世界的命运，在见证了异闻带的消亡之后，赫拉克勒斯已然觉悟——这种想法，的确有些过于傲慢了。 汇聚无数人命运而选择的世界，无论延续、灭亡，都绝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如果是王者，或许能聚集人心，以帝国的意志开辟前路，但是—— 赫拉克勒斯并非王者，而是一名英雄，所以啊，即便他能超越自己的命运、能够扭转世界的轨迹，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贯彻一人意志的国家，或许能够繁荣昌盛，但贯彻一人意志的文明与星球，唯有毁灭与停滞。 返回喀戎遗留的居所，赫拉克勒斯将阿塔兰忒从床上扶起身来，将那蛇毒的解药为其喂下。 就像是心脏的脉动，陷入昏迷的阿塔兰忒，蕴藏在其体内的神之力，忽然活跃了起来，散发出火焰般的炽热高温。 这股力量，无疑是月女神的遗产，那满溢的神性，此刻随着少女的苏醒，在其身躯中沸腾，某种程度上，她已经堪称阿尔忒弥斯的化身。 就在这时，阿塔兰忒身上的魔性之物，似乎也与其一同苏醒了过来，吸收着少女身上溢散的神性。 『这是？』 赫拉克勒斯微微皱眉，对那魔性之物的异变，心底感觉有些不妙。 大英雄刚准备动手将其摧毁，几乎在同一时刻，漆黑之物立刻化作残影，犹如箭矢般贯穿了墙体，向着极远之地掠去。 『刚刚那个、是阿尔忒弥斯的权能？』 因为担心阿塔兰忒的状况，赫拉克勒斯并没有追击对方，但是，他却从对方逃走的痕迹上，察觉到了与月女神权能相似的气息。 吸收了阿塔兰忒的偏执与愤怒、阿尔忒弥斯的神性与亡骸，从那魔性之物诞生的、是象征疫病与死亡的神之残响！ 此刻，那犹如灾厄化身的亡骸，正奔向这片大地上、充斥着杀戮与欲望的战场——特洛伊。 大概又过了半日，陷入沉睡的少女，终于睁开了双眸，茫然注视着前方。 这里是…… 啊，梦、已经醒了吗？ 从生与死的缝隙中苏醒，阿塔兰忒从床上坐起身来，游离困惑的目光，快速扫过这熟悉的小屋。 “你醒了，阿塔，感觉还好吗？” 狩猎归来的大英雄，轻轻推开房门，向屋中的少女打了打招呼。 “赫拉克勒斯……” “我们、已经回来了啊……” 阿塔兰忒攥紧了床单，发出一阵低沉的呢喃。 “阿尔忒弥斯大人呢？” “为了救你，她献祭了自己。” 或许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甘，赫拉克勒斯继续说道。 “那个世界已经结束了，泛人类史击败了诸神。” “这样吗……” 与大英雄想象中不同，阿塔兰忒似乎并没有为此而陷入仇恨，反而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或许，她也明白，二者无关对错，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啊，谢谢你，赫拉克勒斯，我已经没事了。” 拿起身侧的天穹之弓，阿塔兰忒走到窗前，眺望着这个熟悉的世界，泥土与青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无论是星间都市山脉，还是那近乎真实的梦境，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但是，即便如此，却总还有些心意难平。 “呐，赫拉克勒斯，我打算返回阿卡迪亚了。” 突然，少女转过身，一字一句，向大英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毫无疑问，对方是认真的。 赫拉克勒斯刚想开口挽留，但阿塔兰忒却是摇了摇头，已经做出决定的少女，并不会为此而改变自己的选择。 “泛人类史击败了强大的诸神，证明了人类的力量，此世间全部之礼物，也已经被我们找回。” “所以，这场试炼结束了，赫拉克勒斯。” “作为祭司的我，也是时候回到神殿，继续侍奉阿尔忒弥斯大人了。” 从少女的话语中，赫拉克勒斯能感受到对方的决意。 骄傲的女猎人，不会被任何人束缚，赫拉克勒斯也知晓着这一点。 所以，挽留的话语，已经不必再说，大英雄微微颔首，向眼前的少女，做出了道别。 “这样吗……，啊，再会了，阿塔，期待我们的下次相遇。” “啊，一定会的，但是赫拉克勒斯，下次见面，我们会成为对手，也说不定哦。” 少女轻笑着点点头，随后伸出拳头，在对方身上轻轻捶了几下，发出打趣似的调笑。 嗯？ 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从赫拉克勒斯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阿塔兰忒似乎更加得意了，眼中流露出神秘的笑意。 呐，赫拉克勒斯，你的旅途还将继续，在你之后漫长的岁月里，有许多人，正等待着你的到来…… 第76章 特洛伊的异变 相聚总是短暂，离别才是常态，在送别阿塔兰忒之后，赫拉克勒斯也离开了此地，开始了孤身一人的旅行。 在之后半年多的时间里，大英雄以阿尔喀德斯之名，行走于诸多城邦，一边寻找着潘多拉的踪迹，一边解决各地滋生的魔物。 虽然对英雄们而言，这些魔物大部分都构不上威胁，但是，往往就是这些不起眼的魔物，困扰着散落大地的村庄。 “谢谢您，阿尔喀德斯大人。” “阿尔喀德斯大人一定也是英雄吧，听村长爷爷说，他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身着亚麻希顿的小女孩，双手在身前使劲比划，奶声奶气的大喊着，或许是太过兴奋，红扑扑的小脸蛋，看上去十分可爱。 “嗯嗯～，那么大的野猪，都被阿尔喀德斯大人打败了。” 一旁的小伙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满脸好奇的望向赫拉克勒斯。 “阿尔喀德斯大人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吧？” 在坐落于斯巴达北方的某个村落中，赫拉克勒斯被一群孩子簇拥在中央，好奇询问着各种问题。 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的孩子们，显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期望。 至于希腊联军与特洛伊的战争？ 对这些孩子而言，那实在太过遥远，就像是大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虽然会感到好奇，但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好了，孩子们，先去另一边玩吧，我和勇士大人，要谈些正事了。” 突然，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抖擞的老者，在两位村民的陪伴下，走到了赫拉克勒斯身旁。 “啊～，村长爷爷，我们还想听阿尔喀德斯大人的冒险呢。” “是啊！是啊！我还想知道，阿尔戈号英雄们，最后有没有完成冒险呢！” 小孩子们不满的嘟了嘟嘴，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着。 “先安静下来吧，孩子们，故事就留在之后再继续吧。” “真的吗？” “啊，我从不违背约定。” 赫拉克勒斯认真的点了点头，出声安抚着孩子们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里。 “让您见笑了，勇士大人，我们这小村庄，没见过世面。” “您客气了，村长。” 老者将姿态放的很低，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探探赫拉克勒斯的口风。 毕竟，在这个混乱动荡的时代，所谓的‘勇士’，也可能下一秒就变成强盗，容不得他们不小心。 “不、不、不！” “您帮我们解决了一直骚扰村里的野猪，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村里人都十分感激您呢。” 村长连忙摆手，一个劲的向赫拉克勒斯道谢，但是，见识过众生百态的大英雄，已经知道对方想说些什么。 “但村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即便大家凑在一起，也只有这么一点金币，实在是太对不住您了。” 说到这里，村长从一旁的中年人手中接过钱袋，向赫拉克勒斯递了过来。 “还请您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点谢礼，这几年一直在打仗，地里的收成也不好，除去缴纳给领主的粮食，村里也没剩下多少。” 所谓人老成精，不无道理。 从对方没有丝毫破绽的话术中，赫拉克勒斯知晓了其想表达的意思。 若是初出茅庐、或者出身贵族的英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钱，甚至为展示自己的气魄，还会将战利品送给村子作为礼物。 “这样吗，既然是大家的心意，这些谢礼我就收下了。” “对了，村头的那头野猪，我也带不走多少，至于剩下的，就留给孩子们补充营养吧。” 即便看出了对方的打算，赫拉克勒斯依然陪对方演了下去。 毕竟，在这个时代，普通人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拼尽全力。 “是吗，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勇士大人！” 这只是旅行中一个小小的插曲，但为了与孩子们的约定，大英雄特意多停留了一日，向他们讲述阿尔戈号的冒险。 在小孩子们的不舍道别中，赫拉克勒斯离开了村庄，向着更南方的斯巴达继续前进。 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斯巴达城邦时，来自奥林波斯的讯息，让他停下了南下的脚步。 特洛伊，被摧毁了！ 就在数天之前，黑色的诅咒，突然从地底溢出，如潮水般吞没了整座城池，将其化作魔性领域。 诅咒、瘟疫，以及魔性之人，它们就像是随风飘散的孢子，向着四周不断扩散，连带着城外的十万希腊联军，也为此损失惨重。 『黑色诅咒？』 这似曾相识的描述，令大英雄微微皱眉。 那异变的魔性之物，似乎就是向着特洛伊的方向逃窜，难道说，就是那个东西造成了这一切？ 但是，仅仅只是魔性之物，在那汇聚着众多英雄的特洛伊战场，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才对，毕竟，诸神的目光，可一直注视着那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赫拉克勒斯向阿波罗询问着缘由，但是，对方给出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是阿尔忒弥斯的神之残响——』 『吸收了另一个世界阿尔忒弥斯的神性，那魔物以吾等并未注意的方式，窃取了特洛伊城下的地脉，并吞噬了吾与波塞冬遗留的神力。』 『短短几日，那个东西就已经完成了蜕变，其存在形式已经足以与神媲美。』 占据着地脉，并吸收了多位神明的神性，事实上，若如阿波罗所言，对方可能已经从神之残响中升华，成为了这片土地的新神。 『阿斯克勒庇俄斯呢？』 『在治疗侥幸活下来的人类，并研究解决瘟疫的新药。』 『阿喀琉斯他们呢？』 『情况并不乐观，即便是不死之身，也无法防御阿尔忒弥斯的箭矢。』 连阿喀琉斯都陷入了苦战，其他特洛伊英雄的处境，恐怕就更加艰难了。 『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赶过去。』 赫拉克勒斯调转了方向，随后向着特洛伊飞速赶去。 与此同时，已经与特洛伊城化为一体的魔物，从庞大的身躯中，不断分裂出魔人、魔兽，向希腊联军发起攻势。 “真是让人火大啊，这些家伙，简直没完没了。” “小心一点，阿喀琉斯，若是你也被那个东西同化，我们就彻底完了！” 埃阿斯手持盾枪，一边配合着对方，一边将袭来的魔人们悉数斩杀。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只是徒劳罢了，除非能够将对方的本体消灭，否则这些魔物，根本不可能杀完。 “啊，我知道的，和这些泥偶战斗，根本毫无荣耀可言。” 阿喀琉斯挥舞着骑枪，凭借着无人企及的速度，他就像一台杀戮机器，收割着魔人们的首级。 只不过，这些被杀死的魔人，在第二天便会再度‘复活’，让他们所做的一切化为泡影。 “说起来，奥德修斯那家伙的秘密武器，还没有完成吗？” “谁知道呢，那家伙神神秘秘的，说是雅典娜给他降下的神谕。” 埃阿斯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或许是天生不合吧，他总看奥德修斯有些不顺眼。 就在这时，远处巨大的‘黑色’山脉，忽然蠕动着泛起红光，一股异样的魔力气息，向二人席卷而来。 “小心！” 忽然，一道贯穿大气的投矛，从极远处的‘城门’向埃阿斯袭来。 轰！！！ 轰鸣声震耳欲聋，随后从投矛的落点处，爆开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气浪。 不毁之极枪？！ 何等夸张的力量与速度，这可不像赫克托耳能完成的事情。 在千钧一发之际，埃阿斯举起了忒拉蒙送给他的盾牌，挡下了这致命一击，然而即便如此，那巨大的力量，依然让他感到一阵剧痛。 “那是？！” 沿着投矛射来的方向望去，几道熟悉的人影，渐渐出现在二人眼中。 这一次，即便是阿喀琉斯，也满脸严肃了起来。 “竟然连他们，也被那东西给制造了出来吗……” 吞噬同化的魔性之物，会从原主身上复制出相同的机能，甚至在力量上，还会更强几分。 现在，出现在二人眼前的，则是魔化后的特洛伊方英雄们，以及—— 等等，那个人影，该不会是？！ 阿喀琉斯瞪大了眼睛，绝不会错的，那与父亲描述中相似的姿态，那与潘多拉形容中相同的外貌—— 位于特洛伊英雄一方后侧，身负双翅、犹如魔神化身的兽耳少女，此刻吸收了土地中魔力，向着天空拉开了灾厄之矢！ 第77章 大木马与作战计划 记录并模拟了阿塔兰忒，灾厄化身的魔物以神性为载体，重现了那诞生于异闻世界中的可能。 吞噬天空的黑光，在那一刻，向着战场中的两人，投射出成千上万的魔性之枪，夸张的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 “快逃！” 没有丝毫犹豫，阿喀琉斯一把拉起埃阿斯，二人驾驶着战车，立刻向此地远离。 连续不断的黑雨，接连刺穿大地，轻易改变了地形，随后，钢铁般的魔枪渐渐溶解，化作诅咒的黑泥，将一切吞噬殆尽。 “那到底是什么？” 二人一边躲闪、一边远离着战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联军的驻地。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计，或许这灾厄的波及范围，将继续扩大。 “老实说，我也搞不清楚状况，刚刚出现的那些魔人，除了特洛伊的守将，还有……” 阿喀琉斯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毕竟，阿塔兰忒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特洛伊？ 事实上，他也并没有真正见过阿塔兰忒，只是对方的外貌与潘多拉曾经的绘画相似，才让他有了这种猜测。 “还有什么？算了，连那些家伙都被魔化了，想要攻破特洛伊，接下来恐怕会更加艰难吧。” 眼见阿喀琉斯不愿多说，埃阿斯也没有多问，只不过，在联军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想要击败吞噬特洛伊的魔物，仅凭他们恐怕有些不自量力了。 但是，即便如此，二人也没有退却的心思，毕竟，希腊英雄们的使命之一，就是消灭危害人类的魔物。 回到驻地，二人的早归，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怎么了，阿喀琉斯，是发生什么了吗？” 营帐中，正在进行药物实验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对方就闯了进来。 “打扰了，世伯，我刚从特洛伊那边回来，有些事情想向您求教。” 阿喀琉斯一副急冲冲的样子，并将自己所见之事，尽数告知了医神。 在他看来，对方与阿塔兰忒同为阿尔戈号的同伴，想来一定会知道些什么吧。 “特洛伊出现了与阿塔兰忒相似的魔人？” “是的，我曾经从潘多拉那里见过对方的画像，绝对不会认错。” “这样吗……” 听到对方肯定的话语，阿斯克勒庇俄斯沉思了片刻，眼中流露出一丝了然。 难怪那魔物，会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听对方提起阿塔兰忒后，他终于想起了，那曾经吞噬一国之地，被称作阿尔忒弥斯神罚的灾厄——卡吕冬魔猪。 “你所看见的，只是魔物的复制品，真正的阿塔兰忒，可不会被那种东西吞噬。” “魔物的由来我已经知晓，放心好了，阿喀琉斯，我们很快就能解决掉那个。” 确认了特洛伊出现的魔物，是一直跟在阿塔兰忒身上的魔猪毛皮后，阿斯克勒庇俄斯反而不怎么担心了。 毕竟，以阿塔兰忒现在的力量，想要攻破特洛伊，回收那个魔物，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还有着赫拉克勒斯呢！ 遗憾的是，或许是心疼阿塔兰忒在异闻带的遭遇，阿尔忒弥斯并没有将特洛伊发生的异变告诉少女。 此刻，她正在月女神的神殿，专心侍奉着女神，并不知晓那卡吕冬的魔性之物，给外界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又过了两日。 被灾厄吞噬的土地，已经与魔物完成了同化，并且有着进一步扩散的迹象。 “终于完成了，这就是诸神的智慧吗，不可思议……” 在能工巧匠及炼金术士的共同协力下，希腊联军终于借助于雅典娜的神授智慧，完成了这堪称神迹的超前武装。 “真是夸张的设计参数，有这个大家伙在，即便是特洛伊的城墙，也抵挡不住吧。” 奥德修斯并不言语，默默启动了神体结界，链接大木马的控制权限。 而其一旁的心腹，则极尽赞美之词，来歌颂这伟大造物，不仅如此，四周的军士与炼金术士们，也都满眼火热的望着他。 击破特洛伊的荣耀、击败魔物的荣耀，即便是大英雄阿喀琉斯，也未能办到的事情，或许将在他们手中完成！ 当奥德修斯驾驶着大木马，出现在联军营地时，瞬间引起了巨大的骚动，如此奇特的攻城武器，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又是什么，太夸张了吧！” “大概是什么秘密武器？” “简直就像是诸神的造物，有着这种巨大的武器，我们一定能攻破特洛伊！” 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回响在营地的每个角落，但真正决定战争的话事人们，此刻却神色严肃，在军帐中商讨着相关事宜。 “各位，关于魔物的情报，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出现在特洛伊的魔物，与曾经出现在卡吕冬的魔猪，有着相同的起源。” 阿斯克勒庇俄斯轻咳了两声，随后通过蛇杖的魔术投影，向营帐中的英雄们，分享着与魔物相关的各种情报。 “既然是寄生宿主、并以此扩张的魔物，那么，就必然有其核心存在。” 考虑到特洛伊存在着异常形态的阿塔兰忒复制品，他有理由怀疑，对方的核心一定就在那里！ “请注意，据我的了解与推断，魔物的核心，很可能就在阿塔兰忒的复制品上，既然如此，想要解决这场灾难，就必须先将那个赝品消灭。” 知晓那些隐秘的情报，阿斯克勒庇俄斯指着投影中犹如魔神的少女，轻易得出了结论，而事实也与他的推测相差无几。 “那么，现在开始分配作战任务。” “嗯，由奥德修斯的部队来推开战场，攻破特洛伊的城门，没问题吧？” 查阅了联军现有的作战部队，阿斯克勒庇俄斯思索了片刻，随后望向对方，询问其主将的意见。 “没问题，这个任务，我们接受了。” 奥德修斯点了点头，接受了医神的安排，毕竟，对方在军士们心中的威望，已经强大到让各个主将都感到恐惧。 随后，阿斯克勒庇俄斯又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两人。 “想要击杀阿塔兰忒的复制品，就必须要有人去牵制魔化后的特洛伊守将。” “那么，阿喀琉斯、埃阿斯，这个任务，恐怕只有你们能完成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也会与你们一同前往。” 阿斯克勒庇俄斯语气平淡，已经看透了生死的医神，可不会为所谓的荣誉而感到兴奋。 他之所以会主动提出踏上战场，一方面是为了验证对魔物的推测，一方面则是为了阿喀琉斯与埃阿斯。 毕竟是佩琉斯与忒拉蒙的孩子，他总不能眼看着他们以身犯险吧？ 将作战细节与时间全部敲定之后，众人这才散去，回到自己的部队中，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但是，即便一再高估了复制品的实力，现实依然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阿斯克勒庇俄斯怎么也想不到，在第二次返回异闻带后，阿塔兰忒经历了何种战斗，又掌握了何种力量。 即便那只是神性与魔物模拟的赝品，也已经站在了希腊英雄的顶层。 第78章 神代落幕(一)特洛伊的毁灭 次日。 按照作战计划，奥德修斯驾驶着大木马，率领着联军精锐，向特洛伊发起了进攻。 从进入魔性侵蚀的领域那一刻起，数不清的魔人立刻从土地中涌出，向着‘入侵者’们发起攻势。 身着各式甲胄的战士，一部分来自被吞噬的特洛伊士兵，一部分则源于阵亡此地的希腊联军。 “传令下去，投石机准备！” “放！” 随着一声令下，由炼金术士们特制的‘希腊火’，在投石机的超远程抛射下，猛烈撞击在那魔性领域。 连续不断的轰鸣从前方传来，即便相隔数公里，联军依然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一团团燃烧的火球，就像是坠落的陨石轰击在战场，随后，爆裂散落的‘希腊火’，立刻以‘魔性’为养料迅速蔓延，将战场化作一片火海。 通天的火光，几乎将天空染红，但即便如此，也仅仅只是遏制了黑泥的再生，无法将那诅咒彻底毁灭。 “有效果！” 数不清的魔人被火焰所吞没，在熊熊烈焰的灼烧下，潮水般密集的魔人，也陷入了烈焰的焚烧。 “全体注意，以小队为单位，准备进攻！” 时机差不多了，那么，也是时候向前推进了。 奥德修斯链接了神体结界，操控着大木马的权限，启动了歼灭形态。 『神体链接完成——』 『权限验证·奥德修斯——，通过——』 『启动歼灭形态——』 一阵阵机械化的程序音响起，身处大木马控制室中的奥德修斯，解放了这堪称神明造物的终极形态。 吾将以高达形态出击——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那超时代的木马，忽然变动了起来，身上的各个部件移动重组，就连外观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看上去，就像一座巨大的机甲！ 『就让这个，来扫清阻碍——』 『输出限制解除——，将魔力调整至最大值——』 在一系列的指令下达之后，闪烁的雷光汇聚成型，悬浮在巨型机甲身前。 『终焉的大木马——』 视线之中，耀眼的光照亮了战场，滚烫的气浪扑面而来，刺痛着战士们的脸颊。 但是，已经无人在意了，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已被那超乎认知的武器所吸引。 奔涌的光之洪流，摧枯拉朽般向特洛伊袭去，几乎跨越整个战场的光炮，将挡在眼前的阻碍尽数碾碎，如同一柄尖刀破开了城门，刺入那堪比山脉的魔物体内！ 然而，即便是这足以一击灭军的光炮，依然没能对魔物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占据着大地与灵脉，其恢复能力几乎堪比权能，这种程度的伤势，根本无伤大雅！ 攻势开始！ “杀！！！” 阿喀琉斯一马当先，化作彗星横扫战场，埃阿斯与阿斯克勒庇俄斯则紧随其后，众人沿着光炮犁开的轨迹，向特洛伊发起了冲锋。 “吼吼吼！！！” 跟随英雄们的步伐，悍不畏死的战士们，也与魔物们展开了厮杀。 厮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但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在即将抵达被破开的特洛伊城门时，蕴含神之气息的黑色雷矢，突然击破了大气，爆发出层层轰鸣，径直射向了战场上空。 “那是？”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阿喀琉斯心底浮现。 拥有不死之身的他，还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不安，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绝不能被那个直接命中！ “不好！” 仰望那直冲云霄的光矢，医神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变了脸色。 “埃阿斯，全力防御！” “嗯？” 几乎在同一时间，光与影遮掩了视线，被诅咒与神力扭曲认知，随后落下的，是覆盖天空、蹂躏大地的暗之灾厄！ 铺天盖地的箭雨，每一道都蕴含着神气与诅咒，纵然是不死之身，也会被吞噬殆尽。 一切都被摧毁，仅仅片刻，联军费尽心机创造的局势，就这样被对方轻易撕碎。 “咳咳—，这到底、是什么？” 阿喀琉斯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借助于神造兵装的防御，他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环顾四周，这犹如地狱的场景，让他感到一丝茫然与寒意。 没了，什么都不剩下…… 血与火的战场，在那灾厄的洗礼之后，已经彻底破碎，崩碎的大地此起彼伏，散落着无数沟壑，没有任何生命能在这里存活，就仿佛来到了冥界。 无论魔人还是希腊联军，都几乎死伤殆尽，仅仅一击，那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就被彻底葬送在了这里…… “嘁！” 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阿喀琉斯咬紧牙关，手臂青筋暴起，牢牢握紧了骑枪，神性的金眸暂时褪去，眼中浮现出愤怒与疯狂。 “不管你到底是谁，我都一定要杀了你！” 咬牙切齿的怒号，似乎述说着其心底的不甘与仇恨。 就在这时。 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阿喀琉斯寻声望去。 手持暗天之弓、背负双翅，全身覆盖黑色甲胄的兽耳少女，就这样出现在大英雄眼前。 毫无疑问，刚刚那灾厄的箭雨，就是对方的杰作。 轰！！！ 滋滋——滋—— 超高速的长枪突刺，被‘阿塔兰忒’用暗天之弓挡了下来。 二者交锋的瞬间，释放出强大的破坏力，方圆数十米的土地，立刻以二人为中心，向着四周崩裂、塌陷。 竟然、被挡下了…… 阿喀琉斯似乎有些错愕，自己引以为豪的速度，竟然就这样被对方看穿了吗，不仅如此，就连全力一击的突刺，也被轻而易举的挡了下来。 真强啊，仅仅只是赝品，就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难以想象，父亲口中的阿塔兰忒与赫拉克勒斯，又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突然，‘阿塔兰忒’动了，一方面弓身牵引着长枪，迫使其向地面倾斜，另一方面，兽性的利爪则泛起幽光，撕裂疾风般掠向阿喀琉斯。 千钧一发之际，大英雄将长枪挡向一侧，然而，记录了原宿主兽化后的姿态，对方那灵巧的战斗方式，远远超过常人的理解范畴。 “潘克拉辛？！” 作为此中好手，阿喀琉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门道。 相比对方的射术，‘阿塔兰忒’的近战似乎更加狂暴，即便他拥有着神造兵装与不死之身，但在神性与魔性双重加持的利爪下，也依然浑身浴血、遍体鳞伤！ 激烈的战斗，仅仅余波，就数次改变了地形。 铮铮——，轰——！！！ 长枪划破天穹，每一次挥舞，都会掀起火光与尘埃，在地表留下光滑的镜面。 捕捉到猎物的破绽，‘阿塔兰忒’张开獠牙，以极为扭曲的姿态，躲开锋利无比的枪压，向阿喀琉斯袭来。 “什么？！” 来不及做出反应，自我进化的‘野兽’，在力量与速度上的再次提升，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猛烈撞击在其胸口。 砰！ 倒飞的人影，被狠狠撞入废墟之中，直到滑行了上百米后才终于停止，然而下一秒，数十支黑色大箭接踵而至，似乎要将对方彻底钉死在这大地之上！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从废墟中连续响起，升起数十米高的尘埃与火光。 从尘埃中缓步踏出，阿喀琉斯拔出腹部与手臂上的箭矢，发出一阵剧烈的喘息。 “可恶，这家伙的体力，是无限的吗……” 高强度的战斗下，阿喀琉斯能感受到体力的流失，但是，从对方利爪与弓矢传来的力道，却没有丝毫下降，甚至比之前更胜一筹。 即便能够抑制伤口恢复的骑枪，在命中对方后也没有任何实感，真是让人无力啊，这种在战斗中不断进化的怪物，要怎样才能将其击败啊！ …………分割线………… 耳边响起了少女的疑问，那似乎是在过去，他所认识的某个人。 『呐，如果是命运的话，你要不要试试逃跑呢？』 『与我们一起去旅行吧，阿喀琉斯！』 『只要你以后不去特洛伊，你的父母，也就不会为你流泪了。』 记忆在拼凑，阿喀琉斯血红模糊的视野中，忽然浮现出少年、少女与妖精，一同躺在草地时的场景。 那是在他完成学业，众人即将分别时，某位少女向他发出的邀请。 『不，我绝对不会逃跑！』 少年枕着左臂，右手握拳伸向天空，骄傲的发出誓言，清澈的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自信。 『我会超越命运，超越那个赫拉克勒斯，成为希腊最伟大的英雄！』 莫名其妙的记忆…… 年少时的我，真的有见过那位少女吗？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抱歉了，母亲—— 我终究无法接受平凡一生的结局，或许，这就我的命运吧…… 名为阿喀琉斯的英雄，最后的结局……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对阿喀琉斯而言，却恍如隔世。 “我明白了，吞噬特洛伊的怪物……” “所有的魔人都只是傀儡，只有将身为本体的‘你’彻底消灭，才能终结这场灾厄……” 阿喀琉斯缓步向前，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 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向身后希腊联军的方向望去。 此刻，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正在战斗，即便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英雄们也没有丝毫退缩。 埃阿斯与魔人·赫克托耳陷入死斗，阿斯克勒庇俄斯与魔人·帕里斯展开了交锋，至于更后方的奥德修斯，则驾驶着破损的大木马，掩护伤员们的撤退。 所有人，都被逼上了绝路。 从远处收回目光，阿喀琉斯眼神回归平静，神性的金眸再次浮现，这一次，他将赌上生命。 “吾之生命如流星——” 青色的流星，再次疾驰在战场之上，燃烧神性与生命，这将是名为阿喀琉斯的英雄，最后的绝唱！ 数不清的黑色箭雨贯穿大气，但却被那燃烧的彗星，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彻底撞碎，随后余威不减，继续加速向着特洛伊城撞去。 然而，即便是这赌上生命的一击，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若想要将特洛伊从地球上抹去，这种程度可还远远不够。 但是—— “限制解除——神具解放·包围苍天的小世界——” 在抵达特洛伊的那个瞬间，阿喀琉斯拼上生命、完全解放的神具，直接将一整个小世界，完美具现在其上空。 绝对压倒性的质量，以及极致的撞击速度，在此刻完成了绝无仅有的配合，即便是有着波塞冬与阿波罗神力加持的城墙，也在那一整个世界的撞击中层层破碎！ 这堪比小行星的绝对重压，以最为原始的方式，将魔物与特洛伊一同碾碎，地面不断向下塌陷，无尽汪洋从小世界涌出，肆意冲刷着大地，似乎想抹去曾经存在于此的痕迹。 第79章 神代落幕(二)星之伤 在近乎一个世界的猛烈撞击下，雄伟的特洛伊城以及山脉大小的魔物，都被碾为齑粉，消失在星球表面。 『终于……将那个消灭了……吗……』 巨大的陨石坑中，阿喀琉斯从泥泞的废土爬出。 大英雄双手拄着骑枪，艰难从地上起身，黄金般的甲胄早已破碎，燃尽的神性剥离了不死之身，浑身布满了血污。 『特洛伊……』 环顾四周，什么都不剩下，唯有泥沙与焦土。 『结束了啊……这场远征……』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毫无荣耀可言，特洛伊城烟消云散，希腊联军也死伤殆尽。 吾等，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 是那个名为海伦的女人？ 又或是为了掠夺特洛伊的财富？ 阿喀琉斯肆意的大笑着，生命的火苗摇摇欲坠，回首过往，青年忽然发现，追寻荣耀的旅途中，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失去了老师、失去了朋友，甚至将要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即便如此，这场旅途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完成了英雄的使命，驱逐了危害世界的魔物。 『真是不甘心，但是，已经到此为止了吧……』 『如果……有机会……，真想要再见你一面啊……潘多拉……』 心脏的脉动渐渐减弱，阿喀琉斯的呼吸也渐渐衰弱，失血过多的英雄，似乎是睡着了，就这样站在那里，闭上双眼，等待着塔纳托斯的降临。 然而—— 这是特洛伊战争与阿喀琉斯的落幕，但却并非魔物的结局。 被碾碎的特洛伊城，甚至连一砖一瓦都不剩下，但是，深埋于特洛伊地底的灵脉，却依然保留了下来。 咔咔—— 大地破碎的余响，连绵不断，此起彼伏。 伴随着从裂缝中涌出的魔力，天空瞬间暗沉了下来，一时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物将要降临！ 『消灭……泛人类史……』 凝聚神之残响的意识与诅咒，高密度的魔力犹如星辰吐息，从地脉瞬间喷涌而出，甚至压制了法则、扭曲了事象。 暗紫色光柱从地底直冲云霄，仿佛连系着冥府与天空。 神秘深邃的光芒，散发着冥府与死亡的气息，既是天，亦是地，手持长弓、背负暗月的女神，此刻正孕育在无尽的诅咒之中。 尽管拥有着与月女神完全相同的外貌，但相比阿尔忒弥斯的清冷与圣洁，诞生于此的，则是野性与灾厄的具现！ 嗡！ 拨动命运的弓弦，忽然回响在这死寂的世界之中。 天空下起了黑雨。 黑色吞噬着一切，在那蔓延的诅咒之海中，神、睁开了眼眸—— 与自然交织诞生的神明，御使着灾厄、死亡的权能，然而，就在这时，仿佛能击碎一切的雷霆之矢，撕裂了重重黑云，从遥远的天空落下。 轰——！！！ 闪烁雷光的箭矢，引起了‘神’的注意。 超规格的神之气息，令其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涌动的黑潮，在其身前化作壁垒，然后下个瞬间，立刻被紫色的雷矢所击穿，没能起到丝毫作用。 『斯——，砰——』 几乎在一瞬间，灾厄化身的女神，立刻被萦绕神雷的箭矢所击碎，在空中爆开无数碎片。 多重权能的加持下，大英雄仅此一击，就足以弑杀神灵！ 然而，即便被对方轰成碎片，弥漫此间的诅咒，却依然没有消失的迹象。 『汝——』 『赫拉克勒斯——』 忽然，某个声音从大地响起，灾厄的女神，从黑潮中重塑形体，静静矗立于诅咒之海。 “诅咒才是本体吗？” 就在这时，手持湮灭星辰的赫拉克勒斯，亦抵达了此地，孤身立于灾厄之上。 二者目光相交，从那漠然的眼神中，赫拉克勒斯洞悉了其本质。 与其称之为神之残响，实际上，只已经破茧成蝶，并非阿尔忒弥斯的侧面，而是由土地与诅咒孕育的灾厄之神。 知晓着大英雄的名讳，显而易见，从卡吕冬的魔性之中，对方得到了赫拉克勒斯的部分情报，但是—— 这份力量上差距，已经并非情报所能弥补。 『消灭——』 冰冷的声音响起，灾厄化身的女神，向着大英雄举起了弓矢。 就像是受到了呼唤，诅咒的海洋亦发生了暴动，以赫拉克勒斯为中心高速旋转，似乎想要将大英雄吞噬同化。 “想要吞噬我吗，没用的，无论何种诅咒与恶意，都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深陷诅咒的旋涡，赫拉克勒斯没有躲闪，脸上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凝视对方，平静述说着这一事实。 狩猎之中，猎物与猎人的角色，或许转眼之间，就会发生改变。 战乱、杀戮、嫉妒、仇恨、色欲…… 人性的一切丑陋与阴暗，都在大英雄眼前划过，蕴含人世恶意、神明诅咒的灾厄之潮，更是妄图捕食赫拉克勒斯，吞噬其身躯与神性。 然而这一切，都在赫拉克勒斯的预料之中。 『权能·阿芙洛狄忒——』 仅仅片刻，大英雄心底默念了一声，来自阿芙洛狄忒的权能，就已经将这片诅咒之海解析完成。 诅咒与灵脉相连，那吞噬同化的魔性之物，在阿尔忒弥斯神之残响的侧面下，已经彻底占据了灵脉，并打算以此为根基，完成与星球的共生。 『寄生于星球的灾厄——』 『所以即便是诸神，也不敢轻易介入吗？』 持有最高位神秘、蜕变成神的魔物，在寄生灵脉之后，就已经不可能将其剥离，即便是逆转时间的奇迹，也无法完成这种规模的溯洄。 灾厄不断扩散，在吞噬大地之后，其又向着海洋继续蔓延。 在诅咒、魔物的侵蚀下，星之吐息已经化作灾厄之泥，对这颗星球，以及星球上的生命，都无疑是一场灾难。 覆盖大地的黑泥？ 呵。 沉入诅咒之海最底部的大英雄，在统合了所有情报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这就是加速神代落幕的原因之一吗？』 『简直就像那‘pandora’的再现，即便已经迟到了数千年，命运却依然抵达了这里……』 从千里眼的视界中，赫拉克勒斯看到了未来的可能性。 未来有无数种，但是，即便是神，也无法决定未来的走向，你所能选择的，只是与其极为相似的某种可能。 或许，名为伊莉雅的少女（妖精），在抵达这异闻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原本的世界，就已经抵达了终点。 “真是残酷啊……” 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灼热的神之气息，此刻犹如火焰，瞬间点燃了大英雄身边的诅咒。 “这命运，这结局，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或是在为‘少女’哀叹，又或是不舍这片他曾生活过的土地。 神代落幕已成定局，但赫拉克勒斯怎么也没想到，抑制力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去结束神明引导人类的时代。 或许，正是因为赫拉克勒斯的存在，才迫使其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去完成历史进程的走向。 『权能·阿波罗——』 耀眼而璀璨的光，从深渊般的黑潮中浮现，那仿佛破壳而出的光辉，或许正是希望的具现。 『神具·湮灭星辰——，真名解放——』 一眼望去，神之力覆盖全身，就像是太阳的化身，熠熠生辉。 灾厄化身的女神，似乎想要阻止大英雄，汇聚诅咒与死亡的黑色大箭，以贯穿空间的恐怖力量，向大英雄的眉心极速飞去。 然而，暗淡之月又岂能与凌空大日相抗衡，湮灭一切的光芒，轻易消融了那诅咒之矢，甚至没能掀起半点风浪。 『吾乃、湮灭星辰之闪耀——』 模拟从太阳射出、超光速的一击，在神具解放的瞬间，扩散的灾厄之潮，连同着四周森罗万象，一同消融在那超越认知的光辉之中。 『呜————』 破碎星辰的闪耀之光，不仅葬送了灾厄的女神，甚至将整条灵脉，以及脚下的这片土地，一起化作大气中的尘埃。 大日坠落，星球亦发出哀鸣！ 超乎常理的震动，席卷了整个地中海，甚至波及了大半个欧亚大陆，那一刻，无数神、人，都向着此地投来目光。 第80章 神代落幕(完)星海与青空 波及星球的震动渐渐停止，留存于地表的，是仿佛击穿地壳，撕裂星体的狰狞创伤。 海量的真以太从地底涌出，就像是喷洒着星球的血液，星之哀鸣此起彼伏，以各种具现的灾难，述说着这抹伤痛。 地震、海啸、雷暴……，各种天灾以此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蹂躏着地表的生命。 这是神代落幕前的尾声，灵脉的崩裂、神明的陨落，迫使本就缓慢改变的行星法则，进一步加剧了进程。 神、幻想种、以及各种掌握强大力量的生命，依靠真以太而繁荣的各个文明与神话，都将迎来这神代最后的余晖。 轰！ 雷鸣声响起。 在那天穹彼端的云海，注视此处的众神，终于显现了身影。 『真是可悲的结局，无论是特洛伊，还是希腊，都未能走出命运之外的结局。』 执掌胜利的女神，将目光从‘星之伤’的边缘、那已经近乎破碎的大木马收回。 在大木马与埃奎斯的双重庇护下，奥德修斯从这余波中侥幸生还，尽管已经奄奄一息，但却并没有性命之忧。 『啊，即便吾等停止了介入，阿斯克勒庇俄斯与埃阿斯，最终还是没能跨越死亡，除了宙斯，真正能超越命运的，也只有赫拉克勒斯了。』 阿波罗微微颔首，随后闭上双眼，为阿斯克勒庇俄斯的逝去，感到一丝哀伤与遗憾。 虽然父子二人的关系并不算好，但阿波罗对医神一直都心存愧疚。 『宙斯，吾希望能像泛人类史一样，将阿斯克勒庇俄斯升上天空。』 『嗯嗯，研制了不死灵药，并为人类开拓了医疗体系，以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功绩，的确配得上这份荣光。』 阿尔忒弥斯一脸呆萌的点了点头，轻声附和着对方的话语。 毕竟，阿斯克勒庇俄斯用珍贵的灵药，挽救了阿塔兰忒的生命，而造成对方死亡的魔物，又与自己有着莫名的联系，无论怎么看，她都欠了对方一份因果。 『将阿斯克勒庇俄斯升为星座，那阿喀琉斯呢？』 听到阿波罗的要求，波塞冬突然开口提了一句。 他对这个提议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同样作为参加这场战争的半神，若是将阿斯克勒庇俄斯升为星座，阿喀琉斯却未获得这份殊荣，难免会引起忒提斯一系的不满。 『在这场战争中，特洛伊可是被他独自击破的。』 『以阿喀琉斯的功绩，并不足以升为星座，若是赫克托耳与帕里斯未被魔物吞噬，他也未必能击破特洛伊。』 阿瑞斯高昂着气息，向众神发出了质问。 『更何况，若是将阿喀琉斯也升为星座，那埃阿斯呢，究其功绩，在这场战争，其并不逊色于阿喀琉斯。』 虽然欣赏阿喀琉斯在战争中的表现，但在这英雄辈出的时代，成为星座需要获得的功绩，早已今非昔比。 『安静下来吧，各位，若是无法将阿喀琉斯升上天空，那么，就将他留在地下，协助吾管理冥府的秩序。』 知晓众神无法达成一致，哈迪斯就两边的意见进行了折中。 『汝觉得如何，宙斯？』 对这个提议，众神似乎都没反驳，毕竟，作为一名出色的半神英雄，阿喀琉斯的功绩与能力，的确足以成为冥府的管理者之一。 『吾已知晓——』 『那么，以奥林波斯的统治者，大神宙斯之名宣告——』 宙斯威严的凝视着地表，不怒自威的大神，其一言一行，都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阿波罗之子、阿尔戈号英雄——阿斯克勒庇俄斯，因其功绩，将其灵魂升上天空，赐为蛇夫座。』 『忒提斯之子——阿喀琉斯，因其功绩，将其灵魂降入地底，协助哈迪斯管理冥府秩序。』 雷声般沉闷的宣言，仿佛山岳般厚重，让人不敢反驳。 『若是没有意见，那就开始表决吧——』 大神将这份决议，上传至奥林波斯终端，由奥林波斯十二神与赫拉克勒斯组成的十三决议，于此开始表决。 与此同时。 停留在这‘星之伤痕’的大英雄，此刻正操持着大地与海洋的权能，试图平复这猛烈的余波。 “这是……” 既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样啊，与泛人类史的轨迹，以这种方式又一次重合了吗……” 从奥林波斯终端传来的决议，似乎正按着泛人类史的轨迹缓慢运行，那么—— 『阿波罗，同意——』 『阿瑞斯，同意——』 『阿芙洛狄忒，弃权——』 ………… 『赫拉克勒斯——，同意。』 直到最后，在大英雄投出最后一票后，奥林波斯十三表决通过。 阿斯克勒庇俄斯因其诸多功绩，被宙斯升上了星座，成为众神中的一员，而阿喀琉斯，则是在哈迪斯的指引下，前往了死者的国度，协助其管理冥府的秩序。 …………分割线………… 神秘持续消散，奥林匹斯山脉，大神殿。 特洛伊战争已经结束快十年，仅存的幸存者们以及英雄奥德修斯，在跨越各种艰苦的磨难之后，终于回到了曾经的故乡。 『十年的时间，奥德修斯，终归还是回到了伊萨卡。』 『啊，对人类短暂的生命而言，这十年已经足够漫长。』 『人类啊、虽然弱小，但却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或许是有感而发，见证了奥德修斯的十年归家之路，众神亦为此赞叹，仅以凡人的力量与智慧，承受并完成了这份苦难—— 人类，不屈的芦苇啊！ 『那么——』 『吾等，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是众神早已做出的决定，见证了诸多英雄的命运，众神的人之心，也已经完成了蜕变。 『赫拉克勒斯！』 此刻，大神端坐于玉座，呼喊着大英雄的名字，神情威严而肃穆。 而在这大神殿的中心，旗舰之证·神器·克洛诺斯·王冠，从地面缓缓升起。 尽管成为概念神后，只们已经不再需要此物，但那毕竟是舰队的证明，对诸神而言，有着特别的含义。 『开始吧！』 赫拉克勒斯轻轻点头，缓步走向克罗诺斯·王冠。 大权能启动！ 在那一刻，超越大神宙斯的古老气息，从赫拉克勒斯身上浮现，统合众多神之权能，那是属于原初起源的气息。 『神具·完全展开——，赫拉克勒斯之盾——』 闪烁的雷光，从手臂上浮现，随着真名解放，覆写世界的结界，以赫拉克勒斯之盾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 『神器·克罗诺斯·王冠——，连接——』 同调完成，拟似展开的小宇宙，此刻也已经固定了事象，将巍峨庄严的大神殿彻底包裹了起来。 『这是、真体机神？！』 『雅典娜——波塞冬——赫菲斯托斯——』 众神眼中浮现出一抹诧异，这复数的神核，以及持有的神之机能，其规模与性能，甚至超越了十二机神，恐怕也只有同步了众神权能的真体机神·宙斯，才能稳压它一头。 『真体机神啊，这还真是遥远的回忆呢，从那灾难之后，都已经过了一万多年。』 『但就结果而言，失去真体机神的吾等，反而使这个世界，拥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哦~，目的地是月球吗？』 『嗯……，我记得在那个内部，似乎有着其他文明留下的观测装置。』 阿芙洛狄忒随口提了一句。 在舰队抵达太阳系时，它们就对所有的星球进行了灵子情报探查，自然也知晓月球内部存在着异常之物。 只是相比之下，地球的环境更适合母星的重生，它们才没有将目光投向月球。 『无论是观测装置，亦或者捕食游星，都已经超出了吾等现有的机能。』 『就由吾等来看守吧，吾等会从宇宙注视着这颗星球，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人类登上月球为止。』 大神沉思了片刻，随后抬头望向青空，做出了决断。 神明离开这星球表面，是迟早会到来的结局，但是，作为众神的第二故乡，又怎么可能割舍对这片土地的情感。 『赫拉克勒斯——』 『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完成吧？』 突然，宙斯向神殿中心的大英雄，发出了问询。 地与月的距离不算太远，但同样也不谈不上近，若是有未曾完成之事，以人类短暂的生命，或许会抱憾终身吧！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赫拉克勒斯，吾等是神，是即将被这颗星球抛弃的存在，但是——』 『汝既是神，亦是人——』 『所以，不必留下遗憾，无论最后做出何种选择，吾等都尊重汝的决定。』 闪烁雷光的金眸，平静扫过场上每一位神明的脸庞，手持权杖的大神，似乎卸下了神王的威严，以一位父亲的口吻，向大英雄如此述说着。 就这样与众神一同离开吗？ 大英雄沉默着。 果然啊…… 即便已经过了十年，他还是无法释怀。 潘多拉与伊莉雅…… 特洛伊之战后的十年间，赫拉克勒斯的足迹，已经踏遍了希腊大地，甚至向着埃及与北欧多次寻找，但依然没找到二人的踪迹。 在赫拉克勒斯看来，至少，要确保少女的安全，这是他曾经许下的约定。 “感谢您的宽容，伟大的宙斯。” 大英雄微微躬身，向玉座上的宙斯行礼，随后将目光转向众神。 『再会了，赫拉克勒斯。』 『嗯嗯，若是有时间，要记得去看看一下小阿塔啊。』 阿波罗轻笑了一声，低声与友人道别，而站在其身侧的阿尔忒弥斯，则是与赫拉克勒斯挥了挥手，笑嘻嘻的打趣着对方。 『这份旅途，想来一定漫长而孤独，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没什么问题，赫拉克勒斯。』 『啊，无论发生什么，奥林波斯都会是你的后盾。』 雅典娜神色平常，一旁的德墨忒尔，则用温柔关切的目光，祝福着大英雄的旅途。 赫斯提亚与赫拉微微颔首，之后依次是赫菲斯托斯、阿瑞斯、哈迪斯、阿芙洛狄忒、波塞冬，以及最后的宙斯。 神明啊，此刻将踏上星海，人子啊，从此刻仰望青空！ 赫拉克勒斯与众神一一告别，随后将赫拉克勒斯之盾留在了大神殿，孤身一人离开了奥林匹斯山脉。 又是一年。 奥林匹斯山脉突然发生了异动，剧烈的震动，使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从房屋走上街道。 然而一出门，眼前所见的光景，就已经超出了人们的预料。 那是什么？ 神迹、吗？ 各个地方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望向远方，即便是最优秀的吟游诗人，此刻也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在那众神居住的奥林匹斯山脉，一抹闪耀的星辰，从神山顶端缓缓升起，神明的光辉，如今正向着这片星球不断远去，直到最后，消失于璀璨星海。 此时，人们还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次日。 阿尔忒弥斯神殿。 昨夜的异变，自然引起人们不小的议论，但相比之下，今天神殿中的祭司们，却在为另一件事而惊讶不已。 身为阿尔忒弥斯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以及传说中的阿尔戈英雄，一直对男人不假辞色的阿塔兰忒祭司长，今天竟然特意接见了一位男性。 这可是十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据说，还是一位极为威严、犹如神明的俊美男性。 神殿后院。 即便十年未见，二人看上去却一如当年，没什么太大变化。 “好久不见，赫拉克勒斯，你还是一点没变啊，昨夜的异动，是神明们离去了吗？” 阿塔兰忒轻笑着和大英雄叙旧，询问对方这十年来的旅途，但是，眉间的那抹愁绪，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阿尔忒弥斯女神已经离开了，那么，她们这些祭司，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是的，众神前往了月球，但也并非与地面彻底断了联系。” “至少，在神代彻底结束之前，降下分灵与化身，并非什么难事。” 听到这个回答，少女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不少，阿尔忒弥斯大人，并没有抛弃她们。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赫拉克勒斯，你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吧，总不会，又是什么试炼？” 阿塔兰忒将双手撑在身前，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嘴上一点也不饶人，意有所指的打趣着大英雄。 毕竟，三十多年前，同样也是在这里，赫拉克勒斯邀请阿塔兰忒一同去完成神之试炼，没想到最后竟经历了那波澜壮阔的旅程。 “嗯，被你看出来了啊。” 被对方这么打趣着，大英雄也有种奇妙的感觉。 “呐，阿塔，这一次，我可能会离开的很久。” 组织了一下语言，赫拉克勒斯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向少女告知了此行的来意。 “我打算离开希腊，向着更遥远的其他大陆，去寻找潘多拉与伊莉雅。” “潘多拉有着不死之身，又经过喀戎的教导，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 即便没有明言，阿塔兰忒也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含义，所以，这次的短暂相聚之后，下次重逢，或许又是十年，甚至百年也说不定。 “放心吧，赫拉克勒斯，潘多拉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阿塔兰忒？” 在这个时代，二人相识的好友，几乎都已经相继死去。 被这个时代抛弃的他们，成为了彼此的唯一，这份跨越世界的情谊，早已超越了爱情与友情。 “抱歉，赫拉克勒斯，这一次，我不能与你一起去旅行了。” 兽耳少女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摇头，拒绝了大英雄的请求。 若是在十年前，她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吧，但是，接过祭司长一职的她，已经不再是那自由的女猎人了。 “这样吗，我明白了。” 赫拉克勒斯点点头，没有去问为什么，他尊重对方所做出的决定。 “嗯嗯，赫拉克勒斯，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孩子会受伤的世界。” “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那种世界，就和那被称为异闻带的世界一样，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 就像是自嘲一样，对于过去不成熟的自己，少女似乎有些怀念、却又有些讥讽。 “所以啊，十年前回到神殿，我就放弃了狩猎。” “作为阿尔戈号英雄、阿尔忒弥斯女神的祭司长，在这十年里，借助于女神的光辉，神殿救下了上百名孩子的生命，改变许多家庭的命运。” 提到神殿所救下的那些孩子，少女脸上流露出会心的笑容，那是对方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满足。 “赫拉克勒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是星间都市山脉，比起与你定下约定的潘多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孩子，更需要我的力量。” 阿塔兰忒的声音并不大，只是述说着这十年的过往，但在赫拉克勒斯耳中，却是震耳欲聋。 这份光辉……，真是耀眼啊，阿塔兰忒。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还记得色萨利的那次比赛吗，那次比赛是我输了，直到现在，我都还欠着你一件事情。” 赫拉克勒斯坐直了身躯，对于少女的善行，以及打算为此付出一生的决意，他怀有着敬佩之情。 “暂时不用，呐，赫拉克勒斯，就将那件事情，留给我们的下次相遇吧。” 离开了阿尔忒弥斯神殿，赫拉克勒斯向着南方开始了新的旅程。 漫长的岁月中，大英雄越过了斯巴达、跨越了迦太基，也曾抵达过罗马与两河流域。 时间一点点流逝。 直到某一天，神威渐渐消散，奥林波斯山不再巍峨肃穆，诸神也不再回应祭司的呼唤。 从恐慌、无助到逐渐平静，时间能冲淡一切，祭司们的教导，也随着神明的隐没而慢慢褪色，人们也习惯了没有神明的日子，在日常生活中，也逐渐遗忘了神的存在。 世界沿着既定轨迹继续向前行驶，随着文明的兴衰起伏、潮起潮落，诸神所遗留下的痕迹，也埋没在历史之中，但是，即便如此，有些东西，依然被保留了下来。 第1章 命运的相遇 风雪淹没了视野。 凛冽刺骨的寒风，刀砍斧削般从城墙上划过，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相似的风景，在这片土地已经不知持续了多久。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的领地，是为了重现第三法的奇迹，由魔术师们建立的工坊，遮蔽的结界与‘土地’相连接，即便已经过了上千年，这里也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今天的爱因兹贝伦，与往日却大有不同。 领地中的自律型魔术术式，仅维持着最低的魔力限度，为即将进行的某个降灵仪式让开了道路。 “伊莉雅斯菲尔。” “这是从安曼挖出的神殿基石，以它作为圣遗物，一定能召唤出最强的英雄。” 阿哈德看了一眼祭台上的圣遗物，面无表情的陈述着。 作为控制城堡中枢运营的人工智能，眼前的老者，已经是其制造的第八具人形终端。 由第三魔法使弟子们输入的人格，早已被无情的时光所磨灭，现在留下的，只有对第三法的执念。 “我知道了，爷爷” 清脆而略显童稚的声音，从冬之圣女的神像前响起。 寻声望去，那是有着红眸银发，宛如雪之精灵的少女。 “嗯。” 哈依德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言语，转身向门外走去。 在其离开之后，为了封锁魔力的流动，沉重古老的大门也悄然紧闭，将少女与其女仆一同锁在了教堂。 幽暗、冷清，孤独而纯洁的少女，此刻散发着雪一般的气息。 房间里的光暗了下来，薄雾般的光晕，透过彩绘的缝隙，如碎片般散落在地面，为肃穆庄严的教堂，增添了几分神秘。 “大小姐，术式已经准备完成，要开始召唤英灵了吗？” “嗯，开始吧，塞拉。” 伊莉雅神色漠然，红宝石般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圣遗物。 显然，哈依德告诉了她，有关这块‘圣遗物’更加详细的来历。 以这块赫拉克勒斯神殿的基石作为媒介，毫无疑问，一定能召唤出那位传说中的大英雄。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水银与消溶的宝石相混合，静静流淌在法阵之上，随着少女空灵的吟唱，空气中的魔力，在咒语的牵引下，逐渐汇聚在一起。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是此锁链的操纵者。” 随着咒语的吟唱，流转的七彩光晕，忽然从术式上浮现，随后，纯白的光芒，照亮了教堂的每个角落，就仿佛‘神’，降临到了人世。 魔力、在飞速流逝，好痛、全身仿佛被针扎一样刺疼。 伊莉雅紧抱着双臂，蜷缩着抱成一团，巨量的魔力被瞬间抽出，那份痛楚，使少女猛的跪倒在地面。 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召唤从者，维持从者现界的巨量魔力，都将伊莉雅一个人来承担，此刻，少女那娇小的身体，已经达到了阈值，停留在崩溃的边缘。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 “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在咒语结束的瞬间，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气息，忽然笼罩在雪之城的每个角落。 “嗡————” 空气中，似乎响起了嗡鸣。 “啊！！！” “大小姐，您没事吧？” 眼见少女痛苦的表情，女仆立刻关切的询问着，眼中满是焦虑。 “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疼痛……我早就习惯了……” 断断续续的回答，从少女稚嫩的口中传出。 “呐，成、成功了吗？” 弥漫的尘烟渐渐散去，在那神像的前方，一道高大的身影，此刻正矗立在召唤法阵中央。 伊莉雅强忍着抬起头，体内的魔力被大量抽出，并维持着从者的现界，仅仅只是动一动手指，身体都会传来剧烈的疼痛。 此刻，虚弱的少女，忍受着那股剧痛，几乎说不出话来，红宝石般的美丽眼眸，也为此而失去了光泽。 但是—— 在伊莉雅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巨人’时，二者的目光于此交汇，就像是跨越无数岁月的重逢。 那似曾相识的目光，让少女孤独而封闭的内心，似乎有着某种触动。 难以理解，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会流露出那种目光，在那一刻，少女内心的委屈，突然涌上了心头，眼中泛起了泪光。 就像是见到父亲的女儿，莫名复杂的感情充斥在少女胸腔之中，她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真是遥远的记忆。』 何等伟岸庄严的身姿，触碰到美之概念的身躯，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仅仅只是站在原地，那支配全场的气场，就已经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如此——』 『这便是、命运吗？』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恍惚之中，女仆似乎听到了这样的低语。 或许是透支了太多的魔力，伊莉雅全身的刻印泛起红芒，疲惫与困倦忽然向少女袭来。 “伊莉雅……我的……名字……” 困意如潮水涌来，少女甚至没来得及与对方建立契约，就这样坐在地上，悄然昏睡了过去。 “啊，我知道的，伊莉雅。” 大英雄望着昏睡过去的少女，小心控制着魔力，轻声回应着对方。 知晓少女的魔力，难以维持自己的现界，大英雄就像雕像一样，静静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便只是简单的交流，他也控制着体内魔力的流动。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并不影响他，观察这四周的环境。 『人偶吗？』 将视线从娇小的御主身上挪开，赫拉克勒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塞拉和莉洁莉特身上。 即便不清楚二人的身份，但从她们的着装，以及与御主相同的银发红眸，就已经足以让大英雄做出判断。 俯视着塞拉与莉洁莉特，大英雄伟岸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山岳，给二人极大的压迫感，但是，明明施加了狂化的咒语，但从对方身上，却看不到一点发狂的影子。 “仅凭御主的魔力，难以维持我现在的状态。” 大英雄突然开口，向着塞拉二人，发出善意的提醒。 “若是汝等渴求着圣杯，那么，就将这一切都托付于吾。” 这是他给爱因兹贝伦的选择，同样也是忠告。 “伟大的英雄啊，我会将您的要求，转告给哈依德翁。” 塞拉向着眼前的英灵轻轻点头，躬身行使着古老的礼节，在得到对方的允许之后，这才将伊莉雅抱在怀里，与莉洁莉特一同离开了教堂。 『圣杯战争？』 『与泛人类史轨迹相似的平行世界，魔术师们竟然将那个仪式，降格到了这种地步吗？』 整理了脑海中的情报，被召唤而来的英雄，知晓了这关于圣杯战争的魔术仪式。 降格召唤七骑英灵，并以此进行厮杀，胜者即可得到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虽然这世间，的确有着能无视过程、抵达结果的奇迹，但是，真的会那么容易吗？ 第2章 berserker?alterego! 次日。 当伊莉雅从昏迷中苏醒，一眼看见的，便是她最喜爱的小熊玩偶。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记得，是召唤成功了……” 将可爱的玩偶抱在怀里，少女从床上坐起身，看着空旷的房间，目光微滞，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 “魔力过载……所以晕倒了吗……” “嘶——，好痛！” 伊莉雅刚想挪动身躯，浑身上下立刻传来酸痛酥麻的感觉。 大概是昨天召唤从者时，因魔力消耗太大而造成的回路过载，即便今天情况有所好转，依然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 事实上，若是现在前往冬木，借助于大圣杯与土地提供的魔力，伊莉雅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魔力负担。 忽然，随着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塞拉的呼喊声，也从门外传来了过来。 “大小姐，我要进来了。” “咔——” 卧室的房门被缓缓推开，身着女仆装的塞拉与莉洁莉特，径直来到了床边，向少女问好。 “早上好，大小姐。” “塞拉，我昏迷了多久？” 忍着身体的不适，伊莉雅语气虚弱的呼唤着对方。 虽然歇息了一天，但因为二者没有完成魔力同调，那无时无刻的魔力流出，对现在的伊莉雅而言，依然是不小的负担。 “您已经昏迷了一天。” “毕竟是传说中，希腊最强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仅仅只是维持其存在所需要的魔力，就已经……” “够了，塞拉，现在我要去契约从者了。” 或许是比较要强吧，明明身体还没恢复到最好状态，伊莉雅就开口打断了对方。 “诶，现在吗，可是大小姐，您的身体状况。”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只是契约从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嗨，大小姐，但是，如果感觉到魔力的不足，还请不要勉强自己。” 见对方打定了主意，塞拉也没什么办法，而一旁的莉洁莉特，更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女仆们的陪伴下，伊莉雅再次来到了教堂。 当三人即将踏入这房间时，赫拉克勒斯就已经从冥想中苏醒，等待着少女的到来。 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直到这时候，伊莉雅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很好看！ 这是少女对大英雄的第一印象。 明明一眼看上去，给人很严肃的感觉，但仔细打量，又会觉得对方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人感觉很舒服。 伊莉雅打量着赫拉克勒斯的外表，在对方神性的影响下，少女似乎有些走神，也就在这个时候，大英雄千里眼的视野，也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情报。 与塞拉等人偶相比，伊莉雅无疑是爱因兹贝伦最高等级的结晶，但是，这是以寿命为代价，特意调试的结果。 真是不可理喻。 但是，即便绝不认可这种行为，赫拉克勒斯也无法对这座工坊，做出任何善恶的评价。 这持续千年的执念，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 “从者赫拉克勒斯，试问——，汝就是吾的御主吗？” 就在伊莉雅有些走神时，大英雄忽然开口，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欸……，啊，我的名字伊莉雅，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是你的master！” 少女被这质问惊醒了过来，随后挺起瘦小的胸膛，向眼前高大威猛的从者，大声宣告着自己的身份。 明明看上去很弱小，但在气势上，却没有丝毫退缩。 “啊，那么，契约成立，以奥林波斯众神之名，吾会为你夺得这次胜利，master。” 交换了彼此的名字，赫拉克勒斯承认了少女御主的身份，但是，即便如此，对伊莉雅而言，情况也没有太大改善。 若是想要支撑赫拉克勒斯随意战斗，恐怕需要爱因兹贝伦的所有人造人，都来为大英雄提供魔力。 听到了赫拉克勒斯的誓言，但伊莉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经历切嗣‘背叛’的少女，已经开始封闭自己的内心，不再相信任何人。 『berserker\/alterego？』 即便是大英雄这奇怪的阶职，也只是让她多看了两眼，并没有提起什么兴趣，毕竟在爱因兹贝伦的记录中，还曾召唤出了avenger的从者。 只是从者罢了，无所谓，即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一样能赢得胜利。 受到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影响，伊莉雅此时的性格，显然有些许扭曲，对大英雄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只有伊莉雅一个人，也一样能获得圣杯。” 少女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似乎没将大英雄的誓言放在心里。 或者说，在她心底，对英灵其实有着一些抵触。 “呐，要不要做个约定呢，master？” 察觉到少女的冷淡，拥有着神授智慧的赫拉克勒斯，大概是看出了什么。 这孩子与其他人造人并不相同，拥有着与人类无异的情感，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奥林波斯诸神的人形终端，更加接近人类的存在。 看着伊莉雅娇小的模样，赫拉克勒斯心底生起了一抹怜悯。 “约定？” 伊莉雅愣了一下，约定这个词语，勾起了她年幼时的回忆。 曾经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和他做出了约定，然而，他却背叛了爱因兹贝伦，抛弃了母亲和自己。 “不要，伊莉雅不需要那种东西，什么约定，不过都是骗人的！” 少女咬牙切齿，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随后大叫着向外跑了出去，拒绝着四周的一切。 “大小姐！” 眼见伊莉雅跑了出去，塞拉下意识的呼喊着对方，想要立刻跟上去，但就在这时，赫拉克勒斯叫住了她。 “不必追上去，让她静一静吧，若是哭出来，心情或许会好上不少。” “你的名字是叫塞拉吧，昨天我给出的提议，运营这座工坊的人工生命体，所给出的回答是什么？” 赫拉克勒斯的声音似乎拥有着魔力，仅仅只是语气温和的问询，就给塞拉一种绝对不能违抗对方的感觉。 “哈依德翁拒绝了您的提议。” 塞拉不失礼仪的回答道。 事实上，对大英雄的提议，哈依德的态度，基本上算是无视，或许在对方眼中，从者只是工具，只需要服从命令即可。 “这样吗……” 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既然已经知晓伊莉雅在过去几年中，所经历过的那些术式调整，那么，赫拉克勒斯自然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实力并不对等的情况下，强势一方的提议，只是对弱势一方的通知而已。 与御主完成了魔力同调，此时维持赫拉克勒斯现界的魔力消耗，已经比之前降低了不少。 若是泛人类史记录中的赫拉克勒斯，即便是以archer阶职被召唤，对眼前的局面恐怕也会感到束手无策，但是—— 存在于此的大英雄，是统合了众多权能，跨越了众多伟业，足迹踏遍大半个星球的存在。 保有技能·神之荣光，发动。 抵达全能的大英雄，拥有着支配众神权能的伟力，但是，以从者之身被召唤的赫拉克勒斯，每次仅能使用一种权能。 『权能·阿芙洛狄忒——』 魔力的波长，以赫拉克勒斯为中心，向雪之城扩散。 受限于灵基与御主的魔力，赫拉克勒斯自然无法像美神那般，大规模操控知性生命体的认知，但是，即便如此，也足以影响人造人们的思维！ 第3章 命运的转折，前往冬木 梦，有时被认为是现实的延续，在魔术师的世界中，更是被认为能窥视未来的方法。 大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以世界运行的轨迹为轴，对碎片化的情报进行整合、排序，最后以某个画面的形式，投影在意识层上。 在某种程度上，梦境和未来视，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但是，从者是不会做梦的，作为广义上过去的‘亡灵’，由英灵召唤所降临的从者，不过是情报与以太的集合体，虽然拥有其本体灵魂的分灵，但既已经是超脱了‘轴’的存在，自然也无法以梦的形式来观测世界。 “那是、berserker的一生吗……” 梦境的碎片，依稀划过十二试炼的轨迹，即便没看到所有的经历与结局，但回想其中出现的画面，伊莉雅不免有些失神。 原来，berserker一直也是一个人吗？ 那份苦难与荣耀，在少女脑海中再现，孤身一人踏上试炼，赫拉克勒斯忍受的苦难与愤怒，远远超过了伊莉雅的想象。 这复杂的情感，非常人所能忍受，但是，或许是情感产生了共鸣，‘孤身一人’的伊莉雅，似乎在赫拉克勒斯的身上，找到了某种寄托。 自赫拉克勒斯被召唤，已经过去了一周。 维持赫拉克勒斯现界所需要的魔力，超过了爱因兹贝伦的预料，所以，在这长达一周的准备之后，哈依德打算对伊莉雅的魔术回路，进行最后的调整。 但是，它已经没机会了。 雪之城，废弃工房的溶解池。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们、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获得圣杯啊……” 『为了全人类的救济。』 堆积众多尸骸的溶解池中，还未彻底失去意识的人造人，如此平静的答复着。 这是她们被制造出来的意义，但对伊莉雅而言，这个答案有些过于残忍了。 “但是，得到救济的，也只有人类不是吗？！” “我们甚至连一次自我都不曾拥有……” 伊莉雅望着水池中被处理的人造人们，神色悲伤的哭喊着。 在爱因兹贝伦，只有拥有人类知性的人造人，才算是成功的造物，普通的人造人，只不过是消耗品罢了，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如废弃物一般被无情销毁。 然而，对拥有着知性的伊莉雅而言，这却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少女无助而悲伤，她讨厌离别，更讨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御主情绪的失落，毫无保留的传达给了大英雄，那份悲伤与愤怒，让人难以释怀，即便是神话中的大英雄，在面对这种难题时，也无法给出回答。 从灵体化中显现身形，赫拉克勒斯就这样站在一旁，静静陪伴着伊莉雅。 爱因兹贝伦的人工运行中枢，魔偶·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已经被阿芙洛狄忒的权能所侵入，抹去了那份执念。 现在的爱因兹贝伦，仅仅只是一个自动运行的魔术工坊罢了，甚至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若是不清楚为什么，那就放下一切，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即便放弃参加圣杯战争也无关紧要，现在，已经没人有能束缚你了，御主。” 赫拉克勒斯蹲下身，在伊莉雅身旁轻声述劝说着，虽然实际年龄已经快要成年，但其外貌与心智都与孩童无异。 相比圣杯战争，大英雄更希望对方能正常的生活下去，只要伊莉雅愿意，他完全有能力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解决对方身体上的缺陷。 “按自己的想法……” “放弃……，圣杯战争？” 伊莉雅愣住了，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布满泪痕的脸庞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但是……，从者不就是为了争夺圣杯，才会响应召唤而来吗？” “berserker……你难道不想、赢得圣杯吗？” “我并没有什么遗憾需要依靠圣杯来完成，至于愿望，现在倒是有一个了。” 赫拉克勒斯单膝跪地，伸出右手揉了揉抚对方那丝绸般的银发，就像是一名宠溺孩子的父亲，在安慰自己伤心的女儿。 “我希望伊莉雅，能勇敢的面对生活，能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无论是作为魔术师，还是人类。” “爱因兹贝伦的夙愿，已经无法再束缚你，现在，你可以为自己决定未来了，伊莉雅斯菲儿。” “当然，无论master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或许是被大英雄的话语，冲击了原有的认知，少女低着头，陷入了沉默，除了母亲与那个背叛的男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 “呐， berserker，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伊莉雅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赫拉克勒斯的双眼，眼中浮现出渴求的目光。 她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善意，所以，才更加希望能抓住这份寄托，哪怕对方只是从者。 berserker真的很温柔呢，虽然乍看上去一副很严肃的模样，但他真的很关心伊莉雅呢。 “啊，我会的。” “我决定了。” 伊莉雅转过目光，注视着溶解池中，诸多人造人们的脸庞，檀口轻启，低声述说着自己的愿望。 “伊莉雅想要去切嗣的家乡……，想要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背叛了‘我们’……” 赫拉克勒斯静静聆听着少女的轻语，入侵爱因兹贝伦中枢时，他就已经知晓master的口中的‘切嗣’是谁，自然明白对方在伊莉雅心中的地位。 但是，对于将伊莉雅当女儿怜爱的赫拉克勒斯而言，听到这里还是稍稍有些不爽呢。 “但是，切嗣已经死了，不过没关系，伊莉雅还有一个弟弟，虽然还没有见过面……” 伊莉雅深呼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注意力被言语中的‘少年’所转移，她似乎还没注意到，维持大英雄现界的魔力负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轻松了许多。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大概还有两个月，master，你想要去见见那位少年吗？” 听到伊莉雅的话语，大英雄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到最后，她还是决定面对自己的命运。 “诶，这个、真的可以吗？” 伊莉雅瞪大了眼睛，对赫拉克勒斯的提议，显然有些动心。 “啊，如果想要确认一些事情，当面问清楚，才是最好的办法吧。” 当然，这只是其一罢了。 作为御主，伊莉雅无疑是相当优秀的，但在复杂的战场厮杀中，人心才最难预料，就这一点而言，少女的阅历犹如白纸。 既然伊莉雅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赫拉克勒斯也想借此机会，观察伊莉雅未曾谋面的‘弟弟’。 若是对方继承了魔术师扭曲的价值观，那么在必要时，就得提前扼杀这一可能存在的威胁。 “我明白了！” 雪之少女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大英雄身旁，细嫩的小手牢牢抓紧了大英雄的臂膀。 “那么，berserker，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吧，一起前往切嗣的家乡，伊莉雅心底还有很多问题，想要在那里得到答案。” “遵命，我的小master。” 赫拉克勒斯伸出另一只手，将伊莉雅轻轻抱起，随后起身将对方放在自己肩上，转身离开了这残忍的‘废弃’之地。 圣杯？ 那种东西，对少女与大英雄而言，并不重要！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转角处，伊莉雅的贴身女仆塞拉和莉洁莉特，向着二人迎面走来。 “大小姐。” “赫拉克勒斯大人。” 身材更加单薄一点的塞拉，与赫拉克勒斯目光对视了一眼，随后便向着大英雄肩上的少女，行使着完美的礼仪。 “嗯嗯，塞拉和莉兹也去准备一下吧，过两天我们就立刻前往冬木。” 听到伊莉雅的话语，塞拉似乎有些惊讶，因为比莉洁莉特有着更强烈的知性，所以，她更能感受到伊莉雅微小的情绪变化。 现在的大小姐，似乎在雀跃着呢！ 那份想要前往冬木的心情，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热切。 “是，我立刻去办。” 没有问为什么，对塞拉而言，伊莉雅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那么，我就先告退了，大小姐。” “别发呆了莉兹，你也跟我一起来。” “嗨~~” 对于塞拉的吩咐，莉洁莉特天然呆似的回应了一句。 身材虽然完美，但情感却更加稀薄，在赫拉克勒斯看来，莉洁莉特的形象，倒是更符合魔术师们眼中的人造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伊莉雅似乎拥有着某种联系，在大英雄的直觉中，莉洁莉特似乎被设定成了少女的某种补充。 “嗯？” 或许是察觉到了赫拉克勒斯的目光，伊莉雅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塞拉二人离开的方向。 “诶，berserker很在意塞拉和莉滋吗？” “有一点吧，master，城堡中的其余人造人，也会与我们一起前往冬木吗？” “嗯……，不会，只有塞拉和莉兹，才会和我们一起过去。” “放心好了，塞拉和莉兹都很厉害的，而且，伊莉雅也能照顾好自己的。” 误以为赫拉克勒斯在担心没人照顾自己，伊莉雅挺了挺胸膛，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可是很厉害的表情。 做出了重要的选择，决定为自己而活的伊莉雅，似乎连性格都开朗了不少。 “嗯，我相信你。” 大英雄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言，与少女一同前往爱因兹贝伦的宝库。 在前往冬木之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需要一起带走。 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边。 围绕圣杯战争的暗流，也已经在时钟塔与冬木，悄悄涌起。 第4章 序幕、抵达冬木 冬木，远坂府邸。 “呜姆~，真是累死人了，那个该死的神父，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这么辛苦的去打工赚钱啊！” 穿着红色上衣，黑色短裙的双马尾少女，正一脸疲惫的趴在床上，将脑袋深深埋进了被子里。 少女的名字叫远坂凛，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也是负责管理冬木灵脉的远坂家的家主。 嘛，虽然名义上，她毫无疑问是千金大小姐，但因为某位作为监护人的愉悦神父，其不得不早早走上打工的道路，赚钱维持宝石魔术的修行。 在一通碎碎念的发泄之后，凛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躺在柔软的床上，双目失神的望着承尘。 “已经、十年了呢……” 凛嘴唇动了动，发出轻声的呢喃。 十年前，为了远坂家的夙愿，凛的父亲，远坂时臣参加了圣杯战争。 然而，为了这所谓的夙愿，父亲被杀，母亲病逝，最为亲密的姐妹，也因为过继给间桐，几乎形同路人，原本幸福的一家五口，最后竟只剩下少女一人。 “父亲大人，保佑我吧，我一定会召唤出最强的saber。” 凛在心底暗自祈祷了一句，随后握紧了胸前的宝石，渐渐沉入梦境。 离圣杯战争还有一个多月，除了冬木本地的魔术师，其余参加这场魔术仪式的御主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前往这极东之地。 时计塔，现代魔术科的办公室，举止散漫的金发男人，猛的推开了房门，向房间内的男人大声呼喊着。 “哟，看我搞到了什么，你也会再次参加那个圣杯战争没错吧，lord，嗦，那就等着大吃一惊吧！” 男人咧着嘴角，毫不见外的走到沙发旁躺下，略显刻薄的面孔上，流露出肆意、傲慢的笑容。 “在伊泽路玛失去了染血的菩提叶后，你又选择了其他圣遗物吗……” “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加里加斯塔，这次的圣杯战争，我放弃了。” 在听到对方挑衅似的发言后，房间的主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有着长达腰部头发的男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哈？”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君主的反应太过平静，以至于让加里加斯塔，对眼前的一幕产生了怀疑。 那个男人，竟然放弃了？ “喂喂，你在开什么玩笑啊，lord·埃尔梅罗二世！” 石油王猛的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脸上的肆意笑容，也立刻消失不见。 要知道，他可是准备在圣杯战争中击败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一雪双貌塔的耻辱，顺便在为自己的家系，添上一笔不错的履历啊！ 然而，那个被自己视作强敌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放弃了？ “不，我是认真的，虽然我也很想去参加圣杯战争，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双方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无需更多的言语，就已经完成了对话。 “戚，真是让人扫兴。” 确认了对方不是开玩笑后，石油王撇了撇嘴，一脸不爽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你就好好看着吧，埃尔梅罗二世，我会获得胜利，将圣杯纳入囊中。” “咔——嘭——” 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一阵闷响。 看着对方傲慢离去的背影，君主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叹息，熟练走到窗边，从上衣口袋中抽出雪茄将其点燃。 圣杯战争啊…… 如今的我，是否有资格，跟在你的身旁呢，rider…… 君主深吸了一口雪茄，随后缓缓吐出烟雾，将背靠在窗台边上，抬头凝视着那一层不变的天花板，默默失神。 人依然停留在此地，但青年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方。 ………… 神话，将于此地重演。 虽是极东之地的岛国，但却有着一条‘龙脉’从地下穿过。 大圣杯，则正好设立在这龙脉之上！ 机场。 乘坐爱因兹贝伦包下的专机，伊莉雅一行跨越了半个世界，终于抵达了这极东之地。 “就是这里了吗，爱丽与切嗣最后停留的地方。” 在两位女仆的跟随下，雪精灵似的娇小少女，一下子蹿出舱门，满脸好奇的向四处张望，打量着这陌生的国度。 “塞拉、莉兹！” 按捺着心底的雀跃，伊莉雅小脸通红，兴奋的呼唤着二人。 “大小姐，有何吩咐？” 女仆恭敬的立在少女身后，等待着少女的命令。 伊莉雅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嗯～，要不～，塞拉与莉兹就带着行李先去城堡？” “让berserker陪我一起去这座城市逛逛。” “嘻嘻，你也同意了吧，berserker？” 伊莉雅可爱的晃了晃脑袋，突然嘻笑着转过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向空无一人的虚空大喊着。 也幸好她们乘坐的是专机，不然的话，一定会吸引不少奇怪的目光吧。 湿润的空气，伴随着轻柔的凉风，徐徐拂过，吹动着少女的银发与裙摆，银发赤眸的少女，在这里向大英雄提出了邀请。 一如十年前，公主与骑士的重现。 “诶！可是大小姐，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一些。” 塞拉将声音提高了一个调子，略显不安的神色中，透露着对少女安全的担忧。 “呃呃～，放心吧，塞拉，berserker会保护我的，呐，对吧？” 伊莉雅脸上忽然浮现出认真的表情，娇柔甜糯的声音，搭配上少女纯真无邪的可爱面容，这种轻而易举的要求，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面对这样的请求，别说一切以伊莉雅为中心的塞拉了，即便是传说中的大英雄，恐怕也不忍心让对方失望吧！ 解除了灵体化，赫拉克勒斯高大的身影，慢慢从虚空中浮现，透明化的身躯，也随之渐渐凝实。 抵达冬木这片土地之后，维持赫拉克勒斯现界的魔力消耗，也已经由大圣杯协助提供，极大减轻了伊莉雅的负担。 虽然依然会受到容器（灵基）与魔力通道（御主）的限制，但相比之前，大英雄已经能够更加随意的参加战斗了。 “master想要去转转吗？” 赫拉克勒斯低下头，视线迎上少女期盼的目光。 他没有拒绝对方，而是压低了声音，语气温和的询问着少女。 “嗯嗯，这里是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想沿着妈妈留下的足迹，去看看这座城市。” 伊莉雅捣蒜似的点点头。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想去游览这座城市，毕竟，一旦圣杯战争开始，这里的平静就将不复存在。 “嗯，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眸深处却尽是宠溺。 或许是为了让女仆放心，在安抚了少女的情绪后，大英雄特意将视线，转向身旁的塞拉，示意对方安心。 “不必担心，有我在伊莉雅身边，没人能够伤害她。” 最简单的话语、也是最自信的陈述，但从赫拉克勒斯口中说出，却是如此的让人信服。 从那三言两语中，透露出的，是大英雄绝对的自信！ 有着赫拉克勒斯的承诺，塞拉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打扰伊莉雅的兴致。 如果希腊最伟大的大英雄，都无法保护伊莉雅，那她们无论在什么地方，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第5章 日常下的暗涌 “诶，我知道这一点，但是，大小姐——” “berserker如果出现在普通人的世界中，也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诶？！” 听到塞拉的理由，伊莉雅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着大英雄的穿着。 古希腊风格的战裙，搭配上黑色的绑带战靴，肆意生长的黑色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身后，健硕赤裸的半身上，铭刻着造型神异的猩红圣痕。 只要出现在视线之内，无论有着何种不同的审美，都必定会被对方所吸引，毕竟，那是触及‘美’之概念的存在。 “嗯……，berserker这个样子，好像是会有些奇怪?。” 大概是相处习惯了，伊莉雅对赫拉克勒斯的的魅力，倒是没什么反应，但她依然也明白，大英雄如果出现在公众眼中，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即便想要用魔术来消除其存在感，以赫拉克勒斯的对魔力，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诶，那让berserker保持灵体化？ 不，不行！ 伊莉雅要和berserker一起去逛街。 要是让berserker默默跟着，他一定会很寂寞吧！ 少女捏着小拳头，用力摇了摇脑袋，否决了让大英雄灵体化的打算，但是，无论怎样左思右想，似乎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嗯…… 伊莉雅嘟起嘴巴，气呼呼的鼓起脸颊，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没关系，我会保持灵体化，跟在master的身旁。” 赫拉克勒斯倒是无所谓，并不在乎会造成怎样的冲击。 “不要！” “伊莉雅要和berserker一起逛街！” 大英雄才刚刚开口，这个提议就立刻被伊莉雅给否绝了。 诶，有了！ 既然berserker的装扮不怎么合适，那就给berserker换上一身这个时代的衣服，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呐，塞拉！” 少女忽然兴奋的叫喊着。 “嗨，大小姐。” “我有办法了。” “呐，就拜托你帮berserker挑选一套合适的服装，嗯~~，就是能够陪我一起出门的那种。” 担心对方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伊莉雅还特意比划了一下，按照少时记忆中，那位金发姐姐的服饰，向塞拉描绘着模糊的印象。 “我明白了，大小姐，放心交给我好了，我会尽快准备好这些。” “嗯嗯～，那就辛苦你了，塞拉。” 对于主仆二人的对话，赫拉克勒斯自然也有在听。 大英雄暗自思索，神性的金眸中，浮现出一抹思索的神色。 这样吗，在这个时代生活，需要一套能与master出门的衣服吗？ 冬木郊外。 熟悉的古堡，就连内饰与装潢，都与遥远的雪之城一模一样。 “哇哦～～” 在伊莉雅惊讶的叫喊声中，换上一身黑色西装的大英雄，就这样出现在少女眼前。 所谓人靠衣装，本来就神异不凡的大英雄，在现代服饰的装扮下，气质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收敛了战士的峥嵘，性情高洁的大英雄，此刻就如同一名绅士，隐藏了锋芒、优雅而潇洒。 略显紧绷的衣物，将身材完美展现了出来，散落在大英雄身后的长发，又为其增添些许狂野的气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西装暴徒！ “嗯嗯~，berserker很适合这身衣服呢。” 伊莉雅眼睛冒着小心心，一下子扑向赫拉克勒斯，就像一只娇小的树袋熊，牢牢挂在对方身上。 “诶，伊莉雅小姐，请不要做出如此不淑女的举动啊！！！” “嘛～，没关系啦，对了，塞拉觉得berserker这身打扮怎么样呢？” “诶～，这个～” “咳咳……，以现代人审美而言，的确是出乎意料的合适，但是——” “即便使用炼金术特意补强了材质，但对berserker而言，这件衣服也依然太过脆弱。” 听到伊莉雅的问询，塞拉立刻抬起头，用余光仔细打量着赫拉克勒斯的装扮。 以人类的审美而言，那的确已经无可挑剔。 但是，对隐藏着傲娇属性的塞拉而言，这也仅仅只是值得赞叹的程度罢了，毕竟，除了伊莉雅和莉洁莉特，她根本不在意其他事情。 “…………” 伊莉雅鼓起脸颊，颇为无语的看着对方。 我想问的是berserker看起来怎么样，而不是这套衣服啦，塞拉真是的，一点都不好玩。 “呐呐～，berserker觉得怎么样呢，穿着舒服吗？” “啊，虽然不太适合战斗，但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我的小master。”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然后将挂在身上的伊莉雅轻轻抱起，熟练的放在自己肩膀上。 “嘿嘿，不用谢。” 二人有说有笑，温馨欢乐的互动，看上去就仿佛一对真正的父女。 “距离日落，还有着一段时间，那我们要出发了吗，master？''” “嗯嗯，出发，出发！” “塞拉！莉兹！这里就拜托你们两个了，我们走吧，berserker。” 伊莉雅坐在大英雄肩上，指着冬木市区的方向，满脸高兴的大喊着。 “真的没关系吗，大小姐，不用我和莉洁莉特跟着？” 看得出来，女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伊莉雅，倒不是怀疑赫拉克勒斯的实力，而是担心对方会忘记一细节，毕竟大小姐的生活起居，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放心吧，塞拉，我也是有着驾照的啦，来回很方便啦，更何况，有berserker在，一切都没问题。” “嗨，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祝您玩的开心，这里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直到最后，塞拉还是妥协了，向着逐渐远处的二人告别，直到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从爱因兹贝伦古堡驱车前往冬木市区，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幸好爱家给伊莉雅准备的‘玩具’足够大，不然大英雄还真不一定能坐进去。 轿车的行驶速度，当然比不上大英雄，但是，maste既然玩的这么开心，他自然也乐意陪着对方。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在伊莉雅继承自‘冬木车神’的技术下，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冬木的城区。 从郊外驶入城区的街道，四周的高楼以及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在找了一个停车场后，赫拉克勒斯与伊莉雅，便开始在这座城市中漫游。 与此同时，在这极冬小城的另一边，少年与少女也正结伴同行。 “樱，你最近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吗，是慎二惹你生气了吗？” “不，我只是……” 被少年称为樱的少女，有着一袭丝绸般柔顺的紫色长发，柔弱可怜的模样，倒是给人一种弱气女主的感觉。 二人都穿着私立穗群园的制服，看来都是那里的学生。 “呐～，其实也没什么事，对了，前辈，上次你做的那个料理，今天能教教我吗？” 樱轻轻晃了晃脑袋，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微微一笑，悄然转移了话题。 “嗯～，樱指的是那个……，特制超软蛋包饭？” 士郎仔细想了想，家里剩下的材料，似乎已经不够三个人的料理。 “没问题，不过，我们得先去超市采购一些食材才行。” “嗨～” 恋人未满的少年少女，虽然都还没有表明心意，但彼此养成的默契，却已经足以让旁人羡慕不已。 圣杯战争即将开始，作为御三家之一的间桐，自然也为此做好了准备。 相比于手无寸铁的慎二君，老虫子选中了樱作为间桐家的御主，也正因为如此，樱才会心事重重。 “呐，前辈……” 落后士郎半个身位的樱，忽然停下了脚步，沉默后开口叫住了对方。 “嗯，怎么了，樱？” “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坏人，你会原谅我吗？” 少女神色忐忑，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不安闪烁的双眸，看上去十分紧张。 樱？ 如此异常的表现，即便士郎再怎么不在意，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嗯～，如果樱做了坏事的话，我一定会生气的，会比谁都要严厉的责备你。” 士郎思索着抬头望向天空，随后转过视线，一脸认真的望着少女。 “但是——” “到时候，我会陪着樱一起去道歉的，没有及时制止樱的错误，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吧，所以啊……” 士郎轻轻呼气，微笑着向对方伸出右手，褐色的眼眸中，尽是温柔与包容。 “就安心交给我吧，樱，我绝不会让樱一个人，去承受这份责任的。” “嗯！” 少女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喜极而泣，眼中浮现出些许泪光。 就像是黑夜的一抹灯火，对樱而言，士郎就是那无边黑暗中，唯一存在的光亮。 憧憬是最遥远的情感，但在此刻，少女却忽然觉得，自己与前辈的距离，竟会如此相近！ 第6章 偶遇、开幕之时已至 新都。 东木市最大的商业中心，就建立在这里。 “这里、这里！” 清脆悦耳的呼喊，从身着紫色洋装的可爱少女口中传出。 “真是的，berserker实在是太慢了～～” “伊莉雅可还有很多地方想要去呢。” 少女装作生气的将头偏向一旁，狡黠的目光，则时不时的向大英雄瞥去。 “抱歉，但是，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诶，已经很晚了吗？” 似乎是有些意外，伊莉雅转身小跑到窗台前，放眼望去，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若是再不回去，估计塞拉又会唠唠叨叨，想到这里，少女装作大人似的摇了摇头。 “哎～，真是没办法，回去晚了，塞拉一定又会说个不停吧。” “嘛，那我们就先回去吧，berserker。” 伊莉雅回到赫拉克勒斯身旁，哼着悠扬的调子，蹦蹦跳跳的走在前方。 大英雄则拎着大包小包，默默跟在少女身后，二人所过之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然而，神秘会吸引神秘，作为冬木最大的购物商业中心，这里偶尔也会迎来某位王者的降临。 毕竟，这里可是有着最新款的机车、手办与周边，对沉迷其中的吉尔伽美什而言，无疑是难以拒绝的地方。 “嗯？” 察觉到异常的气息，大英雄有些意外的向另一侧望去，稍稍提高了注意。 从者？ 虽然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地方动手，但出于对御主的安全考虑，他也绝不会因此而放松戒备。 “诶，berserker？” 察觉到了从者的气息，伊莉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啊，已经过来了。” 魔力气息的逼近，已经近在咫尺，对方的身影，也就此出现在大英雄眼前。 竟然拥有肉体？ 上届圣杯战争的从者吗，灵魂物质化，看来对方是在十年的圣杯战争中，获得了肉体。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情报，因为被人有意遮掩了消息，即便有君主陨落于此，在时计塔中，也只有极少部分人，才知晓相关的情报。 半神吗？ 赫拉克勒斯并没有使用千里眼与权能，只是平静的打量着对方，傲慢的姿态以及美索不达米亚神系的气息。 在爱因兹贝伦的情报中，的确有提到过对方的存在——吉尔伽美什。 就像一头狮子在巡查自己的领地，男人傲慢的目光，平等的蔑视着四周一切，即便是在涌动的人潮中，那种支配者的气场与眼神，也是绝对无法被忽视的存在。 或许是注意到了赫拉克勒斯的视线，金发青年高傲的抬起头，双眼漫不经心的扫过伊莉雅，最后停留在大英雄身上。 豁～，小圣杯，以及…… 近乎实质的神之气，半神吗？ 有趣，这家伙的‘格’，似乎足以与本王匹敌。 双方没有任何交流，抱着各自的心思擦肩而过，但是，被提起几分好奇的英雄王，显然将大英雄给记住了。 这场圣杯战争，似乎又召来了不错的从者，以那家伙作为英雄的‘格’而言，即便最后站在本王身前，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么—— 尽情取悦本王吧！ 觊觎本王的财宝的杂修，不过是地上的沙土，根本不值一提，只有真正的英雄，才拥有拜谒本王的资格！ 短暂的相遇，并未发展为厮杀，在所有从者还未被召唤出来之前，无意义的战斗，只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与吉尔伽美什的相遇，对即将开始的圣杯战争，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即便知晓了对方的存在，双方也没有交手的必要，过早的暴露情报，只会引来其他御主的针对。 即便并不惧怕任何对手，但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前，大英雄自觉没必要去招惹这些麻烦。 “真是个奇怪的从者，竟然会一个人逛商场，而且，那个方向，难道那家伙喜欢赛车？” 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伊莉雅似乎有些困惑，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默默吐槽。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对方时，她突然萌生了一种邪恶的念头。 『啊，好想从身后袭击那个家伙，然后掏出他的心脏……』 ————分割线———— 离圣杯战争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魔术师们散布了大量使魔，监视着城市中的一举一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伊莉雅对士郎的调查，也早已完成。 正义的伙伴吗？ 对选择了苦难未来的少年，赫拉克勒斯并不讨厌，但是，在看到对方的资料后，伊莉雅却是沉默了好一阵子。 正义的伙伴…… 嘁，那种东西，为了那种无聊的东西，所以连家人都能够舍弃吗？！ 别开玩笑了！ 在知晓士郎的梦想后，伊莉雅对见面的期待，也由此降低了不少。 或许是在生闷气吧，一直到圣杯战争的前夜，少女都待在雪城中闭门不出。 几日时光，转瞬即逝。 对魔术师们而言，如今的冬木，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战争一触即发，利用土地上的优势，间桐家的老者，排除了外来魔术师的干扰，即便是时计塔，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介入这场圣杯战争。 入夜。 “嗯嗯呐~~~”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少女一路蹦蹦跳跳，漫步在深山町的街道。 “berserker，士郎他也一定会成为御主吧。” “毕竟，士郎是伊莉雅的弟弟呢，如果没有召唤出从者，即便是杀死了，也会很无聊呢。” 深山町。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伊莉雅慢慢悠悠的走在街头，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 因为她并非真正意义上人类，而是以魔术师价值观制造的人工生命体，伊莉雅并没有被教导人类的伦理观。 所以，就像人类将人造人视为道具与消耗品，伊莉雅对杀人同样也没什么抵触，即便外观与性能上相似，但二者终究不可能平等。 “无论召唤出了什么从者，也一定不是berserker的对手吧，?，我说的没错吧。” 身着紫色洋装的少女，忽然转过身，稚嫩青涩的脸颊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从其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赫拉克勒斯心绪复杂。 “嗯？” 就在这时，一阵魔力碰撞的波动，忽然从远处传来。 “诶，这是、有人在战斗了吗？” 察觉到魔力气息的异动，伊莉雅惊讶的叫出了声。 在七名从者没有全部召唤出来之前，即便能将其他从者退场，也会有新的从者被召唤。 所以啊，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斗，竟然真的会有魔术师选择动手？ 第7章 初战，变动的命运 “要去那边看看吗，master?” “嗯，当然要去了，好不容易才遇到有趣的事情。” 伊莉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望着魔力波动传来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兴奋与好奇。 与此同时，在私立穗群园学校中，圣杯战争的预热，才刚刚开始。 “竟然在学校布置了结界，好了，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 将埋藏在学校中的‘楔子’全部拔出，凛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微凉的晚风，扬起少女的发梢，明明从者都还未全部召唤出来，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吗？ 但是，竟然会将普通人牵扯进来，还真是外行啊，是落单的从者，或者是有人侥幸成为了御主？ “saber，有发现其他从者的踪迹吗？” “对方既然将手伸进了学校，想来不会轻易放弃。” 使用这种低效的手段来汲取魔力，如果不是御主太过无能，那就只会是落单的从者，但无论是那种情况，对管理者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老夫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发现，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御主。” “我这边也已经解决了，破坏了这些术式，想必对方很快就会按耐不住吧。” 凛然自信的少女，仿佛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大概吧，如果只是这种不入流的邪魔外道。” 忽然间，saber与凛的通讯中断了。 “嗯？” 少女似乎有些困惑，然而随之而来的不适，让她瞬间明白了缘由，那是魔力被快速抽出所带来的后遗症。 “听得到吗，御主，小心一点，老夫这边和对方交手了。” 在学校的另一头，有着赤色长发的精干青年，一边挥舞刀刃将暗处袭来的锁链击落，一边挪动身形，将战场转向更加空旷的操场。 “能判断对方的阶职吗？” “大概是rider吧。” “理由呢？” “直觉。” 凝神注视着前方，透过被链剑撕开的操场铁丝网，一道高挑靓丽的身影，出现在saber眼前。 “嗯？” 或许是看清了saber的长相，袭击者微微侧目，看上去似乎愣了片刻，让人摸不清头脑。 与对方的反应相比，saber倒是随意了许多。 但是，即便对方戴着眼罩，但被对方的视线注视着，saber总感觉自己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燥热，或许，这具凭依降临的身体，与对方亦有着某种渊源。 沉默持续了片刻。 “saber？” 在彼此的打量结束后，高冷御姐开口提出了问询。 “啊，谁知道呢，或许是archer也说不定？” “使用这种奇特的武器，难不成你是assassin？” 简短的交流之后，双方都没有再回话，只是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saber，我不会出手，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突然，御主的声音，回响在男人的脑海中。 先试探对方的实力再做打算，双方的御主，此刻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锁链与锋刃的碰撞，在双方之间，迸射出数不清的火花。 仅仅只是交锋的余波，就撕裂了操场上的跑道与草坪，即便是坚硬的地面，也在二者的碰撞中瞬间崩裂。 凛冽的斩击划破空气，切割着附近的建筑与土地，四散的剑压从战场中心爆发，卷起大片的尘埃。 短暂交锋之后，二者迅速拉开了距离，rider收敛了魔力气息，似乎在与其御主交流着意见。 显然，她与saber的相性，并不算好。 对方无疑是集剑术之大成者，千锤百炼的身躯与武艺，即便在神代希腊，恐怕也是一流，若是不使用宝具，恐怕很难分出胜负。 “嗯，怎么，不准备继续了吗？” saber将长刀搭在肩上，挑了挑眉，出言打趣着对方。 熟悉了对方的进攻方式，他脑海中也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虽然有着灵巧的速度，以及一身与外貌不符的力量。 但对方在技巧上却有些粗糙，那种异样的战斗方式，总会让他联想到‘蛇’这种生物，啧，果然还是rider吧，那么，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对方的宝具了。 “这里的结界，应该也是你们布置的吧，rider？” “既然是邪魔外道之辈，那老夫可不能就这么视而不见啊！” 举剑指向对方，炽热的魔力从saber身上浮现，散发着血与火的气息。 瞬息之间，战斗再次爆发！ 魔力的碰撞，对隐藏在冬木的其他从者来说，就像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人们的注意。 “诶，那个从者，长得和士郎一样诶？” 少女惊讶的叫出了声，稚嫩的脸颊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通过使魔传来的影像，交战双方的身影，在少女眼中一览无余，但是，其中挥舞剑刃的青年，却与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有着相同的外表。 即便在速度上占据优势，但为了避免暴露真名，rider并未使用任何宝具，仅仅只是与对方拉开距离，相互试探着情报。 “好厉害。” 看着画面中的青年，伊莉雅眼中泛起光亮，少女激动的将小手握成拳头，忍不住为对方打气。 很厉害吗？ 赫拉克勒斯微微侧头，将视线投向学校，即便相隔千米，二人‘激烈’的交锋，也在其眼中一览无余。 这种玩闹似的战斗，连热身都算不上吧，更何况，那两个从者…… 那种气息，无疑是美杜莎。 至于另一个，被称为千子村正的铁匠吗？ 与大英雄曾在异闻带中见过的千子村正不同，眼前出现的saber，并没有被缝入神灵的灵基，只是普通的从者，不，凭依降临，倒也不算普通。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虽然借着速度的优势与对方缠斗，但rider终归是落了下风，若是再继续下去，她恐怕就不得不使用宝具了。 但是，或许是运气比较好吧，被这场战斗吸引而来的，除了其余御主，还有着某位不幸卷入的‘正义的伙伴’。 仿佛神话中才存在的战斗，令少年愣在原地，痴痴的凝视着战场。 “嗯，是谁？！” 被奇怪的视线所注视，saber忽然转过身大喊了一声，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就深邃了起来。 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那矗立于此的青年，无疑与这具身体有着相同的起源，啧，不同世界的同位体吗？ 但是，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saber神情微妙，撇开视线，嘴里忍不住默默吐槽。 啧啧，这下好了，总算是遇见正主了吗？ 从士郎的眼中，saber能看出对方的错愕与茫然。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道未知的声音，忽然回响在操场上。 “嘁，你们还真是不小心啊，竟然被局外人目击了全过程。” “喂，小鬼，你和那边那个saber简直一模一样嘛，呐，那家伙该不会是你的先祖吧？” 突然间，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卫宫士郎身旁传了过来。 听到这充满打趣的调笑，士郎下意识的转头，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位置，不知何时，多出一名怀抱朱枪、身穿蓝色紧身衣的高大青年。 “你们、到底是谁？” 少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目光警惕的望着对方。 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对方悄无声息的靠近，还是让他有所警觉。 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些穿着奇怪服饰的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 更重要的是，不管怎么看，这些家伙都相当危险！ 听到士郎的质问，男人脸上流露出爽朗的笑容。 “哈哈，不错嘛，小鬼，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不过……” 男人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张了张嘴。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的名字是库丘林，到了下面，可别忘了。” “还有，下辈子记得小心一点，要知道好奇害死猫啊，小子。” ncer背靠在教学楼的石柱旁，锐利的目光，此刻仿佛要将他彻底洞穿。 士郎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视线中，对方忽然咧嘴一笑，转眼消失在了原地。 “再见了，小子。” 空气中传来寒意，随后下一刻，鬼魅般的低语，从少年耳边响起。 糟糕！ 超于常人的速度，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下个瞬间，朱红的魔枪就将贯穿士郎的胸口，一旁僵持着的saber与rider，竟同时ncer出手了。 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ncer不由一愣，脑海之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这两个家伙，刚刚是在演戏？ 第8章 第一夜的预热 “铮——，叮——”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风声鹤唳。 长刀斩落赤芒。 衣摆在疾风中呼呼作响，发出‘簌簌’的扑打声。 “抱歉，既然是master的命令，那这小子，可不能死在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刀光，在少年眼前划过，斩落来袭的魔枪，在地面留下平整的裂痕。 “你、到底是……” 少年睁大了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几乎在同一时刻。 不，应该是更早那么一点，rider就已经跨越了这段距离，来到ncer的身侧。 “嘭！轰——” 一声闷响传来，怪力爆发的冲击，直接ncer击飞，撞入教学楼附近的花台之中。 不过，怎么说，对方也是神话中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势，根本无伤大雅。 “我说你们两个，该不会是故意在这里埋伏吧？” 从灌木中走出ncer轻啐了一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着魔枪一步步走到距离二人大概十米的位置。 被这么摆了一道，感觉有些不爽啊！ 猛然间，空气中充斥着肃杀的气息，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不，只是巧合罢了。” saber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轻轻摇头，将长刀立足身前。 从rider脸上，他看不出有丝毫异样，但是，对方会出手救下这少年，想必其御主，一定也和他关系匪浅吧。 ………… “诶，那个坏家伙，差点就杀死士郎了？！” 看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伊莉雅不由攥紧了手心，担心起对方的安危。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士郎可不能就这么被别人杀死啊！ “berserker，我们也过去吧，把士郎从那些坏人手里抢回来。” “我知道了。” 大英雄点点头，幽蓝色的魔力，从身躯上浮现，将那一身‘脆弱’的西装，换成了希腊风格的战袍。 即便有心让御主留在这里，自己独自前往战场，但是，作为从者与英雄，赫拉克勒斯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少女身上，所以…… “嗯？” 伊莉雅看着有些过于宽大的皮裘，一脸疑惑的抬起头。 “披上这个吧，master，即便身处从者的战场，它也能保护你。” 赫拉克勒斯将身上的神兽皮裘取下，披在了伊莉雅身上，宽大柔顺的毛裘异常坚韧，绝非人类编织之物。 宝具·神兽之裘。 是赫拉克勒斯此次降临，从座上夺取的宝具·十二荣光之一。 能够拒绝一切人之力的神兽毛皮，加上其本身具有的防御能力，有着它的庇护，在这个时代，基本不存在能伤害伊莉雅的魔术师。 有着这个宝具的庇护，即便是有人想对伊莉雅动手，他也能及时做出反应，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对方前往战场。 在伊莉雅穿戴好神兽之裘后，赫拉克勒斯才将少女放在肩上。 皎洁月色的注视下，大英雄与少女，共同踏向那交锋的战场。 视线回到操场。 侥幸躲过一劫的士郎，显然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但一想到差点被杀死，即便老好人如他，心底也涌起了怒意。 “喂，小子。” 在士郎准备大声质问前，村正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提前开口叫住了他。 “你也是魔术师吧！” “如果不想死，就趁现在离开这里。” “从者之间的战斗，哪怕只是余波，也能轻易将你杀死。” 被拥有同样面容的村正如此教导着，士郎感觉有些微妙，理智告诉他，对方说的没错，但那颗正义的心，却让他无法对此坐视不管。 “从者？” “是指使魔的意思吗，既然如此，那你们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少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向着saber大声质问着。 但这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要明白对方的动机，一想到这种肆意杀人的家伙，竟然潜伏在城市里，若是放任不管，恐怕还会有其他人死在对方手中。 “那个男人刚刚是打算杀了我吧，仅仅是因为我看到了你们？” “如果是使魔的话，怎么能放任他随意杀人？！” 一连串的问题，从士郎口中说出。 或许是这些问题有些幼稚，对此，村正并不想回答，只感觉有些头大。 果然啊，这具身躯的主人，不仅是个外行，而且脾气还很犟，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关心着这些事情！ “真是拿你没辙啊，小鬼，算了，反正这些事情，之后会有人告诉你的，在此之前，别在这里碍事！” 村正语气渐渐暴躁，有些不耐烦对方的磨磨唧唧了。 大概是凭依的这具身体，残存的自主意识吧。 在看到士郎后，他总感觉有些异样，尤其见到士郎这副模样后，对其更是缺少足够的耐心。 相比对方的啰嗦，还是场上的战斗，更值得关注。 啧，这两骑的动作不相上下，但就平均速度而言，恐怕还是rider更胜一筹，不过…… ncer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 “真是让人火大啊，既然是rider，那就把坐骑叫出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呵～～” 对ncer的挑衅，rider并不言语，只是保持着速度上的优势，与对方不断缠斗。 御主的命令，是让她保护那个男孩，既然saber那边也是同样的打算，那她只需要拦ncer即可，没必要做拼上全力去厮杀。 散射的链剑，在rider速度的优势下，从四面八方接连袭来，封锁着库丘林的移动轨迹，缠绕盘旋的锁链，就像被赋予了‘蛇’的特性。 “嘁，该死的言峰……” 将来袭的利刃与锁链击飞ncer瞥了瞥前方的对手，忍不住啐了一声，发出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低语。 对rider消极避战的态度，他显然相当不爽，但迫于御主的命令，他同样也无法使出全力。 真是憋屈。 但是，这种可笑的战斗，他还不得不继续演下去，真是让人火大！ “嗯？” 就在这时，场上的三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几乎在同一时刻转过视线，向相同的方向望去。 这种魔力气息，看来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微凉的晚风，轻轻吹过树梢，然后下一刻，惊起无数飞鸟。 来了！ 毫无疑问，对方是英雄的顶点，只要看到对方，就能得出结论。 千锤百炼的躯体，犹如神明造物，可谓武人的极致，擎天撼地的伟岸身姿，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巍峨肃穆之庄严。 就在众人提起精神，戒备这来者不善的从者时，犹如精灵的雪之少女，突然从对方身后蹦了出来。 明明已经穿了一身精致的洋装，但少女身上，似乎还披了一件奇异的皮裘，让人颇感不凡。 “呐，晚上好，大哥哥。” 伊莉雅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提起裙摆，向着saber身后的少年打了声招呼，行使着贵族少女的礼仪。 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更是让士郎摸不着头脑了。 哈？ 被伊莉雅特意问候的少年，诧异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眼中尽是茫然与困惑。 对士郎而言，今天好像不管是谁，似乎都认识他，但是，自己对他们，却一个也不认识，所以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第9章 挨打的汪酱 乌云遮挡了月色，将神话隐藏在黑暗之中。 赫拉克勒斯的出现，迫使场上的三骑，停下了彼此的争斗，隐隐之中，甚至短暂形成了联盟。 察觉到场上微妙的变化，大英雄只是站在那里，平静的注视着众人的表情变化。 场上的三骑，无疑都是些不错的英雄ncer是战场厮杀的好手，saber则偏向于锤炼己身的武者，至于rider，遮住的大概是魔眼吧，那个似曾相识的气息，戈尔贡？ “怎么会有这种怪物，各项能力值都在a以上，开什么玩笑啊！” “等等，这个阶职是……berserker\/alte rego？！” “这算是作弊吧！” 气急败坏的呼喊声，在村正脑海中回响，听得出来，秉持优雅的傲娇少女，是彻底被破防了。 “saber，你有办法对付他吗？” 深呼吸，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凛沉声询问着对方。 这种怪物般的从者，综合属性已经远远超过被誉为最强阶职的saber，即便不想承认，但这已经不是能靠力量战胜的敌人了。 “即便是使用宝具，恐怕也只能拖住5分钟吧，老夫毕竟不是擅长战斗的英灵，master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将视线在伊莉雅身上停留片刻之后，村正便挪开了视线，透过业之瞳的视界，少女背负的夙业他已然知晓。 但是，站在少女身旁，那宛如神明化身的英雄，他却无法看清其宿业。 “大哥哥，要是再不召唤出来，可是会被杀死的哦。” “额，被杀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是，自己就那么像会被杀的人吗，对此，士郎已无力吐槽。 “嘿嘿，但是，伊莉雅现在还不想杀掉大哥哥，所以，大哥哥快逃吧，再过一会儿，可就走不掉了。” 听到伊莉雅危险的发言，场上的三骑从者，此刻也明白了伊莉雅的打算。 真是自信啊，按对方的想法，是想要以一敌三吗？ “嘁，看来是被小看了啊，那边的英灵，看你的这身装扮，应该是希腊那边的英雄吧。” “那么，是archer吗？” 大狗手持迦耶伯格立于身旁，咧笑了一声，眼中浮现出狂热的战意。 在赫拉克勒斯出现后，言峰绮礼解除了对他的约束，甚至允许他拼尽全力和对方厮杀。 嘁，这可不像那家伙的风格，但是，无论其目的是什么，那混蛋神父，这次总算干了一件人事。 “从ncer，真名库丘林，能被那家伙如此重视，想必一定是极负盛名的从者吧！” 毫不在意自己真名的暴露，库丘林向前走了几步，主动迎上了踏入战场的赫拉克勒斯。 虽然ncer的举动感到意外，但无论是凛，还是rider的御主，似乎都没有干涉，毕竟，这可是收集情报的好机会。 库丘林？ 直接报上了真名吗？ 听ncer自报家门，赫拉克勒斯虽然意外，但也并不在意。 这或许是对方master的决定吧，为了知晓自己的真名，甚至不惜暴ncer的真名。 毕竟，若是真正的英雄，在对方报上名号后，自然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 无妨，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大英雄向前踏出一步，高大庄严的身姿，如同一面厚重的城墙，将伊莉雅挡在身后。 “既然已报上名讳，那么，作为对战士的尊重，吾自当报上真名。” “从者berserker，真名——赫拉克勒斯。” 赫、赫拉克勒斯？！ 听到这个名字，藏在暗处的御主们，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道，希腊的英雄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赫拉克勒斯，另一种就是阿喀琉斯和其他英雄。 “豁哦~，竟然是赫拉克勒斯吗？” “但是，为何会是berserker，若是以archer阶职降临的话，想来便能见识见识那传说中的弓术吧！” ncer随手挽了一个枪花，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后将魔枪指向大英雄，挑衅似的发出了邀战。 赫拉克勒斯没什么感觉，但一旁的伊莉雅，却感觉大英雄被对方小看了，气呼呼的鼓起脸颊，脸上挂着一副‘我现在很生气’的表情。 “哼～，呐，开杀吧，berserker，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伊莉雅优雅的向后退了几步，稚嫩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自信，将战场全权交给了赫拉克勒斯。 “呼～，轰——” 沉寂在身躯中的神气，此刻开始了流转，高密度的魔力从体内释放，使神气萦绕于身躯之上。 真是夸张的魔力。 压迫战场的气魄，仿佛蹂躏着土地，使坚硬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 就在这时，赫拉克勒斯忽然抬起右手，一柄粗犷厚重的巨大斧剑，赫然出现在其手中。 那并非宝具，仅仅只是由神殿基石打磨，勉强能够使用的武器罢了。 “你们一起上吧。” 淡然的话语声中，充斥着大英雄绝对的自信。 将斧剑举至肩侧，赫拉克勒斯磐石般的身躯，似乎陷入了沉寂，但是，那不过是爆发前的平静。 “真是了不起，全身没有丝毫破绽，可谓武人的极致。” 千子村正目光凝重，对眼前的大英雄，心底唯有赞叹。 何等完美的境界，即便是想要攻击对方的御主，也会那个瞬间，迎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吧！ 下一刻，大英雄消失在了原地。 “轰！” 好快！ 村正瞳孔猛然一缩，即便是业之眼的视野中，眼中也只留下一道残影。 沉闷的爆鸣，在操场卷起褐色的风沙，下一刻，震碎了教学楼的所有窗户，无数玻璃碎渣从空中落下。 “嘭！嘭嘭！！！” 巨大的轰鸣，回荡在学园之中，犹如雷鸣。 赫拉克勒斯驱使着神气，使其依附在武具之上，以蛮不讲理的力量与速度，挥动着那一人高的巨刃。 几乎在一瞬间，空气被迅速压缩斩爆，超高速斩击所释放出的激波，在虚空泛起阵阵涟漪。 呼啸凛冽的风压，犹如针扎般刺痛着皮肤，随后，saber的视野中，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如此相近的距离下，以那种速度与破坏力ncer恐怕凶多吉少。 “saber，快去ncer，绝不能让berserker得手！” 就在这时，凛的声音再次从村正耳边响起，那种怪物，绝非任何一骑从者所能对抗，若ncer就这么死了，他们接下来也绝对不会好过。 直面大英雄的库丘林，早已绷紧了神经。 好强！ 每一次的枪刃交鸣，他都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哀鸣，即便是卸力的技巧，也无济于事，无论是力量与速度，对方都高出不止一筹。 就像是被击飞的气球，在赫拉克勒斯的追击中，库丘林被碾压性的击退，明明并非宝具，但在神气的加持下，那巨大的斧剑竟能与宝具交锋。 “这真的是berserker吗，那么庞大的身体，竟然能灵活到这种地步？！” 通过使魔，这里发生的战斗，已经实时传送到了御主们的眼中，但是，这种破格的怪物，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又是一道力大势沉的斩击落下，避无可避ncer，不得已举枪格挡，随后化作旋转突进的蓝色枪兵，撞碎了坚硬的钢筋混凝土，被轰入教学楼中。 第10章 支配战场的最强 不，只是这种程度，还杀不了对方，对此，赫拉克勒斯了然于胸。 但即便不死，想来也并不好过，以大英雄a++级别的筋力，哪怕只是普通的挥砍，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也足以开山碎石。 至少，即便是身为半神ncer，仅仅只是招架，就已经拼上了全力。 铮——，斯—— 忽然，身后传来清脆的剑鸣，在赫拉克勒斯的感知中，锋利的斩击此刻正向自己袭来。 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大英雄只是微微侧身，真空斩击般的剑压，立刻紧贴着从其身旁擦过，在地面与墙体留下平整的剑痕。 下一刻，挥舞长刀的精干青年，已然来到身侧。 就在这时，赫拉克勒斯回身抽刀，厚重的斧剑犹如迅雷，迎上了saber的蓄势一击。 业之瞳已然看清了轨迹，但是，能够看到，却不代表能够与对方抗衡。 会死！ 几乎在同一瞬间，千锤百炼的身躯，向其发出了警示。 瞬息之间，千子村正的视野中，浮现出自己连人带剑，被对方一刀斩成两截的画面。 躲不开。 那么、只有拼了！ 试斩！ saber目光微凝，流淌的魔力化作火焰，从其长刀上浮现。 将武具的性能极尽升华，使其爆发出超越其本身机能的技巧，在某种程度上，倒是与某红色弓兵的幻想崩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轰！ 爆裂的火球，膨胀至十多米，将二人立刻吞没。 然而下个瞬间，炽热的火焰立刻被无形之刃斩裂，挤压的气流向两侧推开，saber以更夸张的速度，从被撕裂的火球中倒飞了出来。 呼啸的疾风从身旁划过，抵至魔域之境的长刀，已经在刚刚的交锋中碎裂，此刻，他手中甚至没有趁手的武器。 怪物吗？ 与那家伙进行白刃战，绝无生还的可能。 “纳尼？” 脑海中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察觉到了什么的saber，突然心头一惊，满脸惊愕的望向上方。 什么时候？ 该死！ 魔力的具现，在其手中化作雏形，然而，那猛然落下的巨刃，或许连古老厚重的城墙，都能一刀砍碎吧！ 轰！！！ “saber！” 凛急切的呼喊声响起，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了。 只要其余御主不是傻子，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她，毕竟，唇亡齿寒，魔术师可比普通人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远……坂……同学！？” 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的士郎，在见到少女的出现后，也只是愣愣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改变了他对魔术师的认知，毕竟，卫宫切嗣可没告诉他，魔术师的世界有多么残酷。 “诶，初次见面，凛。” 在凛出现之后，伊莉雅礼貌的向对方打着招呼，与士郎这种局外人不同，远坂与爱因兹贝伦同为御三家，甚至算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吧，那么，同为初始的御三家，需要我再次报上名讳吗？” 遵循魔术师的古礼，即便是厮杀也必须给予对手的魔道以尊重，像魔术使那般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的行为，可是被正统魔术师们所唾弃。 “啊，不必了，是叫伊莉雅，没错吧？” 望着另一边的伊莉雅，凛平复了心绪与举止，似乎又回到了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向对方平淡的反问道。 但与其表面上的平静与优雅不同，少女此刻紧握的拳头，已经足以体现内心的不安与忐忑。 “哼哼~，凛还真是爱逞强呢，明明已经紧张的不得了呢，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但是，即便凛的从者是saber，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berserker可是最强的！” 伊莉雅捂着嘴巴，忍不住发出一声窃笑。 看见凛心口不一的样子，她感觉十分有趣，想要好好捉弄一下对方。 “哼嗯，是吗，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表现，就像个喜欢炫耀玩具的小学生罢了，真是幼稚啊，伊莉雅斯菲尔～～” 听到这些话的凛，毫不客气的反驳着对方，话里话外，甚至还讽刺着对方的不成熟。 但是，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仅凭白刃战，就能压制住三骑士中的saberncer，对方的确是无可争议的最强。 该怎么办？ 虽然是berserker，但却丝毫没有被狂气吞噬的迹象，是那个奇怪阶职的原因吗？ 短短一瞬，凛想了很多，尽量分析着对方的情报。 但是，这短暂的时间，对战场中的村正而言，却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从高空击落大地，巨大的力量，直接将saber轰进了地面，形成一个直径十米的深坑。 即便是以从者强大的身体素质，他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碎了，嘴角溢出一抹血渍。 “刚刚那个、是埃阿斯吧？” 赫拉克勒斯从空中落下，缓步向saber坠落的地方走去。 大英雄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最后的审判，牵动着御主们的神经，难道说，仅仅第一夜，被誉为最强阶职的saber就要退场了吗？ 前路黯淡无光，或许莫过如此。 被对方躲过一劫的赫拉克勒斯，虽然不清楚这些御主的想法，但是，注视着深坑中的村正，他却是停了下来，与对方平等的交谈着。 那一闪而过的淡紫色花瓣，虽然与大英雄曾见过的原典不同，但却拥有着相似的神秘。 “啊，老夫也不清楚，或许是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在某处所习得的技艺吧，我只是下意识的用了出来。” “嗯，的确有着那种可能性，虽然是saber，但却并非使用剑，而是锻造‘剑’的魔术师吗……” 赫拉克勒斯认可的点了点头，凭依降临的确有着这种可能性，毕竟，他现在的存在方式，就与对方有些相似。 相似的末路、相似的精神，或许，眼前的saber，与那不远处的少年，拥有着相同的起源也说不定？ “呐，berserker，快点结果了saber。” 忽然，远处传来伊莉雅的呼喊声，催促他快点结束这场战斗。 虽然还想与对方继续交手，但既然是御主的命令，大英雄也并不打算继续拖延下去了。 “若是没有其他手段，那么就结束了，saber。” 赫拉克勒斯再次举起宽大的斧剑，语气平静的提了一句，大英雄注视着眼前的青年，神眸深处尽是淡然。 第11章 迦耶伯格与魔眼 真是让人绝望的差距，所谓的一力降十会，大概就是如此吧！ 在速度与力量的压制下，saber甚至没有使用宝具的可能。 若是强行使用宝具，在真名解放的吟唱完成前，那厚重的斧剑，恐怕就会将他一击轰成碎片。 事已至此，也只有拼一把了！ 既然下定了决心，村正怀着必死的信念，目光决绝的望向前方。 『master，使用令咒支援我。』 『诶，好的，我明白了。』 听到来自村正的传音，凛先是一惊，随后点了点头，向着对方伸出右手，一脸正色的宣告道。 “以令咒之名，saber，为我带来胜利！” 赤红的光芒，从少女手背上一闪而过，堪比大魔术的魔力结晶，在此刻化作从者的力量。 在得到令咒的支援后，saber身体属性短暂上升、魔力也前所未有的充沛，即便依然无法对方相比，但至少有了拼死一搏的资格。 打算拼命了吗？ 赫拉克勒斯似有所感，随后，一股灼热的气息，向着大英雄扑面而来。 技能发动·焰—— 从千子村正身上浮现的气息，越发锐利与炽热，那是锻铁的英灵，将己身彻底燃烧的火焰。 轰——！！！ 即便能力值提升了一个档次，但在大英雄眼中，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投影的炎之太刀，借着超高速移动的惯性，斩向赫拉克勒斯的胸口，但如此明显的攻势，立刻被神气加持的斧剑，轻松抵挡了下来。 嗯，这个力量？！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力度，赫拉克勒斯似乎有些意外，但也就那么片刻，他似乎就明白了缘由。 不出所料。 超出武器性能的斩击，使得空气在二人身边推开一层气浪，然后下个瞬间，无法承载这力量的炎之太刀，立刻崩裂破碎，化作魔力的残渣，消散在眼前。 有效果！ 捕捉到大英雄眼中的异样，saber似乎燃起了斗志。 借着第一刀斩击时的剑势，其立刻扭转着腰腹，投影出第二柄太刀，顺势向大英雄腰腹斩去。 毫无疑问，这同样是足以超越武器本身的斩击，但是—— 仅仅只是投影出来的消耗品，即便是全力一击，又能达到什么程度？ 很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在其他人眼中，赫拉克勒斯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与对方近在咫尺的村正却明白，那并非躲闪不及，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快逃，凛！』 突然，saber凝重的呼喊声，从少女脑海中响起。 随后，只听见一声沉闷的轰鸣，肉眼可见的音爆云，从赫拉克勒斯身前递进扩散，紧接着，村正被击飞了数十米，猛烈撞击在操场上，犁开十几米长的轨迹。 “saber！” 凛大喊了一声。 随即转向一旁的rider，大声怒斥着对方。 “你的御主在想些什么啊，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帮忙吗，如果saberncer都死了，谁又能够对抗那个berserker？” 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想着渔翁得利，rider的御主是没脑子吗？ 对于少女的质问，美杜莎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她很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即便是加入战斗，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者说，会被瞬间杀死吧！ 但或许是凛的话语，提醒了对方的master，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rider，终于得到了御主的指令。 『rider，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一定要保护好前辈的安全。』 『至于远坂前辈的要求，你自己决定就行。』 虽然意外这次的命令，是由少女来下达的，但与慎二相比，她所认可的御主，事实上也只有樱。 『啊，我明白了，樱。』 与御主简单沟通之后，美杜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saber的master，他就暂时交给你了。” 靠近凛的身侧，rider俯身贴近少女身侧，在其耳边轻声低吟。 冰冷、神秘，莫名危险的气息，从眼前的女人身上浮现，就像是潜伏黑暗中的蛇，让人难以捉摸。 “啊，我知道的，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坐视他死在这里。” 望着眼前的rider，凛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的鲁莽，若是对方愿意，自己说不定真会死在这里！ “啊，我会帮忙，但也仅限于此，与那位大英雄正面对抗，即便是一起上，也没有任何胜算。” 在说完这一切后，rider就像是一道魅影，消失在凛与士郎眼前。 与此同时，将saber击退的大英雄，并没有立刻上去补刀，而是微微侧目，警戒身后的袭击者。 轰—— 赤红的魔枪之影，化作一道残影，向赫拉克勒斯后脑袭来。 然而，就像是预知了一切，大英雄只是偏转了半个身位，被投掷的朱枪就从其身旁擦过，随后在空中轮转了几个来回，再次回ncer手中。 从破损的教学楼缺口走出，库丘林看上去显然有些狼狈，但是，即便如此，其眼中的战意依然未曾消退。 凯尔特的战士们并不畏惧死亡，即便对方是远超自己的强者，也会战斗至最后一刻。 “啊，berserker，我们的战斗，可还没结束。” “迦耶伯格，逆转因果的魔枪，你打算解放宝具吗ncer？” 知晓对方的传说，赫拉克勒斯自然清楚那柄魔枪的能力。 但在这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绝对’，神秘会在更高位的神秘下削弱，即便是那必中的魔枪，能否刺穿大英雄的心脏，谁也不能保证。 “啊，试着挡下来吧，berserker——” “宝具——” 赤红的匹练从魔枪上浮现，那是缠绕因果的具现。 在无数存在的可能性中，必然有着贯穿心脏的结局，而它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一结果确定下来。 这是、命运的力量…… 被对方锁定了气机，赫拉克勒斯能感觉到命运的力量，此刻正笼罩在自己身上。 若是普通的从者，即便像赫拉克勒斯这般，拥有着a等级的幸运，也无法做到完全规避。 但对击破命运的大英雄而言，所谓命运与因果，却是最为孱弱的力量！ “突刺、死翔之枪——” ncer高高跃起，将迦耶伯格举过头顶，真名解放的瞬间，用尽全身力量将魔枪瞬间投出。 就像是喷气式飞机起飞的轰鸣，沉闷的巨响似乎连大气都在剧烈震动，真名解放的迦耶伯格，能够轻易消灭一支军队，其破坏力甚至被评价超越了原典·大神宣言。 来了！ 命运的强制修正，偏转着世界的轨迹。 必定刺穿目标的魔枪，此刻已经突破了层层音障，以雷霆之势向大英雄袭去。 神之气萦绕于身，赫拉克勒斯手持一人高的斧剑，屏气凝神注视着上方，千里眼的视野中，迦耶伯格的移动轨迹一览无余。 就让吾用射杀百头，来结束这场闹剧吧！ 就在诅咒与因果的魔枪，即将抵达的瞬间，大英雄已经挥动了巨刃，准备重现那瞬息之间、九连同击的神话！ 但是—— “这是？！”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候，一股异样的魔力束缚，缠上了大英雄的身躯。 诅咒？ 几乎在感受到异样的瞬间，赫拉克勒斯立刻向另一边的天台望去。 不出所料，此时rider已经取下了眼罩，紧盯着战场中的赫拉克勒斯。 嗦，是石化魔眼吗，戈尔贡姐妹…… 虽然束缚只有短短一瞬，但大英雄射杀百头的技艺，却因此而慢了一步。 轰！！！ 迦耶伯格毫无疑问的命中了目标。 膨胀的火球瞬间冲入云霄，覆盖了整个战场，而位于中心的赫拉克勒斯，则被那滔天火光所吞没、生死不知！ 第12章 lancer败亡 得手了？！ 灼热的冲击波，呼啸着席卷整所学园，迎面而来的气浪，刺痛着少女的皮肤，尽管如此，凛依然不敢有半分松懈，将注意力全放在了战场之上。 “怎么、可能……” 错愕、难以置信的呢喃，从少女口中传出。 随着尘埃与火光渐渐消散，大英雄巍峨庄严的身影，也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与之前相比，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承受了对军宝具的正面一击，但从对方身上，却看不到丝毫伤痕，此时，凛已经有些焦躁了。 能够压制saberncer的近战能力，即便是对军宝具的破坏力，也无法对其造成伤害的防御力，想起saber刚刚的传音，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份差距。 即便是宝石级的魔眼，也仅仅只能影响一瞬。 虽然错失了良机，没能击落那真名解放的宝具，但在被迦耶伯格命中之前，凭借着强运与萦绕神气的巨大斧剑，大英雄依然阻拦了命运的轨迹。 若是无法贯穿心脏，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力量，对大英雄而言，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咔——，咔——”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厚重粗犷的斧剑，突然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 毕竟只是神殿基石打磨而成的武器，即便有着神气的材质补强，也无法承受宝具真名解放的轰击。 “有效果！” 本来心如死灰的凛，在看见这这一幕后，不由眼前一亮。 这峰回路转的变故，似乎让战局有了些许变数。 “竟然挡下了吗，这家伙……” “嘁，这种夸张的防御力，才是你真正的宝具吧，berserker？” “但是，即便是你这样的英雄，若是失去了趁手的武器，也会陷入不利的局面吧？” 将迦耶伯格从远处召回，库丘林重整架势，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其原本桀骜不驯的目光，此刻却多了几分凝重。 作为底牌的宝具，就这样被对方挡了下来，而对方的宝具，却依然如一团迷雾，即便再怎么自傲，他也不得承认，现在，是对方更强！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ncer？” 赫拉克勒斯将断裂的斧剑，随意插入地面。 随后向对方点了点头，将某种神异的布条缠绕在右手之上，做出潘克拉辛的起手式。 “热身就到此为止，那么接下来，就正式开始吧ncer。” 竟然将刚刚的战斗，称为热身？ “berserker……，你这家伙……” 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啊？ 不，那块布条，似乎拥有着某位神明的气息。 “嗦，这才是你真正的宝具吗？” 虽然意外，但也并非不可接受，传说在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中，曾从亚马孙女王手中，夺取了战神赐予的腰带。 终于要动真格了吗？ 虽然并不全对，但赫拉克勒斯的确打算稍稍认真一点，结束这场战斗了，毕竟，已经将宝具暴露ncer，并没有能击败自己的可能。 难言的压力，笼罩在库丘林身上，他似乎也明白，这或许是他的最后一场战斗。 “要上了，berserker！” 话音刚落，忍受不了这僵持的库丘林，瞬间消失在原地，这一刻，其所爆发的速度与力量，远超与rider交锋时的水平。 啊，看到了，在左边。 大英雄神色自若，侧身躲过魔枪的突刺，紧接着手臂微振，猛烈轰击在枪身上，用力向地面压去。 从枪身传来的巨大力量，迫ncer改变了移动轨迹，不过，身经百战的战士毫不慌乱，将长枪顺势插入地面，以其为支点，向着大英雄的侧脸，就是一记猛烈的鞭腿。 “嘭！” 嘁，挡下了吗，不过，这家伙的手臂还真硬。 顿感吃痛ncer，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许是战斗的本能，迅速抽身向一旁退去，然后，下一刻…… 轰！ 猛烈的拳风，猎猎作响，紧贴ncer身旁扫过，在空中留下螺旋扩散的气旋，若是动作再慢一点，他会被大英雄一拳轰碎也说不定。 “呵！！！” 连绵不断的赤芒，随着被挥舞的魔枪，编织成密不透风的枪林。 怎么可能？！ 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枪乱舞，竟然都被徒手挡下，在二人身前，留下绚烂的火光，让人瞠目结舌。 “到我了。” 就像是反击的宣告，挡ncer的突袭，赫拉克勒斯突然加速，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灵活。 神之气化作龙形，缠绕手臂之上，重拳、膝撞、肘击，堪比宝具的肉身强度，在军神腰带的神气覆盖之后，甚至连一道白痕都无法留下。 迅猛、强力的近身搏斗，犹如战舞，充斥着异样的美感，一眼望去，使用武器ncer，竟然反被赤手空拳的berserker所压制，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不仅力气大的惊人啊，就连身体，竟然也能与宝具对抗。” 与赫拉克勒斯进行高强度的战斗，即便是同为半神的库丘林，也支撑不了多久，双方这么多次交锋下来，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灵基，都隐隐有着崩溃的迹象。 “这异常强壮的身体，该不会也是宝具吧。” 库丘林似乎有些怀疑，盯着赫拉克勒斯自言自语，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传说中，海格力斯在婴儿时期喝下了赫拉的乳汁，从而获得了神力与不死之身。” 宝具·十二试炼？ 不，那是泛人类史的海格力斯，才会持有的宝具。 在库丘林看来过于坚固的身躯，不过只是赫拉克勒斯本体劣化的投影。 统合十二权能的大英雄，其肉体强度早已堪比神钢，丝毫不逊色于真体机神！ 躲开凛冽的拳风，库丘林突然加速，拉开一个大身位，随后将长枪插入地面，向着对方挑起一大片的碎石，似乎是想要干扰其视野。 “嗯？” 凭着战斗的直觉，赫拉克勒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 大英雄双目微凛，缠绕手臂的龙形神气缓慢流转，随后弓步微趋，猛的一拳向前轰出。 将神气瞬间爆发的技巧，在某种程度上与魔力放出类似，只不过大多数的英灵，都是借着武具为载体，而赫拉克勒斯仅凭身体就能办到。 一切就如赫拉克勒斯所预料，那些被迦耶伯格挑飞的碎石，忽然散发出莹莹火光，然后下一刻，呈现出熔岩般的赤红，在空中轰然爆裂，释放出炽热的火光。 原来如此，卢恩魔术吗？ 但是，既然是ncer职阶被召唤，恐怕最多也就这种程度了。 刻有符文的熔岩碎石，迎面撞上由神气释放的冲击波，顷刻之间化作尘埃，散落无数火星。 以神性从者的对魔力，这种程度的卢恩魔术，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啊，从一开始，它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掩护。 被高密度压缩的空气，在神气的释放下，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摧枯拉朽般撕裂了操场，将教学楼整栋轰穿！ 然后，下一刻—— 火焰与尘埃遮挡ncer的身影，此刻，一股异样的感觉浮现，但是，却并未让赫拉克勒斯感觉到威胁。 “宝具——” 诅咒的赤芒，从猩红的魔枪上绽放， 此乃干涉命运，逆转因果的诅咒。 虽然在破坏力上无法与突刺、死翔之枪相比，但却是特化的对人宝具，强化了命运与因果的力量。 “gae bolg！！！” 迦耶伯格真名解放ncer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手持魔枪向赫拉克勒斯突近。 若是以对军宝具进行真名解放，其等级为b+，但是，如果以对人宝具进行真名解放，其等级则为b。 这一小小的差距，对其他人或许无关痛痒，但对战斗中ncer而言，却显得极为致命。 赫拉克勒斯凝神静气，想要躲开或者挡下这一枪并非难事，然而，大英雄似乎像是放弃了，将目光放ncer身上，并没有做出规避的反应。 得手了！ 迦耶伯格命中了胸口，然而，没有命中的实感，库丘林脸上一脸难色。 “berserker，你这家伙……” 魔枪抵达了胸口，但却未能刺穿心脏，甚至没能刺伤一丝血肉，停留在赫拉克勒斯身前。 这种感觉…… 忽然之间，库丘林只感觉毛骨悚然，一抹寒意从心底浮现。 难道说？ ncer猛的抬头向上望去，二人目光相接，从那金色的神眸中，他感受到的，只有威严。 “啊，是我赢了ncer。” 低沉的嗓音响起，这一刻，‘神’降下了审判。 轰！！！ 摧枯拉朽的伟力，瞬间贯ncer单薄的身躯，在其身后击破大气，散落鲜艳的红雨。 “哇——，咳咳——” 猩红的鲜血从口中涌出，甚至裹携着些许内脏的残渣，然而即便如此ncer依然未曾倒下。 “你这家伙、是杀不死的吗…………” 咽下喉间上涌的热血，库丘林注视着对方的面孔，颇为无奈的吐槽了两句。 手中依然紧握着魔枪，但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再战斗了。 灵核与内脏都被对方一拳击碎，如今能支撑下去，也只是凭借着战斗续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逆转因果的魔枪，但是，命运对吾乃无用之物。” 赫拉克勒斯神情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啧，真是让人不爽的回答啊，咳、说的没错，是你赢了，berserker……” “没想到，本大爷竟然会是第一个退场，真是可惜……” 伴随着最后的低语，库丘林用余光瞥了瞥场上的另外两骑，身上泛起莹莹光点，这是从者消失前的预兆。 赫拉克勒斯没有回话，只是向库丘林点了点头，作为对战士的尊重，他也平静注视着对方的离去。 看见大英雄的反应ncer也只是笑了笑，虽然这第二人生未免太过短暂，但也勉强还算不错吧…… 反正都已经败了，那就大大方方的退场吧。 喧嚣的晚风，吹散战场的灼热。 库林的猛犬此刻手持魔枪，高昂着头颅，带着潇洒不羁的笑容，与风沙一同消散于夜空。 第13章 初战落幕 竟然、这般轻易ncer杀死了？ 凛紧咬着嘴唇，过于用力的握拳，使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嗯嗯~，不愧是berserker呢，呐，凛，要投降吗？” 投降？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对方的气息没有丝毫减弱，无论御主还是从者，都是怪物吗，役使这种从者，竟然还显得游刃有余？ 虽然清楚彼此的差距，但凛嘴上却不会就这么认输，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 “诶，berserker的确很强，但是，伊莉雅斯菲儿……” “经历了那种战斗，你的魔力，又能撑得了多久？” “哼哼~，凛还真是可怜啊，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消耗，再打上一整天也没关系哦~~” 伊莉雅可爱的昂起小脑袋，向对方投来取笑的目光。 整场战斗中，靠白刃战支配战场的大英雄，消耗的魔力并不算多，以伊莉雅核电站级别的魔力供给，根本算不了什么。 “打上、一整天？！” 听到这个回答，凛心里已经凉了一半，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先撤退了。 但是，能逃的掉吗？ 至于对眼前的伊莉雅动手，凛压根没去考虑这个问题。 毕竟，即便是saber也无法拖住对方，若是对眼前的少女动手，恐怕自己会先一步被杀死吧。 视线回到破碎的战场。 赫拉克勒斯将视线，转向另一侧教学楼的天台，在那上方，rider依然维持着魔眼，注视着大英雄的一举一动。 然而，对赫拉克勒斯而言，对方魔眼的控制与干涉，此刻已经微乎其微。 ncer的退场，使场上的气氛，越发压抑了起来，无视了rider的存在，赫拉克勒斯走到破裂的斧剑旁，将其从地面拔出拿在手上。 赫拉克勒斯闲庭信步，穿过这血与火交织的战场，向着saber所在的方向缓步走去。 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支配战场的所带来的压迫，此刻几乎凝为实质，让众人喘不过气。 “竟然就这样解决ncer，啊，对方要过来了，master？” 目睹了库丘林的败亡，村正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赫拉克勒斯那令人惊艳的战斗姿态，即便ncer换成场上的任何一名从者，无疑也会迎来相同的结局。 “saber，刚ncer的宝具，是被berserker用宝具挡下了吗？” 凛压语气困惑，似乎对此有些在意，特意向村正求证。 按道理而言，对方缠在手臂上的神异布条，应该就是berserker的宝具，难道说，是因为那奇怪的阶职，所以才拥有第二个宝具吗？ “或许是肉体铠甲之类的传说升华吧，老夫对甲胄之流并不擅长。” “但是，ncer宝具的真名解放来看，老夫若是没有猜错，想要伤到对方，恐怕需要a以上的宝具。” 从重击中缓过气来的村正，此时屏息凝神，仔细打量着赫拉克勒斯。 虽然军神腰带的神气已经消散，大英雄的行动似乎暂时缓了下来，但千子村正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与此同时，通过遍布各处的使魔，注视这场战斗的御主们，此刻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库丘林之前提到的关于赫拉克勒斯的传说！ “不死之身？！” 这还真是个沉重的话题。 在凛看来，以berserker那夸张的能力值，若是真的拥有着不死之身，即便所有人一起上，恐怕都不是其对手吧。 “啊，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效果，但若是不死之身这种类型宝具，想必也应该有其使用限制。” 与凛的低落情绪相比，村正倒是保持着更高程度的冷静，甚至还有心情安抚御主的情绪。 “从berserker的气息来看，刚刚的战斗，并没有消耗他太多的体力。” “老实说，与那个正面战斗，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差别，若是在老夫的工坊里，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 ncer的退场，berserker的真名，以及疑似不死之身与军神腰带的宝具，这些珍贵的情报，对隐藏在暗处的御主而言，今晚可谓是收获颇多。 但同样，犹如神明的强大男人，也以他支配战场的绝对力量，如阴霾笼罩在魔术师们头顶。 “嘿嘿，真不愧是berserker呢，无论是saber还ncer，都完全不是对手。” “呐，那下一个，又是谁呢？” “嗯嗯～，要不~，就从和大哥哥长的一样的家伙开始吧。” 少女拖着长长的尾音，忽然歪头看向凛和士郎，露出甜甜的笑容。 但是，对二人而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宣言，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哈哈哈~，凛和大哥哥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恶趣味的少女，忍不住发出笑声，显而易见，逗弄凛和士郎，让她感到极大的满足。 或许是对凛和士郎的表情十分满意，颇感愉悦的少女，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这场游戏。 这么有意思的玩具，一定要好好把玩再杀掉吧。 “berserker，回来吧，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嗯？ 收到御主的指令，赫拉克勒斯也不多言，停下了前进步伐。 杀掉saber不过只是举手之劳，但既然是master的命令，大英雄也不会去刻意违背。 “对了，大哥哥，若是再不召唤出来，可是会死的哦~~” 像是想起了什么，伊莉雅无视了凛的存在，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少女，突然转过头，特地向士郎挥手道别，微笑着向对方提醒道。 若是就这么简单的杀了士郎，未免也太无趣了，毕竟，少女内心依然有着对切嗣与士郎的恨意。 在凛与士郎错愕、疑惑的目光中，说完这一切的少女，径直小跑到赫拉克勒斯身旁，随后被大英雄宠溺的抱起，放在了肩膀之上。 这过于温馨、亲密的一幕，不由让人产生，对面是一对父女的错觉。 “那么，下次再见了，凛、大哥哥~~” 什么意思？ 这是被对方放过了？ 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中后，凛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 “嘛，那家伙，根本没将我们当成对手吧……” 『啊，或许是认为，即便下次再遇见，一样也能获得胜利吧。』 对于凛的低语，回到御主身旁的村正，同样认可的点了点头。 今晚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但他们现在还不能休息，毕竟，这里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master。』 saber用目光向凛示意，眼下还有一个不太走运的‘局外人’。 “呐，卫宫同学，你知道爱因兹贝伦吗？” 突然，凛向着身旁的士郎，发出了问询。 然而，即便是使用了催眠的术式，却并没有得到什么价值的情报，看来，对方是真不知道圣杯战争。 “哈？” 少年表情困惑，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氏。 “不，没什么。” 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凛就确定了，眼前的少年，只是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半吊子魔术师。 “大晚上的不回家，竟然被卷入这种事情，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哎~，saber，总之先去教会吧，善后处理，是那个冒牌神父该处理的问题。” 『啊，master你既然有了决断，那也不需要老夫插手了。』 主从二人达成了一致，至于士郎的意见，则是被彻底无视了。 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操场，以及摇摇欲坠的教学楼，凛嘴角不由一阵抽搐，顿时有些胃痛。 作为冬木的管理者，圣杯战争的事后处理，除了圣堂教会的监督者，远坂家也是要为这个仪式负责的。 啊啊啊！！！ 为什么这些家伙，偏偏要选择在学校战斗啊！ 或许是确认了士郎的安全，一直隐匿于暗处的rider，此刻也没有再出现，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4章 突兀的拜访 次日。 朝阳刺破云海，晨曦的微光，尽染这极东的小镇。 过往行人忙忙碌碌，昨夜的异响，转眼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冬木已经十年没有什么大新闻了。 昨夜的异动，即便是教会，想要将其彻底遮掩，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视线来到卫宫府。 贤妻系的紫发少女，此刻正身着围裙，一边哼着悠扬的小调，一边准备着早餐，客厅的电视上，则播报着早间新闻。 至于这座府邸本来的主人，则是将自己锁在了库房，努力进行着修行。 那些家伙，自己一定要阻止他们！ 从言峰神父与远坂口中知晓了圣杯战争的真相，梦想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士郎，自然是想阻止这场战争。 人被杀就会死，无论是魔术师，还是普通人，他都不希望有人为此付出生命。 少年眼中蕴含着某种信念，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容许有人肆意妄为，将生命视为草芥！ “材质解明——，骨架构成——” 青蓝色的魔力，如火焰浮现在少年掌心，变化着各种形状。 然而，回忆昨夜所见的‘奇迹’，无论是赤红的魔枪，亦或巨大的斧剑，他都无法进行解析。 只有那把转瞬即逝的长刀，他能勉强回忆起其轮廓。 “又失败了吗……” 士郎从地上站起身来，转头向工作台上的时钟望去，微微酸胀的肩膀，就是其早起锻炼的结果。 拉开厚重的铁门，一股湿润的凉风，顺着门扉涌入库房，冲洗着尘埃的气息。 卫宫府的庭院很大，自养父去世之后，士郎就习惯了一个人独处，虽然藤姐经常会以蹭饭的名义来看望自己，但有时他也会稍感寂寥。 但是，这一切，都在一年前发生了变化。 “早上好，前辈。”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顺着声音望去，一抹倩影正缓步向其走来。 “啊，早上好，樱。” “嗯嗯，前辈，已经到早餐的时间了，即便是锻炼也不能过度。” 有着一袭紫色长发，身材姣好、容貌秀丽的少女，就这样出现在士郎眼前，语气温柔的打着招呼。 她的名字叫间桐樱，大概是在一年前，突然闯入了士郎的生活。 虽然一开始，士郎还会感到不好意思，毕竟是同学的妹妹，但渐渐的，他似乎也已经在生活中，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嗨，真是抱歉啊，樱，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时间。” “不，其实我也是刚把早餐准备好，呐，前辈，先去用餐吧，再过一会儿，饭菜大概就要凉了。” “说的也是，那我们走吧，樱。” 士郎将昨夜的烦恼抛向脑后，与少女一同向里屋走去。 客厅的房间并不算大，二人推开房门，在早间的新闻播报声中相继入座。 乍看上去，就像是新婚燕尔的恋人，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开动了。”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用餐结束之后，他们就要准备上学去了。 只不过嘛~~ “哦哈呦，士郎！” 客厅的房门，被猛的拉开，随后一道矫健的身影，立马蹿入了房间。 “早上好，藤姐。” “早上好，藤村老师。” 来人正是能够自由进入卫宫家的第三人，有着冬木之虎称号、幸运ex，凭着自身气运拯救了世界的——藤村大河！！！ “额~，樱酱也在啊，抱歉抱歉，刚刚吓到你了吧，哈哈哈。” 大大咧咧的女性，给人一种倍感亲切的感觉。 “怎么了，藤姐，都这个时间了，你还没有出门吗？” 作为高中部的英语老师，士郎记得藤姐去学校的时间，可比他们要早上不少。 啊，对了，学校……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士郎，这时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那些家伙，可是将学校破坏的不成样子啊！ “呜呜~，我就是来通知你们这个好消息的，士郎，今天、全校放假！！！” “放假？” “是发生什么了吗，藤村老师？” 察觉到士郎脸上的表情，樱不动声色接过藤姐的话语，顺着对方继续问道。 “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学校附近发生了地下天然气管道爆炸。” “今天一大早，警察就将学校封锁起来了，而且啊，据说，有人看到了奇怪的光芒……” 藤姐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突然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奇怪的光？ 应该就是昨天晚上，那些从者们的厮杀吧，想到这里，士郎心情有些沉重，他想阻止圣杯战争，但却又深感无力。 樱，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初始的御三家，远坂、爱因兹贝伦以及……间桐…… 士郎心底突然浮现出这样的念头，这个想法脑海中一旦浮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他想要开口询问，却又几度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学妹恬美的侧颜，让少年突然愣住了。 “嗯？” “怎么了，前辈，忽然这样看着我？” 注意到士郎的目光，樱偏了偏脑袋，向自己身上看了看，随后颇为好奇望向对方。 “我身上有沾着什么东西吗？” “啊，不，没什么。” 被樱疑惑的目光所注视，士郎就像是被戳破了心思，目光有些躲闪。 昨夜救下自己的rider，应该就是间桐家的从者。 至于rider的御主，是慎二？还是樱呢？ 魔术师的传承一般都只有一人，理论上间桐家的继承人，应该会是更加年长的慎二，但是…… 如果rider的御主是樱，自己要怎么办呢，假如不是，自己突兀的询问，岂不是将少女拉进了旋涡？ 就在他纠结万分，考虑要不要和樱聊聊这个问题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转移了三人的注意。 “诶，士郎，今天有客人吗？” 藤姐看了看时钟，感觉有些奇怪，这么早的时间，竟然会有人登门拜访。 “没，没有。” “这样啊~~，嘛，那你和樱先聊吧，我去看看是谁。” 哼着小调，藤姐小跑着离开了客室，前往府邸的大门。 年长者的离开，给了少年与少女独处的空间，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士郎决定试探一下樱。 “那个，樱，你知道servant吗？” “ser…… vant？” 少女将双手搭在身前，洁白无瑕的额头，因疑惑而微微皱起，目光不自觉的向上方望去，像是在努力思索关于从者的信息。 “嗯~，翻译过来，大概是使魔、仆从的意思吧。” “嘛，好像是这个意思……” 士郎讪笑着揭过话题，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心底有所怀疑，但他可不希望樱，被卷入这场充满鲜血的纷争。 微妙的气氛，凝固了房间中的时间，让人度日如年。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从紧挨房间的走廊传来。 “士郎！出大事了！” 藤姐惊呼着拉开房门，向着士郎就是一阵大喊。 “哈？” “外、外面来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少女，说是从德国来的。” 藤姐喘了口气，看的出来，她的情绪可谓是十分激动。 毕竟，切嗣出国的机票，她一直都有着珍藏，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大概是切嗣在国外的亲人吧！ “德国？！” 士郎重复了一遍，眼神瞬间变得沉默了起来。 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切嗣都已经去世数年，在士郎看来，对方现在来找切嗣，已经太晚了。 但本着对方是切嗣亲人的可能性，士郎还是立刻起身，与藤姐一同前往迎接。 只不过，当看见门口矗立的女仆，童话般可爱的雪之少女，以及那如同巍峨山峰的男人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人给狠狠攥了一下。 这是来灭口了？ 第15章 坦诚、执念与成长 将时钟拨回几分钟前。 听到门铃声的藤村大河，小跑着来到卫宫府正门。 然而，一推开大门，其目光立刻被眼前的男人所吸引，至少，在她短暂的人生中，还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男性。 “冒昧打扰，女士。” “诶？？？” 是在和我说话吗？ 藤姐天然呆似的左看右看，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愕然。 “那个……，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从对方的颜值回过神来，她这才注意到，除了眼前的男神，门口还有着一位精致可爱的小女孩，以及两位身着女仆装、气质不凡的大美人。 “我们是从德国来到东木的，请问这里是卫宫切嗣先生的住所吗？” 切嗣？德国？ 一瞬间，藤姐脑海中想了很多，难道说…… 回忆起切嗣每年都会飞往国外，她突然有了某种猜测。 “切嗣先生，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现在居住在这里的，是切嗣桑的养子——卫宫士郎。” “呐，非常抱歉，还请各位稍等片刻，我去通知一声士郎，有贵客登门拜访。” 藤姐微微思索，随后鞠躬行礼向眼前的几位客人道歉，毕竟，无论什么理由，让对方在门外等候都有失礼仪。 “请便，女士。”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对此并不在意，目送对方向内宅走去。 在侵入爱因兹贝伦控制中枢后，他就已经知晓了关于卫宫切嗣的情报。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对方曾多次前往爱因兹贝伦，并试图将伊莉雅带走，但可悲的是，那个男人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没能够进入雪城。 将视线拉回到现在。 在见到伊莉雅与赫拉克勒斯的瞬间，少年立刻顿在了原地，那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对藤姐、樱的担忧。 以对方的能力，大概一秒，不，或许更短的时间内，就能将自己三人杀死！ “嘿嘿，早上好，士郎，伊莉雅这次可是特意来找士郎的。” 就在这时，一道银铃般的呼喊声，将他从失神中唤回。 伊莉雅笑嘻嘻的向对方打着招呼，婴孩般白皙的脸颊，此刻染上了一抹红霞，看上去煞是可爱。 “诶，你好，那个，请问该怎么称呼你们呢，我的名字是藤村大河，是士郎现在的监护人。” 藤姐向着伊莉雅打了个招呼，随后将视线转向赫拉克勒斯，接过了少女与士郎的对话。 事实上，在她眼中，对方来意不明，这又是女仆、又是保镖的阵势，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嗯嗯，那么我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早上好，各位，我的名字是伊莉雅斯菲儿·冯·爱因兹贝伦。” 颇为正式的贵族问候，在这里似乎有些水土不服，士郎三人不知该如何回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berserker，这是塞拉、这是莉兹……” “嘛~，总之，你们叫我伊莉雅就行，当然士郎也可以叫我姐姐，毕竟我已经十八岁了，士郎是伊莉雅的弟弟。” “啊？！” “十八岁？！” 三人目瞪口呆，很难想象眼前小学生一样的少女，竟然已经十八岁了。 似乎是很满意三人的表情，伊莉雅昂起小脑袋，骄傲的点了点头。 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士郎还是接受了伊莉雅的说辞，并将对方一行邀请到了客室。 明明是客人，但大英雄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势，即便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也还是会让众人不太自在。 “呐，在士郎眼中，切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终于，在简单的问候之后，少女忽然坐直了身体，捧起茶杯微微一抿，向少年发出了问询。 在褪去那可爱纯洁的笑容后，此刻的伊莉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符合人们印象中的贵族淑女的形象。 “切嗣吗……” “对我而言，切嗣是英雄，是我所憧憬的人。” 或许是直觉吧，这个问题，可能决定着藤姐、樱与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士郎坐直了身躯，神情认真而庄重，即便是在大英雄的审视下，依然挺直了脊梁。 “在十年前的大火中，是切嗣将我从废墟中救了下来，明明得救的是我，但那个男人，却流露出了那种表情……” “一个人也好，无论是谁，哪怕还有一个活着的也好，抱着这种信念，切嗣在废墟中不停挖掘，最后救下了无力等死的我。” “所以，我憧憬着他的身影，希望成为正义的伙伴。” 伊莉雅倾听着、沉默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明明面无表情，但赫拉克勒斯却知晓御主此刻的情绪波动。 为了别人如此拼命，但却在最后背叛了我们？ “切嗣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我知道的，直到生命的最后，他都充满了遗憾，以前我不清楚缘由，但现在却是明白了。” 士郎深吸一口气，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切嗣的身体一直不好，即便如此，每年他都会花很多时间飞往国外。” “但每一次回来，他都带着落寞的表情，一直到最后，他的身体再也撑不下去。” “我想……、一定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人在国外，所以切嗣他才会那么拼命吧！” 说到这里，客室中气氛似乎有些沉闷，伊莉雅沉默着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或许，她已经想到了什么。 难以言喻的情感，此刻堵在了胸口，喜悦与委屈混杂，通过彼此间的联系，这份的感情传递给了大英雄。 感受着那复杂的心绪，赫拉克勒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但是他相信，意志坚强的少女，能够凭自己走出这段回忆。 彼此停止了言语，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士郎还是藤村大河，似乎都在等待伊莉雅的回答。 “我知道了，谢谢你，士郎。” 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知晓了这份真相，少女也解开了对切嗣的那份执念。 原来，切嗣一直都想来接伊莉雅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听到少女的回答，士郎和藤姐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算是完成了切嗣的遗愿。 离开卫宫府，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坠落在地面上，一个劲的拍打个不停。 在藤村大河与士郎的陪伴下，伊莉雅一行来到了切嗣的墓地。 生命的延续，是积累孤独的巡礼，但绝不是死与断绝的故事。 “塞拉，还有莉兹，就拜托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 步入墓园，伊莉雅忽然停住了脚步，向二人吩咐道。 “大小姐，可是您的安全。” “没关系的，现在是白天，而且berserker会保护好我的。” 听到这里，塞拉也不再说什么，默默退到一边，警戒起附近的安全。 即便有赫拉克勒斯作为后手，女仆小姐的责任心，也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踩着沉重的步子，伊莉雅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穿过青砖铺就的小道，少女终于来到那个男人的墓前。 撑伞矗立在墓碑前，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伊莉雅咬了咬嘴唇，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灵的窗户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哭出声来。 “master，有什么想说，别憋在心里。” “他一定也想听听你的声音吧。” 赫拉克勒斯伸手轻抚着少女的小脑袋，言语之中，带有一抹隐藏的温情。 将这里交给少女，大英雄向一旁走开，给伊莉雅留下独处的空间。 赫拉克勒斯走到树荫下闭目小憩，他很清楚，自己的master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在下定决心面对自己的命运时，她就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大人安慰的孩子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擦拭掉眼角的泪痕，目光坚定的少女，再次回到了大英雄的身旁。 “走吧，berserker，接下来，就全力以赴结束这场战争吧！” 坚定的信念化作光芒，闪烁在其眼中，放下了执念，赫拉克勒斯眼中的少女，仿佛忽然长大了不少。 “啊，遵命，我的小master。” 风声隐没了交谈，二人的身影，也随着渐渐淡去的雨幕，消失在墓园尽头。 第16章 faker与遗失心脏之人 离东木港口数公里的私人游轮，这里是石油王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的财产，同样也是其为圣杯战争准备的移动工坊。 其家系是通过活祭动物来制造魔力结晶的矿石\/等额交换魔术方面的行家，根基则是原始的阿拉伯咒术，而阿特拉姆，更是利用活人，来进行魔力结晶的提取。 “caster，你也曾是阿尔戈号的一员吧，若是对上那个berserker，有什么办法吗？” 石油王躺在沙发上，左拥右抱，身旁簇拥着数名异国风情的美人。 而在其面前，一身长袍、被兜帽遮住面容的年轻女性，就静静矗立在原地。 其名为美狄亚，神代魔女、科尔基斯的公主，此次以caster阶职被召唤。 “对手如果是berserker，单独的一骑从者，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哦～，也就是说，必须要与其他master结盟，你是这个意思没错吧，caster。” 男人发出傲慢的质问，虽是隶属于时钟塔的魔术师，但其本质却与魔术使没什么区别。 “那趁机杀掉berserker的御主呢？” “区区人造人，只是道具罢了，想来以你的魔术将其暗杀，应该很容易就能办到吧。” 阿特拉姆将身边的女人推开，随后坐起身来，若有所指的盯着对方。 “…………” 美狄亚沉默了。 这御主是没脑子吗，让她一个caster去当assassin？ 更何况，对方的从者还是赫拉克勒斯。 也只有希腊的英雄才能明白，完成十二试炼，是多么了不得的伟业，在大英雄死去之后，自称是其后继者的王者，甚至比宙斯还要多上不少。 “嗯？” 见美狄亚不回话，阿特拉姆脸色冷漠，感觉受到了轻视。 “怎么，这个很难吗，你可是神代的魔女，还是说……” “你打算背叛我吗？” 魔女。 这个词对美狄亚而言，无疑是禁忌，但眼前这个男人，就这么不知死活的喊了出来。 就在这时，石油王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恰好缓解了这紧迫的主从关系。 “喂，哪位？” “您好，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caster的御主。” 略带磁性的男性声音，从电话中传出，让其立刻严肃了起来。 “哦~，竟然能查到我的联系方式，知晓我的从者是caster，所以你也是御主吧，让我猜猜，难道是assassin？” “不，以这种方式联系阁下，的确是在下失礼了，那么，就请让在下，先介绍一下自己好了。” “在下dr·哈特雷斯，曾担任诺利吉（现代魔术科）的前学部长一职，此次圣杯战争，是faker的御主。” “豁哦~，dr·哈特雷斯，还真如雷贯耳的大名呢。” “像您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也会来参加圣杯战争，七大阶职里面，可没有被称为faker的从者。” 对于电话那头的男人，阿特拉姆持怀疑的态度。 “当然，若是正规的圣杯战争，自然不会出现额外阶职的从者。” “但你也看到，爱因兹贝伦所召唤的berserker，还拥有着alterego的阶职，在第三次圣杯中，也曾出现了avenger的从者。” 对于前两次圣杯战争的情报，石油王知晓的并不多，但从对方言辞凿凿的话语来看，应该没有说谎。 “所以呢，难不成你想合作？” 听到这里，阿特拉姆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事实上，在见证了berserker离谱的力量之后，其余御主都不得不抱团取暖，以此避免被各个击破。 “诶，正如你所言，爱因兹贝伦所召唤的从者，无疑是犯规的存在，所以，若是想要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就必须先解决掉berserker。” 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以那个berserker力量，他的确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原来如此，结盟自然可以，但我需要要确认，你是否有成为盟友的资格。” “当然，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自信、从容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在计算之中，在说完这番话后，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石油王觉得这只是对方无聊的试探时，忽然，空间泛起了一丝涟漪。 一道狭长的虚数裂缝，就这样在阿特拉姆眼前浮现，随后，两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 “初次见面，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您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哈特雷斯——” 空间转移？ 这怎么可能？！ 石油王瞪大了眼睛，望着出现在眼前一男一女，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自称哈特雷斯的男人，外表看上去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身材高挑，红发如火披在身后，一身灰红色交织的长袍，看上去十分醒目。 而其身边的棕发女性，则是一身赤红、身着马其顿战士的装扮。 虽然被称为faker，但其实际上也神代魔术师，使用的魔术体系以赫卡忒为源流，与同为神代魔术师的美狄亚，倒也有着极其浅薄的缘分。 “caster！” 听到御主的呼喊，即便再怎么觉得大惊小怪，美狄亚也不得不挡在对方身前。 高速神言发动。 caster固定了众人所在的这片空间，迫使对方无法再撕开虚数空间的裂缝。 即便是将心脏遗留在妖精乡的哈特雷斯（heart less），也无法再通过心脏的置换，做到拟似性的空间转移。 “真是厉害的魔术，如此轻易便封锁了空间，请不必担心，科尔基斯的公主，余并无恶意。” 即便身处对方工坊之中，眼前的男人也没有丝毫畏惧，或许，决定‘将人生献给璀璨之物’的男人，早已拥有了殉道者的信念。 抛弃了曾经的布置，从伦敦来到冬木的他，已经决定通过这场圣杯战争，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即、魔术世界的变革！ 第17章 背叛的魔女 冬木郊外。 人迹罕至的古堡，今日竟有拜访者特意前来，在这圣杯战争的特殊时期，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遍布树林各处的使魔，在对方踏入爱因兹贝伦的领地时，就已经将其彻底监视起来。 “诶，魔术师？” 从使魔传来的画面中，能看清对方的一举一动，但是，虽然到访者是魔术师，但其手背上却并没有令咒。 停留在结界边缘的魔术师，似乎知晓自己已经被发现，在投上拜帖之后，便驻足原地等待。 “塞拉、莉兹，将他放进来吧。” “嗨，大小姐。” 依据魔术师的礼仪投上拜帖，毫无疑问，对方应该是某位御主的附庸。 对于正统的魔术师，尤其是贵族主义的家系，在交战之前都会送达战书，报上家系与名讳。 但在圣杯战争中，这样的魔术师，一般都很难活下来，即便是十二君主之一的前代埃尔梅罗，也没能从这厮杀中生还。 “大小姐，这是对方送来的战书，请过目。” 在确认没有诅咒与术式的痕迹后，塞拉将印有加里阿斯塔家徽的战书，递给了身为爱因兹贝伦家主的伊莉雅。 这已经并非御主与从者的战斗。 在对方递上战书之后，这场战斗的性质，就已经上升到关乎双方家族荣誉的地步。 以加里阿斯塔浅薄的家系，只要能活下来，无论胜负，都将为其增添一笔不错的履历。 “真是讨厌的家伙，竟然搞这种小把戏。” 伊莉雅颇为无语的吐槽了两句，在少女眼中，对方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 “大小姐，这里面会不会有陷阱？” “啊，对方应该已经布置好了结界，正等着我们跳进去吧。” 少女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诶，那要拒绝吗？” “不，反正也很无聊，就当陪他玩玩好了。” 入夜，月色暗沉， 按照阿特拉姆战书所指定的位置，伊莉雅与赫拉克勒斯，一起来到了冬木港口的码头。 “踏踏。” 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与caster，也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眼前。 即便被兜帽遮住了脸庞，赫拉克勒斯依然能认出对方的身份，那是与其所知晓的美狄亚，有着相同起源的从者。 “哦～，这就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吗，真是不错啊，若是能拥有这项技术，一定能狠狠的赚上一笔吧。” 轻浮、傲慢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金发男人口中传出。 这蠢货，竟然还想激怒对方？ 美狄亚在心底暗骂一声，余光从赫拉克勒斯身上扫过，明明自己是caster，却不得不直面那个男人的压力。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呐，berserker，狠狠教训他一顿。” 将阿特拉姆的的话语听在耳中，伊莉雅似乎有些生气，小脸圆鼓鼓的，眼中写满了不满。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向前踏出一步，洪水猛兽般气息瞬间席卷了战场。 什么？！ 会死的—— 恐惧萦绕在阿特拉姆脑海之中，短短一瞬，他就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不已。 “caster，快上！” 即便不想理会这蠢货，但为了自己的愿望，美狄亚还是遵从了命令，漂浮的长袍就像张开的翅膀，将caster瞬间带上了高空。 『没有携带武器，所以，持有的宝具，就只是阿瑞斯的腰带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还有些许庆幸，毕竟，若是其他阶职的赫拉克勒斯，她根本不敢出现在对方面前。 对方无法施展那举世无双的弓术，自己拥有着制空权的优势，即便无法与对方匹敌，也不至于被瞬间杀死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高速神言发动—— 美狄亚将魔杖举起，复数的术式立刻随着吟唱在其身后展开，将冗长的咒语化作简短的一小节，数十道a级的魔力光炮，顷刻之间，覆盖了整片天空。 蹂躏大地的炮击，就仿佛是对恐惧的宣泄，即便是作为caster御主的阿特拉姆，都不由生出‘这种规格与密度的攻击，是不是有些太夸张的’的想法。 但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伊莉雅，却是没有丝毫担忧。 “就这样结束了？！” “哈哈哈～，什么啊，我还以为能多麻烦，不过是空有蛮力的野兽。” 阿特拉姆用手捂着额头，抬头发出肆意的大笑。 以其浅薄的认知，能够知晓美狄亚作为神代魔术师的破格就已是极限。 说到底，除了极少数魔术师，协会中的大部分人，都还只是将从者看做使魔，并不知晓其真正的力量。 与御主的狂妄与浅薄相比，caster倒是冷静的得多，或者说，注视这场战斗的人们，也只有阿特拉姆一人，才会认为那种攻击会有什么效果。 『怪物……』 美狄亚银牙紧咬，虽说这只是试探，但对方的存在，实在太过犯规，仅仅只是充斥在对方身躯内的神气，就能轻易抵消需要数人吟唱才能完成的大魔术。 尘埃消散。 现实与想象中的差距，让阿特拉姆愣在了原地，双目失神的自言自语着，看上去就如同一名小丑。 “怎……怎么……可能……”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就无法接受了吗？” 伊莉雅用冷淡目光，从对方糅杂着恐惧、震惊的面孔上扫过。 真是无聊，眼前的这名魔术师，甚至还没有凛有趣。 “berserker，解决掉caster吧。” 明明下达了战书，却仅仅只有这种程度，伊莉雅对此已经有些厌倦。 听到了御主的指令，赫拉克勒斯望向空中的美狄亚。 被大英雄的目光所注视，caster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向更高处飞去，并从怀中取出了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 “诶，宝具吗？” 或许是好奇吧，伊莉雅惊讶的叫了一声。 但是，身为caster，却拥有匕首模样的宝具？ 在听到caster拿出宝具后，阿特拉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身为御主他自然知晓那个宝具的能力，但是，对眼前berserker而言，那个宝具根本没有使用的可能。 难道说……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望向天空中的美狄亚，惊恐的伸出手臂，试图使用令咒来制止对方的举动。 但是，已经晚了，在众人的注视下，美狄亚将那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而随着这一异动，赤色的雷芒从其身躯上浮现。 宝具·万符必应破戒（rule breaker），终极的对魔术宝具，亦是背叛之魔女神性的具现，在被那个宝具命中的瞬间，从者与御主的契约，也在此刻被斩断。 “以令咒之名，不准使用宝具，caster！！！” 男人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试图阻止美狄亚的举动，或许在他看来，倘若失去了从者，那么自己将必死无疑！ 但是，堪比大魔术结晶的令咒，此时却未能发挥任何效果。 啊，终归是慢了一步，此刻，他已经陷入了绝望。 “嗯？” 对于眼前的异动，赫拉克勒斯没有立刻动手，在那个宝具使用之后，美狄亚的气息急剧下降，就仿佛失去了魔力供应。 没有丝毫停留，凭借着残存的魔力，caster立刻启动了转移术式，消失在夜空之中。 “诶！！！” “竟然就这么逃跑了吗？！！” 明明都还没怎么战斗，就这么果断的抛下御主逃走了，caster的举动，显然震撼到了伊莉雅。 “啊，切断了契约，若是没有契约其他御主，大概再过两小时，caster就会退场吧。” 察觉到了美狄亚的气息，赫拉克勒斯自然知晓对方逃走的方向，但是，即便并非自己认识的美狄亚，大英雄也并不打算追上去斩尽杀绝。 这戏剧性的变化，别说伊莉雅了，隐藏在暗处的哈特雷斯与faker，同样也没反应过来。 对方败的太快，不，或许是berserker太强了吧，强到即便是神代屈指可数的魔女美狄亚，都生不出丝毫与之战斗的心思。 “你还真是可怜啊，竟然会被自己的从者抛弃。” 伊莉雅摇了摇头，向其投来轻蔑的目光。 沦为阶下囚的阿特拉姆，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他有想过自己会在圣杯战争中死亡，但没想到，竟会死的如此卑微。 已经彻底没劲了呢，但是，令咒还存在着呢…… 伊莉雅背着小手，离开了阿特拉姆身旁。 今天晚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她还想去市内看看，说不定能遇见其他从者呢。 “呐，杀了他吧，berserker。” 随着少女漫不经心的一声低语，击破大气的拳风，将名为阿特拉姆的男人粉碎成一片血雾。 这还是赫拉克勒斯现界以来，第一次感到愤怒。 千里眼的视野中，阿特拉姆将婴孩作为活祭的暴行，被大英雄尽收眼底。 那么，偿还你所犯下的罪孽吧！ 就像你对那些无辜之人所做的事一样！ 第18章 雨夜的相逢(if线) 夜色沉沉。 在解决掉石油王之后，在赫拉克勒斯的意愿下，伊莉雅与其一同登上了距离港口数公里的私人游轮。 作为阿特拉姆的魔术工坊，游轮上本应该有数十名魔术师看守，但当二人到达时，留下的则只有数十具尸体。 以及…… “初次见面，berserker的御主，伊莉雅斯菲儿。” 就像是为了特意等待少女与大英雄，哈特雷斯与faker矗立在血泊中，向抵达这里的二人表示问候。 “这些人是你杀的？” “啊，请放心，这些隶属于石油王的魔术师，没有一人是无辜的。” 哈特雷斯微微颔首，大方承认了这一点。 在与大英雄的对话中，保持谦逊的同时又不会显得谄媚，交谈得体，让人感觉十分轻松。 “请容在下先介绍一下自己，我的名字是dr.哈特雷斯，这位是我的从者，faker——赫费斯提翁。” 向着伊莉雅与赫拉克勒斯微微躬身之后，哈特雷斯介绍了自己与从者的身份，过于坦诚的举动，让少女顿感意外。 “诶，你也是御主吧，就这样透露了从者的真名？” “嗯，因为我明白，在这场圣杯中，不存在能击败大英雄的从者。” 虽然是在叙述事实，但哈特雷斯还是顺便赞叹了赫拉克勒斯一句。 以他的推断，即便同时对上常规的另外六骑，最后的胜者恐怕还是berserker，这种超规格的存在，除非他能完成‘那个’，才有击败对方的可能。 但是，若真能完成那个计划，这场圣杯战争对他而言，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为了打破这绝望的闭环，他做出了这次圣杯战争中最为重要的决定。 “圣杯战争初始的御三家中，爱因兹贝伦追寻的是全人类的救济，玛奇里（间桐）为了根绝世上一切之恶，至于远坂，则是为了到达根源。” 从对方的叙述中能够看出，眼前的这名男人，对圣杯战争进行了极为周密的调查与准备。 “而我的愿望，与爱因兹贝伦是一致的，所以，我希望能协助你，伊莉雅斯菲儿，共同完成全人类的救济。” 哈特雷斯望着伊莉雅，语气诚恳的表明了来意，若是能借助于赫拉克勒斯的力量，他便能更加轻易的完成那个计划。 从对方的语言中，赫拉克勒斯并没有察觉到说谎的迹象。 或许对方有所保留，但在‘全人类的救济’这一点上，对方无疑是认同的。 但可惜的是，哈特雷斯算错了一点。 全人类的救济，是爱因兹贝伦的夙愿，但却并非伊莉雅的意愿。 伊莉雅没有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这场圣杯战争，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游戏，即便本人毫不在乎，但她也不会将大圣杯拱手让人。 “我明白了，对于贵方的请求，容我拒绝。” 伊莉雅模仿着大人的语气，以类似冬之圣女的口吻，回绝了对方的请求。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赫拉克勒斯，并不打算干涉御主的选择，通过千里眼的视界，他已经知晓眼前这个男人的部分情报。 dr.哈特雷斯，现代魔术科的前学部长，称不上什么好人、也算不上坏人，但以魔术师而言，无疑是上限较高的一类。 年少时被重要之人背叛的经历，使其产生了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 “嗯嗯～，原来如此，全人类的救济，并不是你的愿望……” “拥有与人类无异的知性，那么，请再考虑一下如何，作为交换，我能提供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所有情报。” 哈特雷斯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随后轻笑了一声，向雪之少女开出了对方无法拒绝的价格。 切嗣的、所有情报？ 伊莉雅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条件，来作为结盟的筹码。 “啊，我调查了前两届圣杯战争的所有情报，卫宫切嗣的生平经历，自然也在其中。” 对伊莉雅而言，这几乎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知道了……” 深呼吸，随后，少女冷淡的声音，回荡在这工坊之中。 “你的请求，我同意了——” “但是，无论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大圣杯的归属，都将由爱因兹贝伦决定。” “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或许是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哈特雷斯眼中，似乎隐藏着一抹轻松的笑意。 在签订自我强制证文之后，二人完成了结盟，无论何种理由，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二人都不得对另一方不利。 遵循契约，哈特雷斯将关于卫宫切嗣的资料与情报分析，一同交给了少女，虽然对伊莉雅而言，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走吧，berserker。”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伊莉雅此刻只想回到雪之城，去更多了解切嗣的过往。 在离开之前，大英雄特意打量了一眼哈特雷斯，无论是手段、城府，眼前的这个男人都并不简单，但是—— 追寻幻梦中的光点，将希望寄托于‘神’，在那道路的终点，一切终归会化作泡沫之影…… ——分割线——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就没有一次被命运所眷顾吗？ 幽暗的小巷中，气息虚弱的魔女，瘫倒在地面。 即将消失的身体、几近崩溃的理性，即便呼救也不会有人回应，此刻，感受着流逝的体温，她只能无力仰望着夜空。 乌云遮掩了月光，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吗……』 冰冷的雨滴，从美狄亚的脸颊上滑落，一眼望去，就仿佛她在哭泣。 圣杯？ 我明明只是—— 想回到故乡。 回到那一切都还未发生的过去，父亲、母亲、以及兄弟，为何命运会选择我，奥林波斯…… 或许是听到了美狄亚的悲愿，命运在这末路的结局，抵达了这里，为其奉上这小小的善意。 急促的脚步混杂着踩水声，从小巷的另一侧传来。 撑着雨伞的少年，来到了魔女身旁，将对方从污浊的泥水中抱在了怀里。 “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了？” 关切的呼声从耳边传来，那是不带任何目的、最为纯粹的善意。 被雨水打湿的视线中，隐约可见对方的面容。 saber？ 不，是那名少年啊。 “你有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这么大的雨，躺在这里可是会生病的。” “…………” caster一言不发，只是用无神的目光，瞥过少年的脸庞。 “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就先去我家吧，就这样放你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过危险了。” 见对方不说话，或许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少年打量了四周一圈，像是做出了决定。 “抱歉，失礼了。” 突然，少年将雨伞放到一旁，伸出双手将美狄亚抱在怀中，多亏了平时的锻炼，即便是以公主抱的姿态，他依然看上去神色平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压力。 “为什么？” 好不容易从地面将雨伞捡起，就在这时，caster冷淡的声音，从少年耳边响起。 “嗯？” “为什么会帮我，你难道就不担心，会引狼入室吗？” 被兜帽遮住了面容，无人知晓caster脸上的表情。 一次次被男人所背叛，即便到了这遥远的现代，依然没躲过命运的诅咒，此刻，她已经有些心如死灰。 “遇到有困难的人，提供帮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仅仅只是、这种理由吗？” 或许是不相信吧，被对方抱在怀中的美狄亚，忽然抬头审视起眼前的少年。 也就在这时，少年也看清了caster的面容，即便被雨水打湿了发梢，但对方无疑是一位有着异国风情的美人。 或许是被对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略显青涩的少年，此刻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 “嘛……，虽然听上去有些幼稚，但是——” “因为、我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从少年口中说出话语，充满了力量与决意。 正义的伙伴吗？ 虽然愚蠢，但并不可笑。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这种滥好人吧，即便是像自己这种女人，也会施以援手吗…… “你的名字叫什么？” “卫宫士郎！” 淅淅沥沥的雨幕，将两人全身打湿。 即便动作笨拙而费力，但士郎依然将对方，带离了这黑暗的小巷。 少年就像是一道光，划破乌云与雨幕，出现在她灰暗的人生中。 同样，命运的齿轮，也随着那抹猩红圣痕的浮现，踏上了从未有过的轨迹。 第19章 魔女的契约、archer降临 长夜漫漫。 在费了一番力气之后，士郎好不容易将caster抱回了卫宫府。 而有所恢复的美狄亚，则一直靠在对方怀中，默默观察着少年的举止。 魔力的通道已经连接，少年得到了圣杯的回应，其手背上浮现的令咒，就是最好的证明。 “终于回来了，呐，请等一下，我先去烧点热水。” “呃，那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推开门在玄关放下雨伞，士郎将美狄亚小心扶进屋内。 将对方安置妥当后，少年打算去拿些热毛巾，但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从者caster，真名，美狄亚。” 沉默了片刻，就像是破罐子破摔，美狄亚没有丝毫隐瞒，向士郎吐露了自己的名讳。 caster？ 美狄亚？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刚准备走出房间的少年，直接愣在了原地。 已经知晓圣杯战争的他，自然明白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到底意味着什么。 阿尔戈号传说，神代的魔女，被认为最恶毒的女人，美狄亚？ “知道了我的名字，现在后悔吗，正义的～～伙伴？” caster抬起头，嘴角流露出轻蔑的笑意。 呵～，果然，无论是谁，在知道自己的名字时，都会是这种表情。 魔女小姐用略带讥讽的语气，反问着眼前的少年。 “不，虽然惊讶，但caster你刚刚的确需要帮助吧？” “…………” 美狄亚沉默了。 理想主义者的光辉，对她而言，未免太过炽热。 “一个人倒在那种巷子里，你的御主……”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士郎没有再说下去。 落单的从者瘫倒在巷子里等待死亡，那对方的御主，恐怕…… “抱歉，呐，我先去拿些毛巾，那个……” “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可去的话，家里的客房，倒也还有几间空着。” 说罢，士郎就离开了客室，沿着走廊向浴室走去，留caster一人静候在屋内。 明明只是送樱回家，没想到竟然会捡一名从者回来，虽然这两天已经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捡落单从者回家什么的，还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将浑身湿漉的衣物换掉，此时士郎才突然发现，三枚猩红的圣痕，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背之上，难道说…… 令咒？！ 少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明明没有缔结契约，令咒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客室之中，美狄亚已经用魔术整理了仪容，犹如一名典雅的贵族少妇，静坐在桌前。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侧传来。 砰！ “caster！？” 客室的房门被猛的拉开，气喘吁吁的士郎，就这样闯了进来，望着眼前的人……人妻？ “怎么了，正义的伙伴～～” 就很突然。 明明才离开视线几分钟。 不仅是衣物与外貌，就连气色与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这就是神代的魔术师吗，个人管理也太好了吧？ “没，没什么。” “呐，caster，我手上的令咒……” 被成熟大姐姐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士郎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于是抬起手臂，向对方展示那突然出现的令咒，询问其是否知晓。 “诶，就和你想的一样，魔力的通道已经连接，现在，维持我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正是你，正义的伙伴～～。” “也就是说，我成为了你的master？” 就和预料的一样，自己竟然成为了caster的御主。 “没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是杀掉其他御主与从者赢得胜利，还是放弃令咒，将圣杯拱手让人呢，master？” 美狄亚等待着回答，脸上虽然维持着优雅的微笑，但心中却埋藏着苦涩与期待。 若是对方说出了放弃令咒，那么—— 抱歉了，正义的伙伴，放弃令咒等同于自杀，其余御主是不会放过你的，但我还不能就这么离开，为了我的愿望，就只能将你做成傀儡了。 毕竟，我就是这么恶毒的女人啊…… “我会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但也不会杀死任何人，我要阻止这场厮杀，避免十年前的惨剧再次重演。” 少年斩钉截铁的声音，回响在魔女小姐耳边。 竟然是这种回答吗？ 不想杀死任何人，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啊，但是…… 算了，被对方救下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嘲笑那选择了苦难未来的少年呢？ 就像是看开了，此时的美狄亚，似乎真正认可了士郎，她也想看看，少年的这份梦想，是否会随着时间，湮没在岁月的尘埃之中。 ……分割线…… 发生在港口的动静，自然躲不开使魔的监视，对于魔术师们而言，圣杯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死角，一切都在监视之下。 在伊莉雅与赫拉克勒斯离开之后，今晚刚从伦敦抵达冬木的archer组，也来到了这残留神之气息的港口。 “archer，有什么发现吗？” “很强，仅仅只是留存于此的神之气息，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对方无疑是能与迦尔纳相媲美的英雄。” 被称作archer的从者，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肤色略显黝黑，明明身为王族，却依然如执事般侍奉着御主，丝毫没有那盛气凌人的傲气。 “这样吗，爱因兹贝伦家所召唤的berserker，希腊最伟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 那位大英雄吗？ 嗯，与迦尔纳相似，背负命运与荣耀，所以，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会成为我的对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已经联系不上了，看来是彻底退场了。” “动作还真快，看来这次的圣杯，爱因兹贝伦是势在必得了。” 迎着微凉的海风，青空般的蓝色礼裙随风摇摆，被敌对者冠以‘最优雅的鬣狗’的诨名，艾德费尔特家的千金，此刻正向不远处燃烧的游轮的望去。 连魔术工坊都被对方摧毁了吗？ 虽然对阿特拉姆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触，但既然是那位君主的请求，她倒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一结局告知对方。 “archer，我们走吧，既然已经来了，就按照惯例，先去拜访一下本地的管理者。” 远坂家族吗？ 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以及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的耻辱，那么，就让余来洗刷吧，无论是远坂，还是圣杯…… 哼嗯，区区乡下的三流魔术师，就让我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费尔特，来教教汝，何为真正的优雅！ 第20章 被察觉的‘黑\’ 远坂府。 被凛一直用来锻炼的地下室，此刻已经变成了saber的工坊。 魔术结界。 在见到这个时，凛还是吓了一跳，之前她还疑惑，saber为什么会有阵地建造这种技能，没想到，对方竟直接将铸剑坊给搬了出来。 明明是saber阶职，竟然还有着这种类似结界的东西，按对方所言，那是不属于老夫，从这具身体手中继承的能力。 也就是说…… 卫宫同学，未来会是一名相当优秀的魔术师吗？ 少女忍不住这么思索着。 明明现在还是个半吊子，未来竟然能布置这种等级的结界，啧～，还真是不能小看他啊。 “当——，当——” 清脆的打铁声，从铸剑坊中回响。 对此，凛只得暗自叹气，明明抽中了最强的saber，但没想到，竟会出现berserker那种怪物。 现在，这场圣杯战争的节奏，已经彻底被爱因兹贝伦所掌控，在那个berserker退场之前，其余从者都静默了下来，使这场战争陷入了诡异的停战阶段。 然而，就在这时，布置在远坂府周边的结界，被某人给触发了。 诶？！！！ 凛瞪大了眼睛，那个性格恶劣的小鬼头，该不会就这么打了过来吧？！ 街道外，雨势渐微。 手持洋伞的淑女，在触发眼前的结界后，就停了下来，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这糟糕的天气，还真是不友好呢，竟然让淑女等这么久，远坂果然是粗鄙的乡下人啊。 “咔——” 沉重的铁门，在术式的操控下被打开。 随后，露维亚的视野中，身穿红色上衣、黑色短裙的少女，在一名身形精悍的青年陪同下，向这边走了过来。 嗯？ 那个长相？ 维持着淑女形象的少女，眼中浮现出一抹异色。 明明未曾见过，但是，她似乎对这张脸，嗯……，颇有好感？ 视线偏移。 啧～，这就是远坂家的继承人吗，还真是穷酸呢，而且，可以确定，我和家伙，很不对付。 从者？ 同样，注意到了阿周那存在的凛，自然也明白，眼前这二人，恐怕来者不善。 “豁哦～，还真是意外呢，在那个berserker离场之前，竟然还有主动挑起战斗的御主吗？” 凛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特意向对方提及了berserker的存在，至于心底，已经将对方里里外外问候了一片。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从者抱有绝对的信心，那恐怕就是刚刚抵达冬木的笨蛋吧，什么都不清楚，就在那里四处掀起战斗。 “啊拉啊拉～，既然是战争，自然要主动出击才对吧，圣杯可不会选择缩头乌龟，你说呢～～，远坂？” 露维亚骄傲的昂着头，依然如淑女般维持着举止。 但是，那狠咬重音的语气，以及毫不客气的讥讽，无疑在嘲笑凛只能龟缩在结界中，甚至不敢出门迎战。 缩头乌龟？！ 这混蛋！ 凛咬了咬牙，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后摆了摆手，立刻给对方怼了回去。 “诶～～，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暴力女，自然只知道战斗，未经邀请擅自闯入别人的领地，还在那里大言不惭。” 肌、肌肉，暴力女？？？ 露维亚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还真敢说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二者已经不知被对方杀死多少次了。 哼！ 几乎同一时刻，二人冷哼了一声，傲娇将头偏向一旁。 对于御主们的‘较量’，两位从者对视了一眼，点头向对方问好。 明明一直表现完美的贵族大小姐，竟然还会有这样一面啊，如果不是圣杯战争，这二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哼嗯，闲话就到此为止，诶，archer，好好教训一下对面的野蛮人。” 露维亚颇为不爽的看着凛，向一旁的从者下达了命令。 “我知道了，虽是空虚的战斗，但若这是您所希望的……” archer微微点头，随着灵子波动一闪而过，其手中立刻多出一人高的巨弓。 眼见这一幕，凛也毫不畏惧，对方都打上门了，既然想打，那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 “saber！” “给我狠狠教训那个肌肉女的从者。” 村正虽然对这二人小孩子般的赌气颇感无奈，但御主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他自然也不会去拒绝。 啧，那柄弓矢，似乎并不简单，或许是某位神明的赐礼。 “从者archer，请做好觉悟，saber。” 阿周那谦逊有礼的向村正打了招呼，随后瞄准对方，拉开了弓弦。 “啊，放马过来吧，archer。” 村正点了点头，紧握长刀，迅速向眼前的敌人杀了过去。 然而，对方的速度，显然比saber更胜一筹。 汇聚魔力的箭矢，在弓身泛起幽蓝的火焰，随后，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突进至saber面门。 什么？！ 轰！ 沉闷的轰鸣响起，随后没入土地，掀起一阵尘烟。 然而，凭直觉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后，撕裂大气的嗡鸣立刻接踵而至。 了不起的射术。 村正心底不由为之赞叹。 每一次拉弓所射出的箭矢，都如蓄力炮击般强势，即便是用试斩，也无法轻易将其抵消。 激烈拉扯的战斗，就在二者的拉弓与挥砍中，持续了数十回合。 再次避开箭矢的轰击，saber突然从火光中跃起，紧接着身躯微微扭转，双手用力紧握长刀，宛如惊雷般斩落剑压。 轰——，嗡嗡—— 剑压势不可挡般破开火焰。 然而，仅仅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阿周那手忙脚乱。 挥舞神授的巨弓，archer挡住了村正的斩击，随后下一刻，魔力放出的神之火焰，立刻从弓臂喷涌而出，在身前划过绚烂的轨迹。 短暂交锋的瞬间，二者目光相接，虽然对方是敌人，但这并不妨碍阿周那对战士的欣赏。 真是不错的眼神，作为刹帝利而言…… 等等，那种目光？ 他似乎注意到了saber的眼神。 在业之瞳的视界中，那个瞬间，他已经被对方所看穿。 “你、刚刚看到我的脸了，没错吧……” 阿周那低沉着嗓音，用晦暗不明的目光，凝视正前方的村正。 嗯？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露维亚与凛一头雾水，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村正，却是知晓对方说的是什么。 “抱歉，老夫并没有窥视他人内心的意愿，但在战斗中，这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saber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一点，但他却没想到，这会成为激怒对方的导火索。 真是羞耻，被对方看到了。 何等丑陋，卑小的感情，那种东西，我阿周那根本不可能有！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似乎在这一刻被放任了。 阿周那陷入了沉默，随后一言不发拉开了神弓，冰冷幽邃的目光，就仿佛是另外一个人，正漠然注视着saber。 『高涨吧，吾之甘狄拔……』 炎神的火焰，转眼覆盖了弓身，几乎在一瞬间蒸发了附近的雨水，而在阿周那身旁，则隐隐浮现出扭曲的空间。 “诶，难道说？！” 露维亚瞪大了眼睛，这异乎寻常的魔力波动，似乎是宝具解放的前奏。 『在炎神阿耆尼的业炎中，化为尘土吧——』 『炎神咆哮（agnigandiva）——』 第21章 乱局，陷入被动的凛 燃尽一切不净之物的火焰，随着宝具的真名解放，瞬间击破了结界，滚烫的气浪呼啸而过，如同滚滚巨浪，向千子村正发出猛烈的咆哮。 糟糕！ saber暗叹一声不妙，随即立刻从原地消失，挡在了凛的前方。 这种规格的宝具，哪怕仅仅只是余波，也不是现代魔术师能轻易抵挡的。 “炽天覆七重圆环——” 在灼烧大气的火焰之矢抵达前，村正读取了剑制中的记录，即便等级有所下降，但那依然是极佳的防御宝具。 相比与赫拉克勒斯战斗时，被对方瞬间击碎的投影，这一次的真名展开，才显现出其真正的防御力。 灼热的火焰之矢，点燃了整座庭院，如同猛兽般吞噬了整座远坂府，即便是附近街道的树木也未能幸免，被高温气浪瞬间被烘干了水分。 何等夸张的力量，以魔术师的视野，无法理解那份神秘。 这就是从者的宝具吗？ 感受着这份灼热，露维亚眼中浮现出赞叹之色，若是能将这份神秘收入囊中，这次的圣杯战争也算不虚此行了。 从落点升起的火焰，化作通红的炎柱拔地而起，转眼便洞穿了厚重的云层，将夜空染上一抹血色。 但是，漠然注视这一切的阿周那，只是平静凝视着火焰，眼中没有一丝喜悦。 火势冲天。 在这一片焦土与废墟中，隐隐可见一抹淡紫色的光晕。 破碎凋零的花瓣，维持着这片狭小的安全区域，隔绝了火焰与高温。 “你没事吧，凛。” “啊，我没事，多亏了你，saber……” 侥幸从余波中生还，凛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抬头就愣在了原地。 对少女而言，眼前这副光景，或许过于残忍了一些。 滔天火光吞没了宅邸，连同其幼时的回忆，一并消散在烈火之中。 与此同时，如同骄傲化身的少女，也已经与远坂府拉开了距离。 “archer，为何会解放宝具？” 露维亚望着眼前的火光，皱了皱眉，出声询问着对方，但那并非对远坂的愧疚，只是单纯的不解罢了。 她此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消灭saber，就这样暴露了其中一个宝具，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更何况，那第二个宝具，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绝无真名解放的可能。 “…………” archer自然不会将真相告知御主。 闭上双眼，被阿周那放任的‘黑’，似乎再次隐藏了起来。 被对方看穿了内心的‘黑’，对名为阿周那的英雄而言，那是不应该存在、亦是无法忍受的污点。 沉默了片刻。 弓兵下意识的低了低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了御主的疑惑。 “这是我基于自身判断所做出的决定，若是为您带来困扰……，还请见谅，master。” “既然是你的判断，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露维亚盯着眼前的英雄，一边回话，一边若有所思。 虽然知道事情并不像对方说的那么简单，但直觉告诉她，若是再问下去，可能会触及对方不愿提及的过去。 “啊，感谢您的理解，那么，请问要继续战斗下去吗？” “我能感受的到，saber与他的御主，都还活着。” 弓兵冷漠的脸庞上，难得扯出一丝笑意。 那并非公式化、不带任何情绪的假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对任何人都谦逊有礼的英雄，又何尝不是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或许，也只有面对那个宿敌般的男人时，他才会毫不保留、无论高尚与卑劣，展现出真正的人性。 “不，已经足够了，在确定那个berserker的实力之前，不要暴露自己的全力，archer。” “能从那个宝具中存活，那个saber似乎也没看上去那么简单，更何况，继续下去，恐怕会引来不少平民。” 虽然身为贵族，但对普通人的态度，却怀有热情与尊重，在这一点上，她与阿周那倒有着些许相似。 这样吗？ 听到御主的命令，archer放下了神授巨弓，但是，其内心想要杀死saber的那份冲动，却依然躁动不已。 “诶～，我们走，archer。” 随着少女的一声令下，弓兵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杀意，与御主一同离开了这里。 啊，时间还长，就暂时放他一命好了。 吞噬府邸的火光，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里毕竟是在市区，而非荒无人烟的郊外，宝具真名解放所产生的异象，很难不被人察觉。 同样，在感受到对方魔力气息的远去后，一直高度戒备的村正，这才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以他持有的宝具，与archer这种移动炮台战斗，相性实在太差，除非对方主动选择近战，否则他的胜算，恐怕不足一成。 “对方已经离开了。” “嘁！那家伙……，archer的御主！” 凛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发出咬牙切齿的低吟。 那个archer的能力值，仅次于爱因兹贝伦的berserker，是目前已知晓从者中最强的一个。 就在这时。 凛与村正的视野中，空间似乎化作有形之物，突然扭曲着向中心收缩。 “master！” “啊，我明白，这种异样，竟然真的存在吗，虚数空间……” 仅仅一秒。 未知的从者，以及一眼看上去就颇为不凡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凛与saber眼前。 敌人吗？！ 凛神情闪烁，视线不自觉的从令咒上瞥过，眼下这种局面，对方极有可能会是敌人，由不得她不小心。 但是，出乎意料—— 对方并没有动手的意愿，在介绍完自己表明其来意之后，竟然将archer御主的身份，以及caster的情报，都尽数告知了少女。 “竟然会将这些情报告诉我，那么，你又是抱着何种打算呢，借刀杀人，或者还有其他目的？” 从愤怒中恢复平静，凛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从对方虚假的面容上，她感受不到一丝诚意。 更何况，对方并没有结盟的打算，那么将这一切告诉自己，动机又到底什么？ “正如您所看见的，miss.远坂，我的目的自然是大圣杯。” 哈特雷斯微笑叙述着这一切。 “艾德菲尔特家的archer，或许是这场圣杯战争中，唯一能与berserker战斗的从者。” “我已经将最优的方案告诉二位了，至于最后要怎么做，就看您的决定了。 “那么，在下就告辞了，二位。” 就像是出现时那般突兀，在礼节性的告辞之后，对方再次撕开虚数空间的裂缝，进行拟似性的空间转移。 这超乎寻常的手段，迫使少女不得不郑重考虑其提议。 彻头彻尾的阳谋吗？ 即便知晓这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凛也只能硬着头皮跳进去，不然的话，留给她的恐怕就只有退场这一条路了。 “走吧，saber，我们要换地方了。” “这样吗，老夫知道了，虽然不爽那家伙，但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尖锐的警笛声，从远处渐渐靠近，但当救火的消防员们赶到时，二人已离开了此地。 唯有天上的星辰，知晓此间发生的一切。 第22章 黑暗中的间桐 在离开远坂府之后，露维亚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打算，而是向间桐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初始的御三家中，爱因兹贝伦的berserker，无疑会成为此次圣杯战争中的强敌，但是…… 据说设计英灵召唤术式、间桐家的那位老者，时至今日依然还未死去，那就去见见吧，传说中的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 间桐府。 突如其来的风，使蝉鸣声戛然而止，随后，一股异样的魔力，充斥在空气之中。 踏踏—— 远坂家燃起的大火，自然逃不过脏砚的监视。 阴暗的书房中。 枯槁、矮小的老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在使魔的监视中，入侵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其眼前。 哼哼~，与那对姐妹如出一辙的骄傲，艾德菲尔特家的女儿还真是优秀啊，但是，仅仅只是蛮勇，可无法得到大圣杯。 “樱。” 嘶哑、干涩的声音，从这幽暗的房间中响起。 “archer的御主已经来了，你和rider去迎接一下。” “嗨，爷爷。” 樱点了点头，神色木然的回答道。 随后，黑与红交织的阴影将其吞没，少女转眼便融入了黑潮，消失在房间之中，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嘁，霓虹这片土地果然都不懂礼貌啊，连玛奇里家族也染上了这陋习吗？ “明明使魔都已经发现我了，竟然过了么久还不出来……” 淑女紧锁着眉头，忍不住低声念叨着。 自幼接受的教育，使露维亚对霓虹人十分轻蔑，尤其是讨厌远坂家，亏她还以为玛奇里家会更守礼一些，没想到，对方也被这蛮夷之地给同化了吗？ “嗯？！” 就在这时，一股不同寻常的魔力波动，从间桐家的大门前浮现。 黑色、不，准确而言，那是将一切光线吞噬，呈现出的‘空虚’，就连空间，都仿佛被剜掉一块，其为‘虚无’的具现。 难道说？！ 露维亚瞪大了眼睛。 在这一刻，她似乎想起了某位人偶师口中，离奇自杀的魔术师。 虚数空间？ 这个世界上，拥有虚数属性的魔术师屈指可数，更何况…… 竟然这般年轻吗？ 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在从者的陪同下，从虚数空间中走出。 “终于出现了吗，玛奇里……，嗯……” 那种目光、人偶吗？ 露维亚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满。 那空虚、柔弱的目光，根本没有战胜的价值，但是…… 既然会成为御主，想来必定会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吧？ “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菲尔特，这是我的名字。” “啊，你也是御主吧，那么，名字呢？” 露维亚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在报上自己的名讳后，出声询问着对方的名字。 “樱……，间桐樱……” 过了一会儿，樱才缓缓开口。 “嗯嗯～，樱吗，我知道了。” 露维亚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着些许印象。 “十一年前，远坂曾给家主写信，声称想要过继一名女儿。” “但是，在那之后，家族就从协会得到了消息，远坂家的上代家主，在写信不久之后，便将女儿过继给了间桐。” “没有任何通知与道歉，转眼便将女儿过继给间桐，如此不懂礼数，远坂的家教，倒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现在看来，信中的那名女儿，指的就是你吧，miss.间桐。” 在艾德菲尔特家主半隐退的现在，露维亚就是明面上的话事人。 在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之前，她就已经调查了众多情报，至于家族与远坂的恩怨，自然也是知晓。 但即便如此，这也并不影响她讨厌远坂，毕竟，对有着‘天秤’之名的艾德菲尔特而言，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反目’，可算得上是家族的耻辱。 十一年前、过继给艾德菲尔特？ 听完露维亚的叙述，樱似乎有些失神，随后下一刻，空虚的目光中，浮现出愤怒的色彩。 为何？ 既然已经写信给了艾德菲尔特，为何又要将我过继给间桐家。 明明自己不必忍受这种折磨，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等等？！！！ 情绪的变化，化作不祥的魔力气息，从樱身边的黑暗中涌现。 异乎寻常的庞大魔力，化作漆黑之风，埋藏在其体内的圣杯碎片，此刻似乎正呼应着大圣杯。 “这种魔力？！” 怎么可能，仅凭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魔力的具现，并将其化作实质性的风压？ “rider！” 黑与红交织的魔力，化作丝绸般的缎带覆盖手臂与半身。 樱轻轻挥动手臂，指向前方的露维亚，眼中浮现出杀意。 将内心深处的‘恶’，浮现于表层，现在，她正肆意发泄着那份愤怒。 什么？ 能力值全部提升了？ “archer！” 眼见rider的数值迅速攀升，露维亚立刻呼喊着从者。 “没办法，只能一战了吗。” 超乎寻常的挽弓射箭，在空中留下几道一闪而过的火线。 但是，相比那惊人的射术，更令人震惊的，是从那箭矢缝隙中，如魅影般穿过的身影。 泛起寒光的锁链，突然从地底刺出，瞄准了阿周那的心脏，然而，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并不足以分出胜负。 巨大的弓身，以不合常理的姿态，被archer挥舞着，击落了来袭的链剑，随后，下个瞬间，rider就已经跨越了这段距离，逼近至对方身前。 砰！ 怪力发动。 突然爆发的力量，随着利刃轰击在弓身上，将archer瞬间击飞向高空。 这颇为意外的一幕，别说是露维亚了，就连阿周那自己都有些惊讶。 对方并不是普通的从者，那种异乎寻常的怪力，以及被遮住的眼睛，魔眼吗？ 呼啸的风在耳边发出嘶鸣，阿周那借势在空中一个优雅的回身，随后，堪比导弹的火焰之矢，犹如爆散的烟花，从四面八方轰击在rider身旁，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尘埃弥漫。 短短几回合的交锋，二者就已经攻守互换数次。 忽然间，一股莫名的心悸涌上心头，那是铭刻在人类记忆中，对魔物的恐惧。 凝视着被火光卷起的尘烟，千里眼的视野中，某种异样的光，似乎在那尘埃中闪烁。 那是、魔眼？！ 对上那个视线，阿周那顿时感觉被什么攥住了心脏，血液、内脏，甚至思维，那种异样，似乎凝滞了名为阿周那的存在。 “archer，你……” 露维亚或许是察觉到了异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master，站在我身后就好，请不要出现在那个从者的视野中。” 但在淑女开口之前，阿周那就立刻挡在了前方，用他并不算很强壮的身躯，遮挡了御主的身形。 “石化的魔眼，这样吗，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 对魔力只有c的阿周那，在遇到那传说中杀死了众多英雄的魔眼时，同样也陷入了不利。 但这并非其无法胜过美杜莎，而是二者的相性问题，同样的情况，若是由迦尔纳来处理，或许就会是另一种情况。 血液渐渐凝结，全身的流动化为固体，甚至于，肉眼可见的石化，已经从脚底向身躯蔓延。 知晓了rider的真名，露维亚自然明白，她现在处于何等不利的局面，如果不是archer挡住了自己，恐怕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很好，这一次是我败了，果然也只有真正的厮杀，才能实践课程中的理论啊！ 念及于此，露维亚没有丝毫耽误，立刻取出数枚品质极佳的宝石。 “archer，准备撤退吧！” 蕴含着不俗魔力的珍贵宝石，在同一刻破碎。 魔力的积蓄、流动、变换，艾德菲尔特的魔术特性是双子与转换。 而其使用魔术的本质，则是力量的流动，与石化魔眼的固化相比，可谓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露维亚的宝石魔术，能把通常魔术不可能的蓄积化为可能，如果是流转在不同的人之间，吸收了众多执妄的宝石，就能使出更加强大的魔术。 所以，若是将这股魔力，以御主为通道流转于从者，那么—— “call，流转吧——” 将价值极其珍贵的宝石，作为单纯的魔力补给，若是被某双马尾少女看见了，恐怕会嫉妒到面容扭曲，大喊暴发户什么的也说不定吧。 瞬间涌入的庞大魔力，强行提升了archer的魔力属性。 流转的魔力，冲破了那诅咒的制约，从阿周那身上浮现的高密度魔力，几乎化作神气的甲胄，抵御来自魔眼的诅咒。 虽说有些浪费，但对从者而言，这无疑是最有效的使用方法。 “啊，请做好回避，master！” 将实质化的魔力汇聚于神授巨弓，archer将间桐府选为了目标。 “试着挡下这一击吧，rider。” 然而，就在炎神之矢射出的瞬间，某种不祥的黑暗，突然从间桐府的地下涌出，化作不可名状之物，毫无疑问，那正是人之业的具现。 迸发、闪耀的炎神箭矢，斩断大气、撕裂地面，卷起漫天的火光与尘埃，但是，在触及那幽邃的黑暗时，却渐渐失去了光泽，犹如烛火般慢慢燃尽。 被吞噬了。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在那个瞬间，阿周那似乎看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惊愕的目光。 “失礼了，master。” 在射出这汇聚魔力的一箭后，archer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沉着脸将露维亚一把抱起，短短几个呼吸，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第23章 卫宫家的……??? 次日。 晨曦的微光刺破云海，唤醒了这座熟睡的城市。 或许是昨夜下了一场雨的缘故，今天一早起来，士郎感觉院子里的空气，似乎都要清爽不少。 嗯？ “早上好，master。” 一走出房间，映入了士郎眼中的，便是跪坐在长廊上的美狄亚。 看对方那副淡然平静的模样，也不知道已经在外面待了多久。 “诶……，早上好，caster。” “那、那个，你该不会一直都守在这里吧？” 士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几步走到对方身旁坐下。 “豁哦～，master希望我一直守在外面吗？” 美狄亚轻笑着回过头，意有所指的反问了一句。 “不，没那个意思……” 或许是对士郎的反应感到有趣，魔女小姐隐藏的腹黑本性，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呐，master——” “称呼我士郎吧，master什么的，被人听到会很奇怪的。” “欸，那么，我就直接称呼master的名字好了。” 简单的几句闲聊之后，美狄亚将目光转向庭院。 “士郎，身为一名魔术师，你应该知道吧。” “这座庭院的设计有些过于通透了，即便是设下术式，也无法汇聚足够的魔力，更不可能将其作为工坊。” “我的阶职是caster，与其余从者相比并不擅长正面战斗，但若是将这座府邸作为据点，同样也没有任何胜算。” 美狄亚轻声叙述着这一事实。 在士郎睡下之后，昨天夜里，她就已经巡视了这座府邸的构造。 但是，即便以她的魔术水平，若是不改变庭院的布局，同样也无法建造出坚固的阵地。 “啊，我知道的，毕竟在建造这个家时，切嗣就没有将这里当作工坊的打算。” “诶……” “呐，按切嗣的说法，既然是家，自然要布置的更加温馨、通透一些，这样才适合居住。” 家吗？ caster安静的倾听着，微微变化的表情，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 或许是士郎的解释，让她做出了退让，美狄亚突然缄默了，没有再提将卫宫府改造为工坊的事情。 孤独的魔女小姐，抬头望向天空，湛蓝青空犹如一望无际的大洋，唤起她久远的回忆。 “我明白了，但是，士郎——” 略显低落的声音，再次从美狄亚口中传出。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坚固的据点。” “既然如此，那么工坊的选址，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虽然退让了一步，但美狄亚依然确信自己的判断。 若是想要击败berserker，建造神殿不过是第一步而已，在这个基础上，她还需要尽可能的收集战力才行。 “呃，我知道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caster。” 双方达成了共识，作为契约签订后的第一次交涉，二人相处的倒还算不错。 “那么，caster，我先去修行了，一会儿若是有其他人过来，记得隐藏一下自己啊。” 从长廊上起身，士郎与美狄亚挥了挥手，准备前往库房那狭小的空间中修行。 “啊，放心好了，嗯……” “士郎，我能观摩一下你的修行吗？” 或许是考虑到御主的情绪，caster特意用了比较委婉的词语。 即便是以现代魔术师的标准，拥有二十七条魔术回路的士郎，为她提供的魔力实在太少了，根本没有发挥出其应有的性能。 “没问题，毕竟，切嗣也说过，魔术也不是什么一定要藏着掖着的东西。” “而且，如果有caster的帮忙话，一定也能纠正我修行时的不足吧。” 对于美狄亚的请求，士郎理所当然的同意了，但在caster眼中，这却是少年毫无保留的信任。 将视线从卫宫府挪开。 在慎二不满的目光中，身着白裙的靓丽少女，就这样出门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她会前往卫宫府，为士郎准备早餐和整理家务，这平淡的日常，对少女而言，却显得弥足珍贵。 啊啦，要快点去前辈家才行呢，以前辈的性子，一定又睡在库房里了吧。 哼哼~，加油，樱，今天也是与前辈美好的一天。 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带，樱踩着轻快的脚步，向卫宫府前行着，少女眼中满溢着笑意，柔弱恬静的模样，与昨夜压迫十足的身姿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但是，就像是命运的选择，注定会在卫宫家进行收束。 在少女前往卫宫府的同时，某位无家可归的红色恶魔，也刚刚离开教堂。 “岂可修，那个混账神父，竟然亏了这多钱！！” 一离开教堂，凛就咬牙切齿的诅咒着某人，那怨念冲天的模样，即便是村正都不敢触其霉头。 在少女还未成年的十年中，作为其监护人的神父，竟然将远坂家的家业，亏损到这种地步，甚至，现在连一套暂住的公寓都拿不出来。 “还说什么教会是监督者，不能收留拥有从者的御主，那混蛋明明是想把我赶走吧！” “可恶，家里的东西都被烧完了，难道说要露宿街头了吗？” 凛只感觉一阵头大。 虽然远坂家的地下室，应该不会被大火烧毁，但地下室什么的可不能洗澡啊，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对于秉持优雅、追求完美的凛而言，实在是难以接受。 “嘛，master，老夫倒是有个主意。” “哦？” 凛微微挑眉，似乎对saber的提议，颇感好奇。 …………分割线………… 与此同时，深山町的街道上。 雪一样的少女，此刻似乎失去了活力，耷拉着脑袋，漫无目的的前行着。 “呐，berserker，切嗣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杀死了父亲、杀死了养母，游走于各个战场、卷起各地纷争、臭名昭着的魔术师杀手。 切嗣那从未被少女知晓的一面，此刻正猛烈冲击着伊莉雅的认知。 昨夜与哈特雷斯的交易，让她得到了卫宫切嗣的相关情报。 但是，那被称为魔术师杀手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熟悉的切嗣吗？ 伊莉雅对此感到苦恼，记忆中那温柔、可靠的身影，似乎也为此变得黯淡了些许。 “master，每个人眼中的事物都不一样。” “如果你想要真正了解他，就不能仅仅只看其中一面，与人造人相比，人类要复杂的多。” 赫拉克勒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尽力开导着对方。 毕竟，善人亦有恶行，恶人亦有善行，仅凭一份情报，就想要彻底了解一个人，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嗯？ 就在即将路过卫宫府时，赫拉克勒斯感知到了从者的气息。 “master。” “嗯？” 伊莉雅困惑的抬起头，却发现大英雄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另一侧。 那边有什么吗？ 诶？！！ 将注意力从切嗣的情报上收回，伊莉雅这才发现，这附近已经聚集了复数的从者，而且都在向卫宫府靠拢。 难道说—— 这些人的目标，竟然都是士郎吗？！ “我们走，berserker，决不能让士郎被其他人抓住了。” 第24章 啊，这，卫宫饭? 深山町。 穿过几个街道，在即将到达卫宫府的路口前，察觉到其余从者气息的rider，立刻向御主做出了示警。 “樱，前面有从者的气息，并且不止一骑。” 诶？！ 少女顿在了原地，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解。 这可是在白天啊，遵循圣杯战争的规则，现在可是停战阶段，应该不会有御主，会在这个时候大打出手吧？ 等等！ 难道说，对方是冲着前辈去的？！ 倘若对方的目标，是误入圣杯战争的少年，那这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想到这里—— “rider，快去保护前辈的安全。” 樱内心一紧，立刻焦急的向卫宫府跑去。 与此同时。 卫宫府的大门前，抱着各自的想法，凛与伊莉雅也已经正面撞上。 “诶～～，早上好，凛。” 拖着长长的尾音，伊莉雅嘴角难掩笑意，挥动着小手，向路口另一侧的少女打了打招呼。 “berserker？！！” 听见那仿佛‘恶魔’的呼唤，凛顿时停在了原地。 一袭黑色西装、仿佛野性化身的男人，以及身着洋装的娇小少女，这犹如童话的梦幻组合，此刻就这样闯入了凛的视线。 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她完全不想见到对方！！！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现在可是白天，你该不会想要开战吧，伊莉雅斯菲儿？！” 看见伊莉雅与berserker，凛惊叫着大声喊了出来，或许是太过震惊，连语气似乎都有些急促。 “嘛～，我才想要问凛这个问题呢。” “凛偷偷摸摸的来士郎家，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吧。” 在凛的眼中，伊莉雅此刻仿佛小恶魔化身，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恶意’。 “什么、什么叫偷偷摸摸啊？！！” “我可是正大光明的来拜访卫宫同学……” 凛双手抱胸，傲娇的将头偏向一旁，脸颊微微发烫。 “嗯，没错……” “只是普通的拜访而已，反倒是你，伊莉雅斯菲尔～～” “啧～，一口一个士郎～，叫的还真是亲密呢～～” “更何况，即便我确实有事情想要拜托卫宫君，这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即便在实力上不及对方，凛依然主打一个嘴硬，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哼嗯！” 伊莉雅轻哼一声，随后挺起胸膛，骄傲的昂起小脑袋。 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向对方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当然有关系了！” “士郎可是伊莉雅的弟弟，身为姐姐，自然不能让凛这种坏女人靠近。” 坏、坏女人？ 看着对方那张欠揍的小脸，又看了看对方身旁的赫拉克勒斯。 凛嘴角微微抽搐，握紧的拳头，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选择了从心。 很好！你个臭小鬼！ 这次就放过你了，本小姐不跟你这小屁孩见识！ 当当当—— 今日胜负，伊莉雅获胜！ 伊莉雅: (? ? ?? ） 远坂凛: (ノДt) 就在凛的气势，被伊莉雅步步打压时。 忽然间，从转角出现的紫发少女，以二人绝对无法忽视的姿态，降临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诶，姐……，远坂、前辈……” “连伊莉雅小姐与berserker也在啊……” 在见到是凛与伊莉雅后，樱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早上好，樱酱。” 凛愣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樱吧。 相比之下，伊莉雅的反应，似乎就显得有些失礼了。 “樱……”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雪之少女抿了抿嘴，凝视着眼前的紫发少女，发出意味难明的低吟。 仅仅一个晚上，那个就已经成长了吗？ 但是，樱似乎没将对方的异常放在心上，与二人打了招呼之后，径直走到了卫宫府门前，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诶，虽然不知道伊莉雅与远坂前辈，为什么会停在门口，但是，应该都是来找前辈的吧？” 推开府邸的大门，樱回过身来，微笑着向二人发出了邀请，俨然一副卫宫家女主人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从正门进入，布置在卫宫府附近的预警术式并未生效，赫拉克勒斯与灵体化的从者们，就这样轻轻松松越过了结界。 这一从未预想过的情况，也导致正专心指导士郎魔术修行的美狄亚，此刻还并不知晓至少有两骑从者，已经大摇大摆的闯入了卫宫家。 “就麻烦远坂前辈与伊莉雅小姐，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这个时间，前辈应该还在锻炼。” 樱准备好茶水与点心，随后有条不紊的打理着家务，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少女身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嗯～，樱你也休息一下吧。” “这些事情，交给卫宫自己打理就行。” 看着樱在卫宫家忙上忙下，凛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但是，樱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而言，这看似忙碌的日常，正是其所追寻的生活。 库房之中。 封闭的术式，隔绝了内部与外侧的联系，从土地汲取的微弱灵力，此刻正汇聚于此。 “士郎，你的魔术回路，无论是质量与数量，都还算不错。” “但是，我发现你的魔力运行方式，存在很大问题，大部分的魔术回路，都没有派上用场。” 美狄亚将手放在士郎背上，魔力通道的连接，使赤裸上身的少年，浑身浮现出异样的红晕。 “依据错误的修行方式，竟然还能够使用投影魔术，某种程度上，士郎你拥有着极为稀少的才能。”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接下来只要记住魔力的运行方式，很快就能在修行上取得突破。” “啊，真是谢谢你了，caster。” 感受着体内明显增长的魔力，少年脸上亦流露出笑意。 有着优秀的老师做指导，修行的成果就已经远超少年的苦修。 将上衣穿好，士郎看了看一旁的时钟，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算算时间，樱应该也已经到了吧。 推开库房的大门。 在那个瞬间，被隔绝于外的从者的气息，立刻随着吹过的微风，出现在美狄亚的感知之中。 怎、怎么可能？！ caster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或许，她以为对方是来追杀自己的吧。 “嗯，怎么了，caster？” “没、没什么……” 不止一骑从者？ 在确认闯入的从者不止一位后，美狄亚反而放心了下来，这种阵仗，未免也太看的起我了吧？ 从庭院的小道回到长廊，在美狄亚的陪同下，一无所知的士郎，拉开了客室的房门。 然而…… 我是谁？我在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啪——” 房门被再次重重的关上，士郎则站在门外，一只手握着门把手，一只手则揉了揉眉心，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 “刚刚那个、一定是幻觉吧……” “没错……一定是今天修练太累的缘故……” 深呼吸！ 那就再打开确认一次吧。 “哗——” 将屋中的一切看在眼里，士郎又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的caster，似乎在向对方求证，自己眼前所见是否真实。 美狄亚默默点头，肯定了这极其梦幻的场景。 即便有所预料，但眼前这一幕，依然超过了魔女小姐的预计。 毕竟，正规的圣杯战争，总共也才七对主从，而在这个房间中，就已经存在着四位御主与四骑从者。 果然……并不是幻觉啊…… 视线之中，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此刻却显得格外拥挤。 “额……，大家……，早上好？” 踏入这修罗场般的房间，士郎已经紧张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结结巴巴的向众人打了打招呼。 明明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但此刻，少年却根本拿不出身为家主的气势。 伊莉雅、樱、凛，赫拉克勒斯，以及解除灵体化的saber与rider，停下闲聊的众人，就这样围坐在桌前，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第25章 各自的愿望 将时间前推一个小时。 在樱的邀请下，伊莉雅与凛以及赫拉克勒斯，一同进入了卫宫家。 落座之后，房间内的气氛，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有樱还在忙碌的处理着家务。 “嗯嗯～” 伊莉雅紧跟在樱身旁，看着对方熟练的模样，眼中浮现出好奇的色彩。 诶～，樱很厉害嘛，就好像塞拉一样。 少女娇小的身影，自由穿梭在房间各处，左顾右盼，随意打量、把玩着房间中的布置，丝毫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与雪之少女的随意相比，凛似乎就显得要拘束了不少。 有幸直视神之威仪，对少女而言，这也算是难得的经历。 二人如此近距离的相处下，赫拉克勒斯仅仅只是坐在那里，肃穆庄严的身姿，就给凛一股崇敬之感。 “saber的御主。” “请不必如此拘谨，现在既是白昼之时，那么，吾自然会遵守圣杯战争的规则。” 忽然，赫拉克勒斯温和的声音，从房间中响起。 与那庄重威严的神之姿相比，性情高洁的大英雄，在交谈时给人的感觉，倒是显得颇为亲切。 与想象中难以相处的英雄、神相比，对方反而更像是、嗯～，学者？ “啊……啊，叫我吗？！” 凛瞬间坐直了身体，用手指了指自己，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事实上，她从未想过对方会主动与自己打招呼，毕竟，那可是赫拉克勒斯啊，传说中登上神之座的大英雄。 “是的。” 大英雄点了点头。 金色的神眸微微偏转，古井无波的目光，转眼向隐藏身形的两骑望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saber以及rider……” “即便立场不同，在夜色降临之前，吾等亦可收起兵刃，体验这现世的人生……”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向灵体化的两骑做出了停战宣告。 毕竟，夜晚才是圣杯战争的舞台—— 在日轮从地平线落下之前，即便互为对手、怀抱各自的信念与坚持，吾等亦可放下刀兵，于此同席而坐、举杯共饮。 “呐，连传说中大英雄，都这么说了……” “从者saber，真名千子村正，并非什么英雄，不过区区一介刀匠罢了。” 略显熟悉的声音，从空无一人的位置上响起。 随后，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注视下，解除灵体化的saber，就这样从凛身后浮现，几步走到少女身旁坐下。 “为、为什么你直接暴露了真名啊？！” 被saber的擅自决定搞的措手不及，凛就像炸毛的野猫，顿时向身旁的从者大声质问着。 “嘛～，即便隐藏真名，也没什么意义吧，master。” “这种情况下，倒还不如更加坦诚一些。” “这——，哼嗯，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是——” “绝不能有下次了，知道了吗，saber？” 凛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虽然心底已经认同了村正的解释，但是，对saber的擅作主张，少女还是有着些许不满。 对于凛与村正的互动，赫拉克勒斯没有说什么，在与对方见礼之后，大英雄的目光，则转向站在厨台前，有些手足无措的紫发少女。 几乎在同一时刻—— 犹如黑夜舞者的高挑女性，立刻解除了灵体化，挡在了大英雄的视线前方，将少女保护在身后。 果然吗、间桐家的master，是樱啊……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凛，忽然低下了视线，目光似乎黯淡了些许。 即便有所预料，这个事实对少女而言，还是有些残酷了。 或许是护主心切吧，即便与赫拉克勒斯对立，rider也没有丝毫退却，但是，大英雄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视线，让她自觉没有丝毫胜算。 “rider。” 樱轻声呼喊着对方，随后摇了摇头。 毕竟，以berserker的能力，在这种距离下，任何防备都只是徒劳。 在御主的示意下，rider微微颔首，收起那副戒备的姿态，随后缓缓开口，向众人报上了真名。 “嗯……，从者rider，真名美杜莎。” 美杜莎？ 听到这个名字，凛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赫拉克勒斯，毕竟，这两人在神话中，也还是有那么一些渊源。 “哼哼～” “嘛～，士郎真是太慢了，让伊莉雅等了好久～～” 或许是有些无聊吧，少女气呼呼的鼓着小脸，重新回到赫拉克勒斯身旁坐下，忍不住一个劲的抱怨着。 视线在众人身前一一扫过，就在此时，伊莉雅忽然注意到了saber，绯红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好奇。 诶～，说起来，saber和士郎真的很像呢，不仅仅是长相一模一样，就连神色与语气也很相似呢。 “呐呐~，saber和士郎，有什么关系吗？” 伊莉雅突然开口，向村正问出了这个问题。 同样，听到这个问题的凛与樱，同样也竖起了耳朵，好奇的望向对方，事实上，只要是认识卫宫士郎的人，就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 “嗯……，这个吗，老夫也并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不过……” “或许是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有着相同的理念与末路，老夫有时也会感觉，像是在看别人的梦境一样……” 略微沉思了片刻，saber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的感受与猜测告知了众人，倘若二者真有什么渊源，想来也只有抑制力才会知晓。 “嗯～，相同的理念……与末路？” “那么、saber桑与前辈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樱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用期望的目光望着对方。 毕竟，询问其他从者的愿望什么的，在圣杯战争中，还是显得有些过于离谱，虽然这场仪式，本身就不怎么靠谱…… “老夫的愿望吗，那种东西自然是有的，用斩杀人的刀来拯救什么的，听上去会让人感觉荒谬吧？” “但是，那正是吾所追求的究极的一刀，也就是对怨恨的清算、从宿业中的解放……” 提起自己的愿望，saber似乎燃起了热情，隐约之中，仿佛能斩断一切的锋芒，从大英雄的视界中一闪而过。 即便道路不同，却有着相同的所求之物，或许，这正是saber与这具身体原主人之间的缘分吧。 “呐，说完老夫的愿望，那么，rider以及大英雄呢？” 忽然，saber轻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向美杜莎与赫拉克勒斯，眼中流露出少年意气般的肆意。 嗯？！ “我吗？” 或许是没想到，对方会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rider沉思了片刻，随后才缓缓开口。 “我并没有什么宏大的愿望，至于现在，只希望能守候在樱身旁。” “诶！rider！” 樱吃了一惊，或许她从未知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重要程度。 对rider而言，守护还未成为加害者的樱，就像是在守护曾经的自己，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那悲剧在眼前重演。 “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毕竟，美杜莎的恶名，即便在这极东之地，也可谓家喻户晓。 “嗯……，如果可能的话，我也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说到这里，rider的声音似乎都小了不少，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场上的众人，似乎都变得八卦了起来，一再好奇的询问着对方，即便是伊莉雅，也一样被吸引了注意。 “嗯……，稍稍变得更可爱一点吧，最好能像姐姐们一样。” 可爱？ 拥有着让三位女性都羡慕的完美身材，极具成熟女性魅力的高冷御姐，愿望竟然是想变得可爱？ “这是为什么，明明看上去就已经很完美了，竟然还会有这种愿望？！” 凛仿佛受到了重击，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对传说中蛇发女妖的固有印象，也在此刻彻底崩坏。 “嗯……，拥有这种愿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一点的话，berserker应该能理解吧。” 或许是对大家的反应感觉莫名其妙，rider颇为疑惑的反问道，并向着同属希腊赫拉克勒斯随口提了一句。 “诶，berserker？” 伊莉雅惊讶的转过头，随后扯了扯赫拉克勒斯的衣袖，脸上满是好奇。 “在我们那个时代，神明与大部分的人类，的确更喜欢娇小一点的体型。” 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是神明的喜好左右了人类的审美，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众神才是被影响的一方。 “hentai，萝莉控……” 突然，凛下意识的吐槽，让刚刚热烈起来的房间，一时有些沉默。 对这个话题，赫拉克勒斯并不打算多聊，毕竟，时代与地域的不同，各地的审美也各有差异。 更何况，他对那种幼小的审美，又不怎么感兴趣，虽然伊阿宋、忒修斯都或多或少有着这种爱好…… 但是，以赫拉克勒斯那高大伟岸的身形，即便是rider这种高挑美人，相比之下也显得娇小柔弱，更别提那种过于幼小的审美，根本提不起兴趣。 “呐呐~，那么现在，也就只剩berserker了吧，大英雄也有想要圣杯实现的愿望吗？” 场上众人的目光，此刻都汇聚在赫拉克勒斯身上，作为已知的最强者，自然也会受到最多的关注。 “吾所求之物，并非圣杯所能实现，在某个未来，彼此的道路，终将会再次交汇。” “但是，既是从遥远时代结下的因缘，吾自然会为御主扫清一切阻碍。” 即便并非曾经所遇见的伊莉雅（妖精），但是，仅凭对方是伊莉雅这一点，对赫拉克勒斯而言就已经足够。 或许对赫拉克勒斯的发言感到雀跃吧，伊莉雅满脸开心的抱住大英雄的手臂，精致可爱的脸庞上，浮现出灿烂明媚的笑容。 嗯嗯~，有berserker在，真的很安心呢，就像是父亲一样。 第26章 第三夜、前奏与轮舞 哗—— 房门被瞬间拉开，一脸懵逼的少年，就这样闯入众人的视线。 嗯？ 客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直到对方踏入这个房间，众人这才向少年及其身后的从者，投来审视的目光。 一夜未见，对方就已经成为御主了吗？ “早上好，前辈……” “诶，早上好，卫宫同学。” 看见对方手上的令咒，房间内的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真是意外啊，但是，这样一来也好，既然已经成为了御主，想必你也做好觉悟了吧。” “远坂……” 士郎愣了片刻，随后目光渐渐坚定，重重点了点头。 “啊，我已经决定了，要阻止这场圣杯战争。” “这样吗……” “那无论是杀死谁，或是被谁杀死，也都怨不得人了。” 凛意味难明的重复了一句，微不可察的向樱瞥了一眼。 “不，我不会杀死任何人。” “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来阻止圣杯战争。” 少年一脸认真，掷地有声的发言，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决意，但在凛听来，那只是不知死活的愚蠢罢了。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士郎的伊莉雅，忽然出声，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嗯……，士郎真的决定了吗？” “想要成为caster的御主，并参加这场圣杯战争？” “一个不小心的话，可是会死哦？” 在美狄亚出现在视线中时，伊莉雅就已经注意到，对方正是昨夜从赫拉克勒斯手中逃走的caster。 能够背叛master的从者，无论怎么看，都会是潜在的风险。 “啊，远坂之前已经和我提过，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 “万能的许愿机，魔术师们追求的根源，也正因为如此，才决不能让圣杯落入邪恶之人手中。” 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凛暗自叹气，对于士郎的‘狂妄自大’，她已经不打算说什么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过是一个半吊子，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么、士郎是想成为像切嗣一样的人吗？” “啊。” 对伊莉雅最后的疑问，少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正义的伙伴吗？ “我知道了。” “即便这就是士郎的选择，伊莉雅也会尊重士郎。” 雪精灵似的少女微微颔首，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隐隐有些低落。 士郎如果是正义的伙伴，那么，就不会是伊莉雅的伙伴了，所以…… “呐～，老夫能够说一句吗？” 忽然，saber举手示意，将目光转向了士郎。 “caster的御主，你打算阻止圣杯战争吧？” “那老夫想问问，你打算如何说服其它御主与从者？” 或许是因为有着相同的外表，被saber质问的少年，此刻倒是有着颇为奇妙的感觉，就仿佛—— 向他发起质问的并非saber，而是在某个未来、经历一切的自己。 “我……” 房间中的声音沉默。 若是未曾知晓方法，即便胸怀宏愿，最终也可能诞下恶果。 “从者都是为了各自的愿望，才会响应圣杯的召唤，在此之前，你能说服caster放弃圣杯吗？” 答案显而易见。 若是失去了caster的帮助，阻止圣杯战争什么的，就显得更加不切实际了。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啊，saber，放弃圣杯？” “我的master，所拥有着的伟大宏愿，可非区区圣杯所能束缚。” 一直沉默寡言的美狄亚，此刻却出乎意外的维护起了士郎。 “这场圣杯战争，不过只是这漫长试炼的起始……” 试炼的起始吗？ 真是贴切的形容啊。 若是选择那苦难的道路，这场圣杯战争，的确只是少年人生中最初的试炼。 “caster，既是受圣杯召唤而来，汝又怀着何种祈愿？” 赫拉克勒斯忽然开口向对方问道，但却并没有称呼美狄亚的真名。 “同样被命运操控的你，应该能理解吧，赫拉克勒斯……” “我、想要回到故乡。” 美狄亚直视着赫拉克勒斯的目光，眼中没有丝毫退却。 “这样吗，既然如此，那就试着去做吧，去超越命运……”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神眸之中，似乎浮现出某人的轮廓。 美狄亚与伊阿宋的悲剧，在他与阿塔兰忒从异闻带回归之前，就已经与抑制力修正的轨迹完成了同调。 这是命运的选择，也是二人在‘阿尔戈号冒险’中，共同埋下的宿业。 听着二人的对话，对caster的真名，凛似乎已经有所猜测，但如果真是那位背叛的魔女，她应该没有和赫拉克勒斯见过才对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 与saber和凛这一组相比，樱和rider的存在感似乎偏弱，只是在桌前静静旁听着。 卫宫府的会晤，就这样在闲聊中，拉扯了一上午。 毕竟，能聚集在这里的，都或多或少有些联系，在夜幕降临之前，无论御主还是从者，都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 值得一提的是，趁着人多，众人干脆在卫宫家举行了聚会，村正与士郎也都露了一手，引得众人一阵侧目。 …………分割线………… 入夜。 白昼的安宁已然消退。 此刻，在月与星的照耀下，神话即将上演。 前一天夜晚的异响，似乎引起了不少冬木市民的警觉。 毕竟，这两天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容易让一些’老人’，回想起十年前的冬木。 与不知好歹、全员恶人的米花市民不同，十年前的连续杀人魔，可是给大部分冬木人，带来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更是有不少冬木市民，曾在河边目击过怪兽的存在。 虽然在事后，那被政府认定为毒气泄露，使得河岸边的居民集体致幻。 但那又是f16战机猛烈开火、又是巨大金色光柱从河中升起的场景，大概连鬼都不会相信这番说辞吧。 即便大部分目击者，都被教会的后续处理消除了记忆，但依然有不少冬木人，将这些东西藏在了心底。 毕竟，身边有不少人都被强制失忆了，总会有人提高警惕，即便是圣堂教会，也没那个精力与闲心，去给整个冬木的市民，来一个大记忆消除术。 “嗯~嗯～，今天晚上，要从谁先开始呢~~” 行走在空旷的街头，伊莉雅哼着小调，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似乎在等待对手的出现。 “呐呐~，今晚要选谁当对手呢？” saber、caster、rider，嗯~，archer与assassin还真是谨慎呢？ 诶？！ 异乎寻常的魔力，出现在伊莉雅的感知之中，但这个方向—— 教堂？ 对了，那个一脸臭屁的家伙，似乎也是从者吧？ 想到对方那令人讨厌的样子，伊莉雅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嘛~，不管了，虽然不是这次圣杯战争的从者，但反正都是从者，那就从那个看上去就让人讨厌的家伙开始吧！ “berserker。” “今晚的敌人，就选上次在商场遇见的讨厌家伙吧。” 商场遇见的从者？ 是指吉尔伽美什吗？ 赫拉克勒斯眼中毫无波澜，虽然在他的印象中，伊莉雅应该和那位王没什么交集，但这份厌恶。 算了，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我明白了，那位王的气息，此时正停留在教堂。” 赫拉克勒斯向着教会的方向望去，千里眼的视线，瞬间锁定了对方的气息坐标。 “master，若是在战斗中魔力无法承受，请记得要立刻告诉我。” “诶，那个金闪闪的家伙，有那么厉害吗？” 伊莉雅瞪大了眼睛，在来到冬木这片灵地后，借助于术式与灵脉的优势，她已经能支持赫拉克勒斯的大部分战斗。 但现在，连berserker都这样特意嘱咐自己，难道那个金闪闪的家伙，真的有这么厉害？ 不，berserker可是最强的，绝对不会有能与其相比的英灵！ 幽静的教堂，神父与桀骜的青年，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暗淡的烛光照射下，依稀可见其愉悦的微笑。 “豁哦～，看来被你说中了，绮礼。” “竟然试图挑战本王，爱因兹贝伦的人偶，还真是大胆啊。” 青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流露出一抹冷意，赤红的蛇眸深处，隐隐泛起怒火。 “哼嗯，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英雄王，若是那位希腊的大英雄，想来应该能让你尽兴吧。” 迫近的魔力气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标，向着这所教堂笔直逼近。 “身为berserker却拥有理智，是那个第二阶职的效果吗，alterego，真是奇特的存在。” “爱因兹贝伦如果遵守规则，那大概会在教会门前停下吧。” “你要去迎战吗，英雄王？” 绮礼气淡神闲，随意摆动着棋盘，言谈之中，甚至隐隐期待着对方的袭击。 “如此，就像这样，将军了。” 金色的berserker棋子，最后落在了国王的面前，此刻，王之威仪，已然落于对方兵锋之下。 “将军？” 吉尔伽美什讥笑一声，放下酒杯，目光中尽是傲慢。 “呵，来了。” 神父发出一声轻笑，微微颤抖的身体，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倘若作为王的威仪被任意蹂躏，你那傲慢的面孔上，又会流露出怎样的表情呢，真是让人期待啊，英雄王…… 第27章 神话之战 月明星稀。 在众多使魔的注视下，手持一人高斧剑的大英雄，最终止步于教堂大门前。 就目前而言，教堂还属于中立地区，作为爱因兹贝伦的御主，伊莉雅自然也不会故意去违反圣杯战争的规定。 肃杀之气弥漫，神话将于此重现。 赫拉克勒斯闭目养神，犹如撑天的阿特拉斯山脉，巍峨厚重的古老气息，使无数鸟兽虫豸向远离此地方向四散而逃。 忽然，空间就像石子坠入湖面，泛起细微的灵子波动。 “咔咔——” 教堂的大门瞬间打开，金色的王者，此刻亦显露身形，出现在众多使魔的视野中。 来了。 感知到魔力气息的靠近，同一时刻，赫拉克勒斯亦睁开了双眸。 “豁哦~，本王却是未曾想到，汝竟会如此不智。” 身着金色甲胄的王者，高昂着头颅双手抱胸，以极其傲慢的姿态，注视着眼前的狂徒。 “那么，试问，汝就是妄图拜谒本王荣光，却不知何为敬畏的愚者？” “王吗？” 赫拉克勒斯神色平静，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即便是人间权力顶点的王者，在大英雄眼中，亦与普通人并无差别。 “这世间自诩为王者，不计其数，汝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哦？” 出乎意料—— 听到对方这番‘轻蔑’的发言，吉尔伽美什并未勃然大怒，而是眉头微挑，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傲慢的家伙，竟然将本王与众多贼人相提并论，那么——” “就让本王看看，汝是否有觐见本王的资格。” 吉尔伽美什冷声宣告着，随后心念一动，金色的涟漪立刻从虚空浮现，从那被打开的门扉中，抽出一柄由黄金与珐琅装饰的选定之剑——原罪。 上届圣杯战争的从者，乌鲁克的王吗，驾驭那蕴含不祥的黑色魔力…… 出于对敌人尊重，赫拉克勒斯凝视前方，神之气充盈于血管之中。 然而，就在此刻，千里眼的目光，却从吉尔伽美什身上，看到了萦绕的罪恶。 “你这家伙……” “还真是该死啊！” 大英雄瞳孔猛然一缩，低沉的嗓音中，蕴含着极大的愤怒。 “轰！” 满溢的神气突然爆发，将坚硬的地砖轻易碾碎，实质化魔力似乎干涉了法则，使脚下的碎石缓缓升起，悬浮在大英雄身旁。 “犯下这等恶行……” 在那教堂的地下室中，无辜的孩童被当作人体电池，为眼前的从者，提供着留存于世的魔力。 何等的卑劣，这个时代，连圣职者都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如此肮脏的做法，此刻已然点燃了大英雄的怒火。 赫拉克勒斯突然暴怒的杀意，犹如实质笼罩在教堂上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金闪闪瞬间皱起了眉头。 但也就几秒钟，他就明白了大英雄愤怒的缘由，不过，从黑泥中受肉的吉尔伽美什，放大了其作为暴君的残忍侧面。 对于言峰绮礼准备的‘食粮’，他并未感到任何不妥，更何况，高傲如他，也并不打算向对方解释什么。 “gate of babylon——” 金色的王者，手臂轻轻一挥，数十道巴比伦之门，立刻从其身后展开，攒射出上百柄宝具。 从远处望去，忽然绽放的金光，瞬间点亮教堂上方的夜空，如同神迹的显现。 刀枪斧钺、剑戟钩叉等各种汇集人类智慧、宝具的原典，被对方以最为粗糙的方式使用。 “轰轰——” 在成百上千宝具的轰击下，赫拉克勒斯立刻被滚滚尘烟所吞没。 呼啸的气浪，如海浪向四周撞去，摇曳着大气与灌木，将无数落叶与沙石，卷向高空。 那个英灵，到底是什么？ 难计其数的宝具，以及夸张的进攻方式，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阶职的从者啊？ 眼前浮现的这一幕，除了哈特雷斯与伊莉雅，其他魔术师都不由紧锁眉头，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仿佛撕裂天空的雷霆降临。 然而下一秒，比轰鸣更令人心颤的啸叫，似乎切割了空间，摧毁着眼前的一切。 在那个瞬间，汇聚神气的斧剑，在赫拉克勒斯魔力放出的斩击下，化作斩裂大气的剑压，摧枯拉朽般横扫了宝具雨，向吉尔伽美什袭去。 “嗯？！” 吉尔伽美什冷着眼，暗红的蛇眸之中，剑压已然迫在眉睫。 就在此刻，伴随着空间泛起涟漪，通往黄金之都的门扉再次打开。 瞬息之间。 超过十面盾牌类型的防御宝具，九星连珠般抵挡在其身前，与斩断大气的剑压碰撞在一起。 何等不可理喻的力量！ 清脆的金属哀鸣声响起，众多盾牌层层破碎，诸多防御宝具被暴力击溃。 甚至连自动迎击的雷霆，也一同被剑压斩碎，化作细小的灵子，彻底消散在空中。 挡下了吗？ 或许是吧， 在众多防御宝具的削弱之后，落在黄金甲胄上的攻击依然强力，留下一道明显的裂痕。 随后—— 轰轰轰！！！ 教堂外部的结界，被剑压轻易斩断，将吉尔伽美什身后的教堂，连同其内部术式一并撕裂。 就像是无法支撑自身重量的巨人，整座教堂在一阵悲鸣之后轰然倒塌，发出沉闷的巨响，被众人视为中立地区的教会，就这样被交手的余波所摧毁。 这种等级的斩击？！ 吉尔伽美什紧握着原罪，心中将对方的威胁提了一个档次，阴沉的脸庞上，此时仿佛能滴的下水来。 然而，在释放这惊人的斩击之后，赫拉克勒斯并没有立刻追击，而举起左手，掌心摊开向上，向对方做出放马过来的姿态。 『master，你的魔力撑得住吗？』 『嗯……，没问题，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伊莉雅能够忍受……』 超高输出的魔力放出，对御主的要求极为苛刻，即便是以伊莉雅的魔力储量，也无法承受魔力放出的连续释放。 与伊莉雅简短交流之后，知晓master忍受极限的赫拉克勒斯，立刻制定了作战计划，选择了较为‘平和’的战斗方式。 毕竟，以从者之身显现的他，可无法随心所欲的挥霍魔力。 “竟然胆敢向本王挑衅，很好——” 吉尔伽美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压榨着‘食粮’的魔力，将打开的门扉数量再次扩大。 “那本王也稍稍认真一点好了！” 来不及让人感叹，随着王之宝库再次打开，上千道门围绕着赫拉克勒斯缓缓旋转，将其彻底包围了起来。 由各种人类智慧汇聚的魔术宝典、魔杖，几乎将附近空气中的大源抽干，放眼望去，数百柄宝具与数百道魔杖交相辉映，刹那间亮如白昼。 第28章 认真闪、慢心海 覆盖天际的宝具雨，封锁了整片空间，以绝对压倒性的数量，将赫拉克勒斯的身影所吞没。 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但绝大部分都是b等级及以下的宝具，对大英雄完全不起作用。 即便偶尔存在着来袭的a级宝具，也只是凭借着武具本身的神秘，对赫拉克勒斯而言，根本没有意义。 无法真名解放的宝具，则根本发挥不出其应有的威能。 当尘埃散去，教堂外部的空地，早已千疮百孔，焦土之上，散落着成百上千的武具，而赫拉克勒斯就这样矗立在战场中央，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伤痕。 怎么可能？！ 在那种攻击下竟然能毫发无伤？！ 竟然拥有着这么多宝具？！ 两个、怪物吗…… 相似的呢喃，在冬木各处响起。 对于观看这场战斗的御主们而言，这简直是一场噩梦，与这种怪物做对手，真是令人绝望！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赫拉克勒斯所依靠的并非拒绝人理的狮皮，而是千锤百炼的肉体，以及从无数战斗中所磨炼的技艺！ “仅仅只有这种程度吗？” “自诩为王的弱者，汝的力量，难道只能被用来蹂躏更弱者吗？” 看着脸色阴沉的吉尔伽美什，赫拉克勒斯轻声质问着对方，言语中的轻蔑与嘲讽，听上去似乎格外刺耳。 被赫拉克勒斯如此轻蔑，吉尔伽美什竟然一言不发，只是紧锁眉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刚刚那个，是宝具吧，传说中赫拉克勒斯射杀许德拉，并由此升华的神之技艺。” “真是令人吃惊，即便并非弓矢，亦能使用其它武具完成这一技艺，但是——” “为何不完全释放其威能，若是那般，便有值得本王全力以赴的资格。” 宝具·射杀百头—— 在刚刚那个瞬间，大英雄将神气附着于武具之上，以超越普通英灵认知所释放的超高速九连斩击。 仅仅一个呼吸，就将上千道被打开的巴比伦之门尽数斩裂，难以置信，竟然真的有人，能习得这堪称奇迹的技艺。 甚至在那个瞬间，就连空间都存在着不规则的扭曲，也就是说，那并非超高速的斩击，而是抵达次元曲折现象的九连同击！ 以吉尔伽美什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个宝具的深浅，若是将那技艺以完整的姿态释放，他自认唯有拔出ea才能与之匹敌。 “没有那个必要罢了。” 赫拉克勒斯只是瞥了瞥对方，淡淡的回了一句。 完全释放射杀百头？ 大英雄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是在那被称为‘异闻带’的世界中，以此技艺所释放的最强一击。 其名为、大权能·射杀百头—— 这家伙还真敢说啊…… 即便是以从者之身降临，赫拉克勒斯也并不认为对方有那个实力，能迫使自己使用大权能。 更何况，以伊莉雅小圣杯的机能，绝无支撑大权能消耗的可能，过于庞大的神气，会在一瞬间将御主抽干。 “规戒神明的锁链，亦或神之权柄的具现，汝都尽可使出来，如此一来，才不会显得无趣。” 纵使是对方宝库最深处的那柄神具，也并未让赫拉克勒斯感觉到丝毫担忧。 呵~，仅仅只是权能具现化的武具而已。 ‘切开世界的风’权能具现，与身为权能本身的神相比，根本不足为惧。 “是吗，就让本王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能力。” 吉尔伽美什收起了傲慢，凝视着赫拉克勒斯的身形，身后的那片空间，亦再次泛起金色的涟漪。 与之前的消耗品不同，这次出现的数十道门扉，尽皆散发着奇迹的光辉。 放眼望去，全是a等级以上宝具，包括屠龙的圣剑、弑神的魔枪，甚至还有那最为猛烈的蛇毒。 数量虽然下降了，但其危险程度，却是上升了不止一筹。 在众人的注视下，赫拉克勒斯先发制人，在王之宝库射出之前，他就像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纳尼？ 矫健的身姿，如同狩猎的猛兽，将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能化作武器。 凶悍勇猛的气息，甚至压制住了吉尔伽美什身为王者的霸道。 “喝！” 一声低喝，军神腰带发动。 磅礴的神气瞬间涌入肉体，与亚马孙女王‘孱弱’的肉体不同，赫拉克勒斯身躯所能容纳的神气，至少超越其一个量级。 “铮——，嘭——” 屠龙的圣剑与神气强化的肉体相碰撞，甚至发出了金属的嗡鸣。 仅仅一两秒钟，赫拉克勒斯挥舞着斧剑高速突进，转眼便击落了十几道宝具，随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吉尔伽美什也无法再置之不理，立刻做出了回应。 从空中到地面，复数的巴比伦之门，在二人眼前打开。 层出不穷的光雨，穿梭在天与地的缝隙，封锁了大英雄前进的空间，若是强行突破，即便是一流的从者，大概也会饮恨于此。 但是…… 避开了剑戟的锋芒，斩落了斧锤的撞击，击碎了神炎与雷霆，仅仅一人，就如同千军万马！ “哈哈哈～，很好，如此这般，才能令本王肆意。” 吉尔伽美什大笑了两声，手中宝具真名解放，向着赫拉克勒斯斩落‘原罪’的光芒。 “这份勇武与力量，本王承认了，汝的确有着谒见本王的资格！！” 吉尔伽美什解放了原罪，那让‘触到的一切化为灰烬’的光之旋涡，蕴含着破灭一切的伟力，其威能与热量还要更甚于caliburn。 迫近的灼热光束，裹挟着破灭一切的气息，大英雄微微皱眉，隐约之中，甚至能感受到皮肤的些许炽热，的确是很强的力量，但也并非不可抵挡。 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嘲笑对方弱小，但在战术与时机的把控上，吉尔伽美什显然不可小觑。 如此这般，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 高温扭曲了视线，在那难言的虚幻之中，赫拉克勒斯左手伸向前方，就在那时，神之气闪烁出耀眼的金芒，在其手中汇聚成盾。 那是由火神打造，铭刻着各种神像与传说的神盾，真正意义上的神造兵装。 遗憾的是，即便在泛人类史中，也因赫拉克勒斯太过强大，使其在神话中基本没有什么表现，显得颇为神秘。 而神秘，亦代表着强大。 宝具·赫拉克勒斯之盾（伪），大英雄单手将盾牌举在身前，铭刻在盾身上的神像，在神气的注入下，迅速扩张，化作难以贯穿的防御。 然后，事象被扭曲了—— 在即将触碰到盾牌的瞬间，破灭一切的光之洪流，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笔直向夜空飞去。 “嗯？！”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即便是吉尔伽美什，也一时有些错愕。 “这家伙，真的是berserker吗？” 英雄王微眯双眼，仔细打量着对方。 『berserker\/ alterego？』 这家伙的灵基，似乎混入了其他东西，哼嗯，连本王都无法看穿其存在吗，这次的圣杯战争，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第29章 黄金龙、射杀百头 “豁哦~，异域的神像与传说，蕴含着极小化的权能……” “连本王都未曾拥有的宝物吗？” 吉尔伽美什冰冷注视着前方，眼中浮现出一抹疑虑。 倘若只是盾牌，那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价值，但是，所谓权能，正是神之权柄的具现。 赫拉克勒斯之盾只出现了那么一瞬间，就立刻化作虚影消散，毕竟，相比盾牌，他更习惯使用弓矢与大剑。 吉尔伽美什的自言自语，自然也传递到了大英雄耳中，虽然讶于对方的眼力，但其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一阵爆鸣响起，高速突进的身影，忽然跃向高空，土地层层破碎，在四周留下凹坑以及蛛网般的纹路。 大地震颤！ 那仿佛能碾碎一切的气势，似乎连土地都在哀鸣。 与想象中不同，在赫拉克勒斯的气势逼迫下，吉尔伽美什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昂首挺胸，直视从空中降下的神之威仪。 这一操作，直接让一众魔术师错愕不已。 “抓住你了，大英雄！” 吉尔伽美什狞笑了一声，向前伸出左手，瞬间扩散的神性律动，从虚空迸射出数道锁链，从四面八方向大英雄袭去。 天之锁！ 那是在遥远的神代，众神为了规戒某位王者，而特意制造的律神武装。 神之气于血管中奔涌，停滞于空中的大英雄，挥舞着巨大斧剑，在空中斩落无形之刃，以常人难以理解的姿态，将袭来的天之锁击坠。 哼嗯！ 吉尔伽美什一声冷哼，复数展开的巴比伦之门，在其身前卷起由宝具构筑的黄金‘风暴’。 『有趣的战术。』 躲闪并击落袭来的宝具，忽然，某种熟悉的气息，从大英雄感知中出现，那是被冠以‘神话’之名，其所拥有的神弓之一。 真·射杀百头！ 『竟然连这个都有吗？』 在见到那似曾相识的弓矢后，赫拉克勒斯似乎提起了些许兴趣。 虽然在神气的加持下，大英雄手中的任何武具，都能发挥出比拟宝具的威能，但若是想要释放决定性的一击，则需要足以承受那股力量的载体。 身为最强的英雄与奥林波斯最后之神，只对律神之锁链，以及‘美索不达米亚神话’具现的武具，都不怎么感兴趣。 或者说，同样身为连系人神的英雄，唯有正面击溃对方的神话，才会是其荣光的延续！ 技能发动—— 征服、见证之旅（十三试炼）—— 那是重现神话、见证未来、并拯救（肃清）世界的旅途，即便未被星球记录，亦存在于某人的记忆之中。 忽然，一阵异样的魔力波动，从战场向四周蔓延。 “嗯？！” “你这卑劣的贼人，竟胆敢窃取本王的财宝！” 短暂的惊疑之后，吉尔伽美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矗立于废墟中的大英雄，发出愤怒的咆哮。 发生了什么？ 对监视此地的魔术师们而言，仅仅只是一个瞬间，英雄王就又跟那啥似的，莫名其妙的发怒了。 但当他们看清赫拉克勒斯手中之物时，却是明白了缘由。 明明是异乎常理的一幕，但御主们反而意外的能接受这个事实，就好像在大英雄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存在于王之宝库中的真·射杀百头，此刻被掠夺了，不，或者用取回，才更加贴切吧。 “本王要将你那不干净的手脚，彻底轰杀成渣！” 在做出这般宣言之后，某个金色的杯子，从打开的门扉中落下，降临在吉尔伽美什身前。 圣杯？！ 不，是乌鲁克大杯！ 异常庞大的魔力气息，从乌鲁克大杯中溢出。 事到如今，吉尔伽美什已经火力全开，仅凭神父的魔力，根本不足以令其大闹一场。 令人极其震撼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眼前，犹如满天繁星的巴比伦之门，密密麻麻遮掩了天空。 上万、或许十万，甚至更多也说不定，被宝具彻底覆盖的天空，若是普通英灵看到这一幕，或许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随后，就像是回应朋友的呼唤，泛起神性光辉的天之锁，此刻也猛然冲上天空，将数量众多的宝具捆绑在一起，化作巨大质量的‘黄金之龙’。 “那么——” 吉尔伽美什踏上维摩那，缓缓升向高空，从天之彼端俯视立于大地的赫拉克勒斯，并向其做出了最后的审判。 “以死来谢罪吧，赫拉克勒斯！” 在王之宝库的加持之下，由天之锁所化的‘黄金龙’，此刻犹如击杀大地的彗星，在空中留下一道泛白的尾迹。 “拥有汇聚人类智慧的原典，却不懂得如何使用，只是将其如石子般扔出……” 对于吉尔伽美什的狂言，大英雄甚至已经懒得理会对方了。 “即便拥有着无限，却也抵不过究极的唯一，这种浅显的道理，汝自然也应知晓……” 从空中袭来的‘黄金龙’，与雷霆、冰焰、疾风等元素风暴融为一体，就仿佛远古巨兽的重现，轻易撞碎了大气，在那恐怖的威力压迫下，整个冬木似乎都发生了剧烈震颤。 但是，直面这恐怖压迫的赫拉克勒斯，却是神色依旧。 赫拉克勒斯将斧刃插在地上，转眼举起了真·射杀百头，神气凝聚的光矢，在弓身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若是威胁世界的‘野兽’，吾之弓矢自然会将其击落。 那么—— 射杀百头—— 那是击破大气、撕裂空间，甚至扭曲了事象的一击。 从那神弓上射出的光矢，在天与地的缝隙中迅速膨胀，化作相互缠绕的九头苍龙，以力量压制法则崇高姿态，不断向更高处的天空突进。 “纳尼？！” 在射杀百头与黄金龙交锋的一瞬间，整个夜空瞬间亮如白昼，极其夸张的异象，不仅仅是冬木，甚至连附近的几个县市，也能观测到这异常。 被弓矢击溃了、被光芒吞噬了—— 终归只是汇聚巨大质量，试图以律神之理与蛮力构筑的攻击，在赫拉克勒斯满溢神气、重现神话的弓术下，吉尔伽美什被理所当然的碾压了。 即便在‘量’上占据着优势，但在绝对压倒性的‘质’面前，终归不过是一盘散沙，触之即溃！ 轰——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由黄金与宝石所构造的光辉之舟，立刻被光矢所吞没，从空中落下残骸与碎片。 维摩那，击坠！ 第30章 原初与超越 斩裂云海的光矢，向着无垠星空渐渐远去，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被射杀百头正面击碎的‘黄金龙’，溃散着从空中洒落光点，至于吉尔伽美什，则是被余波所吞噬，生死不明！ “嗯？” 竟然活下来了吗？ 察觉到微弱的魔力气息，刚准备转身离开的大英雄，忽然停下了脚步，注视那被火焰覆盖的焦土。 在那一片火海之中，此刻隐约可见一道人影，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上半身黄金的甲胄已然彻底碎裂，精壮的身躯上，浮现出赤红的神纹。 这种气息？ 与刚刚相比，英雄王的气息，此刻瞬间膨胀了不少，甚至连同神性（灵基）规模都一并扩大，更何况，能在射杀百头的余波中幸存…… 神话礼装、以及不死灵药吗？ 赫拉克勒斯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与阿斯克勒庇俄斯所完成之物相同的气息，并非返老还童的灵药，而是真正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禁忌之物。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起来。 在大英雄漫长岁月的旅行中，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屈指可数。 借助于神明、人类智慧的力量，汝又能抵达何种地步？ “哈哈哈！！！” “alter ego……，嗦～，就像是羽化的鳞片，这就是汝的真实吗？” “从根源为‘赫拉克勒斯’的英雄中，所超越升华的存在？” 就在这时，吉尔伽美什一手捂着额头，发出肆意妄为的大笑。 “在无数世界中，竟然真会诞生着这种可能啊，来自异世界的大英雄，难怪连本王也无法看穿……” “那么、就让本王以这最初的原型之力，来与汝一决胜负吧！” 豁哦～，被猜出来了吗？ 若是连接根源的众神，自然能看出赫拉克勒斯的来历，但吉尔伽美什作为一名半神，竟然也能察觉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 那是从名为‘吉尔伽美什’的根源中，所取回的与神话相仿、甚至是连其本人也未曾抵达过的姿态。 那么—— 赫拉克勒斯神色如常，甚至没有与对方交谈的打算，大英雄再次举起真·射杀百头，将金刚不坏的弓弦拉至满月，瞄准了前方的王者。 轰—— 砰！ 仅仅只是普通的一击，立刻在废墟中掀起狂岚。 “这种规格的存在方式，甚至已经超越了神话的原型——” 尘埃吞没了火焰。 由天之锁构筑的绝对防御，转眼将吉尔伽美什保护起来，挡下了那堪比导弹的高超音速箭矢。 “ea哟，舞台已经搭好——” “尽情歌唱吧！” 随着吉尔伽美什的宣言，古老、原初的神性律动，从虚空中浮现，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的感知之中。 终于是出现了吗？ ‘切开世界的风’、‘创世之理’权柄的具现，事实上，对ea而言，这些叙述都并不完整。 但是，无论如何，唯有一点，赫拉克勒斯可以确认，与刚刚的小打小闹不同，这是足以让大英雄认真对待的神具！ 与此同时。 无论是坐落于郊外的艾德菲尔特城堡，亦或者汇聚着少年少女们的柳洞寺，此刻都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英灵的力量吗？ 以现代魔术师的认知，对神代英灵们的破坏力，其认知显然不足，毕竟，在以往举行的四次圣杯战争中，可从未出现过如此规模的神话之战！ “那两个家伙，已经完全不管圣杯战争的隐匿了吗？！” 凛瞪大了眼睛，看着使魔传回的图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啧，小丫头，事到如今，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想想事后处理吧。” “按现代的话来说，你是这片土地的管理者，没错吧？” caster幸灾乐祸的低语，就这样在少女耳边响起。 “岂可修，爱因兹贝伦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竟然会让berserker去袭击教会？” “嗯？！”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凛突然安静了下来，低头思索着缘由。 即便对伊莉雅没什么好印象，但作为御三家的爱因兹贝伦，竟然会袭击中立地带的圣堂教会，实在是匪夷所思。 等等，教会，难道是神父那家伙，对了、那个金色的从者，自己是不是曾经见过？！ “怎么看也不像是assassin吧，竟然能和赫拉克勒斯战斗到这种地步……” “就没办法阻止他们两个吗？” 看着二人战斗的场景，士郎眼中满是担忧与焦虑，这股力量若是在市区爆发，无疑会造成前所未有的惨剧。 “冷静一点，小鬼，这种程度的战斗，可不是你所能介入的，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得等他们两个打完才行。” “你也不想身边的人，为自己的鲁莽而付出生命吧！” saber低喝了一声，随后皱起眉来，凝视着画面中的战场，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被村正的话给震住了，士郎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心绪。 正如对方所言，仅仅只是白刃战的berserker，就能轻易将他们击败，这种绝望的差距，即便他们赶往那片战场，也什么都无法做到。 “诶，master，还请您暂时忍耐，以我们现在的战力，若是离开了神殿，没有任何胜算。” 相似的对话，不仅发生在柳洞寺，也在各地响起。 间桐宅。 “哼哼～，爱因兹贝伦，还真是抽了一张好牌啊。” “想要击败那个英灵或许很难，但仅仅只是御主，可就容易多了。” “毕竟，在上次的圣杯战争中，这可是爱因兹贝伦的拿手好戏，哈哈哈……” 枯瘦矮小的老者，将拐杖在地面轻轻一杵，头戴骷髅面具的黑影，立刻从其身后浮现。 “那么，去吧，assassin……” “趁那个berserker自顾不暇，去将爱因兹贝伦的小姑娘杀死，顺便将她体内的小圣杯抢过来。” “…………” assassin默默点头，随后立刻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若是失去了御主，即便如何强大的英灵，也终会如泡沫般消亡，嗦～，这就从者的局限。 郊外的古堡。 “竟然会有如此众多的宝具，难道是，那个从者就是……” “刚刚那个飞行器、是维摩那……” 在这异国的土地上，竟然会从其他从者手中，看到维摩那的出现，总觉得有些奇怪啊。 “嗯，是在罗摩衍那与摩诃婆罗多中，曾多次出现的那个神代飞行器？” “啊，的确是那个。” “但那个金色从者所驾驶的，与我所知晓的维摩那，似乎又有所不同。” 阿周那轻轻点头，眼前这两名从者，无疑都是棘手的敌人，但是，与已经知晓身份的berserker相比，那名金色的王者，身份依然成迷。 “原典吗？” 听到阿周那的回答，露维亚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但是，回想起曾与君主的交谈，她似乎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呐～，我大概知道那个金色的从者是谁了，虽然不明白他是如何留下来的，总之，先静观其变吧。” “对了，archer，若是使用那个宝具，你能击败这两人吗？” 或许是为接下来的战术做考虑吧，少女突然望向身旁的从者，颇为好奇的提了一句。 毕竟，同为神代的英灵，身为天授英雄的archer，或许能看出这两骑的实力深浅也说不定。 “若您的目的是击败，我无法向您保证这一结果，但若是战场中的厮杀，可以一试。” “我明白了，那么，在局势明朗之前，我们恐怕需要先保存实力了，希望你能够理解，archer。” “啊，master，若这是您所希望的，吾自会遵从。” 第31章 神系的碰撞、王的落幕 『叙述原初——』 『开天辟地之时，虚无亦为此献上祝词——』 轮转的剑身卷起风压，瞬间改变了天象，雷鸣、闪电，各种异象交相辉映，就仿佛来自太古时代的低吟。 三重柱形的剑身，分别代表美索不达米亚的天、地、冥三界，简而言之，是吉尔伽美什曾生活过的那片世界。 但是—— 切开世界的风，仅仅只是表象。 赫拉克勒斯目光微凛，更高位的视野中，他已知晓那柄神具的存在形式。 并非ea神的权能具现，而是被众神赋予了诸多权能、拥有多种出力模式的神系载体。 某种程度上，其与赫拉克勒斯所持神具——燃烧的星之灰烬，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纵然拥有着苏美尔的神之因子（神性），但身为半神的吉尔伽美什，即便能够挥舞那柄神具，也无法像真正的神明那般，肆意驱使诸神的权柄！ 这样吗，所以那个神具，才会被冠以ea之名吗？ 三重回旋的力场直接作用于时空间，造成了拟似性的时空断层，并在这颤栗的世界中卷起狂岚，蹂躏着四周的一切。 但是，那并非是‘风’切开了世界，而是撕裂世界，才引发了这强大的风压。 『那么——』 赫拉克勒斯再次举起了弓矢。 在这犹如末日降临的天灾前，任何人都会自觉渺小，但是，对于最强的大英雄而言，即便是天空坠落，他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技能·神之荣光—— 轰！！！ 天空响起怒雷的咆哮！ 数不清的粗壮雷霆，此刻似乎受到了牵引，同时从天空落下，以超越认知的方式，汇聚在赫拉克勒斯身上。 『权能·宙斯——』 就仿佛神话神代，执掌天空与雷霆的大神，在这个时代再次显现。 被雷霆之铠覆盖的赫拉克勒斯，已经无法被看清身形，但是，那足以击溃一切权能、甚至将概念碾碎的大雷霆，此刻已汇聚在弓身之上。 嗯？ 从土地、大源中抽取的庞大魔力，在赫拉克勒斯权能的伟力下，以他人绝对无法重现的姿态，在真·射杀百头的弓弦上汇聚成矢。 咔——咔—— 过于庞大的力量，甚至使得真·射杀百头亦发出悲鸣，承载着神之雷霆的巨大弓身，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裂痕。 哼嗯！ 西之大地的众神之力吗？ 竟能役使神之权柄，很好，如此这般，才值得本王倾尽全力！ 重现神话之姿的吉尔伽美什，眼中流露出极大的喜悦，迫切想要胜过对方的那份欲望，此刻比谁都更加强烈，甚至连其体内的神血，都沸腾不已！ 『审判之时已至，以吾之乖离撕裂世界——』 伴随着真名解放的吟唱，吉尔伽美什手中所持之剑，亦达到最大输出规模。 撕裂世界所掀起的风压，使得冬木上空，浮现出巨大的风暴之眼，漫天群星则犹如神明，自虚空俯瞰大地。 『环绕众星之臼，天上之地狱乃创世前夜的终焉——』 剥离世界表层、展现世界真实，此刻，其将重现星之地狱的原貌。 『enuma elish（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几乎在同一时刻，赫拉克勒斯亦完成了由‘裂星之雷霆’所凝聚的箭矢。 但与吉尔伽美什的肆无忌惮相比，为了避免对伊莉雅造成伤害，其汇聚魔力的速度，显然比本体慢上了许多。 『吾乃、裂星之雷霆——』 撕裂星辰的雷霆之矢后发先至，以压制法则、扭曲时空、乃至破碎概念的姿态，迎向那剥离行星表层的灾厄。 二者相遇的瞬间，无垠夜空之中，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日轮坠落于此，随后，世界失去了色彩，压倒性的光辉，转眼便吞噬了一切。 时空的连续性已然破碎，在那两个神系高位力量对抗的中心，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或许只过了一刹那、又或许过了上万年。 仅仅只是二者碰撞所推开的气浪，就化作无可比拟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新都的地界。 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推开窗户、走出房门，灼热的风刺痛着皮肤，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陨石？ 还是神迹？ 等等，那个东西、该不会是核武器吧？！ 恐惧铺满了人们的脸庞，在那一刻，圆藏山下孕育的某物，似乎嗅到了甜美的养料，渐渐睁开了眼眸。 将视线回到战场。 在那吞噬所有色彩的光芒中，忽然，一道淡紫色的雷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极光中迅速扩散。 在雷鸣中消散吧—— 天·地·冥三重回旋的力场，此刻被裂星之雷霆所击溃，在彼此力量的削弱之后，星球抑制力终于能介入这片空间，世界亦重新回归秩序。 被二者压制的法则再度浮现，时空间的连续性亦渐渐回归，直到这时，犹如天崩的巨响，才于此响彻云霄，就仿佛星球的哀鸣！ 沙沙—— 结束了。 当一切光芒散去，唯有星球表面，散落着大小不一的‘伤疤’。 赫拉克勒斯微微叹息，手持布满裂痕的真·射杀百头，矗立在炽热的沙土上，放眼望去，圣堂教会所坐落的这片山脉，已经被余波削去了大半，彻底改变了地貌。 至于吉尔伽美什—— 大抵是死了吧。 在那种时空断层、概念破碎的情况下，任何外力都没有介入的可能，即便是通往黄金之都的门扉，也因时空间的断裂而无法从这一侧打开。 至于令咒？ 仅仅只是堪比大魔术的结晶，在两个神系的碰撞下，根本没有其发挥作用的可能。 与此同时—— 距离此地一公里的树林中，过于庞大的魔力消耗，即便是伊莉雅，也感到颇为吃力。 即便有着土地与灵脉的加持，那仿佛要一瞬间被抽空的感觉，也绝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但是，伊莉雅确实做到了。 『好、好累……』 『已经结束了吗，呐，是berserker赢了啊……』 『果然，berserker是最强的呢……』 想到这里，伊莉雅虚弱的脸颊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这并不仅仅只是赫拉克勒斯的战斗，支撑大英雄的少女，同样也以自己的方式，参加了这场神话之战！ “窸窸窣窣……” 忽然，树林中传来细小的声响，但或许是太累的缘故而降低了警惕，又或是对布置在四周的使魔抱有信心。 伊莉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某道气息遮蔽的黑影，已经距离她仅仅不过十米。 真是可怕的力量，竟然会存在着那种从者，但是，能够役使这种从者进行战斗，该说不愧是小圣杯吗…… 隐没身形与气息，assassin在漆黑的匕首上，涂抹上足以麻痹魔术刻印的神经毒素，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 绝不能给对方使用令咒的机会，一旦让berserker回到这里，恐怕就不只是暗杀失败这么简单了。 在那种神明般的力量下，自己一定会被对方杀死吧，对于这一点，assassin无比确信！ 第32章 第三日的落幕 簌簌—— 幽暗的匕首，隐没于阴影之中，从视线的死角射出，向毫无防备的少女袭去。 然而，就在这时，少女银白的发丝中，忽然浮现出细微的魔力波动。 从‘泪与剑’的炼金术中，延伸并完善的自律性使魔，其名为‘天使之诗’。 一闪而过的银色，甚至在伊莉雅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已经将来袭匕首斩落成两截。 “诶？” 或许是有些惊讶吧，少女看着被斩落的匕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被匕首触发的‘白鹳骑士’，立刻化作浮游炮塔，警戒在少女身侧，自动搜索着附近存在的敌人。 但是，早有预料的assassin，自然不会如此草率行事，被投掷的匕首不过只是佯攻而已。 几乎在匕首被斩落的瞬间，漆黑的阴影犹如鬼魅，立刻从伊莉雅身后浮现。 得手了！ assassin内心不由浮现出一抹傲然。 即便是希腊最强的大英雄又如何，若是失去了合格的御主，在圣杯战争中，也唯有含恨离场。 狠辣、果决的一击，没有丝毫拖沓，无论时机，还是战术，他都将暗杀的这一技艺，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其眼中，伊莉雅此刻已经与死人无异，连使用令咒的时间都不可能存在，即便是那个berserker，也改变不了这结局。 匕首的锋芒越发逼近，被面具遮掩的面容，亦流露出傲慢的笑容。 但是—— “berserker！！！” 当漆黑如墨的利刃，即将触碰到少女的瞬间，某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从assassin身后爆发。 怎么可能？！ 或许意识到了什么，犹如铁钳般的巨手，一把扼住了其后颈，但是，作为暗杀者的本能，使其在身体失去控制之前，将匕首掷了出去。 然而，人类的武器，是绝对无法突破那由神兽毛皮加工的皮裘，拒绝所有人类文明的道具，所谓幻想种，有时就是这种蛮不讲理的生物。 砰！ 重物坠落大地的轰鸣响起，地面则瞬间凹陷了下去。 赫拉克勒斯目光冰冷，为了不在伊莉雅面前太过血腥，其刻意控制了力量。 但即便如此，assassin浑身上下的骨头，也都在这力量下彻底断裂，若非从者之身，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赫拉克勒斯钳住对方的咽喉，将宛如死尸的暗杀者举起，紧接着，神眸中微微泛起光亮。 『权能·阿芙洛狄忒——』 隶属于美神的权能，以极其粗暴的方式，侵入了assassin的灵核与大脑，强制读取了所有情报。 间桐脏砚…… 以及被污染的圣杯…… 隐藏在暗处的毒虫，可比明面上的猛兽要危险的多。 大英雄手指微微发力，本就奄奄一息的assassin，则彻底失去了生机，被随手扔到一旁。 “master。” 所幸，除了魔术回路过载引起的虚弱，伊莉雅并无大碍。 “嗯……，没事的。” 雪之少女轻轻摇头，随后望向眼前的大英雄，红宝石般的眼眸中满是期待。 “呐～，berserker，伊莉雅很厉害吧……” “啊，毫无疑问，master是最优秀的。” 赫拉克勒斯望着眼前的少女，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嘿嘿……” 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夸赞，伊莉雅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笑容。 随后，或许是魔术回路过载，导致其身体机能的下降，少女就这样在大英雄身前，悄然昏睡了过去。 已经睡着了吗？ 赫拉克勒斯将伊莉雅轻轻抱起，望着对方沉睡的脸庞，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小圣杯、以及被诅咒污染的圣杯，如此一来，这场圣杯战争已经失去了意义，所谓万能的许愿机，如今，已经成为了屠杀人类的工具。 即便圣杯战争毫无意义，但与伊莉雅的此次相遇，却是弥足珍贵的回忆，唯有这一点，大英雄却无比确信。 但是，抛弃了人类之身，以邪术苟延残喘的虫子，绝无生存下去的价值。 既然如此…… 赫拉克勒斯小心翼翼的将伊莉雅放在一旁，生怕惊醒了对方。 体内所剩不多的魔力，已经不足以射出满溢神气的弓矢，但是，对方并非从者，仅仅只是一名腐朽的魔术师罢了。 赫拉克勒斯凝神远望，千里眼的视线，轻易越过了贯穿冬木的未远川，注意到躲藏在间桐府中的枯瘦老者。 那么…… 为你的愚行付出代价吧！ 真·射杀百头被拉至满月，过于巨大的箭矢，几乎如同投枪、长矛，但这夸张的武具，在赫拉克勒斯手中，却意外的让人感到认同。 弓弦震颤—— 斩击般笔直前进的弓矢，以绝对完美的姿态，向着间桐府超高速袭去，被弓矢击破的音障，甚至在空中留下一团团扩散的尾迹。 但或许是之前的动静太过夸张，忐忑不安、难以入眠的冬木市民们，此刻对于从空中掠过、引发巨大轰鸣的的弓矢，反而意外的平静，区区音爆而已，已经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与此同时，间桐府的地下虫窟。 “嗯？” 与从者的魔力连接忽然断开，间桐脏砚手背上的令咒，也渐渐淡去了痕迹。 “哼哼哼～，assassin失手了吗，算了……” “嗯？” 然而，下一刻，间桐府的结界术式，就被瞬间击溃，似乎想到什么的老虫子，下意识将身躯溶解，想要避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但那贯穿一切的弓矢，似乎拥有着自动追踪的机能，以难以描绘的轨迹，击破了结界、贯穿了墙体，命中了躲藏在虫窟中的魔术师。 “怎、怎么……可能……” 震惊、疑惑的目光，从间桐脏砚眼中浮现。 从教会到间桐府的距离，已经差不多是大半个冬木，这种夸张的箭术，也就是说，只要伊莉雅愿意，赫拉克勒斯即便身处雪城，也能对所有的御主进行狙杀。 “爱因兹贝伦……” 腐朽老旧的身躯，在被弓矢命中的瞬间，立刻化作无数残渣，从落点扩散的余波，则是将虫窟彻底掩埋。 ………… 战场的边缘地带，将神话之战记录下来的哈特雷斯，则是望向身旁的从者，饶有兴趣的询问着对方。 “如何，faker，那个金色的王者，就是上次圣杯中，埃尔梅罗二世最后所遇见的敌人。” “哼嗯！” 身为神代的魔术师，赫费斯提翁自然能看出对方的破格。 在那种切开世界的宝具面前，王之军势会落入下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呵～，master，亏你还能笑的出来啊，相比那个家伙，你要如何面对取回自己武器的berserker呢？” “哼嗯～，答案你不是知道了吗？” “与被后人称为宙斯之子的亚历山大大帝相比，berserker无疑真正继承了大神宙斯的神力，但是……” 即便见识了那堪称大神降临的场景，哈特雷斯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或许对这个男人而言，任何事情都已经无法动摇其内心。 “冬木的圣杯战争，是无法召唤神灵的，即便如何强大，爱因兹贝伦所召唤的，终归只是身为半神的赫拉克勒斯。” “那么，只要能召唤出神灵，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不是吗？” 第33章 动荡、暗流涌动 当日轮再次升起。 出现在人们眼中的，是已经支离破碎、被彻底改变地貌的山脉。 各种流言蜚语，转眼间，就传遍了冬木，在圣堂教会被余波所摧毁之后，神父也失去了踪迹，仅凭凛一人，根本不可能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但令人意外的是，冬木市政府对这异常，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 卫宫府。 从柳洞寺返回家中，对于昨夜的那场战斗，众人显然还心有余悸，一个个都打不起精神。 打开电视，意料之中的新闻播报，已经将昨夜的异动，通过各种媒体迅速向外界传开。 所谓圣杯战争的隐秘进行，此刻听来，却是引人发笑。 “最新通告，据悉，昨夜位于新都郊外的教会地区，发生了规模巨大的地底瓦斯爆炸……” “截止目前，失踪人数尚不明朗，当局正在积极搜救，请各位市民不要前往事故地点，避免发生二次爆炸，后续救援……” 瓦斯爆炸？ 听到这熟悉的说辞，凛耷拉着的耳朵忽然一动。 对啊！ 只要有官方为这件事定性，即便借口再怎么离奇，也都还有着迂回的余地。 能迅速做出反应使事件定性，难道是间桐家的那位老者出手了？ 想到这里，凛一直紧绷的脸庞，似乎也放松了不少。 “瓦斯爆炸，这借口还真是……” 听到这离奇的解释，saber微微咋舌，忍不住摇了摇头，吐槽对方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即便理由再怎么烂，也总好过圣杯战争被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吧，毕竟……” “以协会的风格，若是知道神秘被大范围暴露，恐怕连这座城市，都会被彻底抹去痕迹。” “彻、彻底抹去……这也太夸张了吧，远坂同学……” 过于骇人的发言，已经超过了少年的认知，同样也为其展现了魔术世界，血腥残忍的一面。 然而，对于那说辞，大部分人都持怀疑的态度，相比所谓的瓦斯爆炸，人们更愿意相信，这里正在进行着什么秘密实验，就比如，核试验？ 新都。 冬木最奢华的酒店顶层。 在一夜奔波之后，刚刚结束沐浴的淑女，身着浴袍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 从这里向远处望去，离开冬木的高速公路，此刻已被拥挤的车流所覆盖，试图逃离这座危险的城市。 这次爆炸发生在郊外，将教会连同大片的山脉一起吞噬，那下一次呢，十年前的神秘大火，可还历历在目！ 监督者的圣堂教会并不值得信任，更何况，对方现在自己都生死难料。 “嗡……嗡……” 露维亚拨通了君主的电话。 所幸现在的社交网络还并不发达，利用协会的影响力，还能将热度暂时压下来，若是再过十年，事情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啊拉～，这里是埃尔梅罗教室，我是莱妮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我。” “哦～，真高兴你还活着呢，露维亚。” “诶……，是露维亚小姐吗，您现在还好吗？” 从电话另一侧传来的声音，并非埃尔梅罗二世，而是其义妹与内弟子。 “承蒙关心，我现在还好。” “放心吧，格蕾，我现在还算安全，至少在今天晚上之前。” 淑女的第一句是对莱妮斯的，第二句则是对守墓人的回应。 “对了，埃尔梅罗二世呢，我有急事要找他。” “那、那个……师傅他在与露维亚小姐联系之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这样吗……” 昨天晚上，在将那场战斗记录下之后，露维亚就立刻发给了君主，同样，她也从对方那里，证实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份。 “呐～，你那边现在应该是上午吧，难不成，那场战斗所造成的后果，已经彻底失控？” 从格蕾手中接过电话，莱妮丝似乎是预料到了这情况，向对方询问着现状。 宝具、以及英灵们的力量…… 那种夸张的破坏力，即便是与格蕾手中的圣枪相比也毫不逊色，现在想想，能从那种家伙手中活下来，兄长大人的运气，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啊，和你想的差不了太多，从今天一大早，就有大批的市民，正在逃离这座城市。” “大规模的人口外逃，会理所当然的将这座城市推到台前，到那个时候，想要隐藏‘神秘’，可就更加难办了。” 露维亚离开落地窗，走到沙发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 “啧，即便现在抽调人手，也来不及封锁那座城市了，你那边的情况，我也会如实上报，至于结果……” “诶，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总之，就先聊到这里吧，我也要早做打算了。” “诶……，露维亚小姐她……” 格蕾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在那之前，露维亚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毕竟，身处伦敦的她们，还是好好待在那边吧，若是贸然介入这旋涡，哪怕是埃尔梅罗教室，也会被对方撕成碎片吧！ “archer——” 小酌一杯之后，露维亚忽然大声喊道。 “master，请问有何吩咐？” 犹如执事的俊秀青年，立刻从虚空中浮现，出现在少女身旁。 “就辛苦你去探查一下柳洞寺吧，根据之前搜集的情报，传说中的大圣杯，应该就被埋藏在那个位置。” “维持从者现界的魔力，绝非人类所能负担，但那个英雄王，却存在了十年之久，对此我有些在意。” “您认为大圣杯，已经被对方动了手脚吗？” 阿周那颇为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暗自思索其中存在的可能性。 “只是怀疑罢了——” “本应是监督者的教会，却隐匿着上次圣杯战争的从者，这种行为本就不值得被信任。” “更何况，我记得那名神父，同样也是上次圣杯战争的御主吧，这样想来，保不齐对方会有着什么阴谋。” 作为互相对立的两个组织，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并不对付，露维亚对神父的可疑举动抱有戒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与此同时。 被夷为平地的教会旧址。 哈特雷斯与faker，竟然出乎意料的来到了这里。 作为冬木的四个灵脉点之一，这里汇聚的灵力，仅次于圆藏山下的大空洞。 “真是惊人呢，无论看多少遍，都依然会为这力量感到震惊呢，你也这样觉得吧，faker？” “嘁……” 对于男人的微笑，赫费斯提翁只是冷哼了一声，将头瞥向一旁。 “哼哼～，嘛，算了，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们就开始做正事吧。” 在库丘林、吉尔伽美什与assassin退场之后，容器就已经快要被填满，只需要再退场任意一骑，圆藏山下孕育的那个‘生命’，就会诞生在这个世界。 所以啊…… 知道圣杯被安哥拉曼纽所污染，哈特雷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反转吧，我的心脏——” 随着低声的吟唱，拟似性的空间转移扭曲了视野，通过虚数魔术的独特性，哈特雷斯将冬木灵脉，巧妙接入了其所布置的工坊（异空间）。 “你打算现在就开始吗，在这种神秘消散的环境下，是无法完成那个仪式的。” faker皱了皱眉，对男人的‘急躁’，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老实说，若是从一开始，就选择阿尔比昂，这个仪式完成的概率，恐怕会高上不少。” “嗯～，我一开始也是那么想的，无论从接近神代的环境，还是仪式举行的时机与难度，灵墓阿尔比昂无疑都会是最好的选择，但是……” 哈特雷斯神秘一笑，过往三十年的经历，使他已经对魔术世界失望透顶，但是，这异乎寻常的经历，却也让他得到了璀璨之物。 “唯有一点，是只有在这里才能办到的。” “抑制力不会容许神的降临，这是吾在失败一次后才知晓的事情。”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承认，君主·马里斯比利的确是一名才华横溢的天才，但是……” “被污染的大圣杯，已经无法完成他的计划，但那却是我的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第34章 家人 雪之城。 当伊莉雅从睡梦中醒来，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嗯……，哈～～” “大小姐。” “是塞拉啊～～” 伊莉雅一脸疲倦的打了打哈欠，向身旁的女仆回应着。 “大小姐，已经快到下午茶的时间了，需要先为您准备茶点吗？” “不用了，现在没什么胃口。” 少女摇了摇头，拒绝了女仆的好意。 或许魔力过载所造成的困倦，伊莉雅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精神。 “诶……，可是大小姐……” 恪尽职守的女仆，似乎还想要继续劝说对方，但却被给予了十分暴击。 “唉～，塞拉真啰嗦，就和欧巴桑一样。” 伊莉雅装作大人似的叹了叹气。 幽幽的一句欧巴桑，直接击穿了女仆的装甲。 “大小姐！！！” 震耳欲聋的大喊声，回响在雪城上空，哪怕是在礼堂中冥想的大英雄，都听到了对方这饱含不满的声音。 呃，塞拉突然变的好可怕……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少女，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目光躲躲闪闪，有些不敢看对方。 “这种无礼的发言，即便是大小姐，我也不能假装听不见。” “身为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伊莉雅大人的言行举止，都应该符合淑女的标准，像刚刚那种极为无礼的发言，是绝对被禁止的。” 就像是最严苛的礼仪老师，塞拉一脸严肃的指出伊莉雅的失礼。 “我、我知道了……” 伊莉雅嘟起嘴，弱弱的回了一句，至于心里，则是默默吐槽。 ￣^￣゜，塞拉真是太可怕了～～ 与女仆的斗嘴，只是少女日常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插曲。 即便外界已经为圣杯战争吵翻了天，这里依然维持着日常的安宁。 城堡中央的花园。 这里同样是上次圣杯战争中，三王宴会的场地。 此刻，赫拉克勒斯正陪着伊莉雅，享受独属于少女的悠闲时光。 “master，对于大圣杯被污染这件事，您是否知晓？” “诶，berserker也知道那个了吗？” 或许是有些惊讶吧，伊莉雅惊呼了一声，颇为好奇的望着对方。 毕竟，大圣杯被avenger所污染，知晓此事的人可寥寥无几。 “所以，即便如此，也要得到圣杯吗？” 得到答案的赫拉克勒斯，再次向对方问道。 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对方选择放弃圣杯战争，成为一名普通的少女。 如此一来，他就能以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终结这场魔术仪式，并在离开之前，为其解决身体上的缺陷。 只不过…… “嗯，那是当然的。” “切嗣和爱丽没能完成的事情，那就让伊莉雅来帮他们实现吧！” “至于圣杯被污染，放心好了，berserker，对于那个，伊莉雅也有解决的办法呢。” 对于未来可能出现的‘黑之杯’，少女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毕竟，她已经从樱身上，察觉到了那种可能。 像是想起了什么，伊莉雅突然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伸手扯了扯赫拉克勒斯的衣袖。 “呐呐～，berserker。” “嗯？” 仿佛小猫一样的少女，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拉着赫拉克勒斯，眼中似乎藏着一抹坏笑。 “嘿嘿～，呐，berserker喜欢阿塔兰忒吗？” 哈？ 即便是赫拉克勒斯，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也不免愣了片刻。 “master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 相比这个问题，从伊莉雅口中听到阿塔兰忒的名字，显然更让赫拉克勒斯感到惊讶。 “那是因为～，伊莉雅梦到了哦～～” 拖着长长的尾音，少女收回双手重新坐下，望着眼前的赫拉克勒斯，满脸骄傲的仰起了小脑袋。 “不仅仅是berserker和阿塔兰忒呢，对了，还有巨大的钢铁城市，虽然伊莉雅只看到了一些片段……” 话说到一半，少女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羞恼的用双手敲打着桌子，以此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嘛～，真狡猾，明明是伊莉雅先提问的，呐呐～，berserker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伊莉雅的这番话语，倒是勾起了赫拉克勒斯的回忆。 嗦，是异闻带的记忆吗？ 呵，真是惊讶啊，如此久远的回忆，竟然会在伊莉雅的梦中出现。 “阿塔兰忒吗，吾自然是喜欢她的。” 赫拉克勒斯承认了这一点。 在漫长岁月的旅途中，他珍视着自己所遇见的每一个人，与阿塔兰忒的旅行，同样也是极其重要的回忆。 “嘻嘻，那么，berserker也喜欢伊莉雅吗？” “当然。” 赫拉克勒斯轻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大英雄的回答，伊莉雅似乎相当受用，但是，雪精灵般的少女，同样也并不满足于此。 “那么～～，伊莉雅与阿塔兰忒，berserker更喜欢谁呢？” 伊莉雅‘图穷匕见’，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眸，牢牢注意着赫拉克勒斯的表情，想要从对方脸上，得到最为真实的回答。 “是阿塔兰忒？” 少女一字一句的反问着，不给任何逃避回答的机会。 “还是伊莉雅呢？” “果然还是伊莉雅吧？呐？呐！” 被对方‘步步紧逼’，赫拉克勒斯倒是有些想笑，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master还真是小孩子的脾气呢。 “我都很喜欢。” “什么嘛～，这个回答也太狡猾了，必须二选一才行啦。” 并不满意这个回答的伊莉雅，气呼呼的鼓起小脸，大声反驳着对方。 但是，宽大厚实的手掌，忽然出现在伊莉雅头顶，宠溺似的揉了揉对方，安抚着少女的情绪。 “阿塔兰忒与伊莉雅，都是我所珍视的家人，所以啊，我都一样很喜欢。” “家、家人吗……” 在berserker眼中，伊莉雅是重要的家人。 虽然没能听到想要的回答，但大英雄真诚的话语，却是让少女内心一暖，脸上不自觉的绽放笑容。 “呐，伊莉雅也很喜欢berserker呢。” “和塞拉、莉兹一样，berserker也是伊莉雅重要的家人。” 或许是被少女的微笑所感染，赫拉克勒斯脸上亦浮现出笑容。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卷起无数花瓣。 风声似乎传来少女的低语。 在庭院执行巡逻的塞拉与莉兹，忽然抬起头来，微风吹散女仆的银发，漫天飞舞的花瓣，此刻犹如洒落生命的红雨。 “伊莉雅……家人……” 莉兹断断续续的重复着，塞拉则是用温柔的目光，望向伊莉雅所在的方向。 相同的地点、相似的场景，但这一次，二者的命运已然改变，入侵者已经退场，恪守职责的女仆，这次将陪同伊莉雅，走到生命的尽头。 第35章 第四日的争斗 白昼与黑夜交替。 持续一日的喧闹，在落日的余晖中渐渐消弭，直至夜色降临，选择离开这座城市的人们，终归也只是少数。 或许是前一夜的灾害，给人们所带来的恐惧，今晚的冬木似乎有些冷清。 圆藏山。 青石铺就的台阶，顺着视线一直延伸到山顶，此刻，抵达山脚的archer，忽然解除了灵体化，将自己暴露在使魔的监视之中。 『应该是caster吧，整座山脉都已经被布下了结界。』 『依靠灵脉布置的结界，几乎无法从外部介入。』 将此地的情况一览无余，阿周那已经做出了判断。 眼前这条林间古道，像是被特意留下的入口，除了这条通道，整座山脉都已经被‘除灵’的术式所覆盖，显而易见，这是为对付从者而特意布置的战术。 将这里的情报告知御主，遵守命令的archer，在得到露维亚的同意之后，沿着陡峭的山路，向着柳洞寺慢慢靠近。 在其踏入结界的一瞬间，美狄亚就已经察觉到了入侵者的踪迹。 archer吗？ 哼哼~，竟然放弃优势，主动踏入我的领域，真是自信啊，那么，就先陪你玩玩好了。 “去吧，我的士兵们。” 望着监视中的阿周那，caster冷笑了一声，从长袍中随意洒落一把龙牙。 在接触土地的瞬间，‘播种龙牙收获士兵’的传说立刻具现，转眼之间，就出现了一支由龙牙兵组成的不死军队。 “听说是比saber更强一些的从者，那就先试探一下吧。” 在做出反应之后，caster立刻将入侵者的来袭告知了士郎。 随后，凛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刻从寺庙的客房中走出，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 绝不能放过那个archer，要给那个金钻头一个狠狠的教训，毕竟，那混蛋可是毁了她的家啊！ “saber，卫宫同学的训练应该也结束了吧，对了，你还记得上次那个archer吧？” “这次的对手还是他，不必留手，给我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柳洞寺后院的库房，不，现在称其为铸造坊，或许会更加贴切。 在使用魔术疏散了此地的僧侣之后，caster就以寺院为据点，建立了神殿级别的魔术工坊。 即便是赫拉克勒斯，除非像消灭特洛伊那般，将整座神殿连同灵脉一同击溃，否则也无法用蛮力攻入。 “啊，既然是master的委托，就放心交给老夫来处理吧。” 与凛结束通话后的saber，从刀架上取下两柄村正，并将其中之一交于了士郎。 “诺，小鬼头，这次可不是对练了，一不小心，可真的会死。” 拥有相同面貌的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 但是，即便站在一起，也绝对不会被认错，纵使外貌如何相似，二者所流露出的精神面貌也截然不同。 在士郎与凛达成协议，以及caster的默许下，村正接手了士郎的修行，相似的精神与理念，使得少年在魔术与锻造上的成长，可谓是一日千里。 “啊，我知道的。” 士郎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与之前的‘半吊子’相比，二者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在美狄亚所支配的这所神殿之中，即便是固有时制与空间转移也能轻易完成，利用时间流速的不同，少年与村正修行的‘一日’，实际已经完成了数倍的苦修。 据远坂所说，降灵科似乎存在着召唤灵体，并以习得前世技艺的技术，而少年所经历的这场修行，则更要远胜于此。 离开铁与火的铸造坊，村正与士郎径直来到大殿，与早已等候多时的美狄亚、凛完成汇合。 “晚上好，caster，远坂同学。” “啊，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同了啊，卫宫同学。” 凛回应着少年的问候，视线忍不住多瞥了对方几眼。 这两人、似乎越来越像了？ “是吗，多亏了caster与saber桑，我才能进步的如此迅速。” 轰——，轰—— 忽然，从山门外传来阵阵轰鸣，在炎神的火焰之中，龙牙兵们被弓矢压倒性的击溃。 阿周那神色平静，一步一个台阶向寺庙走去，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阻拦而放慢速度。 挽弓搭箭的时间精准无误，既不会显得仓促，但也不会慢上一拍，来袭的每名敌人都‘主动’撞上了炎矢，赏心悦目的战斗，完美的就像是一场表演。 “嗯……” 当阿周那抵达柳洞寺的山门之后，凭借着优秀的视力，一眼就看到了空地上，静候其到来的村正。 saber也在这里吗？ 虽然有着那么一丝惊讶，但archer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将saber与caster结盟的事实告知了御主。 “从者archer，那么，也无需多言了。” 阿周那微微点头，二人并非第一次见面，客套话倒也不必了。 炎之矢汇聚于弓，archer举起神授巨弓，随后弓弦轻鸣，连续的速射，数道幽蓝色的光束立刻从弓矢上散落，从四面八方向村正袭去。 但是…… 嗯？！ 在炎矢射出的瞬间，一抹异样从其心底浮现，那种感觉难以言说，但他却知晓，不应是这样的…… 虚空之中，忽然浮现出某种术式，将魔力汇聚的箭矢所吞噬。 然后下一刻，异样的光从术式上浮现，被吞噬的魔力转眼化作飞弹，向阿周那袭来。 砰！砰！砰！ 接连轰落的魔弹，掀起大片的尘烟与碎石，随后，高高跃起的archer，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压力，从身体各处传来，迫使其猛的向下坠落。 神殿级别的结界？！ 难怪会感觉到异样，时间的感知被干扰了吗？ 从重压的束缚中脱身，阿周那还没来得及拉弓，一闪而过的刀光，立刻从其脸边擦过。 是saber！ 但相比上次，对方似乎快了不止一筹？ 即便心中惊讶，身为英雄的archer，动作却没有丝毫慌乱，阿周那侧身将神弓往身旁一挡，巧妙弹开了明神切的锋芒。 嗡——嗡—— 剑刃的颤鸣还未停止，神弓沿着刀身顺势向村正轰去。 眼见对方变招，saber看准时机，立刻脱身与其拉开了距离。 几乎在同一时刻。 彼此旋转缠绕的术式，在上方汇聚成线，随后，黑夜覆盖的天空中，复数展开的术式，几乎铺满了天空，看不到躲避的空隙。 高速神言—— 堪比大魔术的冗长术式，被缩略为简短的一小节。 由魔术编织、吞噬世界的炽白，此刻就仿佛是赫利俄斯的余韵，消融着眼前的一切。 第36章 围杀、破坏神之手影 “成功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凛似乎颇为兴奋，一切都按作战计划完美进行。 身为三骑士之一的archer，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退场，但在这种规模的神代大魔术轰击下，对方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白炽渐渐消散，焦黑熔融的土地上，似乎流淌着暗红的岩浆，就连空气都在高温中肉眼可见的扭曲。 在那熔化、塌陷的焦土中，阿周那看上去也狼狈了不少，魔力气息有着明显的下降。 抵挡那饱和式的魔术轰击，显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嗯……，是以魔力为代价，削弱了caster的魔术吗？ 但是，若没有防御性质的宝具，这种粗糙的手段，消耗的魔力恐怕不在少数。 “saber，别给他喘息的机会。” 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caster，立刻向村正喊道，同样，其手上的动作也一点不慢，贯穿性质的魔力光束，从其魔杖上一闪而过。 轰—— “老夫自然知道。” saber随口回了一句，手持长刀高速突进，向着已经拉开弓矢的阿周那，再次斩落剑压。 但这一次…… “嗯？” 炎之矢突然扭转了方向，以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在空中散落优美的弧度，最后向saber完成了收束。 拉弓的速度变快了？ 不，是已经察觉、并纠正了对时间的感知吗？ 村正目光微凛，挥刀斩落箭矢，随后神色严肃的望向archer，毫无疑问，对方比想象中更棘手。 但所幸，与berserker那令人绝望的战场统治力相比，archer展现的是对自身技艺与战场态势的完美掌控，虽然也很麻烦，但却并非毫无破绽。 短暂的交手，双方都暴露了部分情报，美狄亚突然出现的身影，并非是单纯的解除灵体化，而是拟似性的空间转移，这一点，已经被阿周那察觉。 在这个结界中，即便是大魔术，也能轻易完成吗？ 即便身处险地，阿周那依然冷静分析着情报，优秀的感知能力，甚至能察觉到结界中的时空间，存在着极为异常的分布。 而占据地利的美狄亚与村正，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绝不给对方解放宝具的机会。 在分析archer与saber的上一场战斗之后，他们判断对方释放『炎神咆哮』之前，需要一定的时间汇聚魔力，但若在这片结界中，那种行为几乎与自杀无异。 高强度的追击，是想要限制我使用宝具吗？ 明神切的锋芒，在archer身前斩落风声，但对方只是古井无波的瞥了一眼，依然将注意力，放在了caster身上。 呼——，斯—— 长刀与神弓的交锋，在二人身前迸射出无数火光，即便是被术式加固过的地面，也在战斗的余波中支离破碎，看上去一片狼藉。 拉锯战般的缠斗，对双方御主的魔力，都将是一场考验，至于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 阿周那陷入了劣势。 整座柳洞寺都在美狄亚的控制之下，如臂随行的术式，总会在不经意间，从死角突然浮现。 “哼哼～，放弃吧，archer，继续战斗下去，结果也不会改变……” “你应该也清楚吧，这种程度就陷入苦战，仅凭以你的力量，是不可能击败berserker的。” 悬浮于高空的caster，忽然檀口轻启，停下了空间中的术式，向刚刚拉开距离的archer如此说道。 嗯……，想要拉拢对方吗？ 听到美狄亚的发言，村正也放慢了挥剑的速度，给对方留下喘息的余地。 “如何，要不要加入我们？” “只要能赢下这场圣杯战争，以我的能力，就算为你们重新制造一个圣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制造一个圣杯？ 连这种事都能办到吗…… 也就一瞬间的迟疑后，阿周那就相信了对方的说辞。 毕竟是神代顶尖的魔术师，若是解析了圣杯战争的术式，的确有极大的可能将其重现。 如此丰厚的条件，即便是露维亚也有着那么一丝心动，但知晓caster身份的她，可不会相信对方。 毕竟，石油王已经死了，而他所召唤的caster却拥有了新的御主，联想对方神话中的恶名…… 『archer，先撤退吧。』 『啊，我正在寻找机会，对方的saber追的很紧。』 魔力放出的火焰，从神弓中释放，将saber短暂逼退，趁着这个空隙，阿周那加速向山门退去。 “哼～～，这种明显的漏洞，你不会以为我没有防备吧，archer？” 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看见对方试图逃走的举动后，美狄亚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阿周那接近山门的瞬间，固定空间的术式，立刻化作坚不可摧的屏障，封死了对方的退路。 『怎么了，archer，你现在情况如何？』 『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但若一直被困在这个结界中，想来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避开从空中来袭的魔炮，archer在火光与硝烟中不断挪移着身形，时不时以连发的箭矢，作为对美狄亚的回击。 但是，与拥有着诸多手段的美狄亚相比，他并没有什么能反制对方的办法，相反，对魔力并不算优秀的他，对caster施展的每个魔术，都必须小心应对。 而在这种劣势的局面下，他还要与被caster强化后的saber对战，即便是天授的英雄，此刻也如同笼中困兽。 『master，若是必要时刻，我会解放那个宝具，希望您能理解。』 事已至此，他只有一个办法，能从这‘神殿’中逃脱。 被迫使用最后的底牌，可想而知，美狄亚与千子村正的围猎，给他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啊，我相信你的判断。』 『感谢您的信任，御主，请放心，这次我也将引导您的胜利。』 在与露维亚结束对话之后，一抹毁灭的气息，立刻从其身上扩散。 “那是什么？！” 异样的光晕，从其手中浮现，悠长古老的神之气息，瞬间横扫了这座寺院。 『神圣领域扩大，空间固定——』 幽蓝色的光晕，在空间中泛起涟漪，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丢下石子，美狄亚所支配的空间，立刻顺着涟漪扩散的方向，被湿婆的力量所覆盖。 第二宝具？！ 可恶，来不及了！ 失去对神殿空间的控制，美狄亚银牙紧咬，立刻在柳洞寺主殿的外侧，布下重重结界。 即便不清楚那个宝具的力量，但那高位的神之气息，也还是让她紧张不已。 『神罚执行期限设定，全部确认——』 『谨以湿婆之怒，将汝等之命断绝于此——』 『破坏神之手影（pashupata）』 极速扩张的光球，瞬间出现在主殿上空，将大半个柳洞寺所吞没，但或许是为了避免被那个宝具所波及，阿周那特意控制了出力规模，将其限定在主殿范围。 神性判定—— 从宿命中解放，作为人与神之子降下神罚。 神殿失去了光泽。 笼罩整座圆藏山结界，也在神殿被剥离‘神性’的瞬间支离破碎，彻底消散于无形。 “这到底是？！” 错愕不已的美狄亚，似乎注意到了，那来自更高位的神之目光。 蕴含毁灭气息的魔力冲击，被美狄亚布置的结界所抵挡，但那幽蓝色的光晕，却不知何时跨越了阻碍，如火焰般从其身上浮现。 “叮——” 神性判定—— 作为背叛魔女神性之具现的宝具——万符必应破戒，在那个瞬间，从宿业中得到了解放。 相同的事情，除了美狄亚，也在千子村正身上发生，甚至连士郎与凛，都没能逃过这判定。 但是，对并未拥有神性的三人，湿婆的注视，仅仅只停留了一瞬，直到那扩散的光晕彻底消散，众人才从错愕与混乱中回过神来。 第37章 黑影的伏击 结、结束了？ 在那个宝具的判定下，美狄亚辛苦搭建的这座‘神殿’，就这般轻易的从现世中得到了‘解脱’，甚至连同其宝具，也一并从宿业中完成了清算。 失去了神性与大源的支撑，作为神殿媒介的柳洞寺主殿，亦在余波中摇摇欲坠，几乎将要塌陷。 “刚刚那个力量……” 千子村正神色凝重，随后深呼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即便只是管中窥豹，他也确实知晓那种力量的可怕，毫无疑问，众人刚刚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弥漫战场的硝烟，遮掩了archer的踪迹，对此，saber驱使着业之瞳环视四周，小心警戒着御主们的安全。 “看上去你的状态还不错，master。” “诶，多亏了caster的结界，冲击波都被挡了下来。” 凛拍了拍黑色短裙上的灰尘，语气轻松的和saber打着招呼。 “喏，小鬼，你应该也没事吧？” 在确认凛并无大碍之后，村正这才向一旁的士郎打趣道，明明打算让这小子练手的，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我倒是没受什么伤，远坂应该也一样吧。” “对了，caster，你没事吧？” “啧、欸~，勉强算是没事吧，但之前布置的一切，都算是白费了。” caster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恼怒与不满。 精心布置的神殿，就这么轻易被对方击毁，甚至连宝具都被一同抹去，对任何一名魔术师而言，这都是难以言喻的耻辱，更别提是美狄亚这种极度骄傲的魔女。 “大家都没事就好。” 对于‘神殿’被毁，士郎倒是崽卖爷田，一点不带心痛，虽然柳洞寺被毁了大半，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额，caster，你的宝具、消失了？” 就在这时，士郎突然愣住了。 在美狄亚的属性栏中，名为‘万符必应破戒’的宝具，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在说什么胡话，宝具怎么可能消失？” 听到士郎的胡言乱语，凛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毕竟，宝具可是英灵传说中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 “是的，但请不必担心，士郎，即便失去了那个宝具，对我的魔术也没有任何影响。” “不会吧？！竟然是真的？！” 或许是太过震惊，凛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瞬间脱口而出。 对少女的表情，美狄亚倒是很平静，而是继续向几人，分享着自己的判断。 “archer的那个宝具，大概是以神性为目标，对我们进行了‘判定’。” “现在仔细想想，那种破坏规模与强度，显然没发挥那个宝具的真正威能，我想对方的目的，应该只是破坏‘神殿’。” “但是，没想到除了神殿，竟然连宝具，也能被那个力量所摧毁……” 某种意义上，美狄亚也算是逃过了一劫，以背叛之魔女神性具现的宝具，代替其承受了湿婆的判定。 倘若她并非是以背叛魔女的侧面，而是以其他姿态降临，身为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后裔，美狄亚极有可能会在那个宝具的光晕中消亡。 “等等，caster，你刚刚提到了神性，难道说……” 凛惊呼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颇为急切的向对方发问。 “啊，就如你想的那样，那个宝具对持有神性的从者，有着天敌般的克制，依我的判断，神性越高的英灵，被消灭的可能性就越大。” 像是和对方想到了一起，美狄亚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紧锁着眉头，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 “即便是赫拉克勒斯……” 那来自更高位的神之力量，倘若是她认识的赫拉克勒斯，或许的确存在被‘解脱’的可能。 但是—— 这个被召唤出来的赫拉克勒斯，明显很不正常啊！ 那汇聚雷霆的箭矢，哪怕是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她都不会感到奇怪，要知道天空与雷霆，这可是众神之王的权柄！ 至少，她所知道的大英雄，可无法使用大神宙斯的力量。 与卫宫家一行几人的交战，阿周那并没有取得什么优势，甚至还暴露了第二宝具。 但即便如此，摧毁caster的神殿、探查到saber与caster结盟，破坏了远坂家的‘阴谋’，对淑女而言，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吧！ 趁着神殿被摧毁的空隙，阿周那立刻灵体化，向着远离柳洞寺的方向，开始了撤离。 然而，就在其即将离开圆藏山的地界，一抹漆黑的暗影，忽然从树木的阴影中蹿了出来。 “什么？” archer颇为意外的抬起头。 随后将神弓拉满，霹雳般的爆鸣，立刻从空中炸响，向着漆黑如墨的暗色，射出一抹赤红的轨迹。 然后，箭矢被吞噬了。 “这到底是——” 黑与红交织的未知存在，就这般从深邃的虚无中浮现。 红与黑相互交织的魔力长带，就像是黑泥延伸的‘触手’，此世之恶的黑潮，立刻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出现，妄图捕捉眼前的从者。 簌簌—— 轰！轰！轰！ 『发生什么了，archer，是对方追上来了吗？』 高强度的对战，阿周那对魔力的抽取，即便是露维亚也有些吃不消了。 但在这关键时刻，魔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露维亚又拿出一枚珍贵的宝石，用来维持着阿周那的魔力消耗。 『master，是那天晚上的黑影。』 『间桐樱吗？』 『不清楚，但是，这满溢‘罪业’的黑泥，与之前曾在间桐府遇见的’那个’存在，有着几分类似。』 在吉尔伽美什被杀死之后，吸收其灵魂与魔力的黑之杯，几乎完成了质的蜕变，总计三骑灵魂的涌入，使其在机能上，甚至超过了作为小圣杯的伊莉雅。 连绵不断的黑色‘纺布’，或许是察觉到了阿周那内心的‘恶’，近乎疯狂的向对方涌去，甚至影响到了四周，黑潮般的泥泽不断扩大，试图将‘天授的英雄’污染、反转。 『何等的人之业，所谓圣杯，竟是如此污浊之物吗？』 追击的黑色‘纺布’，蕴含着极高密度的魔力，即便是阿周那全力射出的一箭，也无法突破屏障。 疑似人形的黑影，究竟又是什么？ 抱着这种疑惑，阿周那已经做好解放『炎神咆哮』的打算，但是，忽然间，一抹异样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 这、这是—— rider！ archer下意识的转头，想要依靠魔力来抵抗魔眼的诅咒。 但在几番战斗之后，此刻他的魔力显然并不充裕，肉眼可见的石化，从其半身开始浮现，即便竭尽全力，也没有丝毫延缓到迹象。 『master，是rider的……』 被石化魔眼控住身形的瞬间，阿周那就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伺机而动的黑之杯，转眼伸出数道‘触手’缠绕住其身躯，随着土地被黑泥吞噬，archer也被沉入了无尽的诅咒之中。 『发生什么了，archer！』 『以令咒之名，archer立刻回来！』 在未得到对方的回应后，露维亚大感不妙，立刻使用了令咒。 但是，堪比大魔术结晶的令咒，这次却失效了，甚至，她已经失去了与对方的魔力联系。 “令咒……消失了……” 看着手背上的令咒渐渐褪色，露维亚顿了一下，似乎已经明白了archer的结局。 第38章 特异点、妙见神轮 虚妄—— 就像坠入无底深渊—— 人之业在其眼中浮现。 曾经的过往，此刻化作幻影，在其眼中流转。 般遮丽痛苦的眼神。 迦尔纳释然的目光。 以及母亲脸上绝望的神情。 何等的讽刺。 我、以不光彩的手段，射出了那一箭。 死了。 杀了。 不断见证诸多同伴死去—— 不断见证诸多敌人死去—— 百般思念消逝而去，万般感情枯竭凋零—— 愚蠢的战争…… 恶与善的分界渐渐模糊。 隐约之中，某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么、汝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吗…… 啊，如果可能，我希望得到永远的孤独…… 埋藏在其心底的那抹黑暗，此刻似乎受到了‘黑泥’的牵引，将阿周那的内在与外在彻底反转。 混入灵基的‘诅咒’，与内心的‘黑’相结合，将被称为‘奎师那’的第二人格，悄然浮现于表面。 圆藏山。 本应存在于此的人工圣遗物——大圣杯，此刻却被巨大的‘卵’所取代。 “aa……” 古老、幽长的低吟，回荡在空旷的地下龙洞。 在这不可名状之物的呼唤声中。 流淌地脉中的灵力，被‘此世之恶’所污染，化作幽邃的泥泽，从即将破裂的‘卵’中涌出。 蕴含这世间最大恶意的诅咒，缓缓流动的‘此世之罪’，忽然从泥潭中裂开一道口子。 一闪而过的红芒，使得龙洞中的魔力，瞬间沸腾了起来。 或许是‘怪物’权能的具现，高密度的魔力喷涌，使这片空间发生了异变，随后，在近乎神代的魔力环境中，某位英雄的残渣，从深渊中缓缓浮现。 “哼……哼、哈哈哈！！！” 与‘阿周那’拥有相同面孔，但却截然不同的从者，此刻正以手遮面，发出肆意妄为的大笑。 “何等的丑陋，何等的虚伪，啊、我亲爱的半身……” 即便被冠以‘奎师那’之名，但那并非摩诃婆罗多中的黑天，而是阿周那内心的‘黑’，与记忆中的奎师那交汇产生的幻影。 “就让吾来实现你的愿望吧……” “一切冲突，一切敌意，一切仇恨，尽数消弥……” ‘奎师那’平视前方，自言自语的呢喃，就像是许下了某种宏愿。 只的眼中包含万千，仿佛蕴含着宇宙，在那具肉身之中，微弱的魂之灯火，似乎随时将要熄灭。 “这世上一切，不过是无上我的显现……” “每个生灵，都是无上我的一部分。” “那么……” 忽然，‘奎师那’转过身来，用颇为玩味的目光，望向眼前的巨大之物。 “此世界全部之恶——” “亦或安哥拉曼纽——” “汝也并不例外。” 就像是下达了某种指令。 在‘奎师那’话音落下的瞬间，‘安哥拉曼纽’立刻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数不清的黑泥从‘卵’中喷涌而出，随后化作一朵巨大的黑莲。 本应象征希望的莲花，此刻却成为了‘恶’的载体。 “回归吧——” 在只最后的宣告声中，黑莲缓缓转动，将‘安哥拉曼纽’一点点磨灭，化作自身的养料。 蕴含六十亿人‘恶念’的诅咒，向‘奎师那’展现着这‘非法’横行的时代，坏劫已然到来，肃清之时已至，那么…… 此刻，即创世灭亡之轮回—— 神性规模极速扩大，将‘黑之杯’化作养料， 将六十亿人的‘恶’化作灵基，此刻，其存在形式已经超越了英灵的框架。 神、诞生了—— “裁定吧，妙见神轮——” 轻飘飘的一句话语落下，随后，一阵金光闪烁，偌大的圆藏山，转眼被妙见神轮切开，留下镜面般的缺口。 随后，犹如巨大天幕的金色神轮，将这座城市中的一切，纳入轮回之中。 轰！！！ 山崩地裂。 巨大的震动，由冬木向外传播，扩散了数十公里，被撕开巨大裂缝的山脉，此刻就仿佛火山爆发。 黑色的‘熔岩’奔涌而下，以诅咒的‘黑泥’点燃了森林，吞噬着途经的一切，并不断向四周各处蔓延。 与此同时。 离开柳洞寺不久的士郎一行，望着被瞬间斩断的山体，以及覆盖天空的神轮，似乎都愣住了，有些说不出话来。 该庆幸吗？ 将整座山脉都切开的力量，即便是caster的神殿尚存，也绝对无法将其挡下，但是，那到底是什么…… 雪之城。 与卫宫府的几人相比，赫拉克勒斯与伊莉雅，似乎注意到冬木潜移默化下所发生的异常。 空气中的大源，超乎寻常的活跃着，活性急剧上升。 “大圣杯……被夺走了……” 城堡之中，伊莉雅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事实。 就在刚刚，身为小圣杯的她，却失去了与大圣杯的联系。 “master，请小心，刚刚那个的气息，毫无疑问，是神——” 在他的视野中，冬木的土地正以圆藏山为起点，逐渐被涂改成其他颜色，那覆盖地表的‘黑潮’，与其曾相遇的神之残响，却有几分相似之处。 如今掩藏在浊流中的那块土地，包含其流经侵蚀的领域，正逐渐演变成神秘聚集之地，而覆盖天幕的金色神轮，更是将世界的法理于此扭曲，犹如神代的回归。 教会旧址。 被夷为平地的教会地底，哈特雷斯所搭建的地下工坊，距离地表大概有着数公里的距离。 在魔术的世界中，地下是冥界的领域，与作为生者的人类相比，身为亡者的英灵，越是接近冥府，所能取回的力量也会越加完整。 灵脉接入工坊。 涌入术式之中的魔力，性质与活性的极剧变化，使哈特雷斯敏锐意识到时机的到来。 “嗯嗯～，看来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不过，就结果而言，对我们的计划，却是有利的。” 哈特雷斯这样说道，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平静的声音中，却无法让人感受到一丝喜悦。 或许，相比计划的完成，他心中所在意的，是二人即将到来的离别。 “利用‘恶神’的诞生，迫使这片土地从正常的时间轴中隔离，成为时代中的特异，原来如此，利用了所谓的‘特异点’吗？” 身为神代的魔术师，在知晓外界的异变之后，faker已经理解了对方的布局。 “啊，在这种异常的世界中，只的干涉也难以触及，现在，我的计划结束了。” 哈特雷斯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放置在术式中心，随后他取下魔术锁，用略显沉重的语气，重演记忆中曾浮现的一幕。 “当然我也需要您的帮助。” 行李箱被打开了。 哈特雷斯将手从缝隙间伸入，取出里面所装之物。 “原本的卫宫家的家传魔术，是在体内或者固有结界之内等不受到世界干涉的地方，将时间加速到极致的术式。” “尽管固有结界这种东西，不能被他人所效仿（复制），所幸这里如今已是与灵墓阿尔比昂相仿，与外界隔离、世界干涉力低下的地方。” 紧接着，一个装满粘稠液体的大瓶子被拿出，在其内侧的是，一个神经受损的大脑，并且还有一对眼球附在上面。 把封印指定的魔术师以这种方式保存…… 即使是魔术师，知道这种保存方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首先是抽出大脑与神经，魔术回路，再浸入保存液之中…… 剩余的附属物根据当时的情况而定，这个瓶子本身作为曾经的肉体，用以发挥这双魔眼的机能。 “那么……” 在布置完一切之后，哈特雷斯把停下的怀表放在附近。 那是一个与术式联动了的钟表，安装了万年历的精密钟表，以数百年为单位来进行计时，同样这也是本次术式中，不可或缺的道具之一。 “接下来只需要以神灵的力量，来击败诞生于诅咒中的恶神……” “faker，你的愿望，实现与否……” 如歌唱般，又犹如祝福般，哈特雷斯如此低语道。 “我的愿望……” 他的轻声细语，摇曳于这房间之中，随后又摇了摇头，用三分怀念、三分不舍的视线，目送对方的离去。 以魔眼为燃料、以卫宫家的固有时制为载体—— 术式启动。 星云般的光点，从召唤阵上浮现，以赫费斯提翁为媒介的连锁召唤，则会将英灵升华为神灵。 哈特雷斯忽然跪在了对方身前，向眼前的‘神灵胚胎’，做出最为虔诚的祈愿。 扩散的光柱，从术式上浮现，将faker吞入其中。 与大圣杯魔术回路相连的光芒中，穿越过无数次残酷战场的马其顿女战士，闭上双眼温和地陷入了小憩。 “晚安，faker。” “晚安，哈特雷斯。” 在一秒之中，流逝着数小时。 一分钟加速成数十天。 一小时甚至再加速成数十年。 这矛盾的时间，就是哈特雷斯所准备的封印指定术式制造出来的，原本是在固有结界内创造出时间差，以此观测宇宙尽头的魔术。 但此刻，哈特雷斯将虔诚信仰化作一首古老的歌谣，长达数千年的祈愿，将直至其彻底蜕变的瞬间…… 第39章 四日轮回、神灵降临 遮掩天空的光轮，在城市上空缓缓旋转。 与奔涌地表的浊流不同，即便只是代表着‘轮回’力量的投影，从神轮上释放的金光，依然裁定着众生的善恶。 善者，灵魂脱离肉体，于神轮中得到解脱；恶者，被黑泥吞没，堕入诅咒之海，不得超生。 被冠以‘妙见神轮’之名，以宝具模拟的劣化投影，自然无法与三相神·毗湿奴的神具相媲美。 但作为毗湿奴十大化身之一，‘奎师那’在利用安哥拉曼纽‘重置’的特性后，以此模拟出了与原典极其相似的机能。 从新都到爱因兹贝伦，从港口到深山町，整个冬木都在‘轮回’的力量下，重复着这持续四日的圣杯战争。 雪之城。 在那‘神轮’的金光洒落之前，察觉到四周异样的赫拉克勒斯，立刻驱使阿芙洛狄忒的权能，将爱因兹贝伦领地内的灵子情报固定，从‘轮回’的伟力中挣脱。 “这到底是什么……” 站在雪之城的高处，伊莉雅望着远处朦胧的市区，发出微不可察的呢喃。 即便在魔术的世界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眼前这违和的时空间，依然让少女陷入了沉默。 雪之城上空，依然还是黑夜。 但冬木其它地界，却已经被白昼所取代，除了天空中缓缓转动的神轮，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四日之前。 “berserker，那个也是宝具吗？” “啊，是模仿某位神明权能，重复‘事象’并进行裁定的力量。” 虽然在规模上不可同日而语，但实际上，阿特拉斯院也拥有着与其机能相似的演算装置。 裁定事象？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到？！” 伊莉雅惊呼着叫了出来，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能够做到的。” 赫拉克勒斯肯定的回答道，倘若魔力足够，他也能完成相同的事情。 但是，持续的轮回，又有何意义？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先暂时观测一段时间吧。” 赫拉克勒斯将视线，从陷入‘轮回’的城市中收回。 除了伊莉雅与自己，曾在游轮上见过一面的faker与御主，似乎也并未出现在‘轮回’之中。 躲过了那个宝具的捕捉吗？ 不仅仅只是faker与其御主，赫拉克勒斯所杀死的石油王，也未曾出现在轮回之中。 与现实世界中的第一日相比，轮回中的人口数量，同样存在着巨大的空缺。 明明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但在这‘四日轮回’的圣杯战争中，伊莉雅与赫拉克勒斯就仿佛局外人，在雪城默默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裁定、轮回—— 在外界的时间，又流逝一日之后，轮回已持续数个昼夜，这座城市，也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重复的轮回，将在第四日开启审判。 即便前三日有着完全不同的走向，妙见神轮与‘此世界全部之恶’，依然会在第四日的夜晚，共同裁定轮回中的‘灵魂’。 周而复始的轮回，使得这座城市，已近乎成为空城，除了御主与从者，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化作灵子情报，被记录在‘妙见神轮’之中。 忽然，一股异样的神之气息，从被‘神轮’覆盖的大地中涌现，吸引了大英雄的注意。 这是？！ 宙斯的气息？ 距离地表数公里的魔术工坊，这里是‘妙见神轮’与‘此世之恶’也无法触及的异空间。 从术式上奔涌的光柱，似乎勾勒出某人的轮廓。 灵基虚影再临。 哈特雷斯将其这样称呼。 那是在守墓人土地（格蕾故乡）上，人们仿造亚瑟王的精神、肉体、灵魂，并试图‘复活’亚瑟王的术式的实际运用。 这个术式不是单纯地引出英灵的极限，而是引出其不可能的虚影，并为缔造神灵提供容器。 卷成漩涡的光连绵不绝，令人想起神话中出现的世界树。 仅从坐标来说，明明是这么深的地底，点缀其上的光芒却像星空一般华丽，仿佛置身于宇宙。 而在那光柱周围，都是繁复的魔术环阵，以及印有某位王者肖像的金币。 将faker的灵基与境界记录带链接，并向其中写入伊斯坎达尔与faker长达数千年的信仰与祈愿后，记录的规模被再次扩大，远远超过了从者的界限，甚至到达了作为信仰对象的现象──神灵规模。 “完成了啊……faker……” 望着眼前即将稳定下来的‘神灵’，哈特雷斯闭上了双眼，发出落寞的低语。 同样…… 在成为神灵并且状态稳定下来之后、faker，不，只的认知扩展了。 英灵且不论，对与根源之涡直接相连的神灵来说，时间并不能成为什么决定性的隔阂。 所以，她在既存在于现在，又在看着过去的那个瞬间，并不是过去视，而是更遍布的视点。 在当下神灵的灵基规模再度矮小化之前，她的知觉有一瞬是接近万能的。 当然，这也是有限度的。 就算想认知所有的时空，演算可及的范围也会限定在神灵规模的上限，由faker之身再临而来的她，不过是个新生的神灵，能够演算的坐标，也仅限于跟自己有缘的地点。 所以—— 只看到了。 名为哈特雷斯的男人的一生、名为圣杯战争的过往、以及，出现在这座城市中，某位虚影与灾厄的结合。 “那么，这就是汝所渴求的结局吗？” 神灵·伊斯坎达尔如此问询着，拥有着高位视野的王者，已经知晓哈特雷斯与赫费斯提翁为此所付出的一切。 “或许是吧……” 即便有着些许感伤，哈特雷斯依然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伟大的神灵·伊斯坎达尔——” “请您结束这场圣杯战争，并向这个世界宣告，神代的回归——” 轰！！！ 突然间，一道满溢神威的雷霆，从空中击落在大地上。 过于强大的力量干涉，扰乱了四日轮回的进程，瞬间引起了‘奎师那’的注意。 几乎在同一时刻。 炽热的光芒从妙见神轮上释放，由太阳碎片制成的‘神轮’缓缓转动，随后——神罚自金轮末端降临、没入土地，轰击在工坊上方。 转眼之间。 整座城市，立刻化作一片火海！ 第40章 轮回的终末、王之军势 持续四日的圣杯战争，即将抵达轮回的尾声。 轮回之中。 冬木已沦为一座空城，与外界的惨状相比，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复数轮回所带来的异样，对从者而言尤为明显。 即便暂不清楚这一切的缘由，但当所有居民消失不见，仅剩御主与从者时，他们自然也明白，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卫宫府。 士郎、凛以及樱，以及三人各自的从者，此时正汇聚一堂，制定今晚的作战计划。 御主的认知与记忆，在‘妙见神轮’的力量下被覆盖，但即便如此，三人的道路却没有丝毫改变。 “等到晚上，这编织泡沫的幻影，恐怕就会随之消散吧。” “哼嗯～，平淡却无聊的闹剧，持续四日的轮回，终归只是不断的重演。” “失去了重要的‘演员’，即便将剧本导向期望的结局，对外界也毫无作用。” 对于即将结束的日常轮回，美狄亚其实还有点可惜。 毕竟，只要避开第四夜降临的神秘从者，这种平淡而温馨的生活，就会周而复始。 “啧，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按caster的记录，一旦第四日的夜幕降临，就会有大片的怪物涌现吧。” “嗯，目前知道的从者中，能造成这种动静的，除了berserker，想来也只有archer才能办到了吧。” 士郎思索了一阵，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在这个轮回之中，仅仅只是虚影模拟的赫拉克勒斯，并未如现实那般，压倒性的击败众人。 粗糙劣化的投影，甚至连武艺都无法重现，更不必说众多宝具与权能。 露维亚的战术也因此更加强势，早早登上了圣杯战争的舞台。 ncer那家伙似乎也知道些什么，但按他的说法，他已经心满意足的退场，除了战斗，剩下的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凛微微皱眉，对于库丘林的怠惰，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没法说什么。 “如何，卫宫君，要趁着天还没暗下来，先去和archer的御主谈谈吗？” “有rider与樱的帮忙，即便对方想要动手，我们也有反制的余地。” 然而，就在这时，卫宫府外的使魔，监视到了从者的踪迹。 “看来不必去找了，archer已经来了。” 美狄亚突然开口。 随后，散落的炎神箭矢，猛烈轰击在结界之上。 砰！砰！砰！ 结界剧烈的颤抖起来，相比柳洞寺与远坂家，这里并非什么灵地，即便搭设了结界，也无法与前者相提并论。 空旷的城市，除了御主与从者，已经没有人类的活动迹象。 本就对远坂家持有恶劣态度的淑女，在注意到市民们的消失之后，更是坚信所谓‘圣杯战争’是诓骗魔术师与从者，将其作为活祭的邪恶仪式。 “archer，不必留手，优先将caster消灭。” 身着青空般礼裙的少女，向自己的从者下达了命令，或许，她此刻还抱有着一丝侥幸，认为只要能消灭caster，就能离开这个异空间般的结界。 “嘁，惹出这些麻烦，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吗，暴力女，现在可是白天，你打算违反圣杯战争的规则吗？” 从卫宫府走出，凛颇为嫌弃的看着对方，发出大声的质问。 “那又如何，圣杯战争的规则，是为了隐匿神秘而制定的，在这个与镜面界类似的结界中，自然不必担心这些事情。” “你竟然说镜面界？！” 凛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随后与身旁的美狄亚几人对视一眼，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archer有问题！ 虽然看不顺眼露维亚，但凛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无疑是一名极其优秀的魔术师，但事到如今，她竟然还以为这里是与镜面界类似的结界？ 想来也只有一种结果了，是archer误导了对方。 “你这满脑子肌肉的暴力女，事态都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被自己的从者瞒在鼓里，真是可悲！” 嘲讽！ 这家伙居然敢厚颜无耻的嘲讽我？ 对于archer有问题的事情，露维亚压根没去考虑，相较于御三家，她自然更信任自己的从者。 “呵～，真是拙劣的手段，miss大猩猩，想用这种话来离间我和archer吗？” “那么，已经没有交谈的必要了。” 只要杀了caster，如此规模的结界，想来也会自行崩溃吧。 “动手吧，archer。” ‘阿周那’并不言语，只是机械般的拉开弓矢，异常庞大的魔力，从神授巨弓上浮现，没有任何限制的神代从者，几乎等同于人形核武器。 战火于此地燃起。 即便陷入围攻，‘阿周那’也没有落败的迹象，甚至隐隐占据着上风。 高速神言发动。 成百上千的术式，在空中凝聚成型，失去所有限制的美狄亚，向众人展示着何为魔术的奥秘。 “已经要落日了。” 注意到夜幕即将降临，凛特意提醒了一句。 魔术与弓矢的交锋，几乎将大半个城市化作废墟，与美狄亚高效的魔力利用相比，‘阿周那’过于充足的魔力，绝非露维亚所能提供。 “前辈，你看哪里！” 忽然，樱指了指黯淡下来的天空，向身边的士郎的喊道。 遮掩天空的大金轮，此刻突然停止了转动，随后，泛起暗红光芒的孔洞，在其正下方浮现。 “第四日的神秘从者，终于要降临了吗？” 然而—— 降临的并非从者，而是数不清的‘残骸’大军，那是于诅咒与恶意中诞生，仅为灭绝‘人类’这一生命的终末装置。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在看见从‘孔’中流出的残骸后，露维亚皱起眉头，本能的感到不适。 “archer，解放宝具吧。” “将那个‘孔’与这些令人生厌的家伙一起消灭。” 但是…… ‘阿周那’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木然的望向天空，明明金轮已经陷入停滞，但其空洞的双眸中，唯有妙见神轮，依然缓缓转动着轮回。 嗡！ 空灵的梵音，忽然从天穹回响，在众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阿周那’缓缓升向天空。 扭曲了。 世间的一切光芒，都在那个瞬间被‘阿周那’吸收，复数的轮回中，阿周那的意识与记忆已经消磨殆尽。 此刻，最为完美的‘奎师那’，将在这终末的轮回中诞生。 “archer就是那个神秘从者？！” “saber，准备战斗。” 已经没有时间感叹了，相较于archer的异变，如何应对潮水般涌来的亡骸大军，才是凛迫在眉睫的事情。 “就交给我来断后吧，樱和士郎、凛都先撤退吧，这些家伙，并不是‘人类’能轻易面对的存在。” “虽是从诅咒中诞生的亡骸，但在本质上，与从者也并无区别。” 察觉到残骸们的本质，rider主动提出了断后，毕竟，单纯的数量，并不足以对她构成威胁。 “魔眼吗，嗯，有着那个，就算对方数量再多，也会在一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但是，即便是能将视野中的一切生命石化，其能捕捉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中，美杜莎能做到的，也只是为御主们拖延时间罢了。 相较于在从者庇护下的三人，此刻，失去从者的露维亚，则是孤零零的站在废墟之中，仰望那吞噬光芒的‘黑’色人影。 “黑天……奎师那吗……” “眼前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吧，原来如此，天空中的那个大金轮，就是神话中的妙见神轮……” 虚假的令咒，从其手背上消失。 作为这场‘轮回’中重要的演员之一，此刻，她也将迎来自己的落幕。 嗅着生者的气息，四散涌来的‘亡骸’，已经封锁了所有退路，将露维亚彻底包围了起来。 事到如今，只有杀出一条血路了。 露维亚将所有的宝石拿出，已经无路可退的淑女，将可拆卸的袖口与裙摆撕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即便将直面死亡，她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call，流转吧……” 绚烂多彩的光芒，随着不断破裂的宝石，在残骸的‘汪洋’中闪烁光芒，绽放着少女最后的光辉。 『结束了吗？』 『啊，已经到头了吧……』 在亡骸们的追杀下，淑女被逼上了天台，浑身撕裂的伤口染红了裙摆，不断有血液滴落。 『有些冷啊。』 少女浑身冰凉，感觉眼皮很重，这是失血过多，身体即将抵达极限的征兆。 『再见了，我亲爱的妹妹。』 露维亚在心底向遥远故乡的妹妹道别，随后，淑女闭上双眼，放空了一切向身后倒去。 感受着生命结束之前，这最后放纵的自由。 然而，一股灼热的风沙，不知从何吹起，从少女脸庞拂过。 嗯？ 身体坠落于大地。 但那却并非坚硬的水泥地面，而是柔软温暖的沙地。 预料之中的死亡，似乎并没有降临在少女头上。 自己还活着？ 这到底是…… 抱着疑惑与不解，露维亚再次睁开眼眸，似乎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出现的天空，并非‘妙见神轮’编织的牢笼，而是…… “诶……” 就仿佛从一个世界，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倘若不是之前经历的一切，以及无人在意她的出现，她甚至会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降落在了某处战场。 各种不同文化的铠甲裹身、或是持枪、或是骑马，数量多到、让人都惶恐是不是会延绵不绝到地平线的身影排成行列，更令人惊讶的，则是场中的每一位士兵，都是真正的英灵。 “这难道就是……” “啊，就和你想的一样dy，这里就是——王之军势。”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露维亚一度认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然而，当对方那比记忆中青涩的脸庞出现后，少女还是勉强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与相框中的照片相比，身后多了一件红色的披风。 “lord·埃尔梅罗二世？！” 露维亚眼中满是错愕，似乎还是难以相信，是对方救了自己。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你是英灵！？” （最近打黑神话去了，哈哈哈～～） 第41章 薄伽梵歌、王者与臣下 固有结界—— 以术者的“心象风景”改写现实的魔术，被称为空想具现的亚种，是最接近魔法的大魔术。 但对于神灵·伊斯坎达尔而言，情况却并非如此，相比心象的具现，那是跨越过去与未来，征服王与其臣下共同走过的旅程。 作为见证者、臣下的韦伯（埃尔梅罗二世），在某个成为英灵的未来中，也成为了其中之一。 dy，除了此世之恶，对于那个，你有什么头绪吗？” 韦伯半蹲下身，使用魔术治疗对方的同时，顺便随口问了一句。 在成为英灵之后，受困于自身天赋的君主，倒是没了生前那么多束缚，寻常的治愈魔术，使用起来倒也是得心应手。 “不，具体发生了什么，老实说，我也一头雾水。” “但是，现在出现的那个，并非我所召唤的archer——阿周那，至于他的真实身份，我能想到的只有奎师那。” 随着伤势的好转，露维亚脸上的神情也松缓了不少。 奎师那？ “嗯……，的确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在古印度神话摩诃婆罗多中，阿周那就是在奎师那的教唆下，射杀了深陷困境的迦尔纳。” “此世界全部之恶……，这个世界的圣杯，也是被污染的吗……，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在未来的某一年，lord·埃尔梅罗二世与远坂家的家主，共同解体了圣杯战争的仪式，对这两样东西，他自然也有所了解。 “既然你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那这个世界的走向，就已经与我所曾知晓的相差甚远。” 在他所经历的人生中，露维亚可没有参加圣杯战争，更别说哈特雷斯竟然也卷入其中。 甚至利用这种方式，达到了与灵墓阿尔比昂相同的效果，又一次完成了那个降神术式。 “若是我的推断没错，archer应该是受到此世之恶的影响，才会从其残骸中诞生出那种存在。” “总之，能够使用‘奎师那’的神具，其内在显然已经发生了质变。” “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破解其中的联系dy，请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我。” “我知道了，” 知晓事情严重性的露维亚，自然也明白，这已经超过了圣杯战争的范畴，将自己知晓的情报尽数告知了对方。 在二人交换情报之时，王之军势与残骸大军们，亦正面交锋开始了厮杀。 征服王的大军有数万人，但奔涌而来的黑潮似乎更多，一眼望去无边无际，黑潮与黄沙的分界，即是二者僵持的战线。 杀！杀！杀！ 马其顿方阵的重现，以近乎屠杀的姿态，消灭着来袭之敌，但从诅咒中诞生的亡骸，似乎并没有极限。 『宝具·月所不识的久远之光——』 有着一袭银色短发的青年将领，在战士们的高呼声中解放了宝具。 即便在未来会成为伟大的王者，但至少此刻，他们是以臣子的身份，见证这与征服王共同走过的旅程。 『哈哈，干的不错啊，托勒密那家伙，那么，我也不能拖后腿啊！』 『全体骑兵，随我冲锋，宝具·神威车轮——』 真正的赫费斯提翁此刻也不甘示弱，驾驭着战车向残骸们发起了冲锋，闪烁的雷霆，转眼消灭了大片的敌人。 各色宝具的光芒，在战场各处爆发，即便只有名震千古的将领们，才在显现时获得了宝具。 但在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残骸大军时，战士们依然不落下风，用血与火书写着对王的忠义。 然而…… 漠然注视这一切的‘奎师那’，眼中没有丝毫起伏，似乎并不将这成千上万的英灵放在眼中。 『正法于此间重现——』 ‘奎师那’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低语，但在此刻，那就像是‘佛陀’的真言。 传说，释迦牟尼是毗湿奴的第九化身，高悬于苍穹的妙见神轮，一眼望去，与‘天轮圣王’却是有着几分相似。 『轮转即为轮回——』 随着真名解放的吟唱，妙见神轮彻底释放出神威，犹如闪耀的太阳，照亮世间的每个角落。 『此刻，众生与吾合为一体——』 『薄伽梵歌（伪）』 一瞬间。 扩散的光晕，席卷了整个战场，无论黑潮与黄沙，在梵歌回响的瞬间，‘世界’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宇宙即我，梵即自我。 存在不过泡影，世间一切，化为轮回之梦。 随后—— 神轮的光芒，将黑潮化作‘苦海’。 王之军势崩溃了。 与反召唤类似的权能，此刻拒绝着亡者的存在。 英灵们存在的界限渐渐模糊，在轮回的力量下，身为‘过去’之人的英雄们，已经无法维系自身的存在，化作漫天的灵子情报，消散在风沙之中。 “啊，还真是让本王心潮澎湃，这次的对手。” 从超量级的情报中回归，神灵·伊斯坎达尔拔出腰间的短剑，纵然军队已经落败，王的脸上，依然扬起骄傲的笑容。 “一起上吧，布西法拉斯，讴歌霸道、本王胸口的那份悸动，即为俄刻阿诺斯的浪潮之声！” “嘶嘶！” 身下战马回应着主人的那份热情，神之雷霆在征服王身边涌现，暗紫色的雷光中，蕴含大神宙斯的神力。 征服王自不必提，高大威猛的身影，此刻犹如宙斯降临。 在神之雷霆的加持下，就连布西法拉斯亦覆盖雷铠，彰显着王者的威仪。 在出征前的最后，伊斯坎达尔似乎想起了什么，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身后。 神灵伊斯坎达尔与英灵伊斯坎达尔，归根到底是根源相同的不同人罢了，但是…… 他承认了！ 即便历史不会记载二者的相遇，那小子也是他征服王所认可的臣子。 再见了，韦伯。 忽然，埃尔梅罗二世（韦伯）似乎听到了王的道别，猛的转头向对方望去。 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突然浮现，随后与眼前的王者相重叠，那是他追寻一生的背影。 王之军势崩溃的残像在眼中浮现，他似乎想起了冬木大桥上的一幕。 眼前的敌人，并非金色的王者，但是，令他难以忘怀的场景，此刻竟再度在眼前重现。 真是残忍啊，又让我看到了这些…… 韦伯挺直了身影，握紧双拳，目视王离去的背影，但是，相比年少时的悲痛，此刻，他眼中蕴含的，是一定要超越他的决意。 将时间前推，四日轮回的终止，使得奎师那与伊斯坎达尔开始了交锋。 妙见神轮轰落光束的同时，一抹闪烁的光芒突然从火焰中绽放，将这满目疮痍的城市覆盖，轻易置换了现实。 神灵间的交锋，改写了冬木的法则，两柱神灵的显现，更是使得这座城市，从现有的历史中剥离。 雪之城。 从爱因兹贝伦遥望冬木市区，猛烈的火焰，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犹如末日降临的前奏。 忽然，血红的天空被青空所取代，就连半个城市都被黄沙所掩埋。 这超越认知的一幕并非海市蜃楼，而是过去的重现，对此，赫拉克勒斯比谁都清楚。 “master，请您暂时留在这里，我去终结这场灾难。” 相比于神灵·伊斯坎达尔，那位‘archer’的举止，看上去更像是危害世界的敌人。 “不要！” “伊莉雅不要离开berserker。” 不想再独自一人的少女，急忙拉住了赫拉克勒斯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眼中满是不安。 对于伊莉雅心底的那份担忧，赫拉克勒斯自然能感受的到，即便已经十八岁了，她的心智终归还是太过稚嫩。 更何况，以伊莉雅现有的身体机能，即便圣杯战争结束，也活不了多久，这种结果，是大英雄无法接受的。 至少—— 要给她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相信我，master，我绝不会抛下你一人留在这个世上。” 赫拉克勒斯半蹲下身，轻声安慰着对方，言语之中，尽是对少女的宠爱。 “即便圣杯战争结束，吾也会一直陪伴着你，这是吾曾许下重逢的约定。” “所以，交给我吧！” 第42章 梵与神 王者向神明发起了征服。 超高密度的魔力，在伊斯坎达尔身上凝聚，近乎实质的雷霆之铠中，蕴含着足以灼烧整座岛国的热量。 疾驰于虚空的闪耀雷光，就像是‘撕裂星球之雷霆’的缩影。 然而，即便由信仰升华为神，神灵·伊斯坎达尔，终归也无法与宙斯（人形终端）相提并论。 直面这异域的神之雷霆，奎师那神色淡然。 冥冥之中，梵歌高颂。 妙见神轮高速旋转，时空间的律动，以黑天为中心泛起涟漪，世间万物陷入了静止。 停滞了。 水蛇般跃动的电弧，在空中烙下痕迹，停滞世间一切业报（律动），就连神灵·伊斯坎达尔也无法忽视那超然的精神性，越是逼近‘奎师那’之所在，那份约束便越是强烈。 『真知者、燃业成烬——』 滋——滋—— 轰！ 炽热的炎矢，从神轮上轰落，犹如坠落的太阳碎片，然而，即便面对这煌煌天威，伊斯坎达尔也并非未退缩，一如当年在戈迪乌斯神殿，斩落手中之剑！ 风暴与雷光交织，炽热的日轮碎片，转眼将大气灼烧一空。 神之力碰撞所引起的余波，掀起巨大的灵子浪潮，如海啸般席卷了二者的神之领域，无论是亡骸或者英灵，幸存者都寥寥无几。 但是—— 相比‘苦海’中诞生的亡骸，王之军势中陨落的每一位英灵，都是征服王力量的一部分，黄沙被黑潮逐步吞食，此消彼长，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神轮不止、空中再次射落炎阳之矢。 蕴含巨大质量的太阳碎片，每一发都足以灭国，即便能使用神之雷霆，征服王也无法越过这道天堑，抵进至黑天身前。 过于沉重的箭矢，仅仅只是抵挡，伊斯坎达尔就已经用尽了全力，随着王之军势的落败，其由信仰凝聚的神性，也随着灵基规模一同收缩。 这就是真正的神明吗？ 二者的差距逐步扩大，当第二、三道炎阳之矢依次从空中落下，覆盖在征服王身上的雷铠，此刻也已经黯淡无光。 伊斯坎达尔是王，持有的是人间的权柄，而非诸神的权能，即便被认为是大神宙斯之子，也无法真正使用那份力量。 视线之中。 覆盖天穹的妙见神轮，在奎师那的操控下，已经收缩至十米大小，高速轮转的锯齿化作利刃，在边缘卷起光晕，如日环般美丽。 当神轮切开世界，向征服王袭来的瞬间，忽然间，斩裂世界的弓矢，将世间的一切阻碍击碎、分解成最为微小的灵子，从遥远的雪之城，直奔奎师那的眉心。 『权能·哈迪斯——』 天堑被击碎了。 被神轮停滞的‘业报’，甚至连同着物质本身一起被击碎，失去物质的载体，即便是三相神，也无法干涉世界。 咔嚓—— 既像是镜面破碎、又如同泡沫消散，那是用凡人的语言，所无法描绘的奇异声响。 征服王无法跨越的天堑，就这样被赫拉克勒斯轻易击溃。 神灵之间亦有差距。 无法理解、领悟、掌控权能的神，甚至还敌不过真正的英雄，这种事情，在各个神话都并不少见。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一直面不改色的奎师那，眼中似乎泛起了波澜。 几乎同一时刻。 妙见神轮在空中划过不可思议的角度，以违反了物理法则的姿态与速度，向这足以弑神的弓矢袭去。 轰！ 就像是一个太阳在空中闪耀。 刺眼的强光，掩盖了一切颜色，但在这无法看清任何目标的纯白世界中，一个犹如‘黑洞’的人影，却是如此显眼。 就是那里了！ 『权能·德墨忒尔——』 赫拉克勒斯再次拉开真·射杀百头，丰饶女神的权能，犹如树木根系汲取着土地中的灵力。 即便无法与盖亚的性能相提并论，但理论上，赫拉克勒斯只要站在大地上，就能源源不断的从土地中汲取魔力。 然而，这终归只是由灵基构成的身体，‘孱弱’身躯所能容纳的魔力，根本无法与其本尊相比。 已经到极限了吗？ 满溢神气的箭矢在弓身上闪耀，单论神气的质量与数量，这已经超越了由‘裂星之雷霆’汇聚的箭矢。 但是，德墨忒尔终归不是执掌战斗的女神，即便加持了‘躬耕星辰之丰饶’，但能够做到何种程度，赫拉克勒斯也并不知晓。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也从未将那位女神的权能，用在战斗之上。 『射杀百头——』 在那犹如大地咆哮的轰鸣声中，以力量压制法则的弓矢，扭曲了纯白的世界，吞噬了‘黑洞’般的人影。 仅仅几个呼吸，让伊斯坎达尔感到无力的奎师那，就这样连同其身后的山陵，一并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死了吗？ 倘若只是普通的神灵，在这一击必杀的弓矢下，也唯有含恨陨落的命运，但奎师那显然不在此列。 所谓梵，即为不灭超然之物。 所谓梵，即物质的全体，即诞生的始源。 对奎师那而言，无论躯体如何毁灭，也不过只是其永恒本性的载体，吞噬大圣杯与此世之恶，至少在冬木这片土地上，只即为不灭的永恒。 嗯？ 赫拉克勒斯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浮现出慎重的神情。 与不死性完全不同的东西，即便是哈迪斯的权能，恐怕也无法彻底消灭其存在。 毕竟，大英雄已经察觉到了，对方并非物质上的不死与再生，而是类似于精神性的永恒。 空无一物的虚空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无形之物。 在威尔士的仪式中，将人分为肉体、灵魂与精神，三位一体的理论，在诸多教派中都有所体现。 但在薄伽梵歌中，奎师那被认为是宇宙一体，既是创造，也是毁灭，是一切事物的基础。 若是以三位一体的理论来解读，那么，其肉体即为宇宙，其灵魂轮回涅盘，其精神则永恒不灭。 物质的流动汇聚其身，转眼之间，奎师那便再度出现在那里。 即便是被那几乎超越对国宝具的箭矢击中，毁灭的也仅仅只是肉体，无法伤害其不灭的精神。 复活了吗？ 赫拉克勒斯目光微凛，这般棘手的对手，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了。 看来会是拉锯战吧！ 爱因兹贝伦的领地，终归还是束缚了赫拉克勒斯的力量，唯有踏上那‘神代’的土地，他才能真正毫无顾忌、役使众神之权柄。 第43章 第五日的战争 撞碎大气的轰鸣声响起。 在伊莉雅与女仆二人的注视下，赫拉克勒斯化作撕裂天幕的雷光，从雪城向着冬木市区疾驰而去。 所谓神代，并非只是神秘繁荣的时代，更是属于诸神的时代。 作为星球的第一批‘灵长’，在那个时代，星球规则甚至会依据神明的意愿，随意进行更改。 即便赫拉克勒斯并非最初的那一代神明，但当大英雄踏入这新生的‘神代领地’时，其存在也随着神代的法则，发生了由内而外的改变。 行星法则的束缚，此刻已经微乎其微，高速突进中的赫拉克勒斯，灵基规模与魔力质量，几乎每分每秒都在上升。 响彻云霄的轰鸣，回荡在冬木上空，即便用尽一切言语，也无法描绘那堪比星辰恸哭的咆哮。 身缠雷龙之铠，统御天空、海洋与冥府，此刻，隶属于奥林波斯众神的气息，从赫拉克勒斯身上浮现，仿佛诸神从过去归来，令人望而生畏。 铭刻古老律法的神纹，在闪烁的雷光中熠熠生辉，彰显着勇武与神异。 远坂府旧址。 即便已经从战场中心脱离，那令人惊惧的气息，依然让凛与士郎几人，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又是什么？！” “这种气息，怎么可能……，奥林波斯众神……” 这熟悉到让人惧怕的气息，令美狄亚一时有些失神。 十二主神、以及其他奥林波斯神明的气息，很难想象，这些力量竟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即便是睡前的童话故事，也未免太过梦幻。 与caster抱有相同想法的，则是从王之军势中脱离的埃尔梅罗二世。 dy……我有些胃疼了……” 韦伯嘴角抽搐，仰望从天空一闪而过的雷光，隐隐有些幻痛，明明都已经是死人了，竟然还要来处理这种问题。 眼前出现的两柱、不，应该是三柱神灵，可都比喰神者吞食的血肉、退魔家族所保存的神体要棘手的多。 这过于无力的既视感，倒是让他有些怀念格蕾了，对于这些古老的神秘，那柄圣枪会有着奇效也说不定。 埃尔梅罗教室啊…… 真是的，那群问题儿童，一天天的都给我惹些麻烦。 嘶～～ 想到这里，韦伯神色微妙，似乎想起了什么，第五次圣杯战争啊…… 既然露维亚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那么埃尔梅罗教室中，尤其突出的两名问题儿童，竟然又一次以这种方式对上了吗？ 远坂与露维亚，果然，这两人待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啊！ “…………”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淑女微微皱眉，像是感受了到什么。 “总感觉您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露维亚摇了摇头，吐槽了一句之后，便向身旁的君主，告知了第三柱神灵的身份。 “刚刚过去的那个，大概就是爱因兹贝伦的从者吧，从者berserker——赫拉克勒斯！” berserker？ 啧，这手持神弓、仿佛宙斯化身的姿态，已经超越了升华为神的征服王，无论怎么看，都和berserker扯不上关系吧。 “接下来的战斗，想来会更加夸张。” “哈特雷斯已经撤退了吗……” 神灵·伊斯坎达尔已经从战场中央退出，将舞台交给了抵达此地的大英雄。 那是征服王少年时代，所耳熟能详的神话中最为强大的英雄，即便是其偶像阿喀琉斯，在这一点上也无法与之相比。 “王之军势也要消失了吗……” 与王的联系已然中断，犹如无根之萍的韦伯，似乎也快要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若是就这样离开，他可放心不下啊，无论是会成为自己弟子的问题儿童，还是那位令人操心的王。 dy，你曾是archer的御主吧，那么，与我签订契约吧。” “诶？！” “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御主，令咒也从手上消失了。” 露维亚惊了一下，随后举起手背，向对方告知这一事实。 “我知道的，但你的令咒并不是因为使用而消失的吧。” “在过往的圣杯战争中，失去从者的御主，也有着重新契约从者的记录。 “只要还抱有获得圣杯的意愿，那么就一定会得到回应。” 知晓圣杯战争的仪式构造，君主自然清楚令咒系统与英灵召唤的由来。 “更何况，即便失去了从者，令咒也并不会消失，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我没记错的话，爱德菲尔特家应该还保留着一枚令咒。” 埃尔梅罗二世的轻语，就像是一记重鼓震醒了少女。 没错，即便从者死了，令咒也不会消失，家族所保存的那枚令咒，就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遗物。 “啊，不愧是您啊，lord，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自信、优雅的笑容，此刻从露维亚精致的脸庞上浮现，随着心境上的改变，已经褪去的令咒，再次从淑女手背上浮现。 “那么，试问，汝就是我的从者吗，lord·埃尔梅罗二世？” “啊，如你所言dy。” 契约成立。 魔力通道的连接，将君主重新锚定在了这个世界。 君主与淑女的契约，就像是扇动翅膀的那只蝴蝶，给这混沌的时代，带来未知的变数。 将视线从舞台边缘转向中心。 赫拉克勒斯与奎师那悬浮在空中，相较于神灵·伊斯坎达尔的王之军势，大英雄并没有能与黑潮分庭抗礼的‘神域’。 事实上，追寻自身强大，同样以身躯（人体宇宙）为根本的大英雄，在修行的道路上，与阿特拉斯的六源，倒是有着完全不同的方向。 从对方的眼神中，赫拉克勒斯仿佛看到了神之终端的影子，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就像是一具空壳。 在四日轮回的反复中，几乎被磨灭殆尽的，除了阿周那的魂之灯火，也有‘奎师那’的执念与恶意。 “仅仅只是按照职责，行使着神明的权能吗……” 赫拉克勒斯似乎理解了，对方并非毁灭人类的恶神，而是在劣化变质之后，成为了与终末装置类似的存在。 那么…… 就没有任何交谈的必要了，这个世界或许迟早会有着消亡的一天，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轰隆隆！！！ 怒雷从天空炸响。 伴随着滚滚黑云，数不清的雷龙，盘旋在二人上空。 『权能·宙斯——』 执掌天空的权柄，赫拉克勒斯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世界就为其做出了回应。 天空的压迫！ 过于庞大的重压瞬间笼罩在奎师那身上，就真的犹如天空坠落那般，迫使其‘贯穿’了黑潮，径直轰入了地底。 第44章 千叶黑莲、大权能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以奎师那落点为中心的‘苦海’，立刻肉眼可见的向下坍塌。 扩散的气浪推开黑潮，转眼之间，就形成一个半球型的真空领域，与之相对的，则是四周如海浪般起伏的地面。 但也就几秒钟后。 神轮点燃了罪业，并赋予其形体，以神鸟迦楼罗的模样，从苦海中扶摇直上，身覆‘业火’向大英雄撞去。 好快的速度。 赫拉克勒斯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斩断‘雷龙’的血光，即便是刻律涅牝鹿，在速度上也要稍逊一筹，然而对方值得称赞的，也仅此一点罢了。 司掌天空与雷霆的权柄，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世界便会为其降下神罚。 犹如末日降临。 覆盖天空的黑云，在权能的伟力下，肆意挥洒着雷霆，任何闯入这禁区的生命，都会在这无尽的雷光中消亡。 迦楼罗自然也不例外，作为金翅大鹏鸟的原型之一，即便在神兽中，也拥有首屈一指的极速，但在这行星的法则中，依然无法与雷霆相抗。 『分散了魔力……』 赤焰与雷光交织，其中散落着无数大小不一的魔力，犹如漫天繁星，干扰着赫拉克勒斯的感知。 『至于本体、则还是在地下吗……』 相同的魔力气息，飘散在战场各处，即便是赫拉克勒斯，也无法准确感知其存在。 或许是意识到双方的差距，奎师那放弃了形体，以魔力为坐标身化万物，置身于战场的每个角落。 即便能击杀对方千万次，但只要奎师那依然锚定在这个时代，就绝无击败对方的可能。 真是棘手的家伙…… 只要坚信自己是‘不灭’的，就算将他杀死千百次，也依然无济于事。 灵基、灵核之流，对溶解于自然的奎师那，已经无关紧要，真正让其无法被消灭的，是对方吞噬大圣杯之后，以龙脉为养料所散布的神之因子。 赫拉克勒斯轻啧了一声，对于奎师那的做法不置可否，但却感觉有些好笑。 理论上，对方只要利用这个特性，将这‘特异点’的领土不断扩大，并与其他龙脉完全同调，其甚至能以此成为接近星球意识的存在。 但是，仅仅只是‘精神’，放弃实体的奎师那，此刻就如同神话中的伽摩，失去了直接干涉世界的能力。 所以，只要切断其与大圣杯（世界）的联系，即便意识依然存在于虚空，也会失去染指这个时代的能力。 收敛了宙斯的权能，赫拉克勒斯从空中缓缓落下，矗立在苦海与业火之中，神色如常驱使着权能，区区此世之恶的侵蚀，根本无法动摇大英雄的意志。 『那么——』 『权能·德墨忒尔——』 苦海中泛起涟漪，异乎寻常的魔力，此刻正汇聚在赫拉克勒斯身下，鲸吞虎噬般被大英雄抽取。 作为星际星际航行物资生产舰，德墨忒尔持有着高效的资源利用与回收机能，即便在成为概念神之后，依然保留了与之相似的权能。 黑泥侵蚀的土地，在德墨忒尔权能的干涉下，瞬间停止了扩张，甚至出现了收缩的迹象。 若是按这种速度转化，恐怕等不到黑潮覆盖大地，大圣杯储存多年的魔力，就会被赫拉克勒斯吸收殆尽。 但就在这时，黑潮中异变突生。 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奎师那，也立刻从虚空中汇聚形体，手持神轮俯瞰着黑潮中的对手。 嗯？ 异样的神力在黑潮中流转，勾勒出某种轨迹，随后，苦海中卷起漩涡，一座巨大的莲台缓缓升起，犹如牢笼将赫拉克勒斯纳入其中。 『竟然会是这种宝具吗？』 覆盖现实、扭曲事象，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此刻在赫拉克勒斯眼前浮现，与‘pandora’类似机能的宝具，化作一个完整的世界将其束缚于此。 传说毗湿奴在每一由迦结束、洪水到来之时，都会将宇宙吞入腹中，当他想要创造新世界时，就会从他肚脐生出一朵莲花，而梵天则会从这莲花中出现，并由他完成创造新世界的任务。 想来将赫拉克勒斯困住的‘千叶黑莲’，就是这份传说的具现，所谓‘一花一世界’，大抵莫过如此。 “哼哼～，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竟然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毁灭即将降临—— 但对赫拉克勒斯而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倘若他身处现世，或许还心有顾忌，但在这结界宝具的世界中…… “依然是那个金轮吗，蕴含太阳碎片的概念，在这个世界中，甚至能赋予其‘太阳的’形体与规模。” 与伊仕塔尔的宝具相同，奎师那释放了妙见神轮，拟似太阳的光辉，照耀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大日坠落。 唯有真知者，可燃业成烬，同样，唯有无上我，能司掌毁灭与创造。 “呵、那就让汝见识一下吧！” 赫拉克勒斯举起真·射杀百头，神之气宛如游龙，覆盖在巨大的弓身之上。 轰！ 过于充足的魔力储量，已经足以让他挥霍。 在过去的旅行中，他也曾与其他神明交手，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使用这份力量，毕竟，这种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 『限制解除——』 『神权解放——』 伴随着庄严肃穆的宣告，十二权能限制解除。 拥有相同起源的神明，从只的力量源泉中，诞生出了超越众神的完整大权。 『以奥林波斯之名，跨越星海、生命延续，遥远的梦之彼方，即为吾等最后的旅程——』 『大权能·射杀百头——』 那是拥有着比肩对星宝具破坏力的一击，破碎星辰的弓矢，在赫拉克勒斯释放的一瞬间，就贯穿了坠落的大日，甚至将‘太阳’的概念一并击溃。 “真是久违的力量，连我似乎都有些生疏了。” 业火与黑潮消失殆尽，赫拉克勒斯手中神弓，也在释放完这一击后彻底断裂。 咔咔—— 视线之中，小世界支离破碎，扭曲、破碎的空间，在外界看来，则是黑莲崩溃的前奏。 与摇摇欲坠的残破小世界相比，千叶莲瓣层层破碎，妙见神轮也彻底破裂，此刻的奎师那，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大英雄的反击能力。 （黑神话一周目终于过了，隐藏剧情也基本刷完，戳棍真好用，哈哈。） 第45章 压制、解体圣杯? 咔咔——嚓—— 黑莲层层凋零。 数百米之巨的黑色莲瓣，一片片自莲身断裂，从高空坠落苦海，沉入无尽诅咒的深渊。 轰隆隆—— 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整个冬木，都在这巨响中颤栗。 苦海掀起巨大浪潮，数不清的‘亡骸’，在黑潮中涌动，犹如芸芸众生，在这人世间苦苦挣扎。 黑潮即为苦海，亡骸即为众生，轮回之中，一切皆有因果。 破碎的裂痕，逐渐爬满莲台，散发出炽白的光芒，古老、原初的气息，在千叶黑莲消散的瞬间，降临在这摇摇欲坠的时代。 从黑莲碎片中走出的大英雄，手中已然失去了弓矢，但即便赤手空拳，那集众多权能于一身、执掌大权能的姿态，也已超越了场上的任何一柱神灵。 但这主宰世间一切的神威，赫拉克勒斯也仅仅维持了半秒，即便是近乎神灵规模的灵基，也无法容纳完整的大权能。 更何况，失去形体与众多法宝的奎师那，根本不存在胜过大英雄的可能，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凭借其精神上的不灭性，游荡在虚空之中。 沙沙—— 就像风吹落叶卷起尘埃，又如指尖流沙悄然而逝。 洒落的神之血，在空中燃起火焰，犹如烟花消散在夜色之中。 奎师那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由魔力凝聚的形体，就已经被权能·阿芙洛狄忒所摧毁，连带其遗留的神力波动，也一并被抹去了痕迹。 然而，蕴含奎师那神性的黑潮，依然源源不断从地底涌出。 『麻烦的家伙，只能先拖住他了。』 『权能·德墨忒尔——』 在农神的权能加持下，大英雄以黑潮为媒介，从大圣杯与冬木灵脉中，强制抽取着魔力，与奎师那抢夺着大圣杯的支配权。 即便赫拉克勒斯无法直接介入大圣杯的术式，但通过控制术式中魔力的流通，同样能将奎师那牵制于此。 『命运的走向，会沿着这种轨迹发展吗？』 『那么，就将大圣杯交给他们去处理吧，吾只需压制住你即可。』 演算、注视着未来的轨迹，赫拉克勒斯自然察觉到了埃尔梅罗二世的存在，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毕竟，对于魔术之流，他可是一窍不通。 苦海之上，轰鸣雷声络绎不绝，仿佛万马奔腾，浩浩荡荡。 与此同时。 侥幸脱离战场的露维亚与君主，在一阵匆忙的赶路后，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呼～～，就是这里了吗dy，远坂府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君主打量的目光，快速从眼前的废墟扫过，语气寻常的说道。 “呃…咳咳…” 露维亚极不自然的转过视线，随后轻咳了两声，似乎想岔开这个话题。 “既然这里已经被毁了，那要不要选个其他位置？” “不必。” “按大圣杯的术式构造，冬木有四个灵脉节点，会成为圣杯降临的地点。” “从那边逃出生天，作为一名魔术师，无论是远坂还是caster，最后都一定会选择这里作为基石。” 被蔑称为‘掠夺公’的君主，曾解体了诸多古老的神秘，这一特性，在其以英灵之身降临后，更是放大了其传说。 “诶……，那么，也就是说？！” “啊，现如今，我们已经身处caster的工坊之中。” 在斩钉截铁的结论完成时，废墟如虚影消失不见，出现在二人眼前的，则是有着强烈地中海风格的神殿。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吼，从神殿中传出，随着土地的震动，有着狰狞身躯的庞然大物，亦出现在二人眼前。 “龙？！” 露维亚惊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平静，毕竟，连神都出现了，再出现龙什么的，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金羊毛的传说吧，在这接近神代的土地上，即便出现龙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科尔喀斯的巨龙，传说中金羊毛的守护者，美狄亚的宝具之一，在神秘消散的现代，原本是无法将其召唤出来的，但现在…… 咆哮的巨龙，镇守着神殿的大门，对君主与淑女而言，想要对抗一头完全的龙种，实在有些过于勉强了。 “请恕在下失礼，冒昧前来拜访，实在是情况紧急，科尔基斯的公主。” “在下埃尔梅罗二世，曾担任时钟塔现代魔术科的君主，也曾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御主。” 君主环顾四周，对魔术的敏感，使其感受到了来自暗处的视线。 既然如此，他也不掖着藏着，径直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在下此次前来，是希望能得到贵方的帮助，共同解决此世之恶对这个时代所造成的灾难。” “豁哦~，你曾是上次圣杯战争的御主？” 突然，caster略显疑惑的质问声，回响在神殿各处，让人听不清方位。 “是的。” 君主一脸正色的回道。 “嗯……，英灵是脱离时间轴的存在，来自未来的从者，倒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那么，说说你的提议吧，所谓的君主。” “感激不尽。” 埃尔梅罗二世微微躬身，随后将自己知晓的情报告知了对方。 “冬木的大圣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就已经被安哥拉曼纽所污染，所谓万能的许愿机早已变质，成为了杀戮人类的高效装置。” 但这些情报，可不仅仅只是说给美狄亚听的。 事实上，埃尔梅罗二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告诉远坂与那位卫宫，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乎了二人的想象，他们必须要行动起来了。 “即便知道了这些，那又如何，倘若离开这座神殿，仅凭saber、rider与我，恐怕连还手都无法做到。” “请放心dy，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去战斗，而是解体圣杯战争的仪式。” 就像是一颗深水炸弹，在众人的脑海中炸响，这惊世骇俗的发言，甚至连身旁的露维亚，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解、解体圣杯战争？！”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潜水’的远坂，终于是忍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的到啊？！” 从巨龙身后显现出身影，突然出现的凛，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君主二人。 一方面是因为露维亚烧了她的家，一方面则是因为君主的‘胡言乱语’。 被称为人工神域造物的大圣杯，在几百年的扩张、延展之后，早就与灵脉与土地融为了一体。 想要将术式从这片土地上剥离，恐怕还不如让赫拉克勒斯将灵脉击碎来的便捷，至少，后者是能实现这种可能的。 “请相信我，miss远坂。” 君主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言语之中，似乎隐藏着某种自信。 尽管两个世界的轨迹并不完全相同，但在他曾经历的人生中，的确与远坂家的当主，一同解体了圣杯战争的仪式。 “我曾参与了解体圣杯战争仪式的全过程，对这个术式的构造，都已经了然于胸。” “倘若有着caster的协助，想来解体一定也会变得更加容易。” 听到对方的回答，凛脸色一僵，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与挣扎。 远坂家的夙愿，难道也要到此为止了吗？ 纵然心底有万般难言，但她却知道，埃尔梅罗二世说的都是事实。 被污染的大圣杯、此世界全部之恶，以及降临于此的神灵，呵呵~，十年的准备，最后竟只换来这些吗？ 第46章 交涉、掠夺公之名 何等残忍的请求！ 对构筑圣杯的御三家而言，这几乎等同于让他们放弃家系的‘order’，否定御三家几百年来的心血与努力。 “我知道这个请求十分无礼。” “做出这种选择，对任何一位魔术师而言，都显得太过沉重，但miss远坂……”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倘若事态继续恶化下去，自公元以来繁荣、发展的人理，想必也会因此而受到否定。” “在情况变得无可挽回之前，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埃尔梅罗二世带着歉意，向眼前的少女微微点头。 略显茫然的凛，此刻还无法做出决定，毕竟，这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罢了，真的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那个……，人理遭到否定，那又是指什么？” 就在这时，士郎与樱以及rider，也从科尔基斯巨龙身后走了出来。 并非以魔术师之卵培养的少年，自然不清楚里世界对人理的定义，但对人理的否定，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简而言之，所谓人理，是覆盖在星球表面、隔绝内部神秘的‘织物’，也是人类文明繁荣的体现。” 或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君主似乎进入了授课的状态，向众人解释并剖析着关于人理的知识。 “但你们也看到了，早已离去的神，通过圣杯战争，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甚至利用那个黑泥，侵蚀了‘织物’的一角。” “就像是海面航行的船只，底部突然破了一个大洞，即便拥有着自我修复的机制，但若无法及时修补这个‘缺口’，名为人理的‘织物’，也会在神秘的侵蚀下逐渐崩坏，甚至……回到神代。” 拥有着足够魔术基础的凛与露维亚，似乎是理解了。 倘若人理被彻底否定，与这片‘织物’共生的人类，自然也会随着人理一同走向消亡，毕竟，现代人类是无法在神代生存的。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你的提议我接受了，但是……” 凛微皱的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安静认真的少女，一如印象中的高岭之花，让人难以触及，只不过这副淑女的姿态，少女仅仅只维持了几秒，就立刻暴露了本性。 “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要这个肌肉女给我好好道歉，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额…… 这一反常态的发言，别说埃尔梅罗二世与露维亚，连一旁的士郎几人，也都满头黑线。 远坂这家伙…… 有时候关注的重点……还挺奇怪的…… “咳咳——，呐，总之，事后赔偿什么的，在战争结束后再细说吧，我想～，某人应该也不至于赖账吧。” 眼见众人的反应，凛轻咳了两声，将双手搭在胸前，微红的脸庞，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一丝羞耻。 “哼嗯，道歉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远坂凛，但是——” 听到对方这番发言，露维亚强硬的怼了回去。 那份贯彻其人生的骄傲，绝不容许她就此向对方低头，但作为交换，她也会为对方准备一份足够的‘报酬’。 “倘若我们都能活下来，协会那边的事后追责，艾德菲尔特家也会从中斡旋，如何，这个条件已经够丰厚了吧？” “哼，便宜你了！” 凛见好就收，傲娇的将头偏向一旁。 随后，少女用眼神向士郎示意，让其与对方交涉，毕竟，归根结底，士郎才是caster的御主。 “呃，那个，我的名字是卫宫士郎，是caster的御主，这两位是樱和rider，请问，要怎么称呼二位呢？” 卫宫士郎…… 这个名字对君主而言并不陌生，只不过，这里的圣杯战争，他竟然会成为caster的御主。 “称呼我埃尔梅罗二世即可，卫宫。”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费尔特，卸郎·卫宫？” 对眼前这与saber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年，露维亚还是挺有兴趣的，毕竟，即便是双子也无法如此相似，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英灵了。 “喂喂喂，你这家伙，可不要打卫宫君的主意，他可不适合待在时钟塔那种地方。” 或许是注意到淑女眼中泛起的微光，凛立刻出声打断了对方的妄想。 “两位女士，请都先安静下来吧。” “卫宫，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知道爱因兹贝伦与卫宫切嗣吗？” 君主忽然提了一句。 “啊，切嗣是我的养父，至于爱因兹贝伦，您是指伊莉雅吧？” 随着彼此的交谈，君主从士郎等人的叙述中，知晓了更多的情报，虽然有所预料，但他确实没想到，情况竟然会复杂到这种地步。 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吉尔伽美什的落败吧，毕竟，那位王可是极其危险的不稳定因素。 “拥有着第二阶职的berserker……” “alterego若是单独拆分，即为第二人格，与阿特拉斯院的分割思考，倒是有着相近的含义。” 从神代就一直存在的阿特拉斯院，与奥林波斯是否存在联系，情报依然未明，但从俄刻阿诺斯是宇宙飞船这一事实而言，奥林波斯的众神，恐怕都是类似的存在吧！ “对那个赫拉克勒斯，caster你有什么看法吗，或者说，有交涉的可能吗？” “…………” 美狄亚沉默了片刻。 在奥林波斯众神的气息出现之后，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那个男人的确是赫拉克勒斯，但是，却并非众人所知晓的大英雄，所以，他在卫宫府才会说出那种话吧，超越命运…… “或许有吧，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倘若你打算与berserker为敌，或者打他御主的主意，事态的发展，恐怕会比现在更加麻烦。” 美狄亚压低了语调，用极为严肃的表情，向眼前的魔术师做出忠告。 作为赫利俄斯的外孙女，奥林波斯诸神的前身是什么，她自然也是知晓的。 能够使用众神权能的赫拉克勒斯，超越自身命运的大英雄，已经超越了她所知晓的神王宙斯，倘若要与那种存在为敌，恐怕还不如自杀来的痛快。 “我自然知道这一点，请您放心，据我所知，这一届圣杯战争的小圣杯，就是爱因兹贝伦的御主。” “从者都是有着各自的愿望，所以才会回应圣杯的召唤，那么，试问，berserker的愿望会是什么？” 此刻，被冠以‘掠夺公’之名的君主，才真正展现其才能，分析线索、推演动机，从诸多情报中，寻找赫拉克勒斯的‘弱点’与‘动机’。 在他生前与远坂的交流中，曾听对方提起过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发生的事情。 据说，在英雄王屠杀般的宝具雨中，赫拉克勒斯为了保护御主，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超越了自身的神话！ 结合对方在神话传说中，失手杀死妻儿的事迹，埃尔梅罗二世灵光一闪，似乎有了些头绪。 难道说…… 理论上从者是不会有曾经被召唤的记忆的，但这种限制对神灵却是无用。 借助于埃尔戈的神之体感，弗拉特就曾与被称为噬神者的少年，一同观测过数个世界线的第五次圣杯战争。 所以，回应圣杯召唤的大英雄…… 是为了名为伊莉雅的少女，才会以这种姿态降临吗？！ 第47章 前往爱因兹贝伦 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埃尔梅罗二世也只是听过她的名字，但作为小圣杯与赫拉克勒斯的御主，无论他们打算做些什么，都不可能避开对方。 “总之，先试着去交涉吧，‘奎师那’被赫拉克勒斯所压制，也算是给我们创造了机会。” “嗯……，这样的话，那就让卫宫君与樱陪你们一起去吧，至于我和saber，就暂时留在这里看守。” 凛顿了片刻，思虑再三之后，向众人说道。 这座神殿的下方，也就是远坂府的地下室，此刻已成为了铸剑坊，至于saber，则是埋头其中专心锤炼着剑刃。 按他的话来说，从轮回中得到的感悟，或许能帮他完成那究极的一剑。 “现在是关键时刻，saber他暂时不能离开那个工坊。” 对千子村正有所知晓的几人，在听到凛的回复后，也不再多言，毕竟，固有结界这种东西，出现在一名铁匠身上，也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听露维亚提起，saber与卫宫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或许是出于好奇，没有见到对方的君主，突然随口提了一句。 “呼~，嘛~，事到如今，隐藏真名也没什么意义了。” “saber的名字是千子村正，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与卫宫极为相似的从者。” 千子村正…… 锻铁的英灵吗？ 君主沉默了片刻，游离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从士郎身上扫过。 巧合吗？ 不，从者与御主的召唤，都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在他所知道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远坂并没有去收集圣遗物，而是以自身的相性，召唤了archer阶职的从者。 而且…… 从远坂偶尔流露出的异样来看，那名archer与卫宫士郎，似乎也有着某种联系…… 毕竟，连自己都能成为英灵，那位正义的伙伴，想必也一定会被铭刻在座上吧！ “时间紧迫，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远坂府离郊外的爱因兹贝伦城堡，有着相当一段距离。 而从苦海中诞生的亡骸，此刻已遍布在城市各处，更别说战争的余波，也将所有道路摧毁，想要从地面抵达爱因兹贝伦，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master，请坐上来吧。” 美狄亚从空中降落，稳稳停在科尔基斯巨龙的背上。 “嗯，要飞过去吗，我知道了……” 沉默寡言的rider，忽然点了点头，葱白的手指迅速从喉间划过，洒落一抹刺眼的血红。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是让众人吓了一跳，但随着血液落地，古老的术式立刻在脚底成型，散发出刺眼的白光。 “这是？” 纯白的羽翼从光芒中伸展，随后，神俊优雅的天马，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珀伽索斯。 传说从美杜莎血液中诞生的幻想种，或许对任何一名少女而言，它都是无法拒绝的幻想。 “rider，这个是，天马？” “嗯，就让这孩子载我们过去吧。” 美杜莎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珀伽索斯的鬃毛，随后转过身，向樱发出了邀请，或许是担心对方害怕，rider还特意提了一句。 “放心吧，樱，这孩子很温柔的。” 就像是回应‘母亲’的话语，天马亲昵的蹭了蹭rider，然后安静的矗立在对方身旁，看上去乖巧伶俐。 “诶，可是，前辈……” “呐，去吧，樱，这种机会，可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呢。” 在士郎的轻声劝说下，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到rider身旁，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珀伽索斯。 “额，那个，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与露维亚小姐，也能飞过去吗？” “若是不行，我去请caster帮忙，让她想想办法。” “…………” 听到士郎的询问，露维亚刚想回答，就突然从空中感受到一抹‘凉意’，毫无疑问，这是那位魔女的视线。 嘁！ 淑女撇了撇嘴，虽然心有不爽，但碍于美狄亚的‘恶名’，她也没打算去触对方的霉头。 “没关系，我的从者，应该会有办法，你说没错吧，君主~~” 露维亚将头转向一旁，恶狠狠的咬牙说道，直愣愣的目光，盯的埃尔梅罗二世有些发毛。 淑女奇怪的自尊心，在此刻被刺激到了，那锐利的眼神，就仿佛在质问君主，同样都是魔术师…… 你行不行啊？ 真是麻烦。 被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君主虽然感觉胃痛，但无奈对方现在是御主，为此，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拒绝了卫宫的好意。 “不必担心，卫宫。” “关于飞行的术式，我也略懂一些，总之，你们先出发吧，接下来我们就在爱因兹贝伦汇合。” 对方都这么说了，士郎自然也没有怀疑。 “好吧，那我们就先出发了。” “caster！” “诶，我听到了，士郎。” 忽然，狂风大作，美狄亚微笑着轻轻挥动了魔杖，随后，空间突然泛起魔力的涟漪，下一刻，士郎就已经站在了美狄亚身旁。 吼！！！ 几乎在同一时刻。 科尔基斯巨龙仰天长啸，古老凶悍的气息，紧随其张开的双翅，从神殿冲向了夜空。 “真不愧是龙种，仅仅只是呼吸，就能产生巨量的魔力。” “不过，传说中科尔基斯的巨龙，应该是盘踞在树上不眠不休的龙种，究其原型，应该是巨大的蛇类才对吧？” 眼见这一幕，君主忍不住一边赞叹，一边在心底吐槽。 相比神、龙种、妖精以及幻想种，人类并不算是得天独厚的种族，但最终却是人类成为了灵长，还真是幸运啊！ 虽然与君主的关注点不同，但望着飞走的巨龙，美杜莎同样若有所思。 嗯，那头巨龙，似乎也是厄喀德那的孩子吧…… 那它称呼珀伽索斯与我，应该是…… 算了，不想这些了。 毕竟，希腊神话，不仅神明之间的关系混乱，就连怪物同样也不遑多让。 “樱，坐稳了，我们也要出发了。” “嗯嗯，rider，快跟上去，前辈他们已经走很远了。” 樱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急迫，不过，少女究竟是坐上天马而为此感到雀跃，还是士郎与美狄亚独处而焦虑，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与科尔基斯巨龙的一飞冲天相比，珀伽索斯就显得优雅了许多，腾空而起的天马，在空中化作流星，向着巨龙飞走的方向追去。 在目送二者的离开后，凛这才向君主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在现代魔术的体系中，飞行可是极难实现的魔术。 “所以~，你们要如何前往爱因兹贝伦呢？” “嗯，提到飞行，在古代那是神明的领域，即便进入现代，人类发明了各种飞行器，但其本质，依然只是漂浮，或者说滞空，与利用世界法则的神明与幻想种，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君主突然蹲下，一边讲解着飞行的定义与发展，一边在地面刻画着术式。 “但事实上，只要设置好坐标，拥有足够的速度，即便不能漂浮，同样也能实现常规意义上的飞行。” “就像射箭一样，只要为箭矢提供足够的速度，就能在其坠地之前，命中想要的目标。” dy，虽然地点和时间都变了，但就将这当作是一堂实践课吧。” 在完成术式的刻画之后，埃尔梅罗二世与露维亚站在了法阵中心。 “所以，这个术式到底是什么？” 直到这时，露维亚依然满头雾水，毕竟，飞行类的魔术，可是她的知识盲区。 “抓紧了dy，这个术式的名字，叫做橙子飞行（tohko travel）” 轰！ 猛烈的音爆从原地炸响。 一瞬间，君主与露维亚立刻以马赫速的飞行速度，消失在远坂的眼前，唯有空中螺旋状的音爆云，见证二人离去的身影。 第48章 会面、拒绝 雪之城。 与血与火交织的市区相比，爱因兹贝伦所处的郊外，倒是显得安宁与静谧。 然而，随着到访者的降临，森林中惊起无数飞鸟，铭刻在血脉中的恐惧，驱使着鸟兽虫豸，惊慌失措的向四周逃离。 吼！！！ 空气震颤发出剧烈的嗡鸣，科尔基斯巨龙的咆哮，也随之响彻整个爱因兹贝伦的领域。 虽然听上去动静很大，但结界却并未受到攻击。 “嗯～，是caster和士郎。” 通过使魔传来的画面，美狄亚与士郎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抹白色的流星，忽然从投影的画面上划过，稳稳降临在二人身旁。 “诶？！” “樱和rider也来了吗，好、好漂亮的天马？！” 相比巨龙狰狞的外表，犹如童话幻想的珀伽索斯，显然更能引起伊莉雅的兴趣，毕竟，对美的追求，是每个生物的本能。 “塞拉。” “请吩咐，大小姐。” “士郎他们一定是来找我的，嗯嗯～，那就去接他们进来吧。” 伊莉雅指着投影上的几人，兴致勃勃的向对方说道。 看得出来，对于士郎的来访，她还是挺高兴的，然而这一次，塞拉在听到伊莉雅要求后，却是皱了皱眉，出乎意料的拒绝了对方。 “抱歉，大小姐，请恕我无法同意您的要求。” “在没搞清caster及其御主的来意之前，贸然放对方进入结界，恐怕会引狼入室。” 在赫拉克勒斯离开的情况下，将其它从者放进来，这举动几乎与自杀无异，更何况，对方还是传说中的魔女美狄亚。 即便在之前的会面中，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但出于对大小姐的安全考虑，纵然会被伊莉雅讨厌，她也会坚持自己的看法。 “没关系的，塞拉。” 伊莉雅轻笑着摇了摇头，稚嫩的小脸上，洋溢着自信与从容。 “士郎是不会伤害伊莉雅的。” “可是大小姐，若是从者突然发动袭击，恐怕连使用令咒的机会……” “呐～，放心吧！” 淡金色的微光，在少女眼中一闪而过，就仿佛潜藏着什么力量。 “伊莉雅现在，可是很强的哦！” 在塞拉与伊莉雅产生小小的分歧时，结界外侧的士郎一行，也总算是汇合在了一起。 “咳咳，总算是抵达了，虽然过程并不完美，但也算实现了那个术式。” 埃尔梅罗二世轻咳了两声，似乎打算以此来掩饰脸上的尴尬。 而作为其御主的露维亚，则是脸色苍白，看得出来，即便使用了强化魔术，那种超高速的移动方式，对肉体依然有着极大的负担。 “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出发吧，各位。” 君主看了看场上几人，随后带头向结界走去。 “你打算就这样闯进去吗？” 美狄亚颇为意外的反问了一句。 虽说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但埃尔梅罗二世的举动，未免有些过于狂妄了。 “怎么可能……” “擅自闯入魔术师的工坊，无论在神代还是现代，都会被视为宣战。” 在距离结界的触发术式，仅剩一步之遥时，君主恰好停下了脚步，遵循古老的贵族礼仪，向爱因兹贝伦送上了拜帖。 尽管依然有着失礼之处，但君主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向对方表明了诚意。 “诶~，时钟塔的君主……” “想要解体大圣杯，希望能得到爱因兹贝伦的帮忙……” “嗯哼~，这还真是有趣的人呢。” 从塞拉手中接过信函，伊莉雅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对君主的大胆与敏锐，感到一丝诧异。 “塞拉，利兹，你们去把他们带进来吧，我有点想要见一见这位埃尔梅罗二世了。” “嗨，大小姐。” 在见识过伊莉雅的底牌之后，塞拉也不再阻拦少女与对方见面。 毕竟，那种惊人的力量，即便是一流的从者，也不可能轻易取胜。 自律型的结界术式，从内部打开了一个缺口，在伊莉雅的许可之下，埃尔梅罗二世一行踏上了爱因兹贝伦的领地。 宏伟古老的城堡，即便是与剥离城相比也毫不逊色，在女仆的带领下，君主一行越过黑森林的阻拦，最终来到了目的地。 然而—— 当雪之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埃尔梅罗二世眼前时，场上的气氛，似乎又突然微妙了起来。 这种异样的不协调…… 就像是将‘神’，寄宿在那具身体之中。 在伊莉雅那娇小的身躯中，蕴含着极其庞大且危险的力量，溢散的古老神气，令君主陷入了沉思，而美狄亚与美杜莎则是微微侧目，似乎知道些什么。 祭司\/巫女。 在赫拉克勒斯的灵基膨胀至神灵规模时，与‘神灵’定下契约的少女，就已经完成了神代魔术中、最为重要的古老仪式。 与神同行。 此刻，伊莉雅几乎等同于神之祭司（巫女），即便是大英雄的权能，也能轻易使用。 “呐～，我们又见面了，士郎、樱。” “初次见面，lord·埃尔梅罗二世？” 少女审视、打趣的目光，停留在埃尔梅罗二世身上，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的玩具。 毕竟，据她所知，时钟塔现代魔术科的君主，似乎就被称为‘埃尔梅罗二世’。 “抱歉dy，我刚刚走神了。”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君主立刻向对方回礼，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关系。” 伊莉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随后，少女脸色一正，以爱因兹贝伦家主的身份，向埃尔梅罗二世做出了回应。 “那么，就直接进入主题吧，对于贵方的请求，爱因兹贝伦表示拒绝。” “伊莉雅！？” 士郎一脸惊诧，呼喊着少女的名字。 对方都已经知道大圣杯被污染，却依然拒绝了解体大圣杯的提议，以‘正义的伙伴’的视角来看，这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呐～，想成为‘正义的伙伴’的人是士郎，而不是伊莉雅呢……” 少女看着士郎，一字一句的回答着。 “即便大圣杯被污染了也没关系，只要berserker获得胜利，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过于冰冷的解释，让士郎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些陌生。 “所以……针对被污染的大圣杯，爱因兹贝伦已经拥有了应对之法，我应该猜的没错吧dy？” 在听见伊莉雅的发言之后，君主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毕竟，大圣杯的术式是由爱因兹贝伦构建的，即便对方在其中留了什么后手，也并不令人惊讶。 对于君主试探性的话语，伊莉雅并不做答，将被诅咒污染的魔力，再次反转为无色魔力，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爱因兹贝伦的至上礼装——天之衣。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dy，你是否会阻止我们去解体大圣杯？” 君主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抱着多大的决心，在双方交谈的最后，向对方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嗯？！ 虽然惊讶，但少女脸上的诧异，也仅仅只维持了一秒罢了。 “不会。” “如果你们真能做到的话。” 双方的交涉，最终以失败告终，但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伊莉雅不会来干涉他们的行动。 一小时之后。 “士郎，你和樱就一起留下来吧，有berserker在，这里很安全。” “而且，作为姐姐，伊莉雅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伊莉雅的房间中，姐弟二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抱歉啊，伊莉雅，谢谢你的关心。” “我不会抛下这座城市，就像十年前，切嗣也没有放弃，最终才救下了我，至于樱，就拜托你照顾了。” 拒绝了伊莉雅的好意，士郎放弃了留在雪城、等待战争结束的机会。 就像最虔诚的信徒，在坚持着自己的信仰，选择苦难的少年，已经决定踏上那命运的旅途。 即便前路坎坷，他也没有选择逃避，在战火与尘埃的洗礼中，少年的那份梦想，也随其灵魂，在苦难中熠熠生辉。 第49章 龙洞、灵魂物质化 夜色渐明。 吞噬城市的火焰已经熄灭，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焦土与废墟，没有任何生机可言。 但就在这灰烬弥漫的废土上，隐约可见几道人影。 放弃龙种与天马的代步，御主与从者的组合，正小心避开战场中心的余波，向着圆藏山的方向艰难步行。 值得一提的是，对留在爱因兹贝伦这件事，樱表现出了意料之外的强硬。 或许有着多种原因吧。 少女拒绝了士郎的提议，目光坚定的做出了选择，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不想留下遗憾。 冬木城区。 与爱因兹贝伦的郊外相比，溢散在市区与圆藏山的魔力，交织着过于强烈的神之气息，以现代人类的身体素质，恐怕连停留几秒都无法做到。 而更重要的一点—— 无论是科尔基斯巨龙还是珀伽索斯，都对残留在这片空间中的神之气息，感到敬畏与恐惧。 毕竟，奥林波斯神庭的扩张历程，对希腊本土的神明与幻想种，可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风暴与雷霆交织。 僵持一夜的战斗，直至现在，依然没有结束。 连接天穹的黑云之壁，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将赫拉克勒斯与奎师那锁住，束缚着二人的行动。 而相比之下，奎师那就像是一头困兽，而大英雄则是手握束缚其锁链之人。 无言的厮杀，已经重复了成百上千次，犹如机械的‘奎师那’，没有战胜大英雄的可能，更没有丝毫战斗的热情。 与这种‘空洞’的对手战斗，赫拉克勒斯显然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重复着将对方击溃，迫使其无法离开这风暴与雷霆的壁垒。 嗯，终于来了吗？ 即便身处风暴之壁内侧，但执掌大地的权能的赫拉克勒斯，却是能从土地的延伸中，感知到美狄亚等人的气息。 在神的视角之中，多个世界线并列排开，或是生、或是死，那位少年的末路与未来，在其视线中摇摆不定。 忽然，破灭的雷霆从风暴中闪烁，将奎师那聚集魔力的躯体再度击碎。 看来要到尾声了啊…… 但是，少年—— 在你们前方，可还有着最后一道试炼。 …………分割线………… 圆藏山。 “就是这里了吗，龙洞的入口？” “传说圆藏山下，曾经有龙居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吗？” 在抵达大空洞的入口之后，士郎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 毕竟，从小在冬木长大的他，也曾听大人们提起过这个传说，但没想到，竟然真会有所谓的‘龙洞’存在。 “啊，冬木的大圣杯，是建立在龙脉之上，在神秘未曾消退的时代，或许真有龙曾居住在这里也说不定。” “那么就进去吧，在对大圣杯的术式进行肢解之前，我们需要先切断龙脉对其的灵力供应。” 沿着潮湿崎岖的甬道，一行几人穿过溶洞，向着大空洞的位置不断靠近。 而随着继续深入，空气中的魔力，也已经与神代无异，多亏有美狄亚制造的护符，士郎、樱以及露维亚，才能在这种环境中继续前进。 幽邃压抑的地下空间，就仿佛通往冥府，让人感到内心深处的恐惧。 或许是觉得太过低沉，士郎似乎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突然转头望向露维亚，向对方发出好奇的问询。 “那个、露维亚小姐与远坂，关系很差吗？” “呃……，不，爱德菲尔特与远坂，虽然有着一些血缘关系，但在这场圣杯战争之前，我和远坂凛并没有见过，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说到这里时，露维亚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从樱身上扫过，虽然之前在间桐府，二人大打出手，但樱内向的性格，似乎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或许这就是双子的特性吧！ 远坂家的这对姐妹，以及爱德菲尔特的姐妹，二者在性格上，似乎意外的相似，都是姐姐强势，妹妹却更加柔弱一些。 “呼～～，放心好了dy，你们两个以后会经常见面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铁青，似乎想起了二世教室，被二人多次拆家的经历。 “至于你刚刚提到的问题，就让我来为你解答吧，卫宫。” “实际上，从血缘关系上来看，miss·远坂与露维亚算的上是表亲，当然，那边的miss·间桐也是一样。” 就像是打开了话闸，即便是美狄亚与美杜莎，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装作不在意的偷偷‘吃瓜’。 “哈？！” 士郎看了看樱，又看了看露维亚，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樱不是慎二的妹妹吗，怎么又和远坂以及露维亚小姐扯上了关系？ “具体的情况很复杂，时钟塔也并没有太多的记录，毕竟，一直到上次圣杯战争，先代埃尔梅罗的去世，才让那些大人物，注意到了这场魔术仪式。” 提起先代埃尔梅罗，君主望向士郎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毕竟，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由那个男人所煽动的‘风’，悄然改变了许多人的轨迹。 “抱歉，扯的有些远了。” “回到正题，在第三次圣杯战争时，爱德菲尔特的双子也参加了这场仪式，但最终回到芬兰的，却只有其中一位。” “而在那之后，远坂家的魔术，也突然拥有了‘转换’的特性，并逐渐浮现出双子的影子。” 听到这里，场上的几位女性，都已经明白了缘由，所以，留下的那位，应该是嫁给了远坂家的先祖吧。 呃，双子的特性是对称，一般而言，二者的喜好应该是相同的，难不成…… 听到这里，美狄亚瞬间眼前一亮，好家伙，姐妹反目、败者食尘是吧？ “爱德菲尔特与远坂，二者的魔术特性都是转换，但相比miss·远坂，露维亚的魔术系统，更侧重于魔力的‘流动’。” “咳咳，抱歉，一时有些兴起了dy，接下来我们要布置的术式，恐怕还需要由你来操控。” 君主将目光转向身旁的露维亚，眼中流露出歉意。 这些事对他并不是什么隐秘，多年的职业习惯，使得他下意识的解析了对方的魔术，但对魔术师而言，这种行为却极不礼貌。 在其原本的世界中，埃尔梅罗二世是和成年后的凛，一同完成了圣杯战争仪式的解体。 而远坂家的魔术特性与爱德菲尔特家相同，所以，即便凛抽不出身来，露维亚也能胜任这一职责。 “想要切断大圣杯与龙脉的联系，首先必须停滞魔力的流动。” “而在完成这一步后，则是调节灵脉中魔力走向，使其避开大圣杯的系统，流向其它地方。” “而这件事情，恐怕就要拜托你了，caster，以你的魔术能力，介入并操控魔力的走向，想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嗯～，调节灵脉中的魔力走向，从理论上而言，的确没什么难度，但是……，停滞龙脉中的魔力，你的御主、能办到吗？” 美狄亚微微挑眉，质疑着露维亚的能力，毕竟，即便在神代，能完成这种事情的魔术师也是少数。 “当然，即便在我所见过的众多天才中，露维亚也能排进前五，对于她的能力，我有着那份信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穿过这崎岖的甬道后，空间突然豁然开朗，他们终于抵达了大空洞。 然而—— 怎么会？！ 出现在几人眼中的，是四分五裂、几近破碎的大圣杯，以及围绕在其附近，密密麻麻、整戈待发的英灵大军。 “王之军势……” 埃尔梅罗二世紧咬着嘴唇，指着前方的英灵们，激动的有些发抖，颤颤巍巍说出了那个名字。 英灵？ 不！ 在那上千名的战士中，有数十位将领的气息强度，已经与英灵完全不同。 那是真正获得肉体、完成了灵魂物质化，并最终在这个时代重生的英雄们！ 第50章 光与影、命运的对决 获得肉体—— 那个笨蛋、还想着征服世界吗——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君主眉头紧锁，望着前方的王之军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由英灵组成的军队？！” 即便是美狄亚，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由上千名英灵组成的军队，其中甚至不乏有一流的强者存在。 “能以这种方式与您再会，在下倍感荣幸，lord·埃尔梅罗二世。” “即便是时钟塔的那些大人物，恐怕也绝不会想到，您竟然会成为英灵吧，甚至，会是王之军势的一员。” 幽默风趣的调笑，忽然从前方传来，随着士兵们渐渐分开道路，在士郎一行的注视下，与英灵们格格不入的男人，从马其顿方阵后走了出来。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吗，召唤了神灵伊斯坎达尔，甚至连王之军势，你也打算将其在这个时代复活吗？” 在看见记忆中的那位魔术师后，君主脸上的神色也愈发凝重。 “冬木的这片惨象，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倘若世界回归于神代，从公元延续至今的神代联盟，也会由此取回曾经的力量。” “那种最糟糕情况下，吾等繁荣至今的人理，想必也会理所当然的崩坏。” 将希望寄托过去，沉溺于幻想之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真正的道路永远只存在于前方。 埃尔梅罗二世平复了脸上的神情，目光复杂的直视着前方，随后，君主向眼前的红发男人，做出了最后的提问。 “那么，请回答我，哈特雷斯，你是为了向魔术世界复仇，才打算将灵长之座拱手相让吗？” “哈哈，真是了不起的推理，无论在那个世界，你都会是我最后的对手吗，嗯嗯～，难不成、这就是我的天命？” 哈特雷斯一边鼓掌，一边赞叹着对方的才能，言语之中，毫不掩饰对埃尔梅罗二世的欣赏。 即便立场不同，甚至曾被对方破坏了长达三十年的计划，但他依然对二世有着相当复杂的感情，亦敌亦友，甚至有着些许羡慕。 “上一次是在灵墓阿尔比昂啊，爱德菲尔特家的令咒的确让我措手不及……” “那这一次，没有了令咒、也没有手持伦戈尼米亚德的小姑娘，你又要如何来击退神灵呢？” 即便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哈特雷斯也没有任何傲慢。 埃尔梅罗二世是本人并没有才能，要靠学生们的帮助，哈特雷斯是本人拥有无与伦比的才能，因此才会被学生们背叛，二者就如同光影，彼此羡慕着对方。 或是出于单纯的好奇，又或是期待对方能创造出奇迹，魔术师向着君主微微躬身，谦逊有礼的继续说道。 “至于目的，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吧？” “毕竟，那位王者的梦想是征服世界，而我，只是想要实现faker的梦想罢了。” 英灵与御主，现世之人被过去的影子所束缚，埃尔梅罗二世是这样，哈特雷斯又何尝不是如此？ “杀了他们。” 随着哈特雷斯的一声令下，数十骑披坚执锐的英灵，立刻向士郎一行扑杀而来。 “master，请退后。” 美狄亚将魔杖向前一挥，瞬间发动的高速神言，立刻在虚空燃起火焰。 随着魔杖挥舞的方向，火焰在美狄亚手中汇聚成型、化作灼热的‘太阳’，将袭来的英灵们所逼退。 然而下个瞬间，虚数空间的门扉，立刻从空间中浮现，就犹如某种巨兽的血盆大口，将火焰与魔力一起吞噬。 这种等级的术式，竟然会被轻易破解，哈特雷斯打开那个‘门’的限制，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受到神灵的加护，哈特雷斯的虚数魔术，已经蜕变为真正的神代魔术。 “可恶，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君主话音刚落，一旁的美杜莎，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对神代的英灵们而言，魔力是限制自身力量的最大阻碍，但在这神代复苏的土地上…… 『宝具——』 纯白的天马，自血液中诞生，在那个瞬间，石化魔眼的视点，将列阵的军队尽收眼底。 列阵的上百名马其顿士兵，渐渐被石化所侵蚀，除了少数后世有名的将领，能够抵抗这石化魔眼的英灵屈指可数。 『骑英之缰绳！』 疾驰的纯白幻想，裹携着紊流似的魔力，就像是夜空划过的彗星，在撞碎马其顿方阵的阻拦后，以违背物理方式的姿态，将目标转向了哈特雷斯。 “魔眼啊……” “真是抱歉，那种东西，我手上也有不少……” 纯白的流星一击，已经快要抵达身前，但哈特雷斯脸上，却没有半分慌乱。 虚数的门扉再次打开，但与刚刚吞噬美狄亚的术式相比，竟然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 “怎么可能，明明没有吟唱，也没有魔力的波动，那个术式是如何发动的？！” 露维亚难掩眼中的震惊，在少女接受的教育中，也只有卢恩符文才能办到这一点，就连身为神代魔术师的美狄亚，也只是缩短了吟唱时长。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对军级别的宝具就这样销声匿迹，甚至连美杜莎自己，也一同被放逐到‘异空间’之中。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哈特雷斯只是微微一笑，顺便向几人解释了一句。 “石化魔眼这种破格的东西，对王之军势而言，的确会是个麻烦。” 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根本不将刚刚做的事情放在眼中，与神灵完成契约的哈特雷斯，其力量早已发生了质变。 dy，别被误导了，在caster发动术式时，他就已经吟唱过了咒语。” 虽然吟唱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君主似乎注意到了细微的差别，刚刚，对方似乎吟唱了两遍咒语。 “诶？” “记录并推迟了术式的启动时间，是测定型未来视与泡影之魔眼。” “在术式发动的瞬间完成记录，链接神明之后的哈特雷斯，连篡夺之魔眼的视野，也再度扩大了吗？” 但是—— 能同时介入两种魔眼的视界，想来就已经是极限。 更何况，如此精细的魔眼操控，必然存在着某种限制，否则的话，在他们进入龙洞之前，哈特雷斯就能通过相同的手段，将君主一行全部杀死。 “是术式的范围与延迟时限吧，以人类的演算领域，想要同时完成两种魔眼工程的精密操控，阿特拉斯院的分割思考或许也能够办到……” “但分割思考是阿特拉斯院的秘传，时钟塔绝不会有人将其掌握，所以，你是借助了神灵·伊斯坎达尔的演算领域，才使得那个术式成立吧。” “真不愧是你啊，埃尔梅罗二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将我的术式，解析到这种程度。” “如你所说，借助神灵的演算领域以及龙脉中的魔力，我才能使这复杂的术式成立。” “既然成为了英灵，那么你的宝具呢，lord·埃尔梅罗二世？” 或许是最后的叙旧吧，立于不败之地的哈特雷斯，并没有急着继续下令进攻，而是饶有兴趣的与君主闲聊着。 毕竟，时间拖的越久，完成灵魂物质化的英灵也就越多，神灵·伊斯坎达尔的力量也就会越强，而这份力量，正是他最后对决赫拉克勒斯的底气。 “宝具是英灵传说的具现，那么……” “你的宝具又会是什么呢？” 第51章 援军、即将到来的相会 高速神言的魔术支援下，美狄亚一人成军，以大规模的魔力炮击，压制了王之军势的整体攻势。 但对一流的英灵们而言，无法击中目标，就没有任何意义。 身着华丽铠甲、肩系蓝色披风，有着一头银发的青年将领，已经穿越了重重炮火，几乎突进至几人身前。 dy，小心一点，那个男人是托勒密。” “诶，难道说、是那位埃及总督？！” 作为重构有史以来最大神秘的王者，托勒密与阿特拉斯院所建立的大书库，在魔术史上也有着极其重大的影响。 就像是一头雄鹰，在战场掠过疾风，下一刻，对方就会跨越这段距离，将埃尔梅罗二世一行当场斩杀。 “可恶！” 感受着托勒密所带来的压力，士郎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明明已经变强了很多，但面对不断出现的强敌，他却依然有着深深的无力。 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我必须保护好大家！ 『投影——展开——』 跨越了生命对死亡本能的恐惧，少年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与迎面而来的强敌正面交锋。 『嗯？』 『这张脸、哼嗯……，大书库中竟然会有过记录……』 托勒密脸上流露出一抹惊讶，随后在心底暗自嘀咕了一声，但其手中的杀招却是一点不慢，气势凶猛的向少年砍去。 一时间，士郎险象环生，所幸其投影的妖刀，虽然无法与宝具媲美，但与托勒密手中的利刃相比，倒也并不逊色，勉强能够招架下来。 “绝不会放你过去！” 即便被节节逼退，少年依然目光坚定，在美狄亚的魔术加持下，与托勒密开始了相互攻防。 从生疏到熟练，从难以招架到轻车熟路，投影武具所习得的武艺与经验，在锻铁的‘淬炼’中，自少年的灵魂开花结果。 “竟然、能和英灵战斗？！” “这种战斗方式，和那个saber、简直一模一样。” 虽说有着美狄亚的魔术加持，但士郎的表现，还是让露维亚惊叹不已。 “没时间感叹了，即便有caster的强化，卫宫也撑不了多久。” 知晓王之军势的强大，埃尔梅罗二世立刻出声打断了对方，眼下时间紧迫，他们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可我们要怎么做？” “这种情况下，别说解体大圣杯，就算想要离开都办不到吧？” 事实也正如露维亚所言，即便想要撤离，哈特雷斯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混乱的魔力充斥在龙洞各处，在将科尔基斯巨龙召唤出来后，美狄亚也已经底牌尽出。 倘若只是英灵组成的军队也就罢了，但对方手中却还有着一柱神灵，甚至能够使用宙斯的雷霆，对希腊的英灵们而言，其威胁甚至超越了海德拉之毒。 “轰！” 忽然间，刺眼的白光，覆盖了所有颜色，将整个龙洞点亮，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以及——龙之哀鸣。 “来了！” 神之威仪笼罩在众人上方，犹如天空失坠的重压，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畏惧与渺小。 双方都停下了动作，等待着神与王的降临，托勒密退回到马其顿方阵，士郎则停在原地一个劲的喘气，而悬浮在空中的美狄亚，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突如其来的重压，使其如断翅的飞鸟坠落大地。 “啊，一切都结束了，埃尔梅罗二世。” 哈特雷斯喃喃自语，望着君主几人所在的方向，向神灵奉上了最后的谏言。 “开启新的征程吧，吾神，一如当年，斩断这最后的绳（心）结。” 王者是臣下前进的方向。 但此刻，埃尔梅罗二世，显然走上了与王并不相同的道路。 神灵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但是，如果是韦伯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即便对方与自己背道而驰，他或许也会大笑着与其厮杀吧！ 轰隆隆！！！ 雷鸣声响起。 明明身处山体内部，但空间似乎被无限的延伸，滚滚黑云遮掩视线，就仿佛置身于风暴之中，让人喘不过气。 『咔嚓——』 闪烁游曳的雷蛇，在黑云中若隐若现，勾勒出某人的虚影。 撕裂星辰的雷霆，汇聚在雷云之上，神灵·伊斯坎达尔也举起了短剑，籍由此开启新的纪元。 完蛋了。 事到如今，即便想要解放宝具，恐怕也来不及了。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有些难看，他的魔术才能并不出色，也没有堪称英雄的事迹，之所以会成为英灵，是因为培养了数量众多、极其优秀的学生，以及那铭刻于后世传说中的——埃尔梅罗教室！ 同样，那也是他击败神灵·伊斯坎达尔以及王之军势唯一存在的可能。 受限于自身的灵基，即便成为了英灵，他也无法将那个宝具完全解放，所以才会将其当作最后的底牌，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徒劳。 dy，是我拖累你了……” “现在的伊斯坎达尔……恐怕已经称的上是宙斯的化身……” 斩断现在、开辟未来的雷光，将向旧时代的残余，落下最后的审判与惩戒！ 然而—— 命运总是出人意料。 在神灵降下落雷的前一刻，少女脆生生的呼喊，为众人带来了一线生机。 “凛，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啦，将圣杯战争搞的乱七八糟的家伙，我绝对不会放过那家伙！” 远坂？！ 凛！ 姐姐？ 在士郎几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凛手持仿佛由宝石雕刻而成的短剑，如战场上的女武神，向对方做出了必胜宣言。 “那个东西……难道是宝石剑？！” 君主瞪大了眼睛，毕竟，那是触及第二法，几乎不可能被完成的礼装。 从平行世界汲取魔力，汇聚超规模魔力的宝石，此刻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但是，还不够……” 短暂的震惊之后，君主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远坂的确很优秀，但即便借助第二法，其能够释放的魔力也存在限制。 “给我好好道歉啊，混蛋魔术师！” 奔涌咆哮的光之洪流，将凛从平行世界汲取的魔力，一股脑的全部轰了出来，迎上那后发先至的雷龙。 “就是现在，像老爷爷一样的士郎。” “啧，盾牌什么的，可不是老夫的强项，但偶尔尝试一下，感觉倒也不错。” 忽然，就像是空间转移那般，一身纯白礼装的伊莉雅，以及与士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saber，已经站在了君主几人身前。 神髓解明、骨架构成—— 少女、不，那副庄严的身姿，现在或许称其为‘圣女’，才更加贴切吧！ 从梦境中知晓的过去，从神之权能中窥视的真实，此刻，伊莉雅将记忆中的那个‘神具’，与saber的投影相结合，制造出最完美的赝品。 “投影覆盖——” 虚幻的投影，逐渐凝为实体，在众人身前勾勒了出巨大的结界。 “这股力量？！” 美狄亚直接愣住了。 这清澈的神之气息，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这股力量的主人是谁。 随着伊莉雅从赫拉克勒斯身上借用的权能，这投影而来神具虚壳，其内在也被逐渐填满。 “真名解放——” 伊莉雅昂着小脑袋，望向黑云中的雷神虚影，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拟似展开——” “神体结界·埃癸斯——” 第52章 神话的空白、继任者们 守护（aegis）的虚影，在众人身前支开淡金色的结界，从赫拉克勒斯那里借来的力量，此刻支撑着伊莉雅，重现了雅典娜的神盾。 神雷裹携着天威，蕴含着击碎世间一切的伟力。 即便从平行世界中汲取了魔力，凛最大规模输出的魔炮，也仅仅只能拖延零点几秒。 轰—— 拟似展开的神体结界，以肉眼可见的扭曲向下坍缩，拉扯变形的护盾，几乎快到崩溃、破碎的边缘。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伊莉雅的祷告完成，结界之上，夜枭的虚影一闪而过，智慧与胜利庇佑着众人，使其免于‘宙斯’的神威。 雅典娜—— “竟然挡了下来？！” 美狄亚发出惊愕的喃语，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幕，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投影魔术？！” 开什么玩笑啊！ “不对！” 也就那么一瞬间，美狄亚似乎反应了过来，望向伊莉雅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什么怪物。 即便能够投影出劣化的宝具，但真正使其发挥出真品性能的，却是那已经成为神之巫女，被赫拉克勒斯所宠溺的少女。 轰—— 炽白色的雷光，直到消散的最后，依然没能击碎埃奎斯的结界。 豁哦？ 哈特雷斯眉头微挑，对伊莉雅的介入似乎有些惊讶。 与神灵伊斯坎达尔同等位格的力量，名为埃奎斯的拟似宝具，以及刚刚一闪而过的夜枭虚影，身为赫拉克勒斯的御主，却能使用女神雅典娜的力量…… “看来时间刚刚好呢！” “喏～，伊莉雅的救场，来的很及时呢，你说对吧，士郎？” 少女纯洁的笑颜，在众人眼前浮现，充满圣洁气息的高贵少女，甚至会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与之对视。 “伊、伊莉雅？” 或许是太过震惊，士郎结结巴巴的、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身着天之礼服的少女，此刻在神之气息的加持下，就仿佛神只降临人世，令人望而生畏。 “这到底是……” “嘿嘿～，多亏了berserker，伊莉雅才能变成这个样子。” 与神同行。 在借用神明力量的同时，最大限度保持了使用者的自我，相比神灵凭依所需要的相性，只要是与神签订契约的魔术师，都能做到这件事。 但是—— 就像哈特雷斯那样，同样与神签订了契约，但受限于‘容器’的限制，其所能借用‘神力’也存在着上限，而身为‘小圣杯’的伊莉雅，即便在遥远的神代，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总之，士郎就好好看着吧。” 在与少年打过招呼之后，伊莉雅将目光转向了哈特雷斯，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方却是微笑着鼓了鼓掌，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精彩的表演！” 自言自语的男人，眼中似乎有那么一瞬的落寞。 被众人视为对手的哈特雷斯，即便孤身一人，也没有丝毫退缩，秉持自身的信念，他早已习惯了孤独的道路。 对伊莉雅的‘背叛’，他同样也视之如常，事实上，二者签订的那份自我强制证文，本就存在着致命的破绽。 “如此一来，我们所谓的‘盟约’，也就作废了吧，虽然还想问问理由，但仔细想来，却也没什么必要。” “这已经超过了圣杯战争的界限，所谓的‘约束’，自然也没什么效用。” 哈特雷斯自嘲似的话语，也不知道是在吐槽伊莉雅，还是感慨自己的运气。 就算是重活第二世，自己堪称完美的计划，也依然会被莫名其妙的方式所阻拦。 主角与配角？ 或许吧。 上一世的自己，大概是成为了埃尔梅罗二世的配角吧？ 那这一次，主角的位置，我可不会让给任何人，无论是为了faker，又或是为了自己…… “以契约（令咒）之名，征服一切吧，王之军势！” 就像是回应契约者的愿望，随着哈特雷斯手背上的一枚圣痕渐渐消退，神灵·伊斯坎达尔亦向着前方挥动了剑刃。 随后，流光溢彩的魔力，从王之军势中迸发，成百上千的英灵，在那一刻向王所指引的方向，同时释放了宝具，这极其震撼的画面，刷新着所有人的认知。 就像是漫天星辰从空中坠落，单以输出的热量规模而言甚至并不逊色于‘贯星之黄金’，但是—— 代表神性的金眸，在伊莉雅眼中一闪而过，随着少女内心的呼唤，模拟八十八星座的‘宇宙’，忽然覆盖了整个‘沙漠’。 帮帮我，berserker！ 将千子村正作为投影的魔术‘礼装’，奥林波斯曾走过的世界，瞬间展开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 宇宙—— 奥林波斯众神—— 在那蕴含众多神性的可能中，埃尔梅罗二世似乎看到了获胜的希望。 能办得到！ “伊莉雅斯菲尔，麻烦用你的加护来协助我释放宝具。” “诶？” “我有办法击败神灵·伊斯坎达尔。” 此刻，君主就像是一名疯狂的赌徒，决定将自己的一切都押上去。 虽然有很多疑惑，但就在这时，感受到众神气息的神灵·伊斯坎达尔，已经汇聚起撕裂‘宇宙’的大雷霆。 神自虚空而来—— 埃尔梅罗二世在成为英灵之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命运的丝线使许多人的道路相交叉，并最终在这里完成了收束，神话的续写也将在此完成。 “拜托了，伊莉雅斯菲尔！” 君主深呼吸一口气，向对方发出诚挚的恳求。 事实上，这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人理，也是为了他、以及某个人的愿望。 “伊莉雅。” 在这一刻，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少女，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好吧，既然士郎都这么说了，我会尽力的。” 本来并不抱有什么期望的伊莉雅，此刻也愿意相信对方一次，毕竟，对方是士郎信任的人嘛！ “嗦～，那就开始吧！” 权限介入—— 魔力通道链接—— 奥林波斯的庇护—— 作为赫拉克勒斯的巫女，伊莉雅将‘神’所给予的加护，庇佑在埃尔梅罗二世身上。 感受着神之加护所带来的限制解除，君主生硬的扑克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这就是我的王牌，即便无法与王之军势相比，但是——” “在那个暗流涌动的地方，那是我与所珍视的学生们，共同的安身之所——” 高规格的魔力输出，已经超过了君主所能承受的限度，但在神之加护的庇佑下。他那脆弱的灵基，却是顽强的坚持了下来。 “宝具——” “埃尔梅罗教室——” 在真名解放完成的瞬间，众人眼中的世界忽然一转，在宇宙、沙漠覆盖的世界中，一间小小的讲室，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王啊，在您看来，现在的我，是否已经追上了您了……” 倘若征服王的宝具，正是王者与臣下的羁绊，那么，埃尔梅罗二世的宝具，则是其与学生们共同维持的‘家’，在冰冷的时钟塔中，也只有这里，才能带给他们真正的温暖。 圣杯战争吗—— 老师他啊，即便成为了英灵，也还是对此念念不忘。 朦胧的虚影在讲室中浮现，其中有几道人影，士郎甚至有些莫名的眼熟。 但此刻，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随着宝具的完成，虚幻的埃尔梅罗教室渐渐消散，而在那众多朦胧的身影中，有两个人的身影，却是逐渐凝实，汇聚了星辰般的光芒—— “老师！” “师傅！” 一男一女的问候，同时在众人耳边响起，随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有着与伊斯坎达尔相同红发的青年，以及身披兜帽、手持一人高镰刀的少女。 “好久不见了，格蕾，还有——” “埃尔戈！” 就像是脱力了一样，君主满脸疲惫的向二人打了打招呼。 “去和他聊聊吧，你一直想要见见他的，虽然这并不算什么好机会，让你和他在这种场合见面，我很抱歉。” “不，没那回事的，老师。” 对于君主的欠疚，名为埃尔戈的青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能和征服王见面这件事，他就已经十分感激，又怎么可能会为此怪罪对方？ “无论是我，还是寄宿在我体内的扎格柔斯，都很庆幸能有这次相会。” 奥林波斯的神性，此刻在埃尔戈身上凝聚，但那并不属于十二主神的任何一柱。 明明眼前说话的只有埃尔戈一人，但恍惚之中，众人耳边，似乎有两种声音同时响起。 “更何况，不仅仅只是父亲，就连托勒密叔叔（赫拉克勒斯）他们也在，那么，身为伊斯坎达尔（宙斯）的继任者，我也必须展示自己的力量吧！” “毕竟——” “我可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神王宙斯）的继承人——埃尔戈（扎格柔斯）！” 第53章 神话的续写 扎格柔斯？ 对大部分人而言，他的另一个名字，要更加耳熟能详——狄俄尼索斯。 『神格解放——扎格柔斯——』 二者是否为同一柱神，流传着许多说法，但是，在身为神王宙斯的继承人这一点上，对方却是毋庸置疑的。 闪烁的雷霆之矛，如彗星般横贯‘宇宙’，向神格解放的埃尔戈袭去，随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撕裂星辰的雷霆，此刻被驯服了，一眼望去，蕴含极高能量的紫色雷光，此刻如宠物般盘旋在‘扎格柔斯’指尖。 诶？！！！ 过于夸张的场景，让场上的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扎格柔斯……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埃尔梅罗二世……” 知晓了对方的名字，哈特雷斯深呼吸，目光平静，直视着前方的君主。 在这近乎特异点的世界中，即便是未曾发生的神话，也会有着重现的可能，这是哈特雷斯计划的关键，同样也是他唯一存在的破绽。 对伊斯坎达尔与神王宙斯而言，埃尔戈与扎格柔斯在神话与法理上，都拥有着继承对方一切的可能。 “父亲！” 或许是埃尔戈的低吟，又或者是扎格柔斯的呼唤。 锐利的龙角，从埃尔戈身上浮现，神性具现化的青年，此刻挥舞着大雷霆，从‘宙斯’手中分割了天空的权柄。 对于哈特雷斯的质问，君主一脸严肃的回答着对方。 “那是在冠位决议之后，我所经历的冒险，埃尔戈是我的学生，而他真实的身份，则是——亚历山大四世。” “本应继承王位的‘幼子’吗，这还真是恶劣的玩笑啊……” 就像是抱怨般的轻啐，哈特雷斯似乎有些懊恼。 也不清楚是那个‘混蛋’，竟然将这两位‘继业者’联系在了一起，如此一来，即便是神灵化的伊斯坎达尔，恐怕也奈何不了对方。 听到对方的低语，托勒密神情似乎有些微妙，极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 “啊，事到如今，也就只有放手一搏了吧。” 就像是认命了那般，哈特雷斯此刻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想要赢，想要赢过对方一次。 “load·埃尔梅罗二世……” “眼下这副光景，与在灵墓阿尔比昂那次，还真是如出一辙，不是吗？” “啊，就像是命运的捉弄，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样……” 君主闭上眼微微点头，对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有着与哈特雷斯相同的感叹。 “那么……” 哈特雷斯如此低吟道。 “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吧，将你的人生献给璀璨之物！” 埃尔戈与伊斯坎达尔的战斗，这是神话的延续，也是跨越千年岁月，父与子的第一次相会。 “少主与王上，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倘若少主能早一点诞生，想必结局也会有所不同……” “嘁，托勒密，你这家伙，似乎干了不少多余的事情。” 在继业者战争中厮杀的众将，此刻望着天上的那对‘父子’，也忍不住喧嚣了起来。 毕竟，历史没有如果，身为英灵的他们，也不会去否认曾经做出的选择。 无论前方有多么悲惨的结局—— 无论尽头有多么深重的罪责—— 就算已经知晓了命运—— 就算会为这结局而流泪—— 他们、也绝不会停下脚步！ ———— “征服王被牵制住了。” “竟然会有这种宝具，而且，那个男人竟然是亚历山大四世？” 露维亚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她可没听说埃尔梅罗教室中，有埃尔戈这号人物存在，也就是说是以后加入的吗？ 事实上，爱德菲尔特家与埃尔戈，也有着某种缘分，露维亚的先祖曾入侵托勒密的大书库，而那座书库，正是托勒密为埃尔戈修建的。 “那家伙、体内的神性竟然不止一柱？” 美狄亚似乎是看出了埃尔戈的异样，在那强烈的神之气息中，隐隐存在着另外两股神性。 “啊，埃尔戈曾吞下了神之血肉，身体中寄宿着三柱神明。” 竟然会是喰神者？ 虽然另外两柱的神性并未显现，但以凡人之躯吞下三尊‘神之血肉’，后世的这些魔术师，都在搞些什么东西啊？ “各位，神灵·伊斯坎达尔现在已经被牵制，只要能切断大圣杯的魔力链接，或者击败王之军势，其作为信仰的灵基规模便会由此跌落，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将其击败。” 话虽如此，但由上千英灵组成的马其顿方阵，其中不乏有众多的军神、大帝存在，想要将他们击败，其难度可想而知。 “呼～，也就是说，要么击败眼前这数千英灵，要么在这数千英灵的防御下摧毁大圣杯的残骸？” 千子村正挠了挠头，这极具挑战性的工作，即便随性如他，也会对此感到苦恼。 “啊，的确如此，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君主微微点头，向身旁的兜帽少女，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格蕾，接下来的战斗，就要拜托你了。” “嗯，师父！” 少女语气坚定的回答着对方，随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到底？ 规模化的魔力流动，在其身旁卷起风压，来自止境的狂岚，吹开了遮掩其面容的兜帽。 那是与某位王有着相同外貌，但却截然不同的少女。 “亚德，限制解除——” “咿嘻嘻嘻！干得还真不错呢，格蕾，那就上吧！” 一枚小小的匣子，在其手中转换了形态，开始了真名解放的祈愿。 『第三阶段限制解除——，圆桌协议开始表决——』 此为生存而战—— 此与强于己身之人为战—— 不得与人道背驰—— 必须为追求真实而战—— 不得与精灵为敌—— 不得为私欲而战—— 须同勇者共斗—— 此为拯救世界之战—— 满溢的魔力化作星辰之光，飘散在少女身旁，在那金色的光辉中，蕴含着尊贵的信念与梦想。 “圣枪——拔锚——” “rhongomyniad——！！！” 在圣枪拔锚的同一刻，王之军势中，托勒密以及另外几人的灵基强度，也都发生了一瞬间的拔升。 『宝具——』 『王之书库——！！！』 第54章 哈特雷斯的落败 圣裁般的光芒，如炽阳贯穿了军阵，限制解除的伦戈尼米亚德，纵然是王之书库，也难言能轻易抵挡。 数以百万、甚至上亿的光子结晶，在圣枪袭来的瞬间，化作空间中的锚点，启动了大书库的防御结界。 贤者之石是阿特拉斯院的研究成果之一，传说能记述近乎无限情报的究极记忆媒介。 与阿特拉斯院达成合作的托勒密，则借用这份技术，将超量级的情报收录在大书库中。 “圣枪……是那个小丫头啊，埃尔梅罗二世的学生。” 在那闪耀的金色光辉中，托勒密认出了格蕾的身份，毕竟，在二世的冒险中，他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仅凭大书库的防御机制，还不足以将其挡下吗，那么……” 将刻录无数情报的光子结晶分解，通过燃烧巨量情报所获得的热量，其威能甚至足以匹敌圣枪的白炽。 超量级的情报单元，已经远远超过了英灵的情报处理能力，在那个瞬间，所有人都被剥离了视野，除了神灵，恐怕也只有伊莉雅，才看清了其中发生的一切。 在那纯粹的光热中，王之军势中的上百名英灵，被悄然抹去了痕迹，即便曾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这天灾般的伟力下，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呵……，看来我也到此为止了，你有着不错的部下啊，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师傅……” 几乎在同一时间，君主的耳畔，回响起二者最后的呢喃。 在释放这超越自身灵基的一击后，无论是格蕾还是托勒密，都已经无法再维持自身的现界，随着如阳至圣的光芒，一同消散在破碎的赤色沙漠之中。 “格蕾……” 尽管深感悲痛，但他却明白，这是为了胜利，不得不付出的牺牲。 “saber，caster！” “老夫知晓。” 灼热的魔力风暴，转眼将战场中心肃清，趁着对方防御的真空，千子村正立刻向哈特雷斯快速突进。 操控泡影之魔眼与未来视，saber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对方的视线。 哈特雷斯摇了摇头，对村正飞蛾扑火的举动，发出轻声呢喃。 “没用的。” 倘若是作为神代魔术师的美狄亚，他或许还会忌惮三分，仅仅只是saber，根本不足以对其造成威胁。 而在另一侧，君主却是目光紧锁，眼中似有胜利的曙光。 “还差一点，miss间桐以及远坂，请做好准备，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嗯？” 樱和凛似乎都有些不解，但看见对方严肃的神情后，二人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对其做出质疑。 千子村正一往无前的身影，同时落在埃尔梅罗二世与哈特雷斯眼中，但二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回应。 “caster，接下来请全力使用魔术，通过介入哈特雷斯的魔术波长，来干扰其演算领域。” “我会试试的，但是，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对方有着权能的加持，即便是我，也难说能突破其精神上的防御。” “十分感谢，尽力而为即可。” 高速神言的吟唱下，某种古老的术式，在美狄亚身前浮现，随后，就像是不可视的虚影，隐没于时间与空间的间隙。 十秒钟后。 或许是美狄亚的魔力干扰起了作用，哈特雷斯脸上突然浮现出诧异的神情，对魔眼的操控，也出现了短暂的空隙。 “了不起……” 哈特雷斯突然捂住了心脏，猩红的血渍从嘴角流出，眼中浮现出一抹异彩。 “不愧是神代的魔术师，竟能越过抑制力，通过对‘过去’的我施加暗示，来干涉‘现在’的魔术吗？” 身体与精神上的时间差异，差点使哈特雷斯的魔术回路发生暴动，为了同步已经失衡的身体机能，其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演算领域，来完成肉体与精神的同调。 “真是麻烦的对手，如此一来，就只能够操控一种魔眼了。” 思维分割是阿特拉斯院的秘传，哈特雷斯自然不会这项技术，操控多余的演算领域，迫使其不得不结束对两种魔眼的同时运行。 那么—— 选择未来视，还是泡影之魔眼，结果显而易见，不是吗？ 舍弃了泡影之魔眼，哈特雷斯篡夺未来视的视线，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千子村正身上。 神之加护的视野，掠过数个世界线的残影，将斩断宿业的人影与剑光，深深烙印在眼中。 如此璀璨！ 那份信念与宏愿，毫无疑问，对方是将人生献给璀璨之物并一始而终的英雄，无论是千子村正也好，还是卫宫士郎也罢，有着相似末路的二人，在他眼中此刻都闪耀着光芒。 “这里并不是你的舞台，尸山血海之地，才是你真正该去的地方，去解救那个地狱般的世界吧，那同样也是你的愿望……” 直视千子村正逼近的身影，由衷敬佩着对方的哈特雷斯，并没有杀掉对方的打算，相比之下，他似乎准备再次打开虚数的门扉，将其放逐到某个特异点中。 “反转吧，我的心脏——” 拟似展开的虚数门扉，突然出现在千子村正身旁，在这赤色沙地的领域中，哈特雷斯以未来视的视野，封锁了对方的所有退路。 “saber！” 凛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已经失去了rider，若是再失去saber，他们的胜算，则会变得更加渺茫。 但是—— “就是现在，miss间桐，使用令咒，将rider召唤回来！” “诶？！！！” 竟然还能这么办吗？ “樱！” 瞬间反应过来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以令咒之名，rider，回到我身旁吧！” 御主与从者的联系，以魔力通道为媒介，将被封锁在哈特雷斯异空间中的美杜莎解放，随后rider与纯白的天马，一同出现在樱身旁。 “什么？！” 这超过未来视预知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了哈特雷斯眼中。 出于人类的本能，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使其将目光转向了樱，以及刚刚从虚数门扉中脱离的rider。 糟糕！ 但就这么仅仅一瞬，他就立刻暗道不妙。 在那个瞬间，二者的视线发生了交汇。 美杜莎的石化魔眼，只要是视线范围内的目标，都能产生‘石化’的效果，所以，若是没有足够高的对魔力、或者魔力来抵消石化魔眼的效力，单纯的人数优势，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有着神之加护庇佑的哈特雷斯，显然具备这种抗性，能够依靠强大的魔力壁垒，来挣脱、防御石化魔眼的束缚。 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没有与美杜莎对视的前提下。 直视石化魔眼的瞬间，哈特雷斯立刻感受到了强大的禁锢，呼吸、血液，魔力的流动，身体中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停滞。 外部强大的魔力壁垒，因为这一瞬间的对视，失去了应有的效果，同样，也为千子村正留下了巨大的破绽。 “就是现在，saber，释放宝具，斩断哈特雷斯的宿业。” 就像是完成战场指挥的军师，埃尔梅罗二世向对方做出最后的忠告后，似乎就失去了热情与兴致。 甚至连saber释放宝具的惊艳一击，此刻都无法再吸引他的目光，君主只是抬起头，愣愣的望着天空。 他的学生与王…… 此刻，还在那遥远的彼端，热情的‘交流与倾诉’着。 虚假的宇宙中，埃尔戈（扎格柔斯）与伊斯坎达尔（宙斯）的父子‘交谈’，依然伴随着雷鸣回响在天穹。 视线回到千子村正，宝具解放的咒语，已然回响在耳畔。 “仅此一刃，为苍生所铸——” “接招吧——” “这就老夫最后的——” 蕴含无数刀剑的荒野，在众人眼中浮现，随后，所有刀剑都如雪花结晶般粉碎，只余千子村正手中，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剑刃。 那是能将时间、空间或因果都一并斩断的一刀，其名为—— “都牟刈、村正！！！” 斩断罪业、清算宿业，在那斩断过往与命运的剑刃下，哈特雷斯与神灵伊斯坎达尔，瞬间失去了联系。 这片被赤沙覆盖的大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消退，呈现出大空洞原本的地貌。 第55章 神话的落幕 失去神灵伊斯坎达尔的加护，哈特雷斯也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魔术师罢了。 血液、魔力，甚至是意识，加护褪去的同时，他的身体亦渐渐腐朽，覆上一层灰白的色彩。 『结束了啊……』 『终究还是失败了吗，真是难缠的对手啊，埃尔梅罗二世……』 望着逐渐石化的身体，在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哈特雷斯似乎是认输了，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孤身一人的他，即便召唤出了神灵，却依然没能赢过对方。 『被众人相信着的你，似乎强大的有些过分了……』 『这一次，我还是输了……』 追寻遥不可及的幻梦，在道路的终点，你所看见的，又会怎样的风景？ …………分割线………… 赢了吗？ 哈特雷斯的气息逐渐消失，王之军势也陷入了颓势，但神灵伊斯坎达尔，却并没有就此离去。 与大圣杯残骸直接相连，只即便失去了御主、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众多部下，甚至连灵基规模都断崖式下降，仅仅维持在神灵的最低限度，但也依然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停留在这个世界。 赤色沙地已然褪去，但无垠宇宙却依然存在此地，某种程度上，这已经是一个明显讯号—— 神灵伊斯坎达尔被压制了。 身负龙角的埃尔戈，忽然化作雷光中的一闪，将蕴含着千言万语的拳头，狠狠砸在伊斯坎达尔的胸口。 有喜悦、有憧憬、有悲伤，亦有着些许埋怨，对埃尔戈而言，‘父亲’是他遥远时代的憧憬，是建立偌大帝国的伟人，同样，也是他背负一生的‘诅咒’。 『父亲，这一次，我超越您了。』 埃尔戈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随后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神格解放——』 『诞生于此的、乃大地之愤怒——』 『回响吧——』 『坠落星空之雷霆——』 那是与宙斯持有的神之雷，有着截然不同的色彩，但却具有同等规格的雷霆。 本应闪耀于星空，但却坠落大地的神子，此刻，在这特异的世界中，在‘奥林波斯’的支持下，重新回到了天穹！ 深邃暗红的雷光，吞噬同化了神之雷铠，随后分裂出无数枝杈，犹如茂盛的荆棘，穿刺了神灵.伊斯坎达尔的胸口，那个瞬间，奥林波斯未曾完成的神话，于此地落下了结局，哀恸的轰鸣，亦随着命运的诅咒，回响在整片星海。 世间陷入了沉默，直到某个声音，打破了这份静寂。 “干的不错……” 埃尔戈与伊斯坎达尔注视着彼此，随着神之气息逐渐消散，征服王粗犷威严的面孔上，突然浮现出满足、欣慰的笑容。 “父亲……” 青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也只剩下一声呼唤。 “我都已经知道了，埃尔戈，一路走来，你的冒险与旅途，即便是与追寻俄刻阿诺斯的旅途相比也毫不逊色。” 伊斯坎达尔伸出宽大的手掌，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此刻，他只是一名对孩子抱有歉意、但又为其感到骄傲的父亲。 “哈哈哈……” “你赢了……小子……” 伴随着爽朗豪迈的大笑，伊斯坎达尔化作细碎的灵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唯有那最后的低语，回响在众人耳畔。 “父亲……谢谢……” “王……” 以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所连接的‘缘’，在这里完成了收束，对埃尔梅罗二世与埃尔戈而言，旅途也已经落下了句点。 失去停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君主与埃尔戈身上，同样也泛起了魔力的光点，事实上，在使用宝具时，二者的灵基就已经崩溃，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除了自己的信念，全凭伊莉雅（赫拉克勒斯）的加护才得以实现。 现在，他们也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归座上了—— “各位……再见了……” “远坂、露维亚，协会那边的事后处理，就交给这个世界的‘我’吧……” 一切发生的太快。 失去王与神的英灵们，转眼之间，就相继离开了这个世界，残存此地王之军势的英灵们，也失去了战斗的理由，停下了手中的刀刃。 失去神灵的大空洞，‘神秘’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说到底，神灵·伊斯坎达尔才是这个特异点的基础，在对方离去的那一刻起，抑制力就已经开始了修复。 至于赫拉克勒斯与奎师那，二者抵达神灵规模的灵基，也在世界从神代回归现代的进程中同步下降。 “那边已经结束了。” “扎格柔斯与宙斯，泛人类史的神话，在这里诞生出了不一样的果实。”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对方的确续写了神话，无论是扎格柔斯还是埃尔戈，都在这个世界中超越了父辈。 “神性与灵基规模下降，汝所持有的不死不灭，也会受限于世界规则，失去应有的效果。” 赫拉克勒斯注视着再次被击溃的‘奎师那’，平静宣告着对方的败局，与主修权能的‘神’相比，大英雄显然更加擅长战斗。 在神代环境褪去的同时，奎师那持有的‘不死不灭’，也从‘世界’龟缩至‘大圣杯’的范畴。 “那么，就以此一击作为落幕吧！” 赫拉克勒斯将闪烁的大雷霆紧握手中，同时驱动权能·阿芙洛狄忒锁定了被污染的大圣杯，以及奎师那散布在世间的神之因子。 被奎师那夺取的大圣杯残骸，此刻已经成为了终末装置，将这种东西留在这个世界上，无疑是一种隐患，既然如此，索性将对方连同此世之恶一同消灭好了。 身覆雷霆之铠的赫拉克勒斯，打算在神灵灵基规模下降之前，以神之权能彻底了结对方。 『权能·宙斯——』 『流派·射杀百头——，撕裂星辰之雷霆——』 自灵魂中开花结果、大英雄只身一人所完成的神话，此刻将大雷霆化作武器，徒手释放了这堪比对国宝具的一击。 轰！ 漆黑如墨的风暴之壁，被从天而降的雷龙所吞噬，破灭一切的雷光，摧毁着落点四周的一切，抹去奎师那与此世之恶所残存的一切痕迹。 就像是一场审判。 落雷交织的天空，在本就残破的大地上，留下千疮百孔的伤疤。 连接天空与大地的光柱，则撕裂了地表、击碎了地脉，将已经化作终末装置的圣杯残骸与奎师那一同吞没，彻底消散在无垠雷光之中。 第56章 终局、小小的幸福 神罚肃清了泥泽。 肆虐在这座城市中的此世之恶，已经在雷霆的咆哮声中消散，但作为必要的牺牲，神罚之雷也给这片土地，留下了莫大的创伤。 抑制力的自我修复，使得这个偏离历史走向的时代，逐渐转向正常的进程，在真以太与神代环境的消散下，赫拉克勒斯的灵基规模，也逐渐跌回至英灵。 寂静无言。 从高空俯瞰大地，本应屹立于此的城市，此刻已化作尘埃与沙砾，彻底被抹去了痕迹。 也是时候结束了。 赫拉克勒斯将目光转向圆藏山的遗址，被撕裂击碎的山体下方，也就是龙洞之所在，仅仅一个呼吸，大英雄就跨越了这段距离，出现在伊莉雅的身前。 “诶，berserker？！” “赫拉克勒斯！” 突然出现的人影，令众人一时有些错愕，但当看清是赫拉克勒斯之后，却又感到理所当然，毕竟，那可是赫拉克勒斯，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审视的目光，从士郎一行身上扫过，随后，大英雄微微颔首，向眼前的众人宣告着神战的结束。 “此世之恶与终末之神皆已被驱逐，这个被扭曲的时代，也将回归其原有的轨迹。” “也就是说，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吗？” 士郎发出迫切的询问，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他心里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幻想。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少年的希望。 “作为观测者的御主与魔术师们，已经确定了冬木被摧毁的结局。” “即便过程会因为抑制力的干涉，发生广泛认知上的覆写，但已经确定下来的结果，并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改变。” 赫拉克勒斯神色如常，向对方告知这几乎被确定下来的‘现在’。 “圣杯呢？” “若是向圣杯许下愿望，能够让一切都复原吗？” 凛沉默了片刻，指了指龙洞另一侧，残存的天之杯遗骸。 “那是做不到的，凛。” 伊莉雅摇了摇头，轻声回答着对方，已经完全支配圣杯权限的少女，比谁都更清楚圣杯的局限性。 “如果不知道复原的方法，即便凛向圣杯许愿，也不可能改变这一切。” 伊莉雅抿了抿嘴，像是有什么心事，在用余光偷偷瞥了瞥士郎一行后，少女便又将视线，投向了身旁的赫拉克勒斯。 『berserker，你能将这一切都恢复原样，对吧？』 或许是不愿见士郎那么低沉，又或是对切嗣曾生活过的地方有着一抹不舍，伊莉雅用希冀的目光望向对方。 一定能办到的吧？ 毕竟，berserker是无所不能的！ 或许是伊莉雅的卖萌起了作用，大英雄悄然挪开了视线，将目光转向神色消沉的士郎一行。 直面神之威仪，并以勇气与人智击退神灵，完成这份伟业的几人，已经足以让赫拉克勒斯侧目。 “试问，汝等是否依然渴求着圣杯？” 但即便认可对方所完成的功业，身为从者的责任，依然让大英雄提出了最后的问询。 圣杯？ 那种东西，带来的只是灾难，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的今天依旧如此。 “事到如今，圣杯已经不重要了……” 凛摇了摇头，即便骄傲如她，如今也选择了放弃。 而同样心神俱疲的露维亚等人，也已经无力继续这场圣杯战争，至于美狄亚与美杜莎，更是没有与赫拉克勒斯为敌的理由。 “那么，许愿吧，master。” “无论有着何种愿望，吾都会为你实现。” 侧耳倾听对方的呼唤与诉求，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向少女做出了承诺，只要是伊莉雅想要实现的愿望，即便圣杯无法完成，他也都会满足对方。 无论什么愿望都行吗？ 在那个瞬间，雪城遥远的回忆 ，一幕幕在少女眼前划过。 明明只要向berserker许下愿望，爱丽与切嗣就能回到自己身边，但是，为什么自己却说不出口？ 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无法向对方许下那小小的心愿。 “我……，诶？！” 突然，伊莉雅惊讶的抬起头来，在那一刻，惊喜、愕然，以及难以置信，此刻写满了少女的脸庞，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与大圣杯心意相通，在听到‘某人’温柔的呼唤后，她这才彻底放下了‘过去’。 “嗯，berserker，让这座城市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你能办得到吗？” 释怀一切的少女，向眼前的‘神’许下了愿望。 “以奥林波斯之名，吾将回应你的期待，最后……” “你成长了啊，master。” 抱着欣慰与感叹的神情，赫拉克勒斯发出一阵低语，那是大英雄对伊莉雅的肯定与夸赞。 “那，那是自然，伊莉雅可是大人，比士郎还要年长呢～～” 或许是过于害羞，少女白嫩的脸庞瞬间绯红一片，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挺了挺贫瘠的胸膛，装出一副可靠的大人模样。 “啊，那么，伊莉雅就拜托你了。” 在这离别的最后，赫拉克勒斯望向士郎，将少女托付给了对方。 失去了神代环境的支撑，以灵基崩溃为代价，大英雄重现了那主宰世间一切的神之威仪。 『大权能——』 『十二神权统合——』 短短一瞬，甚至连浩瀚的神威，士郎等人都还未能感受，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以‘全能之神’概念短暂出现的全能神·赫拉克勒斯，那是存活至今的大英雄，绝对无法抵达的姿态。 难以置信，其并非机能上的全能，而是神只与星球共存后，所拥有概念上的‘全能’。 『难得的体验，虽然与肉体相比，灵基状态下的力量会更加弱小，但却为此能使用星球的权柄。』 凭借着广阔的视野，赫拉克勒斯读取了星之记忆的数据，并借用星球的权柄，将名为‘冬木’的这座城市，彻底‘复制’了下来。 『既然如此——』 『将一切重置吧，moirai（溯洄命运的女神之轮）』 纯白的色彩，以赫拉克勒斯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覆盖了大地与天空，向着城市的边缘远去。 “berserker……” 随着纯白的色彩来到身旁，伊莉雅的呼唤也消失在光芒之中。 过于庞大的灵子情报，在这片废墟上缓缓展开，以人类的器官与演算领域，根本无法识别出任何信息。 美狄亚与美杜莎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除二者之外的其他人，看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纯白’，甚至连传递‘声音’的空间，都也已经被情报所填满，没有丝毫缝隙可言。 …………分割线………… 当日轮再次升起，世间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雪之城。 “ber……berserker……” 望着眼前的‘卡片’，伊莉雅愣了愣，似乎在怀念着某人。 圣杯战争结束已经快一周，凛与露维亚也都各自前往时钟塔，向协会汇报相关情报，并等待最后的处理结果。 曾经被摧毁殆尽的城市，以及数以万计死去的市民，就仿佛只是一场噩梦，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一切就都回到了原样。 这过于不真实的一幕，如果不是美狄亚与美杜莎依然停留在这个世界，凛或许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 忽然，有着一袭及腰银发的美丽女性，推开了少女的闺房，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伊莉雅。 “诶，伊莉雅酱，今天又在看着berserker的卡片发呆吗？” 温柔慈爱的呼喊，就仿佛来自大地母神的关怀，充满了爱意与温暖。 “嗯，妈妈。” 此刻出现在伊莉雅房间中的，正是被大圣杯终端记录下人格与灵魂，然后与众多冬木市民一同被赫拉克勒斯复活的人造人，其名为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也就是伊莉雅的母亲。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berserker吗？” 伊莉雅语气似乎有些低沉，明明都还没来得及告别，对方就这样默默离开了。 “一定会的，伊莉雅酱。” “berserker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既然他留给你的这张卡片，想必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一定会重逢吧。” “嗯，谢谢你，爱丽。” “嗯～，要叫妈妈，或者母亲大人啦，直接称呼妈妈的名字，伊莉雅酱实在太让妈妈伤心了，嘤嘤嘤～～” 爱丽似乎戏精附体，重活一世，其腹黑的本性，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果然还是士郎更尊重我这个母亲大人呢，要不，还是让士郎当哥哥吧，毕竟伊莉雅看上去太小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姐姐呢？。” “诶？！”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伊莉雅才是姐姐啦！” 听着少女闺房内的吵闹声，就连守在门外的塞拉与莉兹，都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 温馨而幸福的快乐，充斥在曾经冰冷的雪城，这份小小的幸福，正是赫拉克勒斯给伊莉雅最好的礼物。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1章 序幕、圣杯大战 看见了地狱，无数人死在了眼前…… 我不恨任何人…… 即便对方是兵刃相向的敌人…… 我所憎恨的，是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无法拯救的…… 弱小的自己…… 火焰化作风暴，瞬间吞噬了视野，再次睁开双眼，青年眼中出现的，是透过教堂彩绘天窗的缝隙，洒落尘埃的微光。 “豁～，你醒了，圣人？” 忽然，某个漫不经心的调侃声，在青年耳边响起。 “抱歉，让您久等了，更何况，我可承担不起‘圣人’的称谓。” 神父装扮的青年，立刻从长椅上起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躬身，表达自己的歉意。 虽然名义上，青年才是对方的御主，但从二者的表现来看，其举止反而更像是臣下。 “失礼了，一时有些困倦，没想到竟然会就这样睡了过去。” 青年名为言峰四郎，是圣堂教会的神父，但其真实身份，却是天草四郎。 沿着对方的视线望去，有着曼妙身姿、以及妖精般容颜的人间绝色，此刻正手捧着书本，静坐在长椅之上。 从者assassin，真名塞弥拉弥斯，传说中亚述帝国的女帝。 “无妨。” “都准备好了吗？” 合上手中的书籍，塞弥拉弥斯神色平淡，即便是要对所谓的‘盟友’下手，她也没有丝毫负担。 “嗯，交涉出乎意料的顺利，现在已经与时钟塔取得了联系，据那边传来的消息，其余御主，也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抵达。” 神父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将视线从眼前的从者身上挪开，青年的余光，快速从书籍的封面掠过，嗯～，是对希腊与罗马的神话感兴趣吗？ “总之，接下来还要麻烦您了，assassin。” 赛弥拉弥斯并不作答，只是用暗金色的眸子，肆意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哼嗯～ 圣人的悲鸣与嗟叹，想必也有着别样的趣味吧？ ………… 图利法斯。 坐落罗马尼亚境内，一座并不起眼的东欧小镇。 以尤格多米雷尼亚为首的‘千界树’，在向魔术界宣称拥有大圣杯后，这里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千界树的有意操作下，原本就少有游客的小镇，如今更是萧索与平静，几乎就快要与外界隔绝。 夜色降临。 幽幽的月光，如银纱洒落在这片土地，这宁静的夜色，也不知还能持续多久，就会被战火所打碎。 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城堡中，从千界树众多家系挑选出的御主们，此刻正汇聚在主城的大厅中央，等待着召唤从者的时刻来临。 为了这场谋划数十年的战争，达尼克早就做好了准备，提前召唤出ncer和caster。 身为王的弗拉德三世，自然是作为从者们的统帅而被召唤出来，而卡巴拉魔术基盘的创建者阿维斯布隆，则是管理着千界树的后勤。 二者的职责虽然重要，但却无法决定战争的走向。 圣杯战争真正的核心是从者，无论何等高明的计谋，无论何种数量的魔偶与人造人，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都会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 所以—— 接下来将要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们，才是决定千界树未来的关键。 “王，圣遗物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召唤从者了。” 达尼克将右手放在胸前，谦卑的向着王座上的男人行礼。 不得不说，在魔术师中，达尼克确实算的上是一个异类了，虽说是操控政治而取得了冠位，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嗯，开始吧，达尼克。” “召唤出那些一骑当千的英雄们，将妄图蹂躏这片土地的侵略者们，彻底驱逐出去。” “是。” 秉承优雅的虚伪男人，恭敬的向弗拉德三世献上礼节，随后，得到王者允许的他，转身望向了场上的御主们。 俯视场中的魔术师们，即便城府极深如他，此刻也隐隐有些激动，长达六十年的谋划，如今终于要开始了，接下来，他要向时钟塔复仇，夺回被对方否认的一切。 “素于银与铁，以石与契约的基础为大公，其奉上颜色为‘黑’……” “以壁阻拦四方之风，关闭四方之门，自王冠而出……” 淡蓝色的荧光，逐渐从位于大厅中央的法阵上释放，随着咒语的吟唱，愈加刺眼的彩色光芒，仿佛与‘圣遗物’融为了一体，释放出极为不俗的魔力波动。 沾染蛇毒的箭矢、传说中的理性之瓶、弗兰肯斯坦的图纸，以及疑似玛尔斯之剑的断刃。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 “三大言灵将缠绕汝七天，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 “天秤的守护者啊！” 宣告完成的那一瞬间，契约成立，自抑制之轮降临的英雄们，出现在了术式中央。 溢散而出的磅礴魔力，化作实质的风暴，冲刷着整座大殿，尤其是那股支配全场的威压，更是令整座大厅的空气都陷入了凝滞。 rider——阿斯托尔福 berserker——弗兰肯斯坦。 两骑从者单膝跪地，遵从契约向尤格多米尼亚奉上了誓言，但是，相比之下，场上众人的视线，此刻都被另外两道身影所吸引。 何等强大的压迫感与统治力，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矗立在原地，却给人难以言喻的恐惧与威严，就仿佛神明出现在了眼前。 即便是弗拉德三世，此刻也从王座上起身，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对方。 赫拉克勒斯吗？ 希腊最伟大的英雄，即便同为英灵，二者在‘格’上，也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随后，护国鬼将又将视线挪开，转移到有着褐色皮肤的银发少女身上，相比大英雄所带来的压迫感，对方似乎就像一名平平无奇的邻家少女，但是—— 即便与疑似赫拉克勒斯的英灵并立，对方依然神色如常，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无物，这份力量与气魄，同样也不可小觑。 然而，无论是saber还是archer，此刻都并未向尤格多米尼亚奉上誓言，只是用平静\/冷淡的目光，扫过场中的其他人，最后，二者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了对方。 『阿瑞斯的气息……，是她啊，自白色巨神残骸中诞生的战士……』 注意到军神之剑的存在，赫拉克勒斯自然也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即后世流传的上帝之鞭、匈人王——阿蒂拉。 几乎在同一时刻，从赫拉克勒斯身上，少女也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切换战士的人格，saber干净利落的向对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saber——阿蒂拉，回应召唤而来，汝也是战士吧，与玛尔斯有着同源气息的英灵，你的名字是什么？” “archer——赫拉克勒斯。” 听到这个回答，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师们，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赢定了！ 毕竟，在过往的亚种圣杯战争中，召唤出赫拉克勒斯就意味着获得胜利，对方是无可争议的最强，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第2章 汇聚、命运的转动 赫拉克勒斯与阿蒂拉的交谈，仅仅只持续了片刻，事实上，除了对方与阿瑞斯的联系，二者还有些渊源。 毕竟，自白色巨神残骸中诞生，被称为‘癸干忒斯’的巨灵，就有不少死于赫拉克勒斯之手。 “魔术师，试问，汝是否渴求着胜利？” 无视了王座上方的男人，大英雄将目光转向身后，注视着轮椅上的少女。 “是……是的。” 直面对方压倒性的气场，菲奥蕾感觉自己似乎都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不过，强压心底的慌乱，少女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努力调整着脸上的表情。 “我的名字是，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如契约所言，在此次圣杯战争中，是你的master……” 菲奥蕾有些紧张的回答着archer，即便再怎么面露坚强，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更何况其性格，也并不适合成为一名魔术师。 能被认可吗？ 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是能够比肩神明的伟大存在，像自己这样不成熟的魔术师，真的能够成为对方的御主吗？ 将少女的神色看在眼里，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对方的御主身份。 虽然作为魔术师还比较‘稚嫩’，但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相比场中的其余魔术师，其灵魂的色彩显然更加纯粹。 召唤出赫拉克勒斯与上帝之鞭，纵然是城府极深的达尼克，此刻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王啊，这就是我们黑方的英灵，也是王您的部下。” 部下吗？ 即便是世间最为自傲的王者，也不可能将眼前这二人当作自己的臣子。 “寻求圣杯而响应召唤的英雄们啊，那么，汝等就先作为黑之阵营获得胜利吧！” 弗拉德三世如此高呼着向殿下众人宣告，虽然在最后，众人可能兵戈相向，但在那之前，先为了圣杯与荣耀，共同取得胜利吧！ ncer的宣言结束后，达尼克又发表了煽动性的演说。 虽然这番拙劣的话术，在赫拉克勒斯等英灵眼中，有些可笑与无趣，但却能让这些御主们，充分认识到目前的处境。 尤格多米雷尼亚已经无路可退，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 完成了英灵召唤，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便是收集对方的情报，制定相应的战术，以及、静候战争的开始。 突然之间，一阵夸张的大叫，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嘛～，全员～注意～～╰(♀*♀)╯” 众人:“哈？” “呐呐～，saber与archer都已经报上了真名。” “所以啊！” “我觉得公平起见，大家还都是互报真名吧，这样一来，以后一起战斗的效率，也才会更高吧！” rider环视了众人一圈，即便是没人回应，也丝毫不感到尴尬，拍了拍胸口，继续大声说道。 “那么，就由我来继续吧，我的名字是阿斯托尔福，是查理曼十二勇士之一，阶职是rider，请多指教啦，哼哼哼～～” 与此同时。 从德国飞往罗马尼亚的航班上，有着雪之精灵般容貌的‘姐妹’，此刻也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踏上了圣杯战争的旅途。 “就是这里了吗？” 依据监督者留下的讯息，身着白色洋装，有着红眸银发，优雅中又透露着几分淘气的美丽女性，踏入了教会的领地。 这还真是…… 即便在收到协会的通知后，他就早有准备，但当看清对方的面孔时，一直面带微笑的神父，还是不由愣了一下。 “初次见面，我是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名字是言峰四郎，这位是我的从者assassin，真名赛弥拉弥斯，欢迎您的到来，爱因兹贝伦的御主。” 隐去眼中的怀念，神父主动向对方打了招呼。 “啊？！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很高兴与您见面，但是……” “就这样直接报上从者的真名，是不是太草率了？” 爱丽沉吟了一会儿，颇为疑惑的望向对方。 毕竟，对方的态度太过真诚，这才刚见面，就将从者的真名告诉了自己，圣堂教会的人都这么坦率吗？ “嗯～，这会让您感到困扰吗？” 神父脸上浮现出思索的神色，随后一脸歉然。 “如果是这样，我向您道歉，因为黑方已经形成了军势，我想也只有互相坦诚，才能更好的合作吧。” 对方的举止谈吐，令人心生好感，本就涉世不深的爱丽丝菲尔，在听到其给出的理由后，也悄然放下了戒备。 “嗯嗯，您说的也有道理，伊莉雅酱你也出来吧。” 爱丽思索了片刻，随后赞同的点了点，轻声呼喊着从者的名字。 “啊，初次见面，神父桑和这位大姐姐，我的名字是伊莉雅，阶职是caster呐。” 随着灵体化的解除，洋溢青春气息、衣着前卫的银发少女，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仔细打量，其与爱丽丝菲尔，似乎还有些相像。 这……是caster？ 别说神父了，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女帝，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魔术师。 “oh～，no～no～，伊莉雅酱的阶职，应该是魔法少女才对啦！” 突然，caster手中的魔杖，发出一阵夸张的叫喊，努力纠正着少女的自称。 “豁哦～，人工精灵类的魔术礼装吗，有点意思，是直接升华为了宝具吗？” 赛弥拉弥斯轻哼了一声，似乎被眼前的魔术礼装提起了兴趣，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她恐怕就要动手将对方抓起来，好好拆解研究一番了。 “哈哈～，这位欧巴桑，虽然你的身材确实很棒，但很可惜，这个年纪已经当不了魔法少女了～～” 欧、欧巴桑？ 赛弥拉弥斯顿了一下，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暗金色的眼眸中，却是泛起了冷意。 “露比！！！” 伊莉雅大叫着将红宝石一顿胖揍，随即十分慌乱的向对方鞠躬道歉。 “红豆泥私密马赛！！！” “露比它有时会说很多无礼的话，请千万不要介意！” 或许是看伊莉雅的道歉态度诚恳，女帝似乎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有一件事比较在意。 “caster——” “你的名字是叫伊莉雅？” 忽略了神父与爱丽丝菲尔的存在，此刻，赛弥拉弥斯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支配着场中的对话。 “嗨，有什么问题吗，大姐姐？” 伊莉雅弱弱的回了一句。 即便成为了魔法少女，她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小学生而已，赛弥拉弥斯这仿佛老师的气场与询问，瞬间让她感受到了天然的压制。 “不，没什么。” 名字只是巧合吗…… 在一番仔细打量之后，女帝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 毕竟，眼前的caster，可不像是神代的魔术师，也不可能会是那个男人，一直寻找的妖精。 （嗯……，这本有魔改人设，慎入！！！） 第3章 暗涌与猜测 朝阳初升，云卷云舒。 圣杯战争的暗涌，隐匿在日常的平静之下。 推开房间的门扉，趁着早起的时间，菲奥蕾在赫拉克勒斯的陪同下，前往城堡中的庭院。 利用阿维斯布隆的魔偶技术，千界树以埋藏着大圣杯的地下工坊为基础，打造了能批量制造魔偶与人造人的战争工厂。 虽然无法与爱因兹贝伦相比，但作为魔术回路的结晶，其同样能为从者提供充足的魔力，而这也正是达尼克为圣杯战争所做的准备之一。 沿着庭院中的小道，随处可见的魔偶与人造人，严密巡视着要塞，而在城堡更远处的平原上，菲奥蕾的弟弟——考列斯，此刻也正与berserker进行着训练。 “嗯……，archer，英灵对现代的生活，会感到新奇吗？” 在昨夜简单的交谈之后，菲奥蕾也没有了初见大英雄时的拘谨，看上去要开朗许多。 “听说从者在被召唤出来的同时，会被赋予现代的各种知识，但也只有真正接触到实物，才能感受到二者的区别吧。” 遥望考列斯与berserker的互动，轮椅上的菲奥蕾似乎有些艳羡。 对魔术师这种生物而言，刻印就等同于身体的器官，是身体的一部分，所以，继承刻印与移植器官，二者在性质上，是完全相同的。 就像器官移植会有着排斥反应，魔术刻印与继承者的身体也是如此，自从继承了家族的魔术刻印，她的双腿就渐渐失去了知觉，直到再也无法站立。 “若是其他从者，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诶？” 听到对方的回答，菲奥蕾眼中浮现出一丝好奇。 “我并非第一次参加圣杯战争，对这个时代也并不陌生。” “archer你难道还有着上次圣杯战争的记忆？” 在各地的亚种圣杯战争中，的确有赫拉克勒斯被召唤的记录，但是，唯有这一次的召唤，是特别的。 “是的。” 菲奥蕾愣了片刻，下意识的接着问道，然而话刚说出口，她立刻就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了。 “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那、那个……抱歉，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吧……” 既然再次回应了召唤，那一定是没能实现愿望吧，明明是如此浅显的道理，自己的问题未免有些无礼。 “不必介怀，master。”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出声安抚着对方。 “我没有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这次回应召唤，也只是顺应命运的纺线，降临于这个时代。” 呃呃？ 少女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疑惑。 但她此刻也只是点了点头，将这个问题忽略了过去，毕竟，archer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性情高洁的大英雄，无论在那个方面，都近乎完美，最高位的能力值属性，已经超越了身为王的弗拉德三世，即便是saber也远远不及，她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愿意，胜利唾手可得！ …………分割线………… 圣堂教会。 神父才刚刚送走了最后到来的saber一行，礼拜室门外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咔——” 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顺眼视线望去，神色清冷、身着碧青色服饰的兽耳少女，此刻正手持神弓，出现在神父与女帝眼前。 “怎么了，archer？” 注意到对方的到来，赛弥拉弥斯神色微凛，仔细打量着对方。 对眼前出现的从者，她可是相当忌惮与好奇，近乎实质的神之气息，即便是身为半神的她ncer，似乎都无法与之相比。 从者archer，真名阿塔兰忒，明明在传说中，是被月女神阿尔忒弥斯所收养的人类，但却与身为太阳神之子的迦尔纳，拥有着相同等级的神性。 真是令人在意啊，无论是那家伙的力量，还是身份…… 对于赛弥拉弥斯的打量，阿塔兰忒也不退缩，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在气场上丝毫不落下风。 “berserker那家伙跑出去了，说是要去反抗压迫者……” 冷淡的回答，以及冰冷的态度，仿佛丝毫不在意berserker的离去。 源于野性的直觉，使她敏锐的感觉到，眼前的assassin与神父，应该是在暗地算计着什么。 甚至，就连召唤出自己的master，也都像被控制了一般，隐匿暗处不再露面。 不过，她倒也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得到圣杯，至于御主是谁，很重要吗？ “嗯……” “戚，无法抑制的英雄，还真是麻烦啊……” 女帝微微挑眉，冷哼了一声，身为上位者的她，对berserker这种擅自行动的行为，似乎是有些不满。 没有理会女帝的吐槽，阿塔兰忒宛如湖水的眼眸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无论是暴走的berserker，还是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她都没什么兴趣，她唯一在乎的，便只有圣杯！ “诶，无论怎么说，berserker也是我们的战友，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就在这时，天草出来打了个圆场，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了阿塔兰忒，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archer，能拜托您去跟着berserker吗，毕竟是我们的盟友，怎么说也不能坐视其陷入险地。” “至少，在获得圣杯之前，大家都还是一个阵营的战友。” 令人不喜…… 对神父脸上虚假的笑容，她显然有些膈应，那种表情…… 并不适合人类。 但是，诚如对方所言，在获得胜利之前，那个肌肉大块头，也还勉强算是战友。 “我知道了。” 阿塔兰忒微微点头，在冷冷的留下一句后，立刻转身向外走去，看得出来，她是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 直到对方的气息彻底离开，神父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已经被archer怀疑了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从者无法见到御主，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赛弥拉弥斯挑了挑眉头，用颇感奇怪的语气向天草反问着，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需要特别提出来吗？ “不过，既然没有直接指出，恐怕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御主是谁吧？” “毕竟是在野外长大的猎人，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在其看来，恐怕再正常不过……” “或许……这就是archer的生存之道……” 第4章 初战 潜伏于日常的暗涌，在夜色降临之后，立刻化作波涛。 就像是不会停歇的战争猛兽，红方的berserker——斯巴达克斯，一路高歌猛进，直奔图利法斯。 “哈哈哈～，爱！爱！！爱！！！” 伴随着夸张的怪叫，无情铁拳轰碎了身前的魔偶。 “嗦，来吧，压迫者们！” 斯巴达克斯高举着手中的罗马短剑，在空中不断挥舞，即便是被对方的攻击直接命中，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向压迫者奋起反抗的角斗士，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接连将三米多高的岩石魔偶打爆。 “哈哈哈！！！” 斗志昂扬的战意，令人不由侧目。 但是，其作为叛逆者不屈战斗的身姿，早已被遍布图利法斯的使魔所记录，并将其情报传回了尤格多米雷尼亚。 “哼嗯，区区这种程度的从者，不过是失去理智的野兽罢了。” 戈尔德瞥了一眼图像上的berserker，脸上流露出轻蔑的表情。 “竟然就这样孤军深入，为了战斗而诞生的野兽，其结局也注定会在战斗中死去吧。” “诶，但是～～，那个berserker竟然会说话呢，好好谈谈的话，说不定能说的通呢！” “恐怕不行，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仇恨……” 考列斯摇了摇头，紧接着对方回道。 “嘛，那可太遗憾了。” 阿斯托尔福将双手抱在脑后，嘴里虽然说着遗憾的话语，脸上却带着无所谓的态度，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即便是陷入了狂化，却依然能够保持自身的理智，这股维持其意志的坚定信念，倒是值得称赞。” 即便是王座上的弗拉德三世，也微微点头表示了认可，但是，既然是入侵故国的敌人，那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才行。 “去为那个叛逆者送上铁锤吧！” “首先是你，rider！” 将视线从影象中的斯巴达克斯挪开，弗拉德三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rider，并向其下达了战斗指令。 毕竟，红方的berserker，应该只是一个诱饵，对方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探查己方的情报。 “去吧，阿斯托尔福，让我们见识一下查理曼十二勇士的力量！” “唉～，讨厌讨厌～，真的不想做野蛮的事啊～” “不过算了，这也没办法嘛，嗦，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力量吧！” rider拍了拍脸庞，就仿佛刚刚睡醒一样，但是，仅仅下一刻，他就突然燃起了干劲。 “嘛，那我出发了，大家！拜～拜～～” 在一本正经的挥手告别后，阿斯托尔福手中浮现出一柄骑枪，随后，其化作呼啸的疾风，消失在众人眼中，没入漆黑一片的森林。 茂密的树林，遮挡了皎洁的月光，只留下些许余光，洒落在草丛灌木之间。 “哈，我是……” “轰！” 话还没来及说出口，暗沉的利刃划破空气，猛的向阿福头上砍去。 但是，毕竟是英灵，若是就这样退场，未免太过草率。 只听见一声巨响，短剑紧贴着阿斯托尔福发梢斩过，将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斩断，狠狠砸落在地面。 “来吧，压迫者啊！” “傲慢被弱者击溃、强者的自豪被击垮的时候到了！” “真是的……，好歹让我把名字报上啊，听着，远处之人……” 阿福颇为晦气的撇了撇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眼前的家伙有些无语。 明明差点就被杀了，但不长记性的他，似乎还打算再介绍自己一次。 “砰！” 相同的情况再一次上演，无视了阿斯托尔福的言语，宽厚的罗马短剑，在对方眼前刺出凛冽的风压。 也幸亏rider早有防备，及时向一旁躲开，不过即便如此，如同刀刃的风压，也几乎是紧贴着划过其脸庞，令人捏了一把冷汗。 “喂喂喂！我可是要生气了哦！” “哈哈！！！爱！爱！！爱！！！” 轰—— 蕴含巨大力量的拳头，不断追逐着对方的身影，接连在地面轰出爆炸般的凹坑。 “戚，既然你这么有兴致，那我也上了。” “碰者即摔！” rider将骑枪举在身前，随后大喊着向对方冲了过去。 二人交错而过，在骑枪触碰到对方的一瞬间，斯巴达克斯突然失去了平衡，立刻倒了下去。 仔细一看，他竟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失去了自己的右腿！ “哼哼～，被这把枪击中，脚可是会被强制灵体化哦～～” “嘛～，很厉害，对吧？” 明明获得了机会，但rider却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对方面前炫耀着自己的宝具。 “不够！”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还远远不够！！” 不过只是暂时失去了一条腿罢了，对于不屈的反抗者而言，哪怕躯体受尽蹂躏，四肢动弹不得，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撕咬下压迫者的血肉。 berserker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疯狂，令人咂舌不已！ “刺——，刺——” 斯巴达克斯还想要继续反抗，但可惜的是，手中的短剑才刚刚挥出，尖锐的木桩便从地底钻出，刺穿了他的身躯，将其牢牢锁在了原地。 “啧～，那换人了，拜拜～～” 眼见对方失去了反抗能力，rider耸了耸肩，吹着口哨退向一旁，将位置让给抵达此地的王者。 “踏踏——，咔—咔嚓——” 伴随着马蹄声和金属甲胄的摩擦声靠近，驾驭着战马的弗拉德三世，逐渐从黑暗中浮现，来到了叛逆者的身前，紧随其后的，则是黑方的caster和berserker。 “红方的berserker啊，汝若是寻求拥有权力之人，余正是站在其顶点之人。” 对于弗拉德三世的自述，众人都没什么意见，在罗马尼亚的这片土地上，其无论是在法理还是地位上，都无疑是权力最高之人。 “哈哈哈！你们就是压迫者吗！” “嗷噢！！！压迫者啊，吾要唱起胜利的凯歌！” 身体被木桩刺穿，即便是到了如此地步，斯巴达克斯依然凭借着自身的信念，向身前的压迫者，缓缓举起了象征自由与反抗的短剑。 然而，已经被木桩束缚的berserker，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极刑王！” 弗拉德三世淡漠的声音，从众人的耳边响起，下一刻传来的，则是尖刺穿透肉体、血液滴落的回响。 “汝的叛逆展现了高尚的灵魂，绝不认同强者蹂躏弱者，余第一次想要对叛逆者表示敬意了……” 密密麻麻的木桩，几乎将斯巴达克斯串成了刺猬。 “不过，身为王，将叛逆者处以极刑，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避开了灵核与要害，他也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彻底死去，但即便如此，应该感叹对方这难以形容的生命力吗？ 然而就在这时…… 蕴含着‘贯穿’特性的银色光束，突然从遥远森林的另一侧浮现，以分割夜空的完美弧线，径直向弗拉德三世袭去。 第5章 重逢的见证 汇聚神气的弓矢，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将茂密的森林‘斩断’，高超音速的银芒，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抵达之前，就已经出现在黑方的视野之中。 来了！ 红方的archer！ 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弗拉德三世脸色微凝，立刻驱使着宝具，将流传于这片土地上的传说，化作成百上千的黑色木桩。 『极刑王（kazikli bey）』 钢铁般坚固的木桩，突兀的从空间中出现，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随后，在穿刺公的控制下，化作连绵不断的黑色浪潮，迎向从远处不断迫近的光矢。 嗡嗡嗡———— 就像是聚集起来的泡沫，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石块相抗衡，穿刺公即便有着土地、知名度的数值补正，也无法弥补二者之间存在的差距。 “什么？！” 遮掩夜空的‘铁幕’，在月光中消融，汇聚上万木桩所构筑的壁垒，就这样被对方轻易击溃。 轰！！！ 银月的光辉，瞬间笼罩了大地，将一众黑方从者所吞没。 摧枯拉朽的魔力风暴，以落地为中心，扫清了方圆百米的阻碍，只留下裸露的地表，以及被层层木桩护住的几人。 “咳咳——，嘛～，真是惊人啊，刚刚那是红方archer的宝具吗？”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仅仅只是近乎魔力放出的一击，就拥有着媲美对军宝具的破坏力，也难怪对方会产生误判。 阿斯托尔福咳嗽了几声，随后从木桩的保护中跳了出来，一个劲的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 虽然灰头土脑、看上去也有些狼狈，但他们几人，终归还是活了下来。 可惜黑方所属的人造人们，就没几人那么幸运了，在魔力冲击的压迫下，瞬间化作大气中的尘埃。 与此同时，在数公里外的巨树上。 阿塔兰忒将天穹之弓握在手上，挑了挑眉，神色诧异的注视着前方。 『哦～，竟然活下来了吗？』 这可不仅仅是指黑方的从者，同样也还有被对方俘虏的斯巴达克斯。 毕竟，相比黑方使用宝具来抵挡伤害，berserker那家伙，可是彻彻底底承受了余波的冲击。 仅仅只是凝聚神气的一击，就拥有着堪比对军宝具的破坏力，就输出规模而言，二者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更何况—— 神性与魔性交织的诅咒，似乎也随着阿塔兰忒汇聚的神气，萦绕在弓矢之上。 在弗拉德三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扩散的银月之辉忽然爆发，瞬间压制了其作为‘护国鬼将’的领域。 “红方的archer！” “竟敢侵犯余之领地！” ‘领土’被对方压制的事实，显然触动了弗拉德三世敏感的神经，只见他满脸怒容，充满杀意的望向远方。 然而—— 隐匿于黑暗的猎人，可不会去考虑‘猎物’的感受。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甚至没有解放宝具的必要……』 阿塔兰忒凝神静气，眼中浮现出神性的金眸，流淌的神之气化作龙形，盘踞在神弓之上。 刚刚只是试探，在月色的加护下，魔力的供给还算足够，那么…… 一次性解决吧！ “向阿尔忒弥斯大人，献上这一灾厄……” 虔诚的低语，在夜幕下响起，已经认真起来的少女，似乎打算毕其功于一役，至于被黑方俘虏的斯巴达克斯，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诉状箭书——” 伴随着弓弦轻颤，闪耀月神光辉的银芒，瞬间撕破了夜幕，彗星袭月般直冲天穹，爆开极致的光芒。 此时，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高墙之上。 赫拉克勒斯手持一张黑色大弓，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轻易穿过了密林，最终停留在远处的战场。 而在大英雄身后，则是坐在轮椅上，安静注视着英雄的少女。 “嗯？” “呵～，真的是她啊……” 察觉到月女神的气息，赫拉克勒斯特意使用千里眼向远处望去，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 “怎么了，archer？” 眼见对方的心情似乎很好，菲奥蕾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见了一位友人。” 赫拉克勒斯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俊朗的面孔之上，也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嗯？” 少女可爱的偏了偏头，明亮的眼眸中，则是带着些许困惑。 “是阿塔兰忒。” 作为希腊神话中着名的女猎人，阿塔兰忒的知名度自然也是不低的，除此之外，其更是和赫拉克勒斯、伊阿宋等英雄，一同在阿尔戈号旅行的伙伴。 “和曾经的朋友厮杀，应该会感到为难吧……” 提到这个问题，少女明亮的双眸，此刻也不由黯淡了下来。 从家族决定挑战时钟塔的那一刻起，她和曾经的朋友，就已经算是决裂了。 “嗯……，的确有一些奇妙吧。” 是那个时候的她吗？ 原来如此，徘徊在生与死的夹缝，难怪在那苏醒之后，阿塔似乎变了许多。 看来这次的圣杯战争，或许会发生什么，所以、引导我降临的契机就是你吗，阿塔兰忒…… 赫拉克勒斯沉思了片刻，随后开口向少女回道。 “不必介意，master，正因为和阿塔兰忒是要好的朋友，我才会认真和其交手。” 更何况，一直要强的她，也不会希望自己在战斗中放水。 “哼嗯～，是要动真格的了吗？” 察觉到阿尔忒弥斯的神性波动，赫拉克勒斯似乎猜到了对方的打算，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宠溺）的轻笑。 “要开始了，master。” 闲聊就此结束。 在吸收了阿尔忒弥斯神之终端的神性后，阿塔兰忒就几乎等同于月女神的化身。 “那么、作为重逢的见证吧！” 赫拉克勒斯将神造之弓举在身前，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的动作，早已刻入了身体的本能。 神气由体内溢散，随后化作龙形，萦绕于箭矢之上。 “轰嗡嗡嗡———” 弓弦松开的瞬间，高耸巍峨的古老城墙上，突然响起了惊雷般的轰鸣。 随后，斩裂大气的弓矢，化作恒亘天地的九头苍龙，以击碎一切的崇高姿态，不断向空中突进。 其名为—— 射杀百头—— 第6章 烟火、熟悉的人们 星空仿佛在此刻被点燃，描绘出无尽壮美的色彩。 就像是太古时代的歌谣，极光坠落的‘雨幕’，以蹂躏大地的狂暴姿态，奔向弗拉德三世等人。 “啊～，要完蛋了！！！” 阿斯托尔福瞪大了眼睛，双手抱头蹲下，发出一阵夸张的‘悲鸣’。 自天穹降临的光之灾厄，即便用尽手段，也绝无挡下的可能，恐怕也只有令咒的强制转移，才能使他们在这场灾厄中幸免于难。 但就在这时，异乎寻常的魔力波动，从身后的要塞浮现。 这种魔力…… 三人回首望去，缠绕神气的弓矢，化作极致的光芒，在空中勾勒出‘崇高之龙’，迎向那散落的灾厄之雨。 被湮灭了、被击溃了—— 神力在此刻消融—— 一直到被对方吞噬殆尽—— 相同规格的神气，在半空猛烈交锋，迸射出难以言喻的光芒，然而，即便与神（阿尔忒弥斯）同行，在力量的运用与理解上，她也难以与真正的‘神’相媲美。 这是、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愣了片刻，手中高举的天穹之弓，也随之悄然放下。 抬头仰望夜空中的异象，少女沉默不语，晚风轻轻掠过耳畔，为其带来友人的讯息。 『久违了，阿塔兰忒。』 『虽然对你而言，大概只是睡了一觉了的程度吧。』 神之权能·赫斯提亚—— 亲切熟悉的问候，在让她感到惊喜的同时，却又产生了些许疑惑。 毫无疑问，对方是她所认识的赫拉克勒斯，但是—— 足以与大神宙斯比肩的你，也还有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吗？ 『赫拉克勒斯……你竟然也会出现在这场圣杯战争中……』 『嗯，遵循直觉的指引，我回应了召唤，所以才能再见到你吧。』 大英雄的语气中充满了怀念。 毕竟，上次与阿塔兰忒见面，已经是神代遥远的记忆。 『如何，作为重逢的礼物，这场烟火，还算的上华丽吧？』 『哼嗯～，将‘射杀百头’当作烟火吗，你也学会开玩笑了啊，赫拉克勒斯。』 或许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阿塔兰忒傲娇的轻哼了一声，随后用调侃的语气，向对方表达着些许不满。 毕竟，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这样在射杀百头的干涉下，彻底成为了泡影。 嘴上虽然如此抱怨着，但从少女毛茸茸的尾巴上来看，她现在的心情似乎还算不错。 『玩笑吗，不……，这只是久违的问候。』 『能够再次与你相遇，我由衷的感到喜悦。』 似怀念、似追忆，大英雄的低语中，有着三分难忘、三分感慨，毕竟，这人世间，离别才是常态，能与对方在这里重逢，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诶？！ 尽管还不清楚具体缘由，但阿塔兰忒此刻也有了猜测，出现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赫拉克勒斯，想必一定经历了比自己更加漫长的旅行吧。 『啊，我也一样。』 二人明明相距甚远，却又仿佛彼此就在身旁。 『那么，赫拉克勒斯，下次见面，我们就会是对手了吧。』 『如果对手是你的话，我可绝对不会留手，当然，我希望你也一样。』 即便不会是赫拉克勒斯的对手，阿塔兰忒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追寻着自己的生存之道，侍奉阿尔忒弥斯的少女，绝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哪怕对方是赫拉克勒斯，她也要为了自己的梦想去获得胜利！ 相同的风景，烙印在彼此眼中，但二人心中所念，却是截然不同。 真美啊…… 阿塔兰忒回想着过往，更加坚定了内心的那份决意。 所有孩子都能得到爱的世界—— 我一定会将其实现—— 已经见证过星间都市山脉的阿塔兰忒，似乎从那宛若星辰的光芒中，看到了她所追寻的世界。 …………分割线………… 圣堂教会。 通过使魔的监控，发生在图利法斯郊外的那场战斗，其情报与战斗细节，都已经被记录了下来。 更何况—— 这场圣杯战争的烈度，似乎远超魔术师们的想象。 “看来黑方那边，也召唤出了优秀的从者。” 神父端坐在长椅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向assassin述说着眼前的事实。 显然，即便计算好了一切，诉状箭书与射杀百头这种绝对实力所带来的压迫感，还是会让他感到些许无奈。 但女帝此刻的注意力，已经被射杀百头所吸引，根本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那个气息……』 『竟然会是你啊、阿尔喀德斯……』 察觉到熟悉的神力波动，赛弥拉弥斯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下一秒，神性的金眸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呵～，越来越有趣了，那么，余也稍稍认真一点吧。” 褪去慵懒颓废的神情，赛弥拉弥斯身上的气息忽然凛冽了起来，身为君临一国的女帝，她显然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弱。 与此同时。 在阿塔兰忒与黑方交手的图利法斯边缘，某位英雄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阿尔忒弥斯女神的气息，所以，刚刚释放的那个就是宝具吗？” “啧，大姐头还是真是强势啊，一上来就解放宝具，这种夸张的力量，即便是我，想要从中逃脱，恐怕也要费一番手脚！” 怀抱骑枪的俊朗青年，此刻正背靠着巨树，抬头仰望天空中的异象，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庞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 红方的rider，真名阿喀琉斯，是活跃在特洛伊战争中，如流星般璀璨的英雄。 身为佩琉斯的孩子，阿塔兰忒自然是知道对方的身份。 在赫拉克勒斯几人寻找潘多拉的旅行中，他们曾抵达色萨利邀请佩琉斯，在那个时候，阿塔兰忒甚至还抱过婴孩时期的阿喀琉斯。 按理来说，二人关系应该还算不错，但是，阿喀琉斯这次却是被嫌弃了。 毕竟，塔喵可是打算将对方一网打尽的，若是让阿喀琉斯这家伙去参加战斗，反而会有些碍事。 “说起来，黑方的archer也挺不错啊，竟能和大姐头势均力敌，将那几个家伙救了下来。” 眼见塔喵的计划已经失败，阿喀琉斯则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打算热热身，顺便也去前面凑个热闹。 毕竟，风头都被大姐头出了，会显得自己这个大英雄，有些名不符实啊！ “计划失败了吗，那么，接下来，我也该登场了。” 阿喀琉斯随手挽了个枪花，强烈的胜负欲在其胸口燃起，因为少年时斯，佩琉斯等人对他的影响，使其很想要在对方面前表现一波。 毕竟，按喀戎老师的说法，整个希腊的英雄中，除了赫拉克勒斯，阿塔兰忒就是毋庸置疑的最强！ 第7章 神性≠debuff 凭借自身的神速，阿喀琉斯向着战场中心快速逼近，仅仅几分钟，就已经快要与弗拉德三世等人撞上。 就像是愣头青一样。 阿喀琉斯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大笑着挥动骑枪，肆意妄为的驰骋在战场之上，向众人宣告自己的到来。 就如同黑暗中的火焰，阿喀琉斯在英灵们的感知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听着，黑方的英灵啊，吾乃红方的rider，若是背负荣誉的英雄，那么就来与我战斗吧！” “这小鬼……” 注意到青年张狂的举动，阿塔兰忒满脸黑线，一时有些语塞。 倘若她不知道赫拉克勒斯的存在，或许还会认可对方的这般举动，但现在的话，这种嚣张的挑衅，就变得和找揍没什么区别了。 将目光转移回弗拉德三世一行。 从‘诉状箭书’的灾厄下幸存，黑方紧绷的神经才刚刚松懈，对方的追击就已经抵达眼前。 呼呼—— 极速奔袭的身影，在狼藉的战场上，卷起阵阵风压，随后，一个兴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哟，找到了，黑方的从者！” 什么时候？！ 来不及惊讶对方的出现，比挑衅更快抵达的，是那犹如彗星撞击般的极速。 彗星跑法—— 猛然落下的长枪，在远超常理的速度加持下，向黑方的英灵们袭去。 轰—— 仿佛导弹爆炸的巨响，以落点为中心向四周回荡，卷起阵阵尘烟。 秉持‘有烟无伤’的定律，在『极刑王』坚固木桩的阻拦下，黑方一行这才勉强避开对方的攻击。 “豁哦～，反应倒是不错，借助那个木桩躲开了我的攻击。” 阿喀琉斯将骑枪扛在肩上，不紧不慢的从尘烟中走出，随意打量的视线，一一从黑方的从者身上瞥过，最后停留在弗拉德三世身上。 “你这家伙，就是黑方的王吗？” “黑方的archer不在这里吗，算了，你们就一起上吧。” 散漫随意的态度，根本不将黑方的四骑放在眼里。 “狂妄！” “红方的rider，汝是觉得以一己之力，就能击败吾等吗？” 被阿喀琉斯如此轻视，弗拉德三世面露不虞，强压着愤怒向对方发出质问。 “试试就知道了。” 宣言落下的瞬间，微弱的魔力波动，立刻从其脚下浮现。 先发制人。 在阿喀琉斯落入视线的那一刻起，黑方的caster—阿维斯布隆，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嗯？ 伴随着术式启动，布满碎石的土地，立刻如流沙般向下塌陷，蕴含魔力性质的土壤，在几个呼吸之间化作泥潭，将阿喀琉斯短暂困在了原地。 “aa——” 紧随caster动手的，则是黑方的berserker。 高高跃起的弗兰，挥动着一人高的巨锤，向阿喀琉斯头顶狠狠砸下。 然而—— 若是被区区这种程度得手，他也就枉称希腊联军第一勇士了。 嗡—— 猛烈的撞击掀起阵阵气浪，阿喀琉斯仅仅只是简单的挥动骑枪，就挡下了对方的全力一击。 “哦～，那我也不客气了。” 瞬间爆发的强大魔力，立刻冲破了caster魔术的束缚，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berserker就立刻倒飞了出去。 不会让你逃跑的！ “极刑王！” 成百上千的木桩，突然从地底刺出，追逐着阿喀琉斯的身影，然而，任由其用尽全力，也无法跟上其脚步。 “嘛～，有破绽，就是现在！” 忽然，阿斯托尔福骑着骏鹰，大叫着从其身后出现。 什么时候？ 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阿喀琉斯似乎有些惊讶。 敏锐的战场直觉，使其立刻挥动长枪向身后刺去，然而就在即将得手的瞬间，对方却如泡影般消散。 “嘁，这家伙，幻想种吗？” 以表里世界之间的切换，来进行空间上的跃迁吗？ 砰！ 趁着阿斯托尔福与对方纠缠的空隙，弗拉德三世也随之向前突进。 然而—— 在不清楚弱点的情况下，未曾拥有神性与神造兵装的英灵，甚至连伤到对方都无法做到。 “红方的rider，你这家伙，是不死之身吗？” 在对方顶着数千木桩的攒射，毫发无伤的突破众人围攻后，弗拉德三世也隐约察觉到了异常，命众人拉开了距离。 即便在三骑从者与众多魔偶的围攻下，阿喀琉斯也显得游刃有余，甚至要压过对方一筹。 “呐～，谁知道呢，或许是你们太弱了，也说不定？” 阿喀琉斯将来袭的魔偶击碎，瞥了眼已经昏迷过去的斯巴达克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红方的rider，你这家伙……” 这般自傲的发言，似乎在嘲讽几人的无能，对于身为王的弗拉德三世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与此同时。 在与阿塔兰忒切断通话之后，赫拉克勒斯自然也注意到了阿喀琉斯的行动。 ‘神火’煅炼过的肉体，表面凝聚着‘不死性’，事实上，在黑方的一众英灵中，除了赫拉克勒斯，也只有手持军神之剑的阿蒂拉，才能够与之交锋。 “archer，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从射杀百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菲奥蕾眼中充满了惊愕。 赫拉克勒斯作为神话中的大英雄，拥有着与众神媲美的力量，对这一点，菲奥蕾自然也很清楚，但是，当这份力量，通过感官真正具现在眼前时，其对世界的认知，依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阿塔兰忒不会动手了，我和她约定了下次的战斗。” “诶？” 即便有很多疑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避开了关于阿塔兰忒的话题。 “那其他人呢？” ncer他们正在和红方的rider战斗。” “诶，红方只有一骑前来支援吗？” 菲奥蕾困惑着问了一句，随后陷入了沉思。 要知道红方的御主，可都是来自时钟塔各个家族的精英，让一骑从者孤身深入，很难想象，对方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嗯，红方的rider占据着上风，继续战斗下去，恐怕会得不偿失。” 赫拉克勒斯只是扫了一眼那边，就已经知晓了战斗的结局。 即便现在还能够招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方的减员将不可避免，在阿喀琉斯面前，他们甚至连逃跑都无法做到，最后的结局，也只剩下团灭。 “等等，archer，你是说红方的rider，占据了上风？！！！” 菲奥蕾瞪大了眼睛，实在很难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要知道那边，可是有着黑方的四骑从者，这种阵容的优势下，竟然还被对方的rider压制了？ “啊，双方的相性太差。” “有着知名度与土地的补正ncer的力量并不弱于红方的rider，但即便如此，在面对rider时，他也不会有任何胜算。” 赫拉克勒斯平淡述说着事情，一边向少女解释着缘由，一边举起了神造之弓，向着远方拉开了弓弦。 “在那个‘不死性’成为宝具之后，除非拥有着神造兵装，或是与对方同等（持有神性）的英灵，否则，最终的落败将无可避免。” 嗡—— 轰！ 弓弦轻颤，犹如雷鸣的破空声，回荡在古老城墙之上。 这并非注入神气的一击，仅仅只是力量与技巧的结合，但即便如此，暗金色的箭矢依然如流星划破长夜，在空中推开斩击般的气浪，径直向阿喀琉斯袭去。 “这样就行了吗？” 或许觉得不太妥当，菲奥蕾在大英雄身旁，弱弱的问了一句。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倒是让赫拉克勒斯愣了一下，转头望向对方。 “啊……，那个……，我是说，只是这样射一箭就行了吗？” 注意到大英雄投来的目光，少女小脸通红，急忙开口解释道。 “archer不用汇聚魔力，或者像刚刚那样、使用射杀百头吗？” 嗯…… 倘若真就是一发射杀百头轰过去，阿喀琉斯不一定会死，但黑方这边，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没那个必要罢了，更何况，即便提供魔力的是人造人，但若是连续大规模的抽调魔力，整个工坊都会崩溃吧。” “啊～，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 提起魔力的供给，菲奥蕾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也只有身为御主的她才知道，即便借助了工坊来为从者供魔，赫拉克勒斯依然受到了魔力的制约。 真想看一看呢。 菲奥蕾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若是用令咒来为archer提供魔力，应该就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了吧？ 第8章 希腊对决 风，斩断了云海。 超乎常理的弓矢，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压制着世界表层的法则。 嗯？！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安忽然从阿喀琉斯心底浮现。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青年极目远眺，一抹暗金色的闪光，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宛若闪烁的星辰。 『那是什么？』 『可恶，躲不掉了！』 犹如雷光一闪的弓矢，转眼就已经来到了身前，在那个瞬间，阿喀琉斯立刻召唤出锻造神为其打造的盾牌。 “轰！！！” 暗金色的箭矢，猛烈轰击在神盾上，过于强大的力量，如战车撞击般从盾上传来，使阿喀琉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瞬间被撞飞了出去。 『竟然会这么强吗，黑方的archer……』 在半空中调整身形，阿喀琉斯在地面滑行了数米才最终停了下来。 即便再怎么骄傲，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对方在力量上，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种风格的箭矢，是锻造神赫菲斯托斯打造的吗……，也就是说，那边的archer，也是希腊侧的英灵？』 能够在射术上压制大姐头，且拥有这种力量与技艺的弓兵，放眼整个希腊，也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办到。 『原来如此，因为认出了对方，大姐头这才收手了吗？』 阿喀琉斯瞥了瞥微微发麻的手臂，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情。 『该说幸好被盾挡下了吗……』 『若是被正面命中，大半个身躯都会被轰碎吧……』 『以赫拉克勒斯的神性，母亲给予我的不死身，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想到这里，青年收起脸上轻慢桀骜的表情，神色凝重的遥望远方。 但是，即便知道对方是赫拉克勒斯，他也没有撤退的打算，甚至，他很想趁这个机会，和对方好好打上一场。 回忆起了年少时的光景，躺在草地上的自己，曾在少女面前放出豪言，要超越赫拉克勒斯，要击破命运，成为希腊最强的英雄！ 呵—— 哈哈哈—— “来打一场吧，黑方的archer！” “让我见识一下，那传说中比肩诸神、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 阿喀琉斯的表情从凝重到释然，直到最后，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对希腊的英雄们而言，赫拉克勒斯就像是一座高山，是无数人想要超越的目标，而现在，机会就近在眼前。 “赌上吾父、吾师之名，在奥林波斯的见证下，这必将会是充满荣誉的战斗！” 斗志昂然的青年，将长枪指向前方，向着远处的大英雄做出了宣言，即便这可能会暴露真名，他也无所畏惧。 将对方的举动看在眼中，双方的从者与御主，都已经从‘奥林波斯’这个线索中，猜到了rider的身份。 其名为、阿喀琉斯！ 与此同时。 在与赫拉克勒斯休战后，一直静候在密林中阿塔兰忒，也注意到了阿喀琉斯的举动。 “哼嗯～，意外的有干劲啊，在知道是赫拉克勒斯后，依然做出了这种决定吗？” 毛绒绒的兽耳微微抖动，少女双手抱胸矗立在高处，意味难明的说道。 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赞同或反对，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并不打算阻止阿喀琉斯的挑战。 甚至在必要时，她还可以帮对方一把，牵制住黑方的其余从者。 尤格多米雷尼亚，高墙。 “archer，你打算过去吗？” 菲奥蕾寻求着大英雄的意见。 在红方的rider提到奥林波斯之后，她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是的。” 赫拉克勒斯一脸正色的回答道。 毕竟是佩琉斯的孩子，他自然不会拒绝阿喀琉斯提出的挑战。 “master，请安心等待，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嗯，我相信你。” 对于赫拉克勒斯的胜利，少女十分确信，毕竟，在希腊的英雄中，大英雄是无可争议的最强。 与御主意见一致，足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在与菲奥蕾交谈结束之后，赫拉克勒斯气息忽然一沉，身上浮现出丝丝电弧。 随着一声闷响，大英雄就像是瞬移那般，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 硝烟弥漫。 忽然，一股莫名压迫的气息，充斥在整片战场之上。 “来了！” 闪耀的雷光，猛然轰击在众人眼前，掀起阵阵狂岚。 随着风压渐渐平息，从那落雷中出现的的，是用尽一切言语、也难描绘其三分威仪的伟岸身影。 『这就是、赫拉克勒斯吗……』 似天空、似大海，亦似冥府之渊。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深呼吸—— 阿喀琉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提升着魔力气息，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要上了，黑方的archer！” 随着一声低吼，一闪而过的流星，瞬间撕裂了空间的阻隔，驰骋星空般向赫拉克勒斯袭来。 超越常理的神速，也只有寥寥数人，才能看清轨迹，至于能跟上其动作的，则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 赫拉克勒斯正是其中之一。 将神气萦绕躯体之上，化作肉体的延伸，其存在形式与宙斯的雷铠倒是颇为相似。 『真是坚硬，竟然将神气化作甲胄，依附在身体上吗？』 千锤百炼的武艺，为其展现了潘克拉辛的极致，将身体化作武具，明明身为archer，但赫拉克勒斯仅凭肉体，就拥有着凌驾所有从者的近战能力。 对于同样喜欢白刃战的阿喀琉斯而言，这既是惊喜、也是灾难。 神气与枪刃的交锋，在空中扰动着大源，扩散的余波犹如利刃，刀劈斧削般蹂躏着大地。 凭借着引以为傲的速度，阿喀琉斯在空中不断突进，留下难以预测的轨迹，但仅仅只是这种程度，根本无法干扰大英雄的判断。 左边。 赫拉克勒斯微微侧身。 下个瞬间。 流星之枪立刻从大英雄左侧出现，在阿喀琉斯抵制神域的枪术下，星之枪尖瞬间轰出击穿音障的爆鸣。 在神速与技巧的加持下，仅仅只是单纯的突刺，就足以与部分从者的‘魔力放出’相媲美，但对赫拉克勒斯而言，这种攻击却难以起效。 『嗯，被看穿了吗？』 汇聚力量的全力一击，却被对方闲庭信步般躲开，这份惊愕与不甘，令其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 “集中精神，阿喀琉斯。” 低沉的呼唤，突然在耳边响起。 阿喀琉斯只觉得手上一震，手中长枪顿时就失去控制，向着一侧弹开，使其中门大开，暴露出破绽。 糟糕！ 呼吸之间，凛冽的拳风，已经抵达了身前。 砰！ 千钧一发之际。 阿喀琉斯历经战场的直觉，使其做出了最佳的选择，松开手中的长枪，将双手挡在身前。 轰—— 被余波击破的空气，在阿喀琉斯身后破开层层气旋，也多亏其身体还算结实，否则仅此一击，就足以将大部分从者击杀。 “咳咳——，哇——” 被逼退的阿喀琉斯，口中瞬间咳出了鲜血，看得出来，其内脏已经受到重伤，若非从者之身，恐怕早已动弹不得。 到此为止了。 赫拉克勒斯没有继续攻击，也并不打算杀了对方，而是缓步走到阿喀琉斯身前，将流星之枪归还对方。 抓住破绽、一击即溃，此为潘克拉辛的奥义，身处劣势的阿喀琉斯，在暴露破绽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败北。 第9章 千界树的不安 输了吗…… 真是可怕的家伙，无论力量、速度、还是防御，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弱点…… 难怪会让喀戎老师，做出‘最强’的评价…… “我输了，现在杀了我吧，黑方的archer。” 阿喀琉斯强忍周身传来的剧痛，从地面爬起身来，喉间发出低沉的呻吟。 输了就是输了，身为从者，双方都有着各自的立场，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会杀你，但这并非对汝的怜悯与施舍……” 在黑方其余从者的注视下，赫拉克勒斯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以平静的口吻拒绝了对方。 “既是在奥林波斯见证下，赌上各自荣誉的决斗，那么，杀死失去反抗能力的对手，则会令英灵之名蒙羞。” “红方的rider啊……” “倘若汝想要雪洗这次失败，那就在之后的厮杀中，拼尽全力吧！” 大英雄的低语，在阿喀琉斯耳边响起，至于对方的反应，赫拉克勒斯显然并不在意。 既是踏上战场的英雄，想来都抱有足够的觉悟，看在佩琉斯的份上，他这次放过了对方。 但机会只有一次。 若是与阿喀琉斯在战场上再度相遇，他将会无所顾忌将其击杀。 “嘛～，就这样放过红方的rider，真的没关系吗？” 在回到黑方一众英灵身旁之后，阿斯托尔福忽然靠了上来，大大咧咧的向赫拉克勒斯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这不仅是英灵们的疑惑，更是黑方众多御主的不解之处，明明已经将对方逼入绝境，为何却放了对方一马？ “红方的archer正在另一侧观望，我能杀死红方的rider，但作为代价，这里退场的英灵，将会不止一骑。” “倘若能接受这种结果，你们大可趁这个机会，去杀掉红方的rider，至于最后的结果，吾已言尽于此。” 赫拉克勒斯随口提了一句。 已经与菲奥蕾意见一致的他，并不在意黑方的其他御主，是否想要趁机做些什么，毕竟，阿塔兰忒可不会坐视不管。 “哦～，原来如此，嘛！” “抱歉～抱歉～，是我们拖累你了。” 阿斯托尔福顿时一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夸张的大叫着。 见识过红方archer的力量，其余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某种程度上，黑方的英灵已经成为了阿塔兰忒手中的‘人质’。 “嗦、那么，今夜就到此为止吧。” 一直沉默着的弗拉德三世，此刻也看清了形势，若是不想与红方立刻爆发决战，双方就此退兵，将会是最好的结果。 “caster，将红方的berserker回收，准备撤退吧。” “了解。” 阿维斯布隆微微点头。 在其制造的魔偶帮助下，失去行动能力的斯巴达克斯，就像货物一般被随意扛起，被运往黑方的要塞。 “archer，余要向你表示谢意。” “倘若没有你的力量，吾等黑方的英灵，恐怕已经落败。” 弗拉德三世将姿态放的很低，对大英雄表达着尊重与感谢。 “无需道谢，异域的王，吾只是接受御主的指令，进行必要的支援。” “与红方rider的决斗，也仅仅只是出于私欲。” 无论有着何种说辞，将阿喀琉斯放走，确实是他的一己私欲，对此赫拉克勒斯并不否认。 无法击败阿喀琉斯的一众英灵们，对赫拉克勒斯的处置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身为英雄的自尊，可不容许他们提出卑劣的请求。 呼啸的风，悄然吹过荒野。 空中传来不凡的魔力气息，下个瞬间，神异、高傲的持弓少女，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 “啧、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本以为这小鬼，还能多坚持一阵子。” 随着几声打趣般的低语，一袭银辉的阿塔兰忒，忽然从虚空中浮现，停留在阿喀琉斯身旁。 异乎寻常的魔力气息，在黑方的感知中，要比红方的rider更胜一筹，甚至能和赫拉克勒斯相媲美，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瞬间绷紧了弗拉德三世等人的神经。 “红方的archer？！” 手持天穹之弓，犹如月神化身的少女，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他们忌惮不已。 “红方的archer，汝等是打算一决胜负吗？” 弗拉德三世一脸慎重。 虽然有赫拉克勒斯在这里，但红方的其余从者可还没出现，对方若是有备而来，这场圣杯战争，恐怕今天就能分出胜负。 “黑方ncer，不必紧张，我对你们没有兴趣。” 阿塔兰忒只是瞥了对方一眼，淡淡的回道，根本不将其放在眼中。 此刻，少女的眼中，仅仅只有一人。 “呼～” 深呼吸。 阿塔兰忒与赫拉克勒斯对视着，明明已经约好了下次再见，但她心底还有很多话想问对方，所以…… 这两人认识？！ 这莫名其妙的气氛，让不明所以的黑方一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种念头，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想。 “我想了想……，还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当面向你问清楚，赫拉克勒斯。” “阿尔忒弥斯大人，以及星间都市山脉都怎么样了，在我被击败之后，奥林波斯又发生了什么？” 少女眼神飘忽，语气中满其不安。 毕竟，体内忽然多出阿尔忒弥斯大人的神力，这莫名的变化，让她有种别样的恐慌。 “奥林波斯失败了，是泛人类史获得了胜利。” 赫拉克勒斯的回答，就是一把锤子，敲碎了阿塔兰忒最后的幻想。 “阿尔忒弥斯则是为了救你，选择献祭了神之终端，流淌在你体内的神性，就是最好的证明。” “星间都市虽然陨落，但那个世界，最终也还是留下了一线生机。” 利用‘此世界全部之礼物’的机能，赫拉克勒斯与大神宙斯，将神代奥林波斯的世界线，裁选并保存了火种。 在漫长的时间下，即便诞生出一个完整的世界，也并非毫无可能。 二人关于奥林波斯的对话，在赫斯提亚的权能下，并未被其余人所知晓。 但就是这番隐匿对话的举动，却是让黑方的一众御主，越发感到不安，毕竟，就目前表现出来的局势，红方可占据着相当的优势。 “菲奥蕾，archer在和对方说些什么，你知道吗？” 达尼克微微皱眉，向回到大厅的少女，发出了问询。 毕竟，赫拉克勒斯可是黑方的王牌，尤其在对方有阿喀琉斯存在的情况下，其力量更是不可或缺，为了自己的梦想，他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抱歉，达尼克叔父，我也不清楚archer的想法。” “但是，红方archer的真名是阿塔兰忒，与archer同是阿尔戈号上的同伴，或许，他们现在是在叙旧吧！” 只是叙旧吗？ 叙旧需要刻意避开其它英灵的耳目？ 拥有最高等级的对魔力与单独行动，御主能给予archer的限制几乎等同于无，也正因为如此，二人的密谈才会让达尼克深感不安。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靠玩弄政治才得到‘冠位’，多疑且傲慢的魔术师罢了，即便参加过上届的圣杯战争，也依然改变不了其浅薄的本质。 第10章 偶然的相遇 次日，晴。 朝阳初升。 昨夜发生的一切，此刻都犹如泡影，隐没于日常，神话与现实相悖，隐匿与宏大交织，何等矛盾的螺旋。 对身处旋涡中心的人们而言，这场交锋、仅仅只是热身。 圣堂教会。 空旷的地下神殿。 相比往日的慵懒与怠慢，赛弥拉弥斯似乎是被昨夜的战斗提起了兴致，加快了仪式的构筑进程。 “打扰了，assassin。” “那个宝具，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呢？” 从阴影中走出的神父，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是，赛弥拉弥斯却从其眼中，看到了一丝焦躁与急迫。 “哼哼～，怎么了，圣人，余似乎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不安？” 玉座之上。 赛弥拉弥斯嗤笑了两声，毫无顾忌的打趣着对方。 呃？ “我看上去、有些不安吗？” 天草四郎愣了愣，微微皱眉，在对方点破其内心的不安之后，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自然。” 戏谑的目光来回审视，对她而言，对方与其说是御主，更像是有趣的‘玩具’。 “与其说是不安，在余看来，将其称之为恐惧，或许更加贴切吧？” 妄图拯救世界的‘愚者’，其末路想必也格外有趣，那在此之前，先欣赏一下圣人的苦恼，倒也令人身心愉悦。 但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那仅存于幻想的世界，她也抱有着那么一丝好奇。 “黑方的archer，真名赫拉克勒斯，是在希腊神话中，克服诸多试炼、最后登上神之座的大英雄。” 赛弥拉弥斯右手在虚空轻轻一挥，昨夜赫拉克勒斯战斗的场景，立刻在空旷的大殿中展开。 从各种角度记录的全息投影，绝非监控战场的使魔所能记录，读取情报、并将‘过去’重现在眼前，即便是神代的魔术师，能做到这点的也寥寥无几。 “即便是以从者之身被召唤，其能力值也是犯规的存在，身为上次圣杯战争的裁定者，这些情报汝应该也已经知晓了吧？” “嗯，该说不愧是希腊的大英雄吗，若是在正常的圣杯战争中，想来一定会获得胜利吧。” 天草点了点头，对女帝的话语表示认同，随后其话锋一转，紧接着继续说道。 “但是，assassin，只要有你的那个宝具——骄慢王的美酒，我们就还有获胜的余地。” “豁哦～” 神父的这份自信，倒是让她对其高看一眼，不过…… “你想用毒？” 赛弥拉弥斯高傲的抬起头，俯视玉座下的青年，不置可否，但语气似乎有些微妙。 “是的。” 没有注意到这细微变化的天草，承认了自己的打算，并继续开口向对方解释。 “作为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无论是archer还是rider，任何单独的一骑从者，都无法与对方抗衡，但是——” “就和那传颂千古的十二场神之试炼一样，大英雄最后的结局，同样也家喻户晓。” 海德拉之毒！ “只要利用好这个弱点，即便是不死之身，也有着将其击败的可能。” 作为神话中迫使赫拉克勒斯死去的剧毒，在某种程度上，其已经作为‘弱点’，写入了被召唤的灵基之中。 倘若是泛人类史的赫拉克勒斯，在身中海德拉之毒后，即便不会立刻退场，也会难以维持崩溃的灵基。 以常理而言，神父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像知晓了红方rider的身份后，黑方也已经制定了针对其‘阿喀琉斯之踵’的战术。 但是，赛弥拉弥斯却知道，仅凭‘水蛇之毒’，是奈何不了那个男人的，毕竟，在她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他就已经习惯了那蛇毒的折磨。 “嗯嗯～，很不错的提议，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吧。” 即便知晓这一切皆是无用之功，女帝也没有提醒对方的打算。 或许，她也很想看看，当神父发现自己的计划全部无效时，脸上又会流露出怎样的表情？ “还需要三天，余的庭院就将搭建完成，等到那个时候，这场战争才会真正开始，那么，在此之前……” 赛弥拉弥斯伸出玉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投影中的画面立刻发生了改变，浮现出雪之少女的身影。 “可别让我感到无聊啊……” …………分割线………… 图利法斯城中央，一家并不怎么起眼的咖啡馆，此时因为两名客人的到来，而泛起了些许涟漪。 “archer，很高兴你愿意陪我出来。” “不必介意，满足御主的要求，也算是从者的职责，master，你应该很少离开那座城堡吧？” 舒缓悠扬的轻音乐，回荡在咖啡馆中，在临近窗边的座位，菲奥蕾和赫拉克勒斯正坐在一起，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那倒也不是，只是最近因为圣杯战争的缘故，才会一直待在城堡里面。” 少女摇了摇头，举起了身前的红茶，浅浅的品尝一口。 因为曾在时钟塔留学，她在口味的选择上，显然更加偏向于英式红茶。 “怎么样，archer喜欢这种味道吗？” 或许出于好奇，少女语气轻快的询问着对方。 与传说中的大英雄一起喝下午茶，这种体验想想就觉得有趣。 “还算不错吧……，毕竟在我的那个时代，也只有酒了……” 赫拉克勒斯品尝了身前那种被称为‘咖啡’的饮品，随后将杯子轻轻放回到桌上，向少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说起来有一件事，吾有些在意，master，作为圣杯战争的御主，汝又怀抱有着何种愿望？” “我的……，愿望吗？” 菲奥蕾下意识的低下头，目光从自己的残疾的双腿上瞥过。 如赫拉克勒斯所言，她的确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嗯，愿望的话……，希望能治好这双腿，然后能继续以魔术师的身份，亲自踩在大地上。” “因为继承了家族的魔术刻印，我才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我想如果是圣杯的话，或许能在确保刻印的情况下，治好这双腿吧……” 说到这里，菲奥蕾捧着茶杯，将目光望向了街边，脸上淡淡的笑容，似乎也因此增添了几分愁绪。 事实上，倘若不是身为魔术师之卵的职责，她根本就不想成为魔术师，天性纯良的少女，并不喜欢魔术师那种轻贱生命的做法。 但是，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置家族世代传承的刻印而不顾，这种做法，在魔术师的世界中，无疑是最恶劣的行为！ “呐，很自私吧，明明是那样伟大的奇迹……” 少女装作无谓的笑了笑，用自嘲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愧疚与不甘。 “无论是舍弃魔术的沉重，还是踩在大地上的喜悦，追寻自身的欲望，并为此做出努力，正是身为‘人’该做的事情。” “master，汝不必为此感到羞愧，更何况，大圣杯也并非想象中的许愿机。” 赫拉克勒斯用温和的语气，安抚着少女的情绪，近乎完美的大英雄，即便在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也是无数公主的梦中情人。 像是被archer的话语提起了兴趣，菲奥蕾立刻回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 望着容貌、气质皆近乎完美的大英雄，少女的思维不由跑偏了一些，脸上浮现出丝丝红晕。 “那、那个，大圣杯难道不是奇迹吗？” “对现代的魔术师而言，它的确能够被称之为奇迹，但也仅此而已。” 即便不是魔术师，赫拉克勒斯也能看出大圣杯的本质——高质量的魔力炉心，其唯一能被称之为奇迹的，也只有冬之圣女赋予的第三法。 叮铃铃——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随后是咖啡厅内，其余客人的惊叹与赞美。 “好美！” “好可爱！”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有着银发红瞳、仿佛从童话世界中走出的母女，赫然出现在菲奥蕾的眼中。 这种装扮？ 菲奥蕾直愣愣的看着对方，脑海立刻浮现出对方的情报。 人造人？！ 难道说、是爱因兹贝伦？！ 第11章 平行世界、相似的花 就像是命运的玩笑，在菲奥蕾望着对方，有些不知所措时，爱丽丝菲尔与伊莉雅，也同样注意到了这边。 诶？！ 爱丽丝菲尔眉头微蹙，可爱的偏了偏头，绯红的眼眸中，此刻写满了惊讶与困惑。 但是，年轻太太的视线，也就在菲奥蕾身上停留了几秒，便不自觉的转向了赫拉克勒斯。 嗯～，是黑方的archer吧？ 真的很好看呢！ 仿佛古希腊雕像的美男子，就这样映入爱丽丝菲尔眼中，就像是太阳温暖着万物，即便只是对方身上所流露的气息，都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在菲奥蕾的邀请下，四人换了个位置落座，虽然对方是红方的御主，但对千界树而言，爱因兹贝伦却是有着特别的意义。 “初次见面，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御主，以及、黑方的archer？” 遵循着古老的礼节，爱丽丝菲尔向眼前的少女与英雄，轻声打了打招呼。 “您好，爱因兹贝伦的御主，我是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 “遵循圣杯战争的隐匿原则，双方在白天是禁止战斗的，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能达成共识吧。” 菲奥蕾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向对方问道。 就和少女的想法一样，与伊莉雅一起出来游玩的爱丽丝菲尔，自然也不希望被对方所打扰。 “嗯～，老实说，我也并不想打破难得的平静，至于圣杯战争，就等到晚上再说吧。” 太太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啊，对了，都聊了这么久，我还没向您报上名字呢。” “我的名字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很高兴认识你，菲奥蕾。 “这是我的从者，伊莉雅酱，你也可以称呼她为伊莉雅。” 因为对少女与archer的感观不错，爱丽丝菲尔也没有隐藏信息的打算，更何况，无论谁得到大圣杯，就结果而言，对爱因兹贝伦都是一样。 菲奥蕾作为黑方的御主，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一名英灵，但是…… 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成为英灵吗？ 除了魔力与幸运，其他能力值都并不出色，如此想来，对方应该是caster吧？ 相比太太的端庄淑女，一旁的活泼少女，此刻则是瞪大了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赫拉克勒斯身上。 嗯～，总觉得眼前的这位archer，有些莫名的眼熟呢！ “诶、是berserker？！” 伊莉雅盯着赫拉克勒斯，突然发出大声的惊叫，但她很快就捂着嘴安静了下来，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尽是疑惑。 嗯？ 少女的这一呼唤，顿时让另外两人一头雾水，无论怎么看，大英雄都和berserker扯不上关系吧？ 二人下意识的偏过视线，将目光集中在对方身上。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陌生的大姐姐和其他世界的妈妈紧盯着，伊莉雅白皙的小脸瞬间绯红一片，两只手一个劲的比划着，试图解释其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这率直纯真、毫无城府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将其与caster联系在一起，至少，在菲奥蕾眼中，对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小学生。 “哼哼～，伊莉雅酱实在太笨了，就让我来解释吧！” 仿佛玩具的红宝石魔杖，突然发出了声响，引得菲奥蕾一阵惊叹。 “诶、魔杖竟然在说话？！” “哼哼～，我可不是普通的魔杖哦，是第二魔法使制造的、贯彻爱与正义的露比。” 红宝石魔杖在空中飞舞了两圈，最后又回到了伊莉雅的手中。 也幸好在交谈之前，菲奥蕾提前布置了遮掩的术式，否则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魔法使？！” 对现代魔术师而言，那位可是活着的‘奇迹’，而眼前的‘魔杖’，居然会是魔法使制造的魔术礼装。 “没错。” “简单来说，就是平行世界啦。” 红宝石做出拟人化的举动，随后用翅膀指了指伊莉雅，骄傲的回答道。 “在我们的世界中，也曾遇到过berserker阶职的赫拉克勒斯，所以伊莉雅才会感到惊讶啦。” 虽然来自平行世界，的确会让人感到惊讶，但英灵毕竟是脱离时间轴的存在，少女也并未对此产生怀疑。 “原来如此，所以在看见archer后，伊莉雅小姐才会感到惊讶啊，但是……” 菲奥蕾看了看身旁的大英雄，随后又想到了斯巴达克斯和弗兰，神色顿时有些微妙。 “为什么有人会去召唤berserker阶职的赫拉克勒斯？” “呃……” 啧，这真是个一言难尽的话题，爱因兹贝伦的选择，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啊诺～，其实我们遇到的并不是从者，而是……” 伊莉雅举了举小手，试图小小的辩解一下。 “是卡片吧。” 就在这时，赫拉克勒斯突然开口，从少女口中接过了话语。 “为什么……，berserker会知道这个？” 伊莉雅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对方，甚至忘记了赫拉克勒斯是以archer阶职降临的事实。 “在某个世界的末路，我与另一个相似的‘你’，曾经有过相遇。” 相似的‘花’此刻就在眼前，相比已经成为妖精，孤独流浪的‘少女’，出现在这里的伊莉雅，无疑是极其幸运的，至少，她的世界，此刻还未抵达那终末的结局。 “诶～，另一个我……” 伊莉雅的第一反应是小黑，不过，她很快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毕竟，如果小黑遇到了对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嗯～，应该是像美游的世界，来自其他世界的伊莉雅吧。 “等等，那也就是说berserker……不，archer已经去过很多世界了吗？” 后知后觉的少女，几乎快要叫出声来，这种经历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竟然是跨越世界的旅行吗？ archer真的好厉害呢！ “怎么可能？！” “平行世界干涉是第二法的领域，除了老爷子，恐怕也就……”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红宝石突然缄默不语，耷拉着翅膀回到了伊莉雅身旁。 在神代结束之后，世界的法则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宝石翁凭借着第二法，能够随意前往各个平行世界。 但在遥远的神代，降临到平行世界，并不算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对遍览无数世界线的‘神’而言，每个观测的世界，都代表着一个坐标，至于抵达平行世界，也不过举手之劳、轻而易举！ 意识到眼前的archer，其本质究竟是何种存在后，红宝石现在只想跑路。 『伊莉雅，这场圣杯战争，我们放弃吧！』 『诶，露比，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伊莉雅愣了愣，脑海中突然响起红宝石的声音。 『我还要帮这个世界的妈妈，去得到大圣杯呢，听说那是我们家祖上留下的东西呢。』 异常活泼的魔力波长，在伊莉雅与红宝石之间传递，红宝石自以为做的隐蔽，但是，在权能的伟力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没用的，以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赢的，对面的赫拉克勒斯，可不是berserker的卡片。』 『若是真和对方碰上了，我们没有一点胜算，甚至连伊莉雅的妈妈，也会和伊莉雅一起被杀死呢。』 露比用略微‘可怕’的语气，警告着伊莉雅早点做出决定，毕竟，离天黑也没有几个小时了，它是真的担心伊莉雅的安全。 但是—— 突然间，赫拉克勒斯的声音，同时在二者脑海中浮现。 『所以、这就是汝所担心的事情吗？』 在赫斯提亚的权能下，露比自以为安全的魔力通讯，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二者的交谈与担忧，被大英雄尽收耳中。 第12章 即将开启的战争 诶？！ 对方竟然能听见？！！！ 一瞬间，少女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露比也太不让人省心了，竟然会被archer听到，实在是太尴尬了。 伊莉雅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劲的思考着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唔姆……，露比它只是担心我……” 少女结结巴巴的组织着语言，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能理解。” “早点做好打算，无疑是正确的选择。” 看出伊莉雅脸上的窘迫，赫拉克勒斯轻轻点头，三言两语便将其略过。 “呃～，伊莉雅酱，你和archer有在聊些什么吗？ 爱丽看了看对面的archer，又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少女，显然，二人奇怪的对话，引起了她的好奇。 “啊，没什么……妈妈……” 诶？！ 看出菲奥蕾眼中的惊讶，赫拉克勒斯随即开口为对方解惑。 “在大部分的平行世界中，爱丽丝菲尔都是伊莉雅的母亲。” “这也太惊人了……” 少女忍不住低声吐槽着，妈妈召唤女儿什么的，这还是圣杯战争吗，确定不是家庭聚会？ 对于御主的低语，赫拉克勒斯也只是笑了笑，紧接着话锋一转，视线的余光，悄然从红宝石身上扫过。 “至于红宝石所提到的问题，汝也不必为此而感到担忧，只需将其当作一场试炼，熟悉汝曾支配的英灵之力即可。” 哈～，试炼？ 即便不清楚赫拉克勒斯具体在说些什么，但伊莉雅却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善意。 archer真的很温柔呢。 “嗯嗯～，谢谢你，archer。” 菲奥蕾:…… 爱丽丝菲尔:…… 这两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难猜啊！！！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背负各自命运与职责，菲奥蕾与爱丽丝菲尔倒是意外的合得来。 “那么、要说再见了，菲奥蕾小姐，还有archer。” “今天真的很开心呢，老实说，除了伊莉雅，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话呢。” 对爱丽丝菲尔而言，这或许是她离开雪城后，过的最开心的一天，认识了新的朋友，接触了新的事物，那份源自内心深处的喜悦，溢于言表。 “嗯，我也一样，再见了，爱丽小姐和伊莉雅酱。” 菲奥蕾脸上带着笑容，向眼前的两人挥手道别。 “呐～，如果可能的话，在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一起去旅游吧，去更多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 与爱丽丝菲尔同样被宿命\/家族所束缚、被困在各自的‘枷锁’之中，所以少女才能与其感同身受。 “嗯，一定会有那天的。” 爱丽丝菲尔点点头，挥手与对方道别，但是，在其转身之后，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却是立刻黯淡了下来。 我、真的会有那天吗？ …………分割线………… 尤格多米雷尼亚城堡。 离开市区的咖啡店，当菲奥蕾回到坐落于郊外的要塞时，达尼克的指令立刻传来，将黑方都召集了起来。 “怎么回事，突然将我们召集起来？”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现在可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或许是趁着对方不在，戈尔德大发牢骚，一个劲的表达着不满。 “稍安勿躁，戈尔德叔父。” “我想达尼克叔父，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提前将我们聚集起来。” “嘁——” 虽然抱怨着提前集合，但戈尔德显然不敢对达尼克有什么意见，在菲奥蕾出声解释后，就立刻沉寂了下来。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 弗拉德三世与达尼克才姗姗来迟，从其脸上慎重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人都到齐了吧。” 扫视场中一圈，确认无人缺席后，在大公的授意下，达尼克这才开始了讲话。 “将各位召集起来，是因为我收到了线报，此次圣杯战争的ruler，即将抵达图利法斯。” “无论ruler的立场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在红方接触对方之前，先一步与其建立起联系。” 将裁定者的到来告知众人后，达尼克的视线，迅速在场中几人身上扫过，似乎在考虑派谁前去交涉。 考虑到双方的交涉、以及与红方从者爆发战斗的可能，黑方实际上能够派出的从者，也就archer、saber、rider以ncer。 所以，最佳的选择，果然还是archer吧。 达尼克在心底暗道一声，准备让菲奥蕾与archer走上一趟。 “那么、就让……” “等等！” 然而就在这时，身材臃肿、脸上带着傲慢表情的男人，突然开口将这趟差事揽了下来。 “就将这件事，交给我和我的saber吧。” saber吗？ 以那位上帝之鞭的能力值，即便是与黑方的rider阿喀琉斯撞上了，也能够与之抗衡，正好，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saber的实力。 “你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吧。” 与弗拉德三世交换了眼神，得到对方的许可后，达尼克向戈尔德提出了问询。 “当然。” 戈尔德自信的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全是对阿提拉实力的自信。 在他看来，saber即便在能力值上比赫拉克勒斯稍逊一筹，但真正战斗起来，未必就会弱于对方。 更何况，若是能将ruler拉拢到黑方的阵营，那他在之后的利益分配上，就能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在将任务交代给戈尔德后，玉座旁的男人并没有停下，而是紧接着继续说道。 “另外、第二件事情，assassin的御主相良豹马，已经确认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让一众御主惊愕不已。 “怎么会？！” 本来己方的战力就并不占优势，现在还失去了一骑从者，对黑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已经确认了身份，尸体也被时钟塔回收，但assassin却失去了踪迹。” “也就是说……” 考列斯神色一凝，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啊……” “是被assassin杀死的，总之，最糟糕的情况下，需要将对方一同排除。” 既是背叛了御主的狂灵，达尼克自然也不会再对其抱有什么期望。 “assassin是使用现代枪械的从者，实力不会很强，但配合气息遮断的阶职技能，对御主会有着较大的威胁。”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希望各位能加强戒备，也不要随意离开城堡。” 虽然没有明言，但达尼克口中所指的，正是离开城堡的菲奥蕾。 遍地使魔的监视下，少女与伊莉雅她们在咖啡店中的相遇，早已被红黑双方所知晓。 “我知道了。” 菲奥蕾点了点头，神色如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对于少女的回答，达尼克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赫拉克勒斯作为己方的最强战力，他也不愿意为这种小事，影响到大英雄对千界树的态度。 但是……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吗？ 若是将其作为caster宝具的炉心，想来一定能将那个宝具最大限度的完成吧。 第13章 裁定者、红黑交锋 乌云遮掩了月色。 黑夜犹如幽灵，笼罩在广袤的平原之上，而在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一抹微弱的亮光，尤其引人注意。 微凉的风，轻轻吹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小憩中的ruler，忽然睁开了双眼，神色凝重的望向前方。 目标是我吗？ 发现暗处隐藏的英灵，少女使用暗示将好心的司机大叔送走，独自拿着行李下车，停留在路边。 随着一阵魔力波动的浮现，ruler身上立刻换上了一身戎装，手持圣旗等待着对方的降临。 来了！ 几颗灼热的火球，在视线中迅速膨胀，下一刻，就已经砸落身前。 轰！！！ 冲天火光，照亮夜幕的一角，从爆炸卷起的尘埃中脱身，稳住身形后的ruler神色微凝，大声质问着眼前的英灵。 “红方ncer，太阳神苏利耶之子，英灵迦尔纳，为何会对我发起攻击，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沿着圣女的视线望去，身着黄金甲胄、仿佛神明化身的男人，此刻正手持造型神异的长枪，缓缓从空中落下。 真名看破的技能，使其瞬间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我只是执行御主的指令。” “姑且一问，汝就是ruler吧，那么、考虑到裁定者所拥有的特权，也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迦尔纳语气平静的回道，随后将不灭之刃所指向对方，火焰从神枪上浮现，蕴含着不凡的魔力波动。 这是、宝具！？ 毫无疑问，对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但是，理由呢？ 压下心中的疑惑，奥尔良的少女此刻已经无暇他顾，毕竟，其瞳孔中倒映的火光，几乎快要将其吞没。 “梵天啊，覆盖大地……” 赤焰般的神气在枪身上起舞，随着迦尔纳宝具解放的低语，不灭之刃亦向着ruler斩落火焰。 轰！！！ 海啸般翻滚的‘火焰’，从枪刃挥舞的方向前迸发，就像是从日冕卷起的风暴，悄然撕裂、焚烧着地表，以湮灭一切的姿态向贞德撞去。 竟然这么快吗…… 千钧一发之际，ruler立刻将圣旗插在身前，虔诚的献上祝词，解放了宝具的真名。 “吾主在此！” 就像是海浪撞上了礁石，蹂躏地表的火焰风暴，将大片的草地化作焦土，。 然而即便是对军宝具的破坏力，也未能伤到贞德分毫，就像是摩西分海的奇迹，铺天盖地的火焰风暴，在圣旗的庇佑下被轻易分割，向着圣女更远的身后奔涌。 “挡下来了、不，是避开了吗……” 将ex等级的对魔力，化作物理上的防御，迦尔纳足以一击灭军的宝具，就这样被对方所破解。 然而—— 仅仅只是出色的防御，显然还不足以ncer放弃任务。 转瞬即逝的火光，突然从‘风暴’中闪现，魔力放出·炎的特异化使用，使迦尔纳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神速。 糟糕！ 圣女暗道一声不妙。 趁着真名解放的后摇，迦尔纳已经来到了ruler身前，高高举起的不灭之刃，只等宝具结束，便会立刻贯穿对方的灵核。 “将军了，ruler……” 淡漠平静的眼眸，看不出丝毫胜利的喜悦，毕竟，这只是御主的命令，而并非他所期望的战斗。 锐利的神枪，直取贞德的心脏，然而就在这时，迦尔纳忽有所感，不灭之刃瞬间转换了方向，向身后袭来的风压斩去。 轰—— 嗯？ 剑与枪的猛烈碰撞，在二者身边留下数道残影。 看清眼前出现的英灵，迦尔纳眼中亦浮现出些许讶然，这种眼神…… 挥动的剑没有丝毫迷惘，征服、破坏的崇高姿态，犹如杀戮机器般精准，从对方的剑上，迦尔纳感受不到英灵的‘荣誉’，但即便如此，他手中挥动的神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伴随着神枪挥动的轨迹，空气与大地一同被斩裂，在地表留下百米长的裂缝。 魔力放出·炎—— 爆发性增长的魔力输出，在这一瞬间，短暂提升了各项属性，而那炽热的阳炎，则是依附在神枪之上。 “铮——，轰轰——” 由魔力释放的灼热火焰，沿着裂缝的轨迹从地底蹿出，转眼就构成一道通红的炎幕，映红了整片荒野。 就像感受到了‘威胁’，战斗的直感，驱使阿蒂拉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犹如神之刻印的奇异纹路，此刻也忽然泛起了亮光。 星之纹章—— 虽非魔力放出技能般爆发性的增幅，但借助于玛尔斯之剑的提升，亦能达到与其相同的效果。 仿佛三色光芒构筑的剑身，在少女有意的魔力输出下，亦散发出绚烂的虹光，丝毫不逊色于对方。 仅仅只是二者‘魔力放出’的交锋，就已经超越了普通从者的宝具，在二者神之力碰撞的那个瞬间，甚至连裁定者也不得不暂避锋芒，避免被战斗的余波所殃及。 随着尘埃渐渐散去，二者也拉开了距离。 纯粹的战士—— 这是迦尔纳对阿蒂拉的第一印象。 “嗯……，精彩的剑技，拥有这种力量的英灵，想来也绝非无名之辈。” “我的名字是迦尔纳，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以红方ncer降临。” “黑方的saber啊，若是对吾手中之枪无所畏惧，那么尽可放马过来。” 秉承着战场上的礼节，迦尔纳将神枪立在身旁，向对方报上了名讳。 虽说隐藏真名在圣杯战争乃是常态，但若是对自身有着绝对的自信，那就另当别论。 “阿蒂拉，匈人族所侍奉的王——” saber神色平静的回答着对方。 但那并非是为了英灵的荣誉，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报上了名字，她才为其所做的回应罢了。 “上帝之鞭吗，原来如此……” 迦尔纳一脸意外，微微点头之后，又立马恢复了平静，似乎接受了这一事实。 虽然对上帝之鞭是名女性有些惊讶，但他并不会因此而小看对方。 二人四目相对，从阿蒂拉的眼中ncer看到了从容与傲慢，也看到了空虚与孤独。 自顾自的低语，回响在二人中间，对迦尔纳而言，眼前的saber将会是值得一战的对手。 “拥有与那个男人相似的眼神，对汝的经历与力量，吾都深感敬意……” “但是，倘若汝所追寻的‘空洞’，需要征服与‘破坏’来将其填满，那么，你与我之间的战斗，想来也是必然。” 第14章 迦尔纳vs阿蒂拉 超越常理的交锋，以天空、大地为舞台，重现了神话中的场景。 天空崩裂、大地哀鸣…… 斩裂大气的剑压、横贯战场的神枪，放眼望去，肆虐的火焰，将荒原化作焦土，并向着远方蔓延。 砰砰砰—— 空中不断传来爆鸣，伴随二人战斗的轨迹，错落交织的神气，亦肆意蹂躏着大地，过于强大的魔力冲击，使地面如海浪般上下起伏，卷起数不清的碎石与尘土。 抵至神域的武艺，与高规格的魔力放出相结合，仅仅只是白刃战的余波，就已经彻底改变了地形。 这场圣杯战争…… 望着被战火点燃的荒野，贞德的目光似乎也有些凝重。 毕竟，在这些神代的大英雄面前，想要维持圣杯战争的秩序，可并不是一件易事，即便是裁定者所拥有的特权（令咒），对那几位站在顶点的英灵，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趁着阿蒂拉与迦尔纳缠斗的空隙，一直躲在远处的戈尔德，小跑着向贞德的位置靠近。 “ruler，我们尤格多米雷尼亚……，哈哈……，来迎接您了……” 肥胖的中年大叔，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向眼前的圣女表示问候。 虽然身为一名现代魔术师，防身术也是必修的项目之一，但在这种一不小心就会被余波带走的战场上奔跑，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黑方saber的御主。” 贞德向对方点头示意，态度说不上冷淡，但也不算热情。 身为裁定者，她必须保证中立，所以也绝不会对任何一方，持有偏向性的态度。 但戈尔德显然并没有达尼克的政治水平，即便其率先开口坐实了红方违规的事实，但过早的介入战斗，却是放弃了原本拥有的优势。 “啊，我们察觉到了红方的意图，对圣杯战争的裁定者动手，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 “为了圣杯战争的秩序，我们希望能和您联手制裁红方ncer。” 戈尔德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甚至都已经想好，在击败红方ncer后，能为自己争取多少的话语权了。 然而—— 身为黑方的御主，戈尔德的这份提议，却是起了反作用，将圣女架了起来，即便她真想惩罚红方的违规行为，现在也必须等这场战斗结束。 “黑方的御主，请恕我拒绝。” “红方ncer想要杀我，与saberncer的战斗，这是两回事。” “身为ruler，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场战斗，维持圣杯战争的秩序。”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戈尔德的预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红方严重违规，甚至准备杀了她，ruler竟会做出这种判定，她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可恶！ 碰了一鼻子灰的戈尔德，即便心里已经想指着对方大骂‘无知村姑’，但也只能忍下那份愤怒与不满，将矛头转向红方。 “saber！” “听到了没有，给我使出全力，狠狠教训那个从者。” 此刻，他就像小丑一般，无能狂怒的挥动着双手，在圣女面前表演行为艺术。 “时钟塔的走狗，我知道你在暗处偷偷看着，有本事就滚出来，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就像是一场试探。 与昨夜的混战相比，红黑双方这次都没有派出援军，只是记录着彼此的情报。 在较为充足的魔力供应下，迦尔纳与阿提拉的战斗，也渐渐进入了白热化。 拥有日轮甲胄的迦尔纳，在持久战中无疑占据着优势，但‘天性的肉体’这一技能，同样赋予了阿蒂拉强大续航能力。 “黑方的saber，汝的剑是为了战场而挥舞，但是，即便毫无迷惘，但却也未曾有半分渴求……” 身为建立庞大帝国的王者，迦尔纳却并未从其剑上，感受到征服、掠夺的意志，若是更准确一点，其挥动的剑刃，似乎仅仅只是为了破坏。 “王或许孤高，但也绝非孤身一人……” 迦尔纳将不灭之刃指向对方，平静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其本质。 “saber，汝所建立的帝国，究竟算什么，你又是为了什么，回应了圣杯的召唤？” 孤身一人吗？ 阿蒂拉胸口似乎有着某些悸动，即便自身并未察觉，但那份永劫的孤独，却早已深入灵魂。 即便在匈人们的侍奉下，建立起了庞大的帝国，但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不，帝国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 她只是化身为‘破坏’本身，作为匈人的同时，又作为非匈人所能成为的暴风之王，持续进行着战斗。 至于帝国，只是在不断杀戮、不断战斗的过程中，领土膨胀到难以驾驭的地步罢了。 “无趣的提问，红方ncer。” “我破坏，我胜利……，迄今为止，直到永远。” 相性极佳的战斗，即便再打上一整天，恐怕也分不出胜负。 在这一点上，二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需要决定性的力量，来打破这一僵局吗？ 与此同时。 在远离二人战场的边界。 “可恶，为什么还没有拿下那ncer……” “saber难道不应该是最强的从者吗？” 眼见已经过去了许久，依然没能战胜对方，戈尔德刻薄的脸庞上，浮现出急躁的神情。 赫拉克勒斯也就算了，毕竟，大英雄的能力值，完全就是犯规的存在。 但对面ncer，明明在能力值上，要比saber更弱上一筹，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能将对方击败？ 可恶！ 难道说saber那家伙，是在享受着战斗吗？ 戈尔德脸上阴晴不定，心态失衡的他，已经自以为是的将责任，全部推到了saber身上。 嘁，区区使魔，竟然敢不听我的命令！ “以令咒之名，我命令你saber，立刻解放宝具，杀了那ncer。” 伴随着令咒的加持，充沛的魔力在体内奔涌，但这一强制性的束缚，却也让阿蒂拉眼神微冷。 虽然她并不反对这道命令，但区区‘囚徒’，竟然胆敢命令自己，看来，需要给那家伙一个教训了。 实质化的魔力从少女身躯上浮现，随着神之威光的解放，阿蒂拉将军神之剑举向前方。 呼啸的风迎面而来，吹动少女的白发在其身后不断飘舞，由七彩光辉汇聚而成的羽翼，更是将美丽与威严融为一体。 “不破坏生命，粉碎其文明……” 宝具解放的低语响起，在其话音落下的瞬间，由三色光芒构成的‘剑身’，亦释放出彩虹般的威光。 『军神之剑——』 传说，那是玛尔斯神威的具现，若是真名解放，甚至能够破坏地上的‘一切存在’。 嗯～，宝具吗？ 嗦，终于是动真格了啊。 迦尔纳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后以投射的姿态，将神枪举过肩侧，向眼前的saber，投以战士的回礼。 “那么，作为回击……” 神气化作火焰，萦绕在迦尔纳的身躯之上，如此夸张的魔力波动，已经超过了与裁定者对战时的等级。 『梵天啊、诅咒我身——』 宛如雪崩般破坏力的光辉，在被投射的瞬间便撕裂了夜幕，就仿佛初晨升起的日轮，在太阳的光辉下，一切光芒都黯然失色。 第15章 中断的战斗 日轮的光辉，于此处升起。 即便有着抑制力的削弱，迦尔纳真名解放的对国宝具，其破坏力依然足以媲美战术核弹。 在这大日光辉的照射之下，就连军神的荣耀，似乎都显得黯淡无光。 笼罩夜幕的乌云被余波所轰碎，顷刻之间，天空亮如白昼。 轰！！！ 整片平原都在这神威下颤栗，过于强大的冲击波，摧枯拉朽般向四周扩散，蹂躏着地表上的一切。 甚至连数十公里外的小镇，都被这巨大的轰鸣声所惊醒，衣衫不整的人们，或是走上街道、或是从窗口探出头来，全都满脸恐惧的眺望着远方。 耀眼炫目的光芒，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散去，然而—— “这到底……” 从圣旗的庇佑下缓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地狱’，戈尔德全身不自觉的颤抖，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灰蒙蒙的尘埃，漂浮在战场上空，此刻，世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暗红滚烫的熔岩，在地表缓缓流淌，在犹如炼狱具现的世界中，唯有支离破碎的大地，默默承受着一切。 事实上，倘若不是有着贞德的庇护，他早已葬身在这余波之中。 与戈尔德所表现出来的失态相比，ruler脸上的表情自然要好上许多，但考虑到裁定者承担的职责，想来其内心也并不平静。 然而、这并非结束—— 就像是空气剧烈震荡引起的巨响，伴随着数不清的雷光与电芒，兵戈相接的轰鸣，再次回荡在焦土之上。 ncer，你很强……” 以军神之剑硬抗对国宝具，即便强如阿蒂拉，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纵使浑身被烈火所灼伤，少女眼中也没有丝毫退缩。 在‘天性的肉体’与星之纹章的双重加持下，saber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但作为代价，其身上的魔力气息，则是急剧下跌，失去了与对方抗衡的可能，此刻，败局似乎已无可挽回。 “承蒙夸奖，黑方的saber……” “那么，要继续吗？” 这并非挑衅，而是善意的询问，但在外人眼中看来，却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某位御主对迦尔纳的评价的一样，因为他的话太少，想要传达的话常常只说一半，所以总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毕竟，相比阿蒂拉的‘惨状’，拥有日轮甲胄的迦尔纳，看上去显然要好上不少。 “请先等一下！” 就在这时，贞德突然闯入了战场，强行制止了二人的战斗。 “红方ncer，以及黑方的saber。” “我以裁定者的身份，宣布这场战斗到此为止。” ruler向着二人微微点头，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嗯！？ “裁定者的特权吗……，但是，恕我拒绝，ruler。” 虽然意外对方的介入，但迦尔纳对此也并不在意。 毕竟，他得到的指令是杀了ruler，那么对方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的御主并没有下达撤退的指令，那么，即便是你和黑方的saber联手，我的神枪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果然被误解了啊！ 听ncer的战斗宣言，贞德心底不由一沉。 她也清楚自己的介入，对占据上风的迦尔纳而言有失公允，但是…… “请不要误会，红方ncer，我前来制止这场战斗，并非是为了报复、或是偏向黑方。” “这里是图利法斯的边界，你和saber刚刚解放的宝具，已经波及到了其他城镇。” “若是继续战斗下去，圣杯战争的隐匿原则，恐怕也将不复存在。” 诚如贞德所言，堪比核武的爆炸，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恐惧与好奇，即便有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遮掩，也只能暂时将事态控制在可控范围。 在对方话音落下之后，紧接着的，便是御主的停战指令。 “这样吗……” 迦尔纳微微颔首，随后像是认可了这番说辞，收起手中神枪的锋芒。 事实上，在解放对国宝具之后，以其御主现在的魔力供给，也并不足以支撑他杀死saber。 “我的御主也已经传来撤退的指令，那么、就如你所愿吧，ruler……” 但是，对这种结果，saber显然不能接受。 “啊……，你要逃吗ncer？” 阿蒂拉清冷的脸庞上，流露出些许不满，只见她直接无视了ruler，向迦尔纳发出了质问。 显而易见，对裁定者的介入，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黑方的saber，既是御主的指令，身为从者的我自会遵从，但是……” “倘若就这样离去，却也是我的失礼……” 迦尔纳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充满了歉意，随着进入灵体化，其身躯也渐渐变淡，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 “那么，就将这场未完的战斗，留给下次的相遇吧，我有预感，你和我之间，必然还有着某种缘分……” 在迦尔纳离开之后，贞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对方打扰了兴致，阿蒂拉根本没有理会对方。 现在，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 以战士人格浮现的saber，可是对戈尔德‘命令’自己的举动极为不爽，对于不明白自己的地位的‘囚徒’，她并不介意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分割线………… 圣堂教会。 在离开战场之后，依据御主的指令，迦尔纳回到了这个据点。 但是，前来迎接他的，依然只有神父与亚述的女王，至于他的御主，则一直没有露面。 “欢迎回来ncer。” 天草微笑着向对方问好，并未因任务的失败，对小太阳有任何责备。 “非常抱歉，因为刚刚发生的动静，已经超出了教会原本的预计，所以这才不得不制止您与黑方saber的这场战斗。” 神父一边述说着缘由，一边向迦尔纳鞠躬致歉。 虽说为了隐匿神秘，协会与教会都做足了准备，但那也仅仅局限于图利法斯境内。 在罗马尼亚的其他地域，协会派出的人手可远远不够，想要遮掩这种等级的爆炸，其难度可想而知。 “我能理解。” 迦尔纳神色平静，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若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就在小太阳准备离开时，坐在长椅上的赛弥拉弥斯，却是突然起身，开口叫住了对方。 “慢着ncer。” “余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或许是意外吧，听到对方的呼喊，迦尔纳停下了脚步。 “嗯？” 或许是好奇，又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赛弥拉弥斯对阿蒂拉手中的军神之剑，似乎提起了某些兴趣。 玛尔斯、不，或者说，是阿瑞斯的神之遗产吗？ 第16章 愚蠢的试探 尤格多米雷尼亚。 大殿之中，迦尔纳与阿蒂拉的战斗画面，随着宝具的解放的而被迫中断。 在那毁灭性的力量中，千界树用来监视战场的使魔被瞬间焚化，但其最后传回的影像，却是极为有用的情报。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大殿之中。 事实上，除了赫拉克勒斯神色如常，恐怕也只有阿斯托尔福会对眼前这一幕，表现的毫不在意。 “十分夸张的破坏范围，红ncer使用的，恐怕是极为稀少、威力更甚于对军\/对城宝具的‘对国宝具’。” 阿维斯布隆沉吟了片刻，对这天灾般的破坏力，做出了理性的评价。 即便被面具遮掩了面容，其言语之中所流露的那抹惊叹，却是显而易见，相比caster的内敛，阿斯托尔福的表情，便要夸张了许多。 “哇～，斯国一～～” “呐呐～，那ncer的宝具，也太炫酷了吧！” 或许也只有阿福，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种事情上吧，至于场中的其他人，则是依据已知的情报，思考着应对之法。 “算上之前出现的archer与rider，这已经是红方出现的第三骑顶尖从者了。” 望着投影中出现的画面，考列斯下意识的推了推黑框眼镜，似乎在掩饰心中的不安。 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身为千界树的领导者，达尼克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大英雄，希望能听听赫拉克勒斯的看法。 “archer，同为半神的英雄，您对红方ncer有什么看法吗，或者说，saber能战胜对方吗？” 这不仅仅是他想知道的答案，场上的其余人，也都是一脸好奇，将视线转向了赫拉克勒斯。 “若是双方御主的能力相同，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倘若陷入拉锯战，红ncer的胜率，则会更高一些。” 虽然并不是期望的回答，但大英雄中肯的评价，还是让其余人安心了不少。 “红ncer有着极为优秀的防御能力，其与saber的战斗，会比阿喀琉斯的不死之身更具优势。” “嘛～，也就是说，那家伙要比saber更强一些咯？” rider将双手背在脑后，伸了伸懒腰，大大咧咧的接了一句。 “啊，可以这么认为。”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即便能催动‘军神之剑’的力量，阿蒂拉也无法发挥出其真正的神威。 那柄剑真正的用法与天穹之弓相似，在地表锁定坐标，并以此唤来真体机神·阿瑞斯的一击。 但在神明离去的现代，其所能模拟的力量极为有限，毕竟，可不是每一位机神，都能完成超视距的轨道打击。 “诶，那archer你能胜过那家伙吗？” 阿斯托尔福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后望向赫拉克勒斯，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能赢。” “但想要将其击杀，却没那么容易。” 赫拉克勒斯将目光从迦尔纳的全息影像上挪开，随后向众人做出自谦的回答。 以他的力量，压制、击败对方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若想彻底击溃日轮甲胄的防御，仅凭千界树提供的魔力，几乎不可能办到。 除非对方放弃那优秀的防御，否则，连诸神都难以破坏的日轮甲胄，以从者之身降临的大英雄，同样也会对此感到棘手。 “也就是说，在顶尖战力的数量上，红方与我们持平，甚至会多出一骑。” 达尼克平静述说着这一现状，虽然身处劣势，但其看上去似乎并不担忧。 或许在他眼中，即便己方目前处于劣势，但双方的差距并不算大，更何况，以赫拉克勒斯的能力，完全能够拖住红方的rider与archer，甚至更胜一筹。 “考虑到对方的saber是单独行动，还未展现出具体的实力，王啊，我建议派人前去试探，摸清对方的底细。” “嗯，余允许了。” 弗拉德三世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下达了命令。 “那么，就将这件事就交给caster和rider来处理，没问题吧？” “我明白了。” “我会用魔偶来配合rider的行动。” 阿维斯布隆没有拒绝，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相比之下，一旁的rider就仿佛是个刺头，耷拉着脑袋将双手在身前一摊，极不情愿的抱怨着。 “诶～，又要打架吗，还真是让人感到苦恼啊～～” 或许是习惯了对方的散漫，弗拉德三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向身旁的青年，询问着己方的战备。 “达尼克，决战前的准备，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至于那个berserker，能说服对方吗？” “在caster的协助下，已经切断了红方berserker的契约，但就目前而言，还无法与其交流。” “工坊已经全部投入运行，作为‘电池’的人造人以及魔偶，也开始大规模的量产，至于caster的宝具，除去最为重要的‘炉心’，也已基本完成。” 就像是一名尽职尽责的执事，达尼克向眼前的王者，详细汇报着各项情报。 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的推进，即便在战争之初，有着一些小小的‘挫折’，也不足以阻拦他获胜的决心。 “caster宝具所需要的炉心，还没有找到吗？” 大公忍不住皱眉，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宝具是英灵的王牌，caster若是无法使用宝具，对黑方的战力而言，将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是的。” 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满，达尼克依然保持着脸上的淡然，紧接着继续说道。 “在已经制造的人造人中，并没有足以充当炉心的优秀个体，但是……” 随着投影画面的切换，爱丽丝菲尔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哇哦～，好漂亮的人！” 依然是可爱的阿福率先开口，其余人则神色各异。 『爱丽斯菲尔小姐……』 在众人的注意力被投影所吸引时，菲奥蕾神色晦暗，悄悄攥紧了衣角。 甚至于连赫拉克勒斯也没有想到，达尼克与caster竟会将目标，放在爱因兹贝伦的御主身上，毕竟…… 作为爱家提前完成的、最优秀的技术结晶，眼前出现的爱丽丝菲尔，其性能与第五次圣杯战争时的伊莉雅相比也毫不逊色。 更何况，有对方堪比核电站的魔力供给，即便是阿蒂拉与弗拉德三世，也不一定能胜过伊莉雅，更别提俘虏爱丽丝菲尔。 “人造人吗？” 绝非人类所能拥有的容颜，犹如冬日降临的雪之精灵，千界树的量产品，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余记得没错话，那是红方的御主吧？” “如您所言，那是初始的御三家之一，爱因兹贝伦派出的御主。” 对达尼克而言，只要能获得胜利，任何手段都是值得的，这种功利性的思维方式，相比于正统的魔术师，反而与魔术使更加类似。 “诸位怎么看？” 突然，弗拉德三世话锋一转，向王座下方的众人询问道。 虽然看上去是在征求众人的意见，但实际上，他所在意的，也仅仅只是赫拉克勒斯的态度。 rider的意见无关轻重，berserker又不能说话，至于caster，其自然是希望完成宝具以实现‘梦想’，所以…… 赫拉克勒斯的目光，随意扫过场上的众人，忽然间，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难以言喻的威压，悄然弥漫在大殿之中。 “魔术师啊，汝是在试探吾吗？” “请您见谅，伟大的英雄，这并非对您的试探。” 或许是预料到了这种状况，达尼克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而是满脸谦卑的放低姿态，以求得到解释的机会。 “吾等千界树已经赌上了一切，无论使用何种手段，即便被他人所诟病，都必须要获得胜利。” “对身为英雄的各位而言，或许会为此感到不齿，但是，吾等已没有了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生存、或者毁灭？ 若是为了活下去，无论使用何种下作的手段，都不应该被责怪，对此，赫拉克勒斯并不反对。 他是见证一切、理解一切、包容一切的英雄，所以，对人类拥有的所有善意与恶意，都抱有着相同的态度。 虽然人生中总有重要之物，会使生命超越‘死亡’的恐惧，但那并不代表，生命就理当为此而凋零。 “既是为生存而做出的选择，自然不应受到苛责，但是……” 赫拉克勒斯缓缓开口，脸上平静的神色，让达尼克紧绷的精神，稍稍有些放松。 在他看来，只要大英雄没有明确反对，那么，某些更加激进的手段，也都可以全部使用出来了。 然而下一刻…… 意味难明的低语，立刻将其从天堂打入地狱。 “吾是英雄，也是神……” “神，不需要理由。” 第17章 裂变 神，是远离人类的存在，无论如何，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作为连接人与神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同时具备着这两种属性，但这并非单独的某一侧面。 在拥有‘神明’视角的同时，大英雄依然保有着人类的感性，但是，漫长岁月的旅途，其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也都会随着阅历慢慢改变。 以浅薄的眼界与短暂的人生，竟妄图揣摩‘神’的想法，名为达尼克的魔术师，试图使用其习以为常的话术，来迫使赫拉克勒斯做出选择，但是……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呵～，魔术师啊，在汝眼中，吾是什么？” 赫拉克勒斯嗤笑了一声，用意味难明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眼前这个虚假、弱小且自作聪明的男人，是觉得自己会在乎所谓‘英雄’的矜持吗？ “人类史上最伟大的英雄之一……” 达尼克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问题。 所幸其在时钟塔有着多年政治斗争的经验，对大英雄突如其来的诘问，倒也应对自如。 “不，在汝眼中，吾等只是使魔，只是汝实现梦想的工具。” “那么——” 赫拉克勒斯顿了顿，指出达尼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暗金色的神眸，此刻亦浮现出些许微光。 “习惯将自己隐藏在面具之下，汝又是基于何种判断，做出了这可笑的决定？” 对方这愚蠢的行为，甚至让大英雄感到发笑，即便完成了caster的魔偶，那又如何？ 对于赫拉克勒斯的质问，魔术师沉默不语，他大概从未想过，自己的伪装早已被对方看穿，如此一来，任何说辞，都显得苍白无力。 “算了……” 大英雄随意的摆了摆手，并不想听对方的解释。 事到如今，理由已经不重要了。 将从者视为使魔，的确是魔术师们常有的做法，但是，其中蕴含的风险，则需自行体会。 但在达尼克看来，赫拉克勒斯的这一举止，似乎是选择了妥协。 “感谢您的理解，我……” 他张大着嘴巴，一个劲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突然发现，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时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诡异的一幕，并不只发生在他的身上，透过视角的余光，他惊恐的发现，除赫拉克勒斯以外，场中其他人也同样如此，就仿佛世间一切，都陷入了停滞。 “真是可悲……” 死寂般的世界中，唯有大英雄的低语，在众人耳边响起。 满溢神性的律动，从赫拉克勒斯身躯上扩散，其神眸中的金光，也变得愈发闪耀。 此刻，在大英雄千里眼的视界中，相似却又相悖的画面，赫然出现在其眼前，那是数个世界线中，这场圣杯战争，最终将会迎来的结局。 “倘若这便是终焉……” “那么……” 神之气化作跃动的雷光，在赫拉克勒斯身上若隐若现。 “吾，将化作神灵，支配世间一切。” 在其宣言落下的瞬间，赫拉克勒斯便行使着权能，介入了大圣杯的术式，灵基强度显着提升。 随着神性规模的进一步补正，古老威严的神之气息，也愈发庄严与厚重，几乎触及到神灵规模的最低限度，让众人感到一阵窒息。 “好、好厉害！” 感受到这可怕的气息，阿斯托尔福瞪大了眼睛，笔直站立在原地，傻乎乎的喃喃自语。 魔术师们只觉得对方似乎变得更强了，即便是身为御主的菲奥蕾，也无法从能力值上看出什么异常，但是，在其余从者眼中，双方已经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若是之前，赫拉克勒斯给他们的感觉，是性情高洁的英雄，那么现在，就像其宣称的那样…… 是神啊！ 赫拉克勒斯淡漠的视线，轻轻扫过达尼克所在的方向，然后下一秒，魔术师立刻面露痛苦之色，双手紧抱着头颅，从王座旁滚了下来。 来自灵魂层面的剧痛，使其全身渗出血液，在那无法言喻的痛苦折磨下，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 选择融合婴儿的灵魂，来满足自己长生的欲望，那么，神给予的审判，则是其在灵魂撕裂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archer！？” 仅仅一个眼神，御主就在身边被杀死了，弗拉德三世又惊又怒，向赫拉克勒斯大喊着发起了攻击。 “极刑王！” 他对达尼克的印象还不错，在他被召唤之后，对方就一直以臣子之礼仪，侍奉在其左右。 更何况，达尼克现在是他的御主，他又怎么能坐视其被杀而无动于衷？ 所以，无论是何种缘由，他都无法原谅赫拉克勒斯杀死达尼克的行为。 漆黑的木桩从空间中浮现，从四面八方向赫拉克勒斯袭来。 虽然发动了宝具，但他也敏锐的发现，其引以为傲的宝具，似乎已经失去了‘穿刺’的概念，明明身处‘国土’之上，却无法从赫拉克勒斯体内发动。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袭向赫拉克勒斯的上百木桩，也是一转眼，就被雷铠上浮现的龙型神气所吞噬。 “怎么可能？！” 弗拉德三世一脸难色，似乎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下一秒。 轰—— 突然，一阵猛烈的爆鸣，在大殿响起，随后，只见弗拉德三世从王座上被击飞，身体撞穿了大殿，嵌入了外部城墙，生死不明。 赫拉克勒斯站在破碎的王座前，转身向众人做出了宣告。 “吾乃奥林波斯最终之神——” “真名、赫拉克勒斯——” 虽然大英雄这般宣称着，但却还缺少一座神殿，来作为降神术式的最终锚点。 “选择吧，英灵们——” “臣服，或者退出——” 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甚至连达尼克的死亡，以ncer的落败，都无法引起波澜，又过了几分钟，沉默不语的阿维斯布隆，突然举起了右手，第一个做出了选择。 “我选择臣服。” “对我而言，只要能完成梦想，领导者ncer或者archer都无关紧要。” 在其表态之后，身为caster御主的少年，也随之附和了一句，做出了与从者相同的决定。 “嘛～，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意见。” 虽然二者对达尼克的死亡有些惋惜，但谁让他冒犯了‘神’呢？ “archer……” 菲奥蕾神色慌张，眼中满是不安。 “姐姐！” 听见考列斯的呼喊，少女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对方摇了摇头，向其示意不要多说什么。 是啊，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身为赫拉克勒斯的御主，但她也明白，事到如今，她根本干涉不了对方的决定，就算是用上令咒，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想到这里，她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rider的声音响起。 “呐～，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啊，‘支配世间一切’，又是指什么呢？” 阿斯托尔福伸了伸懒腰，一脸散漫的将双手摊在身前，反正死的ncer的御主，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相比之下，他更好奇archer刚刚提到的东西，嗯～，应该会有趣吧？ “berserker也没意见。” 因为无法说话，考列斯则是代替弗兰，做出了回应。 事实上，无论是为了圣杯，还是其他目的，身处‘黑’之阵营的他们，都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第18章 天之杯 “什么？！” “你说达尼克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戈尔德猛的从沙发上站起，瞪大眼睛死盯着眼前的少年，几乎是吼了出来。 “是的，戈尔德叔父。” 考列斯微微点头，看上去十分严肃。 “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死？” 虽然听上去难以置信，但戈尔德也不认为对方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对了，ncer呢？” ncer受了重伤，因为失去了御主，现在也已经退场。” “嘁、可恶！” 戈尔德恼怒的拍打着桌子，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圣杯战争才刚开始，他们就失去了两骑从者，尤其是能够牵制阿喀琉斯ncer，就这么突然退场，使他们再度陷入了劣势。 “考列斯，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戈尔德似乎恢复了理智，向少年询问着事情的经过，他本以为对方是遭到了暗算，可没想到…… “你说是archer杀死了达尼克，并且在一瞬间，就击败了那ncer？！” “就因为区区一个人造人？！” 戈尔德突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达尼克竟然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而且会是这种草率的理由。 “哈哈……哈……” 在听到事情的经过之后，戈尔德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用僵硬的笑声，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竟然是这样吗……” “真是可笑啊，那家伙竟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被使魔杀死……” 显然，赫拉克勒斯的行为，令他回忆起了刚刚糟糕的经历。 将时钟反方向转动，视线回到迦尔纳与阿蒂拉的战斗结束之时。 在裁定者离开之后，荒芜一物的焦土上，戈尔德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脸上写满了不甘。 对他而言，这次算是亏大了，不仅没能和贞德搭上线，甚至使用了一枚令咒，也没能拿下红方ncer。 可恶！ 有着强烈自尊心的男人，显然不能接受这种失败，但是…… “踏踏——” 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戈尔德转头望去，只见阿蒂拉正面无表情的向其走来。 “是你啊，saber，呐……” “咳咳……总之，辛、辛苦了……” 或许是从对方冷漠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戈尔德额头冒出细密冷汗，结结巴巴的向对方打着招呼，飘忽不定的目光，无一不透露着心虚。 “铮——” 转瞬之间，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军神之剑的尖刃，已经抵至戈尔德的咽喉。 “你、你想干什么？！” 恐惧，瞬间遍布全身，令其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重新提醒你一句，汝可以为我提供支援，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阿蒂拉神色淡漠，虽然她将御主认知为军师或参谋一般的存在，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没有这一自觉，甚至在战斗中，使用令咒干涉自己的决策。 “你只是为我提供魔力的‘奴隶’，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若是再有下次，我将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我……我知道了……” 即便心中有众多不满，在死亡的恐惧下，戈尔德最终还是屈服了。 可恶，区区使魔，竟然敢这么侮辱我！！！ 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戈尔德趁着对方转过去的空隙，瞥了瞥手背上的令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嘁！” 所幸，他最终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在发出一声轻啐之后，戈尔德便将所有的不满抛向脑后。 …………分割线………… 尤格多米雷尼亚城堡的地下。 在caster的带领下，赫拉克勒斯与神色低沉的菲奥蕾，一同踏入了千界树的地下工坊。 放眼望去，成百上千的人造人，如工蚁般忙碌着，管理着工坊的各项运作，即便目睹营养罐中的‘同伴’死亡，它们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终归只是人偶…… 或许真有人造人能打破桎梏，完成生命的破蛹化蝶，但遗憾的是，那是另一条世界线中，仅此一例的奇迹。 继续向工坊更深处前进，在穿过数道门扉之后，一行几人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如您所见，那个就是……” 顺着阿维斯布隆的目光望去，在淡金色的光芒中，一枚巨大的石卵，赫然出现在眼前，散发着圣洁的气息。 “大圣杯——” 这个世界的爱因兹贝伦，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召唤了ruler，所以大圣杯也并未被此世之恶污染。 “辛苦你了，caster。”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赫拉克勒斯缓步向大圣杯走去。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大圣杯的术式结构十分复杂，除了英灵召唤与令咒系统，其主体更是将魔术回路扁平化后，进一步扩大增生的产物。” “这种极其复杂的术式，即便是神代的一流魔术师，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解析。” 说到这里，阿维斯布隆的语气，似乎都有着细微变化。 事实上，他也很好奇，赫拉克勒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进入大圣杯，总不会是凭蛮力击碎圣杯的外壳吧？ “无妨。” 大英雄微微颔首。 神气随着感知的延伸，在交叉纵横的回路中奔涌，侵入了大圣杯的术式系统。 保有技能·神之荣光。 超乎寻常的魔力输出，甚至使工坊中的魔力流动，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权能·阿芙洛狄忒——』 在caster微弱的感知中，空间似乎泛起了涟漪。 随着美神权能的介入，大圣杯的灵子情报转眼遭到覆写，坚硬的魔力外壳，也随之裂开了一道缝隙，铺下通往圣杯内部的天之阶梯。 “竟然真的能办到吗……” 目睹这一切的阿维斯布隆，似乎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发出喃喃低语。 “已经开启了啊，通往大圣杯的道路，那么……” 就在即将踏上天梯的瞬间，赫拉克勒斯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轮椅少女。 “master，汝愿意与吾同往吗？” 这是仁慈，也是忠告。 毕竟，对人类而言，永生不死还太早了一些。 要一起前往吗？ 被大英雄突然叫到，菲奥蕾一时有些紧张，左顾右盼的张望着，但是，也就在此刻，一股强烈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或许，这将会是自己人生中，最为重要的选择吧！ 考虑再三之后，少女得出了答案。 “嗯，当然，身为御主，我自然会和archer你一同前往。” 菲奥蕾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即便前路未知，她也依然决定陪着赫拉克勒斯一同前往。 这样啊…… 赫拉克勒斯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对方既然选择了‘与神同行’，将信任托付给了自己，那么—— 他认可了。 即便令咒失去效用，神之荣光也将庇护其一生安康。 “啊，出发吧。” 在caster与其御主的注视下，赫拉克勒斯与菲奥蕾踏上了天之阶梯，一步步向大圣杯走去，直到最后，二人彻底消失在纯白的光芒之中。 第19章 各自的准备 初晨。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诶，下雨了呢。” “真倒霉，这下就没法出门了。” 身着白色休闲外套的伊莉雅，望着街道上的雨幕撇了撇嘴，一时有些沮丧。 本来她今天还打算和妈妈一起去逛街，带对方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呢。 一直生活在城堡中什么的，虽然听上去就像是童话中的公主，但仔细想想，一个朋友都没有，切嗣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出现，妈妈未免也太孤单了。 “嗯～～，下雨的日子也能出门吧，虽然会麻烦一点。” 爱丽用手托着腮帮子，一袭银发从耳畔垂落至胸前，望着站在窗边的伊莉雅，绯红的眼眸中满是好奇。 好奇妙啊…… caster竟然会是我的孩子…… 但是…… 人造人也能生孩子吗？ “还是等雨小一些吧，妈妈，现在出门，街上都没什么店铺营业。” 伊莉雅摇了摇头，打消了雨天出门的打算，但是，一旁的红宝石，则是突然冒了出来，开始‘绅士’发言。 “嗯～嗯～，太太，请务必在这个天气出门！” 红宝石将翅膀当作手臂，做出一副拟人化的举止。 “虽然会打湿，不，是一定会淋湿吧，然后——” “湿湿的、黏糊糊的布料，紧贴在夫人的娇躯上，嘶～，嘛，打湿的衣服若隐若现，雨水顺着锁骨……” 红宝石越说越兴奋，甚至用’翅膀’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语气也从微妙逐渐变态，然后，只听见一声怒喝响起。 “露比！！！” “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啦！！！” 紧接着，已经忍无可忍的伊莉雅，释放了正义的铁拳，将红宝石一把抓住，顷刻炼化，狠狠砸向了墙壁。 明明是一根魔杖，但却给人一种‘痴汉’的感觉，也不知道第二魔法使在制造它时，到底加入了些什么东西。 对红宝石的轻浮发言，爱丽丝菲尔倒是没放在心上，只见她点了点头，接着对伊莉雅回道。 “这么说也对，那就再多待一会儿，等雨停了我们再出门吧，对了……”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爱丽丝菲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懊恼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呐～，伊莉雅酱，神父桑那边一大早就传来了消息，要我们今天过去汇合呢，说是需要商量接下来的战术。” 在让红宝石好好反思之后，伊莉雅立刻回到了沙发，将毛绒绒的小熊玩偶抱在怀里，只见其白嫩的小脚丫，将拖鞋随意一甩，然后整个人都缩进了毛毯之中。 在听到爱丽丝菲尔的话后，少女又从毛毯中露出头来，脸上流露出错愕的神情。 “诶，今天吗？” “嗯，是的。” 太太一脸娇憨的点了点头。 明明是成年人的外貌，但实际上，其被制造出来还不到一年，比伊莉雅还要小上不少。 “据说ruler已经抵达了图利法斯，神父担心今晚就会爆发大战，所以想要把大家的力量集合起来。” “圣杯大战……” 就像爱丽丝菲尔所说那样，红黑双方今夜或许就会爆发大战，但是，其真正的理由，却并不是ruler的到来。 在昨夜迦尔纳与阿蒂拉的战斗结束之后，神父通过手中的灵气盘，重新确认了图利法斯的从者情报。 然而，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黑方ncer——穿刺公弗拉德三世，竟然不声不响的退场了？ 教会的据点。 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吧。 望着庭院中的雨幕，天草站在长廊上，一时有些失神，也不知其思绪，究竟飘向了何方。 为什么、我会感到不安？ 从胸口传来的悸动，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让他心思不宁。 明明黑方失去了弗拉德三世，被再一次削弱，但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真是不错的表情……” 忽然，一道戏谑的调侃声响起，即便不用回头，神父也知道是谁来了。 “从余的视角来看，汝仿佛正在哭泣啊，圣人……” “您说笑了。” “我的泪水早已流干，脸上也绝不会浮现出软弱的表情。” 天草微笑着转过身来，双手顺势放在身前，向对方微微行礼。 “哼嗯～，真是自信呢，不过……，算了，随你怎么说吧。” 对于神父的回答，赛弥拉弥斯也只是轻呵了一声，傲娇的将视线偏向一旁。 毕竟，她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这种事与对方争论。 “saber和她的御主，已经拒绝了你的提议，依然坚持着单独行动。” 塞弥拉弥斯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冷淡的说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啊，根据调查，那位狮子劫先生向来十分谨慎。” 天草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至于爱因兹贝伦那边，倒是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对方会准时参战。” 虽然对caster的力量，并不抱有太大期望，但多一骑从者，总归会多一分胜算。 “非常感谢。” “总之，这一切还要辛苦您了，assassin。” 神父谦逊的言语中，充满了对那个宝具的渴求与期待。 “为了全人类的救济，您的那个宝具，将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与此同时。 在图利法斯境内的某个墓地。 有着凶悍外表的死灵术士，此刻正聚精会神的淬炼着某物。 “喂，master，你在做什么啊？” 仿佛不良少女打扮的saber，颇为好奇的看着对方忙上忙下。 只见狮子劫界离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反复提炼着什么，而在那些素材与样本中，某种‘水蛇’的幼体，显得尤其突出。 “当然是加上一层保险。” 全副防护的死灵术士，小心翼翼的将萃取物倒入试管，随后使用特殊的材料与术式，将其涂抹在匕首之上。 “哈？” 莫德雷德似乎有些不解，神色怪异的看着对方。 “毕竟，黑方的archer可是那位希腊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 “有了这个东西，如此一来，我们也就有了对付大英雄的杀手锏。” 此刻，死灵术士还在感叹自己的好运，在参加这场大战前，他从协会那边收取了海德拉的幼体作为定金，只是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快就能发挥作用了。 “呃……” 听到对方的回答，莫德雷德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怪异，毕竟，她也远程观看了赫拉克勒斯与阿喀琉斯的战斗。 “我想确认一遍，master，也就是说……” 小莫指了指对方手中的海德拉之匕，加重了问询的语气。 “你是觉得凭这把小匕首，能伤到黑方的archer？” 狮子劫界离:“…………” 望着莫德雷德仿佛看傻子的眼神，死灵术士顿时沉默不语，也幸好他戴着墨镜，不然其脸上的表情，想来一定会非常精彩。 第20章 大战之前 夕阳西下。 如火焰般燃烧的云海，染红了整片天幕，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按照双方约定的时间，爱丽丝菲尔与伊莉雅一同来到了教堂，刚一进门，迎接她们的，便是等候多时的神父。 “晚上好，又见面了，爱丽丝菲尔小姐以及caster。” “您好，四郎神父。” 双方打了打招呼，因为还没见过其他御主，爱丽丝菲尔随口向对方提了一句。 “嗯～，其他御主也已经到了吗？” “是的，除了saber一组选择单独行动，其余master都已经会合，您想要见见他们吗？” 天草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试探着向对方问道。 “不、不用了，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爱丽丝菲儿连忙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即便成为了御主，魔术师们也不会将人造人视为同类，对这一点，她心知肚明，所以，在和其他御主的见面这件事上，她也没什么期待。 “这样吗……” 神父年轻的面孔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 但或许是对这一幕有所预料，天草神色如常，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向二人做出了邀请。 “那么，就请两位随我一同进去吧。” 穿过大殿与长廊，一路上，神父带着和煦的笑容，向二人介绍着己方的现状，尤其在聊到被召唤的各位英灵时，天草更是忍不住多看了伊莉雅几眼。 “虽说英灵是从时间轴中脱离的存在，但像caster与您这样的组合，即便算上众多的亚种圣杯战争，恐怕也是第一次出现吧。” 神父不由感叹着命运的奇妙，拥有真名识破的他，一早就看穿了伊莉雅名字，真名为——伊莉雅斯菲儿·冯·爱因兹贝伦。 即便没有明说，其意有所指的言语，也暗示了伊莉雅与爱丽的关系。 事实上，在初次与二者见面时，他甚至有怀疑伊莉雅是第三魔法使的可能，虽然在最后否决了猜想，但想来其与爱因兹贝伦的御主，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比如说，母女？ “诶？” 爱丽丝菲尔惊疑的望向对方。 “当然，如果我的推测有误，还请将其当作我的胡言乱语。” 话虽如此，但天草已从对方的眼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在接下来召开的会议中，我会代表其余御主，对这次的作战计划进行调整与部署。” 沿着阶梯向下继续前进，在抵达一座巨大的宫门后，神父停下了脚步，微笑着向二人提出了建议。 “如果您有什么宝贵的意见，也请及时提出，毕竟……” 嗯？ 在对方提到那个夙愿的瞬间，爱丽丝菲儿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错愕的神情。 『我们都将为了全人类的救济——』 『献上此身——』 …………分割线………… 推开厚重的门扉。 犹如荆棘的冰冷王座，赫然出现在伊莉雅眼前，向上不断延伸的铁棘，就如同其孤高的主人一样，傲慢的拒绝着一切。 仅容一人的玉座，无人能与之比肩、亦无人能与之同行。 “assassin……” 爱丽丝菲尔难掩眼中的惊讶，与上次在教堂的初见相比，对方的能力值，有着根本性的改变，也就是说，这里是assassin的工坊吗？ “好、好厉害……” 身为魔法少女的伊莉雅，在红宝石的暗中科普下，更是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微张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虽说知晓对方是亚述的的女帝，但毕竟是暗杀者的阶职，但现在看来…… 对方才是真正的caster吧！ 至于伊莉雅…… 大概算是coser？ “豁～，真是难得，除了神父，caster的御主也出现了吗？” 忽然，一声打趣似的问候声传来。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气质散漫的俊朗青年，此刻正侧躺在地面，冰冷的骑枪则随意放在一旁，给人一种放浪不羁的感觉。 “嗯……，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为了英灵，啧、还真是不幸啊……” “呐、大姐头……” 或许是注意到伊莉雅‘清澈’的眼神，阿喀琉斯皱了皱眉，低声呼喊着不远处的阿塔兰忒。 同样注意到伊莉雅的阿塔兰忒，则并不言语，只是更加确信了自己的道路。 她要创造一个孩子们都不会受伤的世界，在那样的世界中，再也不会让caster这个年纪的孩子，背负起成为英灵的命运。 “啊喏～，你们好～” 感受着对方的打量，伊莉雅向着阿喀琉斯与阿塔兰忒的方向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少女的视线，继续向其余人望去。 与少女有过一面之缘的assassin，此刻高居于玉座之上，戏谑的目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至于迦尔纳，则是怀抱着神枪，背靠在另一侧的外墙闭目养神。 “那么、除了saber与berserker，我方的英灵也就到齐了。” 天草径直走到玉座的下方，随后望向众人大声宣告。 “聚集于此，一骑当千的英灵们啊，大家都怀着各自的愿望，响应了圣杯的召唤。” “那么，至少在击败黑之阵营前，吾等的目标是一致的。” 神父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太多的演讲技巧。 但其言语中蕴含的那股信念，却是足以令众人侧目。 在告知众人关于黑方的诸多情报，以及弗拉德三世的离奇退场后，原本被赫拉克勒斯强势‘拉平’的天平，似乎又再度向着红方发生倾斜。 “那么，最后……” “各位或许都已知晓了彼此的名讳，但为在接下来的战斗，能够更好的配合战斗，我提议大家报上真名，将后背托付给战友。” 对这份提议众人都没什么意见，毕竟，除了新来的caster，他们都或多或少，知晓了其他人的真名。 从阿喀琉斯开始，聚集于此的英灵们，都彼此报上了名讳，直到最后，仿佛雪之精灵的少女，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害羞的做出了自我介绍。 “那个……，大家好，我的名字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目前就读于私立穗群园小学部，阶职是caster……” 伊莉雅？！ 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让阿喀琉斯与阿塔兰忒愣住了。 “伊莉雅吗……” 阿喀琉斯呢喃了两声，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奇。 但他也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世界还真是奇妙，竟然会在这个时代，听到那个‘妖精’的名字。 相比之下，知道更多‘隐秘’的阿塔兰忒，则是仔细打量着少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记得赫拉克勒斯曾说过，妖精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来自未来的少女，从眼前的caster身上，她的确看出了对方的几分影子。 但是—— 不是她。 即便如何相似，二者终归不同，或是来自其他世界，亦或未曾与吾等相遇。 这份命运…… 真是沉重啊，伊莉雅斯菲儿…… 第21章 救赎与奇迹 在神父有序安排作战的同时，另一边的图利法斯，踏足大圣杯的赫拉克勒斯与菲奥蕾，也已经与天之杯的终端·羽斯缇萨完成了交涉。 第三法·灵魂物质化。 受到这一恩惠的少女，褪去了肉身的束缚，在那个瞬间，超乎过往认知的魔力，源源不断的从体内涌现。 『这就是heaven''s feel吗……』 在其完成第三法的那一刻起，名为‘菲奥蕾’的少女，就已经成为了‘非人’之物，若是更准确一点，应该将其称为‘新灵长候补’才更加贴切。 『archer，谢谢你。』 踏上大地的喜悦溢于言表，少女发自内心的感谢着对方。 但当愿望真正实现时，她却突然发现，曾经身为人类（魔术师）所追求、恪守的一切，如今都变得如此渺小，犹如沙砾般不值一提。 『那么——』 『至少要先成为圣杯大战的胜者吧——』 『这也是曾身为魔术师的‘我’，所必须承担的责任——』 完成蜕变的菲奥蕾，望着眼前的大英雄，暗自立下了决心，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即便是身为弟弟的考列斯，恐怕也很难将眼前的少女，与印象中的‘姐姐’联系在一起。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赫拉克勒斯或许也有着些许欣慰吧，毕竟，在他所生活的时代，引导人类的成长，也是英雄们的使命之一。 大殿中。 千界树的御主们，望着玉座上的赫拉克勒斯和菲奥蕾，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目光。 在完成灵魂物质化后，菲奥蕾以强势无比的态度，得到了千界树众人的‘支持’，即便是自视甚高的戈尔德，也不敢在明面上有什么意见。 “拥有大圣杯的我们，获得胜利是必然的。” 矗立在赫拉克勒斯身旁的少女，已然接过达尼克的权利，但是，二者对从者的态度上，却是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那么，我在此通告——” “隶属于千界树的所有魔术师们，我等终将所侍奉的神、奥林波斯最终之神——赫拉克勒斯——” “吾神将给予救赎之道，于此世掀起变革——” “若是依旧渴求着圣杯，或坚持自身信念之人，汝等可自行抉择，或是跟随、亦或是离去——” 在菲奥蕾完成向众人宣告之后，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玉座上的赫拉克勒斯。 “嗯～，所以，救赎和变革又是指什么呢？” 性格开朗的阿斯托尔福，依旧率先举手发问，丝毫不受场中气氛的约束。 “明明只是打一场圣杯战争，现在搞得我都摸不清头脑了，哎～，真是麻烦死了。” 在rider发言之后，其它人眼中，亦存在着相同的疑惑。 “这是人类所必须完成的课题……” “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或许要再等上一千年吧……” 赫拉克勒斯没有理会对方的抱怨，但却依旧给予了回答。 这是注定会改变历史的变革，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毕竟，若是再过上一千年，当新的‘灵长’诞生，人类就不得不接受被取代的事实，那会是比神代诀别更加残酷的交替。 “所以——” “吾于此做出了判断，并将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完成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 过于骇人的情报，使魔术师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毕竟，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听上去就像是在做梦。 “嗯……，原来如此，是打算利用第三法，使人类脱离肉体束缚，成为不老不死的存在吗？” 身为caster的阿维斯布隆，似乎理解了赫拉克勒斯的想法，毕竟，眼前的菲奥蕾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 “archer，我无法认同你的计划。” 沉默之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阿维斯布隆提出了异议。 “老师？！” 身为其御主的罗歇，更是惊愕的叫了出来，毕竟，在他看来，caster没有拒绝的理由。 “罗歇，我对圣杯没有兴趣。” 阿维斯布隆向御主平静的回了一句，随后转向赫拉克勒斯，继续刚刚的话题。 “archer，我所追寻的救赎，是让人们回到‘乐园’，与你的拯救，是截然不同的道路。” 即便都是为了救济，但二者认知与方法的差异，便注定了道路的不同。 “吾已知晓，但是——” 赫拉克勒斯认可这份不同，但却不会选择退步。 “这是救赎，不容拒绝——” 忽然间，空气变得极为沉重，甚至连动弹都十分费力，而就在这时，从地表升起的天之杯，已经开启了运行，散发出救世的辉光。 “这到底？！” 阿蒂拉望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奔涌的血液，一时有些错愕。 “赋予从者能生活在这个时代的肉体，大圣杯竟然还有着这种能力吗……” 即便被面具遮住了脸庞，也不难猜出阿维斯布隆脸上的表情，此刻会有多么复杂了。 已经知晓了我的宝具吗？ 也对，毕竟在‘神’的视野中，未来与过去相互交织，自然也知晓我会做些什么，所以，这才给予了我肉体吗？ 『非常感谢，archer。』 『虽然我已经有了那份觉悟，但现在想来，那一定会让我悔恨不已。』 拥有肉体的caster，似乎连人类的情感，都更加丰富了一些，而其御主，也由此逃过一劫，避免了成为‘炉心’的命运。 …………分割线………… “那是、大圣杯？！” 当天之杯从地面破壳而出时，所有的英灵都感知到了其存在。 “嘁，诱饵吗？” 阿喀琉斯挑了挑眉，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句。 “简直就像是在告诉我们，想要得到圣杯就过来抢吧，如此自信的行事风格，可不像是魔术师。” 赛弥拉弥斯轻笑了两声，似乎将自己当作了局外人，一边把玩着胸口的‘美神吊坠’，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意有所指的提了两句。 “也就是说，是英灵的手笔吗……” “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握紧了天穹之弓，眼神坚定的望向前方。 等着吧，赫拉克勒斯，这次我一定会赢！ 神色各异的众人，都怀抱着各种想法，在感受到大圣杯的出现后，神父也无法再保持那淡然的表情了。 “assassin.，那个宝具已经完成了吧？” 天草立刻向女帝问道，神色之间，隐隐有些激动。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豁哦～，意外的有干劲啊，在看到那个之后，连你这种人，也会兴奋起来吗？” “算了……” 赛弥拉弥斯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魔力泛起的涟漪，从空中向四周渐渐扩散。 “既然已经开始，那么也是时候，让世人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奇迹——” 随着宝具真名解放，规模极其庞大的术式，在此刻被彻底激活。 沉闷的轰鸣与翻滚的大地相呼应，整座教会似乎都摇摇欲坠，就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即将从地底破土而出。 “轰轰轰——” 当规模巨大的空中庭院，无视了世间的物理法则，完全悬浮在虚空时，带给人们的，只有难以言喻的震惊。 毕竟—— 那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真正意义上的奇迹！ 第22章 开幕、十与一的黑棺 “怎么回事，assassin，你刚刚做了什么？” “地面似乎在上升，应该是某种结界类的宝具吧……” 在虚荣的空中庭院启动后，赛弥拉弥斯身上的魔力气息，竟再度得到提升，完成了土地与传说的数值补正。 当众人来到教堂外的空地，出现眼前的，是被遥远地平线分割的天空与大地。 “这是……” 趁着皎洁的月光，从高台一眼向下望去，绿意盎然的浮岛上，各种建筑以规则的顺序，排列在庭院之中。 赛弥拉弥斯通过固定真实的‘楔子’，以及与其相关的圣遗物，具现了这座仅存于幻想中的宏伟要塞。 “这难道也是宝具吗？！” 伊莉雅愣了片刻，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发出微不可闻的呢喃。 与assassin这夸张的空中庭院相比，她这caster（魔法少女）的称谓，似乎有些名不符实了。 “或许是吧……” “虽然……，嗯～，的确很让人震惊就是了，明明是assassin来着……” 红宝石也忍不住嘀咕着，低声吐槽女帝不干正事，身为assassin阶职的从者，竟然比作为caster的伊莉雅更懂魔术。 阿喀琉斯同样也难掩眼底的震惊，但他终归是见识过‘神授智慧’，对于虚荣的空中的庭院，也只是觉得太夸张了一些。 “啧，即便是与比奥德修斯的‘木马’相比，也毫不逊色啊，assassin那家伙……” “的确是了不起的宝具。” 即便是生性淡泊的迦尔纳，眼中也浮现出了意外的神情。 如果不是确认了对方的阶职，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种规模的巨型要塞，竟然是会由assassin来完成。 事实上，拥有双重阶职的女帝，在相性上，的确也更适合成为一名caster。 嗯？ 空中庭院吗，这还真是…… 或许想到了星间都市山脉，阿塔兰忒眼神似乎也有些微妙。 “archer，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惊讶？” 从远处收回目光，迦尔纳注意到了阿塔兰忒的异样。 相比rider与caster，对方的表情并非惊讶，而是对相似之物，再度出现在眼前的感慨？ “嗯……，真是敏锐啊ncer。” “吾只是有些意外罢了，那个女人倒是比看上去更加能干。” 塔喵随口敷衍了一句，至于其到底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呵～ 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赛弥拉弥斯傲娇的轻哼一声，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内心的虚荣，此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至于阿塔兰忒的低语，她也只是多看了对方一眼，表现的毫不在意。 哼嗯，余姑且就当是在称赞吧…… “人员也已经到齐，那么接下来，就向着黑方，碾压过去吧！” 在亚述女帝的驱使下，庞大的空中庭院，以绝对的质量撞碎云海，那无可比拟的磅礴气势，就像是一头巨大的怪物，肆无忌惮的游曳在夜空。 随着空中庭院的前进，散布在庭院外侧的使魔群，则将下方的整片战场，尽数纳入监视之中。 哗哗哗～～ 忽然，庭院的下方的底座缓缓打开，在夜色的掩护下，数不清的龙牙从空中坠落，在其与土地接触的瞬间，立刻化作形态各异的龙牙兵，密密麻麻的向千界树之所在杀去。 『哼哼～，这样一来，才勉强有战争的样子……』 赛弥拉弥斯微微抿嘴，如同水蛇一般的娇曼身影，慵懒散漫的依靠玉座上，而其戏谑的目光，则是望着眼前的画面，流露出愉悦的笑意。 『真是令人欣喜的重逢啊，阿尔喀德斯，嗯～，如果没有这个碍眼的女人，就更好了……』 瞥了瞥玉座下方的阿塔兰忒，女帝忍不住在心底暗自诽腹。 事实上，她对阿塔兰忒倒也谈不上嫉妒与厌恶，仅仅只是看对方，稍稍有些不爽罢了。 “那么——” 赛弥拉弥斯向前伸出手臂，葱白的指尖在身前轻轻划过，随后虚空之中，立刻浮现出一层层暗紫色的术式。 “就让余来为这场战争，奉上华丽的开幕——” 魔力同调—— 术式限定展开—— 十与一的黑棺全功率解放—— 规格外的魔力炮击，汇聚在刻有‘提亚马特十一子’的石板之上。 “轰———” 犹如陨石坠落的一击，在此刻撕裂天穹，如彗星般划过夜空，向着尤格多米雷尼亚奔涌。 凭借着几乎犯规的空中优势，虚荣的空中庭院，向众人展现出其作为战争要塞的恐怖潜力。 …………分割线………… 在超规格的魔力炮击，向着尤格多米雷尼亚城堡迫近时，感知到这一异常的赫拉克勒斯，突然从玉座上起身，随即进入灵体化，消失在众人眼前。 嗯？ 这是什么情况？ 疑惑不已的众人，立刻将目光转向菲奥蕾，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回答。 “红方的攻击要到了，也请各位做好战斗准备，扞卫我等千界树的胜利。” 仿佛学姐的文学系少女，只是微微一笑。 对眼前的突发情况，少女显得格外轻松与随意，或者说，作为御主，在其魔力与生命的限制得到解放后，她就极为期待大英雄的表现。 “诶，红方已经打过来了吗？！” “aaa……” “那么、击溃入侵者，并获得胜利即可。” “…………” 就在菲奥蕾向英灵们布置作战任务的同时，那跨越数十公里，超视距的魔力炮击，已经抵达尤格多米雷尼亚城堡上空。 『这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超乎寻常的动态视力，已经洞察了魔炮的轨迹。 但是，赫拉克勒斯凝视着夜空，似乎依然有些许疑惑，毕竟，释放如此规模的魔力炮击，即便是神代的魔术师，能办到这一点的也寥寥无几。 『有着些许阿芙洛狄忒的气息、但却并非源自阿塔兰忒所承受的‘诅咒’……』 赫拉克勒斯一边在心底默默念叨，一边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迅速将神造之弓拉至满月。 这种超规格的魔力炮击，只是单纯注入‘神气’的箭矢，恐怕已经无法抵挡，事到如今，也只有将来袭的‘魔炮’正面击坠，才能使大圣杯免受余波的殃及。 『master，请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 略显紧迫的时间，已经来不及多加解释，但是，大英雄温和有力的声音，却是让少女感到莫名的安心。 “轰轰——” 天穹仿佛裂开了一般，传来了阵阵沉闷的咆哮。 『来了吗……』 赫拉克勒斯全身放松，神眸中没有丝毫起伏，满溢神气的箭矢，在神造之弓上，化为闪耀的灾厄之光。 吼！！！ 在离弦的那个瞬间，空中仿佛有九道龙影浮现。 『射杀百头——』 虽然仅仅只有一瞬，但那爆闪的天空，的确剥离了世界的色彩。 “轰——轰——” 由‘十与一的黑棺’所汇聚的超规格魔炮，在距离尤格多米雷尼亚上千米的高空，被赫拉克勒斯轻而易举的击溃。 爆炸产生的巨大的冲击波，将四周的一切空气尽数推开，在空中留下一个直径数公里的大空洞。 而那过于庞大的魔力输出，更是掀起一阵猛烈的灵子浪潮，席卷了大半个图利法斯。 尤其是位于爆炸正下方的尤格多米雷尼亚，在冲击波袭来的瞬间，除了菲奥蕾，城堡中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阵明显的‘重压’，就仿佛背负着什么无形之物。 第23章 间章 遥远的相遇 神眸微微泛起光亮，赫拉克勒斯将目光投向远方。 在天与地的缝隙之间，宏伟、巨大的空中要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此地靠近。 『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在看到那个的一瞬间，赫拉克勒斯就已经知晓了对方身份，与此同时，古老的记忆，也在脑海深处复苏。 『原来如此……』 『难怪会有着阿芙洛狄忒的气息……』 本打算予以回击的大英雄，此刻却悄然放下了神造之弓，平静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长生是祝福，同样也是诅咒。 对于拥有漫长岁月的知性生命体而言，每一份回忆都充满着欢喜与苦涩。 …………分割线………… 那是在诸神离去，距今依旧十分遥远的神代。 名为‘阿尔喀德斯’的青年，在孤身踏上旅途的岁月中，所经历的一段短暂而美好的邂逅。 离开众神眷顾的希腊之地，在长达数百年的旅行之后，大英雄进入了丰饶繁荣的两河流域。 『嗯，与希腊联邦不同，是被称为‘帝国’的集权国度……』 进入亚述帝国的领土，身着亚麻希顿的高大青年，在一行众多的商人中，显得格外突出。 毕竟，即便是帝国精锐的军人，在对方的气场下，也会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沿着幼发拉底河的走向，赫拉克勒斯的足迹，在各个村落与城市中穿行，只一边感受着这片大地的文明，一边寻找着少女与妖精（伊莉雅）的踪迹。 然而，所谓命运…… 总会在不经意间，使彼此的人生，在某时某地，莫名的交缠在一起。 “呜呜……” 在行至叙利亚的一处湖泊时，小憩中的赫拉克勒斯，突然听见了婴孩的抽泣，不仅如此，他还感受到了某位女神的气息。 『嗯？』 赫拉克勒斯突然起身，向着湖面的另一侧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阿芙洛狄忒的神力波动……』 奥林波斯众神早已离开这颗星球，前往了月之彼端，但如今，他却在这片土地上，感受到爱与美之女神的气息？ 难道说…… 是神之残骸？ 除了真体机神的核心，的确有很大一部分的残骸，在漫长的漂流中遗失，只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其中之一吗？ 向着呜咽的抽泣声靠近，出现在赫拉克勒斯眼前的，是有着姣好面容、人身鱼尾的女神，而那哭声，则是从其怀中的婴孩传出。 “是……谁在那边？” 没有隐藏行踪的赫拉克勒斯，在靠近对方时，被理所当然的发现了。 “塞壬？” 伴随着一声疑惑，散发着神之威仪的俊朗男性，赫然出现在鱼之女神眼中。 “您是……” 然而，当看清眼前出现的人影时，女神眼中出现了慌乱。 “尊敬的大神赫拉克勒斯，鱼之女神德珂朵，向您表示衷心的问候，愿奥林波斯荣光永存。” “你认识我？” “是的，在奥林波斯神庭的宴会中，我曾有幸在远处，得见冕下的威仪。” 怀抱幼小婴孩的女神，忐忑不安的左顾右盼着，觊觎阿芙洛狄忒神之遗产中的力量，让她在面对赫拉克勒斯时，感到格外的心虚与不安。 “不必客气，奥林波斯已经离去，吾现在也只是一介旅人。” “那么、恕我冒昧，能请您解释一下吗，为何这孩子与你的体内，都流淌着阿芙洛狄忒的神性……”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随后神色如常，向对方提出了问询。 但是，只并未对染指奥林波斯的力量，表现出愤怒或不满，而这也让鱼之女神，瞬间安心了不少。 “请您原谅，赫拉克勒斯神。” “这一切都要从我在这座湖泊底下，发现了阿芙洛狄忒大人遗留的‘神体’残骸开始……” 在对方的叙述中，赫拉克勒斯知晓了前因后果。 妄图得到阿芙洛狄忒神力，鱼之女神德珂朵吸收了残骸中的神之遗产，但过于弱小的她，根本无法驾驭那股力量，最终迷失在了情欲之中，并与人类青年相恋。 一直到这孩子的诞生，使得大部分的神性流出，才使她从美神的力量中挣脱，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孩子有名字了吗？” 赫拉克勒斯看着对方怀中的婴孩，语气柔和了不少，毕竟，这孩子拥有阿芙洛狄忒的神性，让他感到格外的亲切。 “…………” 或许是难以启齿吧，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德珂朵忽然将孩子举过头顶，以极其卑微的姿态，将其献给了赫拉克勒斯。 “伟大的赫拉克勒斯，请您将这孩子收作宁芙，侍奉在冕下身旁吧！”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大英雄顿感意外，然而—— “你……” 从对方渴求的眼神中，赫拉克勒斯看穿了其内心。 这位女神，并不爱这孩子。 她将这孩子视为累赘，视为其羞耻的见证，倘若不是赫拉克勒斯的出现，她也会将这孩子遗弃在芦苇丛中。 “你是觉得这样做，就能欺骗自己，慰藉自己良心上的不安吗？” “再次恳求您的原谅，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孩子。” 德珂朵虚弱的声音中，此刻已经带上了哭腔，现在她满脑子想到的，就只有逃避…… 虽然可耻，但却有效。 或许，她心里甚至在自我安慰，也说不定。 『这孩子如果能跟在赫拉克勒斯身旁，一定会比跟着自己过的更好吧……』 最终…… 赫拉克勒斯还是同意了。 就像他用千里眼看到的那样，倘若没有他的介入，这孩子也会被对方所抛弃，与挚友阿塔兰忒相似的命运，让他对这孩子，有着些许怜惜。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停下旅程，由他来将这孩子培养成人。 一望无际的湖泊，再次回归了平静，在目送赫拉克勒斯的离去之后，德珂朵随即沉入了湖底。 她很清楚，从此之后，那孩子与她再无干系。 至于赫拉克勒斯，在将这孩子抱回营地之后，困扰大英雄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或许二者的确有着缘分吧，在大英雄接过对方之后，原本大哭大闹的婴孩，立刻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看着赫拉克勒斯，一个劲的傻笑。 即便是曾经的全能之神，在面对人类幼崽时，似乎也无法做到全知全能，但是，这看上去毫无意义的‘带孩子’，却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作为‘人’活着的实感。 “嗯，很高兴与你相遇……” 赫拉克勒斯伸出手指，拨弄着对方小小的手掌，一个劲的逗弄着这小丫头。 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份温情，大概已经消失了几百年，此刻，却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再次出现在大英雄的脸上。 “那么，以后多多关照咯，赛弥拉弥斯……” 第24章 幕间·尼尼微之梦 时光荏苒。 从抚养赛弥拉弥斯至今，也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年头。 这里是位于尼尼微城北部，临近底格里斯河的村落。 完成村子今天的巡逻后，赫拉克勒斯拿着从集市中买来的‘小礼物’，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我回来了，小赛弥拉弥斯。” 随着视线进入院内，仿佛神明造物的娇小少女，立刻赤裸着小脚丫，从屋内跑了出来。 妖精般的尖耳绝非人类所能拥有，伴随着年龄的增长，‘阿芙洛狄忒’的神性也渐渐浮现，无论何种审美，在看到少女时，都会感叹其姿仪。 “哼嗯～，欢迎回家，阿尔喀德斯，然后……” “重复一遍，我已经不小了，今天我就满十二岁了，以后不准叫我小赛弥拉弥斯了。” 在听到赫拉克勒斯的呼唤后，萌哒哒的少女立刻鼓起脸颊，傲娇的将头偏向一旁，然而其视线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赫拉克勒斯身上。 “嗯嗯～，小赛弥拉弥斯已经是大人了～～” “那么～，你最喜欢的巴克拉瓦，现在也不要了吗？” 嗯？！ 听见对方给自己带了最喜欢的甜点，塞弥拉弥斯顿时精神了起来，小跑着扑向了赫拉克勒斯。 “哼嗯！” “看在阿尔喀德斯你给我准备了礼物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从对方手中‘抢’过最爱的甜点，年幼的塞弥拉弥斯昂起小脑袋，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哼，稚嫩脸庞上浮现出的‘胜利者’笑容，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对父亲要更有礼貌一些才对吧？” “阿尔喀德斯才不是父亲呢，略～～” 在向赫拉克勒斯做了个鬼脸之后，少女立刻小跑着进了屋内，将手中的甜点分享给自己的鸽子朋友们。 从蹒跚学步到健步如飞，从牙牙学语到伶牙俐齿，随着赛弥拉弥斯的成长，其孤傲的性格也越发明显，当然，这份骨子里的傲慢，也只是针对除赫拉克勒斯外的其他人。 继承了阿芙洛狄忒的神性，赛弥拉弥斯拥有着在半神中，也极为优秀的天赋，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她就修习并掌握了关于建筑、舞蹈、药理、音乐以及天文等各项知识。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在潘克拉辛与弓术的修行上，对方的表现一塌糊涂，对此，赫拉克勒斯还是有些受挫的，明明有很认真的教导对方，但几年下来却是毫无进展，实在让人无奈。 春去秋来。 一转眼，又是三年时光。 在完成赫拉克勒斯所安排的学业之后，赛弥拉弥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接触了魔术，但是，相比神之遗产中蕴含的极小化权能，少女的魔术造诣也只是有所涉猎，对其略知一二罢了。 十五岁的赛弥拉弥斯，已经是尼尼微城人尽皆知的美人，因其异于常人的尖耳与金眸，甚至被当作伊什塔尔在人间的化身。 蕴藏在其体内的神之力，在长年的修行下开花结果，其一颦一笑皆是‘美’的具现，但是，对被其美貌所吸引的人类，她心中只有不屑与轻蔑。 今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也是尼尼微城中，少女们举行成年礼的年龄。 一般而言，在少女们完成成年礼之后，就会有许多人上门提亲，帝国也有相关的法律，来督促少年少女尽快结婚，为帝国的人口做贡献。 但赛弥拉弥斯显然不会接受这种命运，赫拉克勒斯也不会让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分割线………… ‘十与一的黑棺’被射杀百头所击溃，但是，相比赫拉克勒斯所带来的震撼，阿塔兰忒与阿喀琉斯，显然有更在意的事情。 “assassin，你的力量中，为什么会有阿芙洛狄忒大人的气息？” “很难理解吗，archer？” 对于阿塔兰忒的疑问，赛弥拉弥斯反问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就像是在嘲笑对方的无知。 “就像你使用阿尔忒弥斯女神的力量，余能拥有阿芙洛狄忒的加护，也并不奇怪吧。” “毕竟，所谓神之遗产，不就是如此简单的东西吗？” 嘁、神之遗产…… 似乎想起了那并不美好的一天，赛弥拉弥斯突然沉默不语。 阿尔喀德斯，对你而言，我到底算是什么？ 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 对赛弥拉弥斯而言，最可悲的莫过于在少女怀春的年纪，并没有遇见能让自己感到惊艳的少年，甚至终其一生，也没人能超越那道身影。 回忆渐渐清晰…… 将遥远的过去，再次浮现在眼前。 成年礼当日。 收到礼物的赛弥拉弥斯，就像是最娇艳的花朵，那是一条金黄色的项链，是赫拉克勒斯用机神残骸中的碎片，特意为对方打造的首饰。 “一转眼，你就长大了呢，赛弥拉弥斯。” 似乎是特意为这场邂逅落下句点吧，这一次，赫拉克勒斯没有再称呼对方为‘小赛弥拉弥斯’。 “虽然有些不舍，但接下来，我也要离开尼尼微了。” “诶？！” “为什么？！为什么阿尔喀德斯要离开？” 赛弥拉弥斯突然抱住赫拉克勒斯，如同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猫，满脸惊慌的望着对方。 “因为有重要的约定，还需要我去完成。” “约定？” 就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谣，赫拉克勒斯用温和的声音，向对方讲述那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妖精与潘多拉魔盒……” “所以……，阿尔喀德斯真的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赫拉克勒斯？” 赛弥拉弥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但是……” “这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吧。”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将少女的身世，也一并告知了对方，毕竟，那是她迟早要知道的过去。 “就像赛弥拉弥斯在某种程度上，也能算是阿芙洛狄忒的孩子一样。” 赫拉克勒斯宠溺的安抚着对方，雏鸟终归是要独自面对风暴，才能成为翱翔天穹的雄鹰。 彼此交心的聊天，让离别的不舍，似乎都为此淡化了些许。 “阿塔兰忒和阿尔喀德斯，是恋人吗？” 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赛弥拉弥斯一脸紧张的向对方求证。 “我与阿塔兰忒的关系，无法用简单的朋友或恋人来形容。” 赫拉克勒斯没有否认，而是笑望着少女继续说道。 “迟早有一天，赛弥拉弥斯也会遇见对自己重要的那个人，毕竟，人生就是在众多离别与相遇中，不断成长的巡礼。” “我才不要呢，阿尔喀德斯就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像是发小脾气似的，赛弥拉弥斯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 “能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呢，赛弥拉弥斯。”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你也该去睡觉了。” 看了看窗外的银月，静谧的夜空下，繁星映射下的底格里斯河，如同一条飘带缓缓流向远方。 “其实……” 少女将脑袋埋在对方怀中，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 “我、最喜欢阿尔喀德斯了……” 像是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塞弥拉弥斯在说完之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依靠在赫拉克勒斯身旁，如小猫般蜷缩在一起。 然而…… 对于塞弥拉弥斯来说，这份萌芽的爱意，注定得不到回应。 尽管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那个让她心动的人表白，但阿尔喀德斯却将她的真心，当作了离别时的眷恋。 这就如同一场残酷的暴风雨，无情地摧残着那颗刚刚发芽的种子，让它在瞬间失去了生机。 在阿尔喀德斯离开尼尼微之后，她将自己锁在房里哭了许久，悼念自己那还未盛开，便已然凋零的爱情。 真是让人怀念啊，曾经的我，还有着那种弱小的一面吗？ 手指轻轻摩挲着珍贵的项链，对君临亚述帝国、向四周发起征战的女帝而言，其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之时，一边勾勒某人的模样，一边回想年少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恍惚之间—— 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要塞，已经出现在红方众人眼前。 使魔传回的监控画面中，赫拉克勒斯此刻正站在城墙上，手持神弓等待着他们，而黑方的其余从者，也已经在要塞周围做好了戒备。 战争、一触即发。 第25章 神威、庭院之上 遮掩夜空的巨大庭院，在抵达千界树的要塞上方后，突然停了下来，静止在城堡上方。 “这个也是宝具？！” “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仰望天空中的巨大要塞，考列斯下意识的取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度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虽说在圣杯战争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眼前这巨大的空中要塞，带给人们的冲击甚至超过了射杀百头。 究其缘由，那是铭刻在古老基因中，对巨大之物的恐惧。 “这要怎么应对？” “即便archer能将那个击落，掉落下来的残骸，也会将我们全部杀死吧。” 各色的表情，浮现在众人脸上，相比其余人的不安与恐慌，菲奥蕾的神色，就显得平静了许多。 『master，这边就交给你了，吾将前往那座庭院。』 『需要让saber陪同您一起前往吗？』 毕竟是红方的大本营，即便对大英雄有着足够的自信，少女依然有着些许担忧。 『不必了。』 『让saber与caster留守城内，至于rider与berserker，不必抱有过多的期待，放任其自由行动即可。』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庭院下方的基座忽然打开了门扉。 呼呼—— 肆意的风、突然卷起尘埃。 随着魔力的汇聚，搅动大源的风暴，立刻化作漆黑之龙，将庭院与大地‘连系’在了一起，而在那风暴的中心，破土而出的大圣杯，此刻正缓缓升向空中。 至于驻守在附近的人造人与魔偶，则是在撕扯的风压中被瞬间碾碎，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在向菲奥蕾简单交代之后，赫拉克勒斯微微颔首，闪烁的雷铠从身躯表面浮现，神眸之中，亦泛起炽白的光芒。 神之荣光发动—— 权能·宙斯——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鸣，咆哮在天与地的空隙，滚滚黑云不知从何而来，转眼间便覆盖了天空，目光所及之处尽皆如此。 真是令人窒息的压力—— 成千上万的雷龙，游曳在黑云之中，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即便是‘虚荣的空中庭院’，在这浩瀚天威之下也显得过于渺小，仿佛下一刻，就会湮灭在这无限的雷光中。 明明受到袭击的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但此刻，相比对方的混乱与无力，红方反而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庭院之中。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雷云，阿喀琉斯沉默了片刻，语气严肃的向阿塔兰忒求证着。 “啊，大姐头……” “这也是黑方的archer做的吗，那些雷霆……” 拥有不死之身的青年，很少会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但在面对这数不清的雷光时，他心底却有着强烈预感，绝对不能被击中，否则，即便是不死之身，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没错。” 阿塔兰忒点了点头，视线注视着庭院下方，神色有些凝重。 在感受到宙斯气息的那一刻，其体内阿尔忒弥斯的神性，就像是受到某种呼唤，也立刻活跃了起来。 倘若出现在这里的，是赫拉克勒斯的本体，她恐怕会直接放弃战斗，但是，既然双方都是从者之身…… “准备拼上全力吧，阿喀琉斯。” “执掌天空、统御雷霆，赫拉克勒斯现在已经释放了宙斯的力量。” 因为之前与赫拉克勒斯交过手，并被对方单方面的碾压，阿喀琉斯现在显得稳重了许多。 即便好奇所谓‘宙斯’的力量，但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狂，可没有找虐的爱好，自然也没有主动冲去和赫拉克勒斯战斗。 “大神宙斯吗？” 听到这个消息，神父也陷入了沉思，毕竟，局势似乎已经超出了掌控，失去圣人启示的他，早已无法看清前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前进了。 『真是让人意外啊，阿尔喀德斯，竟然能使用宙斯的力量吗，但是，余可不会就此认输！』 与阿塔兰忒的感受相似，此时此刻，赛弥拉弥斯体内的神性，也同样活跃了起来，忽然，一闪而过的雷霆划破天际，猛然降临在庭院之上。 来了！ “轰轰轰——” 狂暴的神气犹如火山爆发，化作呼啸的气浪，摧枯拉朽般横扫整座庭院，宣告着对方的到来。 “喂喂…，这有些犯规了吧……” 阿喀琉斯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诧，忍不住低声抱怨着。 “好可怕的气息，露比……” 伊莉雅也面露惧色，悄悄的攥紧了红宝石魔杖。 “啊啊啊！！！” “所以我才说干脆逃跑算了！马萨卡！这就是魔法少女的结局吗！！！” 过于夸张的悲鸣，从红宝石口中传出，或许正如其所说那样，逃跑才最好的选择吧！ 『又见面了，各位。』 忽然间，肃穆威严的问候，从四面八方响起。 神威如狱。 崩裂的碎石与沙砾，接连从地面升起，随后被威压碾成粉末，甚至是更加微小的粒子。 磅礴的神之气在血管中奔涌，使其身上的神纹，释放出从未有过的炽芒，抵至腰间的漆黑长发，也在这股力量下竖立起来，令人望而生畏！ “啊，又见面了，赫拉克勒斯\/berserker\/阿尔喀德斯……” 几乎在同一时刻，抱着各不相同的心情，三人回应了对方的问候，阿塔兰忒和伊莉雅也就算了，毕竟有迹可循，但是…… “这算什么、他乡遇故知吗？” 即便是迦尔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后面无表情的吐槽着。 相ncer平静接受了这一事实，rider也只是有些诧异罢了，至于神父，则是瞬间呆在了原地，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赛弥拉弥斯会认识对方，而且称呼的还是大英雄的乳名？ 在被这一局面硬控了数秒之后，他才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面对大英雄所带来的压力。 “初次见面，尊敬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我是红方master的代理人，同时也是上届圣杯战争的ruler——天草四郎时贞。” 神父将双手放在身前，向大英雄躬身行礼，随后不卑不亢的介绍着自己。 神灵的目光、投射到青年身上—— 在感受对方目光审视的同时，一种莫名的感觉，从神父心底油然而生。 我、被彻底看穿了吗？ 所幸对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在大英雄转移视线之后，他顿感一阵轻松，但是紧接着，一股难言的绝望，忽然涌上心头。 也只有真正感受过那种目光的人，才能理解天草此刻的心情。 就像魔术师们传承千年的grand order，被某人一眼看见了尽头，并指出这条道路绝无完成的可能，那份绝望、那份痛苦，甚至会彻底否决其自身的存在。 但是，天草四郎时贞并非魔术师，而是一名代行主之技艺的虔信者，六十年的执念与付出，无论结局如何，他都绝不会选择放弃，那么，倘若拼上所有令咒与魔力，会有击败对方的可能吗？ 第26章 混战、圣人与英雄 “赛弥拉弥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 即便对方与记忆中的少女，有着相当程度的差异，但二人毕竟相处了十几年，仅仅只是一个目光的对视，就足以确认彼此的身份。 “哼嗯——” “所以，要投降吗，阿尔喀德斯？” “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你如果开口，我说不定会考虑放过你的御主哦？” 赛弥拉弥斯微微一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但这番挑衅般的话语，落在其他人耳中，却是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 不是吧，姐妹？ 你一直都这么勇的吗？ 尤其是阿喀琉斯，望向女帝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些许敬重。 这份傲慢，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 就算是阿芙洛狄忒女神，也没那个自信让赫拉克勒斯投降吧？ 然而—— 对于赛弥拉弥斯的言语冒犯，赫拉克勒斯的反应，同样也出乎众人的预料。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诚呢，要过来帮我吗，赛弥拉弥斯？” “当然……” 赫拉克勒斯顿了一下，视线依次从阿塔兰忒等人身上扫过。 “其余人也都一样，无论是从者，或者御主，在最后的试炼到来之前，皆可做出选择。” “啧、这算是招揽吗？” 阿喀琉斯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着。 毕竟，当着人家御主的面，就这样挖墙脚，是不是太嚣张了一些？ 嗯……，对面是赫拉克勒斯，算了，不说了。 “赫拉克勒斯，你打算做些什么？” 或许是听到‘试炼’这个词，阿塔兰忒似乎有些应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连忙向大英雄追问。 “新灵长候补已经诞生，吾打算任性一次。” “塞弥拉弥斯，我需要你的力量。” 在向阿塔兰忒简单的解释一句后，赫拉克勒斯再度将目光投向了女帝。 新灵长候补？ “豁哦～，听上去好像还不错，但是～～” 听到对方需要自己的力量，女帝似乎挺愉悦的，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立即同意，过往政治斗争的经历，使她习惯性的想从对方身上，掠夺更多的利益。 哼哼，我可是很贪婪的女人哦，阿尔喀德斯…… “这个男人向我承诺，在他所完成的世界中，余将支配整个世界，那么，阿尔喀德斯……” “帮助你，我能得到什么，又需要做些什么呢？” 塞弥拉弥斯掩面轻笑，随后指了指一旁的神父，意味难明的询问着对方。 “汝尽可在这个世界中肆意，而这座庭院将会成为吾之神殿，化作驶向新时代的方舟。” “抱歉，请恕我无礼，黑方的archer。” 沉默着的天草忽然开口，向眼前的大英雄发出质问。 “您刚刚提到了‘新灵长候补’，难道说，您打算将人类的灵长之位，拱手相让吗？” 真是个沉重的话题。 涉及到灵长之位的接替，知晓其所代表含义的人们，此刻也都神色肃穆，等待着赫拉克勒斯的回答。 『露比，什么是灵长之位啊？』 一脸茫然的伊莉雅，此刻正压低着声音，悄悄向红宝石发问。 虽然搞不清楚原因，但大家突然都严肃了起来，想来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吧！ 『没想到在这个时间点上，新灵长候补就已经诞生了吗？』 红宝石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随后向伊莉雅，解释其所代表的含义。 『呐，简单来说，身为星球现任灵长的‘人类’，在未来的某一天，必定会被新的灵长所取代。』 『诶，取代，那会发生什么吗？』 『就像曾经神代的衰落，人类成为了星球的灵长一样。』 『随着灵长之位的接替，自公元以来繁荣的人类文明，也将会迎来终结。』 啊？！ 伊莉雅瞪大了双眼，望着大英雄的身影，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是人类必将到达的终点……” “若是无法认可，那就试着阻止我吧，天草四郎时贞。” 英雄、圣人…… 即便道路不同，也终会在某处相会。 “啊，我会做到的，在主的见证之下。” 神父脸上没有一丝畏惧，有的只是对使命的热忱。 “赫拉克勒斯……” 阿塔兰忒神色复杂的看着大英雄，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对方做出这种决定。 明明接受着人类的各种可能，为何会选择结束人类的未来？ “大姐头……” 阿喀琉斯眉头紧锁，眼前复杂的局势，让他感到颇为棘手，老实说，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是…… “超越命运的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判断，即便人类的‘终点’无法避免，那也是属于未来的竞争，不是吗？” 少女向对方大声质问着，眼中满是不解。 “你曾经说过的吧……” “既是为了生存的竞争，身为旁观者的我们，就没有介入的理由。” 或许是回想起异闻带中，二人在星间都市生活的时光，阿塔兰忒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赫拉克勒斯，我会击败你，获得圣杯，然后以自己的方式，创造没有任何孩子会受到伤害的世界。” 神性规模提升—— 银辉般的月华，从阿塔兰忒身上涌现，此刻，少女的决意显而易见，即便对方是恋人、是挚友，是最强的赫拉克勒斯，她也绝不退缩！ 天穹之弓被拉至满月。 嗡—— 灾厄之光化作箭矢，瞬间贯穿空间的屏障，轰击在雷铠之上，不断向赫拉克勒斯突进。 就像是一个讯号。 动手！ 神父下达了指令，随后离开了这里，向后退去。 得到命令的迦尔纳与阿喀琉斯，也立刻消失在了原地，一左一右同时向赫拉克勒斯袭去。 轰！！！ 贯穿特性的灾厄之矢，最终没能突破雷铠的防御，在赫拉克勒斯身前引发剧烈的爆炸。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尘埃之中。 赤色与青色的流光此起彼伏，与古老的神之雷霆交错闪烁。 短短一瞬间，赫拉克勒斯就已经与阿喀琉斯和迦尔纳二人，交锋了数十个来回，神气化作坚硬的甲胄，即便是二人神枪的锋芒，也难以抵进分毫。 流星之枪斩落青色的圆弧，然而即便是神造兵装，在堪比神钢的绝对防御下，也仅仅只是迸射出些许火光。 可恶！ 阿喀琉斯暗骂一声。 实质化的神气在对方身上化作甲胄，压倒性的魔力优势，他即便是将力量汇聚于枪尖，也难以击破其防御。 砰！ 只听见一声闷响，阿喀琉斯瞬间飞了出去，在地面犁出数十米的裂痕，即便他能勉强跟上大英雄的动作，但二者力量上的差距却犹如鸿沟。 魔力放出·炎—— 炽热的火焰萦绕在枪身之上，汇聚魔力的全力一击，此刻化作无形之刃，向赫拉克勒斯斩落锋芒。 然而，在阿喀琉斯被击飞的瞬间，赫拉克勒斯似乎就已经看穿了迦尔纳几人的想法，转眼从原地消失。 轰轰轰！！！ 萦绕神炎的斩击，将坚硬的地面撕裂、熔化，紧接着，连绵不断的火焰从庭院升起，甚至撕开了雷云的一角，将黑云都染上一抹血红。 嗯？ 停留在空中的赫拉克勒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向着空中的雷云望去。 速射之白银！ 在其身影出现的瞬间，蕴含阿尔忒弥斯神性的光矢，立刻贯穿了云层，划过优美的弧线于此交汇。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阿塔兰忒……』 『倘若只是这种程度，可远远不够……』 身形停滞在半空，或许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赫拉克勒斯拉开了神造之弓，紧接着—— 『大雷霆·射杀百头——』 斩击般的弓矢，勾勒出古老神兽的虚影，崇高之龙于雷鸣中显现。 吞噬天地的巨兽，仅仅只是余威，便击碎了神炎与月芒，随后，超越对国宝具的一击，立刻向虚荣的空中庭院撞去。 所有人都注视着那‘巨兽’，如此规模的大灾厄，即便是日轮甲胄恐怕也难以抵挡，至于其他人，更是难有幸存的可能。 但是，虚荣的空中庭院，终归是ex级别的对界宝具—— “阿尔喀德斯，你想毁了我的庭院吗？！！！” 塞弥拉弥斯明显生气了，黑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恶……” “从以前就是这样，自顾自的抛下我离开，现在还要毁了我的庭院……” “给我好好道歉啊，混蛋阿尔喀德斯！！！” 本来打算看戏的塞弥拉弥斯，在发现自己也被纳入打击范围后，顿时感到十分气恼，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十与一的黑棺，全功率启动——” 在其有意的操控下，十一块迎击石板，以特定的运行方式化作整体，将本就拥有对军级破坏力的术式，以指数级的方式得到扩充。 “向天空展露獠牙——” “提亚马特神的魔兽，于此展开咆哮——” 第27章 真·神仙打架 喂喂喂！！！ 这可真是要死啊！ 阿喀琉斯瞳孔一震，视野之中，散发毁灭气息的大雷霆，与‘提亚马特十一子’的咆哮’相碰撞。 灼热、猛烈的风暴，在空中形成对流，高密度的魔力冲击袭向庭院，顿时令红方的众人，感受到难言的压制。 然而—— 对射杀百头具现的神兽而言，所谓‘十一魔兽的咆哮’，也仅仅只是些许风霜罢了。 对峙持续了不到半秒。 超负荷运行的石板，就已经布满了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崩坏。 来不及了！ 咔咔—— 该死！ 塞弥拉弥斯暗道一声不妙。 撕裂天穹的神话之龙，轻易击碎了眼前的阻碍，摧枯拉朽般向着空中庭院不断突进。 砰—— 空间歪曲术式——破碎—— 魔力吸收术式——停止—— 无论何种精妙的术式，在对方这蛮不讲理的力量下，也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几乎在‘十一黑棺’碎裂的同时，庭院作为空中要塞的防御机制，就已经名存实亡。 千钧一发之际。 阿喀琉斯忽然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猛然从庭院飞向空中，迎向那毁灭一切的大雷霆。 嗯？ 惊讶、错愕的表情，在众人脸上浮现，相比之下，神父却是松了一口气。 『宝具——』 『包围苍天的小世界——』 随着一声怒喝，青色光辉化作宝具的延伸，在众人眼中拔地而起，将阿喀琉斯曾经踏足过的世界，于庭院与天幕的缝隙中重现。 “那是、一整个世界吗……” 赛弥拉弥斯瞳孔地震，望着徐徐展开的‘小世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肩负着阿喀琉斯驰骋过人生的世界，拥抱着阿喀琉斯经历过战斗的世界，以及映照着阿喀琉斯欲守护之物的世界。 当这宝具一旦发动，对人、对军、对城、甚至连神明的各种攻击，都能被尽数击破，因为，这面盾就是世界本身！ 神话之龙咆哮的崇高姿态，甚至能将图利法斯地表上的一切全部摧毁，但是，倘若攻击的目标是‘世界’本身，也就毫无意义可言。 『赫菲斯托斯为其打造的神具吗……』 『干的不错，阿喀琉斯……』 赫拉克勒斯微微点头，毫不吝啬对阿喀琉斯的夸赞。 虽然借助了神具的力量，但能够挡下宙斯的大雷霆，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的小神。 超规格的魔力输出，瞬间抽干了菲奥蕾的魔力储备。 即便在理论上拥有着无限的魔力，但少女作为容器的通道依然太过狭窄，已经无力在短时间内，担负起与大雷霆同等规格的魔力放出。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阿塔兰忒眼神微凝，指尖泛起些许电弧，神之气萦绕手臂，随后化作灾厄之光，脉动于神弓之上。 此刻，神性的光辉完全释放，与希波吕忒神性补正同等的力量，使其无限接近于神灵。 “上吧，大姐头！” 阿喀琉斯爽朗一笑，大喊着为对方打气。 随着神话之龙消弭无形，其宝具展开的‘小世界’也被摧毁殆尽，甚至连其作为神造兵装的本体，也因此彻底破碎。 “archer，你这家伙……” 赛弥拉弥斯咬了咬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前这些家伙，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吃惊。 『向阿尔忒弥斯大人献上祝词——』 『星之尽头、月之彼方——』 真名解放的低语响起，对手是赫拉克勒斯，阿塔兰忒从一开始就拼上了全力。 所谓狩猎，正是一击必中！ 银月般的光辉逐渐凝实，在少女身上覆盖上一层概念武装，除却染上银芒的兽耳，其模样与阿尔忒弥斯的人形终端，倒是有着几分神似。 其为、阿塔兰忒·月女神形态—— 『天穹之下——』 『星辰与月、将指引吾等前往远方——』 『那么——』 『汝乃、贯星之黄金——』 …………分割线………… 相比天穹之上，由各色神话交织的战场，尤格多米雷尼亚周边广袤的平原，则是由龙牙兵与人造人和魔偶，进行着最为古老、原始的厮杀。 在这充满魔术与神秘的舞台上，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一阵工业时代的轰鸣。 轰嗡嗡—— 越过了四周的火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破烂不堪的地面左右漂移，以叛逆物理认知的姿态，突然闯入了众人的视野。 “哈？” 察觉到对方靠近的阿斯托尔福，则是瞪大了眼睛。 因为圣杯赋予的知识，他们都知道眼前出现的，是一种被称为‘轿车’的交通工具，但是，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战场的从者，不得不说，对方还真挺有个性。 随着一个紧急的漂移加急刹，早已被撞得破烂不堪的黑色轿车，猛的从地面起飞，狠狠坠落在rider身前。 砰！ 还没等阿斯托尔福回过神，又是一阵巨响，在其耳边呼啸而过。 “哐当——” 扭曲变形的车门，被对方从里面猛的踹开，从车身飞出十几米远后，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啧、还真是野蛮啊，这家伙，哎～～』 生活不易、阿福叹气。 明明都已经躲到这种地方了，为什么对方还会找上门啊！ 真想打架，那就去哪座庭院啊！ 上面可都是一群神仙，哪怕他只是在这边远远看着，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咳咳——，你能不能轻点啊，saber，这辆车要是也报废了，我的活动经费可支付不起了。” “嘛，master，你好歹也是一名魔术师，就别这么斤斤计较了吧……” 一身不良少女装扮的saber，从车内走了出来，一脸随意的挥了挥手，压根没将对方的抱怨放在心上。 “嘶～，你倒是不心痛，时钟塔那些贵族老爷，可是一个比一个抠门。” 废了一番力气，狮子劫才从变形的车身中爬了出来，然而还没等他站稳，扰乱天象的恐怖力量，瞬间席卷了整片平原。 “开什么玩笑……” 即便是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莫德雷德，此刻也严肃了起来，一脸凝重的向空中庭院望去。 “那些家伙，竟然有这么强吗……” 明明之前在教堂会面时，也没感觉那几个家伙有多强啊。 “算了，我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别逞能啊，国王大人。” 狮子劫环顾四周，随后向saber挥了挥手，准备先行跑路。 毕竟，以他一介魔术使的力量，继续待在这种地方，说不定在下一秒，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吧。 与此同时，距离此地不远的废墟上，一身戎装的圣少女，则是望着空中庭院，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拜托！ 我才刚刚抵达图利法斯，战争就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第28章 骄慢王的美酒 席卷图利法斯、不，波及罗马尼亚，甚至扩散至整个西半球的魔力潮汐，在里世界引起巨大的震荡。 或许再过一两个小时，在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的运作下，相关政府就会将图利法斯，以及周边的一整片区域进行封锁。 然而—— 所谓魔术的隐匿，已经注定将成为过去。 贯穿星辰的黄金之矢，以绝对无法躲避的情感，命中了天穹之上的神灵，宛如大日坠落的‘神迹’，吞噬了视野中的色彩，将世界染上一抹纯白。 倘若从卫星轨道向下望去，在光矢命中赫拉克勒斯的瞬间，隐约可见一道扩散状的气旋，在贯穿数十千米的平流层后，向着更遥远的宇宙延伸。 轰隆隆！！！ 爆炸推开的气浪，如海啸般冲击着庭院。 湖泊翻滚、园林崩塌，地面层层破碎，放眼望去，庭院尽是断壁残垣，过于庞大的重压，甚至将这巨大的空中要塞，硬生生压沉了数米。 “竟能掌控阿尔忒弥斯女神的力量，难怪大姐头会被老师认为，是仅次于赫拉克勒斯的英雄啊……” 气息不稳的阿喀琉斯，如此赞美着对方，在世界盾破碎之后，其状态也并不算好，魔力的见底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 即便胸口被弓矢所贯穿，留下骇人的巨大空洞，那个男人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这份情感与眷念，我已经感受到了，阿塔兰忒，但是……』 赫拉克勒斯将手掌放在胸前，明明胸口被破开了一个大洞，甚至连心脏都被击碎，但却依然没有退场。 被贯星之黄金击穿的胸膛，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过于惊人的恢复能力，不由让人联想到——不死之身！ 『就如阿斯克勒庇俄斯对吾曾所说过的话一样，你对我的认知，应该还停留在星间都市山脉吧。』 『这世间没有什么会是一成不变的，只靠自己一个人的话，是成为不了人类的……』 人总会局限于自身的认知，对事物抱有期待与幻想，但那往往并非真实，同样，人也会为了某些重要之物，成为他人所期待的样子。 『吾友，试问，你眼中的我，又是何种模样？』 狰狞可怖的空洞，被神性所填满，明明受到了这般重创，气息却丝毫没有变弱，甚至变得愈发深邃。 阿塔兰忒似乎沉默了。 对方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赫拉克勒斯，但其在十三试炼结束之后，又踏上了长达千年的旅途。 在漫长的时间洗礼中，其行事风格或许也已经大不相同，那么，即便对方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那种可能，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梦—— 彻底碎了。 …………分割线………… 从空中降落至庭院。 簌簌—— 忽然，空中浮现出一股微弱的魔力波动，还没等大英雄落地，漆黑的锁链从术式中涌现，铺天盖地般向赫拉克勒斯袭来。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是没用的，赛弥拉弥斯……” 呼吸之间，斩击般的弓矢，将来袭的锁链尽数撕碎，然而下一刻，被击碎的锁链化作层层雾气，弥漫在大英雄身侧。 “毒吗？” 铺满碎石沙砾的地面，在接触到‘雾气’的瞬间，立刻被腐蚀溶化，其毒性之猛烈可见一斑。 “这也是你的宝具吗……” “不仅是空气、土地，甚至连这片空间本身，都蕴含着毒素……” 赫拉克勒斯微微侧目，倘若不知晓这个宝具的情报，即便是一流的英灵，也会命丧当场。 剧毒侵蚀着神气甲胄，但赫拉克勒斯并不在意，依然闲庭信步般向玉座走去。 或许是收到了御主的命令，依然留有余力的迦尔纳，此刻却没有出手阻止对方，而是任由大英雄来到赛弥拉弥斯身前。 “果然……” 赛弥拉弥斯轻笑了两声，对眼前这一幕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 “对超越神话的你而言，普通的毒根本起不了作用，即便是传说中的海德拉，恐怕也难有成效………” “但对从者而言，即便是毫无根据的传说，也会成为灵基的一部分，那么，倘若是毒性更甚于海德拉的蛇毒，你还能维持这具身体吗？” 更甚于海德拉的蛇毒吗？ 赫拉克勒斯似乎有些意外，但就在这时，从远处观察着战场的神父，神情凝重的下达了指令。 “以令咒之名，assassin，不必节约魔力，全力解放那个宝具。” 看准了眼前的时机，天草果断使了用令咒，以此来支援对方。 “啊，这是余最后的手段了，那么，阿尔喀德斯……” 赛弥拉弥斯忽然缄口不言，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 爱意与恨意交织—— 或许唯有死亡，才能让她的‘心’，得到平静。 “水啊，盈满吧——” 在吟唱结束的瞬间，巨大的术式从玉座上空浮现，随后，古老之龙伸出了獠牙，从遥远的神代，降临在这座庭院之上。 其为提亚马特十一子、剧毒之龙——巴修穆！ 犹如小山的巨大龙种，正一点一点挪动着身躯，从术式中缓缓爬出，狰狞可怖的倒刺、墨绿色的鳞甲，以及超越海德拉的剧毒，仅仅只是远远看着，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在女帝召唤巴修穆的那一刻，红方所有人都得到了神父的传音，立刻与对方拉开了距离，脱离了术式的范围。 “竟然召唤出了最高位的龙种，这种等级的剧毒，普通的英灵，或许会在一瞬间被杀死吧。” 废墟之上。 迦尔纳凝视着远处的巴修穆，如此评价着对方，以龙种的恢复力与防御，普通的宝具，或许连对方的鳞甲都难以突破。 即便他有着日轮甲胄的庇护，但与那种怪物战斗，也难有获胜的可能，或许也只有解放那柄神枪，才能将对方一击消灭。 “啊，的确是很强的力量，甚至比海德拉更胜一筹，但对赫拉克勒斯而言，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相比众人的惊叹，阿塔兰忒却是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毕竟，眼前的巴修穆虽强，但没有提亚马特神的加护，其力量还比不上异闻带中的‘神兽’，又怎么可能会给赫拉克勒斯带来威胁？ “aaaa！！！” 震耳欲聋的龙吼，回荡在图利法斯上空，就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的回归。 然而，它很快就发现了眼前的‘虫子’。 明明如此渺小，但却给它一种危险的感觉，巴修穆盘旋着巨大的龙躯，蛇眸中似乎充满了不解。 超越海德拉的剧毒，在巴修穆出现之后，立刻侵蚀着空气向外扩散，甚至于赫拉克勒斯的灵基，都隐隐有着崩溃的迹象。 这种撕裂般的违和…… 没有神殿作为基石，灵基果然无法彻底稳定下来吗？ “吼吼————” 低沉愤怒的咆哮，似乎在恐吓着眼前的‘虫子’。 但是，对巴修穆的龙吼与威胁，赫拉克勒斯并不理会，只是向对方缓缓举起了神弓。 感受到巨大压力的巴修穆，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愤怒，只遵循着野性的本能，向赫拉克勒斯发起了攻击。 第29章 不死之身 墨色的毒雾遮天蔽日，如海啸般涌向赫拉克勒斯，在接触到这超越海德拉的蛇毒后，超乎想象的剧痛，立刻从灵基深处浮现。 就如赛弥拉弥斯所言，从者不过是影子罢了，即便赫拉克勒斯已经克服了水蛇之毒，但依据传说、信仰所构成的灵基，显然保留了这份弱点。 『呵，这份痛楚，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当然，赫拉克勒斯怀念的可不是蛇毒的折磨，而是其在抵达全能之前，身为‘人’充实的一生。 裂帛之声回响在耳侧，斩击般的弓矢划破毒雾，切割着剧毒之龙的血肉，然而作为最高位的龙种，其恢复能力也极为夸张，几乎能媲美德墨忒尔的神之遗产。 轰！ 伴随着猛烈的龙吼，恐怖的剧毒迅速蔓延，将四周化作一片毒泽。 “超越海德拉的剧毒，对黑方的archer而言，那个是类似天敌的存在吧，虽然可惜，但如此一来，应该是结束了。” 阿喀琉斯望着远处肆虐的巴修穆，忍不住发出这般感叹。 事实上，因为赫拉克勒斯之死的传说，导致所有希腊侧的英灵，在面对海德拉之毒时，都会受到特攻。 毕竟，连希腊最强的大英雄，都无法忍受水蛇之毒而选择了自杀，在知名度的加成下，其甚至拥有了类似‘英雄杀手’，这种概念性的能力。 “别说笑了，rider，对赫拉克勒斯而言，毒是最没用的手段。” 听到阿喀琉斯略带惋惜的低语，阿塔兰忒眉梢轻挑，毫不客气的呵斥着对方。 即便与赫拉克勒斯站在对立面，但在少女眼中，对方也不是阿喀琉斯这小鬼，能够随意置喙的存在。 “所谓赫拉克勒斯死于海德拉之毒，不过是抑制力的修正罢了。” “他可是一直行走在这片大地上，统领奥林波斯最后的神。” “即便身中海德拉之毒，也依然将信念贯彻到底，超越了所谓泛人类史的神话！” 超越了神话…… 阿塔兰忒所透露的真相，属实让众人错愕不已。 尤其是四郎神父，想起赛弥拉弥斯曾流露出的微妙笑意，其更是心有不安，眼中浮现出焦虑的神色。 如此说来，assassin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是啊，倘若赫拉克勒斯真的因蛇毒而选择自杀，那他也根本不可能与赛弥拉弥斯相识。 后知后觉的神父，似乎有些懊恼，但事到如今，除了最后的‘王牌’，他也没有什么补救办法了。 战场中。 轰隆隆—— 沉闷的轰鸣声响起，随着庭院的震动，废墟般的沙砾中，一根根玉柱接连升起，转眼构造出一座巨大的对灵体结界。 『你真的有着不少成长呢，赛弥拉弥斯……』 在诅咒与结界的双重压制下，赫拉克勒斯强行拔高的灵基强度，隐隐有些不稳，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 针对特定目标进行灵子情报战，身为阿芙洛狄忒神性的流出，赛弥拉弥斯对时机与战术的把控，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境地。 即便是泛人类史的海格力斯，恐怕也会在这一连串的设计中遗憾退场。 但是—— 仅仅这种程度的劣势，可还无法将赫拉克勒斯击败。 『权能·哈迪斯——』 伴随神之荣光的切换，由权能赋予的不死之身，转眼之间，便将近乎分崩离析的灵基再次锚定。 『沉眠吧，灾厄之龙……』 微不足道的冥府之风，悄悄掠过巴修穆的龙躯，降下死亡与终焉的祝福。 腐朽吞没了生机。 击穿了坚硬的龙鳞、扼杀了超高速的再生，甚至将一切物质击溃、分解为最微小的粒子。 悄无声息的跨入消亡，甚至比震耳欲聋的毁灭，更加让人感到惊惧。 在赛弥拉弥斯震惊、释然的目光中，巴修穆坚硬庞大的龙躯，此刻如泡沫层层破溃，转眼消弭于无形，仅留下被剧毒腐蚀的巨大空洞，证明其曾经存在于此。 “真是的……这样都无法击败你吗……” 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塞弥拉弥斯揉了揉眉心，颇为苦恼的叹了叹气。 “也罢，看来是我输了。” 但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她便恢复了昔日的从容，眼看赫拉克勒斯踏空向自己走来，女帝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哼嗯，生前未能实现的这幅光景，没想到却在死后完成了，真是讽刺啊，阿尔喀德斯…… 恍如当年梦境中的重逢，望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人影，塞弥拉弥斯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流露出恬美的微笑。 “你变强了，赛弥拉弥斯……” 赫拉克勒斯踏上玉座，来到了女帝身前，望着那熟悉的脸庞，最后只留下一句感叹。 “那么，履行你身为从者的责任吧，黑方的archer……” 赛弥拉弥斯从玉座上起身，抬头仰望着对方，眼中没有一丝退缩。 朱唇轻启，戏谑的声音，在赫拉克勒斯耳边响起。 “杀了我——” …………分割线………… 相比庭院上的神话交锋，平原上的战斗，不过是小打小闹。 事实上，在简单交手之后，莫德雷德就失去了与阿斯托尔福战斗的兴趣。 “什么嘛，黑方的rider，你该不会只有这种程度吧？” 莫德雷德撇了撇嘴，随手挥舞的大剑，在空中斩落锋利的剑压。 轰！ 巨大的力量从骑枪上传来，将阿斯托尔福轻易逼退了数米。 “嘛～，没能让你满意，我还真是抱歉啊，哈哈哈～～” 狼狈挡下对方的攻势，感受到死亡威胁的阿斯托尔福，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毕竟，他现在可是‘受肉’的状态，要是被对方砍中，想来一定会很痛吧！ “嗯？！” 或许是发现了对方的异样，莫德雷德挑了挑眉，在仔细打量对方一番后，用怀疑的目光凝视着对方。 “黑方的rider，你这家伙，难不成是‘受肉’了？” “呐～，既然都被你发现了，那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毕竟，除了archer那家伙，其他从者，也都已经得到了肉体。” 或许是理性蒸发，又或许是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阿斯托尔福大大咧咧的将一切告诉了对方。 出乎意料的是，对rider的泄密行为，其御主并没有阻止，似乎是默认了这一行为。 “豁哦～，圣杯还有着这种作用吗？” “也就是说，只有黑方的archer，没能完成‘受肉’吗？” 听到了有趣的事情，莫德雷德也停止了进攻，将大剑随意的扛在肩上，顺带着解除了隐藏不贞的头盔，继续向对方套取着更多的情报。 然而就在这时，一番清脆的女声，从另一侧传来。 “打扰一下，请二位暂时停止战斗，我是这次圣杯战争的ruler——让娜·达克，有紧急的事情，需要与红方的master见面。”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手持圣旗的金发少女，从废墟中出现，来到了二人身旁。 “哦～，ruler吗？” 本就没打算的动手的叛逆骑士，只是用夸张的语气喊了一句，随后便神色平静的打量着对方。 也就在这时，真名识破的技能，使贞德立刻知晓了二人的身份。 “等等，黑方的rider，你……” 圣女瞪大了眼睛，指着眼前一脸傻笑的阿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芜～～” 或许觉得对方的表情挺不错的，莫德雷德吹了吹口哨，打趣着向对方问道。 “喏，ruler你也看到了吧？” “黑方利用圣杯的力量，使从者们获得了肉体，嘛～，这算不算是严重的违规？” 第30章 绝境、神父的殊死一搏 杀了赛弥拉弥斯……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到…… 赫拉克勒斯低头凝望着对方的脸庞，随后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份提议。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杀了你们。” 无论是赛弥拉弥斯、伊莉雅还是阿塔兰忒，甚至于是爱丽丝菲尔与菲奥蕾，即便她们可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也绝不会杀死对方。 杀死亲近之人、所爱之人，即便打着‘大义’的旗号，也不过是懦夫与弱者的选择罢了。 “唔姆～，正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你杀了我哟～～” 赛弥拉弥斯向上伸出双臂，手掌轻轻摩挲着大英雄的脸庞，曼妙的身躯几乎紧贴在对方身上。 “阿尔喀德斯……” “汝从来都不是什么高洁的英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就像是洞穿了对方的真实，赛弥拉弥斯眼眸之中，流露出微妙的笑意。 事实上，她还有些期待，当这张让她爱恨交织的脸庞，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时，又会是何种模样，即便那份代价，将会是自己的生命。 “比任何人都更加强欲、比任何人都更加固执，以及比任何人都更加理性（绝情）……” “为了所谓的‘约定’，轻描淡写般将余抛弃，直到最后都未能再见……” 就像是对遥远过往的留恋，赛弥拉弥斯的窃窃低语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懑，甚至在怨恨着对方的偏爱。 “希腊英雄们所追寻的，不过是荣誉与权力，但对汝而言，那些东西唾手可得，根本不值一提……” 靡靡之音在耳边响起，褪去那份高傲的伪装，赛弥拉弥斯仿佛化作了水蛇，依靠在大英雄的胸膛之上。 “我能理解的，贯彻自己的欲望……” “所谓的坚持与超越，也不过只是自我满足到极点……” 对于赛弥拉弥斯的倾诉与低语，赫拉克勒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倾听着对方的心声。 他是神、也是英雄，但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成为圣人。 “倘若在你眼中，是我抛弃了你，那我向你道歉，塞弥拉弥斯。” 赫拉克勒斯伸出右手，轻轻抱住了对方，神性内敛瞬间收起了威压，随后以父兄般的语气，向对方表达着歉意。 “我只是相信着……” “你的人生不应被我所束缚……” 或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赛弥拉弥斯沉默不语，只是一如年少时那般，紧紧抱住了对方。 生命是积累痛苦的巡礼，但却绝不会是死亡与断绝的旅程，即便会成为曾经厌恶的模样，那也是人生无法躲避的选择。 对孤傲的赛弥拉弥斯而言，其他人都只是侍奉者罢了，即便是将其召唤出来的’圣人’，也仅仅只是有趣的程度。 但是…… 真是犯规啊，阿尔喀德斯，也只有你，才能让余感到安心。 赫拉克勒斯的怀抱，似乎让她感到久违的温暖与平静，也只有在对方面前，她才能卸下的所有防备与武装，仿佛回到年少时的闲暇与惬意。 贪婪享受着对方的怀抱，赛弥拉弥斯的心情，似乎都好上了不少，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些许红晕。 温存了些许时间。 从对方怀中起身，赛弥拉弥斯将垂落鬓侧的长发撩至耳后，随后傲娇的将头偏向一旁，然而其视线的余光，却从未从赫拉克勒斯身上挪开。 “咳咳～，总之，我可还没彻底原谅你，你可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哼！” “不过……” 虽然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但赛弥拉弥斯或许是怕大英雄，把她的小小任性信以为真，其话锋突然一转，转眼回应了对方的邀请。 “看在你向我道歉的份上，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了，所以接下来，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以这座空中庭院为基石，完成灵基再临，届时，吾将以‘奥林波斯’之名，向世界做出宣告——” “既是祝福、亦是诅咒，奥林波斯将给予人类‘不老不死’，这是与过去的诀别，每个人都拥有选择的权力。” “豁～，动静这么大吗，也罢，既然你想大闹一场，余自然也会奉陪到底。” 对赛弥拉弥斯而言，是非对错并不重要，在对待他人这一方面，她与某位魔性菩萨，倒是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与此同时。 在空中庭院另一侧的尽头，目睹巴修穆消亡的众人，则是陷入了沉默。 “大姐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仅一瞬间，那夸张的魔兽就被消灭了？” 阿喀琉斯面露不解之色，相比宙斯的‘大雷霆’，这种无声无息的手段，显然更具威胁。 “哈迪斯神的权能……” 阿塔兰忒目光闪烁，虚荣的空中庭院尚存，神父与assassin的契约也依然存在，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位冥界之神。 “不死之身……” 根本看不见任何取胜的可能，也只有与赫拉克勒斯站在对立面时，才能深深理解那股绝望。 然而，这仅仅只是溃败的开始—— 天草试图使用令咒，将赛弥拉弥斯从‘险境’中召回，然而，对方却明确拒绝了这命令。 下一秒，御主与从者的联系，就已经被其用术式隔绝。 这还真是雪上加霜啊…… 计划中最为重要的assassin，如今却选择了‘背叛’，不，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打算。 “assassin失败了，现在，她已经隔绝了与我的联系，决定站在对方那边。” 神父的表情十分严肃，看得出来，女帝的背叛，对他的计划，显然是个不小的打击。 “嘁——” 阿喀琉斯撇了撇嘴，本就对赛弥拉弥斯没什么好印象的他，对眼前这种局面，反而并不感到惊讶。 “诶，那个大姐姐，已经站在berserker那边了吗？” 伊莉雅或许不怎么能理解吧，明明两人上一刻还在厮杀，怎么一转眼，就已经站在一起了。 “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由爱生恨，相爱相杀吧～～” 像是为了回应伊莉雅疑问，红宝石突然插了一嘴，顺便吐槽了一句。 “不过～，明明看上去是挺难搞定的类型，没想到这么快就白给了吗？” 对于露比的吐槽，众人都没怎么在意，毕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会尽力限制住assassin的行动，接下来与赫拉克勒斯的战斗，就只有靠各位了，为了人类的未来。” 神父向着迦尔纳三人，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的请求着。 随后，其又将目光转向了伊莉雅与爱丽丝菲尔，一脸歉意的向对方说道。 “真是抱歉，爱丽丝菲尔小姐，这是属于人类的战斗，您与caster小姐，都不必牵扯进来。” 就如他所言，对于人造人而言，无论谁赢了，结果都无关紧要，即便人类会跌落灵长之位，那又如何？ 魔术师不会将人造人视为人类，同样，人造人也只是模仿人类罢了，也并不会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一员。 “更何况，caster的真实年龄，应该还未成年吧……” “让年幼的孩童踏上战场，无论是希腊的大英雄，还是站在这里的我们，显然都无法接受。” 即便己方战力上存在着差距，他也不会让孩童前去战斗，这是其身为英灵与圣人，最后的矜持。 “那么，请两位先离开吧，这是属于我们的战斗。”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天草手握黑键，准备加入这场战斗，即便在这些神代英雄面前，其力量微不足道。 但这份气度、这份品质，让人肃然起敬！ 这家伙…… 还不赖嘛！ 阿喀琉斯此刻才算是高看了对方一眼，虽然能力一般，但人还不错，比奥德修斯那家伙靠谱。 “哼嗯，气势还挺不错的，一会可别掉链子啊，神父。” 显然，他已经认可了对方，做好了与对方一起战斗的打算，毕竟，若是在希腊联军，像天草这种实力的人，根本不会受到阿喀琉斯的注意。 迦尔纳虽然没有明言，但也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这番举动，至于阿塔兰忒，更是赞许着对方的决定。 “神父，汝的决定是正确的，让孩童踏上战场，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罪行！” “诶，在这一点上，我与您的看法一致，archer。” 明明陷入了劣势，但此刻，红方的气势，却在神父的调动下，前所未有的高涨了起来。 那么—— 来吧，赫拉克勒斯—— 赌上人类的未来—— 我们一定会击败你！ 第31章 神殿与世界 从阿斯托尔福口中，知晓了赫拉克勒斯的打算，被召唤于此的贞德，似乎终于有所明悟。 所以，主啊—— 这就是召唤我的原因吗？ 阻止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以及确保人类的延续。 “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 有了明确的目标，圣少女的眼中，浮现出睿智的色彩。 “黑方的rider，你刚刚似乎有提到，archer的御主已经完成了灵魂物质化，没错吧？” “嗯嗯～，没错！” “请您告诉我具体的情报，我想知道黑方的御主，对此事持有何种态度？” 听见对方肯定的回答，贞德微微颔首，随后面色凝重，用严肃的语气，继续向对方发问。 “更何况，您与黑方的其他英灵，也支持archer的决定吗？” 从者都是为了实现愿望，才会回应圣杯的召唤。 即便同处一个阵营，在战争的最后，彼此依然会为了圣杯，决出最后的胜者，所以，很难想象，黑方的archer，是如何说服其他从者的？ “嘛～，御主们的想法，我到是不知道，不过嘛～～” “我反正是无所谓的，老实说，虽然对archer的打算不是很明白，但获得肉体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呃～，就是master有些黏人，啊哈哈～～” 真是的…… 将黑之rider的举止看在眼中，ruler只得在心底叹了叹气，本想从对方口中，得到有用的情报，现在看来，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但也就在这时，意外性第一的阿斯托尔福，却又语出惊人，令她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等等！” 忽然，rider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手，指着远处的空中庭园，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archer似乎有提到过，这是人类必须完成的‘课题’什么的，至于更具体的情报，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但是啊，我能感觉得到，在说这话时，archer的语气很复杂呢，嗯呐～，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所以啊、所以啊！我想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吧！呐呐！” 阿斯托尔福一脸兴奋的比划着，也不知道失去理性的他，究竟为了什么，才会参加圣杯战争…… 人类必须完成的课题？ 即便依然一头雾水，但ruler似乎有了些方向。 “什么啊，黑方的archer是什么笨蛋吗，明明得到了圣杯，还要去做这些蠢事？” 听了这么多的‘废话’，莫德雷德似乎有些不爽，撇了撇嘴将头偏向一方。 “嘛～，谁知道呢～” “对了，rider，能请您将我送到那座庭院吗？” 贞德抬头望向虚荣的空中庭院，向着阿斯托尔福如此拜托着，毕竟，也只有与黑方的archer真正见面之后，她才能根据对方的想法，做出有效的对策。 但是，忽然间，圣人的启示一闪而过。 这是…… 圣女的视野，忽然被火光所覆盖，当视线渐渐清晰，映入其眼中的，则是尸山血海的奈落之地。 何等的残忍、何等的愤怒…… 在那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中，身着羽织的白发青年，突然将胸口的圣十字扯掉，沉默着埋下了头颅，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却令人感到难言的悲伤。 那是、一位圣人的嗟叹与末路吗？ ………分割线……… 虚荣的空中庭院。 对赛弥拉弥斯而言，得到赫拉克勒斯显然比得到圣杯更加重要。 “你应该也拥有着‘阿芙洛狄忒’的权能吧，那么，将这座庭院交于你，也并非什么难事。” “但是，倘若失去了这座庭院，余又该以何种身份与汝同行？” 赛弥拉弥斯用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的脸庞，暗金色的眼眸中，隐隐浮现出异样的光芒。 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从对方眼中，只读懂了一切，星河与山海，其所思所念，皆为一人。 “吾知晓了，倘若这就是你的执念，那就让它到此为止吧，赛弥拉弥斯……” 或许是出于对女帝的歉疚，又或许是为了满足对方的夙愿，赫拉克勒斯这次没有回避。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赛弥拉弥斯绝美的脸庞上，盛开出灿烂的笑容，即便是登上帝位，她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满足。 “啊～，那这玉座，现在就交给你了，阿尔喀德斯。” 从赛弥拉弥斯手中接过虚荣的空中庭院，赫拉克勒斯执掌着奥林波斯的大权，神眸之中泛起闪耀的光芒。 权限链接—— 天之杯，同调—— 将天之杯的魔术回路与虚荣的空中庭院连系在一起，然而，这仅仅只是前奏罢了。 忽然间。 一个黑色的立方体，在其身前的虚空中缓缓转动。 “这是什么东西！？” 女帝打量着眼前的神造之物，颇为好奇的向对方问道。 “此世间全部之礼物——” 这还真是出乎意外的回答啊…… 是馈赠、亦是灾厄，是毁灭，亦是拯救。 赛弥拉弥斯忽然沉默不语，望向赫拉克勒斯的目光中满是不解，毕竟，那可是传说中，毁灭了一个时代的灾厄。 毁灭，即是新生吗？ 然而还不等她多想，更加令人惊叹的一幕，立刻出现在其眼前。 复合的神性韵律从‘pandora’中浮现，虚无深邃的孔洞，打开通往异界的门扉，倾听世界胎动时的回响，以此勾勒出星球诞生的真实。 那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吗？ 赛弥拉弥斯瞳孔微缩，与阿喀琉斯的宝具，二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古老原初的气息从‘孔’中溢出，以此化作侵蚀世界的踏板，短短数息时间，虚荣的空中庭院就已被同化，化作‘奥林波斯’神殿的延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或许是法则的改变，使其在时间上的感知出现了差异，也不知过了多久，神父一行才抵达了此地。 嗡嗡嗡—— 尖锐的嗡鸣声响起。 离弦之箭化作银芒，向赛弥拉弥斯猛然袭去，然而，在弓矢抵达之前，由神鱼鳞片所化的护壁，已经悄然展开了防御。 轰—— “真是没有礼貌啊，archer，难不成你以为，仅凭这样就能杀掉我吗？” assassin嗤笑着摇了摇头，优雅的转过身来，望着已经抵达玉座之间的几人，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 “叛徒必须死。” 阿塔兰忒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 事实上，她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玉座之上。 几乎完成灵基再临、抵达神灵领域的赫拉克勒斯，甚至让她在看见对方的一瞬间，产生了谒见大神的错觉。 毕竟，神殿之中，只即全能—— 望着紧闭双眸、气息逐渐稳定下来的赫拉克勒斯，以及虚空之中，已经打开的‘此世间全部之礼物’，阿塔兰忒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感情。 连那个东西、都成为了宝具吗？ 将对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赛弥拉弥斯压似乎有些愉悦。 “豁哦～，汝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才会对我如此愤怒吗？” “哈哈哈～，汝还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呢，archer，唔姆～，余还以为你是因为嫉妒，才会如此愤怒，毕竟……” 肆意的笑声回响在耳畔，assassin收敛了一下情绪，或是想到有趣的事情，其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继续用言语撩拨着对方。 “你们曾一起踏上旅途吧，但是啊，回应了阿尔喀德斯的期待，最终能够与他并肩而行之人，现在可是我哟～～” 像是宣示主权一般，赛弥拉弥斯轻轻踱步，在阿塔兰忒满是杀意的目光下，坐在了赫拉克勒斯身上，随后身体微微后倾、慵懒的依靠在大英雄怀中。 轻蔑嘲讽的眼神，无疑是在挑衅着自己，对此，阿塔兰忒一眼就能明白。 很好！ 看我怎么宰了你，assassin！ 第32章 分崩离析的红方 玉座之间。 包括天草四郎这名御主在内，一共四骑红方的英灵，将赫拉克勒斯二人围困了起来。 但是—— 那又是什么？ 虚空中的黑色立方体，引起了神父几人的警觉，然而，即便察觉到异常，他们也无法阻止其扩散的韵律。 “嘛～，大姐头，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assassin那家伙，竟然将玉座让给了赫拉克勒斯……” 望着似乎陷入冥想状态的赫拉克勒斯，阿喀琉斯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情况有些不妙。 “或许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就在这时，迦尔纳突然开口，指出了其心中不安的源头。 “在那个打开的‘孔洞’中，想必保存着神代的遗物。” “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吧，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已经足以与吾等生活的时代相媲美。” 也就是说，即便同为神代的英雄，也将随着其所能支配的魔力差异，进一步扩大彼此之间的差距。 “诶～，你猜的没错ncer。” “但即便知道了这些，又能做些什么呢，在吾等的神殿中，你们没有丝毫获胜的可能。” 塞弥拉弥斯伸手向前一挥，蕴含剧毒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浮现，与此同时，巴比伦传统战术于此重现，复数展开的术式，犹如一座座浮游炮台，肆意宣泄着火力。 簌簌—— 转瞬即逝的银芒，从神弓上接连释放，然而却被术式与锁链所阻拦，根本突破不了对方密集的防御。 “真是火大，就连这些锁链，也变得更加坚固了。” 神枪斩落在锁链上，迸射出阵阵火光，随后下一秒，更多的锁链犹如巨蟒，向阿喀琉斯袭去。 凭借着自身的极速，阿喀琉斯穿梭在魔炮与锁链的缝隙中，但若一直这样耽误下去，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相比阿喀琉斯的抱怨，赛弥拉弥斯同样对眼前的局面感到不满，明明可以和阿尔喀德斯享受独处的时光，却被这些讨厌的家伙所打扰。 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啊，就这样给我老老实实去死，不行吗？ 嘁！ 如飞虫般令人厌恶。 那么—— 余光掠过几人的身影，赛弥拉弥斯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坏笑。 “哼哼～，riderncer以及archer，汝等可曾想过，将你们召唤出来的御主，现在何处呢？” “assassin，你这家伙……” 事关御主的安危，阿喀琉斯与迦尔纳都微微一愣，停下了手中的攻击，而早就有所察觉的阿塔兰忒，则是瞥了瞥一旁的四郎神父，并未多说些什么。 “阿拉阿拉～，真是可怕的表情呢，rider，但是～～” “我也只是恰好遵从了御主的命令，将他们请到安全的地方罢了。” “至于御主们的现状嘛～，或许还算不错，你说对吧，master哟～～” 赛弥拉弥斯捂嘴轻笑，用戏谑的口吻轻声呼喊着神父。 什么？！ 反应过来的阿喀琉斯，立刻向神父投以怀疑的目光。 从战斗到现在，assassin一直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没有脱身的时间，更何况，在这种局势下，御主们也不可能束手就擒，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他们的御主就已经落入对方手中。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天草四郎时贞，从一开始，我们的御主，就已经被你与assassin暗算了吧！” 被对方如此‘戏弄’，阿喀琉斯表现的极为不爽，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事到如今，神父心里也清楚，在知道自己曾对其他御主‘下手’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这些英灵的信任。 其之前所做的一切，无论真实与虚假，都如泡沫般崩塌，信任一旦破碎，就很难再次建立。 真是厉害啊，亚述的女帝…… 赛弥拉弥斯的这一手‘背刺’，直接将他逼到了绝境，失去了其他英灵的信任，仅凭他的力量，可谓是孤掌难鸣。 但他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即便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至少也要阻止对方将人类拉下灵长之座。 沉默了片刻，神父昂首向前踏出一步，在英灵们的目光注视下，坦坦荡荡的告知了一切。 “assassin说的都是事实，是我命令她将诸位的御主控制了起来。” “这是基于当时的情况，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判断。” “倘若一支部队内有两个声音，是无法取得胜利的，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作为长年领军之人，阿喀琉斯与迦尔纳自然能够理解对方的动机。 但是，能够理解却并不代表着认同，毕竟，对同伴下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令人深恶痛绝。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为了人类的未来，还请各位能先抛下成见，共同阻止对方的计划。” 在秉承传统的鞠躬道歉之后，天草四郎神色凝重的望向玉座，向着高高在上的女帝，做出了他最后的反抗。 “assassin，我以两划令咒之名，命令你解除宝具·虚荣的空中庭院——” 微亮的红光从圣痕上浮现，事到如今，即便会失去御主的资格，他也必须终止对方。 豁哦～，打算用这种方法，来阻止神殿的完成吗？ 塞弥拉弥斯没有嗤笑对方的‘愚蠢’，只是神色平静的望着神父。 或许在她眼中，对方已经走到了末路，但是，没能看到其脸上绝望的表情，还是稍稍有些可惜啊。 即便六十年的努力化作泡影，却依然保存着坚定的内心与信仰。 嗯～～ 这份觉悟的确值得赞扬，但是，这可不是余所期望看到的、圣人的末路…… “真是遗憾，神父。” 明明二者已经近在咫尺，但令咒却并未发挥其应有的效能。 “区区令咒，对余而言，也不过只是玩具罢了，呐～，虽然还未尽兴，但时间也差不多了。” 从赫拉克勒斯怀中起身，赛弥拉弥斯径直走到玉座前方，望着已经快分崩离析的几人，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兴致。 “做出选择吧，riderncer以及archer，是打算与你们的御主一同退场，还与吾等一同去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assassin，你这家伙……” 阿喀琉斯眼中满是怒火，被眼前这些家伙一再的算计，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了。 然而，就在其即将动手的瞬间，一直沉默寡言的迦尔纳，突然将不灭之刃，挡在了阿喀琉斯身前。 “什么意思ncer，你打算站在对面吗？！” “稍安勿躁，rider，我还有事情想要问assassin，即便要动手，等我问完也不迟。” 迦尔纳神色平静的答道，即便是被阿塔兰忒的神弓所锁定，眼中也没有丝毫退缩。 “你这家伙……” “闭嘴，阿喀琉斯！” 本来还打算发火的rider，却被阿塔兰忒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给镇住了，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岂可修—— 相比阿喀琉斯复杂的情绪变化，阿塔兰忒则是冷静了不少，所以才会在这时开口，阻止二人间不必要的争斗。 更何况，她也有着些许担忧，倘若对方真的将御主毒杀，自己或许也不得不遗憾退场。 在确认阿喀琉斯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迦尔纳这才收回了手中的不灭之刃，转而向玉座上的赛弥拉弥斯提问。 “assassin，若是吾等选择加入，我们的御主是否会得到自由，从这场圣杯战争安全离开？” “呵～，那是自然，将令咒转移之后，他们也就失去了价值。” 失去令咒与从者的御主，对assassin而言的确没什么威胁，甚至连杀掉的价值都没有。 迦尔纳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对方的回答，毕竟，这已经算是被俘虏的御主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结局。 “我明白了。” “那么，依据约定，在确保御主安全离开的前提下，我会帮助你们进行战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可以将其认为ncer的让步。 但为了御主的安全，即便会被rider与archer所不齿，甚至会让英雄之名蒙羞，他也依然会做出这种选择。 “很好，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ncer……” 第33章 大神殿·奥林波斯 将一切情报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是赛弥拉弥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 在赫拉克勒斯离开后的几年时光，赛弥拉弥斯独自在浑浊人世中沉浮。 或是善意的馈赠、或是恶意的索取，在人欲编织的世界中，其心性迅速成长，完成了华丽的蜕变，无论是年迈的将军、自大的国王，甚至于整个帝国，都不过是其手中的牵线木偶。 ncer对御主的重视，显然超过了女帝的预料。 每个人都拥有着‘弱点’，而她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将对方的弱点，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考虑的如何，rider以及archer，难道说，你们打算就这样退场？” “明明好不容易才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却要为了这毫无根据的推断，去怀疑赫拉克勒斯的判断吗？” 或许是想要压过阿塔兰忒一筹，在质问对方的同时，赛弥拉弥斯抿嘴一笑，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 “说起来，宁愿相信背叛盟友的神父，也要怀疑曾经一起旅行的同伴，哼哼、这还真是有趣的决定啊，你说是吧，archer……” “看来你与阿尔喀德斯间的情谊，也并没想象中那么深厚嘛～～” 女帝嘲讽的低语，犹如最为锋利的尖刀，刺痛着阿塔兰忒的内心。 哑口无言。 即便想要开口反驳，但对方所言却都是事实。 仔细想想，将人类拉下灵长之座、否定人类的未来，赫拉克勒斯真的会做出这种决定吗？ 阿塔兰忒陷入了自我怀疑，眼中的光忽明忽暗，表现的格外焦虑，而这一幕，正是assassin想要看到的场景。 至于阿喀琉斯…… 在赛弥拉弥斯眼中，对方不过是跟在archer身后的‘跟班’，那么现在，先来处理一下神父的问题。 仅仅一个眼神，超越常理的精神威压，猛然降临在天草四郎身上，令其瞬间跪倒在地。 这到底？！ 突如其来的重压，使其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便神父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无济于事。 美神的威压—— 嗯？！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阿喀琉斯突然满脸错愕，转头望向玉座之上。 此刻，神睁开了眼眸。 肃清尘世的辉光，与遥远的月轮相重合，随后，纯白的色彩犹如微风，拂过脚下破碎的庭院。 冰冷坚硬的神钢，突兀的从庭院中浮现，为这古老的神话与幻想，覆盖上一层华丽的武装。 轰轰轰———— 沉闷的轰鸣声响起。 一切都结束了，那是超越英灵，抵达神之领域的灵魂。 “这还真是了不起啊、原来如此，神的姿态吗……” 或许是理解了那崇高的存在，迦尔纳微微点头，收起了手中的不灭之刃，对降临于此的最终之神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这难道是……” 望着这似曾相识的空中要塞，阿塔兰忒眼中唯有震惊。 “轨道大神殿……” “奥林波斯。” …………分割线………… 与此同时。 在阿斯托尔福的带领下，贞德成功进入了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要塞，与千界树的一众御主们会面。 “初次见面，ruler。” “欢迎来到尤格多米雷尼亚，我是黑方御主现在的代理人，也是archer的侍奉者——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 侍奉者吗？ 真是谦卑的自称呢，至少，贞德此刻是如此认为的。 “啊，很高兴与您见面，黑之archer的御主。” 在彼此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圣女视线的余光悄然瞥过大殿，也不知道场中的御主与从者，会有多少人支持那个计划，对此，ruler显然十分在意。 深呼吸—— “在此之前，我想向您求证一件事情。” “您是否已经通过大圣杯完成了灵魂物质化，以及，黑方的各位从者，也由此获得了肉体？” 言及于此，贞德的语气十分严肃，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坚定。 毕竟，在圣杯战争结束前，利用大圣杯来获得优势，这已经和作弊没什么区别了，严重破坏了圣杯战争的公平性，是彻彻底底的犯规行为。 “诶，您的情报没错，我的确完成了灵魂物质化，大家也都已经得到了能够重活一世的肉体。” 没有隐瞒的必要，少女微微颔首，承认了这一事实，并向圣女提出了反问。 “所以，您仅仅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吗？” “竟然真是吗……” 圣女皱了皱眉，暗自叹气，一时有些心累，果然啊，这两边的御主，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履行裁定者的责任，就黑方的违规行为做出宣判。 “黑之archer的御主，你们这是严重的犯规行为。” “犯规吗，或许您说的没错吧，但是ruler，红方也犯规了吧？” 菲奥蕾挑了挑眉，对圣女的说法，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在红方违规且未被惩戒的情况下，贞德的一切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根本站不住脚。 事实上，除了裁定者被赋予的两枚令咒，红黑双方都没将ruler放在眼中，在圣杯战争中，她似乎有些多余。 “嗯，如您所言，红方也犯规了，所以，我才希望能借助rider的力量，前往那座庭院，与红方的御主进行交涉。” “但在前往虚荣的空中庭院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您给予我准确的回答。” 眼见重头戏要来了，大殿中的其余人，也都打起了精神，饶有兴趣的望着进行对话的菲奥蕾与圣女。 “黑之archer的御主，我听闻archer试图通过大圣杯，完成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 提到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贞德语气凝重，直视着少女的双眸，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到些什么。 “诶～，你说的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理所当然的回答，显然让她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对人类而言，不老不死还太早了一些。” “黑之archer的御主，已经完成灵魂物质化的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吧，那种存在形式，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贞德叹息着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并试图说服菲奥蕾，制止赫拉克勒斯的举动。 但是…… 圣女却从未想过一点，有时候，人类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非人之物。 “ruler，您说的没错，完成灵魂物质化后，我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毕竟，人类可无法拥有取之不尽的魔力……” 菲奥蕾承认了这一点，但并未对已是‘非人之物’的事实，表达出一丝一毫的后悔。 “吾神怜爱着人类、包容着人类，同样也愿意拯救人类，只并未向我们索取什么，仅仅只是看见了实现这一切的可能，才最终做出了这份决定。” “呐～，ruler，只并未强迫任何人进行灵魂物质化，也并未强迫任何人献上信仰。” “年老之人、病弱之人、残缺之人……” 菲奥蕾一字一句的诉说着，眼前回忆起曾经见过的诸多场景。 “这世间有太多悲剧与不公，而吾神将给予他们救赎，让他们重获新生，去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 贞德似乎想要反驳，但却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对方所言皆是正确，她的道德与良知，不允许她信口开河。 “对陷入不幸、被绝望笼罩的人们而言，这是何等的仁慈与博爱，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吧，ruler……” 圣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最终只能弱弱的提了一句。 “但是、人类应该靠自己走出困境……” 听到对方这不自信的低语，菲奥蕾目光一沉，幽幽的开口问道。 “啊，您说的没错，那么，请告诉我，奥尔良的圣少女……” “依靠天主的启示，在英法战争中反击侵略者的您，又是以何种立场，说出这种话呢？” 第34章 贞德战败、救赎开始 拒绝神明的善意，以自身‘狭隘’的目光以及浅薄的认知，妄言‘灵魂物质化’的对错，这本身就是一种傲慢与偏见。 菲奥蕾凝视着圣女，手臂轻轻一挥，将此刻正陷入绝境的人们，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展现在眼前。 那是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地区、不同人种，在战争、疾病、杀戮以及生活的重压下，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 “请告诉我，ruler，倘若面对他们的求助，你能坐视不管吗？” 人们向王者、圣人以及神明祈求，然而…… “我……” 圣女沉默了。 若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眼前，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或者说，明明拥有帮助他人的力量，但却冷眼旁观，坐视他人的‘不幸’发生，甚至以他人的苦痛取悦自身，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短暂的沉默，笼罩在大殿之中，一直到圣女的低语，渐渐回响在众人耳畔。 “或许您说的没错，菲奥蕾小姐……” 贞德郑重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菲奥蕾的部分言论。 但另一方面，她同样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并不会被对方的言语轻易动摇。 “但archer身为过去之人，强行改变正常的历史进程，极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更何况……” 贞德回忆起曾经见过的诸多人性，目光微微闪烁，最后化作了一抹坚定。 “倘若‘方法’本身是错误的，即便怀抱着‘善意’，也依然会造成灾难般的结局。”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否定了‘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这一救济。 二者满是信念的目光，此刻在半空中交汇，谁都不肯选择退让，坚信自己所作所为皆是正义，菲奥蕾与贞德都明白，这是双方理念上的不同，那么—— “真是固执啊，ruler……” 菲奥蕾轻叹一声，望向圣女的目光中，蕴含着些许怜悯与无奈。 “我刚刚说的很明白吧，吾神会给予每个人选择的权力。” “愿意接受灵魂物质化，成为新灵长中一员也好，不愿意接受灵魂物质化，以人类的身份告别世界也罢，那都是身处现在的‘我们’，自愿做出的选择。” “更何况，如你所说，倘若吾神给予世人的救赎，是干涉世界的行为，那同样身为过去之人的英灵，你又为何要干涉‘我们’做出的选择？” 将自身认知凌驾于他人之上、坚信自己才是唯一的正确，这也能被称为圣人吗，想到这里，菲奥蕾心里还是稍稍有些不爽，真是傲慢啊，ruler—— 交谈已经失去了必要，显而易见，双方都不会让步，到最后，果然还是需要靠武力来解决分歧！ “交涉就到此为止吧，ruler，吾神已经击溃了红方，这个世界将迎来全新的时代。” “怎么可能？！”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贞德顿感不安，虽然这结果令人难以置信，但对方也没有欺骗她的理由。 “saber、caster，麻烦二位将ruler请下去休息一阵子。” 菲奥蕾望向着场上的两骑英灵，目光平静的拜托着二人。 “我知道了。” 阿维斯布隆点了点头，突然举起右手，在身前打了一个响指。 “虽然对手是ruler会有些麻烦，但archer既然已经得到了胜利，想来结局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微弱的魔力波动浮现，只见一座座三米多高的魔偶，从阴影处缓步踏出，将贞德围困在中央。 “等等，菲奥蕾小姐，我并不想与你们为敌。” 圣女似乎还期望着交涉，但是下一秒，一道纯白的身影，已经持剑出现在其眼前。 嗡——，轰—— 军神之剑斩落锋芒，与圣旗猛烈碰撞在一起，迸射出阵阵火花。 “黑方的caster与saber……” 迅猛凛冽的剑压，以碾碎一切的气魄，压溃着贞德的防御，获得‘肉体''的阿蒂拉，明显比从者之身强上了不少。 “为什么？” 被对方步步紧逼，ruler只能且战且退，在这并不空旷的大殿中，狼狈应对着对方的围攻。 “为什么你们会认可这种救济？” 认可吗？ 阿维斯布隆摇了摇头，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否认了这一说法。 “ruler，事实正好相反，吾并不认可archer的救济。” 哈？ 大概是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caster继续自顾自的解释着。 “我所追求的救赎，与archer想要实现的拯救，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但是，即便方法不同，我也同样想要看看，那种幻梦般的未来，是否会为人类带来救赎。” 或许是被阿维斯布隆的言语扰乱了心神，本就难以招架阿蒂拉的猛烈攻势，ruler被对方抓住了破绽，剑锋在其腰侧撕开一道口子，洒落刺眼的鲜红。 “结束了。” 阿蒂拉冷酷的声音响起，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贞德似乎还试图反抗，但转瞬之间，军神之剑的锋芒，已经停留在其眼前，只要她还有任何异动，其下场可想而知。 “黑方的saber！” 难以理解，对方身为传说中的匈人王，为什么也会站在赫拉克勒斯这边，毕竟，以破坏与战争而闻名的上帝之鞭，怎么也不会和人类的救济扯上关系吧？ 看出对方眼中的困惑，阿蒂拉沉思了片刻，即便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她还是告知了对方理由。 “我想尝试一下身为战士以外的人生，archer给予了我这具肉体，作为交易，我也会帮他完成愿望。” 竟然是这种理由吗？ 贞德强忍着伤痛，将视线转向黑方的御主，但是，除了菲奥蕾冷淡的目光，其余人都下意识的避开视线。 或许他们之中，有人观望、有人反对，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都将心底的小心思藏了起来，等待着时机的变化。 在将ruler俘虏之后，阿维斯布隆用魔术封印了其身上的令咒，并将其关押在了城堡下方的地牢。 与此同时，虚荣的空中庭院，不，现在应该是——大神殿·奥林波斯。 在大神殿的加持下，完全神灵化的赫拉克勒斯，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如同巍峨的奥林匹斯山脉，散发着支配世间森罗万象的气场。 『奥林波斯于此宣告——』 『这是对过去的诀别，开辟未来、踏上星海——』 一瞬间。 天之杯的光芒，将夜空点亮，神之威光洒落大地。 次日。 紧邻着罗马尼亚，坐落于乌克兰南方的边陲小镇。 伴随着日轮的升起，晨曦的光芒洒落在这座偏僻的小镇，忙碌劳作的人们，偶尔抬头向远方望去，映入眼中的，则是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今天似乎又是晴朗的一日。 而在城镇的各个角落中，也有许多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的人们，生老病死虽是人之常情，但唯有当事人，才能理解其中的痛楚。 对长年卧病在床的人们，对日复一日艰难求生的人们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几十年，或许还会更久也说不定，不过，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那是什么，俄国人的秘密武器吗？” 在战争中失去右腿，满脸胡茬的中年大叔，指了指远处的不明飞行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怎么会，那边可是罗马尼亚的地界。” “嗯，难道说，是外星人来了？” 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街头，对漂浮在小镇上空的巨大飞行器指指点点，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这种风格与布局……有点像星球大战啊……” “是神，一定是神吧！只有神才会居住在那里！” 所谓无知与无畏，有时是很难分得清楚的，在看清空中悬浮的机械神殿后，人们不但没有逃跑，甚至还有不少宗教信徒，直接跪倒在地上，面色潮红，一脸激动的高呼着神迹、救赎、诺亚方舟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而就在这混乱之时，神之声突然从每个人心底浮现。 以奥林波斯之名，以赫拉克勒斯之名，神与英雄宣告着救赎的降临。 在日轮的衬托下，天之杯熠熠生辉，就像是一颗闪耀的超新星，点缀在蔚蓝的青空之上，即便是太阳，也无法遮掩其光辉。 纯白的光自天穹洒落，随后立刻扩散，将这座小镇所笼罩。 在这圣洁温暖的光芒照射下，人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就像是卸下了一切重担。 “神啊，感谢您的善意，我希望一切能够好起来……” “我的身体……似乎充满了力量……” “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病弱之人、将死之人、残缺之人，痛苦之人…… 即便一些人有所怀疑，但依然有更多人做出了选择。 正如菲奥蕾所说，有时候，人类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是人类，尤其是在里世界中，为了能活下去，抛弃人类身份的魔术师可不在少数。 意识与思维越发清晰，肉与灵的完美结合，使人们脱离了束缚与枷锁，化作数不清的光点在空中飞舞。 就像流星与流星之间的嬉戏打闹，此刻，他们欣喜的向这个世界，歌颂着生命的美好与自由。 第35章 特异点·图利法斯 从图利法斯扩散至罗马尼亚全境，随后沿着龙脉起伏的轨迹，跨过边境向西欧飘荡。 大神殿。 赫拉克勒斯端坐玉座之上，‘天之杯’与‘pandora’悬浮在其两侧，犹如两座巨兽矗立身旁。 将冗余的历史化作编织未来的养料，当神之威光与第三法的救济一同降临，首先崩塌的，是普通人长久以来的认知，其次，是‘表世界''脆弱的秩序，而最后，则是陷入混乱与狂热的‘里世界''。 螺旋馆与山岭法庭的高层对此冷眼旁观—— 本就因千界树而动荡的时钟塔，则是陷入了更加剧烈的分裂与内乱—— 仿徨海倒是对‘神’的重现颇感兴趣，但当知晓降临的神是赫拉克勒斯后，却又立刻沉寂了下去—— 至于圣堂教会—— 啧，情况并不算好吧，毕竟，依靠信仰为基盘，奥林波斯的降临，对他们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阿特拉斯院虽然也没什么回应，但对灵魂物质化所造成的事象变化，却有着浓郁的兴趣。 而所谓人理的抵抗，仅仅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数十亿的人类中，魔术师与圣职者只是极少数，而在这极少数中，能够拒绝永生不死的，更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这份救赎并不仅仅只针对人类，拥有意识的知性生命体，同样也都被赋予了选择的权力。 当绝大多数知性生命体，都选择了灵魂物质化，并向着未知的‘世界''迈出脚步，固步自封的极少数，才显得尤为可悲！ 数月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但依然有极少数人拒绝了灵魂物质化，决定以人类应有的姿态，完成这短暂生命的巡礼。 以神灵姿态降临的赫拉克勒斯，失去了千锤百炼的肉体，但是，在神殿与信仰的双重加持下，只短暂获得了堪比星球本身的权柄。 踏踏—— 视线之中，赛弥拉弥斯推开了神殿的门扉，来到了玉座之下。 “真是的……” “明明只要杀掉那些家伙，一切就能顺利完成，为什么非要将他们留下？” 虽然听上去像是抱怨，但实际上，这只是二人特殊的相处的方式。 而赛弥拉弥斯口中的‘他们’，则是拒绝灵魂物质化，以贞德为代表的部分从者与魔术师。 “他们构不成威胁。” “更何况，即便杀掉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 “新的秩序正在孕育，在最终之日降临之前，这一切都只是虚妄。” 赫拉克勒斯神色如常，语气平淡的回道，至于其究竟作何打算，却是令人捉摸不透。 至少，赛弥拉弥斯对那些爱惹麻烦的‘新灵长’，以及看不清局势的‘旧人类’，已经快要到忍耐的极限。 承受吾等恩惠却不知感恩，更有甚者，竟妄图凌驾于奥林波斯之上，灵魂物质化给予人类的，并不仅仅只是救赎，同样还有肆意滋生的欲望。 “所以，对那些家伙狂妄的言行，你也选择视而不见吗？” “不必为此烦恼，既是从人类中诞生的‘新灵长’，自然会继承前者的部分特性，更何况，能够证明自身成长的潜力，这就已经足够了。” 或许是拿赫拉克勒斯没办法，赛弥拉弥斯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劝说对方的打算。 “也罢……” “毕竟是阿尔喀德斯你做出的选择，想来一定有其他考量，但是，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我会好好的教训那些家伙，让他们明白，其所依仗的不老不死，究竟是谁赐予的。” 对赛弥拉弥斯的‘小脾气’，赫拉克勒斯不置可否，每个人灵魂的色彩各不相同，即便完成了灵魂物质化，也无法根绝这份差异。 突然间，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夜空，漫天群星在其眼中闪烁，编织着未来的画卷。 要来了吗—— 天文台的魔术师们—— …………分割线………… 与此同时，在某个相似的世界中。 解决完ort大危机的新迦勒底，在被人理之壁拒绝之后，正游荡在白纸化的星球上。 空无一物的虚无，此刻正是星球的写照。 就像是一层纯白画布，遮掩了原本的织物，当‘造物主’将其染上‘未来’的颜色时，或许，新的神话（时代）也将就此诞生。 突然间，急促的警报声，回荡在控制室中。 呜呜呜！！！ “怎么一回事？！” “警告！发现了新的特异点！” 尼莫船长与迦勒底的工作人员，此刻正根据观测的特异点，紧急分析着其中的情报。 “诶？！” “竟然是罗马尼亚的那场圣杯战争吗？” 或许是从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得到了特殊情报，紫苑推了推黑框眼镜，流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毕竟，阿特拉斯院的大人物们，每个人都有需要自己处理的灭世危机，而图利法斯这种程度的异变，可算不上什么危机，或许是机遇也说不定呢？ “哈？” “圣杯大战吗，可那边的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胖所长瞪大了眼睛，曾经解决过的特异点，竟然会再次爆发，倘若这并非个别现象，那他们可就有的忙了。 “坐标的确在罗马尼亚，但时间轴却是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至于人理奠基值，诶？！！！” 看到眼前传来情报，小达芬奇露出一脸惊容。 “竟然高达a+吗，为什么出现这种规模的特异点……” “嘛～，总之去看看就行了吧，虽然只是特异点，大概不会像异闻带那般危险，但也不能大意，咳咳！” 戈尔德鲁夫轻咳了两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毕竟，在罗马尼亚的圣杯大战中，可是有着传说中抵达神域的人工圣遗物——天之杯。 “你们休养的状态还好吗，立香、玛修？” “没问题，托大家的福，恢复的很棒。” “嗨，玛修·基列莱特状态良好，随时可以出发。” 即便经历了最艰难的决战，他们终归还是挺了过来，就连传说中的ort，都在他们手中折戟沉沙。 “嗯，那还是先准备一下吧，至于这次一同前去的英灵……” “嗯……” 立香似乎陷入了沉思。 该带谁去才好呢，齐格飞桑，莫德雷德，迦尔纳先生…… 圣杯大战中各骑英灵的情报，在立香脑海中迅速划过，就在她为此纠结时，少女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 “总之，还是先上berserker吧！” 在一切准备完成后，灵子转移启动，坐标图利法斯！ 第36章 引君入瓮 精神、肉体、以及灵魂—— 完成灵魂物质化的‘新灵长’，克服了精神与肉体上的‘缺陷’，拥有着远超人类的机能。 但是—— 还差一步。 即便被称为‘新灵长’，但在最后的裁定降临之前，他们也只是‘候补’罢了。 图利法斯郊外。 在确定坐标之后，立香一行也完成了灵子转移，成功抵达了目的地。 “啊啊啊！！！” “为什么又是在天上啊？！” 少女‘痛苦’的悲鸣，在高空中响起。 岂可修，为什么每次都要体验自由落体啊！！！ “前辈，请抱紧我。” “太可靠了，玛修！！” 呼啸的风从耳畔吹过。 穿过厚重的云海，忽然间，少女视线的余光，被某种巨大之物所吸引。 “那是……” 超越时代、悬浮于天空的巨大要塞，就这样侵入少女的眼眸。 美丽、威严而崇高，即便用尽言语，也难以形容，然而，那似曾相识的建筑风格，却是令她感到一阵不安。 簌簌—— 砰！ 在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瞬间，玛修熟练的解放了宝具，抵消了自由落体带来的巨大冲击。 “咳咳，总算是得救了。” “这种程度的意外，御主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吧？” 随着灵体化的解除，有着散乱白发的男人，出现在立香眼前。 冷冽的气质中，掺杂着贵族的高傲与优雅，明明是略带威严的声音，但立香却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打趣。 “嘛～，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平稳的落地。” 就在这时，被短暂中断的迦勒底通讯，也与二人再次联系上了。 “莫西～莫西～，能听的到吗，立香？玛修？” “嗨，已经安全抵达特异点。” 少女们中气十足，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在熟练打开灵子通讯的界面后，技术顾问等人的全息图像立刻出现在眼前。 “你们没事就好，在进行灵子转移时，迦勒底受到了不明通讯的干扰，我还担心你们遇到了敌袭呢。” 小达芬奇拍了拍胸口，庆幸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在进行灵子转移的关键时刻，迦勒底竟然发生了‘入侵’，无论怎么想，都和这个特异点脱不了干系吧！ 在确定现状之后，技术顾问旋即一脸正色，语气凝重的嘱咐着二人。 “总之，先小心探查一下情报吧，在原本的时间轴上，发生在图利法斯的圣杯大战应该已经结束，但是……” “就目前探查的结果而言，这个特异点中，存在着复数的灵基反应，其中甚至不乏有足以媲美狮子王的存在。” 狮子王？？？ 这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啊。 “虽然很难相信，但目前的情况确实如此。” “我想在这段时间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使大圣杯得以完成，偏离了应有的历史轨迹。” 技术顾问的这番推断不无道理，但事情显然没有她想的那么麻烦。 虽然屏蔽了灵子情报的探查，但事实上，立香与玛修只需要抬头仰望青空，答案就已经显而易见。 “哼嗯，那种东西，一眼就能看到吧，在余之故土，可不存在着这种造物。” 弗拉德三世突然插了一嘴，以berserker阶职被迦勒底召唤的他，此刻倒是看不出身为‘护国鬼将’的偏执。 “是的，倘若说在这个特异点中，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东西，绝对离不开那个……” 玛修认同的点了点头，望着天空中的巨大要塞，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安。 与立香同为这段旅行的见证者，那似曾相识的空中要塞，令她同样回想起那段记忆——星间都市山脉·奥林波斯。 与此同时。 大神殿·奥林波斯。 在迦勒底的降临这个时代的瞬间，赫拉克勒斯就沿着灵子转移的轨迹逆向追踪，锁定了对方的坐标。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链接，超规格的演算领域，就介入了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将记录在迦勒底中、包括灵基肖像在内的重要情报，全部刻录了下来。 异星之神、迦勒底亚斯，以及特异点f…… 仅此一次的圣杯战争，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将拥有灵子转移适性的人类，送到其他时代，这种特殊的转移方式，倒是与英灵召唤倒是有着相似之处。 本质上，二者都只是‘真身’的情报集合体，解析并逆向使用了英灵召唤的术式吗？ 倘若汝等自诩为‘人理’的守护者，那么，即便面对残忍的真相，你也能拯救这个世界吗，天文台的观星者—— 『赛弥拉弥斯，有件事需要你要去处理一下。』 遥远的神之呼唤，从图利法斯降临到两河流域。 『嗯？』 『真是会使唤人呢，阿尔喀德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你的注意吗？』 君临故土的赛弥拉弥斯，此刻正坐在帝国的王座上，肆意驱使着侍奉者们镇压‘叛乱’。 但是，对她而言，双方拼上信念的厮杀，仅仅只是一场取悦自身的游戏罢了，如沙砾般不值一提。 『迦勒底的御主已经抵达了这个世界，对方曾击败由奥林波斯统治的世界，吾需要你将这个‘情报’散播出去。』 『豁～，你打算将反对者们一网打尽吗，但这种做法，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一些？』 『更何况，只要你愿意，将那些家伙找出来全部杀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或许是被对方口中的迦勒底提起了兴趣，塞弥拉弥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浮现出好奇的色彩。 『情况和你想的并不相同，更何况，你知道的，吾不会杀死他们……』 即便拒绝接受灵魂物质化，阻碍了‘新灵长’诞生的进程，赫拉克勒斯也从未有过杀死反对者的打算。 『当然，吾也不会干涉你的想法，接下来，我会将她们从图利法斯转移，至于后续的接触，就全权由你来负责了。』 演算过诸多可能性，赫拉克勒斯最终将‘流放之地’，选择在了埃及的地域。 『豁哦～，即便将迦勒底的御主杀死，也没关系吗？』 『随意。』 在留下这简单的回答之后，赫拉克勒斯就中断了与女帝的通讯，随后向身为神之巫女的菲奥蕾传达着‘神谕’。 在理解神明的用意之后，少女郑重的点了点头，立刻向归属于千界树的侍奉者们，下达了己方的最高指令。 “宣告停留在图利法斯、隶属于千界树的魔术师们，这是伟大的赫拉克勒斯神，给予吾等的最终试炼——” “世界的破坏者、蹂躏多个时代的灾厄，已经降临到吾等的世界——” “所以、为了守护我们的世界，为了证明吾等存在的价值——” 菲奥蕾神色肃穆，通过大神殿给予的赫斯提亚权限，向图利法斯全境的所有人，都覆盖了灵子通讯，甚至，连立香与玛修也不例外。 冰冷决绝的话语，如尖刀刺痛着立香与玛修，“世界的破坏者”、“蹂躏世界的灾厄”，在其他人的眼中，我们是这样的存在吗？ “击败迦勒底——” “活捉藤丸立香——” 第37章 神罚之雷树 等等？！ 赫拉克勒斯？ 迦勒底敏锐察觉到了异常，在他们所知晓的圣杯大战中，可没有对方的出现。 “看来这就是分歧之所在，这个特异点中，回应圣杯召唤的，并非来自希腊的大贤者，而是立下十二项伟业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 弗拉德三世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的遥望着浮空要塞。 “但是，对方刚刚提到了‘神’吧，立香、玛修……” “技术顾问，你先看看这个，这是刚刚探查到的魔力波长，我们将它与在奥林波斯采集的数据进行了对比……” “这不可能吧？！！” 完美重叠的曲线，与迦勒底在大西洋异闻带采集的数据，几乎称的上是一模一样。 “难道说那座空中要塞，是从异闻带截留下来的神殿吗？” 小达芬奇还在思考其中存在的可能性，另一边的胖所长，已经瞪大了双眼，指着屏幕上的数据，颤颤巍巍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喂喂喂——，这个赫拉克勒斯神，难不成是击杀机神波塞冬、来自其他世界的那位？” “不清楚，但可能性很高，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总之，在摸清这个特异点的情况之前，立香与玛修还是先隐藏起来吧，至少要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提前做好预案。” 技术顾问的想法很不错，但很遗憾，菲奥蕾可不会给她们喘息的余地。 圣城、原千界树的城堡之中。 “考列斯！” “姐姐。” 在神之巫女的呼唤声中，略显文弱的少年，立刻从大殿一侧走出，出现在菲奥蕾眼前。 作为接受了灵魂物质化的魔术师，考列斯的魔术，也早已发生了质的变化，甚至连同其从者——弗兰肯斯坦，也同样得到了奥林波斯的恩赐。 “迦勒底的坐标已经确定，捕捉对方的任务，就暂时交给你和berserker了。” “嗨，我会尽快完成任务。” 虽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但考列斯还是向少女提出了异议，指出了其中的不足。 “但是姐姐，对方既然能穿越不同的世界，若是一心想要逃跑，仅凭我和berserker的力量，恐怕很难阻止。” “我会安排一组魔术师协助你，戈尔德叔父与saber也会配合你们这次的行动，放心好了，考列斯，在我们的领地中，她们插翅难逃。” 对于考列斯提出的意见，菲奥蕾都一一给予了回应。 “更何况，阿塔兰忒与阿喀琉斯也已经得到了情报，不久就会从希腊折返，想来很快就能抵达。” 缜密细致的布局，从各个方向围堵着迦勒底的退路，一旦被任何一骑从者缠上， 立香与玛修恐怕都难以脱身。 喧嚣微凉的晚风，混杂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扑打在少女们的脸庞上，被认作‘灾厄’的她们，此刻显然不能轻易靠近城市，只得在郊外野营。 然而—— 即便用尽心思隐藏，在这片神明支配的大地上，也终归只是徒劳。 静谧的密林中。 感知到有人靠近，依靠在树干旁的弗拉德三世，忽然从原地起身，戒备的向四周望去。 下一刻。 超乎常理的魔力炮击，从四面八方点亮着夜空，向着立香几人的位置倾泻而下，绮丽的光芒交互交织，犹如华丽的乐章，在夜幕中起伏。 不过—— 毕竟是有史以来，人类最强的御主，这种程度的袭击，显然还不足以击败对方。 视线之中。 布满荆棘的木桩从地底刺出，随后如野草般疯长，迅速向四周蔓延，转眼便遮挡了魔术师们的视线。 蕴含各种属性的魔力光炮，以纯粹的光热，突破着‘木桩’所堆叠的壁垒，但始终无法抵达目标之所在。 嗯？ 这种规模的魔力输出，可不像是这个时代的魔术师，所能办到的事情。 弗拉德三世微微皱眉，在黯淡月光之下，化作一团漆黑迷雾，转眼便消失原地。 短短几秒钟之后，随着身影逐渐凝实，穿刺公犹如鬼魅，悄然出现在千界树的先遣部队身后。 呲—— 染血的荆棘之刺，从魔术师们的体内释放，将其如破布偶般，牢牢钉死在大地之上。 “魔术师，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余便可以让你们痛快的死去。” “穿刺公……弗拉德三世吗……” 然而，即便受到如此折磨，魔术师们却丝毫不惧，反而流露出轻蔑的笑容，区区吸血鬼…… “愚蠢的家伙。” 在留下一句嘲讽的低语之后，实质化的魔力流动，最终汇聚在魔术师们‘心脏’，裂开一条条耀眼的‘缝隙’。 “什么？！” 自爆？ 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妖艳的死亡之花于黑夜中绽放，白雪消融般吞噬着大地。 而位于爆炸中心的弗拉德三世，则是受到了最大程度的杀伤，浑身血肉化作焦炭，胸口更是裸露出森森白骨。 “这些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能对余造成这种伤害，不知名的魔术师啊，汝等足以自傲了……” 以berserker阶职回应召唤，存在于此的并非‘护国鬼将’，而是侧重于非人之物，以德古拉之名所化身的灾厄。 吸血鬼不会轻易死去，即便负有濒死的重伤也仍能战斗，全然不必在意肉体的损伤，这种程度的烧伤，对血染的弗拉德三世而言，显然算不了什么。 但是—— 轰隆隆！！！ 忽然间，天象突变。 在其余数十位魔术师的配合下，抵达战场的考列斯，则是望着眼前的景色，神色平静的吟唱着术式。 作为神秘最高等级的‘神’，奥林波斯是以超次元的科技水平而存在，对在‘电气魔术’上有着独特天赋的青年而言，二者的相性，或许过于适合了一些。 同步卫星轨道上的高精度镜头，已经将立香与玛修的实时图像，传递到了考列斯的眼前。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既是追寻究极的神秘，那么，超次元的科技，才是新时代魔术师该追求的东西！ 目标确定—— “姐姐，活捉对方，是办不到的……” 考列斯望着前方，发出自言自语的呢喃。 由数十位魔术师构筑的庞大仪式，再现了‘神之权能’的一角，超规模的雷暴产生的放电现象，强行改变了这片区域的魔力流动。 以天空、大地为两极，依据原始电池的运行原理，考列斯正在将这里化作‘电池’的容器，庞大的魔力与精密的术式操控，以人类的机能，几乎不可能被实现，但是现在—— “上吧，弗兰，解放宝具，将对方一举消灭。” 青年平静下达了指令，经过这几个月的蜕变，他已经接受了人类的未来。 事实上，虽然天赋不如菲奥蕾，但在心性上，考列斯的确比对方更适合成为魔术师。 “aaaa！！！” 就像是一团闪烁的‘火焰’，青色的雷暴在夜空化作‘海洋’，随着弗兰肯斯坦的身影掠过夜空，云层中流动的雷霆，瞬间化作奔涌的浪潮。 宝具—— 神罚之雷树—— 仅仅一瞬，数百、上千米宽的雷柱自天穹降临大地，在完成‘流通’的瞬间，庞大的雷柱立刻伸出无数枝杈、枝繁叶茂般点缀着世界。 就像是撑天的阿特拉斯，亦或北欧神话中的世界之树，宏伟、巨大的虚影，令人望而生畏！ 第38章 新灵长的极限? 神迹在眼前降临，对狂热的信徒们而言，这是奥林波斯荣光的体现，他们与有荣焉。 但对考列斯与迦勒底来说，这场战斗可刚刚开始。 借助于奥林波斯的技术，弗兰肯斯坦所能承受的最大输出，已经达到对城宝具的极限，若是将其与考列斯的电气魔术相结合，甚至足以抵达对国宝具的范畴。 拥有如此夸张的力量，胜利几乎唾手可得，但青年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而是一脸凝重的望向‘神罚之雷树’。 在其视线的极点—— 充斥着磅礴雷霆的巨树中，隐约可见一座朦胧的虚影，在内侧撑起了一片狭小的空间，庇护着立香与玛修。 『那是什么？』 『宝具吗？』 即便在闪烁的雷光中摇摇欲坠，但却硬是凭借着信念撑了过来，还真是厉害啊，迦勒底的魔术师们…… 神罚之雷树的输出规模，已经达到了阈值，眼见无法击败对方，考列斯立刻命弗兰停止了宝具。 对方既然有着相应的防御手段，在无法扩大输出的前提下，继续维持这个术式，也只是浪费魔力。 “呼～，真是棘手的敌人，除了惊人的防御，就连已经退场的弗拉德三世，也被对方召唤了出来吗……” ‘阵亡’的魔术师们，已经将情报传递回了奥林波斯，得知这一情报的考列斯，在知晓即将面对的敌人时，也难免流露出一丝诧异。 “能将身体变化成黑色的迷雾，这种特性，倒是与传说中的吸血鬼相似，是偏向于德古拉侧面的召唤啊……” 明明是被誉为‘基督教之盾’的男人，却以这种污名化的姿态被召唤，人心中的成见与恶意，的确会催生出如德古拉之流的可悲怪物。 “嗯，已经来了啊……” 察觉到什么的青年，抬头向空中望去。 就在这时，空气中游荡的魔力，出现不均匀的异变，一眼望去，虚空之中，竟凭空浮现出数以万计的木桩。 撕裂空气的木桩，转眼化作一片黑潮，密密麻麻的遍布了视野，向着考列斯等人猛烈袭来。 “这份精神性的威压，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烈，即便已经成为了‘德古拉’，却依然得到了这片土地的加成吗？” 青年微微挑眉，对方毕竟是顶尖的从者，仅凭他的力量，几乎不可能战胜对方。 但这毕竟是姐姐大人交代的任务，考列斯思索片刻，显然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事到如今，也只有试试最新的研究成果了…… 作为千界树的核心成员之一，在奥林波斯的巡游中，考列斯也曾代表千界树，与时钟塔的各方势力进行交涉，他也由此结识了伊斯塔利家的兄妹。 或许是双方的命运太过相似，在决定接受灵魂物质化的同时，海涅·伊斯塔利将家族的秘宝——炼金术‘活石’的技术，分享给了考列斯，而他则是在此基础上，赋予了更加复杂的形态变化。 “这可是它的‘首秀’啊，拜托了，可别让我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 考列斯呢喃了两句，随后抬起右手，圆环状的手链，在魔力的驱动下忽然闪起光芒，与其身上的服装相连接。 『限制解除——』 『拟态武装·伊利亚特——』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犹如纳米机械的液态金属，立刻覆盖在青年身上，化作超越时代的科技战甲。 纳尼？！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弗拉德三世不由一愣。 虽然意外对方的变化，但其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作为弗兰的御主、以及千界树魔术部队的统领，考列斯显然得到了穿刺公的特别对待。 密集的木桩从分散聚集于一点，试图以绝对压倒性的质量，将对方轰杀殆尽，但是，弗拉德三世的这番做法，却是正中青年的下怀。 归根到底，考列斯也只是一名魔术师，即便曾选修过防身术，也无法与真正的战士相抗衡。 所以啊，他所追求的究极武装，并非伊斯塔利家的重装骑士，也不是奥德修斯所持有的神体结界，而是真正意义上，能够一击击溃敌人的移动炮台！ 『魔力填充——』 『空间坐标固定——』 虽然只是粗浅的模仿，但通过对电气魔术以及炼金术的研究，短短几个月，考列斯就完成了对‘秘宝’的重构，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是个天才！ 从其身上延伸的新型‘活石’，转眼就完成了形态变化，与波塞冬的海神三尖戟极为相似。 超规格的魔力在炮身上汇聚，繁复的术式与纹路，闪耀着炽白的光芒，作为能够常态化的单兵武装，其自然无法阿特拉斯的七武器相比，但是—— 『轰——』 击穿一切阻碍的高能等离子集束，释放着如雪崩般势不可挡的气魄，即便是层层堆积、宛若山岳的黑色木桩，此刻也像海浪卷起的泡沫那般，一触即溃。 堪比太阳核心的超高温，甚至将附近的空气一并等离子化，仅留下一道炽热的雷柱没入夜空，仿佛连系着大地与苍穹。 然而—— 即便拥有着令人惊叹的破坏力，但若是无法命中目标，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对考列斯而言，这或许就是最为真切的感受吧！ “这也算是魔术吗，还真是让余大开眼界……” 在犹如神迹的光辉之下，弗拉德三世从阴影中显露身形，随后一脸慎重的望向前方。 在察觉到考列斯的异样之后，谨慎的他立刻化作一团迷雾，悄然潜伏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若是被那个正面击中，即便是以吸血鬼的强大肉体，也会在一瞬间被气化，甚至连残渣都不会留下。 与此同时。 另一侧的战斗，在双方短暂的交锋后，也立刻进入了白热化，弗兰附着雷霆的攻击，给予了玛修极大的麻烦，双方的每一次碰撞，都会让其感到隐隐刺痛。 所幸她并非孤军奋战，在立香召唤的从者之影配合下，玛修明显占据了上风，在接连逼退对方的攻势后，立香二人不断拉扯着战斗的节奏，寻找一击必胜的时机。 与考列斯所面临的情况相似，即便弗兰肯斯坦的力量、速度都得到了奥林波斯的强化，但在技术与经验上，二者却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时间如沙漏般一点点流走。 对于考列斯而言，这场战斗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即便知道被对方‘杀死’的魔术师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复活，但弗拉德三世过于残暴的杀戮，依然猛烈冲击着他的精神。 拥有拟态武装·伊利亚特的庇护，他几次从对方的袭击中脱身，但与其同行的魔术师们，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岂可修，戈尔德叔父与saber，还没有赶到吗…… 狼狈不堪的青年，一边在心底默念，一边戒备着四周，被弗拉德三世追杀的他，此刻正在密集的树林中逃窜，其身上的拟态武装，也早已无法覆盖全身，可谓是损失惨重！ “呼～，好困……” “身体并不感觉疲惫，先支撑不下来的，竟然是精神吗……” 短暂甩开对方的追击，躲藏在树洞中的考列斯，望着自己的双手，眼中浮现出意外的神色。 在接受灵魂物质化后，他本以为除了宝具，自己已经和从者没什么区别了，但现在看来，个人的意志与精神，或许会决定新灵长的上限。 忽然，体型巨大的蝙蝠，极速从夜空飞过，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团巨大的阴影，此刻正悄然逼近。 “追上你了，魔术师。” 随着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黑雾堵住了青年唯一的出路。 非人之物从黑雾中显现，对方那双猩红的眼眸，尤其让人感到不安，对于考列斯而言，他似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嘁、还真是难缠……” “所以，已经到此为止了吗，只是不知道下次复活，会花上多长时间……” 第39章 逃亡的迦勒底小队 大神殿，玉座之上。 考列斯与迦勒底的战斗，被赫拉克勒斯尽收眼中，虽然一直对‘新灵长’抱有期待，但少年出色的表现，还是让他稍感惊讶。 『有趣的设计……』 奥林波斯学者们解析、研究的技术，本是依附于诸神而诞生的理论，考列斯将其与炼金术和电气魔术结合后，创造出了与神体结界极为相似的造物。 扩大化的演算领域、不同思想与理念的碰撞，诞生出超乎常识的技术爆炸，使其完成了足以媲美神造兵装的魔术礼装。 『嗯……』 『他们需要更大的舞台……』 在见证考列斯作为新灵长候补的潜力之后，赫拉克勒斯似乎打算予以其更加深刻的试炼。 “御主。” “嗯嗯，archer，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听见赫拉克勒斯的呼唤，少女满心欢喜的从一侧走出，然而，大英雄出乎意料的指令，却是让她深感疑惑。 “诶？！” “真要这么做吗，将ruler与那位神父从地牢中释放？” 灵魂物质化已经不可逆转，圣杯大战也已经宣告结束，这两位圣杯战争曾经的ruler，此刻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威胁。 赫拉克勒斯或许并不在意，但在菲奥蕾的眼中，二人无疑是‘定时炸弹’，没有处死他们，就已经是吾等最大的仁慈，为什么archer还要放虎归山呢？ 即便心存疑惑，但出于对赫拉克勒斯的信任，少女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看上去并不合理的决定。 “我立刻前去安排。” 本打算离开的菲奥蕾，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一番心里争斗之后，少女还是抿了抿嘴，转头望向赫拉克勒斯，颇为不安的向对方打听着弟弟的消息。 “archer，考列斯他……，应该没问题吧？” 被弗拉德三世逼上了绝路，对方现在的状态，自然算不上好吧，但是，阿蒂拉既然已经抵达了战场，暂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嗯，不必担忧，目前而言，一切进展顺利。” 赫拉克勒斯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顿时让菲奥蕾安心了下来。 与此同时。 即便被弗拉德三世逼入绝境，考列斯依然没有放弃的打算，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名御主，令咒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魔术师，将汝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余，如此一来，也能少些麻烦。” 穿刺公将长枪指向对方，冰冷刺骨的目光，仿佛要将青年穿透，毫无疑问，这是对方的威胁，若是拒绝，想来一定会承受无比痛苦的折磨吧！ 但是—— “豁～，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迦勒底的走狗？” 考列斯嗤笑了一声，随后从树洞中走了出来，毫不留情的讥讽着对方。 “放肆！” 弗拉德三世一阵冷喝，锋利的木桩，立刻从土地中刺出，然而，早就做好打算的青年，可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流淌的‘活石’瞬间化作结晶，即便无法与神体结界相比，类似于奥利哈刚的金属特性，依然拥有着极强的防御力。 嗡——，嗡—— 金属被重击的穿透声，此起彼伏般在耳边响起，坚持了片刻，考列斯身上仅剩的‘活石’，也一一脱落。 但是，拟态武装争取的这短暂时间，就已经足够他逆转局势了。 “以令咒之名，berserker，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随着赤红的令咒从手背上消失，绚烂耀眼的光芒，立刻出现在青年的视野之中。 纳尼？！ 弗拉德三世脸色有些难看。 可恶！ 不能这样拖下去了。 眼见局势失控，他似乎想要强杀对方，但堪比大魔术的令咒，此刻已经完成了空间转移，将弗兰肯斯坦传送到考列斯身前。 “aaaa！！！” 闪烁着耀眼雷光的巨锤，突兀的出现在弗拉德三世眼前，随后猛烈的重击，狠狠砸中对方的胸口，使其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呼～，帮大忙了，berserker。” “唔姆！” 弗兰骄傲的昂了昂头，嘟囔了两声作为回应。 “嗨嗨嗨～，我知道了，berserker是最棒的，多亏了你，我才能得救。” “唔～～，哼嗯！” 或许是对御主敷衍的回答有些不满，肯娘鼓起腮帮子，傲娇的将头偏向一旁，看上去颇为可爱。 “抱歉，抱歉～，我有认真道谢啦，但是，还是先对付眼前的敌人吧。” 在一个劲的安抚对方之后，考列斯这才注意到，被弗兰击退的弗拉德三世，已经失去了踪迹。 嗯？ 离开了！？ 尽管对方以肉身硬抗了弗兰的重击，但考列斯可不认为这能击败传说中的德古拉。 也就那么短短一瞬，他立马反应了过来，对方这是想要逃跑啊！ 但是，即便知道这一点，在魔术礼装被破坏之后，他就失去了与同步卫星的联系，无法继续对迦勒底进行追踪。 “姐姐交代的任务，看来是搞砸了啊……” “嘛～，现在也只有期望，戈尔德叔父那边能有所收获吧……” …………分割线………… 另一侧的战场。 在弗兰肯斯坦被令咒转移之后，立香与玛修对视了一眼，随后当机立断，立刻离开了这里，向着附近的城镇逃去。 疾驰数十分钟之后，确保身后没有追兵，二人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好好休息一下。 “呼呼～，应该是甩开了对方，这个世界的弗兰肯斯坦小姐，和我们认识的完全不同，真的是太强了。” “嗯嗯，落地就被对方一路追杀，这种感觉和在奥林波斯那次，几乎没什么区别………” 提起这个，少女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但她旋即就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声音忽然尖锐了起来。 “对了，您没受伤吧，前辈？！” “嗯，大丈夫～，我没事的，玛修也还好吧！” 二人闲聊着顺便吐槽了两句，彼此关心着对方的安危，又过了一会儿，依据令咒的联系，化身黑雾的弗拉德三世，此刻也沿着魔力的轨迹，顺利回到了御主身旁。 “看来你们状态还不错。” “弗拉德先生，您也平安归来了。” 刚一到这个时代，就经历了如此强度的战斗，但最终却无人伤亡，对此，迦勒底还是有些庆幸的。 忽然，迦勒底的实时通讯被打开，在立香几人身前展开了全息投影。 “总之，大家都逃了出来，这个世界的发展太超乎寻常了，明明与记录中仅有几个月的时差，但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异闻带……” 技术顾问仔细分析着刚刚的战斗数据，试图从中探查这个世界的差异。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难道说，那位赫拉克勒斯，将神之残骸、或者整个异闻带都搬了过来吗？ 对此，迦勒底一头雾水，实在是摸不清头脑。 更何况，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还一无所知，但是，突然探查到这个特异点，仅仅只是巧合吗？ 联系在抵达这个时代时，迦勒底受到的神秘干扰，小达芬奇面色微凝，心中有着不好的猜测。 难道说，对方的目标，其实就是迦勒底吗？ “御主，这个世界的情况，恐怕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在拥有确凿的证据前，这些都只是猜想，与其说出来让大家感到恐慌，还不如先将一切埋在心底。 “藤丸，我建议你们先召唤从者，参考刚刚战斗中出现的魔术师们，对方除了顶尖的英灵，还拥有成建制的武装部队……”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希翁，在知晓考列斯的战斗情报之后，突然开口，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和得到知名度补正的弗拉德三世战斗，这已经不是普通人类能完成的事情了，一旦与对方交手，我方将会陷入极度不利的局面，更何况……” “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或许会比刚刚的弗兰肯斯坦更加棘手，现有的情况下，仅凭玛修与弗拉德三世，恐怕不足以保证御主的安全。” 第40章 圣人的道路 圣城。 地下监牢。 遵循赫拉克勒斯的指令，菲奥蕾来到了关押圣女与圣人的临时监牢，沿着昏暗的阶梯向下，空旷的地下要塞，赫然出现在少女眼前。 几个月前，这里还在为千界树生产人造人与魔偶，而现在，这座巨大的魔术工坊，已经被尤格多米雷尼亚废弃，除了被关押在此的两位圣人，再无任何活物存在。 解开特制的魔术锁，少女缓步来到关押着ruler的监牢，干净整洁的环境，与其说是牢房，更像是苦修者的密室。 “许久不见，ruler。” 站在圣女的牢房前，菲奥蕾解除了禁制，出声呼喊着对方。 “嗯～，黑之archer的御主？”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从冥想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贞德睁开双眸，平静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我是来放你离开的。” “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圣女愣了愣，在思索片刻之后，略显疑惑的反问着对方。 “这是archer的决定吗？” “你猜的没错。” 对此，菲奥蕾并没有隐瞒，大方承认了这一点。 “我们的世界迎来了侵略者，倘若你真是救世的圣人，那就证明这一点吧。” “侵略者？” “没错，自称迦勒底，役使从者的魔术组织，迄今为止，已经毁灭了包括奥林波斯在内的七个世界。” 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倘若不是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或许都以为对方在寻她开心了。 “archer想让我去阻止他们？” 贞德微微皱眉，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打算，那个‘迦勒底’真有这么棘手吗，连赫拉克勒斯都无法解决？ “别误会，吾神不在乎你怎么选择……” “这个世界的未来，只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能够决定，无论是你，还是迦勒底，终归也只是过客……” 或许是看出了贞德心中所想，菲奥蕾幽幽的回了一句，随后解除了对方身上的术式。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嗯，谢谢。” 在将ruler放走之后，菲奥蕾随即向着下一间牢房走去。 与仅仅只是被关禁闭的贞德不同，天草四郎毕竟是赛弥拉弥斯的‘前御主’，即便最后分道扬镳，其还是得到了女帝的特别优待。 向着工坊的更下方前进。 抵达培养人造人的营养舱之所在，在一众闲置的舱体中，唯有一台特殊的机器，此刻正依然维持着运转。 就是他了啊…… 既是从者、又是御主，可悲的圣人…… 菲奥蕾走到营养舱前，打量的目光穿透舱体，投射到青年的脸庞上。 沉眠在assassin为其编织的梦境之中，名为天草四郎的神父，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但是—— 为何悲伤、为何痛苦、又为何忍受这一切，明明能选择从梦境中醒来，但青年却依然紧闭双眸，感受着那痛彻心扉、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然而，梦终归是要醒来的。 在终止仪器的运行之后，舱内的营养液被迅速排空，维持知性生命体教导程序的术式，也随之一同停止。 一刻钟后。 这是…… 从冰冷的舱体中起身，天草面露不解的打量着四周，随后，端坐在不远处的少女，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黑方archer的御主吗…… 不，这到底…… 混乱的记忆层层堆叠，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明明眼泪早已流干，但神父却能感受到两股暖流，不受控制般从眼中滑落…… 但那不是眼泪—— 是血。 “哈哈……” 天草忽然嗤笑了两声，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绝望中透露着癫狂，悲伤中蕴含着愤怒。 为什么？ 明明做出了所有正确的选择，但却没有一次能避免那灾难的结局，这就是世界线的收束吗，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吗？ 在发泄完心中的愤懑之后，天草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菲奥蕾身上，但从少女的视角来看，双眼通红、流下血泪的神父，实在有些过于让人不安了。 “黑之archer的御主，是你将我从assassin的囚笼中解脱的吗？” “圣杯战争，现在又到什么程度了？” 即便有所猜测，天草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毕竟是他为之谋划六十年的魔术仪式，即便结果已经确定，他还是想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 “圣杯战争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结束，吾等千界树得到了胜利，奥林波斯的救赎已经覆盖了全世界，新灵长的诞生也已是必然……” 菲奥蕾平静回答着神父，并将这个世界现在的情报，一并告知了对方。 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作为唯一被关押的御主，少女自然也了解过关于对方的情报。 “天草四郎，我听亚述的女帝大人提起过，你是为了拯救全人类，才想要获得圣杯吧？” “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这就是你想要实现的愿望，但是，明明与archer的目的一致，为什么你最后却选择了拒绝？” “呵～” 天草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曾经温和的青年，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眼中的光若是消散，那么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黑暗。 “因为我曾相信着人类的可能性，相信只要利用大圣杯完成第三法，就能根绝这世间的一切恶性。” “但现在看来，人类既然迟早会被淘汰，早点将世界交给继任者倒也不错，archer的理念或许是正确的，但手段却太过温柔了一些……” 明明已经看到了未来，却依然有顽固分子拒绝着人类的未来，依然有野心家玩弄着他人的善意，甚至，还有毁灭多个世界的入侵者混入其中，对此，天草心中泛起了强烈的杀意。 将吾等求之不得的‘珍宝’如此践踏，这些家伙就该在熊熊火焰中烧成灰烬。 “黑之archer的御主，说吧，你们打算让我做什么？” “不，吾神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和ruler一样，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 出乎意外的回答，倒是让神父身子一僵，表情微妙的打量着四周。 “离开之后，随你想做什么都行，外面已经和你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好不容易获得的第二次生命，就当是为自己而活吧，天草四郎。” 或许是神父与己方的理念相似，相比对ruler的冷淡，菲奥蕾对天草的态度，显然要好上不少。 在将神父送出圣城之后，菲奥蕾便立刻转身离开，没有多耽误一点时间，毕竟，她听说考列斯已经回来了。 即便知道对方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她始终有些放心不下对方的安全。 毕竟，作为魔术师之卵培养的菲奥蕾，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考列斯陪在她身旁，虽然表面上，她会维持自己作为姐姐大人的威严，但在暗地里，却十分挂念着对方。 至于神父的去路—— 在圣堂教会的信仰崩溃之后，其组织结构也名存实亡，甚至比时钟塔还要更加糟糕，更何况，已经失去对主的信仰，陷入黑暗的天草，也不可能再回教会了。 那么—— 神父沉默着望着天空，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望着胸口的圣十字。 这种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 天草忽然伸出右手，一把将项链扯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向身后扔去，就像是他与过去的诀别，身为圣职者的青年已经死去，现在，他将以自身的意志，去践行这份理想。 第41章 偶遇阿蒂拉 次日。 天边泛起白芒。 当日轮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高居天穹之上的大神殿，此刻也显露出其崇高、梦幻的姿态。 “诶～，那个散发着金色光晕的东西，应该就是大圣杯吧，但是，另一个又是什么？” 即便是从远处眺望，神殿上所悬浮的巨大之物，依然显得有些突兀。 “嗯，悬浮在庭院上方的巨型球体，无疑是冬木的大圣杯，但另一个……” 技术顾问令人安心的声音，忽然从手环中传了出来。 通过对图像、魔力等信息的采集，他们对‘pandora’进行了全面的情报分析与演算，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从外观上的纹路来看，倒是与奥林波斯有着相似之处，但对那个东西的具体情报，我们目前一无所知，就连特里斯墨吉斯忒斯也拒绝对此做出回答。” “诶？” “嘛～，你们一定要小心啊，立香、玛修，那个神秘的黑闸，嗯～，姑且就先这样称呼它吧！” “它既然能与大圣杯并列，想来对这个特异点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我们或许能从这方面下手调查。” 在与大家达成共识之后，立香与玛修就扮作两位游客，潜入了这座古老的边陲小镇。 与想象中的景象不同，即便已经日上三竿，街道上依然冷冷清清，明明有很多店铺，但出现在视线中的行人，却少的有些可怜。 “嗯……，感觉有些冷清啊。” “是的，前辈。” 玛修认同的点了点头，向着四周张望了一番，紧接着说道。 “与这座城镇的规模相比，这里生活的居民感觉太少了一些，而且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见过年迈的老人……” 这确实有些奇怪，按道理而言，在这种偏僻的乡镇中，留守的长者才是多数，嗯～，该不会和奥林波斯一样吧，这里的人们，已经实现了长生不老？ 立香若有所思的向四周望去，在路过公园时，四周的行人才渐渐多了起来，或是散步的情侣，或是奔跑嬉戏的孩童，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闲适。 在与本地居民的闲谈中，立香她们总算是搞清楚了现状。 这里之所以会变得萧索与冷清，与‘神明’的降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奥林波斯的救赎，使人们从孱弱的肉体中解放，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后，许多人都选择了与过往不同的生活方式，去领会从未见过的风景。 城市与乡镇的人口活动减少，曾经的无人区与生命禁地，如今则遍布人类的痕迹，甚至连前往宇宙的单程票，也都已经被预约爆满，令人惊叹不已。 而这些，仅仅只是一个缩影，原有的社会秩序与伦理道德，已经随着时代渐渐崩溃，而奥林波斯，则是在新秩序诞生之前，人理最后的一道防线。 上岸的鱼便不再是鱼，离开大地的人类，自然也不再是人类，那么，你所要守护的人理，如今又算是什么？ 公园的长椅上。 立香与玛修并坐在一起，与一位年轻的太太有说有笑。 当然，这只是一场偶遇，但当她们看见对方熟悉的容貌时，二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做出了决定，但她们的运气，似乎一直都还不错…… “诶～，那孩子们怎么办呢，难道他们也接受了‘救赎’？” 玛修一脸困惑的问太太问道。 “啊啦～，当然没有，按archer的说法，他们现在年纪还太小，即便要做出选择，也是长大成人之后的事情。” “嗯嗯～，不过啊……，虽然很多人决定开启新的生活，但也然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所以不用担心，这些孩子自然会有人照顾的。” “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爱丽小姐。” “哈哈～，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用那么客气了。” “更何况，虽然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我能感受的到呢，立香与玛修并不是坏孩子呢。” 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捂着嘴发出一声轻笑。 在披上天之衣后，其已升华为类似大地母神般的存在，对这世间的一切生命，她都有着同等的怜爱。 她们是十分坚强的孩子呢…… 红宝石般的眼眸，似乎看穿了少女内心深处的疲惫，透露着一抹怜惜。 “总之，无论立香还是玛修，女孩子都要多笑一笑才好看呢。” “嗯，我会的。” “那么，我们也要告辞了，打扰您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立香礼貌的起身和对方道别，事实上，少女心底还有着些许欠疚，隐瞒了身份的她们，某种程度上，利用了对方的善意。 “没关系啦，能和可爱的少女一起聊天，我也很开心啦。” 在目送立香二人的离去之后，爱丽丝菲尔眼中的温柔，渐渐被无奈所取代，轻叹一口气后，太太向另一边嬉戏的孩子们，宠溺的开口喊道。 “呐，大家～，还有伊莉雅酱，我们该离开了哦～～” “嗨～～” 在与爱丽丝菲尔告别之后，立香与玛修继续沿着街道，漫无目的游荡着，知晓的情报越多，少女心中的那份罪恶感，便越发沉重，似乎压的她喘不过气。 踏踏—— 忽然间，街边的转角，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 这是？！ 身着白色风衣、黑色短裤的高冷少女，就这样停在了二人身前，仔细望去，对方无疑是一位有着异域风情的美人。 但是，凛然微冷的目光，就仿佛是一柄利刃，游走在立香与玛修身旁，判断着二人作为敌人的价值，令她们感到一阵拘束。 “前辈，是阿蒂拉小姐？！” 作为特异点中的熟人，在见到对方的瞬间，立香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关于阿提拉的各种情报。 几乎在同一时刻。 玛修身上的灵基外骨骼高速运转，持盾做出了战斗姿态，隐藏在暗处的弗拉德三世，同样也显露了身形。 “知晓吾之真名吗，少女，汝应当也是战士吧……” “那么，汝等迄今为止的繁荣（胜利），也就到此为止了，现在，将你们彻底破坏……” 纯白的光辉从阿蒂拉身上浮现，下一刻，手持军神之剑的少女，已经来到了玛修眼前。 轰嗡嗡—— 军神之剑猛然轰击在大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好重！ 即便已经有所防备，阿蒂拉突如其来的重击，依然使玛修向后倒退了几步。 “前辈……” 少女持盾的双臂一阵发麻，就连声音听上去，似乎都在发抖。 阿蒂拉迅猛凛冽的攻击，简单而纯粹，以压倒性的速度与力量，逼迫着玛修无法反击，然而，她并非孤身作战，自然也不至于落入险境。 随着立香的指挥，从者之影也加入了战斗，分担着持盾少女的压力，即便它们只是模仿从者的产物，但依然有着不俗的战斗能力。 簌簌—— 刺破空气的黑色木桩，趁着阿蒂拉攻击玛修的空档，从其视线的死角高速射出，试图将对方一击毙命。 然而，或许是战斗的直觉，又或是有所察觉，在即将被木桩击中的前一刻，阿蒂拉向军神之剑中注入了魔力…… 破坏—— 一闪而过的三色刀光，忽然从剑身上释放，爆发出一层层扩散的残影，将来袭的木桩与从者之影一同击溃。 好强！ 比曾经遇见的阿蒂拉小姐，似乎还要强上许多。 或许是注意到立香眼底的慎重，阿蒂拉瞥了一眼阴影中的弗拉德三世，随后用最平淡的语气，述说着眼前的事实。 “真无聊……” “这种程度是无法打败我的……” 第42章 出乎意料的变数 “等等！” “阿蒂拉小姐，我们并不是敌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玛修尝试与对方交流，但回应她的，却只有军神之剑的锋芒。 由大圣杯给予这具肉体，其机能甚至能与阿蒂拉生前相媲美，堪称为‘完全构造体’。 误会？ 阿蒂拉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不断挥舞着军神之剑，即便同时面对玛修与弗拉德三世，依然牢牢占据着上风。 “汝的力量令余感到惊叹，将挡在身前的敌人全部歼灭，对汝的传说与剑术，余都深表敬意，但是——” “这里是余的领地，是余所支配的故国！” “即便是传说中的匈人王，也绝不容许在此放肆！” 弗拉德三世微微点头，算是对上帝之鞭表示着敬意，随后，他望着驰骋战场的少女，瞳孔中泛起一抹血色。 以berserker阶职降临的穿刺公，对使用吸血鬼的力量并没有太多芥蒂，相比身ncer时的清廉，它只是为了胜利能不择手段的怪物罢了。 异化的非人之物，此刻化作一头噬血野兽，隐没在滚滚黑雾之中，失去固有的形体，唯有那双猩红的瞳孔，能让人勉强看清其轮廓。 撕裂空气的剑压，向着黑雾斩落无形之刃，在将其割裂的瞬间，连同着身后的商铺一同被破坏，掀起巨大的尘烟。 但是，仅仅一个呼吸，分割的黑雾便再次汇聚成一团，丝毫不受影响刚刚的斩击所影响。 “汝的攻击对余毫无作用……” 从黑雾化作巨大蝙蝠，弗拉德三世猛的向阿蒂拉撞去，已经彻底吸血鬼化的怪物，向众人展露出狰狞的爪牙。 嗤——，噗噗—— 剑刃贯穿肉体、犹如裂帛之声回响，被军神之剑破开的巨大空洞，喷洒着不计其数的鲜血。 “怎、怎么会……” 玛修大惊失色，立刻向着阿蒂拉攻了过去，但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香立刻开口阻止了对方。 “等等，玛修，berserker他没事。” “诶？！可是……” 小茄子愣了愣，看了看立香坚定的表情，又将目光转向阿蒂拉那边。 弗拉德先生明明已经一动不动，为什么前辈会说对方没事？ 『这家伙……』 超乎寻常的出血量，实在太过怪异，阿蒂拉本能的感到一丝危险，试图将军神之剑从对方身体中拔出。 但是，仿佛由血液凝结的根系，牢牢抓住了军神之剑，甚至连洒落在二人身旁的血渍，也都诡异的从地面升起，化作漆黑的利刃。 “哈哈哈！！！” “这下你就逃不掉了，拥有最强的肉体余，是无法被杀死的，那么，成为余的眷属吧！” 本来如同尸体的弗拉德三世，此刻突然‘活’了过来，发出肆意癫狂的大笑。 『吵闹的家伙……』 对于眼前张狂的男人，阿蒂拉本能的感到一阵不喜。 神性的律动牵引着大源，犹如星辰的光之翼，猛然从阿蒂拉身后浮现，将对方布下‘围笼’瞬间撕碎。 军神之剑绽放出绮丽的色彩，奔涌的魔力冲破束缚，沿着剑刃挥动的轨迹，将弗拉德三世从头到脚斩成两半。 这份待遇，倒是与某位冠位炸弹人相同，然而，即便是受到如此重创，弗拉德三世依然没有退场，细密的血线连接在一起，似乎在缝合着这具身躯。 『拥有再生的能力吗，那么，就将你彻底破坏……』 光之翼轻轻挥动，在迦勒底一行的注视下，阿蒂拉缓缓升向高空，实质化的魔力缠绕螺旋，流转于军神之剑，渐渐化作狂岚呼啸在天穹之下。 不会吧？！ 要在这种地方解放那个宝具吗？ 立香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遥望着对方的身影。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玛修也已经做好解放宝具的准备，但是，在魔力汇聚到顶点之时，夹杂着愤怒、恐惧的声音，突然从阿蒂拉身后响起。 “慢着！saber！不准在这里解放宝具！！” 明明已经害怕到极点，在立香等人眼中，与胖所长极为相似的男人，从远处小跑着赶了过来。 “诶！戈尔德所长？！” 立香与玛修顿时惊叫了出来。 但因为二者相隔甚远，并且对方的注意力全在阿蒂拉身上，所以并没有听到少女们的惊呼。 但在灵子通讯的另一边，持续关注此地的迦勒底众人，却是瞬间炸开了锅。 “老爸？！！” 戈尔德鲁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图像上的男人，几乎是大叫了出来。 “豁哦～，竟然是戈尔德所长的父亲吗？” “啧，在白纸化的现在，没想到能通过这方式看见亲人，戈尔德所长真是太幸运了……” 迦勒底中的窃窃私语，以及关于胖所长与他老父亲的话题，忽然就爆开了讨论，甚至勾起了其余员工，心中隐藏的那抹思念。 出现在这里的戈尔德，自然不清楚他给迦勒底带来的些许麻烦，毕竟，直面阿蒂拉冷淡的目光，他没有转身逃跑，就已经算是拼上身为魔术师的尊严了。 “魔术师，汝想要干涉余的决定吗？” “是、是的，saber。” 戈尔德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尽力平复着脸上的表情。 或许这几个月的相处中，对方的表现还算不错，阿蒂拉倒是愿意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 “理由呢，若是合理的谏言，吾会视情况决定你的下场。” 阿蒂拉神色如常，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这座小镇中还生活着许多普通人，若是解放宝具，他们也都会因此死去。” “更何况……，我想archer他们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吧，所以，我不准你在这里使用宝具。” 戈尔德努力调整着呼吸，即便眼中带着恐惧，却依然站了出来，也不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敢质疑对方的决定。 明明是如此弱小的男人，竟会为了他人而做出这种选择？ 但是，阿蒂拉确实迟疑了，缠绕剑身的魔力风暴也渐渐平息，回归到最初的原点。 她的起源中渴求着破坏，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喜欢杀戮。 “我知道了。” 诶？ 竟然劝说成功了吗？ 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这出乎意料的结果，反而让戈尔德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嘛、那个……咳咳，你能理解就好，至于她们，反正都逃不掉的，就等下次再解决吧！”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畏惧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弗拉德三世，以及旁边略显惊讶的少女们。 拜托～，他可只是一名普通的魔术师啊，被迫待在这种级别的战场，就已经是极限了。 更何况，听说对面的御主，是连神、ort都能击败的存在，这种怪物，绝不是自己这种小角色能应付的。 出于对小命的尊重，戈尔德一溜烟的离开了。 毕竟，与菲奥蕾姐弟对赫拉克勒斯的信任不同，他对archer的动机始终持怀疑的态度，并未接受第三法的洗礼，也就没法做到重塑肉身。 在马不停歇的飞奔一圈之后，他最终来到了一座小院，推开门后，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立刻瘫坐在沙发上。 “呼呼～，吓死我了！” “那群可恶的家伙，为什么要往这边跑啊，差点就和她们一起完蛋了！” 一想到阿蒂拉差点解放宝具，戈尔德就感到一阵后怕，若是他再去晚了一点，即便使用令咒阻止了saber，自己也一定会小命不保吧！ 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在他抱怨着迦勒底时，里屋的房门被推开，与戈尔德有着相似长相的小胖子，拿着手中的炼金术作业，径直来到了对方身前。 “爸爸，这个作业，我已经完成了。” “啊，干、干的不错，哼咳——，但是，你还得继续努力！” 戈尔德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在孩子面前，维持着父亲的尊严。 没错！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才不会拼上性命，去阻止阿蒂拉与迦勒底的战斗。 就连昨晚菲奥蕾要求其协助考列斯，他也只是随意的去附近逛了逛，让saber自行决定战斗，毕竟，他可不打算为了奥林波斯拼命。 但是，身为saber的御主，拥有令咒的他，又怎么可能做到置身事外？ 呼！！！ 突然，呼啸的风卷起窗帘，在戈尔德的视野中，儿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就仿佛看到了什么。 难道说？！ 他本能的想要起身，但是，肩膀上传来的力量，将他硬生生按了回去。 从者？！ 咔嚓—— 子弹上膛的回响，在耳边如此清脆。 『不要动，saber的御主，如果你和你的儿子，还想要活下去的话……』 冰冷机械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感情，就如同工具。 杀手？ 是那个迦勒底的魔术师派来的？ 一瞬间，戈尔德脑海中想了很多，混乱的有些理不清头绪。 但是，也就在这时，不知名的从者，从其身后缓步走到了眼前。 在看见对方的瞬间，身为御主被赋予的能力，立刻将对方的面板看在眼中。 明明圣杯战争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吧？！” 戈尔德喉间涌动，脸色惨白的喃喃道。 “竟然会是assassin！？” 第43章 暗流涌动 肃杀之气充斥在房间之中。 对未知的恐惧，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戈尔德心底弥漫，assassin黑乎乎的枪口，显然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有说服力。 “assassin……，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即便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戈尔德额头似有冷汗滑落，略显急促的话语，暴露了其内心的恐惧与惊慌。 “我知道。” assassin平静的点了点头，兜帽之下，那双死水般的眼眸，让戈尔德感到一阵发怵。 “在此之前，我有问题需要你回答，saber的御主。” “身为尤格多米雷尼亚的一员，以及圣杯战争的的御主之一，你为何拒绝了灵魂物质化？” 什么？！ 难道说，对方是archer派来问罪的吗？ 即便心中已经将赫拉克勒斯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但迫于对自己小命的尊重，戈尔德只能结结巴巴的编凑着回答。 “那……那是因为、我身为魔术师的责任。” 嗯？ “我们家系的目标之一，便是在炼金术上超越爱因兹贝伦，所以，又怎么可能去接受爱因兹贝伦的救济……” 当然，此乃谎言。 他仅仅只是不信任奥林波斯罢了。 对这个回答，assassin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这样吗，身为御主的你，现在应该还能命令saber吧？” 瞥了瞥对方手背上的两划令咒，assassin用意味不明的低语，向对方确认着这一情报。 “理论上……应该可以吧……” “但saber的对魔力很高，而且还得到了肉体，即便是令咒的约束力，效果也微乎其微，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身为抑制力的代行者，assassin [守护者]的责任，是清除世界中的不稳定因素，而这里的局势，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能力。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真名为[卫宫]的assassin，最终向对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saber的御主，我需要你说服saber，去帮助迦勒底。” “哈？” 戈尔德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assassin，你想让我去帮迦勒底，去帮那群想要毁灭我们世界的入侵者？” “更何况，在这里和archer他们为敌，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干！这种事情，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戈尔德急忙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对方。 说到底，他也只是不相信奥林波斯，可从没想过和对方对着干啊，更别说去帮助一群动机不明的外来者，去挑衅奥林波斯的权威了！ “拒绝的话，你和你的儿子，都会死在这里。” assassin没有在乎对方的反应，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述说着可能发生的事实。 “岂可修！！！” “为什么要死盯着我不放啊！？” 戈尔德面容渐渐扭曲，眼中的愤怒都仿佛化作了火焰。 他能听的出来，assassin绝对不是随口一说，若是拒绝对方，他们父子二人，一定会死在这里。 “我都说过了吧，令咒对saber是没用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身为圣杯战争的御主，你是逃不掉的，这是你需要面对的命运，更何况……” “就和你不信任奥林波斯一样，没有接受灵魂物质化，身为千界树中的异类，他们恐怕也并不信任你吧。” assassin的低语，正中戈尔德的软肋，即便如何去刻意忽视这一点，这都是他必须接受的事实。 相比菲奥蕾姐弟得到的资源与培养，戈尔德似乎只拥有着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名头，实际上能得到的资源少的可怜，甚至还比不过一些后加入的魔术师。 当然，这并不是奥林波斯在针对他，而是他的才能太过普通，又不肯接受灵魂物质化的洗礼完成蜕变。 在这种极其‘别扭’的立场下，即便有奥林波斯的技术作为支撑，仅凭他平庸的才能，根本无法将这些资源利用起来，更别提研究出什么成果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 权衡利弊之后，戈尔德几乎是咬着牙做出了决定，毕竟，对方都将枪顶在脑袋上，他还能怎么办？ 与奥林波斯为敌，以后或许会死，但若是拒绝assassin的要求，他确信自己会立刻暴毙。 “放轻松，saber的御主，对你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似乎早有准备的assassin，用匕首将一份契约书钉死在了对方身前。 “先签下这份自我强制订文，至于剩下的事情，届时我会联系你。” 迫于对方的压力，戈尔德屈辱的签下了契约。 作为灵魂层面上的约束，即便是肉身死去，这份契约也不会就此断绝，现在，他将作为assassin的棋子去协助迦勒底，甚至要面对以赫拉克勒斯为首的‘奥林波斯’。 …………分割线………… 在守护者暗自行动的同时，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则是按照赫拉克勒斯的预计，向着前方缓缓前进。 在这个‘新老交替’的时代，抑制力的代行者，也有着极其微妙的立场，但至少现在，他还站在‘人类’这一边。 将目光转向迦勒底一行。 在从阿蒂拉手中侥幸逃脱之后，立香与玛修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知晓己方暴露了行踪，她们根本不敢在白天行动，只得躲藏在小镇外围的地下墓地。 安歇下来的两人，与迦勒底连接了实时视频通讯，至于弗拉德三世，则是在一旁回复魔力，隐匿于黑暗之中。 “呼～，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前辈，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阿蒂拉小姐。” “嗯，或许是圣杯大战遗留的从者之一吧，至于戈尔德所长的父亲，我猜他就是阿蒂拉的御主。” 毕竟，在戈尔德出现时，她们有注意到其手背上拥有着两划令咒。 而且，对方似乎并没有接受灵魂物质化，也就是说，隶属于奥林波斯的御主们，其实也并非铁板一块吗？ “嗯～，立香的推断应该没错，但从阿蒂拉的表现来看，所长的父亲应该是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忽然间，小达芬奇的声音响起，将之前的影像资料逐帧分析，不难看出戈尔德面对阿蒂拉时的无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能够说服阿蒂拉小姐停止释放宝具，他们俩的关系，应该也没看上去那么差劲。” “或许吧，总之，那边的世界还是太危险了一些。” 紫苑微微点头，附和着技术顾问的话语，紧接着继续说道。 “说到底，这个特异点与我们的世界，是相互平行的两条直线，即便是放任不管，对我们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站在新迦勒底的角度上，我建议放弃这次作战计划，继续将目标放在白纸化的地球上。” 话到此处，少女停顿了一下，话只说了一半，而这番举止，自然引来了其他人的注视，等待着她的后半段看法。 “嗯，是要将立香与玛修立刻召回吗？” “可对方确实利用了异闻带的资源，若说两个世界完全平行，恐怕也未必如此吧？” 技术顾问思索之后，一边摆手一边摇了摇头，对新迦勒底现在面临的处境，她也一阵为难，给不出什么实质上的建议，而且，她也无法替立香与玛修做出选择。 “啊，达芬奇提到的这点，同样也是我担心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怀疑对方已经介入了我们的通讯系统，甚至包括我们现在的坐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什么？！！！” 过于惊悚的推测，令众人不由流下一阵冷汗。 “喂喂喂……，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吧？” 戈尔德鲁夫结结巴巴的说道，就连手中的草莓蛋糕，顿时也变得不香了。 “嘛～，只是猜测罢了，毕竟，灵子转移时迦勒底遇到的入侵，就极有可能就是对方的逆向追踪。” “更何况，以奥林波斯机神们的演算能力，完全有能力介入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并将‘木马’埋藏在系统之中。” “唔…唔姆……” 听到这里，迦勒底的工作人员们，瞬间感觉前途黯淡无光。 “不要这么低沉嘛，话虽如此，但这也并非全是一件坏事。” 紫苑推了推眼镜，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那位‘赫拉克勒斯神’既然统御了整颗星球，其灵基规模，至少与印度异闻带的阿周那相媲美，甚至会更强……” 那么，知道立香与玛修的位置，对方却并没有动手，这就显得很有趣了，是压根不在意，还是受到了某种限制，导致无法直接出手呢？ 第44章 人心难测 要放弃吗？ 这一路的艰难险阻，都未曾让她们停下脚步，结果到了现在，却反而畏首畏尾？ 呵…… “我们打算留下来，继续调查这个特异点的情报。” 立香与玛修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既然这个特异点拥有影响泛人类史的可能，那迦勒底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哼嗯……” 听见少女们中气十足的回答，紫苑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对这个结果，她丝毫不感到意外。 “我想也是，更何况……” “在这个世界，我们或许能看到完全不同的未来……” 紫苑的语气，隐隐有些兴奋。 对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们而言，能够见证灭亡之外的结局，就已是万幸，哪怕仅仅只有着万分之一的可能。 “诶？” 立香似乎还心存疑惑，想要问些什么，但戈尔德所长的建议，还是让她们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难题。 “嗯～，我们的战力明显不足，要不趁对方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先召唤出合适的英灵？” “戈尔德所长的担忧不无道理，对方若是反应过来，像大西洋异闻带那般将灵脉全部控制，我们后面将要面对的局势，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小达芬奇认可的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是……，究竟要召唤那些英灵呢？” 玛修弱弱的问了一句。 即便拥有众多的灵基肖像，但眼前这复杂的局势，对身为御主的立香，无疑也是一种考验。 “嗯……” “虽然想尽可能召唤多的英灵，但那样一来就显得目标太大，很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我建议先召唤三骑从者，如此一来，再加上弗拉德三世与玛修，即便不小心陷入对方的包围，也能安然撤退。” “至于召唤的人选，特里斯墨吉斯特斯已经给出了最佳答案。” 明明才提出建议，技术顾问就立刻将一切准备就绪，该说不愧是万能之人吗，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效呢！ “嗯，让我看看，根据推荐，适合召唤的英灵是……” 戈尔德伸过头来，望着投影中出现的灵基肖像，直接喊出了三人的名字。 “齐格飞，恩奇都，以及俄里翁？” …………分割线………… 遥远的地中海。 从图利法斯回到曾经的希腊，在阿塔兰忒与阿喀琉斯的驱逐中，时钟塔的势力急剧收缩。 事到如今，协会中的老古董们、野心家们，以及拒绝‘神代复兴’的新世代们，都汇聚在时钟塔本部，打算借助灵墓阿尔比昂的资源，来对抗千界树的侵略。 没错，是侵略，而非拯救。 即便诸多苦难得以拯救，时钟塔的某些人，依然傲慢的认为，从者只是使魔，席卷整颗星球的灵魂物质化，也只是千界树为了夺取话语权，而选择的一种手段罢了。 “就是这里了吗，大姐头？” 追寻魔术师留下的踪迹，阿塔兰忒二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 “将这些家伙全杀了，一个不留。” 阿塔兰忒神色冰冷，眼中蕴含着难言的怒火。 有些家伙在得到‘救赎’，拥有不老不死之后，反而从‘人’堕落为了‘野兽’。 失去对死亡的恐惧，失去对生命的敬畏，竟然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他人，并以此取乐。 “啊，我知道的，你就放心交给我吧，大姐头。” “我的枪不会蹂躏弱者，当然，野兽就另当别论。” 阿喀琉斯神色微凛，手持神枪走进了洞穴，即便得到了灵魂物质化，也终归只是普通人，与神代的英雄们战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极度混乱的魔力在洞穴中迸发，然而，守在外侧的阿塔兰忒却是毫不担心，一息之后，衣角微脏的阿喀琉斯，神色平静的从洞穴中走出。 “结束了，大姐头，那些混蛋，我都已经杀了，即便他们会在几百年后复活，枪上的诅咒也不会消失。” 虽然清理了‘蛀虫’，但二人脸上的表情，显然谈不上愉快，毕竟，阿塔兰忒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肃清这些‘杂修’了。 有魔术师、有曾经的高官显赫，也有突然获得力量的普通人，然而，无论曾经的身份如何，现在，他们都只是将自身凌驾他人之上，霸凌弱小的恶人！ “大姐头……” 突然，阿喀琉斯开口呼喊着对方，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苦恼着什么。 “你说，现在的这个世界，真的比之前更好吗？” 混乱、无序，肆意妄为。 在有着漫长历史的土地与文明上，拥有相同文化与语言的人们或许还能和平相处，但在历史复杂的国度中，曾经并不起眼的冲突，已经演变为一次次的战争。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倘若没有驾驭力量的内心，终归只会被力量所操控，沦为力量的傀儡。 “我承认，大圣杯给予了许多人希望，也改变了许多人的未来，但是……” “人类真的已经做好不老不死的准备了吗，我的意思是，赫拉克勒斯的期望，对现在人类而言，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无法回答。 阿塔兰忒知晓奥林波斯的繁荣，但却未曾体会诸神内战时的惨烈，自然不知道建立新秩序，需要付出何等沉重的代价。 星间都市山脉是在大神宙斯上万年的持续运营下最终抵达的尽头，而这里，仅仅只是开始。 “我不知道……” “阿喀琉斯，你或许有不同的看法吧，但对我而言，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阵痛，近乎完美的世界，已经触手可及，只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阿塔兰忒自顾自的低语着，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对可能抵达的明天，她似乎失去了曾经的自信。 “抱歉，大姐头。” 阿喀琉斯紧盯着对方的面容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抱歉。 “我无法认可这种做法，即便他现在是神。” 听的出来，他对赫拉克勒斯有些不满，明明有着支配一切的能力，明明眼前的世界，应该更加完美才对，但只却对这一切坐视不管。 “既然给人类提供了这种选择，那身为英雄、身为神的他，就应当承担起这份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高居于玉座之上，对眼前的烂摊子置之不理。” “与其这样半途而废，倒不如从一开始什么都不做。” 或许是将心中的不满都说了出来，阿喀琉斯感到豁然开朗。 是啊！ 他阿喀琉斯是英雄，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即便对方是赫拉克勒斯，也无法让他低下高傲的头颅。 “呐～，大姐头，我打算以另一种方式，来打破现状。” 第45章 迦勒底的压迫感 这个世界很差吗？ 不。 对天草四郎而言，他曾拼上一切、努力追寻的东西，现在都变得触手可及。 从‘圣城’的地牢释放之后，青年感受着第三法所带来的救赎，曾经熟悉的一切，现如今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神拯救了世界。 奥林波斯向弱者伸出了援手，并使人们的生活，向着更加完美的姿态前进，这个世界，正一步步走向远方。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无论赫拉克勒斯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对方维持着这个繁荣的世界，那他就会是奥林波斯最忠实的拥护者。 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天草做出了选择。 他决定加入千界树。 “所以，你想要加入我们？” 望着眼前的天草四郎，考列斯有些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对方。 “诶，虽然我并非魔术师，但我与贵方的目的是一致地，都是为了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更何况，我听菲奥蕾小姐提起过，摧毁多个世界的入侵者，名为迦勒底的魔术组织，也已经抵达了我们的世界。” “嘛～，您的情况我们知晓了……” 考列斯咧了咧嘴，对神父的请求，感觉有些头疼。 但一想到化身吸血鬼的弗拉德三世，他又有些心动，毕竟，对吸血鬼而言，圣职者可谓是天敌般的存在。 “呼～～” “总之，还是欢迎你的加入吧，虽说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就目前的情况，我们应该有着相同的敌人。” 青年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向神父伸出了右手，温和随性的面容 ，给人极为可靠（腹黑）的感觉。 “欢迎你的加入，天草四郎……” ”说起来，这边正好有一件事，需要身为圣职者的您来配合……” 千家树的行动，迦勒底并不知晓，但立香几人的踪迹，却是在她们与阿蒂拉交手时，就已经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中。 与戈尔德的想法相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菲奥蕾并未立刻派遣其余英灵与魔术师，而是命人将整座城镇严密监控了起来。 执行这份命令的人自然是考列斯，吸取上次战斗的教训，他这次可是做足了准备，只要迦勒底一行离开城镇，他就会率领英灵与惩戒部队展开行动，将对方歼灭在这片荒野。 考虑到吸血鬼化的弗拉德三世，显然不是能凭人数优势轻松解决的敌人，那么，圣职者的力量，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跟随着千界树的惩戒部队，一同抵达小镇外围的临时驻地之后，神父这才注意到其余从者的存在。 除了弗兰肯斯坦以及阿斯托尔福，考列斯甚至将俘虏的斯巴达克斯也放了出来，至于阿维斯布隆，则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不对！” 察觉到未知的从者气息，天草眉头微颦，望着不远处的小镇，眼中浮现出凝重之色。 “嗯？” “是发现什么了吗？” 注意到对方的异样，考列斯靠近对方，低声询问着。 “除了弗拉德三世，对方召唤了新的从者……” 天草语气有些异样。 从气息强度上来看，对方召唤的英灵，似乎都相当强力，如此一来，以他们现有的力量，想要留下对方，恐怕会有些力不从心。 “新的从者？” “有三股极为强烈的魔力气息，每一位都不逊色于saber……” “嘛～，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就先回去吧～，反正最后有archer他们兜底，对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对于未知从者的出现，阿斯托尔福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只见他把双手靠在脑后，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大大咧咧的叫嚷着，一脸散漫的模样。 但这个提议，转眼就遭到了考列斯的否决。 “那可不行啊，对方可是摧毁了数个世界，若是对她们放任不管，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rider，那就拜托你先去探探风声吧。” “啊？！我？” 明明已经理性蒸发，但直觉告诉阿福，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的抱住考列斯的大腿，大叫着撒泼打滚，试图以此蒙混过关。 “不要！不要！我可不想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o?o！”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危险，有那头骏鹰的存在，能伤到你的人，也只是少数，更何况……” 考列斯顿了一下，毕竟，那两位的存在，对千界树以及现在的奥林波斯，都有着极为特殊的含义。 “爱因兹贝伦的那两位大人，现在也停驻在这座小镇中，即便迦勒底想对你不利，想要逃脱也是轻而易举……” “呃……” 阿斯托尔福一时语塞，对方都这样说了，他即便想要推辞，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毕竟，archer对那两位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 “嘛～，我知道了。” “但是，我可不保证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眼见逃不脱干活的命运，rider清了清嗓子，使劲搓揉着脸庞，试图打起精神。 “咳咳——” “就让我查理曼十二勇士之一阿斯托尔福，来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吧。” 在一声尖锐的口哨之后，rider向着天边大喊着坐骑的名字。 “小骏！” “唳?——” 嘹亮的啸叫回荡在天边，随后似马似鹰的幻想种，以远超音速的极速，稳稳的停在阿斯托尔福身旁。 “嘿嘿，那么——，圣骑士阿斯托尔福，出击！” 在考列斯与天草面无表情的注视下，阿斯托尔福总算完成了一系列的加戏，驾驭骏鹰击破音障，向着小镇极速靠近。 但是—— 如同泥牛入海，踏入小镇的阿斯托尔福，就这样失去了消息，除了一阵隐晦的魔力波动，没有任何发生战斗的迹象。 半小时后。 “没有一点消息啊……” “毕竟是rider，或许又去那里玩了吧，反正我们目前的任务，是监视对方的动向。” 失去与阿斯托尔福的联系，考列斯与天草似乎都并不着急，毕竟，理性蒸发的rider，做什么都不奇怪，他们需要给对方一点充裕的时间。 然而，这一次，他们可真是错怪了阿斯托尔福，他可是很认真的在打听消息啊，只不过被人截胡了。 陵墓之下。 被锁链捆成粽子的阿斯托尔福，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虽然后脑隐隐有些阵痛，但他还是努力睁开了双眼。 昏暗的烛光，在rider视线中摇曳，然而，趁着这份微弱光亮，他却是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呃……，你们……” 坐在最中间的橘发少女，无疑就是迦勒底的御主吧，毕竟，对方是场上唯一的人类，其手背上的令咒也尤为显眼。 本来还算勉强的地下空间，在人员增加之后，似乎显得有些拥挤，但人数所带来的压迫感，此刻也更加强烈。 守护在对方御主身旁的少女，则是手持一人高的大盾，很难想象对方娇小的身材，是怎么挥得动如此笨重的武器？ 而在少女不远处，一眼看不清男女，身着白色长袍、美丽的绿色之人，则是在闭目养神，倾听着大自然的呼喊。 视线继续向右转去，阿斯托尔福终于看见一个认识的人，但是，已经退场ncer，竟然又成为了对方的从者，而且……，为什么看上去就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啊？ 而在弗拉德三世不远处，身着银色重铠、手持大剑的男人，则是沉默的站在一旁，犹如一座雕像。 “嘻嘻……，好可爱呢～～” 忽然，阿斯托尔福的耳边，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嘻笑声。 “怎么办呢，darling?，要不还是把这可爱的小马驹杀了，给御主做一顿美味的料理吧？” 放眼望去，有着一袭银发的美丽少女，欢快的拍了拍手掌，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一个劲似的自言自语。 至于对方口中的‘小马驹’，也就是阿福那可怜的坐骑——骏鹰，则是迫于其淫威，在角落瑟瑟发抖。 “呃……，冷静啊，阿尔忒弥斯……，你这样会吓到别人的……” 听到这个名字，阿福似乎恢复了理性，望着眼前的银发美人，以及对方身上的小熊玩偶，愣愣的开口说道。 “诶……，阿尔忒弥斯，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嗯？！” 阿斯托尔福顿感不妙，随后瞪大了眼睛，发出一阵惊呼。 “月女神、阿尔忒弥斯？！！！” 不是吧？！ 迦勒底这么恐怖的吗，不仅仅是英灵，竟然连神灵也能召唤？ 第46章 相似的道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考列斯抬手看了看手表，随后将目光望向远方。 与阿斯托尔福失去联系已经长达三个小时，不出意外的话，rider应该是被对方俘虏了。 “看来敌人比我们想象中更加棘手。” “嗯，能够在一瞬间制服rider，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天草认同的点了点头，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若非有着像阿喀琉斯那般的极速，想来就是拥有着某种宝具，能够克制那头幻想种的能力。” “对方躲藏在城镇内，无论是弗兰肯斯坦，还是斯巴达克斯，都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战斗。” 言及于此，神父也感觉无处下手，毕竟，迦勒底以众多的居民作为护身符，他们即便想要行动，也必须考虑民众的伤亡。 “的确如此，贸然派遣英灵前去探查，恐怕最后也会得不偿失。” 牺牲是必要的。 但无谓的伤亡，若是能够避免，显然再好不过。 这是赌上‘世界’的战争，想要拿下迦勒底，那他们就必须兵行险招，以奇策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派遣已经完成灵魂物质化的魔术师，让他们前往城镇疏散人群，或是寻求爱丽丝菲尔小姐与caster的支援，让她们庇护城中的普通人……” 只要能确保城镇中普通人的安全，那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动手。 毕竟，对新灵长候补而言，在最终的消亡降临之前，仅仅肉体的毁灭，根本算不了什么。 “嗯，这个主意不错。” 二者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在明确了接下来的行动之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作战部署。 “那么，在正式的战斗开始此之前，我也会尽量与斯巴达克斯完成交涉，让他认可我们的行动。” 对方既然是反抗压迫，向专制者掀起叛逆的斗士，那么，他们应该能相互理解才对。 “诶～，能办的到吗？” “请放心交给我，在某种程度上，我和他是相同的。” 眼见神父有这个自信说服对方，考列斯也就没有反对。 “既然如此，我先去联系爱因兹贝伦那两位大人，敌人的力量增长太过迅速，必须尽早将其排除，否则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迦勒底短时间内膨胀的战力，显然引起了考列斯的警觉。 毕竟，量变是能够引发质变的，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极限，倘若继续等待个两三天，对方召唤出一支由顶尖英灵组成从者大军，那局势就彻底失控了。 与此同时。 拥有着异于常人的从者亲和力，迦勒底的冠位魅魔，仅凭三言两语的交谈，就得到了阿斯托尔福的信任。 地下墓穴。 在立香的示意下，恩奇都也松开了对方身上的天之锁，静静倾听着二人的谈话。 在将圣杯大战的异变，自称为‘神’的赫拉克勒斯，以及新灵长候补这些东西，全部告诉对方后，场上唯有死一般的寂静。 “所以……，这个世界的变化，都是那位赫拉克勒斯造成的，而实现这一切的方法，竟然是第三法吗……” 理清了前因后果，玛修难掩眼底的惊讶，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奇迹’，更何况，对方提到的关于‘新灵长的诞生’，这似乎又牵扯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其中一个是大圣杯，那另一个悬浮的又是什么，看上去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吧？” 相比拥有第三法的大圣杯，立香更在意另一个神秘黑闸的情报。 “嘛～，那个东西我也不清楚，反正听他们说很厉害，甚至能够将世界变质什么的……” “哈？” 世界、变质？ 正当少女们感到疑惑时，忽然，一声欢快悦耳的呼喊，从二人耳畔响起。 “诶～，立香、玛修，你们是想知道那个黑色的魔盒是什么吗？” “阿尔忒弥斯小姐……” 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香与玛修瞪大了眼睛，顿时反应了过来。 那个东西显然是奥林波斯的造物，身为十二主神之一的阿尔忒弥斯，肯定会知道些什么吧！ “嗨，拜托您了，阿尔忒弥斯女神。” “请您告诉我们，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虽然没有土下座，但二人诚恳的请求，显然让月女神十分受用。 “嗯嗯！” “那个是赫菲斯托斯锻造的防御装置，至于名字，是‘pandora’呢……” “哈？啊！潘、潘多拉？！” “是我知道的那个吗，潘多拉的魔盒？！” 这令人震惊的情报，别说是迦勒底了，就连一旁的其余英灵，都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在神话中，那个东西无疑是灾难的象征。 “难以置信，竟然会是潘多拉的魔盒，连这种东西都出现了吗？” 听到这份情报的达芬奇，显然也坐不住了，立刻向月女神询问‘pandora’的情报。 “请容我打断一下，女神阿尔忒弥斯。” “在流传下来的神话中，pandora是一名美丽的人类女性，因为好奇违背了与众神的约定，打开了封印着灾厄的魔盒，最终导致了人类的灭亡。” “而现在，那个礼装无疑是正在稳定运行的状态，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人类，也会因此灭亡吗？” “当然不会，或者说，事实与神话正好相反。” “因为打开了‘pandora’，泛人类史才能延续到公元后的现在呢。”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赫拉克勒斯，为什么能打开‘pandora’，但若是到了必须使用‘那个’的地步，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月女神微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很夸张的事情，但在对方口中，却仿佛日常生活的小插曲没什么区别。 “其实，相似的情况，立香与玛修也已经经历过了哦～～” “诶，阿尔忒弥斯小姐是指？” 少女们懵懂的眼神中，流露出大大的疑惑。 “嘛～pandora是‘我们’模仿星球防御机制设计的产物，也是奥林波斯给予人类的礼物。” “按照原本设定的逻辑，当世界即将抵达终点，守护‘pandora’的人形终端，就会将内容物释放出来，用‘我们’曾经备份的世界，去替换灭亡的路线。” “呐～，你看，与你们的旅行，是不是很相似呢？” 替换、世界吗……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眼前的事实。 正如对方所言，她们所经历的巡礼，为了夺回世界所踏上的旅途，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这里并非我们认知中的特异点，而是某个异闻史可能抵达的终点？”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立香，等待着御主（少女）的回答，倘若事实与猜想相同，那她们迦勒底又该以何种立场，来面对这个世界？ 第47章 残响与突围 大神殿中。 伟岸、崇高的神灵，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抬头望向星空。 群星闪烁的夜空，仿佛连月色，都黯淡了些许。 阿尔忒弥斯的气息…… 即便身处玉座之上，赫拉克勒斯也并未失去对大局的掌控，只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就已经知晓了此间发生的一切。 『守护者吗……』 对于卫宫[assassin]的出现，赫拉克勒斯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在灵长之位真正完成交接之前，逐渐衰弱\/变质的抑制力，肯定也会进行自救，试图挽回逐渐崩塌的人理。 仅存的旧人类们，一方面恐惧着灵魂物质化，一方面却又渴求着不老不死，作为人类的无意识集合体，阿赖耶识亦陷入极度矛盾的境地。 『与天之杯拥有浅薄缘分的英灵……』 即便在其他平行世界中，二者有着深刻的关联，但在这里，他们终归只是陌生人罢了。 或许对那两个人来说，踏上彼此的道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有着这种可能吗……』 『阿蒂拉，以及迦勒底……』 超规模的演算领域，编织出成千上万种轨迹，或许是看到了各种未来，赫拉克勒斯神眸中泛起一抹微光，随着感知的延伸，空间被无限度的压缩，就仿佛整颗星球，都容纳在其视野之中。 落子、布局。 即便只是几步闲棋，也终会有开花结果的一日。 但对蒙在鼓里的迦勒底而言，无知者无畏，这或许是一种幸运，也说不定呢？ 天行有常。 所谓终点，或许也是新的开始。 城镇的中心街区。 一座古老庄严的古堡，鹤立鸡群般矗立在中央，而这里，也正是爱丽丝菲尔与伊莉雅落脚点。 爱因兹贝伦的夙愿已经完成，重现第三法并实现全人类的救济。 所以，在‘grand order’完成之后，失去存在意义的‘爱因兹贝伦’，悄然停止了运转，结束了这长达千年的孤独巡礼。 将御三家的结局看在眼中，爱丽丝菲尔面露难色，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与圣杯融为一体，几乎成为’圣杯女神’的她，接管了大圣杯的控制中枢，甚至将冬之圣女的记忆也一同接收，所以，她知晓先辈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创建了这个魔术仪式。 『何等令人悲伤的落幕，远坂、玛奇里……』 若有若无的低吟，忽然在房间中响起，仿佛是在为这漫长而孤独的旅途，留下故事最后的随笔。 圣杯战争重现了第三法，完成了全人类救济。 圣杯战争证明其能打开世界外侧的孔洞，能够以此抵达根源。 但是…… 即便是万能的许愿机，也无法‘根绝世间一切之恶’。 真是残忍…… 在正义的伙伴腐败、变质之前，他付出一切去追寻的梦想，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忽然，一声温软柔糯的呼唤，从爱丽丝菲尔耳畔响起。 『莫西莫西～，能听的见吗，爱丽丝菲尔小姐？』 『诶～，是菲奥蕾酱。』 犹如闺中密友的二人，彼此亲密的表达着问候。 在一阵简短的叙旧之后，菲奥蕾这才向对方提起了正事，希望其能利用圣杯的力量，去庇佑城镇中的普通人类。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听到对方的请求，爱丽丝菲尔眉头轻蹙，显然，她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此一来，接下来的战斗，可就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了，而是真正的厮杀！ 『请放心，我会保护好所有人。』 即便知道立香与玛修并非‘恶人’，她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接受了菲奥蕾的请求。 生命会争斗，即便毫无意义。 借助于恩奇都a++级的‘气息感知’，千界树的动向，在迦勒底眼中无所遁形，无论是惩戒部队的分布态势，还是集结此地英灵们的具体坐标，一切都尽在其掌控之中。 从阿尔忒弥斯口中得到了重要的情报，迦勒底在仔细研究之后做出了判断，即此世正位于‘编纂事项’与‘事项剪定’的夹缝。 在偏离作为‘根系’的主平行宇宙群的同时，这个世界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展现出了超越编纂世界的可能，向‘宇宙’证明其依然存在观测的价值。 作为指标的‘人理奠基值’，则是犹如蹦极般剧烈波动，使这个世界的走向更加扑朔迷离。 …………分割线………… 城镇边缘，略显拥挤的地下墓穴。 “御主，对方向城内派遣了魔术师，人数在三十以上，需要前去阻拦吗？” “诶，只有魔术师吗？” 立香颇为意外的嘀咕了一声。 虽说完成灵魂物质化，的确诞生了极少数在综合实力上，足以媲美一流英灵的魔术师。 但即便如此，他们与英灵进行真正的厮杀，也还是力有未逮，尤其对上神代的英灵，更是胜算渺茫。 “嗯，对方在入城之后，就向着各处分散，至于目标，似乎是城中的普通人，大概是想要将他们保护起来吧……” “也就是说……” 少女的目光瞬间凝重了起来，就连语气也有些沉重。 “对方恐怕要动真格了。” “显而易见，即便是聚集在郊外的魔术师部队与英灵，也只是其武装力量的一小部分。” 仅仅只是弗兰肯斯坦与考列斯，就能压制住弗拉德三世，更别说对方还有诸如阿蒂拉、迦尔纳等一众顶尖的神代英灵。 “目前来看，以千界树为首、奥林波斯的追随者们，已经将我们认定为敌人，若是滞留在对方的领地，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依据阿斯托尔福的说法，三大魔术组织尚存，我建议先离开千界树的势力范围，前往不列颠寻求协助。”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虽说从罗马尼亚赶往不列颠，需要跨越半个欧洲，但魔术协会能在千界树的扩张下存续，其底蕴显然也不可小觑。 毕竟，在这个亚种圣杯战争遍地开花的世界中，召唤从者的术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嗯嗯，我赞同技术顾问的建议，如果有协会的大人物帮忙，想来一定会容易不少。” 胖所长在一旁附和着帮腔，从小接受的魔术教育，让他对魔术协会的强大，有着相当程度的认同。 纵然对方的势力范围，已经龟缩至不列颠的弹丸之地，他也依然对魔术协会抱有着某种期待。 然而—— 迦勒底似乎忘了一件事，掌握主动权的，可从来都不是他们。 或许是收到了消息，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完成灵魂物质化的新灵长候补，都有意避开了这片墓地，向着城镇中心、圣杯女神之所在靠近。 “御主，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即便对方已经兵临城下，恩奇都俊美的脸庞，依然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我们的坐标早已暴露。”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突破对方的封锁，再做打算了。” 身为连系大地的神造兵装，恩奇都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片由对方支配的土地上，他们没有丝毫胜算。 “前辈。” “我明白了，那么，就拜托大家了。” 立香严肃的点了点头。 “哼嗯，既然如此，那就由余来为御主扫清道路吧！” “身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余又岂能容忍侵略者，在余之故国肆意妄为。” 弗拉德三世目光中泛起冷意，忽然开口揽下了‘先锋’的任务。 看的出来，对于故土被对方占领，他心底蕴含着极大的愤怒，而这场战斗，就将是他宣泄怒火的最好时机。 “对不起，请容我插一句话，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由我来配合berserker吧。” “我的力量并不算强，但在耐力上，倒还是有着几分自信。” 手持传说中的圣剑、身为屠龙者的男人，望着立香与玛修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坚毅。 拥有龙之心脏与恶龙血铠，其存在甚至堪称英灵中的‘重装坦克’，而此刻，他正用最谦逊的语气，说着最自信的话语。 “嗯嗯，放心好了，我和darling也会在后面，保护御主的安全呢～～” “呐呐～，还有我，我也能帮上忙的！” 像是怕错过了什么，阿斯托尔福也兴奋的举了举手，就好像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貌似也是千界树中的一员。 真是的，明明理性都已经取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48章 千界树的战争 轰隆隆—— 沉闷的轰鸣，自远方渐渐迫近，伴随大地的震颤，由千界树制造的‘电气自动化魔偶’，在魔术师们的协同下，从四面八方向城镇靠拢。 相比神代的炼金术师们，这个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天马行空般的幻想。 将魔术与科技相结合，对尤格多米雷尼亚而言，可谓是轻车熟路。 毕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他们就曾与德国军队结盟，为对方提供各种技术上的支持，在奥林波斯的巡礼中，更是以压倒性的武装力量，击溃了众多心怀不轨的旧时代残党。 从城镇的高处向四周远望，将迦勒底即将面临的战场，最为直观的展现在眼前。 “真是太惊人了，前辈……” “啊，老实说，这真的是这个时代会出现的东西吗……” 立香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忍不住吐槽着。 “对方是什么科幻电影爱好者吗，这场面和好莱坞大片，简直一模一样嘛。” “原来如此……” 一抹讶然的赞叹，忽然从立香身旁传来。 “人类的智慧已经从肉体中解放，所以这个世界才会向着截然不同的道路前进……” “御主，需要我为berserker与saber创造机会吗？” 似乎是理解了眼前的‘风景’，在一阵自言自语的赞叹之后，美丽的绿色之人，旋即将目光望向了立香。 “诶？能做到吗？” 少女略感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当然，但也请您把握好时机突围。” “若是被对方缠上，恐怕很难再有逃脱的机会。” 在一声善意的忠告之后，恩奇都微微颔首，周身泛起闪烁的电弧，下个瞬间，他就像是一颗炮弹，立马消失在了原地。 …………分割线………… 行进中的钢铁洪流，以天灾般的压迫感，向着迦勒底缓缓靠近。 各部队的即时通讯与魔术侦查，与太空中的轨道卫星相结合，不给对方任何躲藏的可能。 “爱！爱！！爱！！！” “哈哈哈！！！” 比千界树惩戒部队更先抵达城镇的，则是被考列斯放出来的红之berserker——斯巴达克斯。 肆意奔跑的剑斗士，一边发出狞笑的怪叫，一边挥舞着罗马短剑。 那敌我不分的‘疯狂’模样，着实很难让人能放得下心来，或许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考列斯才会放任其冲在最前方吧！ “想要将我们逼出去吗？” 将千界树的行动看在眼中，弗拉德三世冷静思考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诱饵？ 不，是针对迦勒底的炸弹！ 倘若畏惧着战斗与死亡，城镇中的居民大可向女神寻求庇护，至于斯巴达克斯，则会在反抗‘压迫者’的道路上，完成理想与信念的升华。 “不会让你靠近御主的，低下头颅吧，叛逆者——” “极刑王——” 密密麻麻的黑色木桩，如同暴雨倾泻而下，然而，早有准备的惩戒部队，自然不会对这一幕坐视不管。 在检测到魔力波动的瞬间，自动索引的重装要塞型移动魔偶，就立刻展开了电磁炮台。 凭借超量级的灵子计算机，这片区域中的所有魔力波动，都逃不过千界树的监控，所以，当绚烂灼热的电磁光炮，从四面八方交汇于这片夜空时，迦勒底的败北就已经注定。 “纳尼？！” 太快了！ 极刑王甚至还没来的及全部展开，闪耀的光辉就将其连同‘穿刺’的概念一同击溃，加之上场战斗中的损伤，短时间内，弗拉德三世所能操控的木桩，就已经所剩无几。 然而这并非结束—— 即便击败了七个异闻带，但迦勒底终归只是‘散兵游勇’，面对一个世界多体系的武装作战，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各作战部队抵达指定方位——』 由千界树统领的魔术师们，在进一步推进、压缩迦勒底的空间之后，抵达了城镇外围。 『魔力同调——，完成——』 『目标区域——确认——』 在所有装置启动的瞬间，一座庞大的结界术式，立刻将这座小镇所覆盖。 嗯？ 结界中的所有灵体，包括接受了灵魂物质化的新灵长候补，都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这是……” “压制灵体的结界吗，身体就像是拷上了锁链，感觉很重……” “而且……已经不能灵体化了吗……” 感受到这一点的从者们，顿时内心一凛，对方竟然有着这种技术，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们都将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 统御着惩戒部队的考列斯，则是指挥、调度着各部的作战人员，以求将对方彻底击败。 “报告，灵子雷达探测到新的魔力波长——” 望着全息投影中的灵基分布，考列斯似乎有些意外。 聚集在一起的数骑灵基反应，以及前线出现的两骑英灵，无疑都是迦勒底召唤的从者，但是，为何还有两骑落单的英灵，散布在城镇其他方向？ 其中之一，自然是阿蒂拉，对此，考列斯也有所预料，但另外一骑英灵，又会是谁？ 圣杯大战毕竟已经结束几个月，对于落单的assassin，考列斯早就将其认定为‘退场’，根本没想过对方，竟然还留在这个世界。 “各部按作战计划执行命令——” “锁定这些目标自由开火，一个都别放过。” 抱着既然无法判断，那就一个不留的态度，考列斯展现出了其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冷酷的下达了决定。 毕竟，以那位匈人王的力量，是不会如此轻易的退场，至于另一个不明的灵基反应，则被其默认为是迦勒底的从者。 填充、发射—— 作为千界树中的精锐，惩戒部队中的魔术师们都完成了灵魂物质化，拥有着惊人的魔力储备。 在单纯的魔力输出上，他们即便是与神代的魔术师相比也毫不逊色，所以，在考列斯下达命令之后，刺眼夺目的光辉，几乎点亮了整片天空。 “不好！” 几乎在同一时间，齐格飞就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 即便是传说中的屠龙者，在目睹那遮天蔽日的光辉时，古井不波的脸庞上，也难免露出一丝惊容。 但惊愕也只是一瞬。 突然，超高贯穿的魔力光束，击穿了城墙向其胸口袭来，然而，有所察觉的大英雄，则是将圣剑立于身前，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狙杀。 至于一旁的弗拉德三世，则是慢了一步，身体还来不及化作黑雾，就被光矢所击穿，在胸口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但是，凭借着吸血鬼强大的生命力，其伤口也正在慢慢愈合。 目标是御主吗？ 情况已经来不及多想，无论对方的目标是谁，只有将这些攻击全部挡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念及于此，一声低语，自齐格飞口中传出。 “剑啊，盈满吧——” 将自身的魔力注入巴尔蒙格，并从青金石中引出真以太，此刻，圣剑上流淌的魔力仿佛化作火焰，在大英雄的挥舞中，向天空斩落剑压。 “幻想大剑·天魔失坠——” 黄昏般的色彩，忽然在天空中浮现。 然而仅仅只停顿了数秒，千界树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就击溃了圣剑的光辉，继续向着立香等人之所在奔涌而来。 第49章 民之睿智 蕴含强烈情绪的各色魔力，在礼装与魔偶的转换下，化作纯粹的光辉，蹂躏着大地上的一切。 是愤怒，亦是不甘。 比白银更加闪耀，比星空更加璀璨。 对千界树、奥林波斯的追随者，以及其他选择迈向未来的人类而言，抵达这个世界的迦勒底，本身就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即便是神[赫拉克勒斯]，也只是给予了更多的可能，未曾干涉人类的选择…… 那么—— 摧毁了众多艰难求生的‘世界’，残忍傲慢的迦勒底，究竟又是凭什么，来确定所谓‘正确’的未来，难道就因为其获得了‘胜利’？ 黄昏仅仅只是暮色，终将落败于星辰之辉，同样，作为过去之人的英灵，也绝无战胜新人类的可能。 “前辈，小心！” 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了异样的波动，眼见危险的靠近，玛修立刻在立香身前展开了宝具。 朦胧虚影的幻想之城，即便失去了曾经的光辉，也依然守护着少女珍重之物。 “哇哦哦～～” “这也太夸张了吧，那些大块头，竟然这么厉害吗？！！” 阿斯托尔福大叫了出来，在幻想之城的庇护下，就如同好奇宝宝，瞪大着眼睛望向城外。 “嘛～，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应该也能帮忙才对吧？” 被阿尔忒弥斯占据了灵基，以小熊玩偶出现的俄里翁，突然跳到了阿福肩上，扯了扯对方耳朵，忍不住低声吐槽。 “呃，虽然我也能帮忙，但是啊～，即便是我的宝具·破却宣言，也拿这个没办法啊～～” 听到对方的问话，阿福也是一脸委屈。 毕竟，从各个方向同时来袭的魔力光炮，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拦截得下来的。 “能撑得住吗，玛修？” “嗨，请您放心，前辈。” 虽然扛住了对方的第一波攻势，但她们都明白这仅仅只是开始，若是想要真正脱离险地，迦勒底就必须主动出击，撕开对方的包围圈。 立香沉思了片刻，在与紫苑等人简单商议之后，立刻做出了决断。 “既然如此，我们也必须行动起来了。” “阿尔忒弥斯小姐……” 或许是预料到了少女的想法，阿尔忒弥斯眉眼盈盈犹如月牙，纯美无瑕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惬意的微笑。 “嘿嘿～，御主不用担心那边的战况哦，毕竟，那位由泥土制造‘神造兵装’，已经前去支援了呢～～” 身为一名普通的人类，立香虽然得到了各位名师的教导，也在某些方面上略有成就，但却依然无法把控前线战场发生的一切。 将视野向前线靠近。 滚滚尘烟之中。 伴随着魔力的碰撞，青色的雷光在尘埃中闪烁，然而仅仅数秒之后，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 剑压瞬间斩断尘云，在坚硬的大地上，留下一道笔直的裂痕。 抵至神域的剑术在战场中起舞，即便是以持久为傲的屠龙者，在面对自动化的装甲洪流时，也仅仅只能拖住弗兰肯斯坦一人。 『不能放他们过去。』 与拥有神之加护的肯娘拉开距离，黄昏般绮丽的色彩，突然从巴尔蒙格中释放，径直袭向千界树的大部队。 想要阻拦我们吗？ 将对方的举动看在眼中，统领大军的考列斯并不慌乱，在惩戒部队建立之时，他们就已经考虑到了对军宝具的威胁。 “术式发动——” “拟似展开·特洛伊——” 繁杂神秘的巨大法阵，在虚空伸出亮白的枝杈，利用模块化的术式组合，将所有部队的自卫术式链接在了一起，构成一座巨大防御结界。 利用瞬时的魔力流通，完成对术式的激活，通过科技将各种术式进行拆解，最终形成与卢恩符文类似的运作模式，无需冗长的吟唱，在术式完成整合的瞬间，结界便已然启动。 轰嗡嗡—— 扩散的圆弧形剑压，犹如海浪层层堆叠，与宛若城墙的结界撞击在一起，引起猛烈的地震。 “喝！” 汹涌的魔力还未彻底停歇，只听一声怒喝，巴尔蒙格再次发出怒号，但是，即便是以龙之心脏的魔力回复，也无法与第三法的余韵相提并论。 连续抽调青金石中的真以太，逐渐龙化的齐格飞，继续挥舞着巴尔蒙格，以此完成宝具的连续释放。 但下一刻。 黑云笼罩了战场。 『aaa！！！』 或许是对被无视的愤怒，又或许是为了守护心爱之人，弗兰肯斯坦‘凶狠’的望向前方，手中的‘少女贞洁’，此刻也转换了姿态，化作巨大的‘婚礼之刃’。 纯白的婚纱在空中飞舞，犹如绽放的百合，‘婚礼之刃’高速旋转牵引着空气中的大源，连同着黑云与闪电，一同化作交缠的螺旋。 『神罚穿刺之雷刃——』 蕴含神雷的贯穿之刃，即便是恶龙的血铠也会被轻易击穿。 无法抵挡。 在目睹那由神雷所化的利刃之后，齐格飞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很强的力量，但同样也存在着破绽。 拥有着与龙种相近的防御能力，以及过于强大的生命力，即便失去了心脏，也不会瞬间死去。 所以—— “啊，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巴尔蒙格……” 望着从天空袭来的雷刃，齐格飞神色平静，显然已经做好了觉悟，在胸口被贯穿的那一瞬间，他也将斩下对方的头颅。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异乎寻常的魔力波动，从地底浮现，随后耳畔传来的，则是一声悦耳的惊叹。 “真是令人惊讶的时代啊，吉尔……” “如果是你，想必会大笑着目睹其结局吧……” 那是来自遥远时代，从泥块中诞生的某人，对这个世界由衷的认可与感叹。 宽广无边的大地与苍穹依然存在，遥远的、屹立于视线尽头的城邦之都却已然消散。 即便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人类这种生命，也依然会向着远方，迈开坚定的步伐。 「蠢货，守护也分种类的，只会一味的保护算不上守护，有时候凛冽的北风也是必要的！」 像是想起了友人曾经的话语，恩奇都的眼中，也流露出些许怀念，但是，即便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他也不会忘记身为从者的职责。 “抱歉，但请将这一阻碍，当作人类最后的试炼吧……” 恩奇都微笑着伸出双手，仿佛拥抱着这个世界。 “既是最后的课题，那么，还请就将人类的罪业，彻底清算……” 广袤辽阔的大地，此刻忽然泛起微光，星之记忆于此具现，人类成长所拥有的‘智慧’，此刻如雨后春笋般浮现，其中不乏存在着千界树的最新造物。 “怎么可能？！！！” 目睹这一切的考列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从土地中‘长出’的律神锁链，抵挡了弗兰肯斯坦的宝具，这尚且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但是，尤格多米雷尼亚最新的研究造物，为什么也会从土地中浮现？ 对于眼前出现的这一切，青年感到莫名的恐慌。 如果说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拥有一切宝具原典是“摒弃”了人类的智慧，那么恩奇都便是“遵从”了人类的智慧。 在眼前这人智繁荣的时代，无论是认知之中各种造物，还是超越常理的惊世智慧，都被记录在了这个宝具之中。 其为、民之睿智（ age of babylon）—— 第50章 两败俱伤 汇聚人类成长所诞生的智慧，成百上千的武装从大地中浮现，犹如花蕊自土地中诞生，其所绽放出的人智光辉，转眼便压制了千界树的攻势。 毕竟，尤格多米雷尼亚所掌控的技术，若是与整个人类史的相比，也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这也是宝具吗？！” 考列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疑惑的色彩从其眼底浮现。 “怎么可能……” “对方的御主是怪物吗？” 各种延伸人类智慧的武器，接连不断的从土地中浮现，穿梭战场的律神锁链，更是将千界树的魔力武装摧毁殆尽。 “不对！” “是从土地中汲取的魔力！” 意识到这一点的魔术师，显然不在少数。 但是，即便知晓对方的魔力来源，他们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以最原始的魔力放出，来与‘民之睿智’相对抗。 与此同时。 疾跑中的斯巴达克斯，宛如一头脱缰猛兽，在破碎的大地上横冲直撞，就像是一个活动靶，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哈哈哈！！！” 即便肉体受到惨烈的‘炮’火摧残，其也不会有丝毫退缩，或者说，那份反抗加害者的意志，也将变得更加炽热。 杀不死他的，只会让他更加强大！ 积聚的魔力在其身体中膨胀，使其身体发生了异化般的扭曲。 将曾经受到的伤害转化为能量，向压迫者发起最后的反击，这就是斯巴达克斯的宝具——疵兽の咆吼！ “到此为止了，叛逆者。” 突然，一声轻蔑的低语响起，从地面升起的木桩，瞬间将斯巴达克斯的四肢关节贯穿，使其被固定在半空，动弹不得。 “压……压迫者……” 喑哑低沉的嘶吼，断断续续的从对方口中传出。 下一刻。 嘶——，呲呲—— 冰冷的木桩撕裂身躯，并嵌入血肉之中。 高傲的王从黑雾中浮现，降临在斯巴达克斯的身前，将叛逆者的‘丑陋’姿态尽收眼底。 “这就是汝的宝具吗，将痛楚与苦难化作力量，余能感受到你的那份愤怒，但是，这就是弱者的命运……” 命运吗？ 斯巴达克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已经不成人样的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大笑。 “哈哈……哈……” “压……迫者……啊……，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弱者……的……力量……” 在呻吟般的低语落下之后，斯巴达克斯的身体突然膨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 噗呲—— 尖锐的木桩接连刺入斯巴达克斯体内，试图阻止其宝具的真名解放，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这是……，该死，所有人准备防御！” 超乎寻常的魔力波动，瞬间引起了人们的警觉，知晓斯巴达克斯宝具的效果，考列斯果断下达了命令。 虽说原本就打算将对方作为‘自杀性武器’来使用，但在己方魔力武装尽毁的现在，想要抵挡斯如此近距离的魔力冲击，可不是一件易事。 砰砰—— 暗红的光从皮肤下方浮现，随后在短短几秒变得炽白，犹如心脏脉动的嗡鸣，亦从斯巴达克斯全身各处响起。 骨骼碎裂—— 血管爆裂—— 刹那间，炽白的光芒吞没了视野，远远望去，一朵妖艳的死亡之花，盛开在平原之上。 猛烈的爆炸产生剧烈的冲击波，以斯巴达克斯为中心，向着城镇与千界树袭去，短短一瞬，就将平原化作焦土，连同着城镇一起化为废墟。 摧枯拉朽的力量，肆意蹂躏着一切，但在那炽热的风暴中，却是有两道微光若隐若现。 而这，仅仅只是奏章…… 暴动的魔力充斥在焦土之上，犹如陨石撞击的巨大凹坑之中，几乎被烧成黑炭的‘怪物’，缓慢从熔岩中爬起。 “aa……a……” 或许是四周的空气太过灼热，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一阵阵怪异的嘶鸣。 喧嚣惨烈的战场，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之后，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余下燃烧的火焰滋滋作响，在幸存者们的耳边回响。 “这是……” 在战场的另一侧，一身重铠的屠龙者，从尘埃与火焰中起身，沉重的目光向着四周打量，而映入其眼帘的，则是被彻底改变地形的战场。 虽然脸上带着一丝讶然，但从其神色与外表来看，即便是承受了如此猛烈的冲击，他似乎也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与齐格飞的反应相比，另一侧，美丽的绿色之人，则是为生命的消亡，感到浅浅的悲伤。 “抱歉，让你们承受这份代价。” “请再忍耐一下，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从泥土中显现身形、与自然有着更亲密关系的恩奇都，用手掌触摸大地，闭目倾听着植被们的‘哀怨’与‘不满’。 与迦勒底相比，千界树可谓是损失惨重，除去考列斯所在的正面部队，其余方向的武装力量几乎损失殆尽。 “呼～，帮大忙了，ruler。” 顺着青年的视线望去，一身戎装的圣少女，此刻双手紧握着鸢尾旗，守护在千界树的军队身前。 “别误会，berserker的御主，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谓的伤亡，并非是来协助你们的。” 对于考列斯的感谢，贞德微微皱眉，礼节性的回答，似乎在刻意保持着双方的距离。 “更何况，放任红之berserker使用宝具，这原本就是你们的打算吧？” “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考列斯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毕竟是赌上世界的战争，牺牲也在所难免，对此他并不后悔，更何况，失去肉体，对新灵长候补而言，也并非真正的死亡。 唯一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迦勒底深不可测的底蕴。 即便一再高估对方的战力，但能够废掉己方所有武装的宝具，显然还是超出了青年的预计。 “传令下去，所有人轻装上阵，目标迦勒底的御主，抵抗者格杀勿论。” 冰冷的话语，突然从考列斯口中传出，损失惨重的尤格多米雷尼亚，已经无法留下迦勒底一行，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已经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怎么可能接受空手而归？ 他们在赌，赌对方的御主，不可能支撑长久的战斗。 事实上，一切也正如考列斯所预料的那般，接连解放的宝具，对立香而言，也并不是一件易事。 “前辈……您没事吧……” “啊，我还撑得住，大家呢，都还好吧……” 立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即便胸口发闷、头晕目眩，但目前的局势，逼迫着少女不得不打起精神，做出正确的决策。 “情况相当不妙吧，对方的指挥官似乎打定了主意，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嗯～，看来是和奥德修斯一样果断的男人。” 阿尔忒弥斯接过立香的话语，善意的提醒着对方，然而就在这时，她的气息似乎被‘某物’锁定。 嗯？！ 或许是注意到了什么，月女神突然抬头向天穹望去，呆萌可爱的脸庞，此刻忽然变得清冷而神圣，令人不敢亵渎。 这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在这个时代，竟然还存在着真正的神。 明明有那种力量，嗯…… “竟然、是抱着这种打算吗？” 毕竟是神灵的降格显现，即便灵基无法抵达神灵领域，但依靠其极小化的权能，依然能看出些许端倪。 阿尔忒弥斯目露不解之色，呢喃声刚刚落下，滚滚黑云忽然就覆盖了天空，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 轰！！！ 第51章 各自的死战 神威惶惶。 炼狱般的战场上，厮杀仍未停止，至于天穹上遥远而古老的神之气息，恐怕也只有阿尔忒弥斯才有所察觉。 大神殿中。 德墨忒尔的权能延伸，已经与自然融为一体，覆盖了整座战场，月女神的一举一动，自然也逃不过赫拉克勒斯的视线。 『出乎意料的敏锐啊，阿尔忒弥斯……』 『但是……』 赫拉克勒斯微微抬头，目光向着遥远的月球望去，在虚空的彼端、世界的尽头，蕴含着奥林波斯最后的坚守。 生命存在竞争。 这是人类与新灵长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 火焰在废土中摇曳。 身负重伤的弗拉德三世，艰难行走在灰烬之上，若不是‘吸血鬼’的强大肉体，他早已命丧当场。 “即便堕落成这副丑态，也依然想要活下去吗，弗拉德三世……” “是谁？！” “我的名字是天草四郎时贞，与你一样，是被上帝遗弃之人，但是……” 伴随着温和平稳的轻语，一身劲装的青年，从滚滚尘埃中逼近，缓步来到了弗拉德三世身前。 “甘愿堕落为恶兽，成为毁灭世界之人的恶犬，那么，就让我来为你解脱吧，瓦拉几亚的穿刺公。” “嘁……，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侵占他国、妄图统治世界，甚至想要放弃人类的，是你们才对吧！” 嘶哑的低吼声中，似乎蕴含着怒火，双方皆坚信着自身的信念，而对方口中的‘大义’，不过只是借口罢了。 “呵……” 天草不置可否的轻呵了一声，并没有与对方争论的打算。 但是，拖延了这么久，时机也已然成熟，望着眼前凶悍丑陋的怪物，青年俊朗的脸庞上，忽然扬起一抹微笑。 “这是什么？！！” 突然间，束缚的言灵，从弗拉德三世身上浮现。 对灵体的拘束咒语，立刻限制了其行动，随后下一秒，又是数柄黑键划破空气，将堕落为吸血鬼的弗拉德三世，彻底困死在‘牢笼’之中。 “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从‘恶兽’口中传出。 吸血鬼很强大，但是，在拥有圣者之力祝福的武器下，却也会变得格外弱小。 “啊，到祷告的时间了……，背负罪孽的羔羊……” 天草顿了一下，眼中的光忽明忽暗，也不知其口中的‘羔羊’，是弗拉德三世，还是他自己呢？ “我来杀死，我来拯救……” “我来伤害，我来治愈……” 接二连三的黑键化作利刃，刺入吸血鬼的身体之中，蕴含净化之力的礼装，对其无疑是毒药般的存在。 “无人能从我手中逃走，无人能从我视野离开……” 犹如灼烧灵魂的巨大痛楚，疯狂撕扯着名为弗拉德三世的存在。 对德古拉与穿刺公的‘自我认知’，就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使得弗拉德三世的意识，渐渐变得有些虚幻。 “宽恕在此，得到肉身的我将发誓……” 当最后一柄黑键，刺入弗拉德三世的额头，被诅咒与恶意所扭曲的灵魂，也已经得到了解放。 能够一夜屠城灭国的怪物，就这样在神意之匙的洗涤下，化作了一堆灰烬，但是，即便消灭了弗拉德三世，天草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喜悦。 虽然最后没有喊出那句‘上主，求您垂怜’，但天草脸上的表情却格外沉重，或是不解、又或是无法接受。 明明都已经放弃了‘信仰’，为何自己还能使用洗礼祷告？ 在彻底死心之后，高高在上的神，又向自己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吗？ 混蛋，开什么玩笑！ …………分割线………… 弗拉德三世的败亡，立刻引起了迦勒底的警觉，趁着齐格飞与恩奇都拖延时间，立香一行迅速脱离了战场。 虽然撕开了对方的包围圈，但却损失了一名顶尖战力，她们是否能安然脱身，还犹未可知。 “糟糕，是saber！” 看清楚前方出现的人影，阿斯托尔福暗道一声不妙，不自觉的放缓了速度。 “前辈，是阿蒂拉小姐。” “啊，准备战斗，玛修！” 斯巴达克斯最后的‘咆哮’，显然为迦勒底创造了逃跑的时机，但事与愿违，将一切破坏殆尽，手持玛尔斯之剑的战士，已经挡在了众人身前。 “诶？！！” “那个、难不成是军神之剑！？” 阿尔忒弥斯轻轻皱眉，望着眼前的银发少女，有种别样的情绪在其心间弥漫。 “等等……，阿蒂拉是指那个阿蒂拉吗？！” “那不就是我们的天敌吗！！！” 突然反应过来的月女神，似乎明白了心底躁动的缘由，脸上流露出错愕的神情，大声尖叫了出来。 击败了军神的概念，并从阿瑞斯手中夺走了军神之剑，最后，将整个舰队击溃的…… 阿尔忒弥斯能够确定，眼前出现的少女，拥有着与‘白色巨神’，完全相同的气息。 “你是……” 听到对方的惊叫，阿蒂拉也有着某种奇异的感觉，明明与对方从未见过，但在见到对方之后，她似乎有着某种‘冲动’。 按耐下内心涌起的破坏欲望，阿蒂拉神色凛然，将军神之剑指向对方。 既然无法理解，她也懒得多想了。 “总之，将你们在此击溃——” 下一刻。 彗星般的身影，在焦土上一闪而过，就像是什么蛮荒巨兽，向着迦勒底伸出了利爪。 “不好！快躲开！” 轰——，咔嚓—— 层层破碎的大地，如海浪般翻涌，卷起灰色的尘烟，下一刻，三色光芒的刀光自落点迸发，摧毁着四周的一切。 “玛修！” “嗨。” 仅仅只是一声呼唤，二人便可心领神会。 阿斯托尔福挠了挠头，思索片刻之后做出了决定。 “嗯～，那我也来帮忙吧！” 虽然不想和阿蒂拉战斗，但他对迦勒底的感观还算不错，更何况，对方没有杀死自己，那他自然也要帮对方一次。 散落的刀光破碎大地，留下数不清的裂痕，玛修则是毫不畏惧，举盾迎向阿蒂拉的剑刃。 “想想办法啦，阿尔忒弥斯，既然你认识对方，肯定也知道她有什么弱点吧。” 毛绒绒的俄里熊，不知何时爬上了月女神的肩膀，望着陷入苦战的玛修，忍不住低声嘀咕。 “嗯～，或许……，星之圣剑能起些作用吧，唔姆？” “啊这……” “算了，总之还是先帮忙吧，玛修她们恐怕快撑不住了。” “嘿嘿，放心吧，darling，对手是那个的话，我也会认真起来的。” 阿尔忒弥斯萌哒哒的点了点头，随后眉眼之间，多出了一抹认真。 白银般璀璨的光辉，此刻在月女神手中显现，闪烁的雷弧萦绕其身，崇高的姿态将神气化作尊贵的箭矢，瞄准了战场上匈人之王。 其为—— 速射之白银—— 第52章 介入、大转移 在被宝具摧毁的城镇中，唯有一座古堡，依然保持着原样，庇护着小镇中的居民。 古老的城墙上。 一大一小两道纯白的人影，此刻正矗立在城墙边上，望着天边连绵不断的战火，二人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为什么他们会发生争斗，明明大家根本就不认识……” “伊莉雅，我应该阻止他们吗？” 惨烈的厮杀与战斗，令爱丽丝菲尔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若是以她的视角来认知这一切。 千界树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做出了很多努力，也消灭了许多苦难与不幸；而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更是让人们从生老病死中解脱，能够更好的去实现价值。 所以，迦勒底她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反对这一切呢？ “我也不知道，妈妈。” 伊莉雅耷拉着脑袋，表情沉闷的摇了摇头。 对于还是小学生的她来说，这些东西太过遥远。 魔法少女需要的是幻想、需要的是爱与希望，至于残酷而冰冷的现实，则是不被需要的冗余。 “嗯……，戈尔德先生和assassin呢，你们怎么看呢？” 爱丽丝菲尔突然瞥过脑袋，将视线望向一旁。 在其不远处的城墙上，戈尔德满脸苍白的目睹着这一切，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而他身旁，被兜帽遮掩面容的assassin，则是冷漠注视着一切。 “这、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戈尔德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如果不是assassin将他带到了这里，他刚刚恐怕就已经死在爆炸中了。 “这样啊……” 爱丽丝菲尔目光黯淡了些许，对这个回答似乎有些失望。 “呐～，太太，这种程度的战况，已经不是我们能轻易插手的地步了，付出了如此重大的伤亡，战争已经不可能停止。” “更何况，这座城堡中的普通人，也还需要你的保护。” 红宝石突然从伊莉雅身后飞了出来，盘旋在二人身旁，头头是道的向对方分析着目前的处境。 相比之下，即便被爱丽丝菲尔呼喊，也没有丝毫反应的assassin，就像是一块木头，让人感觉难以相处。 …………分割线………… “哇啊啊！！！” “差点就没命了！” 借助于骏鹰的次元跃迁，阿斯托尔福侥幸从阿蒂拉的剑下逃生，撤退到距离对方数百米的位置。 而在其退离的瞬间，玛修则是立刻填补上这份空缺，挥动圆桌狠狠砸向对方，但是，阿蒂拉仅仅只是一个斩击，就立马逼停了少女的脚步。 『好重的攻击……』 『但还能够忍受……』 被迫后退一步的玛修，神色似乎有些凝重，但转眼间，她就压低了身子，弓起背部犹如猛兽狩猎，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一人高的大盾在少女手中虎虎生风，高速的连击与军神之剑猛烈交锋，残影与残影之间，迸射出绚烂的火光。 然而—— 相比玛修的拼尽全力，阿蒂拉似乎表现的闲庭信步，无论迦勒底的攻击多么猛烈，她的剑都没有丝毫慌乱。 簌簌—— 炽白的光辉一闪而过，在废土上卷起风暴。 “速射之白银——” 神气压迫着空间，从玛修身后突然出现，就像是两道流星划过夜空，向驰骋战场的匈人王袭去。 嗯？ 斩裂尘埃的箭矢，似乎能够分割一切，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威胁，阿蒂拉的眼中亦泛起些许涟漪。 烙印在身体上的游星之纹章，突然散发出神异的光芒，下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体内的魔力喷涌而出，犹如星云般环绕在阿蒂拉身旁。 轰！！！ 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颤抖，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次响彻图利法斯的天空。 命中了吗？ 立香等人眼中似乎有所期待，但阿尔忒弥斯却是知道，在箭矢抵达的前一刻，对方就已经离开了原地。 “小心，在天上！” 就像是神话中的天使。 溢散的魔力仿佛星辰之辉，在阿蒂拉身后展开妖精之翅，视线之中，军神之剑的光芒连系苍穹，一直延伸至天空的尽头。 这难道就是上帝之鞭吗？ 层层环绕的光辉，以军神之剑为锚点，在空中展开巨大的术式，将迦勒底一行覆盖在神威之下。 『泪之星、军神之剑——』 宝具的真名解放，似乎唤醒了古老的神之残留，甚至引起图利法斯天象的剧变。 与此同时。 大神殿中的赫拉克勒斯，也在那个宝具解放的同时，得到了某位同僚的诉求。 毕竟是阿瑞斯的武器，在这奥林波斯众神尚存的世界中，军神之剑与天穹之弓，显然拥有着相同的使用方式。 那是从轨道上空模拟、释放的—— 真红机神的一击—— 完蛋了！ 阿尔忒弥斯脸色骤变，模拟真体机神一击的宝具，显然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但就在这时—— 星辰的光辉自土地中浮现，向尘世洒落微光。 迎着肆虐的狂岚，一朵朵金色的花骨朵，顽强的从废墟与焦土中钻出，伴随着‘生命’的绽放，魔力的指数级增长，也已经超过了千界树的探测范畴。 “这是、恩奇都先生的气息……” 感受着这温暖的力量，玛修一脸欣喜的说道，甚至连阿尔忒弥斯，都惊讶于对方的这个宝具。 “诶？！竟然会是这个吗？” 粗壮的树干破土而出，盘根错节般向着天空不断延伸，最后化作连系天空（神明）与大地（人类）的光之楔。 『被唤醒的乃星之吐息，我将与人类并肩前行，因此——』 『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enuma elish）』 或许—— 这就是末日。 毁灭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消融着世间一切，甚至连星球表层概念与法则，也随着织物的崩坏而失去意义。 被二者撞击的余波所覆盖，即便是庇护雪城的结界，也如薄纱般被轻易撕裂。 若是从天空向下望去，整个图利法斯就像是被陨石撞击过一样，英灵们或许还能侥幸存活，至于魔术师与新灵长们，则绝无生还的可能。 以整个图利法斯与千界树的精锐为代价，换来与迦勒底的同归于尽？ 这种糟糕的结果，奥林波斯并不希望看到，无论是千界树还是迦勒底，都有着未完成的使命，所以—— 仅仅一瞬的恍惚，统领行星、支配星球大权，赫拉克勒斯的视角之中，世界就已经完成了覆写。 『灵子情报重构——』 『大转移——』 将事象从‘世界’本身上截取，通过星之记忆与大权能，赫拉克勒斯用‘过去’替换了即将到来的‘现在’，将被摧毁殆尽的图利法斯，推迟到了未来的时间线上。 虽然在时间的感知上，存在着极为短暂的空白，但除了阿尔忒弥斯与恩奇都会有所怀疑，其余人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一点。 而现在…… 失去意识的迦勒底一行，已经被赫拉克勒斯扔到了埃及，而在那片诸多神话交织的土地上，赛弥拉弥斯早已恭候多时。 第53章 抵达埃及 新月沃土。 古代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也曾是世界上最为动荡、混乱的地区。 但在奥林波斯的‘救赎’降临之后，战乱平息、宗教式微，从神话归来的赛弥拉弥斯，再次君临了这片土地，秩序也得以重建。 尼尼微遗址。 即便曾雄霸一方，但王朝兴衰乃是常事，亚述帝国的百年基业，同样也免不了付之一炬。 帝国被内忧外患所困扰，最终被迦勒底人组建的‘巴比伦—米底’联军所击败，这座繁荣的城市也随着帝国的没落，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但现在…… 伟大的亚述女帝再次回到她忠诚的美索不达米亚！ 曾经破败的古城遗迹，在塞弥拉弥斯回到‘故乡’之后，短短数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超越现代的认知与审美，宏伟美丽的巨大都市，犹如神迹般拔地而起。 其中，位于城市中心，自高空俯瞰整座城市的华美宫殿，则是女帝的居所。 “豁～，已经抵达了吗，迦勒底的魔术师……” 玉座之上。 小憩中的塞弥拉弥斯，缓缓睁开了双眼，慵懒怠惰的眼眸中，流露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像是得到了有趣的玩具，忍不住想要仔细把玩一番。 『人类最后的御主吗？』 『既然如此，那些惹人厌烦的虫豸，应该也要行动了吧？』 塞弥拉弥斯目光微微闪烁，就目前而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事实上，在迦勒底抵达埃及之前，这份通过‘未来视’得到的情报，就已经传到了时钟塔。 毕竟，她们是击败奥林波斯的‘希望’，即便某些高层对情报的真实性有所怀疑，但就现在的情况，他们也无法对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视而不见。 “那么，就让余来再添一把火好了。” 指尖轻轻触摸虚空，一闪而过的术式，使空间如湖面般泛起涟漪。 超视距的全息投影，将迦勒底一行现在的处境尽收眼底，但是，为何会将saber她们也送过来，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赫拉克勒斯？ …………分割线………… 埃及北部、紧临尼罗河口的绿洲。 热浪卷起风沙，在神威中失去意识、完成灵子转移的少女们，此刻也渐渐醒来。 “藤丸，玛修，你们还好吧？莫西莫西？！能听到吗？！” 急迫的呼唤声，从立香耳边响起。 深陷昏迷的少女，此刻带着一脸惺忪的表情醒来，神情恍惚，不知身处何地。 “嗨……，我们还好吧，但这里……” 与图利法斯截然不同的风景，让少女一时有些疑惑，毕竟，她们差一点就死在那恐怖的余波之中。 “啊，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们的，立香、玛修……” “你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罗马尼亚，来到了埃及的北部。” 在确认两人的安全之后，技术顾问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立香等人就失去了联系。 “嗯？埃及？！” 明明上一刻还在图利法斯战斗，怎么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埃及，是自己没有睡醒吗？ “就由我来说明吧。” 希翁将捕捉到的魔力波长，与迦勒底自身的数据相比对，得出了大胆的推论。 “啊，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在图利法斯，进行了一次灵子转移。” “这种事情，真的能够办到吗？” 玛修一脸惊讶的问道。 “按常理而言无法完成，但若是神灵的权能，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这番话语，立香等人的心情，不免又沉重了几分。 “既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又会放我们离开呢？” “不清楚。” 希翁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随后向身旁的胖所长要了一杯咖啡。 “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明确一点……” “这个世界中出现的赫拉克勒斯，与在奥林波斯击败波塞冬的是否是同一人？” 呃？ 立香眨巴着眼睛，脸上写满大大的疑惑。 “嘛～，算了，那我就说的再仔细一些吧。” 眼见对方不太聪明的样子，少女只好将手中的咖啡放下，试图言简意赅的讲明这一切。 “你们应该还记得‘神’与‘神灵’的区别吧？” “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曾存在着难以计数的神明，或是对自然的崇拜，或是对英雄的神化。” “奥林波斯算是特例，作为舰队ai的它们，在失去真体之前，是完全独立于星球的个体，所以不会受到神秘消退的影响，但赫拉克勒斯显然是不在此列。” “在公元之后，这个世界就已经不存在真正的‘神’了，即便在某些地区，依稀存在着某些‘分灵’与‘神体’，但也有着自身的局限性，与神明本尊不可同日而语。” 虽说还没见过赫拉克勒斯，但当希翁提出二者的差别时，少女们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里显现的赫拉克勒斯，实际上并不是异闻带出现过的大英雄，或者说，仅仅只是对方的分灵？” 玛修仔细思索了片刻，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答对了。” 希翁打了个响指，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 “神灵与英灵之间决定性的差距，就在于灵基对权能的容纳程度。” “既然出现的是神灵，而非真正的神，其力量自然也会受到灵基的限制。” “依我的推断，那座神殿虽然能引出赫拉克勒斯的力量，但也存在着某种约束，比如，对方无法离开图利法斯？” 虽然是反问的语气，但从希翁脸上自信的笑容来看，她对这一结论相当自信。 “由阿斯托尔福提供的情报，似乎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一点，在圣杯大战结束之后，赫拉克勒斯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神殿。” 即便无法改变现状，但这份情报依然存在着价值，就目前而言，立香与玛修的安全得到了保证。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可以尝试着去联系时钟塔，不过，你们既然已经到了埃及，也可以试着前往大书库，那边应该还藏有着不少好东西。” “诶，嗯……，大书库？” “难道说是传说中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吗？” “没错，但并非人们所知道的那个，而是由阿特拉斯院与托勒密合作，隐匿完成的第二座大书库。” 或许是提到了有趣的话题，人们对于希翁口中的第二个亚历山大图书馆，流露出极大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