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小娇妻,医手遮天》 第一章:成了大盛朝的闺阁小姐?
王府小娇妻,医手遮天 棒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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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成了大盛朝的闺阁小姐? “嘭!” 一道力将她狠狠推出去,林归晚一下撞到柱子上。 怎么回事……谁打我? 额头血流如注,顺着脸庞蜿蜒而下,身上也带着难以启齿的疼痛。脑袋嗡嗡作响,她想瞧瞧是谁,却被鲜血腌的睁不开眼。 “林太尉!本王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道冷冽的目光打在林归晚身上,她本能的觉得这人对自己极其厌恶。 “王爷……这,是臣管教无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进林归晚的耳朵,更让她迷惑不已。 什么王爷?太尉又是啥?林归晚抹掉眼上的血渍,费劲的打量着面前的情况。 她坐在床上,床前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穿着白绸里衣背对着她,屋内站满了人,刚刚的太尉好似就是为首的穿着深青色古装的中年男人。 这什么鬼情况?拍戏吗? “哼!”身前的男人回首厌恶的看了林归晚一眼,拿上自己的衣袍快步离开。 “孽种,你把我太尉府的脸尽了!不知廉耻的小娼妇!”中年男人恭送过王爷,挥动着衣袍,气的面目狰狞。 “老爷,归晚小不懂事,难免犯了错事……” “是啊,爹,姐姐也是情不自禁……” 太尉身边站着一对母女,像是劝慰着他,可说出的话太尉却更生气了:“你就在家好好呆着,不要再出门丢脸了!” 林归晚迷茫的听着他大发脾气,呆坐着不动,难道是她在做梦?可头上的疼痛…… 太尉见她一声不吭,气的甩袖而去。 其他的小厮丫鬟和那对母女,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一瞬间嘈杂的屋里,空空荡荡。 林归晚见人都走光了,艰难挪下床,环视周围。 精致的雕花大床,古香古色的桌凳摆设,连梳妆镜都是铜的。自己穿着肚兜和亵裤,身上都是暧昧的青紫色痕迹。 这让林归晚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明明她在实验室做实验,一醒来成了闺阁小姐,还是抓奸在床的那种? 她急忙坐在绣凳前仔细打量铜镜里的人,即使被血糊了一脸,也堪称新月清晕,花树堆雪,只不过稍显稚气。这是她十六七的模样! 难不成她真的穿越了?这不可能!林归晚一趔趄,摔倒在地上。 屋外有人进来,是个俏丽的丫鬟,她端了一盆水,向林归晚福了福身:“大小姐,夫人让奴婢来服侍您。” 即使丫鬟的话挑不出刺,林归晚也能从她的姿态中感觉到她的轻蔑和不屑。 “不用了,出去吧。”林归晚打发她离开,这时候还是自己呆着找些有用的信息吧,省的被发现不是原装林归晚,当成妖怪烧死。 丫鬟也不客气,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林归晚自己用清水冲了一下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这大小姐可真不是个受宠的,受伤了连个药膏都没有人送。林归晚忍着疼,翻了翻衣服找了件套上。 也怪不得丫鬟对她轻视,刚刚林归晚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小时候原主跟贤王走,可是一次从高处跌落后,就有点痴傻,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还天天缠着要嫁给贤王,每次贤王来太尉府,林归晚总是上赶着,跟在屁股后面,除了贤王,别人说的话她都不听。 曾在贤王府的门口等了三天三夜,就为了给王爷送果子。 自那之后,这林归晚的痴傻便在京城之中传开。 那次林太尉差点将林归晚打死。 而那之后,贤王来太尉府的次数就更少了。 怪不得原主会做出下药这种事,哎…… 林归晚很是郁闷,这原主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啊…… 林归晚作为21世纪京都中医大学研究生,父母双亡,自立自强,怎么重生到这么一个草包身上啊! 早知道会穿越,她就不应该去实验室拿教科书…… 林归晚叹口气,认命的找些原主人留下的讯息,还能磕磕绊绊了解些东西。 看了很久,林归晚也没看到几个有用信息,只知道继母周夫人和她女儿林风眠对她很好,但林归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晚儿,娘来看你了。”林归晚正坐在桌前,思索着如何回去,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婀娜生姿的走进屋里,身边还有刚刚的丫鬟。 林归晚不知说什么好,说多错多不如不说。周夫人抬了抬眉,诧异她竟如此安静,但又挂上了笑容:“晚儿,娘知道你只是情不自已做出错事……” “……”谁家亲娘会这样说自己女儿,不该是极力为自己开脱,说是被陷害的吗?这话真让人不舒服,就好像是她故意勾引的别人。 周夫人依旧絮絮的说着,好似是谅解她的做法,但这通奸的罪名却一下扣了下来,这是自己娘? 林归晚本能的感到不对,她蔫蔫的打断周夫人的话:“娘,我身体不太舒服,想睡会儿……” 周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神色,随即恢复成慈爱的好模样:“行,那你多注意,药膏我给你放这儿了,记得擦。” 关上门走后的周夫人心中很是疑惑,这林归晚怎么不吵着嚷着找贤王了,这要是放之前,早应该大吵大闹了啊…… 第二章:赐嫁 第二章:赐嫁 林归晚目送她出去,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打开闻了闻,这哪是什么治创伤的,明明是恶化伤口的。 幸亏她是个学中医的,换成别人还不一定能闻出来。这娘肯定不是亲娘了,这事估计也是设计好的了,看来她要打探一番了。 日头西斜后,天色慢慢暗下来,林归晚并没有吃送来的饭菜,并不是饭菜不和口味也不是放了什么东西,而是全都是发物,真要吃了十天半个月能好的伤,拖半年也不一定愈合。 夜越来越深,林归晚推了推门,发现被锁了,她只好垫了凳子从窗户跳了出去,幸好他们没料到一个闺阁小姐会跳窗出来。 躲过巡视的家丁,林归晚摸索着整个太尉府的格局,看起来这个便宜老爹还挺有钱,光从院子大小就能看得出。 林归晚跑的腿都断了,还要受着心惊肉跳被人发现的心情,一直翻找,终于在她院子的东北方向摸到了林风眠的闺阁。 这院的矮墙还难不住她,三两下跳了进去。 正房的灯火还亮着,里面有簌簌的低语声,林归晚蹑手蹑脚的趴在门旁,屏住呼吸听着。 “你说你真是气死为娘,为了那个贤王你做出这种事,幸亏是那个贱蹄子替你顶了,不然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可贤王是最大机会登上皇位的,虽然女儿与他从小相识,可他从不提要娶我之事,所以我才……” 林风眠有一丝不甘,明明从小到大贤王都对她很好,就算出去也记得送来些小玩意儿。如果不心悦,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林归晚听到这,心里的疑虑已解了大半,但怒火烧了起来,一个闺阁小姐的清白简直就是她的命! “休得再提,现在不知如何处置那小蹄子,娘让月桃费心把王爷弄到那小蹄子的屋里,可不是让你再次作践自己!” “是啊小姐,夫人可为你操碎了心。”是白天那个丫鬟。 林归晚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不小心踢到了木门。 “是谁?”里面的人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林归晚连忙逃走,又因为腿蹲麻了,只能挪动到旁边拐角。 难道刚知道事情真相就被抓住吗?林归晚急得满头是汗,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推开了门。 心马上都要跳出胸腔,林归晚倚在拐角处,不敢乱动。 “喵呜——”不知从哪窜来一只黑猫,吓得周夫人连退几步。 “真是该死!原来是只猫!”周夫人拍拍心口,心有余悸的骂道。 好猫。林归晚心里乐开了花,心想着以后见到猫一定多喂它几条鱼。 “娘,怎么了?是谁在外面?”林风眠也追出来。 周夫人没好气的说:“是猫!你呀你,你以后干什么跟我说一声,为娘什么事不替你着想?” 林风眠不情不愿的应着。从及笄开始,贤王都不怎么带她出去了,小时候,明明经常找她一起玩…… 待到她们进了屋,林归晚冷笑一声,小心翼翼跳出院子。 第二天清晨,林琅一脚踢开林归晚的房门,他身上还穿着官袍,脸上带着愠怒。 “你看你做的腌臜事!让我在朝堂被人讥笑了个遍,说我是为了攀龙附凤不惜卖女求荣!”林琅冲着还带有朦胧睡意的林归晚一阵咆哮。 现在太子之位空着,王爷们虎视眈眈,老皇帝心里明镜儿似的,朝中风吹草动一清二楚。他在这茬子出了事,刺眼的很,可林归晚的娘毕竟是大将军府的大女儿…… 即使林归晚再困也被这一吼,没了瞌睡虫。她实在不喜欢这个爹,动不动吼来吼去。 “三日后,贤王来迎娶你!” 啥玩意儿?迎娶?成亲?这算是赶鸭子上架:“三日后会不会太着急?” “你还嫌不够丢人?这件事越快越好!最好立刻嫁过去,堵住悠悠众口!”林琅复杂盯着林归晚,嫁了这女儿,不知是好是坏。 他稳着中立不站任何王爷的阵营,这才得老皇帝喜欢,可这一来,就算他不站,也会被搁置到贤王一派了。 贤王要娶京城第一花痴女林归晚这一信息在贵女圈炸开了锅。 贤王何许人也,颜如宋玉,貌比潘安,关键他还不是花架子,文采见解都独树一帜,是皇帝的候选人之一,当上他王妃的人,那可能就是皇后了! 娶得林归晚又是什么,一个傻子,还是个花痴女,能当王妃? 要不是林归晚这个痴女爬上了贤王的床,皇帝也不会让贤王娶了她,贤王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极有可能登上皇位! 但无论如何,林归晚还是在三日后嫁了,凤冠霞帔,漫天的红刺痛了林风眠的眼,她念了十年的贤王妃,被林归晚这个贱人轻易夺了去! 一个花痴女,脑子有毛病的痴女,竟然坐上王妃位子,这简直天方夜谭! 林琅看着远去的红轿,心里复杂无比。当初他为了上位不得已娶了大将军女儿。本就不喜她生的林归晚,后来又傻了更别提有好脸色了。 现在她嫁了王爷,会不会反咬一口?但贤王又不喜她,她自己又痴傻,估计也不会想那么多。 被迫站贤王,也不是不好,至少是老皇帝最宠的儿子。现在就看夺嫡之战谁胜吧,成败在此了。 第三章:下马威 第三章:下马威 红轿子从京城南抬到京城北,比起太尉府,贤王府看起来十分冷清,既不张灯结彩,也没鞭炮唢呐。只挂着几条红布,孤零零的飘着。 贤王到府后,下了马褪去外面的红色外衣,匆匆离去。娶了太尉府嫡女,也不是不好,至少能拉拢过来太尉,可林归晚那个样,实在让他难以下咽。 只留的轿里的新娘一人徒增尴尬。林归晚早已料到,心里毫无波澜。 两个都是被迫成亲,能好脸相对才怪了,更何况那个贤王更悲催,他完全是背锅侠。 “王妃,您这边来。”一只手伸过来扶着林归晚,搀着她向新房走去。 说是新房,不过是临时新扫的一个院子,一丝喜庆的氛围都没有。 林归晚拉掉头上的红盖头,解发饰。反正今天又不会有人过来,何必呆坐着,这凤冠可重的很。 “王妃?”一个清丽的丫鬟惊异的看着林归晚的动作,果然名不虚传,是个不知轻重的女子? “太重了,我已知王爷不会过来了,你们也都下去吧,晚饭前叫我就行。”林归晚转转脖子,无所谓的说着。 丫鬟掩下眼中的轻蔑,本分应着,转身离开了。 林归晚环视了一下监牢一样的房间,心里闷闷不乐。她难道就要在这儿憋屈一辈子到死?难得的一身好医术,就被埋没?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就这样草草过一生? 不行不行,这事得从长计议…… 书房内,贤王封喻川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封来自百花楼的情报,门被敲响,进了一个丫鬟。 “禀告王爷,王妃她说累了先睡会儿让奴婢晚膳时喊她。”丫鬟露出一丝不屑。 “不用管她,平日的吃穿用不少她就行。”封喻川有一丝诧异,这傻子竟然不粘自己了?随即又想到可能是她装一下淑女想讨他欢心,嗤—— 娶了林归晚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太尉与林归晚外祖大将军府那,都有了交情,也能让封慎好好想想怎么做。 “是。”丫鬟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心里嗤笑,这王妃做的可真是窝囊。 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药,那杯茶…不,不是她。太尉?要是他大可不必,明明几次拉拢都没做成,封慎?也不会,这风险太大,让他丢了脸事小,势力增加可事大,他不会这样做,那到底是谁? 风眠他认识许久,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况且小时还救过他,就算她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她绝不是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若风眠待到二八年华,没这档子事,他定要娶过来的,她温柔贤惠,爹又是太尉,简直一举两得。若是她干的,何必多此一举? 那到底是谁? 林归晚不知道封喻川怎么想,也不关心,她只想好好的过着自己生活。 两人相安无事,各自过着小日子,在第三天,贤王找上门来。 “你收拾收拾,本王陪你回门。”贤王封喻川今日穿了一身浅蓝掐金丝衣袍,墨丝用玉冠束了起来,若忽视他脸上快要形成实质的厌恶,倒真是满足了林归晚对古代美男的所有幻想。 回门?对了已经三天了,她嫁人三天了:“王爷稍作等候。”林归晚毫不在意贤王如何看她,反正找个时间她要离开的。 封喻川诧异林归晚竟然真不粘他了,但随之来的厌恶把这点兴趣淹没,这个女人是他耻辱的象征。指不定,那杯茶,就是她动的手脚,就算不是,也是有人指使这个女人做的。 没过几分种,林归晚穿上一身杏子黄底掐丝襦裙,一张脸明艳无比,她当然知道带她回门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让其他人看笑话。 正好她要气气林风眠,不是想当贤王妃吗,她就让她看看贤王妃是什么样的。 看到林归晚出来,封喻川不愿承认,也要夸上一句美,可是美又怎样,京城素不缺美艳女子,愚蠢无比空张一张脸。 两人各怀心思,坐上了马车。车里静的一根针落地上都能听见,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 从城北到城南有一段距离,林归晚坐在一旁扣着手指,封喻川冷着脸坐在另一旁,仿佛中间有一道巨大的玻璃。 挨过一路寂静无言,终于到了太尉府门口。封喻川率先下车,似乎不愿与她多呆一秒。 林归晚毫不在意他如何想,自顾自撩开帘子,被丫鬟搀扶着下了车。抬头看看门上硕大的牌匾,太尉府,她又回来了。 门前,太尉林琅和周夫人、林风眠正在静候,那母女二人见林归晚和贤王相安无事,和气的一同走下,脸上的微笑僵了些许,这傻女儿怎么回事?竟然挺正常? 林风眠痴痴看着贤王,心里又气又恼,若那天是她…是不是也可以当的了王妃? 而且王爷的权势足以登上皇位,那她那她到时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二王爷封慎不过出自一个嫔的肚子里,封念谨还可以,但他不得皇帝喜欢,封黎既有皇帝赏识也出自四妃,可他不够沉稳,其他王爷都不够看的,只有封喻川,最有机会也有实力成为皇帝。 可她竟便宜了林归晚这个痴女…白白丢了这个机会! “微臣参见王爷,…王妃。”林琅作了一个揖,僵硬的加了王妃两字。 “不必多礼,爹爹。”林归晚露出一抹笑,挑了挑眉,看来这个便宜老爹不太适应呢。 两人间诡异氛围引起了封喻川的注意,林归晚果然没规矩,连自己老爹的面子都落。 可细细想来,那么快应承,想必想了很久的王妃之位,那杯茶也大有可能是她动的。但这智障能做出这种事? 林归晚没想到自己就装了一个逼,却引起了封喻川那么大猜忌,要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肯定怄死,谁稀罕这个王妃位子一样?爱谁要谁要! 第四章:回门风波 第四章:回门风波 两波人簇拥着回了府,互相虚假寒暄着,到了府中,周夫人就笑莹莹的拉走林归晚,说要说些母女间贴己话儿。 贴己话儿?林归晚也闲的发闷,乐意与她周旋。 “归晚呐,要是受了委屈要跟母亲说啊,可别憋在心里难受了自己。”一开口,周夫人就笃定的说着,像是看到了她与王爷不和。 果然如此。林归晚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带了些许羞涩:“王爷对我很好…” 周夫人这话显然不甘心:“我的儿,在母亲面前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是王爷欺负了你,娘也能给你讨个公道。”傻女儿怎么怪怪的? 这是硬要说她过得不好咯?林归晚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母亲的意思是?” “男人嘛,都是三心二意的,与其偷偷出去,不如你带几个丫头,也能在你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帮帮你不是?”周夫人摸着林归晚的手,看着她脸上的神态。 她还没嫁过去几天呢,就要把手伸进王府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母亲费心了,这些事我不好替王爷做主,过些日子再说吧。” 周夫人没想到林归晚会拒绝自己,还要在说些什么,林归晚摆了摆手,说闷,想出去逛逛。 周夫人脸色有些不好,林归晚不傻了?这哪有之前的样子,明明是个正常人,怎么过了门就变了个人? 太尉府的后院建的是极好的,小桥流水,花团锦簇。锦鲤活跃的跳动着。 不远处,花树边,林风眠看着慵懒娴静的女子,美艳不可方物,心里的一根弦忽然崩断!她快步走到林归晚身边… “姐姐…”林风眠按下想要撕打她的冲动,柔柔弱弱的叫着林归晚。 正看着鱼儿争食饵的林归晚转过身子望向自己二妹:“怎么了?” “想来姐姐是情不自禁与王爷在的一起,所以害怕王爷因此对姐姐心怀芥蒂,所以妹妹才…”林风眠一副同情的模样,这一定是假象,王爷怎么可能同一个荡妇和谐相处。 “妹妹这话何意?我与王爷相处的很好,不需要你来过问。”哪有亲妹拐着弯的说自己姐姐放荡,与别人无媒苟合。 林风眠白了脸色,忽然泫泪欲泣,贝齿紧咬下唇:“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不过是担心你罢了…”不对不对,这是林归晚?怎么正常了许多? 林归晚连忙转身瞧了瞧旁边,按说现在王爷应该出现的,不然这幕演给谁。 林风眠见林归晚找寻着什么,像是她安排了别人来看戏一样。忽然觉得非常难堪,她心一横,走上前去抓住了林归晚的手。 林归晚猝不及防被抓着胳膊,下意识一挥手,脑中出现两个字:完了! 她竟中了这小妖精的计,哎呀,这明明是个圈套,自己还往里蹦。 林风眠如她想的一般,身体弯成一条诡异的弧度,下了一个大腰跌下池塘,当林风眠瞥见那抹淡蓝身影,心落在肚子里。 不等林归晚叫人,蓝色身影已跳下去,费力的将在水里扑蹬的林风眠往岸上捞。这时不知哪儿出现了几个丫鬟,叫嚷道:“二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呐!” 量林归晚再笨,也能看出这是个针对她的套儿了,何必呢,她都嫁给了贤王,再怎么作死她又不会被踢下去,顶多再被厌恶一些呗,反正她又不在乎。 “姐姐,我有哪里得罪你…”林风眠被救上来,艰难的开口说完这句晕了过去。 得,这下可说不清了,林归晚扶额。林风眠针对她可真是兢兢业业。 “林归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封喻川投过来嫌恶的目光。 “我…” “她是你的亲妹妹!”封喻川厌恶盯着林归晚,本来以为是个攀龙附凤的,没想到还蛇蝎心肠! “没…” “当上了王妃还不满足吗!” “…”林归晚心里跑了千万个草泥马,这让她说什么,都默认是她干的了,再解释有意思吗? 这男人简直瞎了眼,当什么王爷?林归晚头一次起了火意,她不主动出手,不代表她好欺负。 府里的人很快都闻声赶来,丫鬟将林风眠裹了起来抬进就近的厢房内。 浑身湿湿嗒嗒的封喻川眉头紧锁,甩袖而去。 “老爷,归晚肯定是一时糊涂,你别怪她…”周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还不忘为林归晚‘开脱’。 林琅知道这女儿痴傻,做出的事也不同寻常,但今夕不同往日,林归晚不只是他的女儿还是贤王的妻子:“请王爷给风眠个公道!” “太尉放心,这件事我会严惩王妃,不会因为她是王妃而有所懈怠。” 林归晚听着几人一唱一和,心头火气更甚,她倒要看看怎么严惩自己! 第五章:满身是刺 第五章:满身是刺 “王爷要怎么惩罚我?”林归晚气极反笑。 封喻川盯着她,有一丝疑惑:“等风眠醒了,你给她斟茶道歉,禁足一个月。” “王爷还没搞清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就下定论是不是太草率?”林归晚抚了抚鬓角:“我可没推她,自己跌下去的。” “姐姐…我不怪你…”躺床上的林风眠悠悠醒来委屈小意,看起来十分虚弱。林归晚怎么回事一点也没往日的样子? “不怪我什么?不怪我听你说我是个荡妇?不怪我听到你说我是个摆设王妃?还是——”林归晚扯起嘴角还想再说什么被封喻川打断。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封喻川呵斥她。按风眠的性格绝不会说这种话,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 脸色苍白的林风眠倚在床案,垂着眸声声啼血:“姐姐竟如此血口喷人!” 看到贤王呵斥了林归晚,林风眠的心里顿时划过一阵说不出的畅快,当了王妃又怎样?王爷还不是向着她,傻子而已嘛,过了风头肯定踢掉了。王妃这个位置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 看着林风眠无力的样子,林归晚就犯恶心: “我到底血口喷人没有你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敢发毒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要不然头生疮脚流脓不得好死?” “你好歹是个女儿家,竟说那么粗俗的话!真是对不起你半点身份!”封喻川皱着眉,这傻女人能说出这种话? “你少管,我的好妹妹你敢不敢应?”林归晚也同样恶心封喻川一副维护老情人的死样子,要不是她穿越过来,真林归晚的头上都一片草原了。 林风眠像是被吓到只是嘤嘤嘤的哭着,周夫人捂着心口,语重心长:“归晚呐,你妹妹还没好,别这样了…” 林琅看着这一切闹剧,青筋直跳,无论这事是不是真的,传出去又该招人弹劾,一家人竟然窝里横? “好了,王妃,是臣管教不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林琅做了一个揖,希望息事宁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道明天朝堂的人会怎么嘲讽他。 林归晚看着这一幕幕,心凉了下去,爹不疼娘不爱,什么公道,全向着林风眠,她再不好,也是个大小姐,竟能如此偏视? “本王竟没想到,自己的王妃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能力那么强?”封喻川感受着林风眠心碎又期盼的目光,不由得反讽。 风眠人怎样如何他一清二楚,这林归晚还以为安分了,看来是憋了个大招,竟谋害嫡妹。 “真假我心里清楚!” 大不了鱼死网破,林归晚捏着帕子,怒火烧着她。 死了又如何,还可能回到现代,也不至于在这和愚昧古代人周旋! “林归晚,我看你磕坏了脑子!”封喻川倒吸一口气,这是林归晚?她竟如此大胆的对他吼叫! 林归晚直视他,眼中带着疯狂的神色:“我磕坏了脑子,那王爷你就是个智障!这么明显的把戏都看不清,当什么王爷,不如当个瞎子去要饭!”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封喻川一下攥住她的脖子,脸色阴沉。看起来倒是聪明了,但芯子还是蠢的。 周夫人母女看着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 林琅还没从林归晚狂妄的言语反应过来,就看到贤王掐着他大女儿脖子,林归晚的脸变得青紫。 “有种…你来!” 林归晚在赌,他不敢违背圣意,就算她的命不值钱,可皇帝的意思比她重要就行了,只要皇帝还在一天,贤王就不敢动她! “王爷,住手啊!”林琅拽着封喻川铁钳一般的手,要是贤王杀了自己女儿,那他和贤王就成了市民的茶后余谈了! “嘭——”封喻川甩倒林归晚,就算林归晚不值一文,可圣意不可违。他不能让老皇帝失望,但不代表他管不了这女人! “王妃最近中了风老是说胡话,太尉,本王就将她先带回去了!”封喻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赌赢了,林归晚伏在地上喘着粗气,虽然以后日子不好过,但也总比时时被针对强。 第六章:芥子空间的玉簪 第六章:芥子空间的玉簪 封喻川攥着林归晚的手臂带她回了府,把她摔进一个破旧的偏院:“就算本王杀不了你,你就以为能好过?” 林归晚讥讽的看着他。 “我有一千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封喻川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狠厉的盯着她看,像一只被激怒的狼。 林归晚淡淡望着,对下巴欲碎的疼痛毫不在乎:“王爷开心就好。” “你……”封喻川见她眼圈红了,手上不自觉放轻了力道。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林归晚总是时不时拨动他的情绪。 落水这件事的确疑点重重,冷静下来,跳出圈子看,陷害的方法也很拙劣,他信风眠不过是小孩心性,吃醋而已,她早晚会认识到错的。 封喻川再没心情跟她周旋,甩袖而去。 牢牢的锁住门,偏院里连个蜡烛都没有,天慢慢暗下来,外面静悄悄的,屋里乌漆嘛黑,也没人送饭,好似已经忘了有她的存在。 想这样恐吓她,真是笑死了,真以为她是十六七的小女孩,怕黑又怕鬼,不送饭怎样,早晚会送的。吓她?还真是低估了她。 太尉府里。 周夫人带着女儿跪在林琅面前泪水涟涟:“老爷,你怎么能信归晚的话,风眠怎么会陷害她?风眠难道自己跳水里?” “是啊爹…” ‘嘭’的一声,林琅大手一拍桌子,响声吓得母女顿时不出声:“真以为我眼瞎耳聋了是不是?你那点小把戏我看不清?” “你大姐今夕不同往日,不交好就算了,你还干这种事?皇帝赐婚,是恩典,王爷也得受着,不出什么大错,王妃永远是王妃!” 林琅很是头疼,本来他在朝廷之上中规中矩,不站队,可是自从林归晚上了那王爷的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到底是谁下的药?难道真是林归晚。 可是林归晚虽然自幼喜欢王爷,可是按照林琅对林归晚的了解,她根本就不会那么聪明,到底是谁想要陷害他们太尉府。 周夫人和林风眠恨不得咬断银齿,却又不得不应下来。 天已经黑了,偏院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风声呼呼的吹着缝隙,听起来非常渗人。 已经深夜了吧?林归晚想着,从榻上坐起来,走到门跟前,推了推,锁的很结实。 窗户也都钉死了。想出去根本比登天还难,怎么出去,好不容易有了独处机会。难道就被困在这几尺见方之地? 好烦啊!林归晚烦躁起来,胡乱的挠着头,“啪嗒”好像是簪子落地了。 簪子?对啊,可以用簪子,这古代的锁又不是现代那样精密,多捅几次可能打开。 林归晚兴奋的跃跃欲试,摸索着头上的金簪,拿着往门缝那去。借着月光慢慢尝试,门缝很小,她的手腕都磨出了血印,也不知过了多久,久的都想放弃了。 锁开了。 终于开了!按耐下心中的兴奋,蹑手蹑脚的走出门。这偏院 像没人住了很久,小厮丫鬟们都用来晾衣服了。 从竹竿上取下小厮的衣服,把头上的珠翠都扯掉放怀里,就着月光踩着石头,艰难越过高墙。 等站到围墙外时,林归晚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王府! 飞跑过小巷,走到街上,看着红色灯笼一串串,还有摆摊小贩卖些稀奇小玩意儿。林归晚深呼一口气,开心的想大叫一声。 古代的夜市,林归晚还是第一次见,她忍不住好奇东看西望。被小摊上一支玉簪吸引了,虽说不出多好看,但在月光映衬下,格外温润。 “这个簪子怎么卖?”她拿起来摸了摸:“用这个簪子换行不行?”林归晚从怀中拿出刚刚捅门的簪子。 小贩应允,林归晚走着,拿着簪子对着月光,忽然簪子闪了一下刺痛了她的眼。 “您已成功绑定芥子空间。” 啥玩意儿?芥子空间?不是修真小说里才有的法宝吗? 第七章:摊牌 第七章:摊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归晚不知所措,这华灯初上的夜景也无心观看,小跑进个角落查看起来。 她默念着空间,空间。脑海里浮现了一块地,嗯?一块地?地有什么用,种草吗?原来是个辣鸡,怪不得出现在这,大起大落,让林归晚有些怄气。 把簪子插在丸子头上,林归晚开始考虑以后,王府是肯定不能呆了,那去哪好?现在已经很晚了,城门估计都关了。 还是等明天把簪子什么的都当了,跑路吧。那现在去哪呀… 林归晚在角落里坐着,艰难熬过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当铺。 “这发插…”当铺老板摸着林归晚给她的翡翠发插上面的雕纹,一顿。笑盈盈对她说:“您在这等等,这发插很名贵,我去问问老板怎么说。” “嗯。”林归晚点点头,毕竟从王府里拿出来的。 等过了许久,掌柜还不出来,林归晚心里有些不妙:“我有点急事,不如东西先放着,你们给个字据我该日再来?” “您在等会儿。”店小二又给她添了茶,耐心的劝着。 “不,我还是…”林归晚站了起来,心碰碰乱跳。 两个人高马大的人忽然出现她身后:“您再等等吧。”店小二依旧是笑盈盈模样。 坏了,一看这架势,林归晚的心吊了起来,难道这店是贤王的? 不出所料,刚想完,店门口就出现了熟悉的人黑着脸向她走来:“王妃怎么自己出来了?” 怎么出来你不知道吗?虚伪!林归晚翻了个白眼,狠狠地瞪了旁边谄媚的掌柜。 “来人,请王妃回去。”封喻川大手一挥,身后的两个丫鬟,顿时出来搀住她。 坐在马车里,气氛冷凝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封喻川捏捏眉头,一大早就看到人没了,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也是,她不傻了。 林归晚吐了口浊气:“不想干什么,咱们相安无事就好,你来不来我院里我不关心,这个王妃我也不愿意当,我可以陪你做好假象,也请你不要找我事。” “如果是这样,你当初为什么非要当这个王妃?”封喻川嗤笑一声,欲擒故纵。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我是被陷害的!”林归晚按下心里的火气,尽量不提林风眠:“咱们就这样各过各的,那个偏院挺好,我就不回去了,王爷你要是想以后没那么多黑点,最好考虑考虑我的话。” “你是在威胁本王?”封喻川扭过头看她不像开玩笑样子:“本王可以同意,你要想好,绝不能再给本王惹事端。”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林归晚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欣喜,这是她这些日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到了王府,封喻川就让下人把养心阁收拾了一下。给她腾出一个地方。 过了几天,封喻川见林归晚再也没出现过,安分守纪的在自己院里。倒让他惊讶了几分,安分点也好,知道他讨厌别往上凑最聪明。 这样他也能对老皇帝有交代,外面的人也不会老盯着他府里的事起哄了。 偏远的养心阁离围墙很近,林归晚在院里开垦了一小块地,趁着没人偷偷跑出去,买一些药草种子,种在地里。 又在自己的辣鸡空间里种上相同的种子。 空间里的种子很快发芽了,涨势喜人。 等这些药草长起来了,她可以卖掉,继而赚一些钱… 她可以租个小铺子,装修成现代药房那样,找个掌柜帮她卖。这样定时收收钱送送药就好了。 说干就干,林归晚又一次偷跑出去,打听着各个铺子的租金。发现京城的物价真是高,她手里的贴己钱还是当初从太尉府扣下来的,根本没多少。 “求各位救救我…他不是我爹…”街上一阵骚动,原来是有人在卖女儿,那女孩看起来不满二十,模样周正,不断向旁边人求助。 “多少钱?”林归晚开口问,这女孩看样子像个安分的,或许可以为她所用。 摸了摸怀中的银两,希望能拢住。 今日她穿的是男子的衣袍,脸上也做了修饰,在外看来她就是个十七八的少年,不怕再有人认出来。 女孩看到有人听到她的呼救,眼里迸出希望的光,望着林归晚,泪在她眼里打着转,枯黄的脸上有了一些笑容:“公子,救救我…我愿为奴为婢,求求你 第八章:小医馆 第八章:小医馆 “二十两。”卖女儿的人看起来贼眉鼠眼,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林归晚皱皱眉,二十两有些多了,要是买了,那她租铺子只能租个最偏最小的。 “公子你看这模样这身段,就算收回去当个通房也是不错的。”那人见林归晚皱眉,有些着急:“这样吧,十五两!” “十两。” “行。”黄牙老汉咬咬牙,将那女子推给她:“这人以后就是你主子了。” “多谢公子。”女子向她行了个礼。 “不用。”林归晚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本叫翠莲,”翠莲见林归晚皱了皱眉,生怕她不喜欢:“奴家请主子赐名。” “那就叫流萤吧。”轻罗小扇扑流萤。 “谢主子赐名。”流萤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主仆二人在铺子前犹豫好久,终于选了一家小铺子,付过租金后,林归晚把剩下的银子给她:“这些你拿着置办些东西,把自己安顿好,以后你就守着这铺子,我会不定时来。” “是。”流萤清脆应下来。 交给流萤怎么弄之后,林归晚又去了药堂买了些药种,回了王府自己的养心阁。 封喻川对于这一切毫无所查,只要林归晚不作妖,他才不管在小院子做什么,鼓捣药材也好,剪衣服也好,不弄出什么乱子来,他才懒得管。 最近朝堂的事很多,他的二哥封慎最近活跃的紧,老是给他使些绊子,他头痛的紧,哪里有时间管林归晚如何。 不知为何,一想起林归晚脑海就浮现了那双微红又带着讽刺的双眼。像是看穿了他的一切,让人无端生出些怒气。 “主子,百花楼来信了,说是过些日子二王爷和一些大臣在那聚。”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半跪在封喻川前,露出的一双眼锐利似剑。 “没有具体时间吗?”封喻川眉头蹙了起来。聚在一起有什么事,这可就说不准了,封慎啊封慎,让弟弟瞧瞧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百花楼那边没说——”黑衣人犹豫了一瞬,还是老实回答。 封喻川食指轻叩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均匀的声音让黑衣人沁出一些细汗。 “多加注意,有事赶紧来报。” “属下得令。”眨眼间,黑衣人已经从开着的窗跳了出去,像猫儿一样没有声息。 待到房间空无一人,封喻川不知怎么想到了林归晚,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看看那个倔强的女人过得怎么样。 说实在,她与之前的林归晚大有不同,那个总色眯眯盯着他看还喜欢追着他跑的林归晚变了,现在她虽然看起来横冲直撞,但做事有想法有目的,甚至…有些吸引他… 若不是他不信鬼神,他都认为这个林归晚是被孤魂野鬼上身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踱到了养心阁。现在是晚上,深夜的月光打在养心阁的院里,映出一个个芽儿,不知林归晚在搞什么鬼,竟然翻出一块地。 按着他的吩咐,养心阁并没有一个丫鬟也没人守夜,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偏房里还亮着光。 封喻川好奇这女人竟然晚上还不睡,悄悄的跃到房顶。掀开一块瓦片,往里瞧着。 正在自己房里剪衣服的林归晚毫无察觉,她的衣橱全都是些繁复的襦裙,一走一摇虽十分美丽,但是夏天要来了,这实在不实用。不如做个简易版的阔腿裤来的凉快。 “终于做好了!”林归晚褪下亵裤,准备套上试一试。 房顶偷看的王爷看她拿着一条两条长袖一样的直筒衣抖了两抖,猝不及防的看她脱了亵裤,连忙把瓦片盖上。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估计还是个脑残的!封喻川跳下去急匆匆赶回自己房间,丝毫忘了是他来偷窥的别人。 第九章:黑心药材店 第九章:黑心药材店 林归晚丝毫没有想到看起来温尔儒雅的王爷会当梁上君子,只喜冲冲的试了试自己改良的阔腿裤。 回到自己房间的封喻川,眼前总晃着那光滑细腻的大腿。一向稳重淡然的王爷竟失了眠,暗暗咬牙切齿的咒着林归晚,渐渐入眠后,梦中竟梦到他与林归晚耳鬓厮磨,一觉醒来,封喻川黑了脸。 心满意足的林归晚穿着自己阔腿裤美美的睡了一觉,她感觉这雕花大床大是大,但还是不够软,真想念家里的席梦思啊。 睡醒的林归晚丝毫不知道昨夜的事,她今天想试着做一些止痛的药丸,还有止泻药放在小医馆里去卖。 翻了翻空间,虽然空间的药草长得旺盛,但都是些止血药草,止痛和止泻的药草还是得出门去买。 一大早吃过送来的饭,林归晚换上男人的衣服,描眉画眼后看起来英气不少,可怜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材,也得用束胸狠狠压下去。 翻过围墙,她从空间里弄出拿着那些绿油油的三七草,慢慢向药材店走去。 她向行人打听,这最大的药材店是城东的天字一号老药堂,百年历史。 走到城东,远远就看见,宏伟的两层木楼建筑,高高的挂着幌子——天字一号! 林归晚兴冲冲的跃进店里,木质格子一排排,井然有序,晃得她眼睛一花,等她赚钱了,把店装修的比这个还好看。 她将一捆三七拍在桌面上:“掌柜的,这些三七能卖多少钱?” 掌柜鄙夷的捏起一株三七,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十文一斤。” “不可能吧,这些三七草多新鲜,不可能就那么便宜!”林归晚皱着眉讨价还价:“你再看看。” 况且这些三七草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寻常的三七草根本没那么好,也长不出那么大。 “这三七又不是晒干炮制好的…算了算了——”掌柜一副给你恩赐的表情:“以后你的三七草全包了,一两算定金,怎么样?” “我不卖了。”林归晚拿起三七草就要走,虽然她不懂这价钱,但是这掌柜的表情实在恼人。 “哎,小兄弟,且慢。”掌柜看她要走,拉住林归晚的袖子,一副施舍的口气:“十文都是高价了,你也可以打听打听,我们这是京城第一的药材店,你在这都卖不掉,谁还敢要你的药材?” “卖不了我自己回家煲汤喝。”林归晚甩开他油腻的手,冷冷的回答。这天字一号看来掺了不少水分,就这种待客之道也能称得上京城头家,真是荒谬。 掌柜见她不同意,也冷哼一声,不冷不热的讽刺:“那你就回家好好珍藏吧,别喝坏肚子咯。” 林归晚抱起来三七草就往外走,在街上寻找着其他的药材店。 “掌柜的,您老看一下这三七草能值多少钱?”林归晚走进一家不大不小的善行堂,把三七草放在桌子上,稍稍提高了些声音问着正在算账的老者。 那老者摸摸山羊胡子,细细的捻了一支闻了闻,又看了看色泽。似乎非常满意:“这些三七草的确不错,小兄弟是从哪寻来的?” “掌柜夸奖了,这些是我无意间从山里寻来的,不知能卖多少银两?”林归晚笑了笑,客气的询问。 “这些三七我全要了,先称称多重吧。”掌柜招呼伙计把一捆三七往后院抱。 这些三七草的确少见,况且又那么多,就算晒干碾成粉也够很长一段时间用。 后院的伙计更多了,还有些学徒,让林归晚羡慕不已,以后她也要办个学徒班。 “这三七草好的差不多十五文一斤,但是小兄弟你拿来的不同于其他的,这种成色我几乎没见过,就破例给你二十文吧?” 林归晚其实也不懂价钱,只是这位老者看起来的确不像坑人的,她欣然应允。 “以后小兄弟还有那么好的,首先考虑我们家,这是价格单子,如果草药上成还会多多加价的。”老者摸了摸胡子,一伸手就有人递上来单子。 “多谢掌柜,不过这银钱我不接了,只想用这些来换一些其他的药材。”林归晚双手接住,大致扫了一眼,价格看起来都很公允。 “哦?行啊,”老者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归晚,也没多问。 林归晚顺道拐到小铺,看了看小铺的装修,看起来流萤弄得不错。 一个柜台,几个旧货架,没啥钱先将就着,等有钱了再装修好些。 想着医馆没个名字好似不太正规,让流萤去买个幌子让路边的秀才题个字——德善坊。 日头渐渐往南走,林归晚抬头一看,慌了神。可要在午时前赶回王府,不然发现她出来可就完了!给流萤吩咐好事宜,林归晚赶紧往回跑。 第十章:小生意 第十章:小生意 看着日头慢慢行走,林归晚心急如焚。午时送饭的丫鬟就要来了! 养心阁外,端着托盘的丫鬟正不紧不慢往这走。走到院里,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在,丫鬟皱皱眉,有些疑惑。 往正厅走去,正厅的门也禁闭着,她轻轻叩着门:“王妃?奴婢给您送饭来了?” 里面没人答应,丫鬟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应,她大着胆子推开门。 “王妃?您在干什么呀?”丫鬟瞪大眼看着林归晚,面上闪过一丝鄙夷。 林归晚当然没错过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咳咳…我在学描眉…” 丫鬟看着她衣衫不整,身上穿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纱裤,外面裹着一件长褙子,脸上五彩缤纷,锅底一样黑的大粗眉,脸上两团没有晕开的胭脂和血盆大口。 还有地上散落的衣服,乱七八糟混成一片。真是不忍直视。 丫鬟垂下眸,对着林归晚说:“王妃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想打扮打扮,唤来奴婢给您弄就行了。” “没,我只是闲的发闷,不必让你动手。”林归晚也知道自己丑的不堪入目,但事出紧急,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丫鬟端着托盘要进来了。根本来不及换衣服,只好出此下策。 “那王妃用膳吧。”丫鬟也不多管,她才懒得伺候这个智障。 林归晚点点头,坐在桌前狼吞虎咽起来,这一早上跑来跑去真是饿狠了。 她也懒得看旁边丫鬟的神态,反正她是智障嘛,总要干点智障做的事。 唉,罢了罢了,她就是那个痴傻的林归晚。 吃过饭后,丫鬟把盘子收走,林归晚开始倒腾起来。 从善行堂买来的黄锁梅,马齿苋等一些药材。磨成粉,稍微按着比例配成一份一份的,用火慢慢的熬着,熬成黏糊糊的胶状,晾凉捏成一个个药丸子。 这样就省的再买些药回去熬煮费时间,直接吞服即可。 忙活了一下午,林归晚终于弄完了所有要做的药丸。她拿纸一个个包起来,想着等明儿送到药铺里去。 王府内,丫鬟向封喻川添油加醋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以后不要跟本王讲她的事!”封喻川听到林归晚的名字,脸黑的像锅底,不耐烦的打断丫鬟的话。 丫鬟吓得连连称是。 第二天,一大早林归晚拿着做好的药丸去了小医馆,看着桌上已经有了一些小瓷瓶。 “昨日少爷你来提了一句要捏药丸,我想着备一些瓷瓶总是没错的。”流萤笑起来,像一朵百合花。 医馆刚开张,并没什么生意,大概是处的位置太过偏僻,好几日都没一个人光顾。林归晚都要放弃了。 “姑娘,我家老婆子一直拉肚子,您这有没有止泻的……”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到医馆门口颤巍巍的问着。 “有有有。”林归晚本来打着盹儿,听到有人来立马精神了,从药架子上拿了一瓶小跑的递给老人。 老人一看是个小瓷瓶,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公子,这要多少银两?” “您先拿着,钱先不收了,等您老伴儿好了,请我家妹子吃顿家常便饭就行了。”林归晚心一酸,想起过世的爷爷奶奶。 “真是谢谢您了。”老人连忙道谢。 将老人送出去后,林归晚心情不错出去溜达了一圈,走到天字一号那条街,发现那里围了很多人。 “求求你救救我娘…她真的快不行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儿跪在药堂门口,嘴里不断哀求。 “去去去,哪来的要饭的,没钱就别买药,别给我哭穷!”伙计不耐烦的打发着男孩儿。 “求求你,能不能先给我药,我以后会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男孩抓住伙计的衣袍望着他。 “没钱就别买药!”伙计扯开衣袍,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第十一章:贫富差距 第十一章:贫富差距 小男孩被甩在地,立马又坐起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伙计也不搭理各忙各的去了。 围观的人也驻足了一会儿,离开了。 林归晚看着这么大一家店,竟然一副药都不给,真是太铁石心肠了。 “别哭了,你娘得了什么病?”林归晚蹲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背,入手竟是瘦骨嶙峋。 小男孩儿抽噎着回答:“得了痢疾,就因为喝了一碗凉水,一直拉肚子没有好,现在……” “带我去看看好吗?我也是个大夫。”林归晚也猜到孩子他娘是怎么个回事,大概是脱水晕过去了。 “真的吗?太好了!”小男孩双眼含泪笑出来,连忙拉着林归晚走。 不远处的青衫公子,掂了掂手中的一小块银子,摇摇头离开。 来到小男孩儿的家,林归晚竟没想到这天子脚下还有像贫民窟一样的地方,这房子根本连茅草房,说难听点,连猪圈都不如。 “娘…”男孩扑倒一个憔悴的妇女身上,眼泪汪汪。 “栓子…”妇女悄悄转醒,无力的抚了抚男孩的头:“你要好好活下去…” “娘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我请来了大夫,他肯定能治好你的!”叫栓子的男孩期望的回头看着林归晚。 “傻孩子,咱们哪有钱……” “婶子放心,我分文不取。”林归晚止住她的话:“您先休息着。” “栓子,有没有盐?”林归晚问着她,现在又没有吊瓶,只好自己配生理盐水了。“顺便倒一大凉开水给我。” “……有。”栓子迟疑了一瞬立马去拿。 林归晚接过水和盐,搅拌了一下,给栓子娘喂下,一连灌了三大碗,她才拿出止泻药丸给栓子娘服下。 幸亏她身上随时带一些药丸以防不时之需。 “您先休息会儿,”林归晚把破布毡拉了拉。 “真是神医,我感觉好多了,身上也有了一点劲儿了。”栓子娘眼睛亮亮的看着林归晚。 头一次,林归晚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些伟大。这么快有效果,还是盐水的功劳,拉脱水当然要补上去。 “谢谢大夫,栓子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栓子立马跪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让林归晚猝不及防,赶紧把他拉起来。 “不用谢,这是药丸每顿饭后服用。”林归晚放下药就离开了。 其实她没走远,在这附近绕了一下,这简直就是大型贫困区。随处可见的哀嚎,死去的人。 林归晚回到医馆,心情颇有些沉重,她想了想在门口立了穷人半价的牌子。 医者父母心,先救人再挣钱,而天字一号根本本末倒置,只图挣钱没有医德。 第二天,又有人来了,是个老头儿:“大夫,有没有止痛的药,我腿被砸伤了,疼的睡不着…” 他扶着门框,一只腿用木棍绑着,脸上出的全是黄汗。 “流萤,把老人家扶进来。”林归晚赶紧坐起来,吩咐流萤。 她从架子上拿来一瓶止痛的药丸,看着斑驳的墙壁,心里痒痒的,总想着把它收拾的利索,就算不比天字一号那么高大上,好歹也得有个样儿,罢了罢了等有钱再说吧。 “这…需要多少银子?”老头儿犹豫着没有接,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钱。 “一钱银子,”林归晚笑了笑,把瓷瓶塞到他手里:“往后啊,我们医馆对穷苦的人家只收一半药钱。” “真是谢谢大夫了。”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一吊铜板,递给林归晚,向她拱拱手,转身一瘸一拐离开了。 “公子,你这样白送给他,那我们医馆靠什么过活?”流萤有些忧虑,一钱对于什么都按银两算的京城,跟一文两文没区别。 林归晚摆摆手,对着流萤道:“不求赚钱只求心安。”就算要赚钱也得一步步来,不着急。 天黑时,林归晚看着空间所剩不多的三七草,一丝忧愁爬上她的脸。 第十二章:入不敷出 第十二章:入不敷出 没过几天,小医馆来往的穷人多了一些,按照林归晚的指示,每人只收一钱,有的银子也没给,只给了些煮熟的芋头,让流萤即无奈又暖心。 虽然这些穷人没有钱,至少感恩的心不比别人少,大伯大娘送来的粗粮饼子,穷人家难得的糕点舍不得吃全给了流萤。 但小医馆的确入不敷出了,林归晚将一些瓷瓶放在旧货架上时,这是她空间里最后成熟的一批三七换成的药熬成的药丸。 “公子,这可怎么办?”流萤有些忧愁。 “总会有办法的。”林归晚安慰的拍了流萤的肩头:“那些卖的银钱你留着自己买些生活用品,不用给我省。” 虽然她与流萤这样说,但是心里一点想法都没,到底靠什么来维系医馆的运营。 踱着步,她慢慢走上街,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栓子,被一群人围住。 “你这小子,敢偷本少爷的银子?给我打!”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看起来十分气恼。 “哎哎哎,这位公子,请问他偷了你多少钱,还了就是了不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林归晚赶忙走上前,笑盈盈的解围。 男子不耐烦道:“这小孩不是一次两次偷人钱财了,若这次再饶了指不定哪天就进牢房了。” “这样,我与这孩子的家里人相熟,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以后他不会再偷人钱了。” “算了,就当本少爷没看见他,赶紧滚!” 待到人走后,林归晚一脸严肃看着他:“为什么要偷东西?你要是进了官府,你娘怎么办?” “我饿,家里好几天没吃饭了。娘在昨天晚上为了不拖累我就投井自尽了…”栓子跪在原地,呜呜的抽泣起来。 林归晚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她也不好说什么,这京城里不止这孩子一人,街头巷角都是些流浪的小家伙儿,虽然她有心做些什么,可她穷啊… 要是她有钱就好了,可以办个学徒舍,让那些孩子至少有地方去。 “不要再偷东西了,这点钱你拿着吃饭。”林归晚摸了摸他的头,塞给他一小块银子:“要是以后没饭吃了,去隔壁巷子里的德善坊的流萤姐姐要,就说公子让的。” 小栓向她叩了几个头,摸着眼泪离开了。 远处的青衫公子掂了掂手中的银两,噗嗤笑出声,把银两放回怀里,摇摇头离开了。 林归晚沉浸在惆怅里,丝毫没发现有人在打量她。 过了没多会儿,林归晚就重整旗鼓回了王府,提笔画着什么,在现代她画的骨骼肌肉图可是最好的,画几个现代长裙倒是绰绰有余,这算不算拆了东墙补西墙… 不管那么多,林归晚拿着几张设计图往成人衣铺碰碰运气。 还好她设计的衣服融合了她这朝代的元素,不然还没人敢收,不过这衣服设计图还算是贱卖了,因为谁知道闺阁小姐能不能接受其他风格呢。 林归晚拿着银钱出了衣铺,向善行堂走去,她空间里的药材都割了,需要买进些药种,善行堂的药种实惠很多。 这次她想着配一些解毒丹和治高热的药丸,毕竟刚来时,被陷害的事还在心头下不去,可不能一个坑里栽两次。 没走到善行堂跟前,林归晚就远远的看见一个袅娜的身影上了轿,虽然蒙着面纱,但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她的好妹妹,林风眠。 不过…她来干什么?生病了也不用她亲自出来拿药,太尉府还能少的了大夫? 待软轿被抬走,林归晚才从暗处出来,快步走向善行堂。 “耆老,这小姐们也亲自上门到您这买药,您老可真厉害。”林归晚笑着打趣儿,不露痕迹的打听着。 那掌柜眼都没抬,就知道林归晚来了,听了她的话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摇了摇头:“我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小姐上门拿药?” 第十三章:稍有起色 第十三章:稍有起色 “耆老的意思是?”林归晚眼珠转了两转,看来这林风眠拿的药有猫腻。 “还是别问了,都是些腌臜事,你今儿来想拿什么药?” 林归晚见耆老不肯多说,也不勉强:“今儿来是想向您老讨一些药种和药材的。” “你这姑娘,竟干一些稀奇的事。”耆老抬起头笑起来:“要什么种子?” “耆老竟看出我是女子,还望请您保密。”林归晚心里一惊,随即想开了,耆老活了那么久什么人看不出来。 从善行堂拿了药种和药材,林归晚立马种在空间里,好似空间里的地大那么一点。下着点隐隐约约的小雨。 在王府里,林归晚将药材按配方做成药丸子。心里想着林风眠到底买了什么不入流的药。 小药馆硬撑了几日终于有了转色,稍微有些平头百姓去她的药堂买药了。 毕竟冲水即服的药丸总比喝一大碗苦水要好得多,渐渐的药堂人也稍微多了一些些。虽说还没挣多少银子,可好歹收入和支出平衡下来了。 每日她也在药堂随机坐一下诊,能治的这没药的,都让人家去别的药堂拿药,选一些便宜有效的草药。 穷人圈里口耳相传,大部分都上她这店里买药了,而且还不收诊费,虽然大夫时常不在吧,但多去几次迟早能碰上。 生意稍微好了一些,林归晚总觉得自己小铺子太丑,想着好好设计一番,做成京城第一家潮流前线的药房。 可没钱啊,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林归晚不得不把小心思按下来。 “公子,有个人晕倒在外面了——”流萤打断她的思绪。 “哪呢?快点扶进来。”林归晚从座位弹起来,赶紧跟着流萤出门把倒地的人抬到医馆。 是个男人,面色发紫,呼吸急促,双眼紧闭,拳头紧紧握着,好像是癫痫发作。 “流萤快拿根筷子!”林归晚扯开他的衣领,用力捏开他的下颚,迫使他嘴张开。 流萤赶紧出门借了一根筷子,快速跑回来,林归晚把筷子放在他嘴里。 将男人放平,脸侧着,等待着他自己转好。 流萤有些恐惧,她从未见过有如此怪异的病,简直就像妖魔中身了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气氛,林归晚也不说话,只直直盯着地上的男人,万一他死在这儿,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是她该做的也做了,只求上天别让她的铺子就此夭折,也盼这人没那么倒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还好过了一刻,男人慢慢转醒看到林归晚连忙站起来道谢:“我这病忽然发起,硬挺了几次,每次都咬到舌头好几日吃不了饭,这次竟没咬到真是奇了。” “您每日用艾叶煮水来泡泡脚可能会减轻一些症状,如果在发病可以跟家里人说拿根筷子放嘴里以免伤了舌头。”林归晚摆摆手,这癫痫根本没法根治,只能缓解。 “多谢大夫。”男人拱拱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她林归晚也不拒绝,收下了银子。 不知是不是这男人在街坊邻居说了,最近的生意好的很,有个头痛脑热都来找她,医馆也算走上了轨道,开始慢慢有红火的痕迹。 但看病的就那么多人,不去这家就去那家,德善坊的生意稍稍好转了,自会有人的生意萧条。 天字一号的掌柜看向门外,这几日也没人来拿药,平日的大人府里都有自己的大夫不来也就算了,这些平民百姓竟一个也没病的。 “掌柜的,小的听说隔壁街的巷子开了一家小医馆,现在的人呐都去他们那了!” 伙计看掌柜来回张望,不由得跟他讲。 “这些人都傻了?放着我这京城头家不来,去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小馆子?” “听说他那卖的药便宜,而且大夫善解疑难杂症……” 掌柜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便宜能便宜到哪儿去?我这天字一号能比他们贵多少?” “听说他那儿的老板不收诊费,穷人药钱还减半…”伙计啧啧有声的说着。 “这不可能!这哪能挣到钱?他靠什么过活?”掌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第十四章:大家来找茬 第十四章:大家来找茬 “那医馆叫什么名字?”掌柜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 “好像是叫德善坊。” “背后可有什么大人撑腰?” “小的不知,按小的想,要是有大人撑腰肯定不会租一个那么小的门面,而且也不会做那么引人注目。”伙计仔细分析。 “那就好,你过来——”掌柜手指弯了弯,伙计凑到他跟前。 二人低声说些什么,伙计连连点头,嘴里迎合着:“行,小的一定办妥。” 伙计听过吩咐,刺溜跑出门外,不一会儿领了两个人回来,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你们可知道怎么做?”掌柜拿出一小块银子,在手里上下掂量着。 那一男人,看起来三十上下,尖嘴猴腮,一副谄媚模样盯着掌柜的手,嘴里答应着:“知道了,不过这银子嘛……” “做好了,事后还有好处,不过做不好知道下场吧?”掌柜将一锭银子扔出去,那男人立马接住。旁边的老妇想上去争夺,被男人呵斥住。 “掌柜放心,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共事了。”老妇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 “去吧。”掌柜想了想,脸色阴沉了一些,向他们摆摆手。 “得嘞。”两人一起退下。 掌柜扯了扯面皮对一旁的伙计说“这两个不能久留了。” “掌柜放心,等这事成了,保证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伙计应和。 德善坊门口,已经有了一些人在买药。 “哎呦!我的老娘哎……你怎么那么命苦哎——”只见一男子,拉着小板车放到德善坊门口,板车上躺着一个五六十的老妇。 众人皆被男子吸引,互相议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就聚了许多人。 流萤一愣,也赶紧钻出人群看着男子。 “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大家是否行个方便,让他先拿药。”流萤询问着其他人意见。 众人都同意,还劝慰着男子不要误了时间。 “你少假好心!我老娘就是吃了你们家的药才死的!”男子突然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流萤,像是要把她吃了。 流萤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看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她不由得壮起胆子:“这位大哥,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咱家的药可是有目共睹的好,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买了。” 林归晚刚从府里越墙出来,就看见自家药铺门口围了一堆人乱哄哄,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拨开人群,林归晚看着男子在地上撒着泼,嘴里不干不净的诬陷着自家医馆:“我老娘前两天买了这家的止泻药丸,非但没止住,还拉了三天最后就拉虚脱死了…我的老娘哎…” “谁知道你这家医馆安的什么心,药丸里放了什么害人的药,而且哪有女子来当医馆的大夫…指不定从哪跑出来的小娼妇…” 流萤面色发白,眼圈红红的,马上就要落泪。 林归晚心头火起,心里过着这两天配的药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错,思来想去,并没有出什么问题,那毛病就出在这俩人身上了。 男人还在叫嚣着,脸上隐隐有些兴奋的神情。 兴奋?自己老娘死了,竟然兴奋?而且按常理来看,哪有人死了,先来追究责任的?还拉着尸体来追究?这可不是现代,可是以孝为大的古代!这可是大不敬! 再看板车上的老妇躺着,非常安详。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死去的人,而且还是拉脱水死的。脱水的人一般都是面如金纸,痛苦无比的。 那这可有些意思了,既然没死,来装死讹人,背后是谁在撑腰? 林归晚站出来看着闹哄哄的众人和说的起劲儿的男人,问他:“既然你娘都拉了三天了,你为什么不带她去看大夫?” 第十五章:谁是你背后的人? 第十五章:谁是你背后的人? 男人没想到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一下子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梗的脸通红,半天没说一句话。 “那我再问你,既然你娘死了,可我完全没有看到你脸上有任何悲伤的神色,按说家人死了,会拉着遗体来讨公道吗?” 林归晚几句话令众人都沉默了一瞬,随即舆论开始倒向医馆这边。 男子看别人看他的目光带着怀疑,顿时急了。 这事要是没做好,天字一号那边可饶不了他。 男人气急败坏的问:“你是什么人?我在为我老娘讨回公道,她老人家肯定能理解!轮得到你个闲杂人等来这说教!” “公子是医馆的老板!”流萤见那无赖攻击林归晚,鼓起勇气站出来为她说话。 林归晚诧异的看了一眼流萤,心里的火消了一些,她微笑着对众人说:“没错,我是这家医馆的老板。” “那你赔我娘!我娘就是吃了你家的药丸死的!”那无赖男子冲上来想抓住她的衣领,被林归晚躲了过去。 “再说这位大娘,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拉肚子脱水死的。”林归晚把众人视线转到板车上躺着的老妇。 细细看来的确是林归晚说的那样,面色红润,这哪像死过的人,看起来明明就像睡着了。 “你少胡说八道!我娘就是吃了你家的药丸死的!”那人扑到板车上哭的撕心裂肺:“娘啊——你死的好惨啊,你看这黑心的人啊,竟然还污蔑你儿子,真是该天打五雷轰啊——” “既然你口口声声称你娘是拉肚子死的,那让我诊治一下吧。”林归晚抬了抬眉毛,佯装要去看板车上的人。 男人像护食的狼崽挡在板车前:“你要干什么,我娘都死了,你还要对她做什么?你怎么那么恶毒!” 对她做什么?搞得她怎么像奸尸的人一样?林归晚对自己也是无语,竟然在这个时候,脑洞大开。 “既然你信不过我,我让另一条街的善行堂的老板来看如何?大家说怎么样?”林归晚看出他已经慌了,就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行!” “我看也行,善行堂的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仁厚。” “请他来主持公道最好不过。” 众人都说好,林归晚笑着看着那男人。 “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孤家寡人,我的娘啊!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男人推着板车就想离开。 “既然想讨公道,为什么要害怕?”林归晚又对众人说:“我也想知道是不是鄙人做的药丸有问题,请大家帮我留住一下这位大哥。” 吃瓜群众不嫌事多,立马把那男人围住,还有人趁机拉住那男人,让林归晚去看看板车上的老妇。 板车上,老妇眉头微颦,面色红润。林归晚心里清明,对着大家说:“我敢保证我能救活这位大娘,不用别的,就用这一根手指。” 林归晚伸出手指,一下戳到老妇腰侧,疼的老妇一下坐起来,嚎叫的如野猪。 “真神了……” “就是,一指下去竟然醒了。” 男人见老妇坐起来,顿时面如死灰,一下子挣脱了众人的手,刺溜跑出去。 “多谢大家,其实这大娘并没死,只不过是装睡的,我刚刚点了她的痛穴才让她不得不醒来,谢谢大家帮我找到真相。”林归晚对各位拱着手。 众人相互寒暄着,一会儿也就散了。 人群里一个青衫身影饶有趣味的的看了许久,又看了看林归晚,也随着人群离去。 那老妇疼的面如金纸,细汗渗出,她颤巍巍跪在林归晚面前:“公子,是我该死,不该眼红想着讹你,请公子大人有大量解了我的痛穴。” 林归晚慢慢蹲下,直视着她的眼:“可以解了,除非——你告诉我,是受谁的指使过来陷害我的。” “这……老妇人并没有受任何人指示,只是家里太穷才出此下策。”老妇垂下眼睑,一副苦相。 “既然你不愿意说出主谋,那你就痛着吧,我可还没那么好心。”林归晚站起身子,转身离去。 “公子留步——” 第十六章:反向找茬 第十六章:反向找茬 “怎么?后悔了?”林归晚转过头,微笑看着她。 “老身…是受天字一号的指派,过来陷害你的……”老妇颤抖着嘴唇,疼的要晕过去:“我已经说了,求公子解穴。” “很好。吃了吧——喏。”林归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止痛丸,痛穴没办法解开,只能吃药维持不痛。” 老妇见她拿出个瓷瓶还以为是毒药,吓得脸更白了,但听到说止痛的,才神色复杂接住:“公子还要老身干什么?” “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林归晚笑了笑:“这药只够你两天内用的。”这倒是忽悠她了,痛穴点了只会疼痛感慢慢变轻,直到没有,至于止痛丸倒是真的不然该怎么解释不痛了。 老妇人将她知道的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原来她是专门和那男人讹人赚钱为生,他们也不是母子,不过是这样搭档好挣钱罢了,平时和她合作最多的是天字一号药堂。 他们装病,挤兑了好几个大的药堂,天字一号才成了京城第一楼。但是如果不成功,他们就要倒付十倍的钱。不过他们很幸运,没有到付钱。 “像你们这样的,就是他们的把柄,你觉得这一单后,他们还会留你吗?”林归晚一针见血。 老妇人也想到这一点,吃了药感觉腰没那么痛了但是脸色更白了。 “如果你不信,先跟着我,等明天看看那个男人会怎么样吧。”林归晚心里打着注意。 “公子……”流萤皱着眉,感觉不妥。 林归晚摇摇头,她自有她的打算。 老妇人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跟着林归晚。 “那你跟流萤先住在一起吧。” 第二天早上,昨日那男人被人发现暴尸荒野,被野狗撕碎了身体。林归晚将这一消息讲给老妇说时,吓得她脸色一白。 “你叫什么名字?”林归晚问。 “别人都叫老身刘婶儿。”老妇人垂着头,看起来这消息对她冲击十分重大。 “那好刘婶儿,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出去了,会变成什么下场,与其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不如搏一把?”林归晚引诱着她。 “搏一把?怎么搏?”刘婶儿抬起眼,惊恐的看了一眼林归晚。 “你可以拣一个人多的时候,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那时候他们肯定忙着掩盖,要是你死了,他们嫌疑岂不是最大?所以他们不敢动你。” 刘婶儿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忽然一抖,沉默下来。林归晚也不着急,给她时间想。 寂静了好大一会儿,刘婶儿咬了咬牙:“行,我做。”与其像狗剩子那样不明白的死,还不如咬下他们一块儿肉! 下午,刘婶儿就跑到天字一号药堂门口撒泼了,引来了一众人看戏。 掌柜看着老熟人脸都黑了,他就知道杀了一个另一个跑了就容易出纰漏。 “掌柜的,你真是黑心肝啊!我和狗剩子替你做了那么多烂屁股的事,你却杀了他啊——”刘婶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狗剩,我不认识,你这泼妇,再不走,我要叫人了!”掌柜的脸更黑了。 “哎哟!杀人了—— “哎,老太婆,那你说天字一号都陷害过哪些药堂?”有人不嫌事大,问着她。 “这位公子,别听着疯婆子乱说…” “有好几年前的留心阁,上一年的杏林院,昨天的那个德善坊,都是我和狗剩替他陷害的,这不,我还有银票还有银子,我一个老妇哪来那么多银钱?” 她手里拿着一沓银票和几块银锭,这样众人的目光看向掌柜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大家别听她瞎说,我天字一号怎么会做这种黑心事?”掌柜看其他人眼光都变了,连忙解释,可惜没什么成效。 “当初你让我假装在留心阁买药,再往里放了相克的药,往留心阁闹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还有杏林院,你让狗剩子装死说是吃了他家的药吃死的!” “昨天的德善坊,你让我装死,和杏林院如出一辙的手法,你都忘了?” 第十七章:被发现了? 第十七章:被发现了? “你住口!疯婆子!血口喷人我打死你!”掌柜被堵的说不上话,顺手抄起旁边的笤帚,狠狠砸去。 刘婶儿一咕噜站起来,嘴里大声叫嚷:“杀人了!他要杀人灭口了!”边跑边说着,街上的人都议论纷纷。 后面的掌柜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气哼哼的回了药堂。 “掌柜,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伙计阴恻恻的问。 “混蛋!”掌柜狠狠拍了一下伙计的头:“要是现在那老婆子出了事,岂不是坐实了她说的话?” “就知道她不死会出岔子,你去找找她,多给点银子看能不能再哄过来让她反口。”掌柜沉着脸,打发着伙计。 反正一个死人花不了银子,不过是左手放右手。 刘婶儿边跑边回头,看见后面没人追,赶紧拐进小巷子,匆匆走去德善坊。 “我已经办妥了…止痛丸——”刘婶儿低着头,站在林归晚面前。 “给你。”林归晚递给她,又看看日头,天色不早了,她该走了:“以后你要是不介意,就在德善坊吧,那些人肯定会来寻你,你躲着一段时间也好。” 刘婶儿唯唯诺诺的答应,心里暖暖的,很久很久都没人在乎她这老婆子了。 太阳往西落,林归晚脚步匆匆也往王府的围墙走。 越过围墙,林归晚耳尖的听到有脚步声,她赶紧从窗子里翻进房间,胡乱擦了一把脸,身上的衣服也拉扯下来塞进被子里。 怎么回事,今天好像没回来晚吧?怎么上饭的人那么快就来了? 一边想着,她一边套着自制阔腿裤。 “饭菜放桌子上就好。”林归晚一边裹着外罩衫,一边说着。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一声沉喝,从门口传来。 林归晚赶紧回头,身穿银灰色绣竹暗纹袍的黑脸王爷立在门口。 这家伙怎么来了?林归晚裹好褙子,赶紧站起来懒懒的福了福身。 封喻川看着这个懒散的女人,透明的轻纱朦朦胧胧透出藕粉色的肚兜,下身穿着隐隐透着修长大腿的亵裤,脸上迷茫的表情还带着水珠儿。 “你…咳,这是穿的什么!”封喻川的脸上悄悄爬上一丝红晕。 “太热了,我只好自己裁了布做了个裤子啊…”林归晚还是第一次看到气势那么弱的封喻川,平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波澜不惊;现在像个被偷看洗澡的小媳妇儿似的扭捏。 封喻川暗呼了一口气,平静一些:“你怎么还在穿衣服?这个时候穿衣服?”难道她又有什么小动作,不会又偷偷跑出去了吧? 接收到封喻川怀疑的眼神,林归晚马上在脑子搜索怎么回答:“我…刚刚起床,太热了我脱光睡的。” “脸上怎么还有水?”封喻川不信。 “都说了刚起来啊,洗把脸精神精神。”林归晚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看着他。 “那你头发怎么扎的跟男人一样?”封喻川又问。 “不是说了睡觉啊,好热就把头发扎起来啊。”林归晚无奈的摆摆手。 “……” “我说王爷啊,你多久不来一次,忽然过来就是过问我的饮食起居的吗?”她坐在凳子上,手撑着头。 封喻川嗤之以鼻:“你是嫌本王不过来了?” “别别别,我可没这意思,就问王爷您大驾光临过来干啥的。” 看着林归晚一副要撇清关系的样子,封喻川忽然生出一股无名怒气:“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想去哪你管得着?我发现你最近不仅不傻了,还很狡猾。” “我是不傻了,但哪里谈得上狡猾,我不过是问了一句王爷您老过来有啥事?”林归晚看着封喻川一副傲娇到不行的样子,忽然有点想笑:“有事让丫鬟通知我一声不行了,还劳您大驾?” “真是牙尖嘴利,哼!”封喻川甩了甩袖子:“本王来想警告你不要耍小把戏,还有……” 第十八章:妹妹来了 第十八章:妹妹来了 “还有?”林归晚挑了挑眉。 封喻川不耐她打断自己的话:“明天,风眠要来,你最好安分点不要针对她。” “我针对她?她…”林归晚瞪大眼睛,但又看封喻川面色不善,只好把那句她不针对我就不错了给咽下去:“我会安分守己。” “最好这样。”封喻川甩袖急匆匆离开房间。他怎么了?这事让丫鬟来通知就行了,为什么他不由自主的过来?真是中邪了… 看封喻川急忙离开,好像后面有鬼追他似的,林归晚笑出声,这样的王爷可真少见。不过话说,林风眠要来了?她来干什么? 提起林风眠,林归晚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天见她从善行堂坐轿走,那次拿的究竟是什么药?这次来是不是和那个药有关系… 这样一想,林归晚心里警龄大作,看来林风眠来势汹汹,自己可要防备点… 小医馆刚有起色,要是现在被抓到什么把柄,那她永远出不去就被困在这王府一辈子了!不行,她的中草面膜还没推出,小医馆还没收学徒,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老死,不对,不一定老死,可能会被谋杀!毕竟有个痴女王妃简直是污名! 还是先做个解毒丸吧,不知道这古代药材全不全。 待到夜晚来临,林归晚悄悄猫着身子爬过围墙,来到善行堂,幸好还没关门,不过快打烊了。 “耆老,我想拿黄芩,黄连,山栀,郁金,龙胆草,雄黄,地骨皮,灯心各五钱。” “这是解毒的方子…”耆老诧异的看了林归晚一眼,慢慢从小抽屉里一个个拿出来报的草药。 “现在我穷的很,先拿这个抵押吧。”林归晚从怀里掏出一支金钗,放在桌上。 “先欠着吧,这太贵重我也不好收,”耆老捋了捋山羊胡子,摇摇头。这女娃看起来不是个寻常的,不过心地是个好的,帮帮她也无妨。 “那多谢耆老。”林归晚拿过药也不耽搁赶紧往回走。 “哎呦…”迎面走来一个人,林归晚只顾低头走路,竟然没看到。两人相撞,药材包撒了一地。 “抱歉,这位仁兄。”一身淡青色衣袍的弱冠公子,唇红齿白,好不俊俏,施施然向她行礼。 “没事没事。”林归晚三下五除二捡起来药包,嘴里客气着,没有看男子一眼便离开。 青衫男子回头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一丝玩味,这不是德善坊的老板吗?怎么今天看起来像个女人,难道是今天月色朦胧的原因吗? 他抬头看看天,玉盘散着银光,像是太阳蒙上一层黑纱,透着神秘的美感。 回到王府,林归晚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用着平时熬药的小罐子生了火,慢慢细煮着,这药很是难得,可不能功亏一篑。 而且这解毒丹不过是平常的清凉解毒药,太猛烈的毒估计也不能解,可现在只能如此,也找不出多大法子。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天,已经巳时了,林归晚还在睡这,丫鬟皱了皱眉扯开她的被子:“王妃,风眠小姐来了,你快起来洗漱吧。” “嗯…”林归晚迷糊了一会儿,坐起身子。昨夜太累了,熬到最后都要快睡着了,不过好在大功告成。 丫鬟嫌弃的退后一步:“您快些吧。” 迷糊了一会儿,林归晚站起身来,在衣柜前看了看,换了一身鹅黄渐变淡绿的襦裙,头上随便挽了一个髻,用带空间的白玉簪插上。 丫鬟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又换上了嘲讽,痴女! “走吧。”林归晚抚了抚衣裙,林风眠想要看她的笑话,不可能。 穿过层层回廊,走到堂厅,林风眠和封喻川相谈甚欢,衬的她仿佛才是个外人。 “啊?姐姐来了?”林风眠装着一副惊讶的样子,像是刚看到林归晚。 林归晚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她面前。 第十九章:来者不善 第十九章:来者不善 “妹妹看来是身体好些了?”林归晚跨过门槛儿,站在她面前,逼得林风眠不得不起来。 “见过姐姐,风眠身体已无大恙。”林风眠向她福了福身,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哪有个傻子样?明明就是正常人了。 林归晚绕过她,坐在她刚刚的位置,笑盈盈的问:“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今日来是来求姐姐原谅的…当日落水之事,是妹妹不对……”林风眠尴尬的站起来,向林归晚福着身,泪水要落不落的,看起来十分让人怜惜。 “王妃何必咄咄逼人?风眠还小,之前的事是她不懂事。”封喻川不满的看向林归晚。 ?她好像一句话都还没讲吧?怎么咄咄逼人了:“王爷此言差矣,妾身只是感动的说不出话,哪敢怪罪妹妹?”她这么傲的人能给一个痴女道歉?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那样最好。”封喻川抿着嘴被堵的说不出话,脸黑了一些。这女人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她插嘴的空,颇有一种欢喜冤家的气氛。林风眠心里生出一丝恼意,这个小蹄子,根本不像被冷落的弃妇。 难道这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不可能,王爷绝不会喜欢一个痴女…可她现在不傻…不会不会,绝不会! “妹妹在愣什么?道歉大可不必了,姐姐我好歹是个王妃不会跟你计较的。” 林归晚面上端就的一番大气雍容的模样,慈爱的咬重了我是王妃这几个字。 接收到林归晚话里的意思,林风眠的脸色顿时垮了一瞬,又得强撑起来笑容:“多谢姐姐。”得意吧,再让你得意一会儿。 “这倒快午时了,风眠留这儿吃顿饭再走吧。”封喻川难得有了一丝笑意。若没娶了林归晚,林风眠过不两年才是他的正门妻子,可情况已经发生了也只好作罢… 怎么自己并不那么抗拒林归晚做他的王妃了,这可不太妙… “那妹妹就叨扰了。”话说完,还带着一些得意望向林归晚,却发现她正在发呆,根本不在意,这让林风眠有种一拳打上棉花的挫败感… 既然要留下吃饭,王爷吩咐下去,下人们开始忙活起来。 没过多会儿,小厮丫鬟麻利的将梨木圆桌抬上来,铺上绣纹桌布,几只方凳。 桌上摆好青瓷碗筷杯盅,几人纷纷落座,林归晚有些期待着王府的待客饭菜如何,不过还要防备这个妹妹,不能好好吃,真是扫兴。 三个人坐在桌前尬聊着,林归晚并没有插话,说多错多,而且的确没啥话能聊的,林风眠捡的都是她小时候和王爷的事拿出来显摆,这具身体小时候都在干啥?说出来不够丢人的… 先上的是翠玉豆糕,叉烧鹿脯,拌莴笋,还有一壶清酒。林归晚盯着叉烧鹿脯,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 封喻川瞄到林归晚直直盯着几盘菜,有些嫌弃,好像没吃过似的,却不由自主的动了筷。 林归晚看他动了筷,马上夹了一口尝,但心里的负罪感让她没再吃第二口,再怎么样她也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次姐姐原谅我,风眠心里特别欢喜,我敬姐姐一杯。”林风眠忽然站起,拿着酒壶亲自给林归晚倒酒。 林归晚心里忽然警惕起来,这女人有那么好心,她赶紧也站起来扶着杯子:“妹妹不要太客气。” 说着也将酒壶抢来给她倒了一杯,麻利的拿起两杯酒递给林风眠:“妹妹我敬你。”选啊,现在她也分不清哪杯是哪杯,如果没料最好,如果有料那就看天命了。 看着两杯酒,林风眠手里捏出来了汗,面前笑着的林归晚,上位坐着封喻川,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选不选?到底选不选…… “妹妹怎么愣住了,喝啊?”林归晚笑着,双手拿着酒杯。 第二十章:席卷重来 第二十章:席卷重来 “妹妹…妹妹只是欢喜姐姐愿意原谅风眠…”林风眠不得不接过一杯,用广袖掩面喝下。 林归晚见她喝下,也一饮而尽。 三人以诡异的气氛吃过饭,林归晚感觉自己并无感觉,难道那杯酒在林风眠那? 看着林风眠一副桃面杏腮的样子,阵阵向贤王送着秋波。也不像中了什么药的样子… 林风眠当然知道林归晚在疑惑什么,幸亏她今日穿的广袖,那杯酒早都在袖筒里干透了。 丫鬟端上三杯清茶。林风眠忽然眼睛亮了起来,机会来了。现在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茶离得都不远。 装作不经意,林风眠呷了一口茶,手微微抖动。嘴角弯了弯,压下心里的紧张,把茶杯轻轻推到林归晚不远处。 林归晚心里高度紧张,怎么不可能发现她的小动作,看着她的茶杯近了一些,心里勾起一个冷笑,终于行动了。 她摸了摸窄袖里的口袋,拿出药丸,装作掩面笑给吞下,希望她做出来的药有用。 喝了茶后,林风眠一直注意林归晚的情况,看她一直没什么反应,心里有点焦急,怎么回事?这个药对她没用? “妹妹怎么这样看我?”林归晚眯着眼,皮笑肉不笑。 “这茶倒是醇香得很,妹妹喜欢的紧。”林风眠拿着手中的茶,细细品着。 林归晚顺着她的话:“既然醇香,那就多喝点,我这杯也让给你,妹妹不会嫌弃我喝过了吧?” “怎么会。”林风眠勉强的笑着,颤抖着喝了那杯茶,林归晚都没事,证明这药没用,她喝了也会没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风眠的心安了一些。 “王爷。”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走进来,在贤王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只见封喻川面色一滞,摆摆手让他下去:“本王有点急事,你们姐妹俩好好说话。” “王爷……”林风眠看着颀长的身影离去,不甘心的想留住他,可他走的实在太快,还没说出声,他就消失在门口拐角。 封喻川一走,只剩两个人尴尬的坐着,林风眠头忽然有些晕乎乎的,心里暗叫不好,这不可能,明明林归晚喝了就没事,她怎么可能中招? “妹妹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看不到王爷心难平吧?”林归晚看她扶着额头,心想着肯定是药效发作了,可嘴上不忘讽刺她,现在封喻川又不在,装给谁看。 但为了封喻川不再找事,待会儿还是将她带回房间好了,即使失态,也是丫鬟侍女看到,丢不了清白,林归晚觉得开了一家药馆,心里都仁慈了许多,连陷害自己的人都能为她考虑。 “姐姐怎可开这种玩笑…天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林风眠强撑着不适站了起来,她绝不能在这里失态,要不然她再也没脸见王爷了,谈什么登上王妃之位。 她踉踉跄跄站起来,只觉心中有万把火在烧,理智一点点分崩离析,脑海只有一个念头,热!脱衣服… 林归晚根本拉不住她,看她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努力走向王府门口方向,可还没走多少,忽然开始脱了外衫。 热,好热,林风眠心里一边按耐着不让自己失态,可实在太热,她的手不受她控制,一件一件的剥落下自己的衣物。 王府里的小厮和丫鬟都惊异的看着这一幕,太尉府的二小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 林归晚见她脱了一件件外衫里衣,只剩一件肚兜亵裤,露出白花花的藕臂和纤纤细腰,一边感叹着她身材真好,一边担忧封喻川来了怎么跟他讲,难道说你的好青梅自己发了疯脱了衣服? “楞着干什么,赶紧制止啊!”待林归晚反应过来,林风眠开始要脱桃粉色肚兜了,赶紧让丫鬟拉住她。 旁边呆愣的丫鬟如梦方醒,连忙拉住林风眠,给她套了一个外衫。 “放到最近的厢房!”林归晚指挥着丫鬟,这一刻,不知为何,所有人都下意识听着她的命令。 旁边的某个小厮看到这荒诞一幕赶紧往书房跑去… 第二十一章:无理取闹的男人 第二十一章:无理取闹的男人 “王爷!”小厮在门外提高了一些声音,颇有些焦急。向屋内说:“林二小姐出事了!” 屋里的封喻川正在和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小厮如此焦急,眉头不由皱起,又出什么事了? “你先去,按本王说的做。”封喻川沉着脸,口气略有一些冷硬。最近朝堂的动静不太好啊,那些大臣们看到他权利大了一些就使劲弹劾他,老皇帝都没法帮他压。 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他行了行礼:“主子放心,属下会做好的!” 封喻川摆摆手,黑衣人窜过窗户,像一只猫儿跃出去了。外面的人没解决完,内宅的事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这样他就成了京城笑柄了。 这样想着,封喻川心里有那么一些反感了林风眠,她在的时候就会出一些事,也不知道是谁的错。 匆匆走过长廊,小厮丫鬟都低着头讨论什么,看到王爷都慌忙低下头,安静如鸡。 到底什么事?怎么下人们都一副奇怪的表情?封喻川加快脚步,心里有些焦躁。 终于走到了厅堂旁,看见一间厢房门口围了很多下人。各个人都挤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往里看,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成什么样子!”封喻川沉声喝到,脸这次黑了个彻底,这些人越来越不老实了! 门口的下人们听到王爷的声音,慌乱的转过头,跪在地上一片。 屋内一片狼藉,桌子凳子倒了一地。里面的丫鬟拉着一个女人,林归晚在一旁指示着,封喻川还没跨过门,就看到这一幕。 这被拉的女人是……风眠?林归晚这女人真是够了!封喻川大步走进屋:“林归晚!你又想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房间里的丫鬟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王爷。 林归晚内心毫无波澜,她早料想到封喻川回来,不过这到底怎么解释……她说她啥都没干,这男人会信吗? 封喻川刚想进门去询问林风眠的状况,却看到她身上刚穿上去的绣花褙子又被脱了下来,露出雪白滑嫩的柳腰窄肩。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含情,头发也散乱下来,还想着扯自己的肚兜! “拉住她!”封喻川惊异了一瞬,赶紧停住脚步,背过身去,不看林风眠的媚态。又发生这种事?是林归晚?是她么? “王爷,您怎么过来了?”林归晚福了福身,看着被丫鬟拉着的林风眠:“二妹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发起狂……” “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封喻川口气含着疲惫:“本王很忙,你们姐妹俩能不能安分一些,她好歹也是你妹妹,你有什么事不能让让她?非要做那么绝?让她一个姑娘怎么嫁人?” “…王爷又认为是我了?”林归晚艰难的开口,心里不甘和委屈要突破天际:“又什么都不问直接认为是我?” 她字字珠玑问“敢问王爷,我何必毁她清白又极力保她?要是真如你想的那样,我直接不管好了,放在庭院里,保准儿明天她的名声烂大街——” “难道她一个小女儿家能接触到那么腌臜的东西?不是你还能有谁?”封喻川脱口而出就立马后悔了,明明这事还有诸多疑点,或许根本和她没关系…… 可要是关于林风眠他就容易失去判断,他绝不信,风眠那么蕙质兰心的姑娘会做出这种事,她那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使出下作手段,而且还用在自己身上?傻子都不会这样做。 “她是小女儿家……难道我不是?难道我就应该是那毒妇,宁可自己染上闲言碎语,也要把林风眠这丫头给毁了?在你封喻川心里是不是我林归晚就是这种人?” 林归晚嘴唇被咬的泛白,双眼微红的看着门口的颀长身影,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喉头也似塞了一团棉花:“而且,我天天在王府,哪里来的药?” 为什么?她来到这儿的意义是什么?明明她很努力做好了,明明这一切和她无关,明明她都退让了还要泼脏水给她?她最恨,有人平白诬陷自己! “那块地是怎么回事?”说了这话,封喻川恨不得扇自己嘴巴,明明那块地查过了,是止血药,而且那地种的早都枯了根本没养成。 “王爷大可去查,那块地有没有毛病,堂堂王爷竟然靠这个治我罪吗?” 听着后面传来的责问,封喻川也不知怎么回答了。 第二十二章:反抗! 第二十二章:反抗! 他好像没有那么讨厌现在的林归晚了,也不信她能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她的确惹人怀疑。 因为养心苑的那片地……但他又确信这事不是出自她之手,即使他不怀疑,其他人呢? “去祠堂跪着,抄抄心经,没有我的指示,不许出来!”又沉吟了一下,转身走向林风眠,看着不断扭动着的女人,他当机立断用手刀砍晕了她。 对着丫鬟吩咐道:“把风眠小姐送回太尉府。” “你站住!” “不是说了去祠堂抄心经?还不快去!”封喻川垂着眸,冷冷问。那块地还有今天的下人看来是不能留了。 “凭什么我要去?我没错,我绝不——”林归晚追上去,想离开屋里,却被封喻川一巴掌甩在脸上。 “启月,送王妃去祠堂,看好。”封喻川话音刚落,身后就出现了一名穿着绑脚的女人,模样带着常年练武的黝黑粗糙应道。 被打的林归晚脑子嗡嗡作响,脸庞发麻,怒火一下喷涌而出,二话不说,立马窜起来站到封喻川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全部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一刻,空气静止了下来。丫鬟小厮都瞪大眼惊恐的看着林归晚。 “王爷,属下失职!”启月懵了一瞬,立马跪在原地,这个王妃可真是胆大包天,这个世界上还没人敢打她主子的。 封喻川也是没料到林归晚会忽然站起来给他一巴掌,感受着脸上微微发麻的疼痛感,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真是疯了…… 按他的武功,一个弱女子哪能近他身?但这女人真是不教训教训就不知天高地厚:“送王妃到祠堂,没有我吩咐不许放出来。” “属下遵命。”启月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林归晚就往外走,丝毫不顾她张牙舞爪的威慑。 “把管家叫过来,把今天见到这事的人全给我发卖了,顺便把王妃的院里的田给我填成池塘。”封喻川撂下这句话就立马离去。 听到吩咐的大丫鬟楞在当场,这是要维护林风眠…不,怎么感觉更像维护王妃? 王府正东的祠堂里,启月将林归晚往地上一扔:“请王妃好好跪着抄写。” 祠堂正前放着封喻川母妃的牌子,后面还有一些菩萨佛祖之类金身塑像,案堂上焚香袅袅,散发着宁静的檀香。 林归晚抚了抚被摔疼的腰,盘腿坐上一个黄色的圆毡。抬头看着启月:“没有墨水和笔我用手在地上画吗?” “王妃真是心灵手巧,竟然想到如此法子,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妃立即动手写吧,”启月毫不在意林归晚的话,立马反驳回去。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归晚也不说话,就坐在地上,玩着手指。 这样的女子,启月还是第一次见,平时她也听过太尉府的大女儿天生痴傻,还总喜欢粘着王爷,可今日一见看起来传言并不可信。 先不说天生痴傻这事,就单单喜欢粘着王爷这件事都不可信,那一巴掌打的可是清脆响亮,哪一个女子心悦男人会这样上手? 这王妃身上有股其他深闺小姐没有的感觉,反而和她这些杀手一般,有股韧劲儿,也没普通贵女的百媚娇态,毫不做作也不扭捏,甚至比男人还爽朗。 发自内心,启月还是有些喜欢这个王妃的,像二小姐林风眠她就不太能看惯,菟丝花一样,又颇有心机,可王爷并不这样认为。 “我饿了,你去寻点东西给我吃吧?”林归晚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小医馆她今天还没去呢,不知道刘婶儿怎么样了,天字一号是不是找到她了。 “没有王爷的吩咐,奴婢不敢离王妃半分,还望王妃恕罪。”启月站在原地,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动不动。 真是无趣。林归晚也猜到会怎么说了,心里的唯一一点希望也被掐灭了,算了算了,等等封喻川什么时候消气吧。 砍晕的林风眠被抬到太尉府,为首的大丫鬟委婉的提了一下今日的事,只见林琅听过后,脸色忽地沉了下去。 人他们已经带到了,至于怎么管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大丫鬟施施然的离开。 “这是怎么了?风眠?风眠——”周夫人看自己女儿被抬回来,吓得心肝儿乱颤,轻轻扶着让她躺平:“轻点儿,放床上。” 林琅黑着脸冲周夫人吼:“谁允许她去王府的?咱们家里的倒灶事儿还不够多?还要跑出去丢人现眼?” 第二十三章:矛盾心理 第二十三章:矛盾心理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女儿?”周夫人捏着小手绢嘤嘤嘤的掉泪,不时看看床上昏睡的林风眠。 “她今天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见过哪个闺阁小姐去姐夫家里脱衣服?还拉都拉不住!”林琅拳头狠狠砸着桌子。 周夫人愕然。 按照林风眠的性格,绝不会做这种事,周夫人思前想后,还是林归晚的事,绝对是她用了什么腌臜手段让风眠丢脸:“老爷啊,你可为我们做主啊,肯定是归晚做了什么,不然风眠如此乖巧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你的好女儿,还是归晚拦着她给她硬穿的衣服!王爷还特地把这事压了下去,不然这几天京城的饭后余谈都是你的好女儿了!” 林琅也想着是林归晚做的,毕竟这女儿可不傻了,可细细一想,如果是她怎么会帮风眠,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不是归晚更不可能是王爷,谁还能陷害风眠?难道是朝中的哪位为了挑拨他们两家的关系而利用了林风眠? 周夫人心里可不这样想,在她眼里只有女儿,这件事让她女儿抬不起头,那她一定让林归晚不好过。不管怎样,林归晚肯定逃不了干系,她能那么好心,帮风眠? 事件旋涡的另一人,封喻川冰冷着脸在书房里看兵书,却发现脑子里全是林归晚那些责问他的声音。 “王爷,林二小姐已经送回去了。”门口传来大丫鬟月娥的声音。 “将王妃院子里的地全刨了,不管是挖个池塘还是移植些花草,赶紧弄。” 那个女人打人可真疼,封喻川一说话,才发现嘴角有些撕裂。自己明明为她想着,怕有人传出去是她害得自己亲妹妹,还打他。 天色慢慢变暗,深夜封喻川辗转反侧,睡不着只好起来,却没想到来到了祠堂。 来这里干什么?封喻川心里别扭着,这女人既不蕙质兰心又不温柔小意,看她脏了自己眼。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走向祠堂。 “嘿!你输了,来来来,银子银子。”里面竟然传来林归晚的笑声。 封喻川的脸黑了下去,登上墙,跃到房顶,掀开瓦片往里瞧。 只见启月坐在地上和林归晚一起,在地上玩着什么,林归晚的面前已经堆了一些银子。 “这不算,我还没弄清规则。所以不能给你——”启月说着,伸手就要把银子拿回来。 “不行啊!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林归晚揽住银子,摇着头:“启月可不能耍赖啊?” 让她在祠堂抄心经思过,竟然伙同他的属下一起赌博?封喻川深吸了一口气,跳下房子。 “看来你们玩的快活的很啊?”封喻川推开门,脸色冷冰冰的看着黄毡子上的两个人。 正玩的开心的启月和林归晚听到声音一愣,忙转头看向门口,只见身穿雪白亵衣外面套着月白外衫的男子脸黑黑的站在门口。 “属下…请王爷责罚。”启月没想到那么晚王爷还没睡,还特意过来祠堂看。 林归晚低下头,悄咪咪的把银子放到怀里,窝在圆毡上不看封喻川,她脸上的疼痛感还在提醒这个男人的无情和不可理喻。 “下去领十棍。”封喻川看向林归晚,她脸上还有些隐隐的巴掌印,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揪了一下,他努力压下心中不适感,讽刺道:“怎么?见了本王都不行礼了?” 行礼?她没有咬下他一块肉来都够对得起他了,还想柔情相待,她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被打了还要笑脸相迎的人。 启月担心的望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林归晚,还是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下去受罚了。 祠堂剩下他两人,没有谁先说话,声音只剩下彼此的轻微呼吸,终于林归晚受不了他如此盯着自己:“你来干什么?看我是不是如你意好好的抄心经?现在看到了,还要怎么惩罚我?” “你总是那么咄咄逼人。”封喻川皱起眉,她总不像普通女子一样柔弱温情,总是刚韧的不行,让人想折断她化为绕指柔。 “我就想知道关我到什么时候,其他话咽下去吧。”林归晚扣着手指,垂着眸。咄咄逼人?她也不想,可现实总是步步紧逼着令她不得不亮出来利爪。 封喻川看着地上小小一团,毫不在乎的模样,心里燃起火,她就那么不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样子,就那么不在意这个王妃位子:“如果我要休了你,你以为如何?” 第二十四章:出尔反尔 第二十四章:出尔反尔 “此话当真?”林归晚站了起来,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惊喜,如果休了她,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她就不必拘泥于这王府笼子里,想去哪就去哪,开医馆也不需要顾及其他了。 封喻川说完后,还期待着能看到她失落的一些情绪,却没想到她如此惊喜,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她泼冷水:“你以为你回去就能逍遥自在?指不定太尉大人给你随意配个人给嫁了,你以为你这小女子能反抗得了?” “是啊……”仔细一琢磨,封喻川这话说得有理,如果真休了她,那她肯定要回太尉府的,按林琅那老头子,肯定认为她丢人,随便给她乱拉一个男人给嫁了是很有可能的。 这反应才有些正常,封喻川心里好受了一些,不对…怎么感觉自己如此蠢笨?竟然拿这话来吓唬她,就为了看她一个表情?这还是他吗? “在这好好跪着!”封喻川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匆匆转身,想着离开。 “不是要休了我?既然咱们都没啥关系了,何必这样呢?好好相处最后的时光不好吗?”林归晚喊住他,她又想了想,其实如果不在王府,其他地方她来去还挺自如,再不行,她还能去大将军府。 “这辈子你就别想出这个王府!”封喻川听到后,脚顿住了。冷冷回复林归晚。 难道他如此不堪,这女人怎么总想逃离? 他摇摇头,不深究自己的不适感,其他还有很多事忙,这些后院琐事不值得他过多操心。 百花楼那边出了事情,封慎肯定有所察觉,看来要他亲自出手了。再等下去,那东西可能就不在了。 这男人,出尔反尔!林归晚看着他匆匆离开,还不忘把门锁上。明明都想好出了这王府怎么生活了,又不休了,真当小孩子过家家了?烦人! 祠堂里就剩下了林归晚一个人,风呼呼吹动门窗,冷飕飕的让她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硬挨一晚上吧。 她将三个黄圆毡挨着放,慢慢躺在上面,虽然不如床舒服,但总比地上强。 迷迷糊糊吐槽着,就睡了过去,一醒来发现已经早晨了。 “王妃,早饭。”丫鬟开了门,将托盘放在门口,一碗稀粥,一碟青菜。这些下人们可真是能见风使舵。 “我要去厕所…茅房。”林归晚看着丫鬟有些不屑呆在这,马上就要关上门离开,她立马装作肚子疼的样子走上前,扶着门框。 丫鬟捏着手绢,放在鼻子下:“王妃忍着点,我就让人搬来恭桶。”她推了推林归晚,就要把门带上。 “不行!”林归晚扒住门,不让关上。表情凝重的对小丫鬟说:“这可是祠堂,你让本王妃在母后和各位菩萨面前吃饭如厕,这可是大不敬,如果让王爷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这……”小丫鬟有些挣扎。她说的在理,但王爷又说不能放出去。这可怎么办? “哎呦!痛死我了……”林归晚看她犹豫不决,立马推开她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嘿!要想关住她可没那么容易。林归晚得意的往前跑,忽然撞上了一堵肉墙,反弹得她坐到地上。 是哪个小兔崽子不长眼?林归晚揉着胳膊,狠狠的盯上始作俑者:“王爷?” “偷跑出来了?”逆着光,林归晚只看见他柔和的下颌角。今日他穿的是绛紫色的绣蟒袍,华丽的金丝在晨光里闪烁……他好像刚下朝,刚进王府就往祠堂来了? “发什么楞?怎么偷跑出来的?”封喻川见林归晚直直看他失了魂一般,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反而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咳……我想去如厕,丫鬟不让。”林归晚收回目光,内心羞愤无比。怎么就看他看的发愣,这和花痴有什么区别? 这次到轮到封喻川愣了,如厕…倒是没想到这方面问题。 “那你就换到养心阁禁足,不许踏出养心阁一步。”封喻川忍着想笑的冲动,放宽了要求,其实在养心阁禁足和解了禁足没啥区别,平时她也不出屋的。 “那好,我走了。”林归晚马上想着逃离,走了两三步回头问:“那还休不休我?” “回去待着,哪都别想去。”封喻川刚有点好心情,林归晚一句话让他火燃起来,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看着封喻川脸黑黑的模样,林归晚乖乖闭上嘴,回到自己偏远的小院里,一进去,就愣在当场。 药田呢?院当中的两块药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池塘,波光粼粼,金鱼游来游去,还有莲花青荷…什么鬼?药田没了!要这破池子有毛用啊! 要是封喻川知道林归晚的心声,肯定恨不得让她当场死亡,自己好不容易让人换的池子,就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到她头上,却被冠上没用的称号。 林归晚闭上眼,看了看白玉簪的空间。 白茫茫的世界就两块田,田里有几株幽幽绿草摇曳着,上方有淅淅沥沥的水洒落下来,绿草更茂盛了。 三七草都采完了,不如种一些解毒的天葵,粟米草。通过这次林风眠来,她发现解毒丸必须提上日程,万一她的好妹妹再出什么新花样自己栽进去了呢。 回到房间洗漱后,她又扮成男子模样爬上墙,这次可不能在外太久,谁知道那王爷怎么回事,总来寻她,万一被逮了…… 走过长街,走到小巷。看见德善坊门口已经站了一些人在买药。 “公子,你来了。”流萤惊喜的看着林归晚。这公子神出鬼没,身份神秘,到了现在她也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住哪,可公子又是个心善明智的,跟着他绝不会有错。 林归晚走进屋里:“昨天有事没来,刘婶儿出事了吗?怎么没见她?” “刘婶儿被天字一号的人带走了,她回来了一次跟我说不用担心,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流萤摇摇头,看起来很是担心,相处了几天,她发现刘婶儿真的很好,之前的事都是生活所迫。 第二十五章:小学徒 第二十五章:小学徒 “既然刘婶儿说不用担心,那肯定不会有事。”林归晚对刘婶儿还是很放心的,混迹这里那么多年,肯定不是榆木脑袋。她信刘婶儿能摆平。 “这是这几天挣得银子,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挣到了。”流萤拿出一个荷包,塞到林归晚手里。 “自己留了吗?”她掂了掂,不算很多,但总比赔钱好。 “留着呢,公子放心。” “那就好。”林归晚吩咐了流萤一些事,赶紧去了善行堂,拿了一些药种,幸好耆老那里有卖,不只有天葵草和粟米草,还有金不换,在现代金不换可少见了,这里倒是很便宜。 所谓金不换,也是救心菜,平心悸养内脏的好药,即可入药也可做菜,是一味难得好草药。 可这里的人好像不知道,只拿它当三七的替代药,因是穷人家的经常吃的野菜,所以平日买药的人都不太喜欢,总认为太鸡肋,止血不如三七,又没啥其他用。 可能是这里的人都比较健康,没人得什么心血管脑疾病,所以才用不上。 这次真是意外之喜,林归晚脸上挂着笑,往王府围墙走去。 路过到了一个小巷子口,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给我打,臭小子!敢偷东西!” “别……求求你,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往里看,是几个小混混在围着一个一个男孩打,林归晚赶紧走上前:“都住手!” 几个人回头看着林归晚,为首的一个混混警惕的看着她:“你是什么人?这不关你事你赶紧走你的!” “你们为什么要打栓子?”林归晚往里瞧着,小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脏兮兮的不能看。 “这小子偷了我们东西!”另一个人一边踢了他一脚,一边回答她。 “偷了什么?” “一个馒头!”又一个瘦小的人从另一个人身后钻出头,义愤填膺的说着。 “…我这有十个铜板,可以买五个馒头,放了他好吗?”林归晚从怀里拿出来铜板发给他们。 说是混混,可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身上穿的也破烂不堪,估计也是没家的可怜孩子。 几个男孩犹豫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的接住铜板走了。 “公子,对不起…”小栓抹着眼泪,低着头:“你给我的银子马上就被抢了,我只好乞讨为生…” “别哭了,跟我走吧。”林归晚终究是不忍心,上前去牵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 牵着小栓又回了医馆,拿了止痛药给他:“你就留在这儿,当我的小学徒,不过没有工钱,只管饭。” “真的吗…”小栓仰起脸,满怀希冀的望着林归晚,工钱什么的他不要,只要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不再被小混混们打,他就无比满足了。 “流萤,你把他洗刷干净,先带着他。”林归晚向小栓点点头,又吩咐流萤,不用再把钱给自己,先放在医馆里,等所有人都能安顿好,有多余的银两也不急。 “公子这是?”流萤看林归晚塞给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脏兮兮的,就知道是街上那些要饭的孩子。 “这孩子和我有缘,你先带着吧,他可是我的第一个小学徒。”林归晚笑了笑,离开了医馆。 回到王府,发现并没人过来,林归晚把悬着的心放在肚子里,开始洗了脸换衣服。 没过多久,丫鬟送来了午膳。清炒菜心,豆腐汤,拌莴笋。真是清淡的够可以,说是不在祠堂,但还是要抄心经和斋戒。 吃着饭菜,林归晚也不多说啥了,毕竟有的吃就不错了。 她吃过饭后,将买来的药种撒在空间里,没过多大会儿,竟然发了芽,这让林归晚倒是吃了一惊,照这个生长速度,过不了一晚上就能收药草了。 只要有种子,都能长出来茂盛的枝叶,而且生长时间好像会随着种的次数越来越短,就像用工具越来越熟练就会越来越快。 这个发现让林归晚兴奋极了,她不一定非要种药草,也可以种一些稀有的植物,树木,快速生长出来栽起来,也能种粮食,收获一茬又一茬。 这样看,这空间并不鸡肋嘛,还可以。 第二天一早,林归晚开始拿出成熟的粟米草和天葵,金不换。小心的从房子后面升起药炉,慢慢炖煮,幸好这里通风快,不然那么大草药味儿早被发现了。 “王妃?王妃——”外面的丫鬟声音传来,林归晚听了连忙从屋外,悄悄猫着腰从窗户跳进去。 “什么事?”林归晚款款地走出门,问这丫鬟。 “王妃?您怎么在里面…刚刚——”丫鬟月娥愣了一下,刚刚她明明看了屋里没人,怎么王妃又从屋里出来了。 “刚刚?刚刚我一直在屋里啊,你没看到我?”林归晚反倒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是我弯下身捡东西的时候你恰好过来?” “好像是吧。”月娥半信半疑点点头,顺着台阶下:“王爷说,您每日要交一篇心经,笔墨纸砚已经备好,素女心经也有。” “所以你过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的?”林归晚心里跑过千万个草泥马,毛笔抄书,她不会毛笔字啊! “是,王爷说,半个时辰后都要……”月娥看林归晚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不屑更甚,花架子一个。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一篇…”林归晚小声嘀咕着,又想着房子后的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必须得打发这丫鬟走,还不能让封喻川来这儿,不然被发现就玩完了:“你回去吧,半个时辰后来取。” 月娥漫不经心的福了福身退下了。林归晚赶紧冲进房间,看着桌子上摆好的笔墨纸砚和一本书。 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林归晚将这些都拿到屋后,一边写着一边看着火。 勉勉强强,胡乱写了一篇交给了月娥,林归晚都觉得拿丫鬟眼中的嫌弃都要形成实质了,不过也是,哪家的闺阁写那狗爬字。 不过无所谓,药已经炼的粘稠,等它凉却,解毒丸就做好了。 书房里封喻川,收到月娥给的林归晚写的那篇心经,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第二十六章:奇怪的方法 第二十六章:奇怪的方法 这些天来,提炼的许多解毒丸,摆在药馆卖,也许是夏天虫蛇多,买的人还不少。 可是不能老指着这两三种药过活,林归晚想了想,想扩展一下业务,卖一些美容丸什么的,毕竟古今中外女人的钱最好赚是事实。 “王妃,心经…”丫鬟月娥又来了,不知这是第几天了,一本心经都抄下去一半了。她都感觉自己书法好了许多,该不会封喻川借着这个名头锻炼她的书法吧? “王爷是打算让我把这本抄完吗?”林归晚递上一沓宣纸,没办法她写不成小楷只能写大点。为什么要让她一个现代人写毛笔字还抄书?这是折磨! 月娥接过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王爷的心意,哪能是奴婢能猜透的,王妃您就先写些吧,就当修身养性了。” 感情丫鬟都来讽刺她了?林归晚反讥:“是啊,王爷的心我都猜不透,何况你们这些下人们,更拿不上台面了。” 只见那月娥,不甘心又不能反驳。又青又红的脸看起来十分滑稽:“王妃教训的是,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看着月娥远去的背影,林归晚摇摇头。以为自己是王爷的身边的丫鬟就高人一等了,连王妃都不看在眼里,就算她不受宠,权位也不是一个丫鬟能比的上的。 封喻川如果真想收了月娥做妾,就不会等到现在还不行动。这丫鬟到现在还没看清事实,一个趁手的工具而已,反倒自视甚高了。 这时已经下午了,估计也不会有人来了。林归晚换上衣服,悄悄越过墙来到街上。 德善坊门前又围了许多人,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什么。 又出什么事了?林归晚赶紧走上前剥开人群,看见一个老大娘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大腿中部像是被利刃划开,肉外翻着,鲜血潺潺的流在地上,像小溪一样,非常触目惊心。 “救救我老伴儿吧!”旁边的老大爷抹着眼泪拉着流萤的胳膊不断求着她:“我给你跪下了,姑娘……” “您快起来,我可受不住,现在药坊的公子还没来,我也没办法…老伯你快起来…”流萤拉住他,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我求求你了…其他医馆都不收,不敢救,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老伴儿不能死啊…”老伯摇摇头,哭的泣不成声。 周围的人唏嘘不已,地上的老妇人血流不止,不止血肯定得死。但看她面色如纸,估计失血太多了,救不回来了,哪家医馆愿意砸自己招牌? 林归晚心里一窒,急忙走上前瞧。伤口边缘整齐,看起来是刀伤。 “大伙帮个忙,来将大娘抬到屋里!”林归晚吆喝着:“谁家愿意借个绣花针和棉线?还有热水、干净棉布和火炉!” “这就是医馆的公子!”流萤看到林归晚来了,喜出望外的对老伯说。这回可能有救了,听栓子说公子救人方法不寻常,一脚踏进阎王殿也能拉回来。 人们都答应着,将老妇人抬到屋里的柜台上,有人拿来绣花针和棉线,有人拿出冬天的炉子,有人拿来棉布和热水…… 林归晚先用热水洗了洗手,再用干净的棉布擦了擦腿上的血渍,撕开了老妇人的裤子:“往大娘嘴里惯一些红糖姜水。” 有人应了后,很快端了碗给她喝下去。 “给大娘一根木棒让她咬着别一会儿伤了舌头。”小栓应了一声马上出去捡了一根木棒让老妇人含着。 点起几盏油灯让屋里更明亮一些,又将火炉在屋外烧的旺旺的坐上水壶,将细如牛毛的绣花针烧红尖儿,穿上棉线。 热水浸湿棉布,林归晚小心翼翼的擦着伤口:“大娘你忍着点,我要开始缝了。” 借着油灯的光,林归晚小心翼翼的下针,针因为烧的发亮,穿过皮肉时有烧焦的肉味儿。 老妇人紧紧握着老伯的胳膊,疼的面目扭曲,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嘴里因为咬着木棒,呻吟声并不很大,但额前的冷汗宣告着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林归晚心咚咚的跳,额前也流下来冷汗,这可是她第一次真正给人做手术,她一分把握也没,因为这里既没无菌手术室,也没葡萄糖,甚至她的双手都沾满了细菌。炎热夏季又容易发炎感染,根本就是毫无把握的手术! 这天气又不利于伤口愈合,发炎流脓都是很有可能的。但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不能就因为她没把握,就不试试了,试了还有些希望能活,不救就一分活的希望都没了。 “擦汗!”林归晚眼睛眨都不敢眨,针要一直用火烧红消毒,缝的时候要一层一层的缝,先缝肌肉再缝外面的皮,所以进程特别慢,汗水密密麻麻在额头背上出来。 流萤听到林归晚说话,赶紧拿起帕子将她脸上的汗擦干净。这样像缝衣服一样把血肉缝合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公子总是用新奇的方式来治病。 旁边的人群都勾着头往里看,这么奇怪的法子还是第一次见,往常他们划伤后都是用草药敷上后包扎,等伤口自己好,把肉缝起来真的有用吗?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慢慢往西斜,伤口终于缝好,老妇人早已经疼晕过去,林归晚累的全身都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连指尖都在打颤。 “公子…这,我家老伴儿…”老伯担忧的看着躺着的老妇人,虽然没见过用这种方法医治的,但如果能救过来人,用什么方法都妥当。 林归晚从货柜上拿下来止血药碾碎撒在伤口上:“大娘的伤口我给她缝上了,最近不要移动免得伤口绷开,不要吃油腻的,多喝些红枣糖水。不要捂着伤口,也别让伤口见风。” 林归晚细细的跟老伯说着注意事项,又拿了几瓶止痛和止血的药丸递给老伯。 忽然林归晚感到脑子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手脚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往下跌。 “公子!”流萤眼疾手快的窜上去。扶住林归晚,入手的一瞬间,她愣了一下。 第二十七章:刮骨疗伤 第二十七章:刮骨疗伤 公子不是公子…… 林归晚歇了一会儿,清醒了过来,站太久太累了一松劲儿马上就脱力了。 “这位公子,您真是我的大恩人!”老伯双手递给她一个荷包,掂了掂分量不轻,林归晚这才注意到老伯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平头百姓穿的起的。 “要好好注意我说的,不用再谢了,回吧。”林归晚也不客气,收了那袋银两,不能老是恩惠与人,斗米恩升米仇。 等老妇人被抬走后,周围的人也就散了,天色不早了,她要赶快离开回王府。流萤有些复杂的盯着她,终究是没问出来那个问题,现在她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日光变为暖黄,林归晚脚步匆匆。回了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平时都是吃过晚膳后,几个丫鬟给灌得洗澡水,可今天她实在太热,做那个手术费了她不少心力,全身都酸疼的紧,烧水洗澡太费劲,她瞄向院里的池塘。 按说人造湖水不会太深,夏日阳光又毒,池塘里的水被晒得温温的。这时又是下午,就算跳进池塘里也不会凉。 她越来越认为这个方法可行,进了屋里把衣服一脱,换上平时睡觉穿的阔腿裤和纱褙子。 这古代除了空气质量好点之外,真没什么优点了,要电没电,要啥没啥,洗个澡都费劲,还要人工烧水,要是有水龙头就好了。 吐槽归吐槽,林归晚还是很兴奋的跳进池塘里,荷叶片片,莲花朵朵,锦鲤在池水游来游去。晒了一天的水温温的,刚好适合洗澡。 她也不担心有人过来,就算来了也不过是丫鬟,都是女人怕什么。 真是太舒服了……林归晚躲在荷叶中间,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将池水往身上浇着。 院里响起脚步声,林归晚也没回头:“把晚膳放桌子上吧。” 封喻川环顾周围,在池塘里发现了林归晚。她在荷叶莲花丛中,露出半个倩丽背影,长长的青丝浸在水里像是墨水不小心打翻在池里。 “本王这是给你建了个澡堂子?”封喻川挑了挑眉,背对着池里的林归晚。这女人真会享受,夏日炎炎,池塘里倒是凉快。 “王爷…你来干什么?”林归晚甩过头诧异的盯着他,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的,那次换衣服也是,不吭不响的出现,让人猝不及防,幸而她换了衣服,脸上的修饰也洗掉了,不然真不好说。 “我看你禁个足,快乐出花儿了,心经抄的乱七八糟,你小时候怎么学的?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吗?”封喻川心里极度不爽快,明明是让她思过,她倒好,开心的乐不思蜀。 水中的人儿往池里荷叶群躲着,探出一个头:“怎么?你还要我天天祷告忏悔?难道要我天天唉声叹气把自己搞得跟个怨妇一样?” 林归晚真是不懂,这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没事都喜欢挑她刺,照这样发展下去。他要天天过来哪还有自己出去的空?自己最近有什么惹到他了吗?怎么一直过来? 封喻川被堵的说不出话,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女人说的话倒是刁钻的厉害,让人没法接。 “明日我要看到一份认真抄写的心经,不要再糊弄了。”封喻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丝毫没发现他在林归晚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王。 “大色狼,老流氓。”林归晚嘀嘀咕咕的从池塘里跳出来,准备穿衣服。 刚走到门口的封喻川转过身:“不要以为我没听见你说我……”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顺着他视线看去,林归晚光着身子才披上一件纱褙子。 光洁柔嫩的肌肤,轻纱朦朦胧胧透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彰显着粉色诱惑。湿淋淋的头发披在身后和雪白的肤色形成了美妙的视觉冲击。 刚站起来的林归晚脸烧的通红,脑子嗡的一声,耳尖发烫。这男人不是走了,怎么忽然转身:“还不背过身去,老流氓!” 这次封喻川被骂也没反驳,立马转身,脚下生风离开了院子。 见那男人走后,林归晚愤愤的穿上衣服,回了房间,脑子里总是闪过他们俩四目相对的样子,真是羞死人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林归晚也躺在床上睡着了,今天实在太累了。 没想到,林归晚一觉醒来到了巳时,她赶紧起来洗漱了一下,开始抄写心经,一边抄写,一边埋怨着封喻川要求太多。好不容易抄好都下午了。 草草吃过了一些午膳,林归晚心里总搁着昨天的事,那大娘情况好些了没,毕竟是第一个手术的人,林归晚总是格外关心,她还是按耐不住心情,装扮了一下偷偷又跑出来。 走到德善坊,看到屋里又躺着大娘。 老伯焦急的拉住林归晚:“公子,我老伴儿从昨儿就一直高烧不退,都烧糊涂了……您快来瞧瞧……” 老伯眼眶里的泪打着转,早知道就不让老伴儿做饭了,这下好了,刀不小心落下来砍到自己,命都快保不住了,下什么厨房,又不是没佣人,老伯悔恨交加,恨不得打死自己。 “你别着急,我看看。”林归晚劝着老伯,把他安稳住又去看躺着的老大娘,她面色通红,嘴唇干裂着,嘴里说着些不清楚的话。 撩起来被单,林归晚细细看了伤口,果然没消毒就是容易感染。现在伤口过了一个晚上化了脓,伤口有些位置的肉都腐烂了。 “大娘伤口恶化了,我需要把她腐肉切下来…这中间老伯你要按好大娘。”林归晚向栓子流萤吩咐着,去借昨天的那些东西,还另外要一把刀,又转过身跟老伯说清楚厉害关系。 老伯一愣,脸上神色更哀伤了,他擦了擦泪水:“一切都听公子的。” “还有一点就是…命可能保住,但大娘可能高烧不退烧傻……”这古代又没有布洛芬退烧药。也没头孢抗生素,退烧只能慢慢熬。时间一长,林归晚也不敢保证,人是不是还能一样清明。 “只要人活过来就好,其他事暂且不提……”老伯沉思了一会儿,哀痛无比。 第二十八章:听说那个神医 第二十八章:听说那个神医 “我会尽力而为。”流萤栓子麻利的把东西都弄好,林归晚拿起刀在火上烤着,不一会儿,火烧的通红:“木棒放进大娘嘴里,栓子流萤你们也去按好大娘。” “好。”两人同时答应,一人按着一条腿。 刀烧的差不多了,林归晚慢慢的用刀割着伤口的腐肉,一块块白色肉被刀烫的卷曲起来。 “呃——”大娘被疼的拼命挣扎起来,几人赶忙按住。 一刀一刀,慢慢割着,清理差不多后,又拿出针线穿了起来,撒上药粉。现在只能这么做,古代局限太多了。 像这种刀伤在大医院都不算事,就算是一整条腿掉了也能接上,更别提划伤,打个破伤风缝几针的事。可这是古代,伤风感冒都能死人的时代。 “暂且先观看着吧。”林归晚捏了捏眉头,对老伯说:“如果这晚上大娘能熬下去那还有救,如果熬不下去……” “我明白了。”老伯点点头,就算真的活不过来,他也不会去怨这位公子的,如果没这位公子在,恐怕昨天老伴儿就流血过多而死了。这还多撑一些日子呢,很好了…… “这一晚就不要轻易挪动了,就在医馆里吧,”林归晚想了想还是说了这句话,虽然大娘可能死在她的医馆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可要是再抬回去,不小心碰到或者伤口崩开,那可真是死的冤枉。 老伯信服的点点头。直直的看着躺着的老妇人,眼中流动着温情。 “流萤,栓子,多备一些红枣糖水,还有晚上记得放驱蚊虫的草。”林归晚吩咐着,这天气暂时不需要被子什么的,但蚊虫可是大忌,万一叮了伤口或者爬了老大娘的伤口周围,感染了,因为蚊虫死了也太憋屈了。 吩咐好后,林归晚走出医馆,慢慢向王府方向慢慢踱去,今日封喻川大概不会再来,而且这时间还不到晚膳时间,她可以多溜达一会儿。 至于医馆那,她已经尽力了,其他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位公子。”一位青衫白衣眉眼如画的男子向林归晚做了一个揖。 “你是?”看着容貌如此出众的男子,林归晚搜索些大脑里的记忆,好像…她真的没见过这位男子。 “在下江云起,有一次傍晚我和您相撞,还没有和你好好道歉。”江云起笑了笑,带着一些抱歉。 “是吗?没事,江兄不必放在心上。”林归晚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有那么回事,她那次只想着要回去和人撞了也没看,立马就走了,原来是他…… “小生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不如小生请……还不知这位仁兄姓什么?” 江云起十分谦谦君子,让林归晚不好拒绝。 “我姓万,名归霖。”林归晚把自己名字颠倒了一下,告诉给他。 江云起笑道,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原来是万兄,在下可否请万兄吃个酒以表歉意呢。” “不了不了,改日吧。”林归晚抬头看了一下天,时候不早了她要回王府了。 “那也好,万兄走好。”江云起又作揖目送他远去。 林归晚心里很是受用,这才是她心目中谦谦君子的典范,淡雅如竹,谈吐不凡。至于封喻川……那就是例外吧? 回到王府,她心里还想着医馆里的事,老伯在医馆守着大娘,林归晚也在王府睡不着…到底是生是死就在这一晚了了。 第二天,林归晚摸着空闲就赶紧窜了出去到了德善坊。 “烧是否退了?”还没进屋先闻其声。林归晚真是十分着急,害怕出一点事故。 “公子你来了——”流萤转过身迎上前:“大娘的烧退下来了,真是太好了…不过,大娘还没醒。” “没事,睡着了很正常,只要烧退了就好办。”林归晚走上去看看伤口,没有化脓。只不过肿了老高比旁边的腿粗一倍。 “公子,这是不是表示我老伴儿没事了?”老伯希冀的看着林归晚。 “大概是没生命危险了,但醒来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我也不敢保证。”人还没醒,她也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但生命是稳定下来是毋庸置疑了。 “那也没事,人在就好。”老伯脸上的欣喜淡了一些,然后又自我安慰似道。 老伯又拿出一个荷包塞给林归晚,但这次她极力拒绝:“昨日已经给了,我觉得够了。这些银两就拿着给大娘买些温养的补品吧。” 老伯也不推辞,把荷包收了起来心里有了注意。 没过几天,林归晚再来时,忽然发现小巷子里在噼里啪啦的放鞭炮。 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巷子里有人成亲? 林归晚想着,赶紧脚下动作快乐起来,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呢,正好这次看和清楚。 “流萤?这怎么回事?”走近一看,原来不是有人结婚,而是自家药馆门口放的鞭炮,门口还有一块特大号的木质牌匾。流萤站在一边,周围还围了一些人。 “第一神医?”林归晚念了出来,这?谁送的? “是老伯,你看,他来了。”流萤笑嘻嘻的看出林归晚的疑惑,指了指旁边。 “小老儿再次谢谢公子,还没问公子大名。”老伯身穿一身宝蓝绣纹锦袍,头戴翠绿玉簪,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正向她作揖。 “免贵姓万,名归霖。”林归晚吓了一跳,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老伯竟然是个达官显贵? “小老儿是京城百味楼的老板,这次内人蒙您所救,真是万分感谢特意送来牌匾。”老伯看起来心情不错,大概大娘也没事了。 百味楼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京城第一酒楼,听说里面的菜让人吃了流连忘返。 “不用过多致谢,这不过是我分内之事,容鄙人多问一句,大娘是否醒来了?” “醒了醒了,神智也很清醒,真是太谢谢万大夫了。”提起老妇人,老伯眼里含着柔情似水,让林归晚羡慕不已,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概就是这种吧。 “人没事了就好,止血药止痛丸没了来医馆拿就行了。” “当然当然!”老伯点点头:“以后只要万小弟能用得着孟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孟某人在所不辞。” 第二十九章:不速之客 第二十九章:不速之客 自从救了百味楼的老板娘,德善坊都没少过人,无论是真心来买药的还是富人想要猎奇,总之,药丸都快脱销了。 夜晚里,林归晚洗过澡后躺在雕花大床上手指头都不想抬一下,这钱虽然挣了,但是要把自己累死也太不值了,刘婶儿也没了消息,坊里只靠栓子和流萤在撑着,看来要把栓子带起来了,让他给自己帮帮忙。 夜风轻轻吹,林归晚舒服的躺在床上,意识一点点沦陷…… “嘭——”一声窗子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接下来就是肉体接触地面的闷响。 林归晚马上弹起来,警惕的望着窗子那边的人,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 幸亏她睡得轻,不然绑架了她都不晓得。但到底谁会闯进她的房间?还一动不动,难道真的死了吗? 一提死人,林归晚脑子里闪现了n个恐怖片段,别看她是学医学的,但常人该有的恐惧也是在的。又观望了一会儿,她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下床慢慢走向那具“尸体”。 借着窗口投来的光,林归晚瞧到了那人的长睫毛,鼻子以下都被黑布包住了。怎么感觉这人眉眼间有股熟悉的味道?她颤抖着手,生怕惊醒了这人。 拉过面罩后,她震惊的退后了两步,差点尖叫出声!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 林归晚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脸,竟然是封喻川! 躺在地上的封喻川紧闭着眼,依稀看的出脸色有些苍白。 林归晚小心翼翼的踏上凳子,往窗子外仔细看了看,才关上窗。 堂堂王爷打扮成如此模样,还跳进她的房间,怎么看都不同寻常……还是不管那么多,先把这人弄到床上吧。 林归晚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将封喻川弄到床上,没想到这男人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跟竹竿子一样,背起来那么重。 悄悄用火折子点起蜡烛,瞧看着床上的人,一身黑衣,胸前和手臂上都有刀伤,看起来还挺严重,身上的黑衣都被染透了。 林归晚心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剪开了封喻川的衣服。拿房里的针穿了线在火上烤了烤,虽然伤口还没百味楼的老板娘一半深,但如果不缝合根本不容易愈合。 针尖在火上烤,红彤彤的发亮。林归晚瞧着他的伤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把针放下,拿来了止血的药草,碾碎后敷在伤口。 她不能冒险,万一封喻川里留了个心眼儿,知道了她会医术还在外面开医馆,那么她这些天做的努力就算白费劲了,指不定还可能当成鬼怪烧死。毕竟原主可是傻的,哪里会医术。 德善坊才刚刚走上正轨,她不能拿自己的所有来做赌注,更何况,封喻川伤的并不是特别严重,明天等他醒来,肯定会有更好的大夫来帮他治。 “别说我没帮你啊。”林归晚拿帕子擦了擦他身上的血污,仔仔细细的又上了一层止血药,撕了自己的一些棉质衣服,缠在他的伤口处。 还好她的房间偏僻又荫凉,不太担心伤口会闷。 弄好后,林归晚爬上床,躺在封喻川身旁,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脸庞…… 这人生的可真好看,高鼻梁长睫毛薄嘴唇,甚至比当红小生还要有韵味,即使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也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可惜就是脾气太古怪了。 要是脾气好那么一些,对她温柔一些,那她…… 哎呀哎呀!她到底在想什么,睡觉睡觉。林归晚深呼了一口气,摈除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沉静下来睡觉,也有可能是她太累了,没过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通过缝隙照进屋里,床上躺着一对熟睡的人。 “叩叩——”门被敲响。但是屋里的人还没醒,敲门声再次响起,躺在床上的林归晚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进……” “王妃,早膳——”月娥推开门,刚踏进门就看到床上的一幕,女子衣衫凌乱表情朦胧,男子光着躺在她身边安然的睡着。 “啪嗒——”月娥手上的托盘落在地上,碗碟摔得稀碎,这动静吵醒床上的男人,一道凌厉的目光朝月娥扫去。 “王爷……”月娥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男人,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被抽干,她眼圈红红的转身跑了出去。 王爷怎么能跟那个女人睡在一起! 林归晚被这阵响也震得清醒,看着拧身跑走了的月娥,忽然反应过来她身边好像还躺着封喻川,那么……跑出去的大丫鬟好像误会了什么。 “你好点了吗?”林归晚翻身下床,身上穿着昨日的肚兜和阔腿纱裤,走到床后,隔着幔子穿上衣服,丝毫没把封喻川放在眼里。 “……好多了。”封喻川看见林归晚没事人一样翻身下床,脱衣换衣丝毫不觉得任何羞涩,这让他怀疑了自己的魅力,不过这女人包扎的手法不错。 这次他去暗访,被逮了个正着,幸亏封慎想抓活口,跟他们周旋了很久,他才找准时机逃出来,可惜损失了几个得力属下,这个仇他记下了。那本手帐他也要定了。 “好多了就自己慢慢挪回去吧,记得找大夫去看看,不然可能会恶化。”林归晚洗漱好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好歹我也算救了你,麻烦让人把我屋子给打扰一下。”她朝门框前打碎的饭菜碗碟努努嘴。 “我会拨两个丫鬟过来——”封喻川点点头。 “可别,我还是愿意自己去人牙子那去选。”林归晚自己倒了一口茶慢慢嘬着:“我也不想再抄心经了。”这茶真香~ “你别仗着救了本王就得寸进尺。”封喻川看着得意的小女人,像个小老鼠一样喝着茶水,眼睛鼓溜溜乱转,就想捏一下。昨日他也不知怎么地,就躲到她这儿来了,他下意识感觉林归晚不会不管自己。 “我就得寸进尺了,我就要自己选丫头怎么了,我就不想抄心经怎么了?”连林归晚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口吻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 “可以去,得让人跟着。”封喻川看到她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忍不住心情大好答应了她。 第三十章:名正言顺的学徒 第三十章:名正言顺的学徒 “难道你还怕我偷偷跑了不成?”林归晚伸了一个懒腰,冲他讲:“今日可太晚了,要去也是明天了。”今日要去德善坊好好安顿一番,将栓子名正言顺的带回王府。至于流萤……她实在是没想好怎么弄。 “好歹是王妃,怎么能招摇过市?”封喻川才不认同,虽然他也有些看着她的意思。 “行吧行吧,你走吧……哎,对了我的早饭给我送来。”林归晚打了个哈欠,昨天为了救封喻川,真的睡太晚。 “嗯。”封喻川点点头,忽然想到自己并没衣服,这样贸然出去,岂不是很丢面子:“你去我房间把我衣服拿来。” 准备睡个回笼觉已经爬床爬到半截的林归晚听到这话一愣,一抹奸笑浮在脸庞:“好,我这就去。” 说完,就急急忙忙冲出院子,穿长廊到了封喻川的房间。 推开房门,是一道木屏风,画的是一副山石图。两旁是灰绿色的青幔,越过屏风,往左看是小榻,往右是床,床旁的架子上挂着成套的衣服。 “王妃?你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月娥的声音:“王爷的房间不许外人进的。” 林归晚转过头,发现她眼睛红红的,还带着一些敌意看着自己,顿时想哈哈笑,让你丫嘲讽我。 “王爷让我来拿他穿的衣服。”林归晚掩面羞涩的笑了起来:“再说夫妻本是一体,哪有什么外人,如果说我是外人,那你们这些丫鬟小厮岂不是蛮夷?” 那怎么一样,她怎么能跟普通的小厮丫鬟相提并论?月娥脸青一阵白一阵,还是不敢反驳林归晚。 “这人呐,总得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能自视甚高阿。”林归晚抚了抚发鬓,拿起衣服,轻抬下巴。越过月娥走向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对月娥说:“你既是王爷的丫鬟,仪态规矩都代表着王府,怎么最近是怠惰了?用不用我给你请个嬷嬷?” “王妃娘娘教训的是,奴婢恭送王妃娘娘。”月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过身不甘心的向她行了一礼。 回了养心阁,让封喻川穿上以后就打发他走了,林归晚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这次她终于找回面子了,那小丫头肯定伤心死了~ 这边林归晚扑腾一会儿就睡着了,封喻川那边刚回到房间。 “王爷,王妃娘娘那……”月娥小心的试探着他的想法,说不定是自己猜错了,王爷怎么可能青睐一个白痴! “给王妃那送些补品补补,明天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护着王妃去找人牙子,挑选合适的丫鬟小厮。”月娥的话刚好提醒了他,但他却没想到这段话却让心悦他的月娥解读了另一番味道。 炖补品的意思是林归晚真的承恩泽了…还要派身强力壮的家丁护着她…月娥摇晃了两下,勉强稳住脚,她跟着王爷一起长大,王爷向来洁身自好,身旁除了一个碍眼的林二小姐再无其他。 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因为只有她可以出入他的房间和书房,她以为王爷不纳她是因为没有王妃先纳妾名声不好……原来只是她以为…原来是她自己没认清… 不,王爷能接受一个痴女也会接受她,毕竟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不信王爷对她一点儿情谊也没有。 “月娥?你发什么楞?”封喻川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话,抬起眼看她脸色苍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不舒服?先去休息吧。” 毕竟月娥是母妃生前给他选的贴身丫头,是外祖家的家生子。身份干净,人也机灵,虽说有点傲气吧,但十分忠心,不然也不会是贴身丫头。 “没事,王爷。”月娥听见封喻川关心自己,心里像是灌了蜜糖,果然王爷心里还是有她的。 “我这就吩咐下去。” 睡了一觉的林归晚,立马一个鲤鱼打挺,飞快换上衣服修饰好自己,扒拉了几口饭菜,还别说,味道真的很不错。 太阳已经向西移了,她得赶快去德善坊告诉栓子。 “公子,你来了。”德善坊还有些人,栓子也在一旁忙着给人拿东西。流萤先看到她。 “嗯,栓子你出来一下。”林归晚点点头,向栓子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公子,怎么了?”栓子穿的干干净净的,一张小脸也粉嫩肉乎了许多。 “明天你去人牙子那把自己卖掉…”林归晚蹲下身拍拍他,没想到栓子立马哭了出来。 “少爷是我哪里做了错事你怎么打我都行,不要赶我走……”栓子跪下来拉着林归晚裤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林归晚哭笑不得,赶忙拉起来他:“不是这个意思,是明天少爷呀,要去卖了你,知道吗?” “买了我?”栓子愣住了,呆呆看着林归晚。 “是啊,以后你就每天跟我身边,学习医术好不好?”林归晚问。 “好啊好啊……可是…流萤姐姐?”栓子喜极而泣马上想到了流萤,流萤姐姐对他真的很好,想对亲弟弟一样对他。 “这件事,我会亲自跟流萤说,不要担心。”林归晚拍拍他的肩,走向屋里。 “流萤……我想和你说些事。”林归晚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流萤留在这儿,毕竟德善坊没人管着可不行。 “公子?什么事?”流萤将药瓶递给最后一位客人,屋里就剩她两个人。 “我其实不是男人。”林归晚垂下眸:“我是贤王府的王妃,现在我想带栓子跟着我学医术,如果你们俩都过来,可德善坊又没人……” “没事的,公子不……小姐,我都懂,是小姐你救了我,流萤的命是您的,我只要能帮到你当牛做马也可以。”流萤很感动林归晚将事实跟她讲,其实不用的,告诉她需要承受很大风险的,可公子还是跟她说明了。 “你能理解就好,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就行了。”林归晚舒出一口气,她真的害怕流萤心里会有芥蒂,因为她只带了连召,没有带上她,连召还是男孩子,在身边不方便,而自己宁愿带个不方便的男孩子也不愿意带她,她怕流萤乱想。 第三十一章:意外之人 第三十一章:意外之人 辞别了二人,林归晚就回了王府等着,到了第二天,刚吃过早膳,几个丫鬟把她团团围住。 收拾头发的收拾头发,染指甲的染指甲,描眉的描眉,还有一个挑选衣服。 林归晚像个布偶随他们摆弄,直到腰酸背痛才做好。望向镜子一看,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果然容貌又上升了几分,她敢称京城第二美人,都没人称第一。 “王妃娘娘,请随奴婢来。”一个模样俏丽的小丫鬟卑躬屈膝的伸出手,让林归晚搭上。 其他几人都跟在他们身后。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不,京城第一花痴女也如愿以偿得到贤王青睐,其他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一身丹红绣牡丹的罗裙美丽是美丽,可就是走起路太麻烦,只能慢慢走,不然就会踩到裙子,怪不得古代人都是莲步轻移,根本就走不动嘛! 好在出了府有轿子可以乘,不然靠她这一双脚走到天黑也不一定能到地方。 坐着八角软轿,一摇一晃的到了人牙子市场,她刚一下轿立马就有人迎上来:“这位…夫人,您想要什么样的,我们这应有尽有,无论是襁褓里的婴儿还是十七八的青葱女娃都有。” “你们这有没有刚进的孩子,十来岁左右的。”林归晚不经意的扫过眼前的棚子里坐着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眼睛毫无光彩,脸上麻木不仁。 林归晚很难说得上是难过还是感慨,每个历史进程都有它应有的规律,旁人干涉不得。 “夫人,你看,这些都是昨儿新来的货,你看着小男孩儿水灵的紧——”人牙子谄媚的笑着,一手拉过来栓子捏着他的头让林归晚瞧。 “大胆!你可知道这是……”旁边的一个小丫鬟听了这带着强烈暗示的言语,立马跳上来就要呵斥。 “没事。”林归晚伸出手,那小丫鬟才不甘心的退下。 “这男孩儿多少银两?”林归晚看着栓子,悄悄眨了一下眼睛。 栓子一下愣住了,他虽然知道公子是个姑娘了,却没想到是如此美艳的姑娘,艳而不俗,美而不腻。 “这男孩儿啊,夫人你就给五十两吧,就当小老儿跟您交个朋友。”人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夫人看穿衣打扮都不是普通的富人,有可能还跟皇权沾亲带故,毕竟天子脚下,一杆子打下去都有可能打到个大臣。 “二十两。”林归晚摸了摸袖子,看起来毫不在乎, “这……”人牙子脸显出为难的样子:“夫人呐,您也不能让小老儿亏太多,这样吧四十两。” “三十两。”林归晚继续还价。 “三十两就三十两吧。”人牙子一股肉疼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沓卖身契,递给林归晚。旁边立马有丫鬟递过去银子。 “常来啊。”人牙子拿着银子呲着大黄牙。 “哎!别跑!我打死你!”不远处传来恶狠狠的声音,一个人高马大的牙子,拉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手上的鞭子抽的哗哗作响,不一会儿,地上躺着的人就爬不动了。 “这是在干什么?”林归晚皱起眉,像这种抽法,普通人挨上几下就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人牙子往后看了一眼,摆摆手,脸上苦恼的不行:“这女娃被家里人卖了,总想着逃跑,每次有人要买她,就耍疯撒泼,真难缠的不行!” “多少银子,我买了。”林归晚看着还在不断抽打他的人牙子,地上的身影一动不动,但一声都没吭,可见是个倔脾气的,和她倒有些相似。 “夫人你可想好了,这丫头可不是个省事的,您要买了可不能退。”人牙子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赶紧劝告。毕竟看起来林归晚非富即贵的,万一冲撞了,他可承担不起。 “你就说多少银子吧。”林归晚有些焦急的看着那边的人,人牙子好像抽累了,放下了鞭子,可地上的女孩,一动不动。 “您要想要五两就给您,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事可不能找我们。”人牙子翻着卖身契,数出来一张给林归晚。 “大个儿,把那小泼皮带过来,卖出去了。”那边的人听到后,立马像拎猫仔儿一样拎起来地上的人把她放在林归晚面前。 林归晚蹲下看着她身上可怖的疤痕,旧的叠新的一层又一层,看起来十分骇人。 “夫人,您真要……”旁边的小丫鬟犹疑着问。 “带回去。”林归晚回头看了丫鬟一眼让她住了嘴。 交过钱后,丫鬟将地上的女孩拖着,走出市场,叫了一顶轿子把她塞进去。 到了王府,林归晚把她放在床上,慢慢拉开衣服,有的地方都粘连在一块了,不得已只能用剪子先剪开。 将她的衣服弄好后,走出房间,发现栓子站在院子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栓子,你到这儿了之后就不能叫栓子了,我现在给你起名叫连召。”林归晚拍拍他的肩,连召清心明目,也希望栓子能一直保持心地澄净。 “谢…呃,王妃?娘娘?赐名。”栓子学着其他人向林归晚拱了拱手。虽然流萤姐姐已经和他说了公子是个姑娘还是王妃,但他还是不习惯那么美艳的公子。 “不用这样。叫我王妃就好。”林归晚噗嗤笑出声:“你去屋后帮我把这些药草给碾碎。”林归晚心思微动,从空间里拿出余量可怜的三七和金不换:“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当然在外人看来,她是从广袖里掏出来的。 连召拿过药草,连忙去了屋后,卖力的磨起来,这药啊,要把汁水都磨出来把叶子磨烂才好,煮的时候就不用很费时间,也能容易的捏成药丸子。 安排好连召之后,林归晚走进屋里,继续用清水帮女孩擦洗着血污。女孩看起来也就刚及笄,瘦骨嶙峋的,脸色也很蜡黄。 “你…是谁?”女孩忽然醒来,立马蜷住身体,因为疼痛她脸上渗出了细汗。 “我把你买了,可以说,我是你的主人。”林归晚坐在床边,淡淡的笑着。打量着女孩的容貌,蜡黄色的面庞,依稀能看出姣好的姿色,只不过太瘦了,看起来十分病态, 第三十二章:新学徒 第三十二章:新学徒 “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女孩很不安,她紧咬着嘴唇:“求求你——” “我一个月给你二两工钱,你只需要跟我三个月还了钱,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林归晚也不打算将她留下,只是认为她很可怜又倔强,和以往的自己很相似。 “我……”女孩垂下眸,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好好的包扎了,心里泛起愧疚,这位小姐救了她,她还一张口就要走:“按说小姐救了我,我本该当牛做马报答小姐,可我家里还有牵挂,救命之恩来世必赴汤蹈火相报。” “小事而已,你养好身体后就先住偏房。”林归晚也软了口气,再怎么说这孩子才十五六,在现代也不过是高中生年纪:“先休息会儿吧,对了…以后要叫我王妃。” 王妃?女孩这才打量到面前的玉人儿梳着妇人发髻,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她心中大骇赶紧跪下来:“是羽零有眼无珠,冲突了王妃娘娘,羽零该死!” 没想到这看起来年龄与她相仿的小姐竟然是王妃?那她刚刚的话,岂不是不识抬举?跟王妃讨价还价,她真是活腻了。 看着床上忽然跪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的小女孩羽零,林归晚愣住了,她好像没说什么吧?怎么王妃娘娘很了不起吗?好像的确了不起:“你别紧张,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多谢王妃娘娘饶恕羽零的口无遮拦。”羽零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林归晚的确没有生气的样子,把心放了下来。 “你身上有伤,就先躺会儿吧。”林归晚站起来身,走向屋外。 走到屋后,发现连召正卖力的磨着药,脸上的汗珠都有些沁出来了。 “天儿那么热,累了就歇歇,不着急。”看到连召那么努力,林归晚心里划过一阵暖流,这孩子果然没看错。 连召摸了摸汗,朝林归晚笑了笑:“没事儿的王妃娘娘,我不累。” “傻孩子,快放那,进来歇歇。”林归晚在这日头下站了一会儿,就有些出汗了,这孩子都磨了有段时间了不喊一声,也不歇。 “哎,”连召拍拍手,拿着磨好的药端着跟在林归晚身后,脸上带着笑容。 这天儿真是越来越热了,好像快到端午节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端午这一说法。林归晚抬头眯眼看了一眼太阳,用手扇着风,身上开始发黏。 这也太热了,真想洗洗澡。可打水烧水实在太麻烦,烧一木桶水,就洗一次也很浪费,要是要是有花洒就好了。 “来,把药放着。”林归晚指了指桌子,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羽零已经睡着了,她走过大床后面,把这身儿繁琐的襦裙褪下,换上凉爽的真丝裤子和褙子。 “这些东西要背着王府的所有人知道吗?”林归晚坐在绣凳前,把发髻解开,高高的扎了一个丸子头,将玉簪插上去,又用棉巾把脸上的胭脂青黛擦掉。太热了,她实在怕热。 “知道。”连召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王妃可是皇家的人,还是个朝廷命妇,在外开医馆这种盼头露面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林归晚点点头,开始拿起药碗开始配:“你跟着我先学配药,这深绿的是金不换,浅绿的是天葵草,深棕的是栗米草,把这三份按比例混合,然后加水熬,从五大碗水熬到粘稠的搅不太动,冷凉后就能捏药丸了,这是解毒丸的配方。” “等晚上我给你画着草药的图鉴你先认着。”林归晚手上麻利的配着药,然后从床底拿出药罐子把药扔进去:“我接点水。” 走到屋外林归晚偷偷从空间里弄出来一些泉水,放进罐子里,这是她最近才发现的,空间里长出一汪泉,清凉透底,拿来熬药是极好的。 “这药啊,就放在养心阁后面熬着,小火煮开文火慢熬,半个时辰去看一次就行了,不用一直盯着。”林归晚又转到屋里,跟连召细细说着,既然要培养小学徒,那就好好教,以后还有可能帮她教以后的学徒呢。 “还有啊,以后的药丸捏好后,要你翻墙后,走过长街给流萤送去,我的身份太扎眼了,总扮成男人出去有风险。” 她跟连召说着厉害关系,按她的直觉,封喻川以后总会时不时的来,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每次都是气她一顿再走,她活的怎么感觉像个出气筒。 “好,你放心王妃娘娘,我一定会好好送到的。”连召拍着胸口,脸色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兴奋。 “乖孩子。”林归晚笑了笑,拉着他坐了下来:“别人不在的是时候叫我归晚姐姐就好,要是我扮成男人还是要叫公子的。” “好,归晚姐姐。” “叩叩——”一个丫鬟一个小厮敲敲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奴婢/奴才是王爷派来服侍王妃娘娘的。” 林归晚瞧着透着机灵劲儿的两个人,心里泛起来嘀咕。这两个是封喻川派来监视她的? “不用了,你们回了王爷,这儿人够了。”林归晚无情回绝,她才不会那么傻,放两个摄像头在身边。 “王妃娘娘,请留下奴才。”两人一听,脸色一白,扑通跪下来,脸都快挨找着地了看起来十分诚恳,他俩哀求道:“王爷说不要我们俩就把我们卖给人牙子去。” 这封喻川是猜到她肯定不会留了? “那我也不要,你们自己跟王爷求情吧!”即使这样,林归晚也不愿意松口。一留下来不知道多生多少事端呢。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来匕首比在脖子上,一脸决绝的看着林归晚:“如果王妃娘娘不收我们,我们两个无路可去就只能死在您的面前!” 林归晚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想了又想,等了好半天才松口:“算了算了。你们就当杂扫算了,这天太热了,你们打扫放在辰时和酉时就行了,其他时间在偏房凉快吧。”要不是她心软看他们小,才不留他们。 这也是在警告他们俩平日不要乱出去晃悠,看他们是否守规矩,才能做下一步判断了。唉,这样一来, 她出去的时间就更得谨慎再谨慎了。 第三十三章:现代化设计 第三十三章:现代化设计 那两人也安分的紧,平时之外偏房那儿活动,辰时打扫打扫院子,酉时帮林归晚烧洗澡水,给林归晚开小灶做些绿豆汤。 林归晚看他俩还算老实,也赐了名字,也算是他们养心阁的人了,男小厮叫岩风,丫鬟叫水苏。 “连召,醒醒…我们偷偷出去。”林归晚拍拍已经睡着了的小连召,轻手轻脚的叫他。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 现在差不多戌时,小厮丫鬟都睡了,羽零也在偏房昏着,鞭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是段时间是出去的最好时机。 “唔…好。”连召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下了床跟林归晚一起悄悄走出去,幸亏她将连召的房间和他们其他几个人分开了,不然还真不好叫出来,免不得被发现。 主仆二人借着微光,翻过高墙,跑到外面的街上。 高高的灯笼挂在每个门的屋檐下,长街的夜市人来人往,带着朦胧的诗意。 “叩叩——”连召敲响门:“流萤姐姐?” “你们来了?”流萤打开门,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这是新捏的药丸子,生意怎么样?”林归晚拿出一个袋子,放到柜台上。 “挺好的,这是这几天挣得银两,足够我们租个更大的店铺了。”流萤拿出一个荷包放在林归晚手里,看起来非常高兴。 林归晚拿着荷包,心里却不想这再租什么大铺子,现在客源稳定了,再换店铺容易流失客源。 这些银子她打算装修装修,设计出来自己的风格,到时候她就是京城的一家特色店铺。 “这些银两我先拿着,明天你先别开张,去找一个木匠,让他先在这里等着。”林归晚瞧了瞧四周的墙壁,又看了看柜台。这些都需要弄一下,她想建一个不一样的药馆。 “公子,你是想把这里重新粉饰一下吗?”流萤看她环视四周,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样也好,把屋子重新弄一弄,收拾一下,就算铺子小点,也没什么关系。 “刘婶儿还没回来吗?”林归晚心里有一些担心那么久她都没有动静,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天字一号那边生意冷淡了许多,刘婶儿也不见了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萤也皱起眉头,的确她也有好些日子不见刘婶儿了,可她当初确实是说不用担心,这怎么不能担心。 “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 既然刘婶儿要等她一段时间,那就等她一段时间吧,可是出去躲风头了,毕竟天字一号那边找她找的也很紧。 “行啦,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林归晚扶着流萤的肩:“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店,等刘婶儿回来了,你们一起。” “没事儿的,公子不用担心我。”流萤心里暖暖的,看了看旁边的栓子:“王府好不好玩儿啊?栓子。” “王府很大,人也很多,岩风哥和水苏姐姐也很好。”连召有些兴奋:“现在我改名字了,公子给我赐的名字叫连召。” 三个人互相寒暄了一会。林归晚就带着他回了王府。 两人翻墙回去后,林归晚让连召去休息,自己翻了笔墨纸砚在纸上描画着。 这古代没有壁纸,没有地砖。不过,这些可以用大理石来替代。柜子什么的,她想做成一条条的小方柜上面放着牌子让客人自己挑选需要什么功能的药丸。 还要在门口设一个可以坐的小收银台。让流萤每天收银子就行了。 柜子最好摆成阶梯式,一层一层价格往上涨,这样客人就很好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价位的了。 还得需要几个壁橱,用来放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她还要在空间里种些白芷,白芍,白芨,等以后打成粉,做成敷脸的面膜,女人的钱,她绝不能放过。现代的女人都那么会花钱,这古代的女人也都一样,喜欢捯饬自己,总之女人的钱最好赚! 风格选什么呢?古香古色的,在这里太过平常。如果选一些现代化的元素的话,又没什么材料…这可真是伤脑筋。 还是摆成太极八卦图的样式,一边一个风格冲撞在一起? 林归晚在纸上描描画画拿不太定主意,这里限制太多,不仅材料不够,而且贫穷限制了她的行动力。 夜越来越深,林归晚终于忍受不住困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夜空闪烁着繁星,万籁俱寂,可王府的书房里却不安定。 “鸿影,本王的伤势如何了?”封喻川半躺在榻上问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全身被黑色衣服包裹着,头上也蒙着纱巾,看不清相貌,只露出一双上挑的凤眼,极是魅惑。 “王爷您这伤势呀,可真不好说。”黑衣人的声音柔媚入骨带着丝丝的引诱,像出谷的黄莺,又像露水滴在翡翠上的声音一样动听。 “怎么?”封喻川挑了挑眉毛。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伤当时可是经过了林归晚的包扎,还上了药,按说应该不容易再有什么事。 鸿影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床头。翘起兰花指:“您这伤啊,包扎倒是没什么问题,伤口愈合也行……可就是这刀伤的毒已经深入到你的身体里了。” “什么?我中毒了?不可能!我竟一点感觉也没有!”封喻川皱起眉头,仔细的感受自己身体里的气息。竟然真让他发现了一些问题,他竟然提不起太多力气,内力也有些力不从心,难道他练了近二十年的武功就这样消失了,他的心有些慌乱:“这……本王前两天还没…” “软骨散,药如其名。”鸿影纤手撑死下巴,叹了一口气回忆起药效来: “这封慎也是下了血本,为了弄死你竟然使用了软骨散,这软骨散用的是水蛇的毒,把水蛇养在微毒的酒池里,慢慢增加药性,自相残杀,最后留下的蛇是最毒的。 所以这软骨散也如此,刚开始没感觉,慢慢会腐蚀你的身体,直到你开始慢慢的肉疼骨疼内脏疼,脑壳疼,然后就会安然死去。” “可有什么法子解?”封喻川抿着嘴,排除了养心阁那个女人。的确,这种药是林归晚出不起的,也只有可能是他的二哥,心狠手辣的在刀剑上淬了毒。也不怕误伤了自己人。 “要解开也不是没有法子…不过——”鸿影垂着眸,眉头皱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开始装修 第三十四章:开始装修 “要什么法子?”封喻川问,如果没有了自己的命,那还谈什么以后?他要做的事还不止这些,怎么能够轻易放弃,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不明白的死去! “除非你能找到天下第一神医,也是我的师父——鬼谷子。” “鸿影,莫不得是开玩笑?鬼谷子早已仙逝十年……” “但是他的徒弟可不止我一个,我是排行老二的,我大师兄继承了鬼谷子的衣钵,不过他早已去远游,我也不知他在哪。” 鸿影摆摆手,一副慵懒的表情。他的性命,她比谁都想要救。可是她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如果他死了那她就陪着呗…殉情,也不失为很好的选择…… “秘密吩咐下去寻找鬼谷子传人。”封喻川握着拳头,抿着嘴唇:“在他到这之前可有什么抑制的方法?” “可以先用一些普通的解毒丹凑合着,聊胜于无。”鸿影伸出手想要抓住封喻川的手,却被他下意识躲开。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离死还有半年之久,按我师兄君影的医术,刚死的人也能救活,别担心…” 鸿影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的心里是没有把握的,毕竟这毒实在是太霸道了。而且她大师兄来无影去无踪,保不齐万一找不着呢? “行,下去吧。”封喻川甩了甩袖子,闭上眼睛。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目前唯一好一点的消息了,至少有半年时间可以来找人。 “真是坏~把人家叫来又让人家走~”鸿影扭捏着,发现封喻川无动于衷,她按下心中的难过:“狠心的死相,我走了~” 话音刚落,她已从窗户跳走,这一夜,有人注定无眠…… 天一亮,林归晚就醒了,她看了看压皱的设计图,赶紧捋直。 哎,今天怎么出去?有两个“摄像头”偷偷出去很有可能被发现啊。林归晚急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哎,有了!有羽零啊。 羽零她身上伤还没好,让她来自己屋里睡,就说困,不许打扰,估计也能蒙混过关。 越想,林归晚觉得可行,赶紧偷偷摸进羽零的房间。 “羽零——醒一下…”林归晚慢慢推着羽零,不一会儿她就醒了。 “怎么了,王妃娘娘?”羽零揉揉眼,赶紧跪坐起来低下头。 林归晚把她拉起来,轻声说:“你现在去我床上睡,要是有人送早饭你就嗯一声,学着我的声音说:困,不想被打扰…” “王妃娘娘,这万万不可!”羽零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王妃竟然让自己假装是她,那王妃要去哪? “哪有什么万万不可,快点,他们要起床了。”林归晚拉起来羽零,扶着她慢慢走进屋里。 “王妃这……”羽零还是害怕被发现,但是这院里的主人是王妃,她不得不从,但愿不被人发现…… 林归晚当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但岩风和水苏都不太知道有羽零,每天都是她去送的饭,他们只知道一个丫鬟受了重伤,王妃对她非常好。 此外再无其他,也不追问也不看望。 “行了,躺好穿上我的衣服把头发散下来,乖乖的,我跟连召有些事出去一下,帮我看好哦。” 林归晚把薄被披上她的身,匆匆换上男装,描眉画眼看起来更英武一些。 然后带着图纸,又敲了敲连召的门,将连召带走。 希望羽零能够机灵点儿,不要出什么岔子。 到了德善坊,果然挂上了牌子,写着停业一日。 “叩叩——”她敲开门:“我来了流萤。” “公子,快进来!”流萤打开门,让林归晚进来。 她看了看,指挥着:“把这些药瓶全都收起来。”等会儿量尺寸不小心弄碎了可不好,这可是她的心血。 “好,我来我来。”连召走上前,慢慢把瓷瓶用衣服兜起来,不一会儿,满满当当堆的高高的。 “傻瓜,来快满满放进布袋里。”流萤看着连召兜着药瓶,一副快要提不动的样子,求救似的看着她,不由得笑出声,赶紧拿来了个布袋,小心翼翼的把小瓷瓶放进布袋里。 “这木匠是什么来?”林归晚拿出图纸对比了几下,心里有了注意。 “我和王木匠约好了今日辰时就来。”流萤往外瞧了瞧太阳:“大概快来了,要不…我去叫他?” “哪能那么麻烦,等等他就好了。”林归晚摇摇头。 等了一刻钟左右。穿着灰布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长得方方正正一脸憨厚模样。 “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王木匠笑起来,询问着林归晚的意见, 她将图纸一张纸拿出来递给王木匠:“能不能做得出来?需要多久?” “这种柜子倒是少见。”林木匠脸色凝重起来看着图纸的样式,仔仔细细端详一番后说:“不过也快,今日下午我就能给您送来。” “那就谢谢王木匠了。”林归晚抱拳半鞠了一躬:“您要是做的如意了,这银两肯定不会少了您的。” 她要的是一套书架形式的柜子,下面柜子上面类似书架,有弧形有平的,可以放一些装饰品和小瓷瓶。 “流萤,你去石匠那去看看有没有稍微透亮的石头,颜色要浅的。” “连召,你去颜料坊买些各色的颜料。” 各个吩咐下去后,两人都赶紧出了门。 她想要做一个欧式复古的小医馆,带着上世纪十七世纪的皇家气息,碾压所有医馆。 这才是个雏形,这里要啥没啥,只能见到合适的材料才能替换下来。姑且先那么做着,等以后慢慢修改也不迟。 没过一会儿,两人都回来了。 “我买了这些颜色够不够?”连召让后面的人把颜色放到林归晚脸前,有白色,青色,红色, 林归晚摸了一些,点点头,没有颜色的确少了许多,但转念一想,这里的黄色是禁用的,蓝色颜料好像太贵了。只有白色红色绿色最常见。 “公子,石匠那边有种石头是白色的,有些透亮,可是价钱实在太贵……”流萤跑进屋,一脸遗憾,那石头真的符合公子说的颜色浅又亮,可惜…… 第三十五章:玫瑰与离娘草 第三十五章:玫瑰与离娘草 “这样吧,去石匠那要他石头的边角料,什么样子都可以,一定要多。”林归晚愣了一下,摸了摸荷包,还是省着点用吧:“去买些石灰和糯米吧。” 既然地面不能做成仿大理石板,那就抹成光滑的水泥面也行,等用些鹅卵石镶嵌成想要的花纹,也是不错的,再往上涂点颜色,估计也能行。 “哎,我马上就去。”流萤点点头又跑了出去。 林归晚看着小屋,总觉得差点什么。这间店铺不过十来平米,要隔出一半位置来给流萤做房间,一半留成店铺。这样一来那就更小了。 如果有镜子就好了,可以贴在墙上反射,显得更深一些。 那这一半房间,得好好弄,不然放太多显得拥挤,一个人都转不开身,把物架搁在墙上更好一些,两边墙都放置物架,把药摆在上面,贴上价格。偶尔在小空隙放些花瓶什么的,也挺有意境。 至于地上就用水泥抹面。再用鹅卵石镶嵌出她的专属花纹,用颜料填充,这样显得就大气许多了。门口设一个小收银柜子,把买过药的客人记录在册,还可以办成优惠卡政策,买十次减免,买百次赠送东西。 “公子,你想做成什么样的?”连召看着林归晚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这看那又点点头,像魔怔了似的。 “嗯?等过今天你就知道了。”林归晚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到了快中午,差不多东西已经置办齐了。她又以每人一钱银子雇了几个劳力工,帮她搅拌石灰和糯米水,做成水泥,先抹墙,再用白颜料加水薄薄的涂了一层,用毛笔蘸着淡粉和蛋清,描出繁复的隐隐约约的宫廷玫瑰花纹。 木匠也将置物架给做好了,虽然她设计的可能超脱时代,可样式并不复杂。只是几个木板组装成的而已。 “公子……你这画的什么花儿?看起来像是离娘草。”流萤打量着墙上,一片一片的花纹,眼睛里流露出来喜爱,她还从未见过,画的如此逼真的草木。 林归晚的手一顿,啥啥啥?离娘草,怎么,玫瑰花在这里早就有了?不会是相似的花吧?她转过头问:“你说的离娘草是不是枝茎带刺儿,叶子跟锯齿一样,花朵是包着的,红艳艳的?” “是啊,那花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刺太多,贵女们都不喜欢。巷子口外,都种着很多离娘草呢。” 感情这儿的玫瑰花都是野草,林归晚想了想现代玫瑰花一只都要十块钱,而在这儿就跟野草一样遍地生长不值钱,心不由得滴血。 她决定了,要当这卖花第一人,无论是玫瑰还是叫离娘草,只要包装的好,闺秀都会喜欢。毕竟玫瑰的颜值放着呢。 “让外面的大哥们,把地面抹上水泥然后遍抹边用碎石铺成这样的花纹。”她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流萤,纸上是一副简易的枫叶图。 看了看墙上的花纹,画的差不多了,还好她为了画出完美的人体结构图,还特意报了素描班,这下可用上地方了。 林归晚满意的看着墙上透着若有若无的纹路,低调的带着华丽,繁冗却不凌乱,错落有致。整面墙跟屋里都格格不入,完全就是两个风格。 可惜啊,没有白色油漆,也没大理石地板,更没有高灯座,连珠帘都没有。 不过以后会有的,这先打个雏形,以后慢慢改。她要全京城都开满这样的小医馆。 几人忙活着,王府养心阁那可有些不一样了。 羽零躲在被窝里躺着,闭上眼却没一点睡意,她的心砰砰作响,下意识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叩叩——”门响了,羽零的心立马揪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万一被发现…… “王妃娘娘?”是水苏推门进来了,她手上放着托盘,上面是瘦肉粥和卤蛋,还有些小菜。 “王妃娘娘?该起来更衣吃早膳了?”水苏疑惑的往里瞧,平时的时候,王妃娘娘都起来了,在自己房间里做什么“瑜伽”,反正是一些很稀奇古怪的动作,今天怎么突然赖床了? “唔……”羽零压低声音,装着朦胧睡态:“不要吵……出去,不要进来……”天知道她心里多紧张,怕的要心都跳出来了,要是被发现了她就死定了,不光她死定了,还有王妃娘娘也会受法…… “是——”水苏看‘王妃’背对着自己,裹着被子还没睡醒。只好放下托盘,向她福了福身子:“王妃娘娘记得吃早膳,有事叫奴婢就是了。” “嗯……”羽零感受到扫过来的目光,身子顿时僵硬了,她一动不动。背上沁出来了细汗。 赶紧走啊,走啊……羽零在心里默念着,终于她感觉那道目光收了回去,接着是出去的脚步声,然后门也被关上了。 “呼——”羽零坐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天知道她有多害怕。现在才糊弄过去一个早上,但王妃好像到日落前才能回来,她可不敢说午时送膳食时她能隐瞒过去! 她掀起被子,滑下床,对面是梳妆镜。羽零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身影,又将头发披散下来。这样如果只看背影的话,也只有个五分相似。 对了……羽零翻了翻王妃的衣柜,心里絮絮叨叨念着,王妃娘娘可不要怪我啊,这是为了您啊… 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条奇怪的亵裤,和纱褙子,桃粉色的肚兜。 迟疑了一瞬间,羽零换上了衣服。稍微照了照镜子,这样背影就有七分相似了,可脸是模仿不来了,王妃娘娘长得像仙女儿一样,她不过就蒲柳之姿。 只能靠背影来蒙混过关了。 好好弄了一番,她肚子也饿了。羽零站起来坐在桌前,就着小菜吃了一碗粥…… “叩叩——”又响起来敲门声,还是水苏:“王妃娘娘,我来收脱盘…” 羽零吓得一口饭没呛死,赶紧放下碗蹑手蹑脚跑上床,盖上被子。 “吱呀——”过了一会儿,水苏听没人答应,也见怪不怪了,直接推开门,扫了一眼床上‘安然入睡’的‘王妃’。 第三十六章:惊艳的雏形 第三十六章:惊艳的雏形 又看了看桌子上,一碗粥喝完了…奇怪,王妃不爱喝瘦肉粥的,怎么今日竟吃完了? 虽然很疑惑,水苏还是收拾收拾出去,关上了门。 被窝里的羽零听到关门动静后,赶紧拍着自己的胸口咳嗽起来。唉……这才还没过一早上,她都要吓死了,王妃娘娘啊,快回来吧—— 王妃娘娘林归晚,在指使着抹水泥的劳力工,铺碎石块儿。 “哎哎哎,歪了,把那块儿石头撬了抹上水泥。”林归晚指着那石头,又看看货架:“还没干呢,别放!” “公子,这是什么?”连召看着逐渐铺成的地面,好奇的凑过来。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地面。灰色映着碎石,整齐的排成图案,非常大方雅致。 林归晚弯起嘴角:“这是图腾,我的图腾。” 枫叶,由红变绿,象征她会一步一步变强大。 忙碌了一上午,水泥干了,就能往里放东西了。林归晚指挥着木匠,将架子放在两旁,将收银台放在近门口位置。 “流萤,去巷口摘几朵玫……离娘草。”林归晚打量了一下,还不是特别满意。虽然不拥挤,但是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搭,墙上的欧式风格,木头架子,带着碎石的水泥地,风格有些怪异。 “好。”流萤看着药馆焕然一新,心里甜蜜蜜的,这样子的房子,她从来都没见过,就算是天字一号,善行堂其他所有的医馆,都没有这样的。 等流萤掐过来几只玫瑰花后,林归晚把它放在架子处,看起来稍微和谐了一些。 墙上,地上,都有了呼应。 “这种样式的摆设,我还是第一次见。”木匠把架子都放好了,退出房门,往里看,惊讶的张着嘴,好半天才回过劲儿。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几个劳力工也很惊讶,在墙上直接按架子本来他们是不看好的,直愣愣的突出几个架子,多丑啊! 可在上面放着东西,几个架子高低错落,柜子也高低错落,墙上描绘着大片大片的离娘草花纹,架子和地上也掺杂着淡淡的红,相互迎合着,倒有一种精致有序的美。 林归晚自豪的笑起来,呐。就算她还没精装,只有个雏形,也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大伙儿都累了,我请你们吃个便饭!” 林归晚手一挥,让他们跟着自己去普通的小饭馆吃个饭,哎,要是她现在大手一会挥,走,去百味楼吃饭,那该多帅,可惜啊穷限制了她的行动力。 走到长街,林归晚领着一群人往前走,有家九爷饭馆不错,价格也公道。 走着走着,林归晚瞄见前面有个熟悉的人,他穿着白色绣竹纹的长袍,头发全都挽进白玉冠,身边带着两个稍微小厮一样的人,款款向她走开。 林归晚敢肯定,她看到封喻川的时候,封喻川也看到了她。 怎么办?怎么办?林归晚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心急如焚,不行,现在一定要稳住,不能怂,一怂就容易出错,更容易露出马脚。 对面走来的封喻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丝质淡蓝袍,小小的,长得倒是雌雄莫辨,风流倜傥,就是个子有点矮。 这人,长得很像一个人,封喻川眯起眼睛,她应该在王府,不应该在这! 两人越来越近,封喻川看着对面的男人沉稳的走向他,坦坦荡荡的毫无心虚之态,与他对视一眼也像陌生人一样,难道……真的不是她? 两人擦肩而过,封喻川不由得回过头仔细打量。走路姿势毫无女儿态,除了个子不高,其他地方没有一样神态像女人,也许是真的长得相似而已……不过,这是哪家的公子,他怎么不知道? “王爷……怎么了?”旁边的一个小厮看封喻川忽然停下,看着身后,还以为他遇见熟人:“您和那位公子认识?” “不认识,走吧。”封喻川心里存着疑,心想着,回府一定得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安分的待着。 林归晚手心都捏出了汗,生怕封喻川当街拆穿她,还好还好,他没认出来……不知为什么,忽然有股失落涌上心头呢。 不行不行,她要赶紧回去,按那丫多疑的性格,估计得回去看看她在不在。 “公子,怎么了?天是不是太热了?”流萤看林归晚有些脸色苍白,不由得担心的问。 她摇摇头:“没。我现在有些事,得赶紧回去。”摸了摸荷包,拿出一锭银子:“一会儿你结账,连召也等会儿回去。”她拍了拍小连召的背。 “那公子小心一点。”流萤接过银子,也不多问这些事不是她能管的到的,问了也不能帮到公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归晚向大家告歉后,匆匆离开,超了小道,回到养心阁的那道围墙那。快速翻了进去。 还好现在没人出来晃悠,林归晚慢慢推开窗,猫着身子跳了进去。 “谁?”羽零吓了一跳,赶紧看向窗户。 “嘘——”林归晚连忙让她禁声:“不要吵,是我。” 看到王妃回来了,羽零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太好了回来了,她就不用应付水苏了。 “快换衣服,可能王爷一会儿要来。”林归晚小跑到脸盆那,匆匆洗了脸。又将头发散下来,用青黛画了一条弯弯的眉,脸上稍稍点了些胭脂,嘴巴也涂了口脂。 将羽零褪下来的衣服匆忙套起来,向镜子里瞧了瞧。与刚刚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这样就不怕封喻川来找她麻烦了。林归晚一懈劲儿,躺倒床上。 羽零穿上自己的丫鬟衣服,站在一旁看她慌乱的收拾,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儿,看来她偷跑这事还挺大,被发现可能会很严重。 这里林归晚已经换了衣服,躺倒在床上,那边封喻川刚走进王府就对迎上来的月娥说:“把送到养心阁的丫鬟叫来,我要问些事。” “是——”月娥本来欣喜的脸庞,忽然黯淡下去,这是要通过丫鬟了解那个女人的喜好了吗?她何德何能!王爷之前也不是讨厌么?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在乎了?林归晚怎么能配得上他? 第三十七章:装傻 第三十七章:装傻 尽管月娥有千般不愿万般不愿,不过她还是去带了水苏前去王爷的房间,王爷的话她不敢不从。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万福。”水苏行了个礼,乖巧的低着头。心里忐忑着,这是要问她王妃的事了? “我问你。”封喻川坐在位子上呷了一口茶:“今日王妃娘娘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回王爷,并没有。”水苏顿了一会儿,好像再认真思考:“王妃娘娘很是谨慎,从不让奴婢近身,所以奴婢无法得知王妃娘娘整天都在做什么。” “是吗?”封喻川脸上毫无波澜,他早已猜到这件事,毕竟那女人狡猾的厉害,他明目张胆送过去的人,早知道她不会用,不过他也没指望她会用,不过是震慑罢了,让她再出幺蛾子的时候有所顾忌。 “真的没什么不寻常的?哪怕是很小的事?”他就不信,林归晚那女人没有一点猫腻。街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呢…… 水苏看王爷一直问这个问题,她又深深思索了一番:“……不知,早膳时王妃喝了她一直不喜欢的一碗肉粥这算不算不寻常,而且今天她一天都在屋里,并没有出来一次。” “这样——那我们就去瞧一瞧。”封喻川心里有了七成的把握,那人就是林归晚。好哇,竟然偷偷跑出去,还跟那么多下九流的人勾三搭四,真是无法无天了。 水苏听王爷这样一说,心里一凉。王妃本就不喜欢她,这样她一去就两边不是人了,可王爷毕竟是王府的主人,她不说肯定要问其他人的,,早晚会知道,那她的下场肯定不怎么样。 封喻川加快脚步走向养心阁,按说那女人在街上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她一个女人,走路回来根本没那么快,而他回来时又因为急切的想知道那人是不是林归晚,还稍微用了些内力,加快速度赶回来的。 所以说,现在养心阁躺着的是替代林归晚的人而不是林归晚。 没过多大会儿,封喻川就踏进养心阁的门,环顾四周,发现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池塘里的荷叶都打蔫儿了。 “叩叩——”水苏看到王爷的示意,赶紧去敲了敲正屋的门。 “进——”不是王妃娘娘的声音。 封喻川一听,脸黑如墨,一下子踹开房门,气势汹汹的扫视一眼,却发现了该在这的人。 “王爷?你这是发什么……精神劲儿呢?”林归晚装着装着一副惊讶的样子,把‘疯’字咽了下去。 封喻川皱起眉,不该是这样,按说她又不会武功,不会那么快回到王府,他心里想着,手上滑下来一把匕首冲上去直插林归晚的眉间。 人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会不会武功试一试就知道了。 林归晚只见封喻川皱起眉,手里忽然出现一把匕首,飞快的向她刺来,她愣住了,就直直看着匕首,一点点放大,她想喊却发不了声,想挪动也来不及。 一瞬间,林归晚就呆着看着匕首刺过来,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匕首越来越近,明明是一刹那的事,林归晚感觉经历了一世纪,看着危险逼近却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匕首在她离眉心一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林归晚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扔上岸的鱼,她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紧,恐慌之后,一股恶气直冲她天灵盖:“封喻川你发什么疯?恩将仇报?嗯?” “今天早膳你为什么吃了瘦肉粥?你不是不喜欢吃?”封喻川本来还有七成把握认为那人是他,现在只有四成了,她是真的不会武功,一丁点儿都没有。 “我想吃了不行吗?我饿死了,饿了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只要够饿,吃糠咽菜我都能,就因为我吃了个瘦肉粥你就要杀了我?” 现在林归晚已经反应过来,封喻川只不过是想试试她。 “那你为什么一天都没出门?”封喻川抿着唇,又问她。 林归晚站起来,坐在绣凳上:“不想起还有什么理由?因为我困,这天又热我出去干什么?晒成人干了都!” 林归晚愤愤不平的说着话,句句带刺。封喻川只是抿着嘴,看着她的脸。 还是不一样的,那人虽然雌雄莫辨,但整体看上去还是非常有男子味道的,而林归晚怎么看就是个女人,也许只是五官相似而已。 “那好吧。”封喻川说服了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林归晚叫住他气冲冲的跑到他跟前:“我怎么说也救了你,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这件事是我唐突了。”封喻川看着横着脖子气呼呼的林归晚,手很想捏捏她的脸,可直觉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就这句话完了?”林归晚瞪大眼睛看着他:“就没什么其他的表示?” “你想要什么?”封喻川抿了抿唇。 “精神损失费啊,还要把那两个监视器弄走!”林归晚伸出手,挑了挑眉。 什么精神损失费?监视器又是什么?封喻川微微顿了一下,差不多理解了意思:“你想要银两?” “是啊!”钱这个东西,在哪里都重要,无论是银子还是人民币都十分重要。 “给。”封喻川眉毛都要拧成麻花,这女人真是不一样,竟然张口要银子。 不过他还是拽下荷包,递给林归晚:“你那两个下人就留着吧,本王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随意处置本王也不会说什么,下人而已。” 站在一旁的水苏听到王爷说的话,脸色一白,这意思是要把她交给王妃处理? 她几乎可以预想到王妃会怎么磋磨她,就算是再好的脾气,谁能容忍背着主子给其他人通风报信的?可是她又不得不说,这简直两面不讨好,哪一个都得罪不得啊! 林归晚掂了掂荷包,打开看了一下,哇,好多银锭。按下心中的狂喜,冷淡的看着一旁脸上带着苦相的水苏,对封喻川说:“既然你这样说,先把她卖身契给我,不是随我处置?” “等下让月娥拿去。”王爷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归晚,怎么?她要将这丫鬟卖了? 第三十八章:敲打敲打 第三十八章:敲打敲打 “你都答应给我处理了,做什么不关你事吧?”林归晚翻了个白眼:“你不要老是想着监视我,我也会很烦的好吗?”这王爷当的很闲吗? “如果你真的老实,我还会找人看着你?”封喻川盯着她的脸,看她忽然翻白眼不由得眉头一皱,好歹也是个闺阁小姐,半点规矩也没有:“过两天我再寻个老嬷嬷帮你纠正纠正规矩。” 林归晚听到要学规矩顿时炸了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往我这里插人?反正我也不会出去学不学什么规礼仪的有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我该偷偷策反你的丫鬟?”封喻川斜了一眼旁边的羽零,被他目光扫到的羽零赶紧低下头:“至于规矩,早晚都能用,如果父皇诞辰,你能不去?” “到那时我自然守规矩,不需要请什么教养嬷嬷!”林归晚扶额,这男人一天不给她找点事,就不自在。 “就这样说好了,过两天嬷嬷就会过来,你准备好。”封喻川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手脚发软,看来找到鬼君影刻不容缓,就算他能起死回生,可这一身功夫不能就这样废了。 林归晚看他忽然沉思了一下,转身撂下话就匆匆离开,怎么叫也叫不住。 “王妃娘娘……”水苏扑通一下跪倒地上,一张水嫩的脸上满是泪痕。嘴唇颤抖着,眼里满是祈求。 “不用这样,你既然这样做了,就该知道什么后果不是吗?”林归晚也不客气,单枪直入,直中要害。 水苏连忙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不是这样的,不是…”她急得嘴巴发干,可无论怎么辩驳,看起来都是一样,因为她出卖了林归晚的确是事实。 “王妃娘娘,这是这丫头的卖身契。”月娥款款而来,微微抬着头,淡淡瞥了一眼跪着的水苏,向林归晚福了福身。 林归晚接过来卖身契,扫到水苏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她有心要吓唬这丫头:“不知这京城哪个人牙子最实在?月娥,你知道吗?” “如果王妃要打发下人的话,直接叫人牙子来府里就行了。”月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本本分分告诉她。 真是狗仗人势,月娥心里鄙夷起来,一受宠就开始趾高气扬打压下人,怪不得王爷要她请来一个教养嬷嬷。 “行,你下去吧。”林归晚若有所思点点头。 “过两天奴婢会请宫里的老嬷嬷桂姑过来指导王妃娘娘,还请王妃做好准备。”月娥幸灾乐祸的提醒她,哼,爬上王爷的床又如何,还不是草包一个,根本留不住王爷的心。 林归晚听到月娥说这些话,口气颇有些讽刺,免不得心中火气:“放心,要是我学好规矩一定再给你找一个,让你知道什么叫主子,什么叫奴才,下人就是下人,怎么也不可能做成主子。” “你!”月娥猛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唇颤了两下,终究又不甘心的低头福着身子:“奴婢知错了,请王妃娘娘责罚。” “责罚是吧,”林归晚伸出手一甩手打上月娥的脸庞,发出清脆的巴掌声,月娥没林归晚想到真的会打自己,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轻抬着下巴,看起来不可一世的王妃,颤抖着嘴唇:“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王爷贴身丫鬟!轮的上你来打我?”这女人,一个傻子竟然打她的脸? “你也说了你是个丫鬟,丫鬟就得有丫鬟的样子,你这样比主人还厉害,谁给你的胆子?告诉你,就算封喻川在这,我也照打不误!” 林归晚转了转手腕,丝毫不理会月娥的淬毒一般的目光,既然她敢打,就知道后果,不过是个丫鬟,谅封喻川也说不出什么花儿了。 “谢王妃娘娘赏赐!”月娥福了福身,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气哼哼的甩头而去。 她记住了,林归晚! “娘娘……”水苏身子有些颤抖,她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林归晚:“求求你不要把我卖掉,求求你求求你……”她流着泪,额头磕在地板上,砰砰作响。 “其实世事无绝对,你总认为我不讨王爷喜欢,所以从不愿真心跟着我,我明白。”林归晚走上前,低头看着她。 :“但是你已经是我的丫鬟,就算不喜欢我,我们也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虽然王爷拿着你的卖身契,可在我的跟前,他不会越过我来处罚你不是吗?” “奴婢知错了…娘娘,别把我卖掉……”水苏愣了一下,又继续磕着头,虽然是这样…但王爷始终是主人,万一王妃娘娘真的出事,她也能逃过一劫。?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林归晚转过来,坐在凳子上:“可现在卖身契在我手中,要是我留着你,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娘娘,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求你…别卖奴婢…”水苏真的怕了,这王府过得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姐还好,万一被卖了落到一个普通的地方也就算了,要是沦落到那种地方可怎么办…… “我可以不卖你,但是你得安分守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你心里有点儿数。”林归晚手轻叩桌面,挑了挑眉。 看着抖着如筛糠的水苏,林归晚心里有些软。 唉,吓唬吓唬就得了,看起来不过十五岁的孩子…… “奴婢一定会记住,王妃放心。”水苏抬起来头,感激涕零。 敲打好水苏后,林归晚满意的打发她们走了。 这番话可不止说给水苏一个人听,羽零心思也活络,虽然不能一定收复这俩人,让她们管住自己的嘴也行的。 唉,现在她身边还没有一个能贴心的人,做事非常局限。连召虽然能靠得住,但始终是个男孩子,有些事不能交给他,流萤又不好进来不然医馆没人管…… 命运怎么那么多舛呢? 算了算了,她还是想想怎么做面膜吧,面膜得用白芍白术白茯苓,还有啥来着…唉,除了这个还要买些薏仁,赤小豆,芡实,马齿苋,淡竹叶,槐米,绿茶。 第三十九章:生病了 第三十九章:生病了 林归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哎呀好烦啊,刚刚到手的钱,就这样得飞走了。 除了买这些药材之外,还得买一个。研粉的乳钵。哦,对。还要买一些干荷叶,这样一想,啥都不剩了。 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跑走,林归晚心疼的在床上打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夜晚来临,没人叫醒她,一觉睡到深夜。林归晚懵懵的爬起来,看了看周围,摸索着点上蜡烛。 屋子里亮堂起来,她看了看桌子上还有晚膳,一摸果然凉了,不过幸好现在是夏天,吃凉食也没啥。 桌上有梅菜扣肉,清炒碧丝,糖醋鱼,山药排骨汤,还有一碗米饭,和一盅红枣枸杞汤。 林归晚满足的吃了起来。如果不说其他,王府真的是个好地方,至少伙食是真好。 吃饱喝足林归晚又回到床上继续躺着睡起来。黑夜慢慢加深,床上睡着的人却睡得不安稳。 林归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渐渐的变得不怎么好看。终于,她醒了过来。 可恶!她竟然肚子疼。林归晚不得不忍着困意,捂着肚子,赶紧跑向茅房。 茅房并不是现代的那样冲水即可。而是旱厕,臭烘烘的。蚊子围在她周围,咬的她大腿上全都起了红包。 可恶!以后她一定得做个冲水马桶,不然腿都要断了!还臭的要死…… 刚刚从茅房出来,她的肚子又疼了起来,林归晚不得不又折回去上了茅房。 整整一晚上她跑了七八次厕所终于拉到脱水起不来。她的肚子像是针扎,头也晕眩起来,林归晚明白,她拉脱水了,没想到,就吃了几口粮食。她就拉成这样子,身体素质也够差。 等身体好起来以后她一定围着院子天天跑个十圈,锻炼身体。可惜现在却疼的动不了。 终于,终于捱到天明了!水苏敲了敲门:“娘娘,该吃早膳了。”林归晚想说一声‘进’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小猫叫,无奈只好躺着等她进来。 “吱呀——”门开了,水苏进了来。她将托盘放在桌上,往床上看了一眼,发现林归晚半死不活的倚在床边,她吓了一跳:“王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跑上去,蹲在床前:“您哪里不舒服?” “给我…弄一大碗…盐水……”林归晚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像是马上要晕过去,早知道她会拉肚子,打死她也不会吃昨天的晚膳,一个医学生拉肚子拉死,估计会被人笑死吧。 “您在这儿等着会儿,奴婢马上去——”水苏听到林归晚说的话,麻溜的跑了出去,赶紧端了一碗盐水过来,慢慢喂给林归晚。 喝过一碗水后,林归晚的脸色好了一些,喘了一口气。 “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给您请大夫——”不等林归晚回答,水苏着急的就立马跑了出去。 看着水苏的消失背影,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会因为一口吃的,病成这样。 水苏憋着一口气儿穿过长廊跑到王爷的房间门口,也不管什么规矩了赶紧敲着他的门:“王爷,你快出来,王妃娘娘病了——快要逝了!” 房间里封喻川正在被鸿影诊脉,忽地听到外面有人叫喊。还不等他应,他大丫鬟月娥忽然出声了。 “懂不懂规矩?王爷的房间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能随意靠近!”月娥尖着嗓子,狠狠地骂着。 “哟,你这丫鬟可比你这王爷厉害!”鸿影勾起一抹笑,瞟了封喻川一眼,颇有深意的说着, 封喻川皱起眉,无奈道:“毕竟是母妃给挑的丫鬟,虽然傲气了点,不过办事还挺麻利。” “行了,我们去看看你的小王妃吧。”鸿影站起来,要去开门:“不是病得厉害,走去瞧瞧。” 一开门,月娥的话在看到鸿影后,戛然而止,水苏也惊讶的看着里面忽然出现一个女人。 “咳,走吧,不是王妃出事了?”封喻川有些诧异,这丫头竟然还在,没被卖掉?林归晚那女人有那么心软? 月娥呆愣在原处,看着一颦一笑皆风情的鸿影,慢慢走远。 今日的鸿影着一身水色广袖罗裙,更显窈窕。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魅惑无比。 水苏也被鸿影迷到了,这个女人真的很美。不像王妃是那种明艳大气的美,这种美是至柔至阴的,风情万种的,像妖精一样的感觉。 到了养心阁,封喻川踏进门,看到林归晚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半阖着眼,心忽然被揪了一下,他还从未见过那么柔弱的林归晚。 每次看着她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每次都是倔的要死,现在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鸿影看着封喻川眼中带着心疼,身子颤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没想到王爷喜欢是她,一个痴女!虽然浓浓的不甘心被堵在胸口,但不得不咽下,她明白这事儿不能强求,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就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这个男人…… “怎么成这样了?平时不是张牙舞爪的像个小老虎?”封喻川心里不舒服,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管你…屁事……”林归晚听到后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然后疼的出了一头汗,这死男人就知道气她,没看她都成这样了,还嘴巴毒得要死。 “来,伸出脉我瞧瞧。”鸿影重新挂起笑,莲步轻移上前去。 林归晚看着如此美艳之人愣了一下,把手递了过去。本来她还以为,全京城没多少与她容貌能一较高下的,看来是她自傲了,这容貌,和她竟不相上下。 “看来是吃坏肚子了,笔墨纸砚给我,开个药方赶快去拿,王妃的情况有点不好。”鸿影看着林归晚,垂下了眸。 水苏听到后,赶紧拿来了要的笔墨纸砚。 “田基黄记得多拿点。”鸿影刷刷写完了药方,递给水苏嘱咐着她。 “给我来…一碗盐水……”林归晚感觉头又有点晕晕的,连忙要求。 “现在还要喝盐水?”封喻川皱起眉:“你都什么样儿了?还不等着你那小丫鬟回来赶紧熬药喝了,还敢乱喝东西?” “快点儿…不喝盐水,我才死的早些…”林归晚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一直抽疼着,心肝脾肺肾也连着一块儿疼。 “哦?那王妃可否讲讲为何要喝盐水?”鸿影也很好奇,为何拉肚子非要一定喝盐水?盐水能有什么作用? 第四十章:自制面膜 第四十章:自制面膜 “你觉得…我现在能有力气…回答你。赶快给我拿吧……”林归晚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给她。”封喻川扬了扬下巴,看了一眼旁边毫无存在感的羽零。 羽零楞楞的跑出去,赶紧接了碗盐水,给林归晚喂下去。 喝过盐水后,林归晚感觉自己好了那么一些些。 鸿影看着林归晚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忽然感觉很奇怪,难道这盐水真有那么的神奇? 几人静默等着水苏回来。 “买到了,买到了,还有一瓶药丸。”水苏气喘吁吁跑到养心阁,拿出一个林归晚熟悉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封喻川拿起瓶子,看了两看。 “天字一号新出的,说是吃一两粒就可以缓解。”水苏的话让林归晚差点一口气呛死。 感情这盗版,古代都有了?那么不要脸的吗? “这么好?那快给王妃服下吧。”鸿影抬了抬眉梢,弯着嘴唇,接着药丸打开闻了一闻:“应该还行。” “那试试吧。”封喻川点点头,既然鸿影说了还可以,那大概能吃。 林归晚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吃盗版药丸…命要紧命要紧…… 药丸在口中化开,苦涩的味道让林归晚皱成包子了,看来这药丸还是苦的紧,要是裹上糖衣就好了。 一两粒药丸下肚,林归晚感觉好些了,也许是心理作用吧。但仿药这事实在气人,要是有机会,她绝不会饶了天字一号,狠狠地把他跺进泥里, “既然王妃好些了,那我们就先走了。”鸿影站起身,不等她回答,就向门外走去。 “…不要再作死吃乱七八糟的,本王可没空管你。”封喻川顿了一瞬,跟林归晚说着别扭的话。 嗯?这是在关心她?没想到这人还能说出这种话?林归晚诧异的抬起头,发现封喻川都已经走出门口了。这男人真是傲娇。 虽然林归晚极不情愿吃了药丸,但身体好了多,第二天,她就又生龙活虎了,可天字一号那实在太气人,竟然仿了她的药。 可这里有没有版权保护中心,即使被仿了也只能甘认倒霉。 那只有把药做的更好,还要找一些其他的不可替代的东西,不然她做一个仿一个,富人们都去名气大的店了,就没人光顾她的小店了。 夜晚悄悄来临,吃过晚膳后,林归晚就开始捯饬起来,把自己化成男人翻墙出了去,还好,现在还不算晚,药馆还不关门。 走到大街上,看着两边的小摊。林归晚感觉心情愉悦了一些,想着还是买面膜材料去。 “耆老,拿些白芍、白术、白茯苓,还有干荷叶,薏仁,赤小豆,芡实,马齿苋,淡竹叶,槐米,绿茶。还要一个乳钵。”林归晚一连串说出来,把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次也把上次欠的给还了。” “这次,又闹什么花样?”耆老也不抬头,转过身开始找起药来。一样一样的放在纸上,慢条斯理的包着:“最近有些种子,要不要来些?” “什么种子?”林归晚好奇问到。 耆老也不说话,从底下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这是从西域传来的种子,我没种活,你试试吧。” “好。”林归晚拿起小布包打开看了一下,圆圆的黑褐色,好像是荔枝。 荔枝啊,她最喜欢吃了,要是放到空间里种活了,她可就有吃不完的荔枝了,而且西域水果能卖好贵的价钱,到时候她可有钱了! 拿起耆老包好的药材带着种子,林归晚离开了善行堂,去了德善坊。 “叩叩——” “公子你来了。”流萤打开门,旁边的连召钻出惊喜的看着她来。 “是啊,今天怎么样?”林归晚进了里面,问着生意情况。 流萤皱了皱眉,颇有怨气的说:“这些人来呐,就是来看看房里,也不买药,竟然还有人想浑水摸鱼,不过被我逮到送官府去了。” “为什么没人买?平时不是挺好?”林归晚感觉好像跟天字一号有关。 “现在城里出现好几家用小瓷瓶装药来买的,他们都去大店面了,不愿意来我们这儿。”流萤委屈的说,这些人都个个不要脸,明明把普通汤药换成药丸的明明是他们公子先弄的。 林归晚已经知道了,所以没什么太大波动,有人赚钱就有人眼红,模仿是人的本能。她控制不了,她所能做的就是比他们做的更优秀,还要做出来不能让他们仿出来的东西。 “别担心,公子做的药比他们好的多,有人知道了肯定还回来我们这儿。” 夜色好像更深了,林归晚瞧了瞧外面,对连召说:“天色不早了,你得跟我回王府了。” 还好这两天事情一件接一件,没什么人注意到连召。 回了王府,林归晚就开始拿起乳钵开始磨粉,一点点的磨,细腻些容易附合脸。 不知磨了多久,林归晚抬起酸痛的胳膊,看见只磨了一些些,不由得有些气馁,这得磨到猴年马月啊。要是有打粉机就好了。 一边想着,林归晚歇了一会儿又继续磨,磨着磨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将白术粉,白茯苓粉,和白芍粉分开放着。 除了三白面膜,还需要弄一些去水肿利于减肥的,现在的闺阁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天都呆在屋里绣花,脂肪更容易堆积,哪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京城也有胖的大家闺秀。 早膳撤下后,她拿起三白粉,开始调配着,用水做媒介其实就可以,敷在脸上十五分钟洗掉,长时间坚持,皮肤会白白嫩嫩的,而不是那种铅粉的死白。 再说,长时间用铅粉会慢性中毒,而且都毁了皮肤,以后只能一层一层往上加,一张脸簌簌的往下落粉可不是什么美态。 林归晚挑好后,用清泉调成微微浓稠状态,这样才好涂到脸上。 三百粉说是白色,一调糊就成了泥浆色,往脸上一涂,活似泥巴一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归晚不忍直视,约摸着快到一刻钟时,她将三白粉洗掉,仔细打量起来皮肤。 不知是泉水的功劳还是三白粉的功劳,林归晚真的觉得自己皮肤嫩了一些。 哈!除了磨的时候太慢了,其他都行,要是用石磨的话会不会快一些?可她去哪弄石磨去? 第四十一章:代言人 第四十一章:代言人 没过几日,林归晚和连召将白芍,白术,白茯苓一一磨完,配完以后,林归晚直接累瘫了。 趁着夜色暗下来,她和连召悄悄离开王府到了德善坊。 一进门,林归晚看着两边的架子,想着要放在个显眼的位置。 三白面膜不仅可以敷脸,更可以内服,所以就算京城的女子们,接受不了用奇怪的东西往脸上敷,内调也是可以的。 “这是什么?”流萤好奇的看着一个个小坛子。 林归晚忽然眼睛亮起来,对啊,可以让流萤先试着,她出效果了,肯定有很多人问了。 “公子?”林归晚忽然对着她眼睛发亮,像一只看见食物的狼,让流萤愣住了。 “流萤,这个小坛子你先用。”林归晚拿出一罐放到她手里,很认真的对她讲:“要每天用,加点水搅成浆糊一样敷到脸上,还可以冲水喝,不愿意敷脸你也可以内服!” “这到底是什么呀?”流萤迟疑的接住小坛子,公子又弄一些稀奇古怪的,还要往脸上涂…… 林归晚神秘兮兮的笑起来,对着流萤说:“这个人女人必备法宝——三白汤也可以叫三白面膜!外敷可以细腻脸庞,内服可以调节气色,你要不要试试?” “公子……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大街上那种江湖骗子……”流萤无言以对,听着林归晚说了一串,越听越不靠谱。 ?江湖骗子?林归晚一脸黑线弹了流萤一个脑瓜崩:“你公子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我什么身份,还能拿这个来骗钱不行?流萤啊,你现在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调侃你家公子——” “哎呀,奴婢知错了~”流萤心虚的笑了笑,拿着小坛子看了看,又拧开盖子问了问。灰棕色的粉末状,看起来很细腻,问了问只有中药味儿,也不刺鼻,有股淡淡的香气。 “放心吧,真的有用,你公子这样跟你说都是江湖骗子了,我要跟别人说岂不是更你没人信,你先用着,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用的这个,这叫推销——” 可是只有流萤自己好像也太慢了,流萤毕竟是个丫头,谁会特别一个丫头的脸是不是变漂亮了?不行……她还要去一些地方瞧一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品牌代言人’。 “你先用着,我把这几罐子先放着,其他的药丸哪个卖的差不多了?”林归晚侍弄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问着一旁的流萤。 没想到流萤却叹了一口气,颇有怨念的跟林归晚说着:“最近的客人都去天字一号了,还有其他稍微有名气的药堂,来我们这的,不是看屋里怎么样的,就是来的穷人,奴婢也不好意思要多……” 提起其他药堂,林归晚真是一肚子气,这东西明明她的先例,这些人连打声招呼都没有,就盗用她的创意 。 搁现代她告他们都能赢的盆满钵满,可现在估计人家认为抄袭她的都是抬举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堂了。 “没事的,你先看着铺子,等过段时间人就会多一些了。”林归晚敢说,不过一月,她的药铺子人流量将会增加,毕竟空间出品,必出精品。普通的药草,岂是能比得上空间里种出来的? 药草的好坏直接影响药效,等过了这风头,人们都反应过来还是他们的药铺子的药丸好,就不会再去那些有名气的大药堂了。 到时候,她的药铺子也会有名气也会成为京城的买药首选药堂。 “公子……公子?”流萤看她脸上一会儿‘阳光明媚’一会儿‘满布阴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没事没事。”林归晚回过神来,跟流萤说着:“这药罐子的东西你一定每天用,我现在要去趟百花楼和怡红院还有揽月阁。” “公子?你疯了!那些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流萤瞪大眼睛紧紧拉住林归晚,百花楼怡红院揽月阁这都是京城的有名的青楼,尤其百花楼可是京城头等青楼…… “我?我怎么了?”林归晚自然而然的认为她只是去谈生意,又不干啥,怎么不能去了?多正大光明的理由! 流萤一脸焦急,把声音放小:“您可是王妃,那都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您去那干什么呀?” “我现在是男人,你看我穿的……”林归晚摸着自己的下巴,轻轻的抛了一个媚眼给流萤。 公子!真是够了……流萤红着脸继续说着:“那些人都是经常接触男人的,您这根本就装不了什么…她们眼光毒辣着呢——” 真是的,为什么公子就执着于要去青楼呢……就算她扮成男人也不是真的男人,万一被发现了,想想都就不得了!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只不过去推销产品!”林归晚真是服了这丫头,还以为她真的想去青楼寻欢作乐吗? 大家都是女人,她们有的,她一点不少,甚至还多……林归晚低头看了看胸口。 “推销产品?”流萤愣了一下,怎么听不懂了公子的话了现在? “就是这个啊!”林归晚拿出一罐小坛子,放到流萤面前摇了摇:“我要去那些青楼碰碰运气,指不定能给她们多拉客人呢——” “那也不行……您是……王妃!”流萤越到最后声音越压低,一个王妃逛青楼,成何体统?就算是为了什么‘推销产品’也不至于把自己名声搭进去。 “行了行了,我会注意的,放心啦,好好在这儿看药堂!”林归晚无奈的拍拍流萤的肩头:“我可要对得起门口那块神医的牌匾。” 流萤还要张口说些什么,林归晚已经急匆匆的跑走了。这个公子啊,是她见过最不把身份当回事儿的人了。 唉,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这位大哥,百花楼怎么走?”走到长街上,林归晚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的点在哪,无奈只好随便拉了个人问。 “万公子?”那人转过头,眉眼清秀,让人如沐春风。原来是江云起。此时他正惊讶的盯着林归晚道:“万公子要去的可是京城的头等青楼?百花楼?” 第四十二章:百花楼 第四十二章:百花楼 “是……是啊。”林归晚笑了笑,哎呀,这运气,一拉就拉着一个认识的,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难过。 江云起微微思忖了一小会儿:“百花楼在锦荣街,你从这长街一直走,约摸着一刻钟的时间都到了。” “多谢江公子。”林归晚向他道谢后,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江云起拉住手臂。 “江公子?”林归晚抽出自己的手臂奇怪的看着江云起,这老兄,干嘛拉着自己?难道想一起去? 只见江云起咳了两声,压低声音:“看万公子还未到弱冠,这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多谢江公子关心,归霖心里自有打算。”这老兄。还真的以为她去那里真的和别人‘风花雪夜’共度良宵呢。 两人又稍微寒暄了一两下,林归晚转头就走了。 顺着长街走着,按着江云起说的路线,果然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百花楼。 一座三层木质楼平底而起,门口挂着红色灯笼,红色绸子,看起来十分喜庆,真的不负男人口中的‘夜夜做新郎’啊。 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现在是白天,青楼一般都在夜里营业,所以现在百花楼前一个人都没有。 “谁啊?”一位身穿彩色衣袍的矮小男子探出头:“公子哪位啊?不知有何事?” “容禀一下百花楼的老板,我有要事相商。”林归晚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他们毫无交集,贸然前来,恐怕是不会准见。 果然不出所料,那矮小男人客客气气的说着:“公子晚上再来寻吧,鸿姨正在休息,不见人。” “行,那请问小哥,您这百花楼几时开门?”林归晚已经猜到了,却还是有些失落。 说完这句话,那男子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归晚,质疑她竟然不知道几时开门就来找鸿姨。 “夜晚酉时三刻开门迎客,到时公子再来吧。”不过男子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 “谢这位老兄。” 知道时间后,林归晚就先回了王府,等着晚上来临。 而书房里,封喻川正在与‘鸿姨’说话:“还没有你师兄君影的消息?” “没啊,我不是说了,师兄一向神出鬼没,不好找。”鸿影坐在位上,慵懒的回答:“我给你配的解毒丹你吃了吗?应该能抑制的。” “是能抑制,但本王感觉还是尽早除了好,不然多一天就多一天风险。”封喻川看着兵法书,回答着鸿影。 “噗嗤——”鸿影笑出声:“原来堂堂贤王爷也怕死啊?” 封喻川淡淡瞥了一眼她,丝毫不为她的话有什么反应:“本王不怕死,就怕没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就提早死了,本王不甘心。” “行。我会尽力找,还有的就是,封慎那儿防备了许多,那本账本也不知道现在藏在哪了。”鸿影捏了一缕青丝在手里把玩,一副美人消愁的样子。 “多注意就行了,那么一个好色之徒难道会在女人面前有多少理智?”封喻川嗤笑一声,一个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竟然如此好色,他根本不配,如果真的坐上了,还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遭殃。 “正好过两天,百花楼要选花魁,楼里的姑娘们都卯足了劲儿要挣个先后,个个儿都有独家绝活儿,那时候封慎肯定会来看。” 鸿影说着话,一边打着呵欠:“真是困死我了,一大早就来你这儿了,还没补个觉呢,我先回了。” 夜晚终于在林归晚期盼里来了,天一擦黑,她就赶紧吃过饭假装睡觉,等到没人乱转悠了,她才赶紧跳过墙。 “哎哟——”谁把她垫脚的石头搬走了,害得她一下跌倒了,脚腕子都要肿了。 “谁?”院里一个男人沉喝。 听这口气,像是岩风,这男孩每天都很勤恳,话也不说,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个哑巴,没有想到竟然那么晚出来,恰好听到她的惨叫。 “喵呜~”林归晚学着猫叫,慢慢爬向外面,一边学着猫叫一边往外爬,不一会儿她就退出小巷子了。 幸好幸好,没被发现,林归晚打打身上的泥土,摸摸怀里的小罐子,大步向长街尽头走去。 没过一刻钟,林归晚就知道了为什么锦荣街叫锦荣街,一条街扯得都是红绸彩绸,灯笼高高挂着,每个门口,都有一群妖妖娆娆的女人在招揽着男人。 这就是青楼吗?林归晚弯起笑容走近百花楼。这真不愧京城第一青楼,门口的拉客的美女都与众不同。 一边穿着桃红色的轻纱露着酥胸,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妩媚的用着小团扇子拉着男人,就算不去,看一眼,身子也酥了大半。 另一边穿着淡青色的广袖高叉罗裙,发髻高耸着,虽然笑着,但透着一股清冷的姿态,手臂上绕着长长的淡青渐变蓝色的披帛,随着不断摆动披帛,大腿随着身体摆动,在裙子间若隐若现着。 两边的美妙姿态,连林归晚这个如假包换的女人都快把持不住,更别说那些来往的男人了,几乎大半都被百花楼门口的美人所吸引。 林归晚一走进门口,立马有一位穿着桃粉色轻纱拿着小团扇的美人儿挎着她,笑盈盈的问着:“公子可是有早已相好的?还是说公子第一次来百花楼?霜儿带你逛逛吧?” “我这次来是想见你们鸿姨。”林归晚掏出一罐子三白粉:“我是来谈生意的。” “这个霜儿可做不了主,霜儿带您去找凤姐姐。”名叫霜儿的女子,愣了一下,顿时笑靥如花拉着林归晚向一出去。 “凤姐姐,这位公子想见鸿姑姑,说是要谈生意。”霜儿说完之后,就袅娜的扭着身子离开了。 “哦?不知公子要做什么生意可否相告?让小女子转告给鸿姑姑。”霜儿说的凤姐姐是一个穿绯色纱裙稍微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女子,绯色纱裙若隐若现着她曼妙的身姿。 她五官出奇的和谐,一举手一投足就像个大家闺秀,若不看身上略显诱惑的衣服,还以为是哪家小姐流落风尘。 “是这个,叫三白粉,也可以叫三白面膜。”林归晚从怀中拿出一坛递给面前的女子。 第四十三章:转机 第四十三章:转机 “哦?”凤儿侧头好奇的问:“那请公子你说说,这……面膜干什么用的?” “我配的这个面膜粉,用来美容养颜的。”林归晚拧开盖子,抹了一指头,跟凤儿诚恳的说:“这是一些养肤的草药碾制的,只需加些水调成浆糊一样的敷在脸上,即可将脸养的又白又嫩,只需敷一刻钟。” “竟有如此功效?”凤儿眼睛亮了,接过那小坛子闻了闻,的确一股中药味儿,可她们这一行身上只能有香味儿,不能有其他奇怪的味道惹恩客们不高兴。 “这位公子,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女子身上是不能带中药味儿的,只能有香味儿。”凤儿合上小坛子抱歉的笑了笑。 “凤姑娘可别早早下定论,这三白粉虽然这样闻起来味道是一股中药味儿,但如果您可以帮我引荐给鸿姑姑的话,这也许就是牡丹香!” 想要其他香味儿还不简单,只需要把牡丹花晒干碾碎掺进面膜粉里,自然能盖过其他味儿,别说牡丹,就是玫瑰,水仙,只要有,基本都能盖过中药味儿,毕竟这三白粉,本身的中药味儿并不大。 “哦?竟是如此……那我就帮你跑一趟问问看。”凤儿笑了起来,向林归晚福了福身:“公子稍后。” “那就多谢凤姑娘了。” 凤儿莲步轻移到最顶端的房间里,轻轻叩响精致雕花镂空的木门,里面传来一声如黄莺出谷的声音:“谁呀,进吧。” “鸿姑姑。”凤儿推开门走进去,向里面的女人福了福身:“今日姑姑可安好?” 鸿影婀娜多姿的躺在榻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着,玉指轻轻翻页,睫毛垂下来,慵懒的回着凤儿:“尚可,只要你们这些姑娘不让姑姑操心,姑姑就满足了。今儿来,又有什么事?” “姑姑,楼里来了一个卖什么面膜的,听说可以养颜焕肤,是草药制成的,他想见见姑姑与姑姑详谈。”凤儿一直福着身子,脸上带着的盈盈笑意换成了惶恐,这次好像触到鸿姑姑的眉头了。 这鸿影虽说看起来清清淡淡的,可其实是个狠辣的人儿,但她从不逼迫姑娘卖身,只有自己愿意来,她就收,从不过问以往,护着她们,不过她也对姑娘们严厉,半点错都要被罚。 “嗤——”鸿影笑出声,像一朵盛开的芍药花:“什么劳什子面膜,草药虽说可以有些养肤的功效,但只用来养肤可真是贻笑大方了,莫不是个江湖骗子,赶出去得了。” “是,姑姑,凤儿退下了。”听完鸿影一番话,凤儿赶紧退了出来,幸好她没受罚,那个男人——打发走算了。 林归晚在楼间走廊等着,看着各色各样的人搂着美人调笑着,楼下好像还能依稀听到喘息和呻吟,这让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生有些羞红了脸。 “公子。”回来的凤儿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很多,为了他自己可是受鸿姑姑好一顿笑话,真是岂有此理:“公子请回吧,鸿姑说我们楼里的姑娘们不需要这些个……东西。” “这……那好吧。”林归晚看着凤儿脸上淡薄的笑意,也不多说什么,拱了拱手,转身走了。估计这姑娘去跟鸿姑说,被训斥了一顿,心情差着呢。 唉,在这碰了个软钉子,只好去揽月阁和怡红院瞧瞧了,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愿意。 揽月阁的生意不同于百花楼,看起来还可以,来往的看起来都是富商一类的。 她一进去,就被团团围住,香风齁的林归晚有些喘不过气,只好赶紧逃离,跑到稍微隐蔽的一旁。 姑娘们也都美艳,只是少了几分韵味。 “姑娘,你们的当家人是谁?”林归晚随手拉住一位女子,看起来长得十分漂亮。 “这位公子,你找月娘有什么事?”姑娘惊讶一瞬间,又换上笑颜,俏生生的问。 “我这有些东西,是养肤焕肤的,是不是能在这卖?”林归晚同样拿出小坛子也不含糊,直接打开让她看一眼。 “这待奴家问过月娘才能给公子答复。”姑娘眼睛亮了一瞬,然后回答。 果然没有女人是对自己的样貌满意的。只要能有更加美的方法,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想要试一下。 “那小生静候姑娘佳音。”林归晚拱了拱手。 又过了没多大会儿,那姑娘看起来面色不太好的过来,朝林归晚说着:“公子还是请回吧,月娘不太信这些,而且我们阁里有独门驻颜术,不太需要呢。” “那小生叨扰了。”怕是也像那位凤儿一样,受了骂,又不好撒气。林归晚拿出一罐来,递给那姑娘:“这坛送给姑娘,每日加水调成面糊状敷在脸上一刻钟洗掉即可,不出意外,用完一罐,就能看见效果。” “这……”那姑娘捏着帕子,杏眼有些犹豫。 林归晚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塞进她手里:“又不用姑娘给银子,先拿着用吧,如果不放心,站在手背上实用也行啊。” “那就多谢公子了。”姑娘欠了欠身子,脸上神色好看了一些。 出了揽月阁,又去怡红院,还有其他不太出名的小青楼,不是说不相信就是想黑吃黑,要么就一副恩赐的表情,出极低的价格让她卖。 跑了一个时辰,一件单子都没接到,林归晚失落的的走出锦荣街,走到百花楼前,还是不太甘心,还想去碰碰运气。 这次她一进去,就有些不同寻常。楼里的小厮,有些还很正常,有些都在往楼梯上绑着彩绸。 “哎?老兄,这是要干什么呀?”林归晚拉着一个一同进来的男子问。 “小兄弟,第一次来吧?”那人穿着锦衣华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百花楼可有百花榜每月更换一次,每次得第一的就是花中之王也就是花魁。” “那百花榜在哪里看?”林归晚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绝佳的主意来。 男子指了指门旁的挂着的字画,旁边果然贴着张红纸,上面写着名字。 “多谢老兄。”林归晚道谢后,往前急急走去,瞧看着这所谓的百花榜。 第四十四章:成为百花之王 第四十四章:成为百花之王 到了百花榜前,林归晚瞧着百花榜的名单,这上面就写了十个人的名字,第一位叫白薇,第十名叫司落葵。 司落葵,林归晚反复念着,就她了。 “请问,落葵姑娘在哪个房间?”林归晚问着身边来往的姑娘们。 “小哥哥,这名花榜上的人呐,都要先问好时间,然后再问姑娘们愿不愿意才能见一面。”被问的姑娘娇笑着:“所以呀,你得去那记个名字,让姐姐们选。” 那么麻烦,不过也是,越容易得到的就不美了,反而是越难得的,越是引人注意。 林归晚踱步到姑娘所说的记名字的地方,一看,嗬!那么多人!人山人海。 “各位公子不要着急,先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就有可能被落葵姑娘相约一起泛湖!”一个小厮组织着秩序,冲着疯狂往前涌的各色男人耐心劝解。 林归晚不动不摇的站在远处,排着队,即使面前并没有一个队,其实不是林归晚不想往前挤,而是自己毕竟女儿身,怎么也挤不过那些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再说万一她一挤,暴露了女儿身,那可不得了。 所以她就像一个谦谦君子一样站在远处,与世不争的姿态但是吸引了一小波姑娘,的确她在一群饿狼似的男人面前,有些鹤立鸡群了。 不远处穿着嫩绿色纱裙的姑娘看着她,然后转身低下头,簌簌的对旁边的丫鬟说些什么。 只见丫鬟点了点头,匆匆地走上前,穿过人群,走到林归晚面前,向她欠了欠身子:“公子,我家姑娘有情。” “你家姑娘?”林归晚有些惊讶,转过身子问:“请问是哪位姑娘?” “哎,你这人真好玩,当然是你等的姑娘了,不然还能有谁?”丫鬟噗嗤一声掩面笑出声。 “原来是落葵姑娘,那小生真是荣幸至极!”林归晚很惊讶,但心中更多的是狂喜,无论是因为什么,能和她详谈就是最好的。 “请公子随奴婢来。”丫鬟在她面前引着路,后面的记名字地方,依旧人挤人,可惜他们不知,他们心中想望的落葵姑娘已经选了人,可让他们白欢喜一场了。 走到一间香风缭绕的房前,丫鬟停了下来:“姑娘,人来了。” “进。”里面传来声音,如露珠击打玉盘,圆润悦耳。 丫鬟笑了笑,替林归晚打开门:“公子请。” 踏进房间,是一阵婉转的古筝曲,虽然林归晚不太懂乐谱,但是依旧能听出来弹得非常厉害了。 “真是好琴音。”琴音刚落,林归晚不由得真心的夸奖。 淡绿色的纱幔后隐隐约约的透出一抹倩影。她慢慢站起来,向林归晚行了一礼:“公子谬赞了。” “哪里谬赞?是真的好听,反正我这俗人只觉得这是我听过最美的琴声了。”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她的确是没听过几次古筝,落葵姑娘的琴声的确秒杀现代听过的琴声。 “公子,说话真甜,怕不是抹了蜜。”落葵姑娘轻笑一声,一只玉手撩开青纱幔子,只见那玉手,个个指头青葱般纤细,指甲油亮修剪成圆圆的形状,肌肤柔嫩如温玉,一只手减一分则瘦增一分则肥,美的刚刚好。 “哪里是抹蜜,是落葵姑娘本就如此。”林归晚看那只手看的呆了,这手真的长得很好。 青幔子被撩起,露出一张小小的尖尖的白脸,似乎被月光漂过的大理石,又似乎月光本身。一头黑发,如同用冬天的黑夜作为材料,由盘据在山洞中的女妖亲手纺成的细纱。 身上的嫩绿色罗裙映着黑发,如梦如幻。 “落葵姑娘真不负盛名,美得像仙娥一般。”林归晚又愣了,这百花楼是真的珍藏了许多美女,这落葵姑娘虽然容貌不及她,但身上的婉约气质,却胜她好几分。 这在白花榜上才排第十,那第一位的白薇姑娘到底是如何相貌? “公子今日特地来寻奴家,可有什么想说的?”落葵姑娘在林归晚打量自己的时候也在打量她。 这位公子看起来不及弱冠,一张脸长的,那可真是花树堆雪,这容貌要是放在女子身上,可真比那百花榜的白薇还要略胜几分。 可这脸虽说十分明艳,但却无几分女子之神,通体一股洒脱自由之感,哪里有闺阁女子的婉丽之态。 “今日第一件事,当然是来一睹落葵姑娘的花容月貌。”林归晚笑了起来,大大方方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那公子,可是为第二件事来的?”落葵姑娘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位公子根本不是为了她而来,这就令她好奇了几分。 平时都是男人凑过来,哪个不是为了她的容貌?不过也是,这公子的容貌要胜她许多,何必要来看自己? “落葵姑娘真是聪慧过人。”林归晚笑了笑:“我今日正是为落葵姑娘而来,不过却不单单是为了姑娘的容貌。” “哦?公子这是何意?”落葵姑娘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归晚。 “听说落葵姑娘,屈就于百花榜第十,可在小生看来,落葵姑娘就是作为第一,也当之无愧。” “公子可别哄骗奴家,这百花榜是各位前来的恩客选出来的,落葵被搁在第十,终究是有第十的道理。” 司落葵笑起来,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告诉林归晚。 “要是姑娘想把第一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何不试一试?”林归晚继续问。 这姑娘可真是规矩的,真的是心甘情愿在第十,这让她没办法下手。只要有野心,有欲望才能好好配合,这太过不在乎,简直无懈可击啊,人家都不在乎这百花榜名头,她拿名头来诱惑,岂不是点灯给瞎子看。 “且说说,奴家登上百花榜第一位对公子有何好处?公子应该不会如此空闲来关心落葵排第几吧?” 司落葵捏着帕子,轻轻坐在绣凳三分之一处,端起桌上一杯清茶,慢慢小酌了起来,动作如云流水,让人看起来心旷神怡。 “我就说落葵姑娘是真的聪慧,一下就猜到小生的意思,小生这次来是为了一样东西。” 第四十五章:秘信 第四十五章:秘信 “什么东西?”落葵姑娘好奇的望着林归晚,双目含情。 林归晚掏出小坛子放在落葵姑娘面前:“这是三白粉,内服外敷都行,是养颜焕肤的,长期坚持下去,你的皮肤会越来越水嫩。” “凤儿说的是你呀?”落葵并没有伸手动那所谓三白粉,里面加的不知是什么。她们这些人都是靠脸吃饭的万一用了这个脸毁了,这一生也就完了。 一想到这儿,落葵对面前的林归晚产生了一些厌恶。脸上的笑也不太真切了。谁敢拿自己的命根子当赌注? “凤儿姑娘说的的确是我,不过这东西我可担保没有一丁点危害,姑娘可以找个经验老道的药师来验,里面都是些什么,即使不验,您也可以在手臂内侧先试用一下,或者让丫鬟试,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 林归晚拧开罐子,往自己手心倒了一些,一把塞进嘴里吃了下去。不主动 “这个东西姑娘可以用来沏茶,也可以加点泉水调成浆糊涂在脸上一刻钟洗掉,全凭姑娘心情,疗效是一样的。” “那你说的让我登上第一位又是个什么说法?”落葵看她自己一口吃了一把药粉,心里的火儿也稍稍熄灭。 “姑娘登上第一位的宝座,其实什么也不用帮我,只是别人在问你肌肤如此之好,是用些什么的时候,希望能提提这个三白粉。” 林归晚看落葵有些兴趣,连忙对她说:“小生心里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许能帮落葵姑娘坐一坐那第一的宝座。” “你且说来听听?”落葵看着她一副不太愿意的样子:“放心,奴家还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 “是小生小人之心了。”听闻落葵姑娘应允,林归晚侃侃而谈:“小生以为,姑娘往常选名次,不过是表演些琴棋书画,实在是有些单调了,小生觉得这些可以合并在一起。” “哦?怎么个合并法?”落葵姑娘顿时来了兴趣,放下瓷杯望着她。 “小生认为,您可在百花楼正中央悬挂一条绳,人顺着绳子像仙娥一样缓缓飞落,唱着歌儿,旁边是花瓣雨,这情景可笼络一众人心。” “听起来很不错。”落葵姑娘眼中飘荡着向往,好似她已经看见自己在空中飞舞的模样。 看到落葵已经动心,林归晚继续往下说着:“落到地面上后,姑娘被放进一个用白绸围成的圈里,然后姑娘舞动身体,翩翩起舞,用脚尖沾墨水,在白绸上作画,一边舞,一边画,岂不美哉?” “这法子倒是出奇的新鲜。”落葵姑娘听完后,杏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 是人都渴望强,都想做人上人,只不过她的确比不上其他人,只能装作淡然的样子,若有机会登上顶峰,谁愿意在山脚徘徊。 “姑娘可愿一试?小生愿助姑娘一臂之力。”林归晚勾起嘴角,看起来这事儿要确定了。 “这……容奴家再想想——”落葵姑娘听到林归晚的声音回过神,要是要这样做,就得用她的东西,当她的活招牌,可谁知她这药粉如何,万一出了岔子……她这脸? 不可不可,这事得从长计议,现在身份已经可以了,比起那些卖皮囊的勾栏女子,她已经成功了,不需要太过看人脸色,也不过是卖笑,不用出卖自己了,若是这脸毁了…… 怎么还想想?林归晚有些不满意,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站在一旁,静默着等她回答。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落葵姑娘还是皱着眉:“这位公子,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后再来,奴家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考虑考虑。” “行。”林归晚只好应了一声,没直接拒绝那就代表还有机会,就算落葵不同意,还有第九第八第七……总有一个人会同意的。 “哎,公子,您姓甚名谁?若奴家考虑好了,去哪给你答复?”落葵扭过脸问着她。 “我姓万,名归霖,姑娘要是想好了,让丫鬟去长街巷子里的德善坊给流萤丫头说一声就行了。” 出了百花楼,一抬头,天边泛起鱼肚白了,一夜过去了吗?那么快…… 那她可要赶紧回去了。 回到王府后,没过多大会儿,又有一个人踏着瓦片跃向贤王府最中间,像猫儿一样灵巧往前行进着,到了封喻川的书房停了下来,敲了敲窗檩子:“哒哒哒。” “进。”里面传来声音,那人倒吊着推开窗一翻身进了去悄无声息的关上窗子。 “属下参见主子。”那人一身灰色衣袍,脸上也缠着头巾,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低沉,辩不出男女。 封喻川这时刚起床,换上了朝服准备去上朝:“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属下打听到封慎有意去参加百花楼的花魁赛!” “这事鸿影已经告诉本王了。”封喻川皱起眉,从袖口掏出一枚丹药含在口中:“可还有什么重要的讯息?” “属下失职。”那人低下头继续说着:“百花楼那边还说,封慎有意与得上花魁的姑娘促膝长谈。” “哦?还有没有?”封喻川带上玉冠坐在座椅上。百花楼的鸿影是与他同甘共苦的好哥们,虽然她是个女人,却丝毫不比男人逊色,教出来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套话的高手,极会察言观色。 “还有……”那人犹豫着,不知道说不说,万一看错了岂不是要怪罪自己? “启月,本王什么时候教给你说话吞吞吐吐了?回去自领五棍!”封喻川微微提高声音:“有什么就说!” 原来这人是启月,她与王妃相处过一晚上,对王妃的脸还算熟悉,她探查消息的时候,好像看到与王妃长得相似的脸,可是就一晃眼,她也不敢确定:“属下好像在百花楼看到王妃了,不过只是一瞬间,也许是属下看错了!” “什么时辰?”林归晚?她怎么出现在百花楼,难道又偷偷跑出去了?还逛青楼…这女人懂不懂礼义廉耻啊! “约摸着是在子时。”启月仔细想了想,她见到王妃的时候,看到王妃进了一个姑娘的房间,要真是王妃,那她也玩的太脱了,简直不像个女人,竟然去逛青楼? 第四十六章:跟踪 第四十六章:跟踪 “下去吧。”封喻川点点头看不清楚神色,整理好着装准备去上朝。 启月跪在一旁,犹豫着不肯走,虽然王妃性子活泼了点,但她是个好女子,要是因为她而被王爷责罚,好似是她害了王妃一样:“王爷,若真是…王妃,您将如何处置她?” “守则第一条是什么?”封喻川低头看着跪下的启月,背着手问。 “服从主子命令不问缘由…”启月的冷汗沁湿了头巾。 “下去吧。让鸿影好好教教你。”封喻川一说出口话,启月的一下瞪大眼睛,皱起眉很害怕的样子。 但是她又不敢反驳,只好默默应了声退下。 待到启月退下后,封喻川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望了望远处养心阁的方向。林归晚啊,林归晚,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待本王过几天会会你。 而当事人林归晚在床上睡着,不满的皱皱眉睁开眼。这实在是太热了。要是有空调就好了。她慢慢悠悠坐起来呼出一口浊气,看见桌上放着饭菜,还有些热气冒出来。可这会儿她只想好好洗个澡,根本不想吃什么饭。 “水苏——”她换完衣服扯着嗓子叫着偏房的丫头。 “哎——王妃娘娘?您有什么事吩咐奴婢?”水苏闻声而来,乖巧的站在林归晚身前。 “我有些热,想洗个澡,你让岩风提些水,烧热了用个大木盆给我端进来。” “是,王妃娘娘。”水苏应了后,赶紧去偏房叫了岩风出来开始打水烧水。 林归晚满意看着忙活的两人,这样就很好,不出挑不找事。 看了一会儿后,林归晚进了另一个偏房去了羽零那儿。 “身上的伤可曾好些了?”林归晚推开门,问着床前倚着的病态女子。 “多谢王妃娘娘关心,已经好多了。”羽零挣扎着起来,给林归晚行了个礼。 “免了,坐着吧。”林归晚把她按下来说着:“既然好的还可以了,就慢慢做一些活计吧,院里还有其他人呢,肯定有些想法。” “是,谨遵王妃娘娘教导。”羽零愣了一下,想起了水苏有时送饭时,不太情愿的表情。 “羽零,你是怎么被卖到人贩子手里的?”林归晚好奇的问着。 “家里孩子太多了,正好我又是个赔钱的女儿……”想起以前,羽零的眼睛暗淡下来:“我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是姐姐,下面是两个妹妹两个弟弟……姐姐已经被嫁了一个小地主家里的一个痴傻儿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只好把我卖掉——” “是这样吗……”羽零的身世让林归晚唏嘘不已,在这里,有些女人的地位真是视如草菅,动不动就卖掉,就像货物一样随意买卖。 “那你为什么还老想着回去……家里人不是对你不好吗?”越是这样,林归晚越是好奇,这样的家为什么还回去,已经逃出来了还要再跳火坑,难道还要再被家里人卖一次。 “不是要为了家里的人……”羽零低下头,爹娘真的让她寒了心,她怎么可能再回去重新叙旧呢。 “那是为了什么?难道……”林归晚忽然像是抓到了什么:“难道羽零你有心悦之人,你们相互爱慕,所以你才会老想着回去?” 听到林归晚这样说,羽零像是被电到一样,颤了一下,面色透红:“娘娘,我只是……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她清楚的记着要回去,回去见他,为了这一个想望,她挨过多少次打,逃跑多少次,被抓回来多少次,受冻挨饿都是为了回去找他…… “说啊说啊,那人到底如何?让你如此心心念念着不放。”林归晚八卦之心大作,她在现代还没有谈过恋爱,小时候偷偷喜欢的邻家大哥哥,也早已经被结婚后的他吃成啤酒肚大胖子后,初恋感荡然无存。 即使长大后,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可没一个能让她瞧上眼的,要么就是直男癌,要么就是图她的貌,就算有的是从朋友做起,也会在几天后,消失不见。 为什么?因为她太强了,成绩优秀,思维又不同于其他女孩,既不喜欢玫瑰,又不喜欢口红,聊话题都是些专业性知识,那些男人说她呀,实在无趣得紧。 久而久之,她也就成了学院里吉祥物的存在了,很多人喜欢她,但从来没人跟她谈过恋爱。 “那人是我邻村的一个秀才……他长得斯斯文文,很是秀气,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有人欺负我,他总是第一个守在我的面前,如果我跑不动了他就背着我,如果我娘打骂我,不给我吃饭,他就偷偷拿家里的白面馒头给我吃…… 等到长大一些,男女大防严重了,他也不经常找我了,不过……他也总隔个十天半月的约我去看夜景,看花草,看山看水,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好听又文雅的诗句,我总是接不上……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后来,他考了秀才,说是要去参加科举考试,当状元……还说,还说等到了他当状元之日就是娶我之时——” 说到这儿,羽零眼圈红红的,嘴角带着甜蜜的笑。 “后来呢?”林归晚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继续问。 “后来,我就被爹娘卖给人牙子了,那时候他就在不远,一直求他爹,把我买下来,可是他爹不同意,所以我就一直喊……等我,我一定回来……” 林归晚心里抽痛了一下,环住羽零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不一会儿,林归晚就感觉自己肩膀湿润起来。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那个人,他不是要参加科举吗?这秋闱没多久了,两三个月的时候,你就能在京城这儿慢慢找他了。” 如果真如羽零说的那样,那男子肯定会来考试,这离秋闱没多长时间了,有些考生早就过来了,在京城拉拢人脉关系了。 按说,到羽零口中那位男子到来应该也不久了。 “谢谢王妃娘娘……”羽零抽抽噎噎的,这王妃娘娘虽然没什么大家闺秀的端庄优雅,但人是顶好。 “行了,别哭鼻子了,我去外面看看洗澡水烧好了没,热死我了,我要去洗个澡。” 第四十七章:自制小拖把 第四十七章:自制小拖把 听过羽零的身世,林归晚想了很多,还是想要让她找到那个秀才,如果真的找到了,郎有情妾有意的,成人之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若那公子高中了就不得了了。 自古以来,成功的男人有哪几个还会想着糟糠之妻,青梅竹马?每一个都想着往上爬,每个都渴望权势,而婚姻就是工具,就是联系的牢固纽带。 唉,顺其自然吧…… 出了羽零的房间,林归晚刚好看到岩风正费力的搬动着一个大桶。 要是有水管就行了,哪来的那么麻烦,还要一点点往里续热水。 “放房间里就行了,不用再烧热水了。”林归晚推开门,让岩风进去。 “谢谢娘娘。”岩风把一桶水放在里间,低着头退出来安分的行着礼。 这岩风看起来倒是比水苏冷静还老实,可毕竟是封喻川派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老实? “出去吧,把门关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等岩风将门轻轻换上,林归晚呼出一口气,把衣服脱掉,把棉巾擦擦身上,没过多大会儿,她就擦好身体,可地上全是水渍,木头地板浸水会起潮腐烂的。 等换好衣服,林归晚打开门,发现岩风还在门口守着:“去把水苏叫过来收拾一下地板。” 岩风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水苏就进来了,拿着抹布在地上仔仔细细擦洗着。 “水苏,你就这样擦地?”林归晚有些惊讶,这个时代连简易拖把也没有? 水苏一下惶恐起来,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王妃娘娘,奴婢一定再擦一遍,让您满意。” “什么呀,你别擦了,去让岩风找根竹竿和两片木板,还要许多抹布,去吧。”林归晚扶额,她可没这这个意思。 “是,王妃娘娘。”水苏一下起来,匆匆去找岩风。 等了一会儿,岩风拿着根竹竿和两片木板过来了。水苏抱着一堆抹布。 “你们俩,把抹布撕成两指宽的长条。”林归晚指使着他们俩,又将木板比划比划,将竹竿和一只木板绑在一起。甩了甩,不松刚好。 “把撕好的抹布条,整齐的放在一起,然后用针缝一边,缝成一片。” “这是要干什么呀?”水苏把抹布条整理了一下,奇怪的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见她不多说,水苏也不多问,赶紧去拿了粗针和棉线,把抹布条儿缝在一起,成了流苏状。 林归晚又拿起另一只木板,将抹布条儿用其他布条缠在木板上,又将带着竹竿的木板将抹布条夹住,继续缠一起来。 “好了。”林归晚掂了掂,递给水苏。 “这?”水苏一脸茫然,接着那根不明物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拖把,来,我给你演示一下。”林归晚心里有些得意,兴奋拿起简易拖把,试用起来,一拖地上的尘都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娘娘你可真是厉害!”水苏的眼睛亮起来,这个东西就不需要她弯腰擦地了,简直太省力了,她看着林归晚:“娘娘。这个拖把能不能赐给奴婢?” “当然是给你的,不然还是我拖地?”林归晚笑嘻嘻递给她,心里更加得意了,真发现这什么都没的古代真是商机满满。 “是奴婢愚笨了。”水苏拍拍自己的头,歉意的笑起来,从林归晚手中接过来拖把,满眼闪烁着星星。 第二天的傍晚,林归晚吃过晚膳后,将灯点着一会儿又吹灭,示意自己已经就寝了。 然后带着连召赶紧出了王府,到了德善坊。 “公子来了?”流萤将她迎进来:“今日石匠那送来几个奇怪的石磨,说是公子你定做的。” “石磨拿来了?在哪?我看看?”林归晚惊讶了一下,前几天路过石匠那她就顺手画了一张图让石匠做。 “这儿——”流萤费力的搬上桌一个石磨,虽说这石磨很小很小,只有两只手大小,可材质是实打实的石头啊。 石磨被放上桌,林归晚眼前一亮,这就是她要的那种石磨。圆圆的,连把手都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这么小的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流萤摸了摸光滑的石磨表面。 “我猜,是用来磨药材的。”连召扬起小脸,笑的笃定。 “哎哟,小连召怎么那么聪明?”林归晚捏了捏他圆圆的笑脸。 “因为我们之前磨白茯苓和白术那些药材的时候,手都要累断了。”连召苦着小脸,无奈的摊开手。 “就像连召所说的,用来磨药材的,光我自己和连召手累断,也不能磨出就几罐子,所以我就让石匠打来几个小石磨,让流萤你来。” 还有些就是,不能让流萤只当个收银的掌柜,什么药理都不懂,这让那些买药的人怎么看?而且流萤自己也会多想。 等流萤知道一些基本操作后,店里的事就不用她操什么心了,只需要时不时来看一两次,补充些没有的药,还有看一些比较难见的病。 “要是公子肯教,奴婢肯定愿意学啊。”流萤笑了起来,本来她也是想让公子教的,但怕公子不乐意,也没好意思提,这样就好了,她学一些皮毛,就可以帮忙打理药铺生意了,也不会在客人上门问问题时干瞪眼了。 “我这有些剩下的白茯苓白芍白术等,我教你磨,然后按着比例配。”林归晚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摊开是一些成个的干制药材。 将白茯苓干片一个个放进石磨里,慢慢搅动把手,虽然废了一些力气,也总比用乳钵慢慢戳来的快,不一会儿,石磨缝隙就出现了一些粉末。 “这个白茯苓占四成,白芍两成,白术两成,白芨一成,甘草一成。”林归晚清清楚楚的跟流萤讲着,一边磨着药。 连召和流萤一直认真仔细听,让林归晚很是欣慰,不怕笨就怕不学,这中药数千种,哪个和哪个可不能搞混,差之一厘失之千里。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三人齐回头,让前来的小丫鬟吓得后退了一步。 “公子,我家姑娘请您去详谈事宜。”那丫鬟尴尬一笑,忙站好向林归晚福身。 第四十八章:刺激 第四十八章:刺激 “稍等,这就来。”林归晚对她笑了笑,小丫鬟就识趣的退出门外等。 “公子?你要去哪?”连召不安的看着她。 林归晚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倾下身子小声跟他讲:“别担心,你一会儿自己先回王府,我还有些事,不方便带上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我能自己回的,公子你去忙吧。”连召稍稍挺起胸膛,证明自己是个小男子汉。 “这些东西,你就拿着试试吧,我先走了,流萤,看好连召别让他乱跑。” 吩咐了几句,林归晚走出门:“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到百花楼,丫鬟将她引上楼,却在楼间停了下来,一身淡绿与一身绛红站在门口,剑拔弩张。 林归晚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虽说我尊称你一句姐姐,但你也不要太将自己当成我的长者,这该分配的桃花膏我是不会让的。” 率先开口的是落葵,她看起来是笑意盈盈的,但林归晚觉得她已经生气了,非常生气。 “这姐姐妹妹的可不是我弄出来的,是这些恩客们排出来的一二三,这桃花膏我这用完了,借一借妹妹的用一下又怎么了?”那身穿华贵的绛红色衣袍的女子长得十分美艳,红唇挑眉,高傲的抬着眼。 落葵又道:“倘若白薇姐,真是想要用一下也就罢了,可为何每个姐妹都借了个遍?这桃花膏鸿姑每月只分发一瓶,恕妹妹不外借。” 先借琉璃十光簪,又借霞光锦衣,真是把其他几个姐妹的压箱底都打听个遍,可鸿姑又让她们多互相帮助,为的不是什么名次,而是那些东西…… 这些事闹大了谁都不得好处,所以白薇就靠这个压榨她们,因为她已经是连冠一年的花魁,鸿姑也有些有些由着她,毕竟很多人,都是为了她的名气才来的…… “倘若我偏要呢?”白薇扬起脸,一张美艳的脸上全是不屑,这百花楼还不是靠着她撑起来,若她在一天,便没有任何人能夺得花魁,这些杂碎,还想和她争? 落葵脸上全是难堪,幸亏这段时间没什么人,不然让别人看她们内里斗,可真是贻笑大方,百花楼的姑娘竟然如此蛮横,可给吧,自己不乐意,不给吧,闹大了吃亏的也是她。 “这位姑娘,何苦咄咄逼人?”林归晚实在看不上这白薇的盛气凌人的劲儿。 白薇惊讶了一瞬,这里的恩客全是算好的,谁能进谁不能进都是有规定的,好像今天没有大人来啊?这是谁? “公子误会了……只是奴家着实想借落葵妹妹的桃花膏,所以才有些心急了。”白薇不愧为第一花魁,这演技说来就来,看她粉面桃腮,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让人心疼,恨不得在怀里好好抚慰。 相比看,落葵就有些逊色了,脸上只剩一股仙气撑着,因为仙所以看起来距离感颇深,没什么烟火味儿,人们自然同情看起来更会撒娇的白薇,更何况她长得的确美。 “落葵姑娘不是说了,每月每人发一瓶,既然你要用,她肯定也要用,何必为难人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不过林归晚自己也算个大美人,对于白薇的楚楚可怜样儿没什么想法,只会耿直的就事论事,更何况,下一届的花魁争夺赛谁坐上第一还不一定呢。 “公子……说的是,是薇薇唐突了。”白薇的脸果然有了一丝裂痕,但她立马调整过来,一副悔过求原谅的样子看着林归晚,让她心生不忍。 旁边的落葵姑娘看她这样,面色更冷了,她当然清楚白薇的惯用招数。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薇薇姑娘既然知错了,落葵姑娘就不要再计较了。”林归晚的话让白薇脸上飘过一丝得意,果然是个男人都会迷上她,可下一句却让她怀疑了自我。 “薇薇姑娘给落葵姑娘道个歉这事就过去吧。”林归晚又君子般做着和事老。 “道歉……”白薇的脸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笑起来,可怜的说着:“落葵妹妹,是我我不好,说话太急了,你不借也没关系,不要生我的气。” “没事的,白薇姐,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不介意,毕竟我们亲如姐妹。我怎么会怪你?”落葵笑起来,两边的视线都要形成实质闪电了,噼里啪啦的。 真是塑料姐妹花啊,林归晚看着两边的如花美眷都眼放厉光,顿时有些汗颜。 终于在‘握手言好’后,林归晚进了落葵的房间。 还不等她开口,落葵就恨恨的说:“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当上花魁,挫挫白薇的锐气。” “那白薇怎么是这个样子?”林归晚不明白,这样的美人儿怎么会如此傲气,不可一世,按说也不会那么没眼色,怎么会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一遍,让自己无路可退。 “唉,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落葵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本来我和白薇是一同进来的。” “那怎么会?”那白薇盛气凌人,哪念及情谊了? “本来没有花魁这一说儿,我们都是给人当丫鬟的,后来我被鸿姑看上了,就被拉去学琴棋书画了,一同进来的还有其他,也都差不多被鸿姑看上了……只有她…” 落葵摇摇头,忧郁的回忆起以前:“然后她就认为我们抛弃了她,后来她眉眼长开后,一眼被鸿姑相中,就差不多成了现在的样子。当时我们很想和她一起,可她总是冷言冷语,后来我们就渐渐成为陌路,再后来…她以霓裳舞成名,就成了头牌中的几人。” “再后来,有了花魁榜,每次她都挖空心思要得第一,所以这几年她一直位居第一,越来越傲气,越来越刻薄,容不下任何人,但是她又在鸿姑面前惯会装可怜,所以鸿姑也不知道原来她是这种模样,或者说……鸿姑知道,也由着她,毕竟很多恩客来这百花楼就是来看她的。” 落葵越说到最后,越不甘心?看来是被气很了:“所以这次我一定要,一定一定要拿到第一,不能再让她嚣张了。” 第四十九章:准备 第四十九章:准备 “你决定了?”林归晚笑了笑,只要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落葵想了想终于狠下心:“只要能踩下去她,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我愿意。” “那好,我们来制定一些东西。”林归晚打了个响指,坐了下来:“给我一下笔墨纸砚,我来给你画一下你要那天要穿的衣服。” “小青,快把笔墨纸砚给公子。”落葵姑娘摆了摆手让丫鬟下去拿。 “是。”小青看自己家姑娘,终于不再忍了,心里开心了起来,她早就看那个叫白薇的姑娘不顺眼了,每天就知道欺负别人,她身边的绿儿也随她主人,嚣张跋扈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等拿过来笔墨纸烟,林归晚在纸上涂涂画画,不到一刻钟她就画出了第一套衣服。 第一件衣服是一套红色的衣服,外面是一层轻纱,里面是一件抹胸样式的裹裙,在最外面下裙那里,又是一层层一层层的轻纱,从白渐变到水红色。 这是她结合中古代元,素画的第一个晚礼服,其实根本不需要外边那层轻纱,但因为这是古代,怕这里的人接受能力不太高,所以她只能往外面画了一层轻纱。 “这套衣服可真美呀,我从未见过有如此样式的襦裙。”落葵姑娘一边赞叹着她画工高超,一边又喜欢着画里的衣服,这里的襦裙全都是在胸上系住,然后往外散开的,一点都不显身姿。 “这不过是第一套衣服,别着急呀。”林归晚勾起嘴角:“还有第二套。” 只见她在纸上,又画了起来。 第二套衣服和第一套衣服截然不同,第一套衣服略显张扬,第二套衣服则非常寡淡了。裙子是交领白色的,袖子很长,裙摆是一片一片的,没有轻纱,腰那里很收,袖子又很广,裙摆也很广。 “这件衣服我专门为你跳舞设计的我给你设计的,到时你穿一双白色的锦缎鞋子,一舞一动的在白色幕布上用脚画着墨水画儿,身姿映在幕布上,可比你直接跳有意思多了,而且等你舞完后,幕布上也完成水墨画,岂不是美轮美奂?” “虽然公子的想法很美丽……可奴家舞技还没有那么高超,更何况是用脚来在幕布上画画,奴家怎能做到?” 落葵皱起眉头,难得有那么好的一个主意,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不她不甘心:“公子可还有其他的办法?或者这舞蹈,可有谁会?来教与奴家?” “既然我已经说出来了,肯定会考虑你会不会这件事,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来教你跳那水墨舞。” “你来教我跳水墨舞?你可是一个男人呀!”落葵惊奇的看着林归晚。 “那有如何?看我舞给你看?”林归晚伸出手做了一个起示,然后自己踏着拍子跳了起来,他的舞像蛟龙一样,随着身体舞动起来,衣袂飘飘。非常赏心悦目。 “公子可不是常人呀……”落葵瞪大眼睛,不相信这一个男人竟比女人跳的还要好。而且跳的还有这自己的特色,雌雄莫辨。 林归晚笑了笑,幸亏这水墨舞之前学过的,不然可没办法进行。要是半点不会,也不会拿出这个来做筹码了。 “舞蹈嘛……我可以抽空教你,这衣服你可要提前做好,试一试改一改,头发和妆容我也会帮你弄好,不用担心。”林归晚点点头:“这面膜粉你可是要敷的。” “不能等花魁比赛之后,奴家在敷吗?”落葵有些忐忑,虽然那药粉,已经被他吃了一口,先身试毒,可是她还是害怕毁了她的脸。 “你要还是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我们一起敷,行不行?”林归晚有些无奈了,他的面膜到底是有毒,还是怎么地?怎么一副上刑的模样? “打些干净的水!”林归晚吩咐着丫鬟小青,落葵轻轻点点头,小青应了一声立马就去打水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小青就端着为一小盆水过来了,林归晚拿出面膜粉,倒在纸上,又用水慢慢和着,直到成为泥巴状,她二话不说,就往脸上糊,不一会儿,全脸就像栽进泥坑里一样。 “噗嗤——”落葵姑娘笑出声,也学着她的样子和了一些面膜粉往脸上涂。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原本以为这些药粉。有一股很冲鼻的味道,可是没有,只有一些淡淡的草香味儿,很好闻。 两人面面相觑,坐在凳上呆立了一刻钟,林归晚终于说话了:“拿个毛巾拿盆水过来,我要把它洗掉。” 小青忍着笑意,匆忙走了出去,拿了毛巾端了一盆水过来。 等林归晚了洗完脸后,把脸亮给落葵姑娘看,她的脸本来就是那种白里透红的肌肤,这样敷完后,她的脸更水润了。 落葵姑娘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她眼睛里有些心动,等过了没多大会儿,她自己也洗掉了脸上的‘泥巴’,仔细用铜镜打量着自己。 果然被她发现了又许多不同,她的脸更水润了不说,脸上的一些小瑕疵也变淡了,好像更透亮了一些。 “这,真的很神奇……”落葵终于笑了起来,不再害怕这面膜会毁了她的脸。 林归晚扬起脸自豪的说:“我说了有焕肤的功能,就是有焕肤功能,你如果长期用的话,皮肤会越来越好,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能不用哪些铅粉敷脸就不要用,铅粉会使你的脸越来越粗糙,越来越暗淡,最终会毁了你自己。” “我没用过多少铅粉,平时用的就是桃花膏是鸿姑姑给的,那个膏体软绵细柔,涂在脸上会有一层白白的效果,所以白薇才会千方百计的要我的那一瓶。” 落葵也知道,白薇为什么要问她要那一瓶桃花膏,他是花魁想见他的人自然多了去了不是达官显贵就是皇家贵胄,自然要照顾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所以这桃花膏使的就是快呀。 “那鸿姑姑真是个能干的人儿,既能管理好那么大的百花楼,还能调制敷脸的润肤膏,真是厉害。” 当然林归晚不知道,这百花楼是所属于封喻川的,不然打死她也不会往这打广告。 第五十章:惊艳的衣服 第五十章:惊艳的衣服 “鸿姑就是很厉害的。”落葵点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又谈了谈细节,林归晚出了百花楼。 “万公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归晚转头一看,原来是江云起。 江云起一脸复杂的盯着林归晚,语重心长的跟她讲:“万公子,你现在还没稳重,还是不要太过迷恋烟花之地……” “……”林归晚哭笑不得,这男人还真的以为她去那地方寻乐子去了。 “圣人曾说过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那些烟花之地是是非非,公子还是不要贸然搅进去好,免得伤到自己啊!”江云起滔滔不绝的劝着林归晚。 “江公子那么晚了还在这长街溜达,莫不是来寻我说教的?”林归晚调笑了一番。 “天气炎热,客栈里实在是难受的紧,所以在下出来逛一逛,透一透气。”江云起解释着。 “原来你不是京城人士?”看他天天在外面晃悠还以为是这街上的某户人家的公子,原来不是啊。 “在下是过来参加科举考试的,无奈家境贫困只能在客栈半工半读,希望能拖到科举那天考试前,老板不要把我赶出去……”江云起一脸苦涩的无奈。 “那你要不要考虑入我药铺的股?”林归晚微微思索一下,这男人看起来还行,说不到还能真的中了一个榜眼什么的,这时不拉关系还待何时? “入股?在下不懂万公子的意思。”江云起楞楞的,发现根本不懂什么叫入股:“是在下愚笨,请万公子解释一二?” “入股的意思就是投资,投资就是你给我一些银子,我去做生意,这生意里就有你的一分,挣钱了也根据你投的银子,来分得你的银子,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林归晚耐心的解释着,希望江云起能答应,毕竟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就算高中不了也能写个字,当个教书先生也行,起码能教教连召和流萤。 “万公子的意思在下稍微明白了一些,这是在下仅有的银钱,请万公子拿去做买卖吧。”江云起听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子郑重的放在林归晚手里。 这是被当成资金不够,过来要钱的吗?林归晚看着手中可怜的几块银子,想了想还是放进怀里:“你放心,我每月会给你分红……分红就是赚的钱分给你,哦,对了,你住哪个客栈?” “在下住在悦来客栈,问掌柜就知道在下在哪了。”江云起说着,。 “好的,我一定会给你送银子。”林归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这江云起是同情她还是可怜她,她都会每月送去钱,来告诉他是有回报的。本来她是看这人可怜,想拉他入个股每月给他些银子,保证他能生活,可现在看来,是反被可怜了。 与江云起互相又扯了几句,两人辞别。 江云起看着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日的万公子怎么看起来格外的美,像女人一样美。 要是林归晚知道肯定会咆哮,忘了她在脸上做了修饰啊!她还傻着脸去亲自试面膜,这下全被看到了! 回了王府,林归晚又一觉睡到天大亮,吃过早膳后,林归晚想了想还是将荷叶,薏仁,芡实等药材慢慢碾碎,制成瘦身茶,既然美白粉有了,肯定要配瘦身茶,又瘦又白才是标配嘛。 废了大半天劲儿,快到中膳时间,林归晚才碾了没多少粉末,没办法,石磨太沉弄不进来,要不是三两下弄完了,何苦那么麻烦。 将弄成的粉末放进茶壶里,再放一些清泉,让它慢慢泡。 待到中午膳吃过后,林归晚掀开茶壶盖,闻了闻,真的香啊,薏仁的微甜和荷叶的清新,美妙的紧。 “林归晚。”没想到门口站了封喻川,他走进门,坐在凳子上:“过个半月,就是你娘的祭日了,太尉府的人传来信儿,让你有空回去看看。” 祭日…林归晚在脑中快速搜索着,果然想到了顾逾婧的祭日。 不知不觉,这幅身子都二八年华,林归晚的娘顾逾婧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多谢王爷亲自来告知。”林归晚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复。 抬头一看,封喻川自顾自的倒着茶正喝着:“你这茶是哪个品种的,喝起来不错,甘甜清冽,回味又有一些苦涩。” “……只不过是普通茶叶,府里发什么我就泡什么——”啊!她的瘦身茶,她还一口都没尝。 林归晚拿起杯子,想要倒上一杯,却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渣也不剩了。 “我的茶。喝光了!”这可是她碾了好久才成的,现在倒好,一滴也没留,全进了这男人肚子里。 “至于吗?大呼小叫的,不就是一壶茶,改明儿给你送来一斤上好的雨前龙井,小气的。”封喻川看林归晚苦着一张脸,才发现自己原来咕咚咕咚喝完了一小壶。 他轻咳一声:“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本王从书房到这都热的渴的不行。” 狡辩,林归晚心里嘀咕着,但又不能说出声,只好闷闷不乐的对他讲:“事情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茶叶不错,你还有没有?”封喻川的品味道越不错。 “没了没了,最后一包,你都喝完了。”林归晚没好气道。 封喻川讨了个没趣,尴尬的说了两句又走了。 林归晚又开始碾,心里狠狠地咒骂着封喻川这个智障,喝了她的茶。 夜晚又来了,林归晚化成男人模样,熟练的越过墙。 封喻川今日特意腾了晚上的空,在屋顶等着林归晚,果然他看到一个女子身影鬼鬼祟祟的跳出墙。很好很好,这女人胆子真肥! 他一边窝着火,一边跟着。 林归晚才不知道身后的事,快步走着向百花楼,门口远远的她就看到小青在旁边等。 封喻川一路跟着她到了百花楼,可站在门前他犹豫了,不能进去揪人,不然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公子,衣服已经赶出来了,您去看看吧?”小青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往里走。 林归晚也好奇这里的染色技术到底发展成那种地步了,连忙匆匆走着,恨不得马上见到衣服。 第五十一章:惊艳 第五十一章:惊艳 终于推开了落葵姑娘的门,房间正中央放着一件粉色的裙,粉色的纱,精致的抹胸,层层叠叠的裙摆,看起来十分梦幻。这衣服真的如画的一模一样。 “裁缝娘那说,只能先赶制出一身,所以就把这个先送来让我试,不合适再修改。”落葵摸着衣服,眼里充斥着满意。 “穿上试试?”林归晚摸了一把衣服,是上好的缎子,纱也是柔柔软软的,这时候纱可是金贵的物品,最普通的也够平常人家吃半年了,而这又泛着粼粼金光的纱可是很难得了。 “好啊……嗯,公子稍等?”落葵姑娘也很喜欢这件衣服,听要她试一试,落葵委婉的提醒林归晚回避一下。 林归晚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出去关上门。她竟然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男人。 没过多大会儿,门开了,林归晚进了去。 这件衣服果然适合她,裹胸长裙勾勒出她盈盈一握小腰,轻纱笼着香肩,裙摆的渐变水红,仿佛她沁在花海里,颜色溢上来,衬的落葵肌肤似雪。 “坐下,我给你梳头。”林归晚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落葵坐在绣凳,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长发。 “这是姑娘的妆匣子。”小青立马拿出来一个方块木盒,上面还雕着精细的花鸟鱼虫。 “只有这些吗?”林归晚打开妆匣子,里面只有青黛粉,胭脂,一瓶不知名的香膏,和一些簪子耳饰,还有些花钿。 小青睁大眼,这些首饰都堪比京城闺阁的妆匣子:“这还少?” “首饰不少,可青黛口脂这类的少了一些。”林归晚想了想,对着小青说:“你去戏班子那,借一些油彩,最好把颜色都买一些。” “油彩……”小青不懂,要油彩有什么用,不过看姑娘点点头,她也只好去寻来。 林归晚先给她把头发隆起来,两边编了鱼骨辫,笼在脑后,挽成松松的法式盘发,又抽出来几根鬓发,放在脸旁。 在耳饰里挑来挑去,选了一副银制的镂空镶玉的带了上去,簪子选了一个银丝流苏发插,插在脑后盘发上,流苏垂在发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辉。 这样已经很美了。落葵望着铜镜的自己,非常惊讶,这幅装扮她从来没尝试过,也从未见过这种风格,优雅,美丽,像是外来之客降落人间。 说实话,这花魁榜的十名容颜相差不多,只是哪个更会迎合别人,更会抓住别人的心,怎么让人念念不忘,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决定了站在哪个层次。 “油彩来了。”小青端着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有七八种颜色,赤橙绿青蓝紫白。 “这些油彩不会要画奴家脸上吧!”落葵姑娘有些抗拒,一看到油彩她就想起旦角儿脸上浓重的颜色。 林归晚拿起桃花膏闻了闻,果然是一股桃花味道:“的确是画你脸上的,不过你还是先涂上这桃花膏,然后描个眉再说油彩的事吧。” 妆匣子只有青黛和大红色胭脂,林归晚只好先用这些化完能化的,青黛描了远山眉,又沾了些水用青黛化了眼线。 胭脂加些桃花膏调成淡粉色,慢慢涂在脸上当腮红,腮红晕染到眼角太阳穴部位,看起来像是醉了一样,胭脂又重新调了下,让红色淡一些,涂在嘴上当口脂 又拿起来画眉的笔,沾了油彩的橙色和白色调和成淡淡的鹅黄色,在额头描绘着花纹,又加了青色成了渐变花纹。 没过多久,林归晚就大功告成。她在落葵额前画的是嫩芽藤蔓,单看没什么,整体看上去,倒像个西方的女神。 “真好看。”落葵显然对这个造型非常满意。 “这是你出场穿的衣服,等到你下到圆台后,你还要当众换一件衣服。”林归晚放下笔,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落葵一听到圆台中央换衣服,脸一下子白了:“这恐怕不太好,奴家卖艺不卖身……” “哎哟,我的姑娘,你忘了台子旁还围着白布?”林归晚拍拍额头:“等你到台上,蜡烛会全灭,到当时你啥也看不见,别人也啥也看不见,换的差不多,灯再亮起来,你就可以跳水墨舞了。” “可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见,怎么穿?”落葵幽怨得看着林归晚,怎么感觉在这公子面前,自己笨了呢。 “那衣服我设计的就是像褙子一样,直接穿上,腰上,胸前都有系带,大腿上你不用担心,穿不穿别人也看不到,毕竟人都在台外面,看不见。” “那就好。”落葵点点头,心放在肚子里。 “我要跟你说一下,当时要怎么做,还有些东西,要提前准备。”林归晚示意小青记下来。 “你要准备麻绳,越粗越好,还要准备一把靠背椅子,最好长一些。还有离娘草无数带枝茎,最好把刺都拔了,还要花瓣,越多越好,白色布,高两人高,长……那圆台多圆就弄多长,把圆台围起来即可,还有蜡烛,用白色灯笼罩住,有力气的男人要七八个,墨汁用盘子装着放在圆台四周。” “还有其他的吗?”小青全都记在纸上了。 “暂且还没有,等到那天我前来帮你弄台子,从这天到那天,你要好好的练水墨舞,多备几双白色缎鞋,软一些的,好跳舞……离娘草和花瓣最好当天弄,不然就枯萎了。” “奴婢记下了。”小青点点头,退下去,忙着准备了。 “现在就剩舞蹈了。”林归晚站起来,她不怕落葵学不会,毕竟她还是百花榜第十,琴棋书画舞样样精通的妙人,舞蹈功底肯定行。 安顿好落葵,林归晚笑盈盈走出百花楼,太好了,如果落葵得了花魁,那她楼里的姑娘们都会向她来买了! 美滋滋的想着,林归晚向前走,刚到长街口,她的笑意就僵在脸上…这男人怎么会在这,骗人的吧,会是他? 第五十二章:抓包 第五十二章:抓包 只见不远处,俊逸模样的男子穿着玄色衣袍,立在月光下,一张如温玉般的脸此刻蒙上一层黑雾。 林归晚走路速度缓下来。她嘴唇发干,脑子里快速旋转,该怎么办?对了,她现在是男装,不怕的,只要淡定走过去就行了…只要不怂就行! 想到这儿,林归晚气昂昂的走着,越走到那男人跟前,她越慌,手心里都沁出汗了,可是不能慌,一慌破绽就百出! 封喻川脸上阴沉,直盯盯的望着林归晚慢慢走来,也不说话。 怎么感觉是特意等自己的?这可不太妙…林归晚嘴里发苦,脸上不动神色依旧往前走,毫不注意封喻川吃人的目光。 等越过封喻川后,林归晚简直要跳起来,太好了,他没叫自己,就是没发现! 看着熟悉的身影走过去,封喻川一直目不转睛,直到看见那身影本来是高度紧绷忽然泄了劲儿,看起来似乎十分雀跃,他心下笃定了这就是林归晚。 “林归晚!”封喻川终于向走过去的林归晚开口。 不远处,林归晚心里咯噔一下,心直直下坠,完了完了被发现了,不不不,不一定,可能就是故意试探自己的,只要她依旧淡定走过去就没事… 看着前面的人听到名字无动于衷,封喻川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不过他可是跟着她一路到这的,怎么可能认错,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从养心阁跳出来一路跑到百花楼,连弯儿都不带拐的。 想到这,封喻川心头火气,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掩耳盗铃的小女人,像拎小鸡儿一样把她提起来。 “这位公子,你干什么?快把小生放下来!”林归晚还在垂死挣扎,压低嗓子让自己听起来更像个男人。 “还装?你都被本王抓到了,还装?”封喻川咬牙切齿的问,这女人是这大千世界的人吗?该不会哪里跑来的怪物吧?不然怎么一点都不如其他女子,半点贤良淑德礼义廉耻都没? “公子是什么意思?小生…不懂…”林归晚嘴硬着,可她被被捉后,就知道自己难逃了,可就有一丝放的希望,也得试试不是? “不懂?到现在还跟本王装聋作哑,那好,这位小公子,咱们一起去看看本王的王妃是不是还在屋里睡觉行不行?”封喻川用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直看她的眼底。 “这不太好吧…小生身为男子,怎么可以去行一些偷鸡摸狗之事?”林归晚不敢看他的眼睛,还是依旧嘴硬。 “本王说去,谁敢拦?”封喻川心里的火烧的越来越旺:“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我……啊!”林归晚还想再说的什么,可她被扛在肩上,身下的男人一跃上了房顶,像猫儿立在屋檐。 “别吵!”封喻川戳了她的哑穴,让她喊不出声。 “啊…啊…”一下子说不出话,林归晚心里慌张起来,她不过就是逛个青楼,至于把自己弄成个哑巴吗? 难道自己以后就只能成个哑巴了?想到这林归晚放弃挣扎,萎靡不振。 感受到肩上的人安静起来,封喻川还有些惊讶,但想着一会儿就回到了养心阁,估计这丫头想着一会儿被戳穿了,就开始装死了。 装死?就算真死了也得从阎王殿叫魂过来,好好审问她! 心里存着火气,脚下的步伐更快了,身上的林归晚感觉自己的胃都要被顶破了,就算被打被罚她再也不要被人扛着了,简直酷刑! “下去!”封喻川越过最后一条围墙,将她扔在养心阁正房门口,被摔下来的林归晚因为点了哑穴只能闷哼一声。 现在的时辰将要到亥时,养心阁的人都睡了,所以房间都暗着,封喻川的声音不小,各个偏房的下人们都被惊醒了,不一会儿,房间都点上了灯。 “王爷?”岩风第一个出来,身上穿着里衣外面披着外袍正准备穿上,看到王爷站在正房屋檐下,他愣了一下,衣服也不穿了,扑通跪下:“奴才参见王爷!” “奴婢参加王爷,王爷万福金安!”羽零和水苏也起来了,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披散着,看来是刚起。 连召也早听到外面的动静,但是他没敢出去,那个王爷是认识他的,有次他与王妃出去吃饭,正当街碰上了,保不齐他也能将自己认出来,这样德善坊可就保不住了。 外面的人跪倒在地,封喻川也不说话,一脚踹开门,拎着林归晚进了门,羽零几个才发现,王爷旁边还有一个人伏在地上。 “还不过来给本王掌灯!”封喻川向外面吼着。顿时几个人麻利的爬起来跑进屋里。 几个人将蜡烛全部都点着,顿时屋里亮堂堂的。 房间里,各个东西都收拾的利索,桌椅板凳都锃亮,床上的青幔子放下,隐隐约约能看清里面的被褥。 林归晚心已经沉到谷底,她已经想过最后的打算——休妻。就算休妻又如何,不过是从头来过,那她更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谁会管一个痴女做什么。 “去,扯开幔子,让本王看看床铺里躺着是人是鬼。”封喻川在她身上戳了几下,解了林归晚的哑穴。 这时几人才见到,地上的是一个男人,一个非常与林归晚相像的男人。 看到后,几人的心里都有了主意,没一个人敢去拉开幔子。 “怎么?本王请不动你们?”封喻川抬了抬眉毛,话语中隐藏着火气,主子不正经,连带着下人都一塌糊涂! “王爷折煞奴婢/奴才了!”水苏几人一起跪了下来,头伏着地。终于互相看了几眼,水苏站起来,小跑到那床跟前,犹豫的拉开幔子… 无论是谁,幔子都要拉开的,与其等王爷发火,不如赶紧去,省的他们三人多受罚… 看到王妃在地上坐着,他们都想到了自己的后果。 幔子拉开后,被子里放着的是一个长枕头,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一个人呢。 “这位公子?你怎么说?”封喻川看到后,气极反笑,问着林归晚。 “有什么好说的……你都看到了……”林归晚小声嘀咕着,却被自己吓了一跳,能说话了!她能说话了! 第五十三章:吻 第五十三章:吻 “所以你呢?毫无悔过之心还在笑?”封喻川见她欣喜的笑,怒火马上都要烧到头顶。 “你们几个?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封喻川一甩袖,脸上都要结一层薄冰了。是不是管的太松了,才让这些人认为这王府无法无天了? “王爷息怒…”岩风赶紧告饶哀求,他们也很冤枉,平时王妃都不让他们在她跟前晃悠,更别提守夜了,哪知道她晚上会女扮男装出去。 “息怒?你可知王妃去哪了?要是出什么流言蜚语,你们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滚!现在去月娥那领赏!”封喻川一脚踹上岩风的胸口,他飞了出去撞到门框,嘴里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喂!封喻川,你干什么?好说歹说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他们又没犯错!干什么要惩罚他们,有什么事冲我来!”林归晚见岩风嘴里的血喷溅出来,吓了一跳。心头一下恼了,这男人惯会牵连,这比打她一顿还让她难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谢王爷不杀之恩。”岩风捂着胸口,不断吐血艰难的跪下叩个头。听到王妃的话,心里有些暖意。王妃虽然莽撞,但人还是好的,还替他们这些下人们求情,这份情谊倒也能抵过这一顿罚。 羽零和水苏看到岩风飞出去,赶紧拉着他谢赏赐。所谓赏赐,免不了一顿板子,这次估计不只是板子,不只是因为月娥那女人向来看不惯王妃,还因为王妃自偷跑出去,而他们没一个人知道,这就足够他们受些罪了,估计会动用些更严重的。 “滚!”封喻川快步走上前,撵了他们出去,‘啪’关上了门,转过头狼似的盯着林归晚,也不说话,一步步向她缓慢走近。 “你…想干什么?”林归晚站起身,退后几步,不得不说封喻川生气的模样很吓人,像是浑身冒着黑气似的,让人心生畏惧。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说话?”封喻川双手禁锢住她,迫使她盯着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身份,万一暴露了,万一被人掳了去,本王将会受多大的耻辱吗?全天下人都会耻笑本王!” “对不起…我只是太闷了,想出去逛逛……”林归晚祈求似的看着他,半假半真的回答。 “逛逛?可本王的属下告诉本王,你不是第一次去百花楼,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一字一句从他嘴里蹦出来,又说谎,事到临头还在骗他。 “我只去过一两次…又不是一次闲得无聊,百花楼的小姐姐都很漂亮,我只是去欣赏啊!”林归晚低下头不看那双责问的眼睛:“我只是逛逛又没做什么…” “你还要做什么?百花楼是什么地方?你一个王妃去那种地方,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的了!” 蜡烛忽明忽暗,映在林归晚的脸,显得她如此温柔美丽,封喻川只感觉自己的怒气一点点消失。 “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去,我就不能去了?”林归晚嘟着嘴,气势很弱,像是在撒娇。 “你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能去那种烟花之地?”封喻川越来越近,危险的语气在她耳边炸开:“还是说……你思春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想那种事情,总之…这件事是我不对,你要打要罚就冲我一个人来,水苏他们几个放了吧?” 林归晚触电一样,麻利的蹲下从他胳膊下钻出来。 “你别想多太简单,这件事本王绝不会饶了你,你根本没了解这事情重要性,从明天开始,教养嬷嬷就会过来每天教你,你如果学不好……我就杀了你的小丫鬟!” 封喻川皱起眉,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她一服软,自己就止不住原谅她?这可不行…… 这件事后果很严重,要是被人发现她是王妃逛青楼,这消息会在京城炸开!就算没人发现她是王妃,发现是她女人,按她的姿色,也有可能被拉去小胡同…这女人根本就没一点危机意识。 “你怎么那么不可理喻,说了怎么打我罚我都行,不要扯上我的丫鬟!”林归晚炸了毛,怎么这人专找痛点踩点踩? 还教养嬷嬷,哎哟,估计教养嬷嬷会被她气死吧?会不会就像容嬷嬷教小燕子规矩一样,把她磋磨死? “你在乎什么,我就偏要拿什么来威胁你——”封喻川捏着她的下巴:“之前在街上,也是你吧,你怎么跑回来的?” “街上?什么街上?我从未上过街。”林归晚稳住自己,绝不能将这个暴露出去,直视他的脸,均匀呼吸。 “前几日,本王上街,与你擦肩而过,还在装傻?”封喻川嗤笑一声,在她脸上搜索着说谎的神色。 “我发誓!”林归晚认真的举起自己的手:“如果你说的真的是我,那我就天打五雷轰。” “哼,除了不是你还能有谁?天下哪能有如此相像之人?”封喻川嗤之以鼻,表示对这个誓言不屑一顾。满嘴谎话,发誓也没用,这女人根本不惧神鬼,更别提天罚。 “那可不一定,我今天在百花楼见到一个男人,也长得可像你了……”林归晚嘴里没遮拦,说的正起劲,忽然看见封喻川的脸色越来越黑。 “既然你那么喜欢看男人,那本王可要成全你!”封喻川走进一步,林归晚后退一步。终退到门后,无路可退。 “我可没这个意思,只不过百花楼除了姑娘就是男人,毕竟…毕竟……”林归晚越解释封喻川的脸越黑。 “啪!”封喻川拍到门上,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林归晚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脸扑通扑通跳,她感觉自己的脸就要烧了起来,怎么感觉不对劲呢?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感觉像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林归晚心里乱如麻,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说实在,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期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像对这个老古板直男癌,有些心动… 看着红扑扑的嫩滑脸蛋儿,封喻川有一些恍惚…… 第五十四章:嬷嬷 第五十四章:嬷嬷 他慢慢凑上去,不知怎么忽然很想吻上去,她的翦水双瞳汪汪的盯着他。 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封喻川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凑向林归晚修长的脖颈,对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怎么?你以为我要亲上去吗? “轰——”林归晚只觉得热气全涌上天灵盖,羞耻和抓狂,让她恨不得挠死面前可恶的男人,情急之下,她做出一个过激举动。 封喻川见她愣了一下,脸开始爆红,还夹杂着阴沉,顿时有些想笑,一时不注意竟被她抓着胳膊调换了位置。 还不等他问出声,一张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他们俩四目相对,还不等他反应,面前的女子对上了他的唇。 林归晚也不知怎么,因为被耍生气,忽然就吻上了面前的男人,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好歹她也是新新女性,接吻这种事看过不下几百遍,比葫芦画瓢也总会了。 “谁教给你的?在百花楼你都学坏了!好好等着教养嬷嬷来吧!我会派人看着你!” 封喻川想一个深闺小姐,就算平日再怎么痴傻也不会懂得这个!肯定是出去疯,被风花雪月场合的那些女人,给教坏了。 说完话,封喻川就打开门,快步离开:“再让本王发现你往外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哼~”林归晚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嘴角,心情好了起来。 “王妃…”连召怯生生的叫着她。 “连召,我跟你讲,一会儿等天露鱼肚白你就赶紧去德膳坊让流萤给我立马抓点药,还有去趟百花楼,给里面一个叫小青的丫鬟说,最近我可能不会去了,你让她好好练习舞蹈。” 林归晚拍着他的肩郑重其事的跟他说,现在她已经没办法出去,只有靠连召,明日早早地就会来一个嬷嬷,到时候肯定与她同吃同住,比水苏还能监视人。 “王妃,我一定办成。”连召认真起来。 最近他在王府生活的不错,吃胖了许多,再也不是干瘦模样了。 林归晚捏了捏他的婴儿肥,:“我现在就去写药单,等药拿回来后,我交给你方法你偷偷配好给我。” 言罢,林归晚立马去写了药方子,和比例方法,给了连召。 第二日果然来了一个嬷嬷,三角眼,两道法令纹特别明显,约摸着五十来岁,脸上长了一些老人斑。 她穿着赭色上衣黑色的罗裙,颜色看起来十分压抑。头上的发一丝不苟的梳起来,戴着抹额,两耳挂着珍珠,活生生一副容嬷嬷模样。 “老奴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福金安。”嬷嬷一板一眼的行着礼:“斗胆请王妃娘娘唤老奴桂姑姑。” “桂姑姑。”林归晚回了一个礼,自认为还算标准,没想到桂姑姑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老奴奉王爷之命,来教王妃礼仪,以后每时每刻老奴都要看着王妃,直到王妃的一言一行符合礼仪规范。”桂姑姑不紧不慢说着。 “是。”林归晚知道,这就是封喻川让自己嗨不起来的法宝,她不学就知道,这礼仪要想挑错那可真是处处错,拿这个来惩罚,也难为封喻川想出这个法子。 还得好好学啊,水苏他们几个还指望她呢…… 等到夜灯初上,林归晚躺在床上时,才觉得自己太年轻了。今天一天她听的最多的就是:王妃错了,请重来。坐不能坐,站不能站,笑不露齿,走路不能看到脚尖,那是飘吧! 一天下来,林归晚只感觉,腰酸背痛头昏脑胀浑身难受,别说爬上出去了,她连小指尖都不想动。 “布谷布谷……”刚想合眼,林归晚听到有布谷鸟声,这是她与连召的暗号。 刚坐起身,矮塌那边桂姑姑就发声:“王妃想要去哪?” “桂姑姑还没睡…我想去上茅房。”林归晚只好捂着肚子哎呦几声。 “王妃不该说去上茅房,应该说如厕,女子如厕不该长时间,以免让人觉得身体不适,王妃娘娘,你可懂老奴的话了?” “去去就回。”林归晚下了床,本来想大步跑出去,硬是改成了急碎步。 “布谷布谷~”林归晚站在茅房后,回着连召。 “王妃,这是调好的药粉。”连召拿出小瓷瓶递给林归晚:“流萤姐姐那边说,买药的没看病的多,想让王妃想想怎么办。” “知道了,下去睡觉吧,明早我给你一张图,你跟流萤说先去木匠那做出框子,往里面填麦秸,最外层填棉花。”林归晚接着瓶子塞进怀里,拍拍他的肩。 这是她本来想加进去的沙发,却一直耽搁,正好流萤提出来人太多,那就加个沙发,不能让客人站着等。 这小子,脸上多了几个口红印,估计不少被百花楼的姑娘们揩油。 “记得洗洗脸,我先走了。” 连召听到后,脸红起来,他以为百花楼的姑娘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毕竟他小。 回了房间,林归晚都是笑着入睡,要是有了这药,她出去这事,都不是问题。 一夜匆匆而过,林归晚又学了一天的礼仪,依旧是累如狗,桂姑姑还为了巩固加上了藤条,不对就打一下,一下不疼两下不疼,多了就肿了。 不过还好,她总算是有进步,她发现桂姑姑晚上临睡前喜欢喝一盅雪梨汤。 虽然每次月娥送饭来的时候,看她都面带嘲讽,不过还好让她抓住了一个规律。 她的‘安眠药’终于可以用上了。只要一丢丢,熟睡到天亮。 幸亏她之前因为考研失眠,研究吃什么药入睡快,就让她发现了好方法,这下可用上了。 “桂姑姑,您的雪梨汤。”林归晚特意帮她端到年前。 “您是尊贵王妃娘娘,怎可给老奴端茶送水?下次莫不敢。”桂姑姑一本正经的说道着她。 林归晚连连称是,看着她喝了下去。 第五十五章:祭拜 第五十五章:祭拜 这几天,因为有了安眠药,放到了桂姑姑,林归晚夜夜往百花楼跑,直到封喻川再次过来。 “桂姑姑。”封喻川稍微行了礼,这姑姑可是之前宫女们和妃子的专用礼仪嬷嬷,听说刻板的很,宫里的女人都怕她。 “老奴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桂姑姑福着身子:“王妃娘娘已经进步了许多。” “今日是有事来的,不是为了王妃礼仪之事。”封喻川慢慢说着。 “王爷找妾身什么事?”林归晚福身问到。 封喻川诧异的看了一下林归晚,这么规规矩矩的她可少见,看来这嬷嬷怪会磋磨人,两天不见,小脸都尖了。 “你去收拾收拾,今日要去太尉府,然后去穆林。”封喻川坐在凳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今日的茶竟不如那日的好喝?” 林归晚听到要去太尉府迷糊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要去祭拜,但祭拜不是半个月后吗?怎么提前了:“我娘祭日不是半月后?” “听说是和府里的周夫人娘家那边的寿辰相撞了,所以提前了。”封喻川想了想回答她。 这又让林归晚皱起眉:“怎么往年没有相撞,就偏偏这次相撞了?” “听说周侍郎前些日子去外面视察了,所以寿辰就耽搁了。”封喻川呼了一口浊气,他感觉这解毒丹的效果越来越差了,本来是隔一日吃一粒,现在是半日吃一粒。 “那行吧,我换身衣服。”林归晚,开始翻着衣柜,找了一身素色衣裙换上,头发也因为太热就绑了一个高发髻,插上白玉簪。 桂姑姑又皱起眉,看着林归晚的模样:“王妃,允许老奴,给您选身衣服,重新梳发髻。” “桂姑姑,今日外面甚是炎热,还要去登山祭拜,一切从简就好。”林归晚回绝了桂姑姑的好意,她可不想套的一层又一层。 “你是没什么可戴的首饰了吗?每天就带着这个白玉簪子。”封喻川皱起眉,看着她头发全部笼起来,扎的跟个道姑似的,光秃秃的发髻上那白玉簪看起来格外扎眼。 “天气那么热,我扎什么头发跟你有关系吗?赶紧走吧。”林归晚反驳道,这炎炎夏日的一出去一动就一身汗今天的天气还格外的好。 看到桂姑姑一副要吃人样子,林归晚连忙住嘴,完了完了,这老妖婆又该磋磨她了。 封喻川则觉得舒服了起来,他就说林归晚哪能那么规距,不过三秒就露出马脚了。 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外面。池塘里的荷叶早都打卷儿了。要是有冰块儿就好啦…来一杯绿豆冰汤可爽了。 “哎,王爷,你这儿有没有硝石啊?”林归晚与王爷并排走着,灵机一动,没有冰块儿,她可以自己做呀。 封喻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想都别想,硝石可不是你这女儿家能把玩的。” 硝石,一般都是用来做炮仗的。要是这丫头,在府里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王府给炸了……估计他不用中毒毒死,也能被她气死。 “真是小气鬼,行了,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虽然封喻川不让她接触硝石。但硝石这东西又不是只有王府才有。 外面卖炮仗的地方。哪里都有啊,不过现在这是夏天,比较难找就是了,难找又不是找不到。 两个人又同搭了一定轿子出了王府。这次可没像那次回门一样压抑。轿子里闷热无比,两人的脸上都沁出了汗。林归晚想拉帘子透透气,可封喻川制止住她。 “好歹你是个王妃,拉开帘子抛头露面面,像什么规矩?” “迂腐。”林归晚悻悻的说了一句。靠在一旁,眯起眼休息。 两人终于熬到太尉府门口,封喻川率先下了轿,林归晚因为路上睡着,迷迷糊糊的下了轿。忽然重心不稳转眼就像地面上倒去。 还不等她叫出声音,封喻川眼疾手快的将她搂住,扶好,颇有一些埋怨的说:“好歹是个王妃,没半点规矩。” 太尉府门口站着林琅周夫人和林风眠,还有一众下人。 林风眠看见林归晚忽然向地上倒去。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王爷立马就过去扶住她,还在她的面前打情骂俏。 本来爹爹是不许他她出来的,因为他在王府时丢了脸,丢了个干净,可是如果她不出来,王爷就要被那林归晚抢走了。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王爷本来还对那小蹄子不管不顾,厌恶至极,现在却上心了不少。 “臣。参见贤王爷…王妃娘娘万福金安。”林琅踏前一步,拱着手行礼。 本来以为王爷还看不上林归晚这个丫头。可现在一看却不是他想的那样,这两人之间好像还挺融洽。 林琅眼光毒辣,立刻就看出他们俩之前没那么剑拔弩张反而还有些志投意合的味道。 这样也不错至少能让王爷罩及一些太尉府,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尴尬了。两边都不满意,众臣都以为他坐上了贤王的船,贤王又对他颇有微词,毕竟是在太尉府的事,他脱不了干系。现在终于能舒一口气,不再被朝廷那些人嘲讽。 虽然林琅这样想,可一旁的林风眠却是恨透了林归晚,上次在王府让她栽了大跟头,在王爷面前出了大丑,现在那贱蹄子又勾引了王爷,怎能不让她气! “王爷进府喝杯茶吧。”太尉伸着手。 一旁的林归晚却强先回答:“不了爹爹,还是先去看望娘亲吧,想必娘亲已经寂寞多时了。” 周夫人的脸上的带着的笑忽然僵了一下,然后又笑的更端庄了,一个死人而已,何必那么计较,反正现在太尉府的女主人是她。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太尉府,向西北的山上去,西北的山是穆林,太尉府的墓陵,顾逾婧就葬在那里,因为太尉府上面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所以穆林里只有一座坟就是顾逾婧。 约摸着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山脚下,因为山路曲曲弯弯弯弯还比较陡,轿子没法抬上去,所以一行人只好下了轿子,步行着去。 山里不比外面,气温低了几度,林归晚忽地一下轿还有些冷。 慢慢走上山,到了一个坡上,顾逾婧的墓陵孤零零的在那里,旁边长满了野草。 不知怎么,林归晚心里很难受,像是心被扎了一下,立刻她的两行清泪滴在地上,怎么回事?她竟然哭了? 一哭就忽然刹不住车了,索性林归晚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哭了起来,连着她的委屈,她的茫然,一起发泄了出来。 旁边站着的封喻川一行人忽然看见林归晚扑通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都吓了一跳。 一时间竟没人去拉,山谷里飘荡着林归晚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林琅也跪坐在顾逾婧坟前低着头,嘴里不知念着什么。 周夫人和林风眠连林琅也上前,不情不愿的跪下来哭着:“我苦命的姐姐啊……嘤嘤嘤……” 封喻川觉得自己杵在这好像不太合适,但他的身份的确在这放着,想了想,他半跪下来,拍了拍林归晚的肩膀,以示安慰,没想到林归晚忽然坐起来搂住他,在他身前大哭起来。 不远处林风眠看到如此,银牙都要咬碎了,她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看着封喻川,像个逮到自己丈夫通奸的小媳妇儿。 封喻川僵直着身子,无奈的看了一眼林风眠,说实话,现在他一看到林风眠就想起那日她在王府像喝醉一样耍酒疯,衣衫不整脸色潮红,一点都不像他心目中小时候那么温柔善良岁月静好的林风眠。 不知怎么,他有些抵触林风眠,反而对林归晚没那么厌恶了… 林风眠看王爷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在望向她,心里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一条毒计浮现在她脑子里,死了就好了,就不会跟她抢王爷,贱女人就该去死…… 第五十六章:责怪 第五十六章:责怪 过了两刻钟左右,林归晚也终于从大哭转为抽泣,慢慢的停了下来,果然发泄后,心情美丽了许多。 她呼出一口气,向面前定睛一看…这淡蓝色的锦袍上的鼻涕眼泪,不是她吧?应该不是吧… 林归晚轻轻抬头,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啊,王爷,把你衣服弄脏了。” “无碍。” 封喻川看了看身上的污渍。脸黑了一些口气也僵硬了一些,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失去亲人的痛苦,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当时母妃去世的时候,他也撕心裂肺疼过。 “祭拜过大娘后,我们在山上走一走,转一转吧。难得来次山上,还那么凉快。” 林风眠提议着,期待看着王爷。 “太尉你觉得如何?”封喻川点了点头,又转身问林琅。 “一切听王爷的。”林琅也点了点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后悔懊恼也没有什么用了,等到他下了阴曹地府再给她偿还吧。 山里的空气非常新鲜的,比城乡那里的空气多了几分青草的味道。 封喻川和林琅坐在一处商讨着一些事情。林归晚,看了一下他们,向不远处的山坡走去,现在正是夏季这里的花草树木都非常茂盛,还有一些难得的草药。她想采些放在空间里培养。 林风眠时刻注意着林归晚的动向,见她向不远的山坡上走去,她也尾随了上去。 山坡上开着许多茂盛蒲公英和鸡骨草,蒲公英虽然常见,但却是清热解毒的好药材,没事儿用来泡茶也可以消消暑。 鸡骨草是用来清热利湿散淤止痛,虽然也常见,但去风湿的功效是蒲公英不能比的。 “姐姐,你非常得意吧?”林风眠站在她身后对她轻声细语的讲:“得了王爷的欢心,你非常得意吧?” “啊?你说什么……”林归晚回过头,忽然看见林风眠的手向自己袭来,慌乱间,她急中生智,蹲了下来。 林风眠使了好大的劲儿,忽然没有着力点,它自己不受控制的倒向前去。 林归晚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山坡的最顶端,往下看去是一个十来米的小陡坡。人滚下去不一定会死,但是其他的可就说不定了。 林风眠跌下去,林归晚赶紧拉住她的手,躺在地上。虽然林风眠真的很坏,多次陷害她,可是自己不是林风眠那样的人,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虽然有心想救,可是她的力气实在很小。拖不动林风眠呀,想着还是先向封喻川呼救吧,毕竟是他的青梅竹马,估计会马上来救。 正当她要开口,底下的林风眠却率先开口:“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我又得罪你什么了?” 正要喊人来救她的林归晚,忽然愣了一下,心,凉了下来,自己想方设法要救底下这个女人。她竟然想迫不及待的陷害给她…要是她救了岂不是对不起她这句话。 想着林归晚撒开了自己的手。底下的林风眠眼里惊恐起来,赶紧使用全身的力气,抓住林归晚的手臂,不撒手。 林归晚看她这样,心狠了起来,一下捏上林风眠的手腕,林风眠手一下子松开,痛呼了一声跌下去了。 虽然林风眠想着陷害她,可是这儿到封喻川那的确有些距离,谅封喻川武功再好,也是听不到什么的。 林归晚站起身,看了看山坡下躺着的不省人事的林风眠,冷笑一声离开了这个地方,转身向反方向去寻药草。 反正周夫人迟早会发现林风眠不见,也不需要那么早去告诉她,惹得自己一身骚。 想到这儿,林归晚悠闲的在另一个地方,采起来药草。 等到时间差不多,林归晚回了一行人落脚的地方。 “天色不早了,太尉,我们回去吧?”封喻川问着林琅的意见,他与林琅的想法根本不统一。 他主张进攻,而林琅主张保守,这样即使不登帝,也有退路,可这样有退路又如何,不过是碌碌一生。终究是个不满意的谈话。 “眠儿怎么不见了?”周夫人听说要回去,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林风眠的影子,忽然心慌起来。 “归晚,你见了没?”周夫人盯着林归晚的脸一寸寸的刮着,像是要捕捉一些东西。 看周夫人紧盯着自己,林归晚毫不在意,演戏嘛,她也会。 “没啊,我刚刚去了那边看野花,没见到风眠妹妹。”她装着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周夫人。 “去找找二小姐。”林琅皱了皱眉头,这山里多的是豺狼虎豹。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少不代表没有,虽然这个女儿最近有些不太争气,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呀! 家丁听了太尉的吩咐,连忙四处寻找。 几个人沉默的在原地等候,周夫人一直盯着林归晚,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没有过一刻钟就有家丁来报,说是在不远的山坡下找到了二小姐。 林琅忽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跟着家丁去看,周夫人脸煞白,腿一软,跪在原地。 “是不是你……林归晚!”周夫人恨恨的说着,似乎笃定就是林归晚干的。 “母亲在说些什么?我是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那里有紫红色的野花海,母亲如果不信,可亲自去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林归晚一副委屈的模样,让周夫人呕死。 没过多大会儿,林风眠被抬了回来,她全身被划了许多口子,衣服破破烂烂,额头磕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流在脸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琅痛心疾首,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林归晚看他这样只觉得讽刺。 当初她被林风眠陷害,也没见林琅多难过,多心疼她,只知道一味地骂她,明明都是女儿啊,即使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能偏心偏到咯吱窝吧。 “二小姐好像是没注意踩到最旁边的位置,脚一滑跌落下去了。”有家丁大胆推测,因为上坡有野草被踩的痕迹。 “真的是这样吗?”林琅不自主的看向林归晚,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封喻川皱起眉,也看向林归晚。只见她茫然的站着,哪像推了人的样子,半点心虚的样子都没…也许真的不是她,是林风眠脚滑了… 第五十七章:昏迷不醒 第五十七章:昏迷不醒 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重了许多。谁都无心说话,只有周夫人在压抑的啜泣。 到了太尉府,下人们将林风眠抬到她的闺阁,慢慢放在床上。 林归晚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妹妹啊,赶快醒来吧,母亲等你等得很苦啊。” “你别碰她——”周夫人淬了毒的目光看向她,将她的手打落。她的女儿怎么会好端端的脚滑了,肯定是林归晚下的毒手:“是不是你,是你推的风眠!是不是?” 林归晚好像是被吓到了,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母亲怎么能血口喷人?我与妹妹都没有走在一起,如何害她?” “一定是你!一定!”周夫人像是发狂了一般,窜起来紧紧攥住林归晚的脖子:“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是你把她害的昏迷不醒的!” 林归晚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掐的有些喘不过来气,脸慢慢红起来。 旁边的封喻川看见了周夫人忽然动起手来,赶紧扯开她,周夫人重心不稳一下摔在地上。 “像什么样子!风眠是自己跌落的,归晚从另一方向跑来怎么推她?”林琅也吓了一跳,冲周夫人直喝道。 他当时也怀疑过林归晚,可按林归晚的说辞,他派人偷偷找过了,那边的确有一片野花,也有人踩过的痕迹,要是推了风眠在赶过去再回来时间肯定不够。 再说了,这件事牵扯到皇家,林归晚已经不是太尉府的女儿了,她是皇帝的儿媳,代表的是皇家,像这样冲动的上去掐她,万一王爷不高兴,认为周夫人冒犯圣意,那可了不得。 “老爷…风眠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啊,她可是你的女儿!你就那么狠心…可这小贱蹄子根本不——”周夫人也不顾什么形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拉着林琅的袍角。 林琅本来还有些心软,毕竟风眠是他们俩最疼爱的女儿,可听到周夫人的咒骂,他全身冰凉,想都没想,顿时一巴掌扇了过去,这蠢妇,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回你的房间去!风眠我会请大夫好好看,你就待在屋里别出来瞎叫嚷!” 周夫人被打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忽然沉默下来。也不反驳,只是抽泣着。 看着这一幕,林归晚感觉有些奇怪,林琅急匆匆的,像是在打断周夫人话,按说周夫人被打了肯定哭天抢地,可她没有,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安静下来独自哭泣。 可真是奇怪,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太尉,本王还有些事没处理,先行回去了。”封喻川看了下床上安静躺着的林风眠,想着让鸿影偷偷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大碍,按说那坡度不是很大,顶多是皮外伤,不打紧。 “臣恭送王爷…王妃。”林琅拱手后送着两人出了王府,看着远行的轿子,叹了一口气,但愿那变好的傻女儿不会乱琢磨,这事儿已经埋了近二十年,何必再挖出来。 轿子里,封喻川冷着脸问:“风眠真不是你推的?” “不是,怎么?一有事就怀疑到我身上?”林归晚心里泛起酸,她出事的时候都认为是她自作自受,那林风眠出事的时候都是别人的错,要不要那么区别对待? 当时她也想救啊,可是那女人是怎么做的,难道要救她上来陷害自己吗?就算要陷害自己,她也得付出代价,先过昏一段日子再说吧,那她之后背锅也好受一些。 封喻川听她这口气委屈的不行,不知怎么就解释道:“也不是非要怀疑你,只不过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难过,妹妹出事了你就不担心?” 难过?担心?她傻了才会替林风眠难过担心,那女人心毒的想要杀了她,而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反将了一军。 “当时有人陷害我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廉耻,是我痴傻,所有的所有全是我,没人想过,也许…我也是被陷害了,也许我也很难过,可是没人理解没人愿意听我说……” 说到这,林归晚忽然埋下头,看着脚尖,声音婉转幽咽:“就算有人关心我…说的也是我不懂事什么的,可我没做就是没做,为什么没人听我解释,他们就想当然的认为…可是妹妹不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妹妹做错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她哭了,别人欺负她,她出事了,别人陷害的,为什么她就能得到理解,就有说话的机会…而我不能…我就是背锅侠,她出事第一时间就会找到我头上…” 虽然封喻川不懂‘背锅侠’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她如此委屈,心软了下来。 “小时候,你痴傻做了许多错事,太尉对你严格也是应该的。” 林归晚沉默。严格吗?是怕丢人吧,那次原主在王府门口等了那么久,本来脑子就昏昏沉沉,林琅怎么对她的?拖进家里差点打死她,试问天底下哪有那么狠心的父亲,简直就像抱养的一样。 回了王府,林归晚睡了个回笼觉,吃过晚膳后,借着月光她又偷偷溜了出去,到了百花楼。 “今日我见楼下好像在扎彩绸,什么时候开始花魁比赛?”林归晚抿了一口茶:“这几天是不是敷三白粉了,看起来脸色好多了。” “是啊,你这江湖术士,奴家的脸倒是越来越白里透着红了,也不知你在药粉里捏了什么法决~”落葵打趣儿道,摸了摸自己的脸:“花魁比赛是明晚上亥时整就开始了,你还不知道呢?” “那东西什么的准备好了没?”林归晚笑了笑,与落葵相处这几天,她发现这姑娘哪像她表面那么贤淑,明明比她还野,比她还狂。 “早就准备齐了,就等着明日来了。”落葵坐下来,双眼带着柔意:“明日若奴家真的做了花魁,将这百花榜颠覆了,公子可答应奴家一件事?” “什么事?”林归晚撩起来落葵旁边的秀发,笼到她的耳后,这张吹弹可破的脸啊,将是她的活招牌,到时候她的面膜就可能风靡京城。 第五十八章:谁是花魁? 第五十八章:谁是花魁? “公子…可愿当我的入幕之宾?”落葵凑上来,对着林归晚的耳朵暧昧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着。 啥玩意?入幕之宾?林归晚一下从座位弹起来,惊异的看着落葵:“你要我做你的男人?” “怎么?奴家长得不够美?配不上你?”落葵哀怨的看着她。 “不不不……不是,你喜欢的是男人对吧?”林归晚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被女人表白了,虽然她很高兴有人喜欢自己,可自己是个女人啊,她性取向还很传统的保持为男性啊。 “怎么你不行?”落葵听到她这些话,目光在林归晚腹下三寸像x光一样来回扫描。 被落葵姑如此大胆的瞧看,林归晚虽然没有那东西,也感觉胯下幻肢一凉,她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已有心悦之人…” “你肯定是哄骗奴家,若公子真有 心悦之人,怎么会偷偷背着她,每日来百花楼?而且还亲自搂着奴家教我动作…还帮奴家画眉,头发乱了,也帮奴家整理…” 落葵一副看穿了你的表情,望着林归晚。 天呐,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她搂着她,是让她动作更标准,画眉也是她分内之事,平时朋友什么的头发乱了她也会帮忙整理,这怎么就成了心悦? “你还敢说不倾心于奴家?”落葵嗔怒道:“还是…你觉得奴家是风尘女子,配不上你…” “我可没有这样说!心里也没有觉得你和其他女子有什么两样。”林归晚赶紧摇头,落葵这种,只负责跟达官显贵喝喝茶,谈谈诗词歌赋的早已脱离了单纯的妓女之流。 “那你是答应了?”落葵眼睛亮了起来,拉着林归晚的衣袖。 小青在一旁,有些生气,姑娘哪有这么低声下气求过别人,从来都是男人贴上来不肯走:“公子,我家姑娘都抛了矜持,你怎么连个答复都不给?难道这么些天,都是戏耍我们姑娘的?” “果真如此?”落葵听到小青如此说,眼眶红了起来,控诉的看着林归晚。 “哎呀…小青你先出去,我和落葵单独说些事…”林归晚真的无奈了,怎么她就成了不知廉耻玩弄姑娘感情的渣男了? 算了算了,纸包不住火,早晚都得说,看落葵也是个真心的,估计能帮她保护好秘密。 小青看了一眼落葵,然后面上含笑的退出去关上门。 “你要与奴家说什么?”落葵弯起嘴角,低下头羞涩的笑了起来。 唉…… 林归晚叹一口气,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自己的手刚按在林归晚胸膛上,落葵脸都红了,她还以为公子要向她表明心意,可过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她才发现手下的触感不对劲… “你…你不是男人?”落葵瞪大双眼,脸上的血色褪尽,尴尬和耻辱涌上她的心头,顿时脸色黑了下来。 “扮成这样也不是我愿意的,我有我自己的苦衷,落葵,我拿你当朋友,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林归晚拉着她的手,面色凝重的说。 她也没做错什么,本来她就是来找自己打名声,互利互惠,是她鲁莽了,怪不得别人,更何况她一个女人扮成男人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落葵低着头,微微想了想就想开了。 不过这事实在太让她难为情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还是个女子。 “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之间就是君子之交,只不过我扮成男人你就误认为这就是心悦…说是心悦也没错,如果不互相欣赏,怎么能成朋友?” 林归晚侃侃而谈,让落葵心里好受了许多。 再杵在这儿也很尴尬,林归晚就先走了,给落葵一些自己独处机会,双方都冷静一下。 第二天夜晚,林归晚按时来到百花楼。 今晚的百花楼,柱子上和栏杆上全绕着彩带,绑着绢花儿,各个姑娘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卯足了劲儿打扮自己,希望能踏上更高一层。楼里一片莺莺燕燕百花齐放的好景象。 大堂中间布置一个圆台,下面已经围了许多人,各色各样的男人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向台上张望着。 一会儿,几个男人在圆台上放着支架,蒙上一层白绢,又端来几个白色盘子放进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好戏要来了。林归晚在人群中,向顶楼看去,落葵已经带上纱巾,整装待发。 蜡烛忽然被一个个吹灭了。 “唉?怎么回事?有没有管事的,灯灭了!”地下的人躁动起来,开始不满的叫喊。 没过多大会儿,有人开始惊呼“你们看上面——有仙女儿!” 人们巡声向上看去,一张长长的雕花长椅上躺着一位像是在小憩的仙娥,长椅上挂了许多白色小灯笼,和红艳艳的花朵绿色的花叶相映着,好似躺着的人在发光! 林归晚满意的笑着,这就是她要的模样。 长椅很慢很慢的落,躺着的人,睁开眼睛,甩了甩轻纱,如梦如幻的裙摆垂下来,忽然天上下起来花瓣雨,她整个人融在花雨中,熠熠生辉。 楼里静寂无声,都屏住呼吸看着缓缓下落的木椅,怕大声说话惊动了上面的仙子。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忽然周围响起来古筝曲,萧曲,琵琶曲,共同合奏着,花椅上面的人唱着不知名的调。 “这是百花榜上第几啊?那么美怎么从来没发现?” “是落葵姑娘,她本来容貌就出色,之前啊……” “落葵姑娘看起来比较清冷,所以才排第十,要不然…第一…” “哼,怎么不摔死她!”楼上穿着绛红色美艳的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华丽的像一朵牡丹花儿,此时的她气的面目扭曲,看起来十分可怖。 “就算再作什么幺蛾子,耍什么鬼把戏,就是上天了……这花魁也是我的,落葵你个贱人休想得到!” 女子狠狠地锤了一下扶手,吓得旁边的丫鬟面前发白,连忙低下头慢慢向后挪了一步。 空中悬着的落葵已经唱完了一首曲子,到了圆台上方一跃下去稳稳站在里面。底下的人兴奋起来,开始喊着:落葵姑娘! 第五十九章:我是花魁! 第五十九章:我是花魁! 人们总是下意识追着光源,落葵姑娘沉到圆台里,人们也向圆台看去,圆台里忽然亮起来,把白幕围着圆台,像一个发光的白色鸡蛋,‘鸡蛋壳儿’映出一个美丽的倩影。 忽然,那倩影开始舞动了起来。若隐若现的长腿,修长的胳膊,和纤细的腰肢,映在圆台的白幕上,让人心生遐想。 四周传来隐隐的鼓点声音,落葵动作越来越大,将身体扭成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美丽弧度,脚尖在白幕上一点点地蹭着。 起初旁人只觉得舞姿美丽的很,让人忍不住要撕开白幕一探究竟,后来白幕竟出现了水墨,一点,两点,一片,两片,精勾出一幅美丽的山水图。 鼓点越来越密集,舞姿越来越快,旋转成一朵朵美丽的残影,山水图越来越完整,人们不仅仅只惊叹于舞技的高超了。 这山水画并不比舞姿难度低,甚至更甚,这不仅考验了舞蹈功底,还考验那舞娘山水画的技术,要把这两者融合简直更难,不仅要跳的漂亮,还要画的更美,这看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将一静一动融合的太过巧妙了,让人不得不惊叹! 台子底下的人大多都是些权贵,就算是个平常的富甲。也会吟诗作对读书作画来附庸风雅,这舞简直两者兼得,既风流又文雅…… 鼓点越来越密,越来越级达到了最高峰。落葵也跳的越来越快,最后一刹那,摆在原处,影子映在白幕上,像是原本画出来的美人图! 蜡烛一个个熄灭,落葵也偷偷出了白幕,赶紧整理一下衣着,准备出去。 林归晚匆匆走到她跟前,将她推回屋里。 “怎么了?舞跳完了,我应该去台子上谢谢各位了。”落葵看着面前的林归晚疑惑的问着她。 林归晚摇摇头:“别出去,你就在这里坐着,现在一出去只会打破他们的幻想,仙娥就是仙娥,怎么可能会下凡,你就让那些男人慢慢回味吧,出去只会毁了他们的印象。” “这样也好。”落葵点点头,她也深谙男人们的心里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那种心理。 “哟,落葵妹妹,你这次可是出尽了风头,谁都比不上你啊?”白薇摇曳着身姿推开门缓缓走进去,坐在绣凳上。 “是啊!我就是出尽风头怎么样?”落葵轻轻扬起一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她:“姐姐有什么指教,可来说一说,我洗耳恭听。” “指教可不敢,妹妹要只是记得花无百日红,这些男人啊,健忘的很,万一看过之后各位姐妹的才艺…忘了你,岂不是太可笑?妹妹可要控制好心态,不要认为胜券在握了!”白薇捏起手帕,笑了起来:“毕竟妹妹可是第一位呀,时间还长着呢吧?” “这就不劳姐姐操心了,人心我控制不住,我只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落葵也不恼:“姐姐还是想想怎么保住你的第一吧,毕竟别出心裁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啊。” “真是有劳妹妹提醒了,这第一的位置,我会永永远远的坐在这,谁都别想抢走。” 白薇斜了一眼林归晚,眼中飘过一丝惊艳,这小公子长的倒是俊俏的很:“公子何必委屈在这儿第十名的房间,奴家也可以与你促膝长谈一番…” “白薇!你——”落葵变了脸色,虽然她不太在乎名次,但也不允许别人这样说自己。 “白薇姑娘,我这人向来认为品行比相貌重要的多,所以在下才选择落葵姑娘,白薇姑娘你虽然貌美,但是其他方面却不如落葵姑娘,在下斗胆请白薇姑娘多看看女子纲常。” 林归晚一番话,气的白薇脸色发白:“奴家自认为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精通,公子怕是眼拙了吧,错把鱼目当珍珠!” 说完后,她站起身子,扭着腰愤愤而去。 外面的男人都癫狂着喊着落葵姑娘,让她出来,下人们险些拉不住。 楼里的管事凤姐儿笑盈盈的出来说:“大家都平静一下心情,之后还有更好的才艺,等着大家!如果大家喜欢洛葵姑娘的话,就在比赛完之后,记得投她一两,价高者为花魁!” “今日是凤姐儿主持大局?怎么没见鸿姑姑?”林归晚还好奇鸿姑姑到底是何方神圣呢。但是竟然没有见到她,实在是太可惜。 旁边的落葵接上话:“鸿姑姑自从办了这个百花榜之后。只参加过第一次的百花竞选,后来熟悉流程后,就让凤姐儿代替她主持大局了。” “原是如此。”林归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台下的才艺还在进行,第九名是一杏眼桃腮的姑娘正弹得琵琶,一首婉转缠绵的曲子几乎让人落泪,可底下的人还在骚动,讨论着落葵的身姿,台上的第九名几乎都要挂不住微笑。 赛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终于到了前三名,第三是穿着白衣长袖的女子,在台上舞动着身子,长袖甩的非常绚丽,终于让人噤了声,仔细看着台上。 第二名是紫色舞衣的女子,她带着面纱,头发全编成了小辫子,紫色衣服上身坠着亮晶晶的金饰,叮铃铃的响,下身裤子像灯笼,裤脚收了进去,露出白嫩的脚丫。 随着金饰相撞的清脆声音,她舞动起来,颇有异域风情,一扭臀,一勾手,皆是风情。 一舞后,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 第二名退了下去,白薇上了台,她头发高高盘起,插着许多金闪闪的簪子,头上带了一朵硕大的红色牡丹。 身上穿的是流光溢彩的绛色锦袍,指甲被染的红艳艳的,雪白的皮肤长长的娥眉,红晕的脸颊,正红色的口脂。 若是普通人这样打扮,肯定衬不住这一身华丽,可白薇硬是把一身穿出来自己的特色,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各位大人们万福,奴家是白薇。”她勾起一个明艳的笑,底下顿时有一阵抽气声,看,她就是如此美,落葵想赢她,做梦! 第六十章:花魁敲定 第六十章:花魁敲定 “今日奴家想要边舞边唱曲子,希望各位大人们多多指教。” 她笑了笑,开始舞起来,从背后拿起一把木雕折扇。慢慢舞动身体,一摇一摆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窗透初晓 日照西桥云自摇 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她一张口,就吸引了台下人的注意力。 婉约的调,洋洋盈耳。 一曲完毕,凤姐儿站上台:“各位公子们,现在开始选了,请您们为自己喜欢的姑娘投上一两银子。” 她一挥手,下人们立马抬上来十个竹篮放在圆台前,上面贴着壹到拾。 “开始吧!”凤姐儿笑了笑,话音刚落,就有人往白薇的篮子里放银子。 “呵~”白薇看着底下的男人们,争先恐后的往自己的篮子里放银子,,她发出一声不屑的娇哼,跟她比,简直自不量力,这明摆着她还是第一。 想着,白薇转身回了房,施施然关上门,每年都是一样的,她已经厌了,懒得去看这些臭男人。 底下的人还在投票,慢慢的人都向落葵的篮子走去,一时间白薇和落葵里的银子竟然持平了! “万一,赢不了白薇怎么办?”落葵有些担心,脸都撕破了,万一没赢岂不是很丢脸。 林归晚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就算你赢不了,怎么说也能得个第二,足够威胁她了。” 落葵点点头,面上还是有些忐忑。 楼下的人,几乎都已经投完了银子,看着一座座小银山被下人拎下去清点,落葵的心被吊了起来。 明明是一刻钟都不到,落葵感觉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久,等的她心慌慌。 凤姐儿终于面上含笑,拿着一张红色的绢来到台前。 “今日,就让我们先从最后一位百花美人开始揭晓。” “第十名,柳晓晓,第九名,白雪……” 听着后五名都没有自己的名字,落葵的心都要到嗓子眼了,到底……自己排在哪里? “最后,我们来揭晓前三甲——圣上选拔人才利用科举考试选探花榜眼状元,今日我们百花楼以才艺也来选个探花榜眼状元——” 凤姐儿打着趣儿,台下的人都笑起来。 “探花呀,是思思姑娘!” “榜眼是……” 落葵盯着凤姐儿的嘴唇,竖着耳朵,心扑通扑通的要跳出胸腔。 “榜眼是白薇姑娘,接下来,是最关心的‘状元’,是之前的第十名——司落葵!” 是她吗?落葵楞在原处,像是听不懂凤姐儿的话,落葵是谁?哦对,她是落葵,落葵是花魁,那她是落葵,所以她就是花魁… 林归晚看着一脸懵逼的落葵,赶紧摇了摇她:“回神回神,怎么?傻了啊?” “是我吗?我是花魁?我竟然是花魁了!”落葵终于回过神,欣喜若狂的抱住林归晚:“我是花魁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某个雕花木门前,一个丫鬟犹犹豫豫的,终于还是敲开了门。 “姑娘…”她看着正在小憩的白薇,小心翼翼的叫着她。 “怎么了?干什么?”白薇不耐烦的皱起眉,转了个身,想要再睡一会儿。 “姑娘,这次你得了第二名。”丫鬟轻声跟她说着,慢慢向后退,唯恐她生气波及自己。 “第二嘛…我不就是…等等!第二?”白薇一下子坐起来,瞌睡虫跑了个干净:“我是第二,那花魁是谁?” “是…是落葵姑娘…”小丫鬟声若蚊哼,低着头,站在门口。 “是她!——司落葵!”白薇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漆黑如墨。竟然真让她得了花魁,凭什么,不过是在腾空坐了一会儿,有什么大不了?能比得上她? “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白薇低喝一声,丫鬟吓得颤了一下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垂着头站在她跟前。 “死丫头!不早点跟我说!”白薇咬着牙狠狠拧了一下丫鬟。 “奴婢错了…姑娘原谅我——”丫鬟被拧了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极力忍住向白薇告饶。 “滚出去!”白薇一甩手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接触到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丫鬟吓得缩了缩肩连忙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贱人!贱人!贱人!”白薇面目狰狞,伸手抓到东西就往地上砸,不一会儿,房间里一片狼藉。 “绿儿!死哪去了!过来收拾!”白薇向外面叫着,气哼哼的坐在绣凳上。 门外的丫鬟听到后,赶紧进去慢慢收拾,花瓶瓷片不小心刺破她的手,她忍住不哭,继续慢慢捡着。 白薇看她慢吞吞的模样就来气,她一脚踩上丫鬟绿儿的手,狠狠碾着。 底下本来都是瓷片,绿儿没有注意白薇的脚落下,她还在慢慢收拾,手却一下被踩到地上,瓷片扎进她的手心! “啊——”绿儿疼的嘶喊出生,想抽出来手,白薇却更用力踩着还碾了碾,绿儿满脸泪痕摇着头:“求求你…姑娘…饶了奴婢吧…” “哼!”白薇看见脚下的手,有鲜血渗出来才嫌弃的抬起脚:“快把地上收拾完!把你的脏血擦干净!” “谢小姐…开恩…”绿儿颤抖的抬起手,反过来上面扎着碎瓷片鲜血不断涌出,滴答滴答往下流。 她用另一手不断收拾着,又跑出去洗了洗血,用纱布随便裹了裹继续收拾。 外面的林归晚注意这这边的情况,好奇的盯着绿儿的手,这丫头好像被牵连了。 从楼上往下看,排队那的人全都涌在落葵那里,争先恐后的签名字,看来她的策略好像成功了一半。 “绿儿真是活该,哼!让她平时嚣张,被白薇打了吧。”小青白了远处的绿儿一眼,嘟起嘴。 “怎么?她经常这样?”林归晚挑挑眉,看来是太自卑了才会自负起来。 “绿儿经常对我们指手画脚,但是白薇可不好伺候。”小青幸灾乐祸:“那白薇脾气暴躁,经常发脾气,虽然绿儿狐假虎威,但也受了白薇不少苦。” “原是这样,那绿儿也是个苦命的,只能把在花魁身边服侍当成炫耀的资本。” 林归晚心里有些感慨,这绿儿丫鬟也是个心气儿高的。 第六十一章:暗地召人 第六十一章:暗地召人 花魁比赛过去后,德膳坊的生意顿时好了许多,特别是姑娘们,来的很多。 流萤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平日里不仅忙着招呼客人,晚上还要动手做三百白粉,林归晚让连召每晚出去时,帮着流萤多做一些,既然配面膜粉了,她也将减肥茶和安眠药也推了出去。 一时间,生意红火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这边林归晚赚的盆满钵满,封喻川那边可不好受。 毒快要抑制不住了。 夜深子时,鸿影踏着屋顶,灵动的钻进一扇打开的窗。 “来了?”封喻川脸色不太好,捂着胸口。 他的毒越来越深,解毒丸根本没什么用了,本来是半天,现在不到一个时辰,都要再吃一颗,还隐隐压不住的势头。 “你怎么样了?手伸出来。”鸿影赶紧走上前,扶着他的胳膊,顺手诊着他的脉。 “怎么这么乱?药你吃了吗?”鸿影放下他的胳膊,再无笑意。 “先不管这个,东西打听到手了吗?”封喻川咳了几声,感觉自己很虚弱,他紧握着拳头,让自己有些力气:“前两天,花魁赛不是出了一匹黑马?那姑娘试了没?” “你都成这样了,关心那本帐有什么用?命都没了,就算得到,你能拿着它去皇帝那参上一本吗?”鸿影很生气的低声问。 这男人简直无药可救了!那个位子就那么吸引人?如果可以…她宁愿跟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只要他一句话…… “我问你,是不是那姑娘套出来话了?”封喻川皱着眉,说话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是,找到了,在他养的一个外室的房里,行了,你知道了。然后呢?你要打算去去偷还是去抢?就你这幅鬼样子,剑都要拿不动了,怎么跟人家打?” 鸿影没由来的感觉烦躁,不仅是这榆木脑袋一根筋,还是烦自己没本事,连心爱的人都救不了,妄为神医鬼谷子的弟子,大师兄君影又找不见人,现在没谁能救,难道等死? 她是可以陪着封喻川死,可她宁愿一命抵一命,只要他能活下来。 “那怎么办?我不甘心…鸿影,我不甘心,我努力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推倒一座大山了,我却倒在山前面……让我怎能愿意这样死去?” 封喻川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呢喃着,那么久了,君影还是没消息,难道他就要命丧于此? “广招贤医吧,我会在江湖放出消息,如果能借,我必金银奉之,如果解不了还要逞能,我必血洗他满门!” 鸿影咬着牙,这是唯一的法子了,但愿世上有能人异士,听到风声赶过来救她心上人一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写吧,也只有这样了。”封喻川闭目养着神。如果他死了,会发生什么呢?不知为什么,他脑子里蹦出来一个人……一个彪悍的女人… “这是人参丸和加强版的解毒丹,你先吃吧……不知道还有没有用。”鸿影放下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白玉瓶,越出窗子。 “林归晚…如果我死了,你会如何?”封喻川呆坐一会儿,拿出白玉瓶倒出两颗黄色药丸,塞进嘴里。 第二天一早,封喻川下过朝,朝服都没换,就要匆匆赶进养心阁。 “月娥,速速去准备一份谢礼。”看到自己大丫鬟迎过来,赶紧吩咐道。 “月娥这就吩咐下去,王爷这是要去哪?”月娥愣了一下,打发了身边的一个小厮去准备。 “养心阁。”他从昨晚就想去看看那个女人,没什么理由,就是想去看看他。 “王爷……”月娥愣了一下,心里冒着酸,立马跟着他走着。 “王爷怎么突然来了?”林归晚福身行了礼。 “无事,看你礼数学的如何。”封喻川卡壳了一瞬间,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旁边的桂姑姑可没觉得王爷是在找理由,只觉得自己表现成果的机会来了。 “王妃最近几日规矩礼仪都做的不错,不愧是太尉府中千金。”桂姑姑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菊花。 “哦?那最近王妃有没有偷跑出去?”封喻川虽然在问桂姑姑,但眼睛却一直望着林归晚,见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像一只斗胜的小公鸡一样,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王妃夜晚起夜都很少,从未出过房门。”桂姑姑一副骄傲的模样:“老奴睡眠浅,只要王妃那有动静,老奴立马就能醒。” 听到这话,林归晚在心里暗暗窃喜,吃了她独门秘制的安眠药,还想醒来?为了这老太太,她可是为她特制的还特意放了两倍量。 “桂姑姑真是教导有方,王妃能够被桂姑姑指导真是三生有幸。”封喻川拱手:“本王为桂姑姑特意准备了谢礼,请桂姑姑移步,让月娥带您去,看看满不满意。” “谢王爷赏。”桂姑姑笑眯眯福了身,看着他身后的月娥。 月娥抿了抿嘴,很不情愿的带着桂姑姑下去了。 “好了没人了,你想干啥?”林归晚见那老太太走远,立马颓废起来,坐在凳子上:“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不原谅谁?是你犯错了,我才惩罚你,如果你要不是乱出去跑,本王怎么能这样罚你?”封喻川有些力不从心,也顺势坐了下来。 “那水苏岩风,还有羽零,你什么时候放了她?”林归晚不看他的脸,只要看见这张脸,她总是想起来那天的让人脸红的事。 “看你表现啊,你看你像个大家闺秀?桂姑姑教你的都被你吃了?”封喻川看着她,鬼使神差的撩上她的发丝,在手里把玩着。 “又没有外人,干嘛据着自己?”林归晚抽出他手中的头发,总觉得这男人怪怪的突然就柔情起来,让人不适应的紧。 “你今天真是奇怪,我倒要看看你得什么病了。”林归晚夸张起来,像开玩笑似的扶上他的脉,还假装摸了摸不存在的山羊胡子。 忽然,她摸着胡子的手一僵。 这脉象……分明是中毒了,而且还挺严重,好似时间不短了,大概吃着什么药来压着。 “怎么了?”封喻川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怀疑似的看着她,难道她真的能诊出来? “王爷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估计是害人太多了,如果能将我的丫鬟们放了还可能有治。”林归晚一本正经的说着,让封喻川笑了起来。 这丫头,装的跟真的一样。 第六十二章:解禁 第六十二章:解禁 他的确病入膏肓,无人可医了,生的希望都很渺茫,所以他一定要将她据在这偌大的王府监笼吗?可是好像放了她自己又不甘心…… 他怎么有这种心态,难道他喜欢这丫头吗?怎么会,她总喜欢闯祸,也不循规蹈矩,跳脱的厉害,自己不是喜欢风眠那样的吗? 封喻川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大跳!他忽地站起身子:“桂姑姑本王会送回去,你要嫌闷,就让丫鬟陪你出去逛逛,万不可以自己偷跑出去,知道了吗?” “好…好……”林归晚见他发呆本还想叫叫他,可他忽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大串,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男人怎么了?难道是中毒太深,脑子都毒坏了? “本王走了,几个下人今日会放出来。”封喻川赶紧走出这个令他不由自主失态的地方。 靠着匆忙逃离的封喻川消失在院门口,林归晚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准许她正大光明的出去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猝不及防,难道是中毒太深,让他改过自新了? 不管如何,水苏岩风羽零被放了出来。 能正大光明出去,林归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随便套了一身利索的纱裙,头发也随便挽个发髻插上玉簪,她忽然想起来,荔枝种子撒进空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它了,不知长得如何了? 林归晚闭上眼,脑海思索了一会儿,浮现出一片果林,葱葱郁郁约四五米高,上面结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果子。不知为什么,好像她一伸手,就好像能摘到… 美味就在当前,岂容抗拒,林归晚默念着荔枝,伸出手,树木就像放大了一样,让她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摘了一束,林归晚睁开眼,手里拿着一枝红褐色的荔枝,还带着新鲜的绿叶和露水。 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甜蜜晶莹的果肉让林归晚舒服的要喊出来,太好吃了,如果冰一下就更好了。 不一会儿,三下五除二,林归晚剥一个吃一个桌子上全剩了荔枝壳儿。 拿起一张纸包住壳儿,挖了一个坑埋进院子里。林归晚美滋滋的去喊连召。 “小连召,我们出去吧?”林归晚催促着他,难得这养心阁没外人,让连召跟着也算是有人跟着,不算单独外出。 “王爷准许王妃您出去了。”连召惊讶了一瞬,开始套上小厮外袍,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不用晚上提心吊胆。 “当然了,趁羽零几个还没回来,咱们早去早回!”林归晚想着今天把硝石买过来,再买一些药材…封喻川的毒好像快要发作了,虽然那人嘴巴恶劣,还心狠手辣的,可对她还算仁慈,既然都救了一次了,再救一次也没啥。 两人兴冲冲出了门,坐了轿子到德膳坊。 “王…夫人…”流萤刚打算叫出声,看见林归晚对她使了使眼色,她立马改了口:“您看看想要点什么?” “不知你们这什么药卖的最好?”林归晚出来的时候带了面纱,因为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声问题,万一出了门引人注目好似不太好。 轿夫是府里的人,让他在门外守着,虽是如此,但是也不敢保证他是否能听到屋里的话,还是谨慎点好。 “最近我们坊里卖的最好的是三百面膜粉,养生去肥茶也不错,很多姑娘小姐都来买,人稍微有些多,请夫人在沙发上休息片刻。” 流萤笑着三言两语就交代了最近的生意,可是让她有些喜也有些忧的是,最近的客人好像很喜欢他们这儿的‘沙发’,因为没见过如此柔软的座椅,所以有些客人就算不买什么,也要坐上一会儿再走。 “这儿人有些多,我可否去里间等候?”林归晚伸出手做了翻书的动作,表示她想看账本。 今天的人还算可以,大多数是女子,也有些男子来买东西。让流萤做的沙发好像格外受欢迎,几个小姐坐在那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 旁边的两个还时不时在意座位上的人走了没。这倒是让林归晚始料未及的,自己一个药铺最受欢迎的不是药,是座椅。 “夫人请,里间桌子有话本,你可以先解解闷,这儿客人有些多,请夫人稍等。”流萤伸出手,将林归晚迎进去。 外面的人不知几十才能走,这小沙发都要被坐塌陷了。流萤有些无奈,还得挂笑迎上前:“几位姑娘,您想要些什么?” 林归晚进里间,让连召在外面不留痕迹的帮着流萤点,看她还挺忙的。 翻开账本,只不过记了简单的支出和收入,因为流萤不太会写字,之前让她学了一些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所以账本上,简洁明了,就算让人拿去了,也看不懂,觉得跟鬼画符似的。 到现在,她才盈利一千多点银子,还不包括支出的,说多吧不太多说少吧也足以开个大一点的店了,只不过要是想跑路还是差的远。 虽然现在封喻川不怎么管自己,可哪保准有天他又发疯,不准自己出去,或者又娶了新媳——王爷不可能只娶她自己,还是名声不好听的痴女的。 之后她的地位不是一点点的尴尬,想做什么还束手束脚的,不如趁早摆脱这个身份桎梏,成为一个平凡人浪迹天涯。 虽然她稍微对封喻川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点动情,可这古代又不是现代,王爷三妻四妾多的是,要是他再往前登一步,三千佳丽少不了,她只是个普通的现代女人,不想与别人分享丈夫,所以还是趁早离开的好,免得越陷越深…… 林归晚呼出一口气,过几天看看是否能够解了他的毒,这样自己就算突然逃跑,也希望他能看在救了他命的份上不追究自己。 到时候弄个急病暴毙什么的,没过多久就又可以找新妇了,多好。这不是他们皇家经常干的事。 将账本放下,林归晚心里有了数,既然沙发那么受欢迎,不如再做个沙发铺子得了,将拖把和沙发放在一个店里卖,钱,不算问题,重要的是谁来看店? 她身边的人真的太少了,没一个能用的。 第六十三章:暑气 第六十三章:暑气 “姑娘,给我包好一坛白粉,多加些量,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马上离开。”林归晚出了里间。看店里的人还是很多,都要把小房间挤满了。 “夫人稍等。”流萤点点头,在收银柜台下面摸索了一会儿,将一个稍大的荷包交给她,里面有一罐三百粉还有一张银票。 林归晚接过荷包,隔着布摸了一把,点了点头,流萤向来很机灵懂她什么意思。 她正要走,屋里却起了争执。 “你们几个都坐多久了?也该起来让其他小姐坐坐吧?”一名穿着掐金青底绣兰花罗裙,粉嫩的圆脸女子很生气的向沙发上的几个姑娘说着。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先来坐上的,倘若你们先来了,想坐多久我们是不会说什么的。”沙发上一位凤眼女子拿着美人团扇轻飘飘的说着。 听过那女子说的话后,圆脸女子气的脸红起来:“可掌柜的设这软座本就是让人休息片刻的,哪有你一直占着的理?” 凤眼女子也来了气:“本小姐就是想多坐会儿,你奈我何?看小姐身躯还是多买几副养生茶喝吧,免得压塌了这软榻。” “你……”圆脸小姐气的眼眶里泪水打转,旁边她的小姐妹儿也开始为她打抱不平。座位上的几个人看其他人开口,也帮起凤眼女子说起来。 一时间屋里乱成一锅粥,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下可热闹了,四五个姑娘互相指责,流萤劝都劝不住。 “姑娘们……各位大家闺秀们!”林归晚回过头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不由得出声阻止:“各位大小姐们!” 两波人终于停下,充满敌意的望着林归晚。 “各位姑娘都是大家闺秀,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座椅伤了和气?都是学过礼仪诗经的,这样当众吵闹是不是失了你们的贤淑?”林归晚缓缓道来:“若真的喜欢这座椅,何不让掌柜的再开个只买这座椅的店铺?我相信掌柜也不会拒绝的。” “是啊…流萤姑娘,你可愿意?” “本小姐愿意买十个这样的座椅,第一个来捧你的场!” “我愿意买二十个……” “……” 流萤无奈的看了林归晚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打了什么心思,只好向各位姑娘开口:“再过几日,我定开一个只买这种座椅的店铺,请各位小姐们再耐心等待几日,到时候请各位小姐赏脸光顾。” 终于稳住了几人,流萤心累的笑了笑,每日都会因为这沙发出一些小事故,三白面膜粉,和各种药丸随着人群涌来每天都售罄。可是她总会感觉,全是这个沙发的功劳,感觉大多数人来就是为了感受沙发,才顺道买了一瓶。 “若这种座椅多些颜色,可能我也会捧捧场,再次先祝掌柜早日发财。”林归晚心虚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这样流萤更忙了,不过她会尽量找个人帮帮她的!:“我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恭送夫人。”流萤福身送走她,无奈的摇摇头,这公子啊,虽是女子,可这赚钱的心思怎么比那些商贾还重? 出了德善坊,林归晚坐上轿子,连召在她旁边问:“夫人,我们要去哪?” “去善行堂吧。”她已经很久没去那里了,耆老估计会好奇他怎么那么久不去呢。 到了善行堂,林归晚下了轿子,让轿夫在外等候:“我要去买些补品,轿夫在这捡个阴凉地儿歇着吧。” “是,夫人。”四个轿夫擦擦汗,走向不远处的茶摊。 “耆老,拿些药。”林归晚向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鬼精灵,今儿怎么打扮的如此?”耆老抬起头,摸了摸山羊胡,诧异的问。妇人发髻,身上的纱裙也不是常见的,看来是哪家权贵的新妇。 “耆老说笑了,难道我今日美的不同寻常?”林归晚调侃着,扶了扶面纱。 “行了,今日要拿什么药?”耆老摇了摇头,皱纹笑的舒展开。 “黄连,连翘,鹤顶红,蛇胆……”林归晚小声报出一串毒物,让耆老心一惊。 “这些都是剧毒之物,丫头,你要做什么?可不要害了自己!”耆老面色沉下来,认真的说着。 林归晚心一暖,安慰笑了笑:“别担心耆老,我是用来以毒攻毒的,家里有人中毒了。” “谨慎使用。”耆老点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此外还要一些党参燕窝。”林归晚认真的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付了钱后,林归晚心肝儿颤,刚挣了一千两,一下就去了三分之一。要是治不好也就算了,要是治好了她非得让封喻川十倍奉还。 刚要出门,林归晚又收回脚,神秘兮兮的问耆老:“你这儿有没有硝石?” “找那东西干什么?又不过节,不用鞭炮哪有存着。”耆老奇怪的看她一眼,摇摇头:“如果你真想要,让我伙计去隔壁那卖烟花爆竹那帮你问问。” “那就多谢耆老了。”看着耆老的山羊胡子,她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爷爷也是这样对她的,虽然不是亲爷爷吧照样比对亲孙女还好。 伙计很快回来了,带着一个油纸大包给了耆老。 “不要乱放,被发现了可不好。”耆老递给她,拍了拍硝石。 “放心,我会小心再小心的。”林归晚点点头,提着一串包好的东西出了门,进了轿子。 几个轿夫见王妃回来后,连忙小跑过来抬起轿子。 “回王府吧。”林归晚擦擦脸上的汗,这天气真热啊,就像蒸笼一般。 到了府中,水苏岩风羽零几人回了养心阁,几人挨了几大板,看起来奄奄一息的。 林归晚进了偏房,看他们脸色苍白,臀部都是鲜血,不由得心疼起来,好歹都是一样的人,月娥下手也太狠了。 “王妃……”羽零睁开一条细缝,又趴了下去。 “连召,你去问问厨房那里,有没有冰块,快拿来几块。”林归晚凑上前,小心打量着伤口,看来是打烂了,得先消肿,不能发热,不然得了破伤风,那可就麻烦了,冰块刚好能降温。 第六十四章:离开 第六十四章:离开 连召听后,连忙撒丫子跑出去问了。 不一会儿,他用衣袍抱着冰块跑过来了,因为天气太热了,冰块在不断融化,滴答滴答的流着水。 “快放进盆里。”林归晚拿起铜盆接着冰块,放到几个人面前,用蒲扇将冰的寒气往他们伤口方向扇。 “去我屋里床底下拿些止血药来。”林归晚皱着眉,吩咐着连召。 这么热的天,伤口不发炎只能靠冰镇些,可这冰块化得如此之快…对了,硝石,她有硝石! 想到这,林归晚连忙又端了一个盆子,去池塘里舀了一盆水端进偏房。 拿出油纸包好的硝石,倒进去一些,等待着它慢慢冷却成冰。虽然这样能制冰,不过速度不会很快,需要一段时间溶解期。 一边等着水变成冰,一边用扇子扇着寒风。林归晚心里有了个主意,不如将羽零送出去,让她跟着流萤一起,这样也能帮帮忙。 羽零本就体弱多病,来的时候,鞭 到了夜晚,水早已变成冰,为了安全起见,林归晚在傍晚时,又让小连召去要了冰,不过这次少了很多,厨房那边的师傅说,冰窖出了些问题,冰化了,所以不能给太多冰,府里不够用。 这天的确热的不平常,哪有光热不下雨的,夏季本就多雨,可到现在,林归晚还没见到一场雨。 偏房里,林归晚让连召守着,她冒险换了衣服又出了府,直至百花楼方向,落葵当上花魁有几天了,她正好去看看过得如何。 这边她刚进百花楼,那边封喻川那就迎来了鸿影。 “喻川…”鸿影刚叫出声,接受到不满的眼神就又改了称呼:“王爷,真是小气,叫你一下名字怎么了?起的就是让人叫的。” “别贫了,消息散出去了?”封喻川皱起眉,看着坐在旁边的妙人。 “散出去了有什么用?我一说是天下第一奇毒软骨散没一个人敢来的。”鸿影垂下眼眸,掩住哀伤:“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人愿意来瞧瞧你的病,都说无药可医。” “若本王真的命该如此,那也就这了,不甘心没什么用。”封喻川按着手臂,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了疼痛感,手臂小腿,每日酸疼无比,像是抽去了经脉,无法支撑他的身躯。 “落葵已经暗地里进入了封慎的外室,悄悄打探了一番估计过不了多少时候,那本东西就能到手…你可不能死,死了这做的所有事都成无用功了。” “安插进来的那人安分吗?”封喻川点点头,不置与否。 “没什么动静,还是张扬的狠,前几日想偷偷潜进去我屋里,被我打伤了,现在估计养着呢。”鸿影弯起嘴角,这人倒真是百折不挠。 不知道暗访了多少次每次都空手而归,也不气馁,总是时不时来骚扰一两次,真是烦人,这下好了,打上一掌就安分了? “那就好。”封喻川塞进嘴里一枚药丸,喝口茶水吞了下去。 “你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之前听说,长街小巷那有名奇怪的大夫,我们也许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鸿影看如此虚弱的模样,心疼的揪起来。无论是江湖骗子,还是真的神奇,总要看了才知道,像这样拖着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再等等吧,过几日这么还没有人的话,就去那看看。”封喻川点点头,闭上眼养神。 鸿影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这男人就是犟,谁也劝不动他。 百花楼那边。 林归晚进去,先找了小青。 “公子来的不巧,我家姑娘去跟二王爷看花灯去了。”小青一脸歉意,对于这个把小姐抬到花魁位置的公子,她还是很尊敬的:“最近浴兰节不是要到了嘛,所以姑娘就跟二王爷去泛湖看灯了。” “浴兰节?”林归晚有些发愣,她们那这个时候应该是端午节了。 “对啊,这个送给公子您,记得要吃米粽啊。”小青拿出一个小荷包,绣着五毒兽。拿起闻了闻,是艾叶的味道。 “多谢小青姑娘。”林归晚拱手道谢,两人稍微寒暄会儿,小青告罪先行离开了。 林归晚本来是想找落葵借点银子的,看来好像不太巧。 刚准备转身离开,她不小心和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林归晚连忙把她拉起来,看到她的脸,愣了一下。 原来是绿儿。 “对不起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绿儿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脸上也没了傲气,估计被磋磨惨了。 “没事。”林归晚把她拉起来,一扫眼看到了她的手,掌心的肉都翻出来发白了,一道道伤口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上药?”林归晚拉着她的手,从怀里拿出帮羽零上的药粉,慢慢撒在她的手心里。没有绷带,林归晚撕了自己的里袖,帮她包扎好。 “谢谢公子。”绿儿看看被包扎整齐的手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按说她该厌恶的,因为这个公子是落葵的入幕之宾。可她又气不起来,这公子是个好人…… “不用谢。”林归晚笑了笑,转身离开百花楼。 回了王府,一觉天亮。 “王妃,偏房里的冰化完了,厨房也不肯给了。”连召苦着张小脸跑来问。 “没关系,我有办法。”林归晚去到偏房,看见冰块已经化了,她拿出硝石又倒进去一些。 “把这盆水,放到太阳下面晒,不要倒掉。”硝石可以重复使用的,一次就扔岂不是太浪费。 “好。”连召屁颠屁颠的端出去。 等他回来后,房间里那个盆开始有冰屑了。 “哇!怎么回事?这水竟然结冰了!”连召惊讶的叫喊。 “对啊,用硝石放水里就可以,水会慢慢结冰。”林归晚笑了笑,开始看他们几人的伤口,还好没有发炎,肿胀也消了。 过不了几天,他们伤口就能结痂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吃?”小连召眼睛里迸出很多小星星,冰块这东西在夏天他都没见过,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能吃到,要是按王妃娘娘说的,那他也能每天吃上了。 “现在盆子的是不能吃的,有毒,如果你想吃,等几个哥哥姐姐好了,我再给你做,好不好?”林归晚赶紧给他说,以防他好奇吃下去中毒。 第六十五章:冰块 第六十五章:冰块 第二天,几个受伤的人都醒了过来,伤口开始结痂了。 “羽零,我要与你商量一件事。”自从他们醒来后,就将他们抬到各自屋里了,这样比较容易实行她的计划。 “王妃娘娘,什么事?”羽零扭过脖子问林归晚,虽然这姿势很尴尬。但她伤口在屁股上,还没好,只能趴着睡,平时如厕都很困难。 “我想把你放出去。”林归晚对她认真的说,羽零是不二人选,因为她是买来的,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人。 羽零没想到林归晚忽然说这么一些话,她愣愣的盯着林归晚:“怎么了,王妃娘娘,是羽零做错了什么了吗?日期还没到,您……” “不不不,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林归晚连忙摇头,赶紧解释起来,她的事和眼下境况,毕竟卖身契在她手上,她量羽零也不敢动什么小心思,而且她也觉得羽零根本不是那么心思灰浊的女子。 “原是这样……”羽零点点头,差不多能理解了为什么王妃娘娘为什么要晚上偷偷出去,原来是自己开了铺子啊。 “而且,你不是要寻你的青梅竹马?”林归晚继续说:“在外面遇到的几率更大一些,那里靠近长街,来来往往都是人,总比在王府待着强。” “那‘沙发’铺子,我根本不懂经营…万一搞砸了……”羽零兴奋起来,又蔫儿下去。出去当然好了,可店铺好像她不会弄啊,这都是王妃的心血,弄砸了王妃会很伤心的到时候她万死难辞其咎。 “别担心,我会让人好好教你,店铺什么的不用你操心,只需要收收钱记记账就行了,进货你也不用担心,所有事我都会安排好。” 林归晚给她吃着定心丸。 “那我要怎么做?”羽零问。 “等你伤好一些能下地了,我就宣布你没熬过去,我把你送到乱葬岗,有人自然会去接你。”林归晚拍拍她的手。 “好……一切听王妃的。”羽零不安的点点头,也不知去了那是对是错。 林归晚笑了笑,下去开始收拾她的冰块了。 “连召,你去厨房借个和面的大盆来,再借个小盆能放进大盆里的,你王妃娘娘我,要开始做能吃的冰块了。”林归晚今日特别兴奋。 所有事都在向她渴望的方向发展,像这样没过多久,她就能偷偷逃跑再也不回这里了,能过自己潇洒的生活了。 “哎。”连召也很开心,终于能吃上冰块了,赶紧匆忙的向厨房去借盆了。 从厨房那,借了大盆和小盆,都接了干净的水,把小盆放进大盆里,在大盆里放上硝石。盖上盖子,把盆端起来放在床上用棉被裹起来省的结的冰很快就化了。 做完这些后,林归晚亲自下了厨房,熬了一些红豆,又另起一锅慢慢炖着银耳莲子。 “王妃娘娘,您吩咐小的们就行了,不用亲自下手。”厨房里的炒菜师傅,颇有些轻蔑的看着林归晚,在他的印象里,林归晚还是那个痴傻草包大小姐。 “那行,你去从养牛那里去挤小半桶牛乳吧。”林归晚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想干活,那就去吧。 “这——”那人脸上面露尴尬,让他堂堂一个掌厨去挤奶… “怎么了?本王妃请不动你了?”林归晚稍稍提了音量,以身份来压人。 “小的不敢。”掌厨师傅悻悻的转身去了。 等到牛奶来了,先加糖烧滚加些红豆慢慢熬煮一会儿,放凉后放进两块冰块,那真是美滋滋。 没过多大会儿,掌厨就提着小半桶牛奶来了。 “你们把这牛乳烧滚。”林归晚指着旁边看笑话了两个人。 别看现在都对她不满,等到她的‘夏日冰饮’做出来后,就不信他们还敢看低自己。 牛乳在锅里冒着小泡,林归晚赶紧拿出铁勺搅拌起来:“火稍小一点。”一边慢慢搅拌,一边往里面放着白糖。不一会儿,牛乳沸腾起来,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熄火!”看见牛乳滚了,林归晚赶紧让他们撤火,不然一会儿烧糊了。 将牛奶盛进桶里,林归晚将煮的软面的红豆放进牛奶里,慢慢搅着,红豆甜味和牛乳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令厨房里的十几个人都咽了咽口水。 “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现在还没做好。”林归晚扯起嘴角得意的笑,现在朝桶里张望了,刚刚还不是嫌她碍事? “你,把这桶拎到养心阁。”林归晚环视一圈,选中一个看起来强壮的帮厨,又随意选了两个人,拿着几副汤盅。 自己则是拿了一个稍微重一些的铁铲。 “把汤盅放在这里。”到了养心阁,林归晚指着桌子,自己直直往床那边走,撩开幔子,掀开被子。 小木盆里的冰已经特别厚了。她用铁铲用力凿出一大块冰,向那边叫着:“快把那几个盅拿来。” 几人听闻,赶紧拿了盅过去,一看被窝里竟然有一盆冰,这真是不可思议,冰窖里的冰早就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化了,这哪来的冰? 一个个面面相觑后,疑惑的看着林归晚,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有个胆子大的开口:“敢问王妃娘娘?这些冰块?” “冰块?本王妃做的啊!看不出来吗?”林归晚在每个汤盅里放了一块冰,然后盖上冰盆的盖子,用被子蒙上。 “把汤盅放桌子上。”林归晚搅拌了一下桶里的牛奶红豆,一路走来,虽然还没那么凉,不过已经温温的了,毕竟牛乳沸点低。 拿起桶里的勺,打开汤盅,舀了一勺进去。乳白色映着红豆,冰块在里面旋转着,一杯红豆冰奶就做好了。 “你们可以去拿各自的碗,来舀桶里剩下的红豆牛乳——加冰的哦。” 林归晚满意的看着桌子上六个汤盅。大方的将剩下的让了出去。 “多谢王妃娘娘赏赐。”几人赶紧拱手,跑出去上厨房拿碗。 林归晚撇撇嘴,这声王妃娘娘倒是叫的真切。 将冰块搬出被窝,放在桌子上,她也不怕化,反正一会儿会有很多人来,吃掉这些冰块。 第六十六章:看病 上 第六十六章:看病 上 林归晚喊来连召,让他每人都分一盅,夏日炎炎的,吃点冰正好消暑。 每个人分过后,林归晚也端了一盅细细品尝,果然如她想的一样,又凉又滑,又甜又香,比那些劳什子燕窝补品好喝多了。 没过一会儿,一大群小厮丫鬟向她房间涌来,吓得林归晚赶紧捧着仅剩的两盅缩到墙角。 看着自己的房间像个菜市场一样,林归晚哭笑不得:“每个人只可舀一碗,冰块只能吃中间木盆里的,大盆周围的是有毒的,不能吃。” “知道了王妃。”听着不怎么整齐的回答,林归晚摇摇头,往屋里间走去,将没吃完的红豆冰奶吃完后,看着矮塌上还剩了一杯,林归晚忽然想起来一张男人的脸。 就算他积德了,让本仙女儿给她送过去。 一边想着,林归晚端起盅就要走,看见桌上的冰已经吃完了,桶里也不剩:“既然吃完了,就把桶拎走,本王妃这儿可不是菜市场。” “奴婢/奴才知道了。”一行人行着礼,自发的带着自己的碗一个个离开。 看着一会儿拥挤,一会儿空荡的房间,林归晚无奈的摇摇头,但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些下人们能稍微记得她的好。 她关上门,端着盅走出养心阁,穿过长廊,走向他的书房,她的心有一丝丝的期待……不知为什么。 到了书房门口,月娥站在那,看见他过来啦!月娥懒散的福了福身子问:“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往哪去?” “本王妃想进去给王爷送些东西。”林归晚也不怯,直直的盯着她的眼。 月娥假笑一声说着:“真是对不起啊,王妃娘娘…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 “月娥,我好像和你说过…如果本王妃是外人的话…那你是什么?”林归晚稍稍抬起下颚,戏谑的眯着眼睛看着她。 “进来吧!”里面传出王爷的话。月娥不甘心的推开门:“王妃请进——” 推开门,林归晚气昂昂的走进去,大致扫了扫陈设,普通的一个木质书架一张书桌,满书架的书,满书桌的书,真不愧为‘书房’。 虽然这书房里全都是书。但却错落有致的放着,倒也不显得拥挤反而透出一股雅致。 “说吧,你来干嘛?”封喻川看起来有些憔悴,伏在书桌上书桌前看着书。 “今日我特意煮了些红豆冰奶,你要不要尝尝?”林归晚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就将盅放在他的面前。 封喻川皱起眉,虽然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但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掀开盖子:“府里面不是没有冰块儿了,你哪来的冰。” “当然是我自己做的啦!”林归晚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古代的冰块大部分都是冬天挖出来,放在冰窖里储存,等来年再用的。据她所知,还没有人用硝石来制作冰。也没有人能时时刻刻想吃冰就能吃到。 “你用什么做的?你还会做冰?”封喻川果然诧异的抬起眼看了她。 果然又问到这个了,林归晚笑嘻嘻的回答:“是硝石啊,以后啊,如果想吃冰,就不需要我们冬天大量废人力凿冰储存了。” “这倒不错。”封喻川点点头,喝了一口盅里的汤。甜而不腻冰凉幼滑,比他喝过的所有的甜品都别具风味。 突然封喻川眉头一皱,嘴里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在面前的书上。 “咳咳——”封喻川脸色灰白起来,不断捶着胸口。 “封喻川!你怎么样了?”林归晚吓了一跳连忙帮他抚着背,难道是毒性压不住了?可她要怎样才能让封喻川不知不觉吃下她的药… 这男人防备的紧,吃的东西估计一闻都能闻出来有什么,制作解药,也许可能会简单一些,可让他吃下去就难了。就算吃了下去,也保不齐会怀疑她,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完了? 正当林归晚思虑时刻,月娥听到动静,推开门跑进来。 看着封喻川面前吐的血,又瞄到他面前的一盅汤,她狠狠地瞪着林归晚:“你对王爷做了什么?王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什么意思?”林归晚回过头也不甘示弱怼回去。 “王爷!这女人肯定心怀不轨,你喝了他送的汤就吐血了,这糖里肯定有毒!”月娥不理林归晚,朝着王爷说着。 封喻川摇摇头,拿起怀中的帕子擦了擦嘴上的血迹:“不管她的事。” 月娥还是不甘心她不满的喊了声:“王爷!” 无论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她都觉得她不配做王妃。 “你怎么样啊?感觉身体好点儿了吗?”林归晚低下头问他。 “无大碍,你走吧。”封喻川点点头,将汤盅递到她手心里,摆摆手。 看着汤盅里乳白色的颜色已经染为淡红,林归晚皱紧眉头,默不作声的离开。 她在这儿也没啥用,左右不如回园子里好好琢磨,怎么解了毒。 回了养心阁,林归晚吩咐连召照看好羽零几人,自己关上房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前几日她在药房里拿了一些药,不知道有没有用…… 从床底掏出熬药的小石锅,和几日前偷偷让连召带来的小石磨放在桌上。 林归晚把鹤顶红,蛇胆等几味含有剧毒的药材先放在石锅里,点了火加了空间泉水小火熬煮,这房间里还剩有一些冰,不怕点火太热。 又把剩下的黄连,连翘等,放在石磨里,逐一碾碎。 日头从中午,落到下午,林归晚看看时间,赶紧把火熄了,打开后窗通风。 万一一会儿,有人来送到发现她在熬药可了不得。 到了饭点,林归晚洗干净手,用皂荚洗了好几遍,才敢上桌吃饭,今日她倒弄的都是些剧毒,要是吃嘴里可就玩脱了…… 下人们把碗筷收了以后,林归晚关上门,又开始煮起来,这时候她将黄连和连翘都放了进去,磨成的药材好煮,没过多大会儿,熬的就非常粘稠了。 等它冷却后,林归晚照例搓成药丸,可看着一个个小药丸,林归晚发了愁,这到底该怎么喂进那个男人的嘴不被发觉? 第六十七章:看病 下 第六十七章:看病 下 黑夜笼罩下来,林归晚将搓好的药丸一个个放进瓶子里。手仔仔细细洗干净,躺倒在床上,睡不着觉…… 而书房那边,封喻川打发了月娥下去,虚弱的吹了一声口哨,启月应声而落,跪在他面前:“属下参见主子。” “去将鸿影叫来。”封喻川轻咳了一下,觉得自己内脏疼得厉害,不能拖了,这残破的身体只能看看运气了…… “是。”启月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封喻川,一跃离开了书房,跳上隔壁的屋顶。 主子好像中毒了,身体破败了许多,看起来十分单薄,而鸿影又是鬼谷子的弟子,要是她都没法子,估计主子真的凶多吉少…… 到了百花楼,启月直奔顶楼,敲了三下窗:“鸿影,主子叫你。” 房间里的鸿影正在看医书,存着一点希望能翻到一点关于软骨散的法子,可是真的没,一丁点都没。 “晓得了。”鸿影褪下身上的纱裙,换上夜行服。这时来找她,定是坚持不住了。看来是要会会那德膳坊的老板了。 听落葵那女娃说,前几日夺花魁的新奇法子也是他弄得,为的就是推销他做的面膜粉,她也看了看,那所谓面膜粉,倒也是个猎奇的法子,敷了确有养肤的效果,要是知道那日来找她的是德善坊的老板,估计还能攀上点交情,现在好了,人家神出鬼没的,哪里能一找就找到。 “走吧。”鸿影不免有些泄气,看来只能明天她去碰碰运气了,看那老板什么时候出现。 到了封喻川房间,鸿影赶紧迎上去运着内功将他四经八脉全封起来,免得毒再侵入他的心脏。 可这样一来,封喻川就是不能用武功,走路都要由人掺着的废物。 “明日,我带你去那德善坊碰碰运气,听说那儿老板不经常在,偶尔回来一次。” “也只能这样了。”封喻川疼的冷汗沁出,五脏六腑好似移了位,每时每刻都像被针扎。 “止痛药,吃一粒睡好觉明日再说吧。”鸿影今天特意去德善坊去了一趟,那个小铺子别具一格,样式和平常的药馆大不相同,与外面就似两个世界。 还有那众人争抢的‘沙发’,她也有幸坐了一下,果真比普通的凳子软多了,一坐全身都放松了。 开这样医馆的人应该见多识广的,不然也不敢做出用针缝伤口,剜肉治病的事。小药丸也是很厉害,有些药方子,她都没想到。 所以她特意买了几小瓶子,拿回去研究了一下,发现就是普通的药草,做出的功效确实不错,超越市面上的汤药。 封喻川接了止痛药,咽下肚倚在靠背上。 没过多大会儿,他感觉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一些:“这是鸿影新研发的药吗?” “我可没这本事,这是我从德善坊买来的,他们老板的杰作。”鸿影看着封喻川逐渐放松的面部表情,就知道是有效果的。 “明日一早,我先去问,让那掌柜联系她的老板。”鸿影推开窗,就要离开。 “嗯。”封喻川发出鼻音,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好久没那么舒服过了,一放松真是困倦的厉害。 启月看封喻川有了睡意,将他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属下告退。” 第二天一早,鸿影就赶到德膳坊,大约是来得早,店里只有掌柜一个人。 “这位小姐,您想要点什么?”流萤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满是惊艳,这也太美了吧,简直就是狐狸精的化身! “我是来想问问,您老板多久来一次,我家少爷想找他看病。”鸿影拉着流萤的手,情深意切望着她:“我家少爷已经病入膏肓了,眼看着马上要不行了,求您救救他…” “小姐,你别这样…”流萤被她吓了一跳,赶忙拉着她:“我家公子的行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不过是个小丫鬟…” “可是我家少爷……”鸿影泪影婆娑,好不可怜。 “要不你把中的毒写下来,如果公子来了看后能解的话,我再告诉你…不过需要小姐你留下住的地方……” 流萤也很无奈,虽然她想帮忙,但是的确是有心无力啊。 “也行…”鸿影点点头:“不管公子能不能解,姑娘都要告与我一声。” “那是当然。”流萤拿出当时林归晚画画用的颜料和手绢,无奈她不常写字,认字也少店里不备笔墨纸砚这些东西。 鸿影也不在乎,拿着笔沾着颜料写起来,写完后递给流萤:“要是姑娘有了消息,去百花楼找凤姐儿跟她说找鸿影就行了。” “百花楼?”流萤蒙了一瞬间:“是锦荣街的百花楼?” “是。”鸿影展开笑颜:“您会帮我的对吗?” “会…”流萤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直到美人消失在门外,她才发现答应了什么。 不行,得赶紧告诉公子…可她又不能直接去王府找她,这可怎么办,只能等她过来! 不过没让流萤焦急,林归晚傍晚就偷跑出来了。 “公子!出事了!”流萤拿出那张绢让林归晚看。 “软骨散,水蛇之毒……”林归晚还没说话,就被塞了一张绢,她浏览了一遍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毒药?那么霸道,简直无药可解。 “谁给你的?出什么事了?”林归晚拉着流萤的手紧张的问:“难道是你中毒了?” “不是,是百花楼的一个姑娘给我的,说是让我转交给你公子你,看能不能解得了这毒……” 流萤头摇的像拨浪鼓,娓娓道来。 “这毒我解不了啊,太霸道了吧!”林归晚皱着眉仔细打量着写的字,也不是不能解,是几率不大,这毒得以毒攻毒,然后再把另一种毒解了,要是平常人,早就死在以毒攻毒上了,也等不了把另一种毒解了。 “要是公子也解不了,那鸿影姑娘的少爷好像没救了。”流萤叹了口气,看来是命该如此。 “谁?百花楼的鸿影?”林归晚愣了一下。鸿影…鸿姑…… 难道是同一个人?百花楼的老板…那她可要仔细琢磨救不救。 “是百花楼的鸿影,公子认识?” 林归晚摇摇头:“你且告诉她,能救的几率不大,要是想一试就来,明晚亥时。” 流萤应了声记下了。 林归晚拿起一瓶安眠丸回了王府,可能是吃了那碗煨了一下午的莲子粥膈着了,一直睡不着,偏偏身上又没了安眠药,只能冒险出去拿,却没想到来了个这个事。 第六十八章:面具人 第六十八章:面具人 “鸿姑姑…一名叫流萤的姑娘找您。”凤姐儿轻轻敲了门,温婉的向里面问。 正在发愁的鸿影听到后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快把流萤姑娘迎进来!” 这么快就有信了,真是太好了。 凤姐儿引着流萤走上楼,带到顶楼的闺阁前:“鸿姑姑,人已经带到了。” 流萤一路垂着眼看着脚尖,她好歹也是良家女子,这种风花雪月之地她是从来都不多看一眼的,今日迫不得已来到这儿,真是羞煞她了,即使她不去看,可耳朵闭不上,各种调笑和暧昧的声音传进耳朵…她的脸开始烧起来。 “流萤掌柜坐,您是不是有消息了。”鸿影将她拉过来坐在绣凳上,帮她倒了一杯茶水。 流萤不安的站起来,拘谨道:“鸿影姑娘不用太客气,公子让奴婢转告您,可以救但是风险很大她没把握,如果您愿意的话,明晚亥时带着人去往德善坊。” “真是多谢流萤姑娘帮忙传话了,我们一定准时赴约,这是鸿影的小小心意,请姑娘收下。”鸿影心稍微放下一点,终于找到人了。虽然那公子没十成把握,但也没直接拒绝,眼下真无一点办法,能抓住点机会就不能放弃。 她拽下身上的荷包,塞进流萤的手里。 流萤摸到沉甸甸的荷包,顿时摇着头:“万万不可,公子还没看过你家少爷,不知情况如何,没有救好这银两我是不能收的。” “这只是一点点诚意,要是真能救我家少爷,万金岂能报答?”鸿影也不松口,执意要给她,。 两人推脱了一会儿,鸿影还是没拗过这个倔脾气的丫头,只好放弃了。 待将流萤送出门后,她立马换上夜行服去了王府。 “德善坊的那位公子说是能救你!”一进来,鸿影就喜出望外跟封喻川说。 “当真?”封喻川不太信,这毒在江湖上是出了门的厉害,多少神医圣手都不敢一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能医好?莫不是来诓人的。 “我看那公子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也许真的有几分本事。”鸿影看他不太信,其实她也不太敢信,可眼下真的找不到办法了,要么等死要么一试,再说她学那么多年医术也不是白学的,若真的有问题她定不会饶了那人。 封喻川顿了一刻,缓缓说道:“那就试试吧,好像也没其他法子了。” “明日晚亥时就要到,到亥时之前我来接你。”鸿影不忍心看他苍白的面庞,别过脸去扔给他一瓶药丸:“止痛安眠的。”言罢便踏上窗子离开此地。 看着抛过来的瓶子,封喻川接到后盯了很久,还是叹了口气打开盖子,倒在手心里一枚,竟落到如此下场——用止痛药缓解疼痛。 不过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千针扎的滋味并不好受,能免一点是一点。 过了不多大会儿,封喻川扶着桌子虚弱的倒在床上,这安眠效果也很不错。 第二日流萤早早关上门,等待着百花楼的鸿影。听闻那少爷非常神秘的样子,不能被外人瞧见。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流萤迎了上去开了门,鸿影扶着一个待着纱斗笠的男人进来了,那男人看起来约摸有八尺高。从精致的衣着和隐约透着风雅的面部轮廓,看得出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公子还没来,请您稍等片刻,公子一向守时,大概一刻钟不到就会来了。”流萤让他俩先坐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会儿,自己却出了门张望。 林归晚在府中把制作好的剧毒药丸带在身上,猫着身子出了王府,最近水苏几人还没好,估计等他们伤好了,封喻川又该出幺蛾子让他们守夜了。 到时候她就出不去了,还不趁现在多浪会儿?虽说几人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中,可王府中王爷最大,自己就是把他们发买了,王爷勾勾手指头就又让他们回了,有什么用,真是穷不如富,富不如权。 今日她新换了一身不同风格的衣袍,青色绣纹,乍一看就是个书生。这下就算封喻川看到她也不一定确认,因为她还特意买了个面具戴上,从小摊上淘来的纸浆面具,勾着金色红色的花纹。 要是这样还被捉到,那她可真认衰了。 约摸着快到亥时了,林归晚急匆匆的向小巷跑去。 “公子,你来了——”林归晚走到流萤跟前,那丫头才认出是她来,好奇的的盯着她的面具:“今日公子打扮真真奇怪。” “不许胡说。”林归晚低着嗓子让自己更像个男人。 “原来您就是德善坊的公子,在下鸿影。”鸿影见人来了,赶忙走上前行礼。 看到鸿影的脸,林归晚的血都要倒流了,这不就是那次在府中,她吃坏肚子,为她开药的那个女人吗!要是这样,那生病的也不是她的什么少爷,而是王爷,贤王封喻川! “公子,鸿影姑娘向你行礼呢。”看林归晚一直呆滞着,流萤稍稍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回神。 林归晚赶紧调整过来:“见过鸿影姑娘,鸿影姑娘真是长得像朵盛开的红芍花,让人移不开眼睛。” “公子谬赞了,事不宜迟,公子赶紧来看看我家少爷吧?”鸿影单刀直入,她真的心慌的厉害,怕多拖一刻,封喻川就有危险。 “行,我先诊脉。”林归晚走进屋里,坐在戴着纱斗笠的男人面前,伸出手指放在他的脉搏。 果然是封喻川,不过还好,今日他带了面具,根本不怕他瞧出来。 “这位少爷可知道后果了?”林归晚收回手,真的快病入膏肓了,要是不赶快医治,怕是大罗金仙也保不住命。 “公子请放心,我已禀明少爷了,您请放心医治。”鸿影赶紧回答。 林归晚点点头,去了里间,回来时拿着一捆金不换。 “将这个在砂锅里捣碎加水小火慢煮,然后让他喝下去?”林归晚放到流萤手中,让她赶快去煲药。 “这是金不换,也叫养心草,我看少爷的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要是继续渗到心脏,那离死也不远了。所以这养心草,就是来吊着不让毒浸到心脏位置。” 第六十九章:剧毒 第六十九章:剧毒 “公子可有什么需要的珍稀药材,我定竭尽全力帮助公子寻来。”鸿影问。 “若真可以,你去寻来人参和七步蛇和竹青蛇的毒液,还有七叶一枝花,半边莲,九头狮子草,鸭跖草,天南星越多越好。” 这几样都比较难弄,善行堂那里其实也有卖,但是就是太贵了。她根本买不起啊! “公子…这后几种我是知道,可前几种可是剧毒,少爷本就中毒至深……” 鸿影猜到一个法子,那就是以毒攻毒,虽说这有一定几率,但活下去的希望也很渺茫,古来用以毒攻毒的人不少,可真正成功的真是少之又少。 “你去寻来就是。”林归晚打发她去。这以毒攻毒的法子虽说救人几率不大,可辅以其他解毒药材估计能行,法子虽说烈了点,可封喻川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肯定要好些,应该是能撑过的,不过过程是蛮艰苦的。 鸿影只好依了林归晚的法子,赶紧去寻。 “本……我这毒可解?”封喻川虚弱的问着,听着她说的,好似是以毒攻毒,可这方法…… “可解,不过很痛苦,需要你强大的求生欲望,不然在中间一懈劲儿,就前功尽弃了。”既然都说了,林归晚不介意把话说开,这种解毒方法拼的就是中毒人的心智坚不坚定。 听面前的面具男这样一说,封喻川心里大概有了个底,解毒的药是其次,是不是撑过痛苦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意志崩了,也就踏进鬼门关了。 两人沉寂下来,林归晚觉得沉默着实在太尴尬,去了旁边看流萤熬药。 过了两刻钟左右,鸿影带着一大包东西过来了,放在柜台上。 “将含有剧毒的都挑出去,其余的去旁边的民宿那借个大锅,顺便也去买个洗浴的木桶……算了,你去旁边买或租一个房子吧,这样省的来回折腾,毕竟解这个毒还挺费时间。” 鸿影听了,就近买了一座两进两出的带院小房子,赶紧布置布置,将要用的物件儿都找齐差不多深夜丑时了。 将封喻川抬进屋子里,林归晚先去厨房那里关上门,将空间里的泉水注入水缸里。 “流萤,你把这些药材放进锅里煮,旁边有水缸,不用出去打水了。”林归晚回到主卧,吩咐着站在一旁的流萤。 “这些毒药,麻烦鸿影姑娘用砂锅一起炖煮,让它能发挥最大药效。”林归晚站在一旁,她可不想沾到一丁点那东西,万一洗不干净她不就玩完了。 幸好鸿影也没反驳,立马就去弄了。 封喻川看着忙来忙去的鸿影皱起眉头,这是这男人给他看病,还是鸿影给他看病,怎么这人就只知道吩咐,也不怕不经他手,别人弄砸了。 “别这样看着我,你还是留点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事吧。”林归晚坐在一旁,用手支着脑袋,真困呐…… 过了不知多少时辰,天泛出鱼肚白,林归晚也不着急,她走出门口瞧看着。 “锅里的药汁熬好了就装进大木桶里凉着。” “知道了,公子。” 门外两人弄得都差不多了,看来可以实行了。 “等到木桶里的药水晾凉一些,你就跳进去泡着,泡的同时记得吃了这个,每隔半个时辰,加一次药汤,每隔一个时辰喝一口鸿姑娘熬的药。” 林归晚谨慎得吩咐,这件事非同小可,无论是那边做的不平衡就容易死人,所以她得时刻看着,可现在又到早膳时刻,她得回去应付着一次,不然见她不在,以后月娥又添油加醋跟封喻川说。 “你先泡着,我出去一趟。”跟他说完后,林归晚就急急的出了院子。 “公子你去哪?”鸿影看他有些着急。 “人有三急——”林归晚搪塞着,赶紧出了院门,回了养心阁换好衣服,把头发散下来。 等到月娥送过饭后,林归晚快速吃完,让她把盘子端走。也不顾及她一副嫌恶的表情。 等收走盘子后,林归晚叮嘱好连召,让他看好门。 她麻利的带上面具,穿好衣服去了德善坊旁的房子,封喻川已经泡进药汤里了。虽然还带着纱笠,可她能从他紧绷的肌肉中能感觉到,他十分难熬。 剧毒在他身体里乱窜,与另一个毒争抢着位置,身体又浸泡着解毒的药汤,两种毒又要反抗着外面的压力又要互相对付,可想而知,他的身体就是个大战场,两种毒的‘一刀一剑’都由他来承担痛苦。 “时刻保持清醒,这才刚刚开始。”林归晚看着雾气蒸腾,犹如人间仙境的房间。有点担心这屋里温度太高,万一热晕过了去怎么办? “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鸿影担心的望着漆黑药汤里坐浴的男子,心不断扑通乱跳。 为了让封喻川能及时的用上药,她特意从百花楼里抽出了几个得力助手帮他不断熬着药。可是看着他脸上隐忍着的痛苦,还是感觉自己没帮上忙。 “没有什么结束不结束,只有他的身体的两股毒互相斗,两败俱伤后用解毒的药浴再解,周而复始直到两股毒都消失殆尽。”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很多人都死在这一步,她希望封喻川能坚守住,毕竟是第一次心动的人呐,不舍得让他死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痛…… “你在这等着,我出去一趟。”林归晚出了房门直奔善行堂,想要拿硝石做些冰块儿来。 从卖爆竹的铺子,她拿到了许多硝石。赶紧匆匆赶回去,害怕封喻川出什么状况。 “公子,您拿这些硝石来做什么?”鸿影嗅了嗅,闻到了她手中一大包里的是什么。 “我怕封喻川在屋里中暑晕过去。所以拿来硝石,做些冰块儿。”林归晚也不多做解释江硝石放到厨房的一个大盆里,洒进硝石,赶紧把它放到里屋里封喻川旁边。 水里也开始慢慢的结着冰,没过多少时候,盆里完全都冻上了。 房间里的热气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传来的凉意。 第七十章:弄出来 第七十章:弄出来 木桶的封喻川,透着纱看到脸色由红变紫,再由紫变白,由白变青,一会儿又一变变得显得十分可怖。 他的嘴里流出来鲜血,鸿影一怔,就要去上前查看情况,林归晚立马制止了她,那只不过是咬牙咬的太狠牙龈出血而已。 这男人到是个硬汉子,那么疼,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不过这才刚刚开始到后来就会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看着天色不早,林归晚觉得一直在这看也没啥事,这最少也得个一天一夜,长的三天三夜也说不定,鸿影照顾的又周到,或许医术比她还高明,她在这没啥事。 “你们在这儿守着吧,有事儿先告诉流萤就行,这少爷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你们该加药的加药,该添水的添水,我去去就来。” 吩咐好注意事项,林归晚就离开了,回了王府。月娥要是看见她不在,估计又该出什么幺蛾子。 天气炎热无比,林归晚回到王府时候,身上都出了一身汗。终于换好了衣服,门口又围了一群下人张望,不知是因为什么? “你们在这儿围着干什么?找本王妃有什么事?”林归晚在门口吆喝着,这天儿实在是太热了,她都不想出门晒到太阳。 下人们你推我搡,终于推出一个代表——一个稍大一点的男人,穿着小厮的衣服。向她恭恭敬敬地走来拱了拱手:“小的拜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小的们围在这里是想求王妃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林归晚竟不知这些下人们还能有事求到她的头上。 “实在这夏日太过炎热,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热晕了好几个,听闻王妃有制冰的方法,想求来用。” 那小厮脸上有一些抹不开面,他们或多或少都在背地里评论过这个王妃如何,现在却求到她的头上……不免令他有些尴尬。 “要是制冰也很容易,你们去买一些硝石,加在水里,再在水里放一个盆, 加硝石到水是不能喝的,只有盆里的水结冰了才能吃,切记,加了硝石的水是不能吃的,有毒!” 原来是求到这里上了,林归晚也不藏私,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真是多谢王妃,王妃真是菩萨心肠,可怜我们这些小的。”那小厮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妃竟然那么干就脆的说了出来,还以为要多费一些口舌。 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用说这些好话啦,赶紧去买吧,天都要热死了。”林归玩摆了摆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迈进房门,她就忽然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趁现在封喻川也不在,福利也没什么人,他就趁这时候把羽零送出去不就好了吗? 林归晚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赶紧拿了梳妆台的粉盒和胭脂盒,去羽零的屋子里商量。 “你快收拾收拾,我帮你涂点白粉,今天我就要把你送出去。”林归晚掀开她的被单,跟她着急的说着。 “现在吗?那么着急?”羽零有些惊慌失措……这一天那么快就来了吗? 她就要出了王府,去寻那人了。 “现在是最佳时机,不等现在,还要等什么时候。”林归晚粉盒里挖出一大坨白粉就要往她脸上涂。 “一会儿你屏住呼吸,我去找人叫你抬走。”林归晚帮她抹均匀,乍一看吓了一跳:“你别担心,我会让一个丫鬟去接应你。” “行,都听王妃的。”羽零点点头,说实话王妃对她挺好的,给她安身之处,还帮着她找人替她出主意,要是找到了那个人之后,一定拉着他一起好好报答王妃。 林归晚又挖了一坨血红的胭脂往她臀部抹去,盖上被单:“待着不要动,闭上眼睛,装的像一点,我去叫人。” 说着就向门外跑去,一边跑,还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刚刚没走多远的一群下人们赶紧拐回来问她:“出什么事了?王妃如此慌张?” “本王妃的丫鬟羽零死了…你们几个把她抬出去厚葬了吧!”做戏我做全套,林归晚‘伤心’挤出一滴眼泪,用帕子抹了抹。 几个下人们连忙安慰着她,因为冰块儿的事,还自愿出了好几个人来帮她抬人,这算不算她也在下人心里,建立了一丝丝的好感。 “就在这里……你们将她抬走吧。”林归晚好似不忍心多看一眼,只捂着嘴巴嘤嘤哭泣着:“今日我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好了一些,却发现她已经去了……” “王妃不要伤心啦,是这丫头命薄。”丫鬟里有人看不下去林归晚哭的如此伤心,忍不住安慰她。 床上的丫头也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被打的如此流血流的被单都湿透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将羽零抬了出去。 像这种丫鬟,他们见了多了是了,只不过是被子一裹,往乱葬岗一扔,就是她们的归宿了。 “你们定将她安葬好,不行…本王妃要跟着过去,看着她走……”林归晚‘泣不成声’的说着。 “王妃放心,我们定将这丫头安葬好,正好我们几个要出去买些硝石做冰块儿。您就在这儿等着吧!”几个小厮应声着,要是王妃跟着那他们可就不能应付了事了。 “那好…本王妃就在屋里待会儿,你们安顿好了,也不要告诉本王妃,本王妃想自己待会儿。”林归晚也不硬要跟着去,她营造出一副自己伤心的不想见任何人样子。 下人们安慰了她几句后也都退下了。这正中林归晚下怀,她赶紧在里面杠上门,换了衣服从窗户跳了出去往德善坊赶。 “流萤,别忙活了,赶紧关门,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林归晚一面向来的客人道着歉,一边将他们送出去。 “什么事那么着急,连生意也不做了?”流萤有些疑惑:“难道是鸿影姑娘那出什么事了?” “不是,现在我要你去乱葬岗那里。带回来一个人…”林归晚压低声音跟她说。 “乱葬岗?”流萤瞪大眼睛看着林归晚:“那…可都是死人…” “不是要你去抬死人,今天我将一个。府里的丫鬟弄出来你去接应她就行了,不过那丫头身上有伤,你可得多照顾。” 第七十一章:尸体 第七十一章:尸体 “那行,我这就去。”流萤纠结一番还是决定去,毕竟接的不是尸体,是个大活人。她不害怕,不害怕…… “我就不陪你了,隔壁房里少爷还没解毒,我得时不时去看看。”林归晚拍拍她的肩膀:“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你可以先让她先住在城边农户家里。” “行…”流萤咽了咽口水点点头。乱葬岗啊…… 将德善坊关了后,流萤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林归晚赶紧去看一下封喻川的情况,刚走进房间,就传来压抑的痛苦低吼声。 只见封喻川紧握着拳头,斗笠下,隐约看到嘴唇被咬出血的狰狞模样。 鸿影守在一旁,心焦的目不转睛看着他,眼圈儿红红的,要是封喻川好了她便倾其所有,只要这公子要,她便有,若是封喻川没好,还让他受那么多苦,她就取了这公子性命为封喻川祭奠,再自尽在封喻川坟前。 “这时是关键时刻,两股毒在你体内做最后的挣扎,你要抗住,不要泄劲儿!” 林归晚心里也不太好受,看着雾气缭绕的药汤里坐浴着的封喻川如此痛苦,她都有些怀疑这样做的可行性,可她的知识和经验跟她说,只有这一条路,这儿又没有血清,只有硬抗。 封喻川紧闭着眼,觉得自己的意识都要疼的模糊了,他的一寸寸肉都好像在撕裂,体内像是有两条蛇一样,乱窜乱咬,疼的他想立刻晕过去,可是不可以,如果死了…如果死了… 想到死去,封喻川脑海里林归晚的样貌越来越清晰,如果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这个可恶的女人了! 是谁在他耳边说话,是林归晚…不是她。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封喻川觉得马上都要撑不下来了!实在太疼了,从头发丝疼到手指尖,像是万虫叮咬,又似钝刀割肉! 如果可以,他想离开这具身体…不能离开,他是贤王,是最有望登上皇位的那个人…如果轻易死了,那他做的一切…… 林归晚隐约看着他的脸色不断变换,不知在想些什么,疼痛会消磨人的意识,也会让人胡思乱想,也许还能撑一会儿,但是一想些痛苦的事,无疑是加快死亡进程,若要是想着未完成的事,加深一下渴望,也许还能抢救,看他自身如何了,压倒一切的往往是自己的内心。 林归晚和鸿影两人坐在他跟前,看着手下的人跑来跑去,每过段时间,就送来新的药汤。 “现在不要再喂他吃剧毒的药了,差不多可以了。” 鸿影约摸时辰到了,就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瓷瓶,准备倒出来药丸。林归晚看到赶紧制止她。 “公子的意思是,我家少爷的毒解了?”鸿影一愣,欣喜的看向林归晚。 只见她摇摇头,看着不断在挣扎的男人道:“现在他身体里的毒势均力敌,他才会有如此痛苦的反应,现在就等两股毒互相抵消……放心,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早就死了,不该还在痛呼。” “公子说的是。”鸿影点点头,然而她还是很担心,即使这人说了没什么事,可一直那么痛苦也不是办法啊… 林归晚解释过后,有些忐忑,她不太敢保证封喻川会不会因为太过疼痛而坚持不住,若他自己一松劲儿,毒就会齐齐攻下他的身体,除非仙人施法不然回天乏术。 这边几人静静待着,流萤那边却不太幸运了。 按照林归晚的吩咐,流萤匆匆赶去乱葬岗,说是乱葬岗哪有人葬下的,全都是往那一扔,尸体没有埋葬,夜晚一来,就被野狗野狼叼吃了,恐怖得很。 虽说现在是午后,太阳也晒得紧,可流萤还是一阵子手脚冰凉。 急忙忙赶到乱葬岗,躲在树后偷偷望向里面,扫视着看有没有新扔的,或者有动静的活人。 可是那全都是些腐烂的尸体,要么短了一截腿,要么腹中已经被掏空,流萤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她怕自己吓得尖叫出声。 “哥几个,就放这儿吧。”不远处传来说话声,流萤赶紧蹲下小心翼翼透着树丛往外瞧。 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穿的衣服也不寻常,一看都是权贵人家的下人。 “可王妃不是说要好好安葬?”另一个小厮问。 “你傻啊,这大热天的,你还真搁这儿刨坑去?放着就走吧,又没人看见!” “就是,走走走!” “那行吧,走吧!” 流萤看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就撂下一具用被单裹着的‘尸体’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流萤才敢悄咪咪的出来,颤抖的靠近那具新扔下的尸体。 “喂…你…你还活着吗?王妃…让我来接你……”流萤闭上一只眼,身子撤出好远,颤抖的伸出手想掀开被单。 “我还活着……”被单里传出来女声,吓得流萤尖叫了一下。 不对,说的是没死,是活的。流萤拍拍胸口缓了缓神,一下掀开被单望过去:“啊——你你你!” “我脸上是王妃涂的粉。”羽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她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肯定能吓到别人。 “对不起…是我胆小。”流萤抱歉的笑了笑,赶紧扶起来她:“你伤的那么严重?”她扶起来后看到羽零臀部上的血顿时惊叫出声。 “不是,是王妃用的胭脂…”羽零摆摆手:“其实我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太担心。” “那就行,来,我扶你,慢慢走。”流萤搀着她,慢慢往前走。天气炎热无比,一会儿羽零脸上的粉被汗水冲刷个干净。 “待会儿看到农户了,你先在那住着,公子说你身上有伤,不宜有太大动作。”流萤拿出帕子替她擦擦脸上的汗水,眼睛亮了:“妹子长得倒是标致。” “姐姐喊我羽零便可。” “那你也别喊姐姐了,叫我流萤吧。” 两人一路说着话,慢慢走着,突然羽零眉头一皱:“伤口好像崩开了。” “那该如何是好?”流萤有些着急环顾四周,看到一家农院:“羽零,你忍忍,咱们先到那去求那户人家借间房出来,正好我拿着一瓶止血药粉。” 第七十二章:转好 第七十二章:转好 到了农院后,敲敲门出来一位青衫公子,眉眼如画,原来是江云起:“两位姑娘可有事?” “这位公子,我家妹子在恶主家受了罚被赶出来,身上有伤,还望公子能借于奴家一间房,让我妹休息几日,奴家这有些银钱……”流萤拿出自己的荷包递给江云起。 “这房子也不是我的,小生也是借住,房子主人农作还没回,您们要是不嫌弃,先在小生房里休息吧,等刘婶子回来了,您再问她吧。” 江云起摇摇头,拒绝了银钱。 “那就多谢公子。”流萤看他儒雅又文气,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姑娘请。”江云起为他们开了门,也不进去就坐在门外,谦谦君子模样让流萤又高看几分。 没过多时,主人刘婶子回来了。看到屋里的流萤愣了一下,半天也没说出话。 “刘婶儿您…怎么在这儿?你当初为什么没回去?”流萤也看到门前的小老妇人,原来是失踪多久没见的刘婶儿,当日说是要扳倒天字一号,一去没了踪影。 “唉,当日那掌柜想命手下的人令我反供不然就杀了我,我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再也不敢留在京城,回了老家一趟……” 刘婶儿三言两语交代完事情,可流萤看的出她吃了好多苦,大概是不想再牵扯到德善坊才回了老家,多日不见,刘婶儿消瘦很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她是之前那红光满面的老妇人。 “原来刘婶子与二位姑娘认识,那就好说了,这两位姑娘想借住一阵子。”江云起惊讶了一瞬,就淡然下来,也不多说,只是站在一旁。 “那就住下吧,正好这臭小子只知道看书,也不能陪我说说话。”刘婶儿打趣道。 这小公子,是有次早起,看到他一直在她门口晃悠,还以为是贼,结果只是想租房,好在这小子还算勤快,收拾的家里干干净净,也不妄她收了那么少的租金。 江云起也很无奈,他把钱给了万归霖公子后,手里就不省了,掌柜的看他连一半房费都掏不起,只好把他打发了去,没办法他只能另找,但其他客栈也都不肯收他,只好到了这京城边儿,来农户家里碰碰运气。 好在刘婶子只收一点点银两,只需帮她打扫家里就能住下,打扫这种事根本难不住他,毕竟从小就干的。 这边羽零被安顿好,流萤放下了心,那边林归晚心里却燥了起来。 封喻川泡着,本来还算好的,不知为何,突然吐了一口血,顿时不省人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鸿影眼含杀意,面露冰霜控诉着林归晚。 “闭嘴,我在看!”林归晚当然知道鸿影现在想杀了她,可是在此之前她得要好好看看封喻川到底是怎么了。 抚上脉,林归晚仔细感知着,脉象微弱,随时感觉要消失,可体内已经没了两股紊乱气息,证明已经解了毒,只不过解毒耗用了他太多生机,所以他才会如此虚弱。 “把人参拿出来,切了片含他嘴里。”林归晚捞起来他,费力把他往外拖。 鸿影看着,也赶紧帮她捞起来,往床上抬。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呼吸都快停了。鸿影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封喻川,是那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你在干什么?快把人参切片含他嘴里。”林归晚取下他的纱斗笠,回望一眼发现鸿影还在发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时候是感伤的时候?还不赶紧救人? “哦…好……”鸿影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人参,用随身带的匕首切成片,放到封喻川嘴里。 “人参拿来!”林归晚诊着他的脉,感受着脉搏越来越微弱,马上都要消失了。 接过人参,林归晚大口大口嚼了起来,要救他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你?”鸿影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生嚼人参,愣在当场。 林归晚也不管她怎么想,伸手把面具往上抬了抬,嘴对嘴喂了封喻川吃下去。 看着这惊世骇俗一幕,鸿影知道这公子是想封喻川,但…实在是太… 一口接着一口,林归晚从袖子里感应着空间,她的空间还存有几颗金不换的,拿出仅有的药草放进嘴里,林归晚如法炮制渡给封喻川嘴里,迫使他咽下去。 “咳…”封喻川呛出声,微微睁开眼与林归晚四目相对了一刻又闭上眼。 看到封喻川睁眼,林归晚心脏都骤停了一瞬间,又见他闭上,她才喘过来气,幸好是无意识的,不然他俩这样看着对方,不认出来才怪吧。 再次抚上脉,心跳已经显现许多,虽说还是微弱的不能看,但好歹是挺过来了,天知道她看见封喻川噗的一声吐出血,喷溅在桶里那一刻,她的心都沉下去了。 还以为他完了,不过还好,福大命大没有死。林归晚把面具拉好转过身对鸿影说:“毒已经解了,不过身体非常虚弱,我觉得能不动他就不动他,等他养好一些再回也不迟。” “真的解了…”鸿影踉跄的走上前坐在床边,搭上脉仔仔细细的诊着,真的没有了,除了气息微弱,没有其他的了! “咳…医者眼中无男女。”林归晚轻咳了一声,抬脚出了门:“好好养着吧,不要乱动了。” “等少爷好了,鸿影必上门封大礼致谢。”鸿影对着她背影深深地行了一礼,这次她是心甘情愿的服气,这人救了封喻川也就是救了她的命,她以后必定相报这份恩情。 出了门,林归晚才拍了拍心头,真是吓死她了,这次救了他也算攒了一次机会,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估计会看着这次救他份上酌情处理。 而且就算等他发现了,估计她就赚得盆满钵满了,早就远走高飞了,还等他原谅? 哼着小歌唱着小曲,林归晚乐颠颠儿的回了王府。 躺着的封喻川醒了过来,茫然的盯着屋顶。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能醒……”鸿影笑靥如花,眼中含泪。 “林归晚…是不是来了?”而且好像还亲了他。是他恍惚间,睁开眼睛看到那双眼… 第七十三章:交好 第七十三章:交好 “没啊,她怎么会过来?”鸿影心里有些吃味,一醒来就问别人,就没看见她在这日复一日的守着:“她又不知道你中毒!” “本王恍惚间,好像和一个人对视上了。”封喻川捏了捏眉间,身体真是虚啊,刚说两句困意就来了。 “…是和那位公子。”鸿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真相,这怎么说?那位公子不顾世俗眼光,只为了救你所以亲了你。 封喻川闭上眼,记忆有些模糊了,大约摸是帮他诊治的时候对视上的吧。 鸿影看他一副困乏的模样,叹了口气:“你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睡吧,我守着不会有事。” “嗯。”封喻川应了一声,一瞬间就没了意识。太累了,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是的。 回去的林归晚赶紧画了沙发铺子的草图,等着封喻川好了一些,肯定会给她很多很多银子,现在这点装修钱,九牛一毛而已。 这次有钱了,她就不必省着来,地面要用大理石面,墙壁要用石浮雕,现在还没有人试过石浮雕,她绝对是第一人,装饰嘛…不如种着牵牛草和爬山虎,顺着浮雕爬,无论冬夏天都有意境。 这次的沙发可不能随便弄了,她将来的客户一定是京城权贵,再不济也是些大商贾,所以要走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 沙发要各种各样,单人双人真皮各种都得有,造型还要好看,既要有符合小姐们的少女心,也要有沉稳的庄严气质,她要做一个连锁店,让京城里的人全用沙发,穷的就用布艺沙发,富豪就用真皮沙发,啧啧,到时候她就拥有大把的银子,还愁不能远走高飞嘛! 想了一阵子,林归晚将画出的设计图放好,把杠上的门打开,水苏和岩风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王妃…羽零她——” “羽零……她忽然伤口恶化,悄悄去了……”林归晚愣了一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顿时疼的眼眶红了。 水苏岩风对视一眼,带着悲悯的神色劝慰着林归晚:“王妃娘娘,这就是命啊,别伤心了,天命如此不可违。” “请王妃娘娘不要伤心。”岩风拱着手,严肃而认真。 “……没事,斯人已去,本王妃不会太过悲伤。”林归晚退了半步,这男人真的不善言辞啊,劝个人都把她吓一跳。 “王妃娘娘,这是小的们做的绿豆冰汤,特地送来给您消消暑。”养心阁门口探了个头,是个丫鬟,圆圆的脸看起来没多大。 “半夏,你怎么来了?”水苏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小丫鬟。 “水苏姐姐,我来给王妃娘娘送绿豆冰汤,这冰块儿是王妃娘娘教做的,我特意让她尝尝。”叫半夏的小丫头,带着甜笑跑过来。 “奴婢拜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半夏双手举起手中的汤:“望娘娘笑纳。” “谢谢半夏。”林归晚有些意外,府里的下人们竟然还能想起来她,平时她出去走动,没一个人向她好好行礼的,不是躲开就是懒懒散散的带着鄙夷,像今天这样倒是第一次,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半夏连忙摆手:“奴婢可不敢当,王妃娘娘可千万不要说谢字。” “水苏姐姐,厨房里给你留着一些呢,你要去喝呀,不然等冰化了可就不好喝了。” 两个小姐妹说着亲热话,一时间气氛融洽起来。 林归晚尝了一口冰镇的绿豆汤,一口爽到心底。这就是被人尊敬的感觉,真爽! 吃过晚饭后林归晚赶紧换上男装,又跑到外面。 可惜现在的铺子都关门了,租铺子也没人在。 忽然想起来,封喻川应该差不多醒了,她是不是要去看看,刷个存在感? 说去就去,一晃眼林归晚就站在门前。 “少爷醒了吗?”林归晚望向床上,封喻川脸色苍白,但还算安稳的睡着。 “中途醒了一次,不过又睡着了,现在还没醒。”鸿影坐在旁边,看着封喻川。 忽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眼皮抖了抖,睁开眼。 “你醒了——看来比我想象的恢复得要快。”林归晚点点头,透着面具大大方方的瞧着他。 “在下名为喻文州,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我——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封喻川艰难的挪动身子,倚在床边。 “你现在还不能乱动,需要好生温养。”林归晚按下他:“没什么贵不贵的,我叫万归霖。” “不知万公子是何方人士,喻某怎么之前从未见过公子——我只是好奇而已公子要是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他一开口,林归晚就歇了要多帮他调理身体的想法,虽然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说实话,但是何必揣着谎话去问别人实话呢,他精明,别人也不是傻子。 “我来自海洋的另一边叫爪哇国。”林归晚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爪哇国?”封喻川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我也算周游了许多国家,西域许多地方我也见过,这爪哇国还没听说过。” “爪哇国很小,可能你不知道。”林归晚继续胡扯:“不过我们那特别富裕,地面上铁车跑,天上有铁鸟飞。” “你不是盛朝人?”封喻川愣了一下,不是本朝人,却会本朝的地方话… “我们那是个小国,虽然国力强盛,可是还是抵不过天灾人祸,一场海啸把我们国家覆灭了。”林归晚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爹爹带着我一边走一边看终于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原来如此。”封喻川露出一副了然神色,但心里不免腹诽,这些话骗骗小孩子,也就得了,看来这万归霖也是个心思灵活的。 两人假笑着互相恭维了一遍,林归晚提了正题:“不知这些账,喻少爷想怎么结?是给银票,还是给银子?” 封喻川一时愣在当场,估计没想到他会那么直白的说出口,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他也不是小气之人:“万公子想要多少,若喻某能出得起,定双手奉上!” 她伸出五个手指摇了摇,眼含笑意看着他说:“五百两——黄金!” 第七十四章:崩塌 第七十四章:崩塌 “…那喻某将这五百两黄金怎么给万公子你呢?”封喻川没想到他竟然只要金子,不是出不起,而是震惊这人竟然就只要银钱,难道不是和他结识,做个靠山什么的… “送到德善坊吧,要真金白银,不接受银票。”林归晚转身就要走,继续说着:“既然喻少爷已经醒了,就不用在这里了,趁早把房屋还给人家吧,回您府上更好静养。” 封喻川根本摸不清这万公子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忽然感觉他对自己有些厌恶?难道是猜出来自己不是真话…不过也是,他的相貌稍微有些尊贵的人都能认得出…或许万公子是讨厌自己同他扯不必要的谎,也不喜欢与自己周旋,才以五百两黄金斩断两人的联系。 是他唐突了,刚醒脑子不清楚,现在他头上早已不戴纱笠,还编谎话匡对方,估计那万公子早已看穿了,才会说出‘爪哇国’这种显而易见的谎来回敬自己,看来这人不简单,要收入麾下需要以真心待之…可惜他一开始就留个奸诈印象,要想与万公子交好,可就难了…… 走出去的林归晚有些生气的离开,要他五百两黄金不算多了,耗费自己那么大心力才救回他一条命,五百两黄金换一条命很值了好不好。 没要求什么金山银山,或者进官加爵,都算对得起他了,还编个假身份来糊弄她,那张脸全京城有多少人还不认识的? 怀着气愤的心情,林归晚回了养心阁,还特意去看看他呢,看他有屁用,一醒来脑子还不清楚就开始想忽悠别人,真是养男人不如养头猪!睡觉睡觉。 鸿影目睹林归晚颇有些生气的离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跟封喻川说:“王爷,你可真是贤王爷,醒来难道连戴不戴纱笠都分不清了吗?这下好了,估计万公子觉得你不识抬举,竟敢糊弄他,看来你招人的计划得要好好准备了——” “本王累了,想休息会儿。”封喻川闭上眼,岔开话题。其实他也觉得这事办的有些尴尬,早说开不就行了,要这万公子真的是别的王爷阵营的,心一狠弄死自己不得了,还需要费老大劲救活再杀掉? “明日一早,你派人送五百两黄金去德善坊,就说本王向他赔礼道歉的。” 封喻川没说几句,就觉得很累了,赶紧吩咐完鸿影,他就直接失了意识。 见封喻川说着说着不说了,鸿影无奈摇摇头,又晕过去了…她站起身帮他盖好被子,轻叹了一口气:你就认为我好欺负,所以才压榨我是不是?” 夜深人静,鸿影脑海绷紧的弦松了松,靠在桌子上也睡了过去,她也很累了,一直提心吊胆眼都不敢眨,就怕他出什么差错。 第二天一早,鸿影将封喻川带回王府了,将他搁置在房间里。 “月娥姑娘要好生照看着王爷,他现在身体虚弱的紧,你得好好守着,不要让他出差错了。” 一进门,鸿影就看到丫鬟月娥小跑过来,仔细给她吩咐,当时带封喻川出门时已经跟她讲过要出去解毒了,看她把王府打理的倒是不错,也没传什么流言蜚语,她终于知道封喻川为什么重用她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封喻川到现在也没给个名分。 将他送回后,鸿影回了百花楼取出五百两黄金兑了出来,让两个手下抬着,去了德善坊。 今日她带了面纱,因为是闹市,看病拿药还好,去道谢但是不多见,万一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告诉他们主子,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走进德善坊,大门紧闭完全不像开张的样子,敲了敲也没人应,好似一夜间,这店空了一般无奈鸿影只好抬回去留一个人守着,等德善坊开门再来叫她。 奇了个怪哉,万公子不在也就算了,那流萤姑娘也不在了。 鸿影摇摇头离开,主子怪,铺子怪,丫鬟也怪。 这流萤也不是不想开门,她现在住在郊外里,守着羽零。 “流萤姐,你要回去看看吗?”羽零躺在床上,看见流萤收拾好,像是要出门。 “是啊,回去一趟,把事情安顿好再来接你。”要先回城里看看公子将沙发铺子弄好了没,自己住的地方容不下两人,得租个小房子,不然羽零去了也没个照应。 “行。你去吧。”羽零笑了笑,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本来都结痂了,现在只是不能做大动作而已,很快她就能在京城守着那人来了。 流萤与江云起告辞后,赶紧回了京城,整理铺子。 在铺子旁守着的人,看到流萤回来了,赶紧回了百花楼禀告鸿影。 “流萤姑娘——”鸿影戴着纱风姿绰约的走进店铺:“我来给公子送谢礼来了。” “鸿影姑娘来了,这是……谢礼?”流萤惊讶看着两人抬着的木箱,什么谢礼那么大? “是遵循公子的意思,送来的谢礼,流萤姑娘打开看一下吧?”鸿影掀开木箱,黄灿灿的光差点闪瞎流萤的眼,这码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是谢礼? 救得这个男人也太有钱了吧?流萤看着金元宝半天没有缓过来神,她都有一种冲动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金元宝,不过理智拦住了她。 “流萤姑娘,我还想让您帮我转个话儿。”鸿影又拿出一个荷包,看起来鼓囊囊的,塞进流萤怀里。 流萤赶紧拿出来:“有事你说就行了,只要能办到,我都会尽力帮你的,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家少爷想跟公子转述一句,昨日他太莽撞了,神志不太清楚说了错话,他想当面与公子谈一谈。” 鸿影还是往她怀里塞,眼里带着歉意。 “公子什么时候来不确定,我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转述倒可以,可是时间我就不能保证了。” 流萤一副为难的样子,她总不能跟鸿影把公子的真实身份跟抖落出来吧?公子出来一次很难,更何况还冒着危险出来,时间什么的根本不确定。 “这些不用着急,什么时候转述都可以,鸿影愿意等着公子的消息。”见流萤一脸为难,鸿影赶忙说着。 第七十五章:交友 第七十五章:交友 鸿影走后,流萤赶紧把箱子里的黄元宝数了数,从箱子一点一点的拿出来放到里屋里,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金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金子可真是烫手…还是等公子来了,把他们全都带走,也省的她整天担惊受怕。 傍晚时分,林归晚戴着面具换上衣服去了德善坊。估计她要的那些金子已经给了流萤了。 “公子,鸿影送来……”流萤看林归晚来了,赶紧把她拉进来,关上门。 “别那么害怕。是我问他要的,这点算什么?”林归晚被流萤的样子逗笑:“难道我的医术,不值他给那么多吗?” “不是…哎呀,公子!”流萤赶紧摇头,看到林归晚笑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被逗了:“百花楼的鸿影说她少爷想给公子你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封喻川?他有什么话和自己好说的?不是都算清楚了吗?银货两讫。 “那少爷说,昨天是他莽撞说错了话,他想和公子您再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算了…你转告给鸿影说,明晚还在这个时候等她少爷来叙,我倒想看他说什么。”罢了。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林归晚说服自己。 流萤无奈的点点头,她又要去百花楼了。哎! 第二天夜晚,鸿影搀着封喻川走进门:“万公子——” “你坐吧!不要站着了,身体还没好。” 哎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还有伤在身呢。 看着封喻川面露苍白,为了见她硬生生的撑着,林归晚的心止不住柔软起来,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鸿影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想和万公子单独谈一谈。”封喻川扶着沙发坐下来,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是。” 林归晚也看了一眼流萤,流萤也识趣的退下了。 “喻少爷想跟万某说些什么?”林归晚摆弄着货架上的药瓶。淡淡的说着。 看着身旁的面具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封喻川闭上眼吐了口气认输:“本王其实是贤王封喻川。” “那又如何?你是谁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封喻川也好喻文州也罢,都是一个病人罢了。”林归晚手上没有停下动作,依旧如此淡然。 “本王想与万公子交个朋友,所以还请万公子原谅之前……”封喻川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态度已经明了。 林归晚还没见过封喻川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还是对自己…啧啧,真是礼贤下士。 “万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从未想过要攀上什么权贵,做什么人上人的位置。”林归晚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这些话不是他的托辞而是真心的这样想,无论是王妃,还是谋士,她都不想当,唯一想的一件事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万公子如此淡泊名利的心态真是让我等佩服,可万公子难道没有想过吗?你如此高超的医术,如果能造福一方百姓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想到林归晚会这么说的封喻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依旧努力劝说着,这么厉害的医术,不归到自己麾下,难道还要留着让其他人招收了吗? “万某现在就是在造福一方百姓,恕在下直言,王爷你不用再多费心力,我生性自由无拘无束,不喜欢被人管着所以您还是另找高明吧。” 林归晚不想在耽误时间,他可是要浪迹四方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留在这狭小的京城之内? “万公子不必急着拒绝,你好好想一想……在这天子脚下,哪一个人没有庇护?就算是街边的乞丐,也可能有上家,您如果没有一个人庇护,恐怕寸步难行啊。” 他说的确如此,毕竟这里是京城,一个石子打过去。就可能是打到个权贵。这是小药铺生意那么好,肯定会碍了别人的眼。之前的天字一号,手段还行,可惜被揭穿了,脏了自己。 可这京城,像天字一号的又不止一家,万一另一家手段狠一些,将他直接给毁了,岂不是可惜。 “我说了我心性自由——即使这京城容不下万某,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何愁没有地方去?”林归晚摇摇头不为所动,虽然这些事他都明了,可是依附于一个人,就要牵扯许多事情。到时候退出更难,还不如现在一丝一毫都不粘连。 “既然万公子都这样说了,那本王也只好歇了这心思。可万公子洒脱的性子,真是对本王的胃口,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封喻川依旧不肯放手,换了一个方式想留住他,就算不是主上和下属的关系,平等之约也倒可以,是他过于局限了…万公子这人生性骄傲,怎可居于人下。 “若只是单纯的做一个朋友倒也可以,希望王爷,能够记住今天说的话。”林归晚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她也就直说了,朋友行,谋士不行。 “本王说话一向算数,那万公子也可以告知你的真姓名?”封喻川笑了笑,他当然不会如此之笨,事情都是循序渐进的。 林归晚惊讶的看着他苍白带着笑意的脸:“万某本名就是万归霖,这有什么可造假的。” “那万公子师承何派?家从何处?” “无门无派,我本是个孤儿,在山里生活了许多时间,久而久之就知道了许多常人不知的药草药理。”林归晚低沉的说着现编的谎话,这样的好像信服性更好一点。 “原是如此。”封喻川点点头,看来这万公子还是不太相信他。 “最近万公子可是想做一些小生意?”封喻川挂起温润的笑,他打听得知,这公子好似要再开一个名为沙发的店铺,卖的就是他坐的这种软椅子。 虽说样式奇怪了些吧,但是坐上的感觉倒是很不错,好似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多些王爷关心,在下是想再开一家铺子,所有事我都已经想好了,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林归晚拱了拱手,回绝的毫无余地。 “万公子…真是谨慎。”封喻川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想拉近些关系都不行啊。 “人在江湖,总是受人恩惠,可在下又没什么能还上的,所以就只能尽量少受恩惠了。” 第七十六章:装修(上) 第七十六章:装修(上) 好似是得了她的许诺似的,林归晚已经有几天没见到封喻川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露馅了。 天更热了起来,林归晚屋里放了一大盆冰,用来降温,府里的小厮丫鬟也争相模仿,一个个的房间都冰凉凉的,可这一来竟然着凉了许多人,连林归晚也不例外。 病恹恹的林归晚早上吃了些水苏给的汤药,竟一下睡到下午也没人唤醒她。 醒来后,林归晚吃了点饭又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老想着那些设计图——还是现在去租个店铺让自己安心吧。 换上衣服,带上面具不忘把门杠住,出了王府。 热气把地都烤软了,街上的小贩的有气无力的坐着,林归晚也不多耽搁赶紧去了德善坊旁边看看有什么良租。 选了好久,林归晚看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铺子,铺子离长街挺近,屋里也宽敞,坐西朝东,非常不错。 “请问这位夫人,这铺子怎么租?” 林归晚走进屋里,看见一位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夫人在绣花,粉色的帕子上两只彩雀栩栩如生。 “这铺子啊,按月的话二十两,按年的话十五两,不知公子按年还是按月?”夫人放下手中笸箩,笑盈盈的问着。 “夫人这价钱不太合适吧?平常人家租铺子一月也就不过十两十二两二而已,怎么到了夫人这需要翻倍?” 林归晚勾起嘴角,这夫人看起来是个文静贤淑的,宰起人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谁不知德善坊的万公子救了一位贵人?这十两二十两的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赚出来的?”夫人掩面笑起来,眉眼弯弯,静静看着林归晚。 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出名?林归晚不着头脑的摸了摸鼻子:“这消息夫人是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虽说不知那贵人何许人也,但他婢女长得倒是闭月羞花之貌,普通人家的丫鬟哪有长得如此美艳的?怕是正室夫人都没见的如此好看。”夫人啧啧称奇。 要是鸿影听了这夫人的话,估计会哭笑不得,自从她开了百花楼后就鲜少出现在人面前,一出来竟被认成婢女了,有那么好看的婢女吗? 林归晚也有些无语,但又不好反驳:“夫人不要拿这些打趣儿了,这铺子的确有些贵了,可否便宜些许?” “…这铺子嘛,贵有贵的好处,你看着方向,这大小,哪家店面比奴家的好?”夫人不情愿的回答,一副埋怨的意味:“万公子那么有钱,怎么还在乎这点小数目?”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同样,在下也认为各种物品都有自己的价格,超过了便是不值。爱财不仅是挣,还要会花。” 听了这话,林归晚就不太乐意了,顿时反击。怎么?她有钱还有错了?有钱就得当散财童子,就得挨宰? “万公子要是觉得贵了,大可以去看看其他商铺,奴家就不留了。”夫人拿起篮子的笸箩继续绣起来,面上满是笃定,这长街小巷就她家的铺子最好,她就不信还能找出第二个那么好的铺子来。 林归晚笑了笑,转身离开,她可不是靠地理位置来吸引人的,虽然这地方不错,但超越本身价值的东西她是不会要的。 踏出门,林归晚头也不回的向其他要外租的铺子走去。 夫人见她毫不犹豫的离开,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就稍稍放低一点价钱了。 出了这家铺的林归晚去了小巷的另一个铺子,这铺子位置不太好,但胜在空间大,离德善坊就几步路,也不远,正好能让羽零和流萤有些照应。 “老伯,这铺子怎么租?”一进去,林归晚就问坐在里面看书的老伯问道。 “原来是万公子,久仰久仰。”老伯放下书,站起身拱了拱手。 “老伯也认识我?”林归晚心里有些好奇,这事怎么传那么快,还只传了她救了贵人,那贵人是谁却谁都不知。 难道是封喻川故意的传的?为的就是让人盯上自己好依靠他? “万公子当时救人的那房子的主人是个好事的,他见来来往往一些人都不简单,就在左邻右舍传了个遍,不过那人也没什么恶意,请公子不要责怪。”老伯歉意的笑了笑。 “没事没事。”林归晚放下心,谅他也做不出那么笨的事,引火烧身,这事她不需要管,自会有人出面,把这事压下去。 “这铺子是月租十两,年租八两,万公子选哪种呢?” “月租吧。”林归晚从怀里掏出兑换的银子,递给老伯:“一次付五个月的。” “多谢公子,那这铺子就是暂时属于您的了,这是钥匙。”老伯接过银两,把钥匙递了过去。 租了铺子后,又去了石匠那,林归晚拿出自己的图,让那石匠看。 “如此大的一块石头可没有,要是公子不介意,可以两块拼成,我保证看不出痕迹。” 石匠皱着眉,看着图上的浮雕,这公子真是会变着法子做些稀奇古怪的,第一次要碎石,第二次是小石磨,这一次更难,听都没听过…浮雕? “这浮雕其实好弄,您请个秀才先生在一整块石头上描绘出纹路,您再照着刻就行了。” 林归晚看他眉头紧锁,怕他回绝自己,赶紧出着主意。 “您放心,银子肯定会加倍付给您,您要还是觉得不顺手,可以现在小石板上刻些试试,这小石板的银子我也出。” “倒不是银两问题,我是怕自己技艺不精,刻出来并不好看,岂不是辜负公子一片信任之心?”石匠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严肃。 “没关系,即使不好看我也要,而且我信石匠大叔做的。”林归晚继续给他吃着定心丸,要是这石匠大叔都做不成,估计这京城也没人敢一试了。 她要的是创新,是生机!而不是浮雕多么精致,到时候还要在上面撒些花籽,有谁会在意一条线够不够流畅,雕工如何,看都是意境,是与屋里其他摆设的呼应,这与画画有异曲同工之妙,整体看上去效果好才是真的好,光抓住一个点不放没用。 第七十七章:装修(下) 第七十七章:装修(下) “石匠大叔,你这有没有那种光滑细腻的石头?擦干净了能照出人脸的那种石块?” 本来林归晚想走了,忽然想起好久之前她第一次装修德善坊时,流萤说过石匠这有那种类似于玻璃的石头,当时因为钱财问题,没有买下,这下她又不差钱了当然要好好利用。 “公子说的镜面石吧?”石匠抬起头回答:“这镜面石不经敲,容易碎,所以鲜少有人买,如果公子用它做墙上装饰倒可以,要是用来铺地面…我劝公子三思。” 石匠并不因为林归晚露出想买的意图就十分开心的带她去看,而是紧皱眉头与她道清厉害关系。 “石匠大叔不必忧心,在下心里自由分寸。” 见林归晚坚持,石匠只好带她去看,走过房子后,一个棚里里堆着许多石板,丝毫不见有任何透明的痕迹。 “这些石板还需要打磨,打磨完之后就是光滑的镜面石了。”石匠敲了敲石头,发出咚咚的声音。 “我想要这镜面石切割成大小相等的矩形。”林归晚摸了摸粗糙的石面,有的地方已经露出微微泛白的被包裹着的镜面石,像毛玻璃一样。 “价钱都好说,工期最好快一些,我想尽快将房子内部装修好。” “这些如果公子都要的话,起码的半个月,再怎么加紧赶也只能那么快了。”石匠有些为难。 “不如石匠大叔多请几位临时工帮趁着?”半个月有点久,若是七八天还行。 “那也行,不过这定金……”石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五十两您先拿着,不够在问我要。”林归晚从怀里掏出一锭子银子,递给石匠。 交代完注意事宜后林归晚回了德善坊,来德善坊的人比之前多多了,这都傍晚时分竟还有些人。 “这就是万公子吗?小女子见过万公子。”两三个姑娘一脸新奇的看着林归晚:“万公子何以面具示人?天儿那么热不如摘下来吧?” 说着是怕林归晚热着,可几位姑娘的心思谁看不出?脸上挂着的都是深深地好奇,恨不得要将林归晚的面具看穿。 “几位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吗?这天不早了,几位姑娘该回去了。”林归晚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小女子几个都是慕名而来,听说之前万公子是不戴面具的,据见过公子的人都说您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所以小女子几个斗胆让公子解下面具,让我几个好好解解眼馋。” 几个花季姑娘互相拉扯,推出来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来说,话罢后,不免有些害羞。 emmm…… 林归晚看着几人面带春色,眼含秋波,心底清明起来,看来她真是托生错了,每次吸引的都是女生,也许她该去考虑下去变性傍个富婆? “各位小姐们,前几日在下不慎跌入碎石滩中蹭破了脸,现在这幅残容实在入不了小姐们的眼…望小姐见谅。” 林归晚低下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声音都有些哽咽。 “万公子不要太过伤心……天色不早了,小女子几个还是先回去了,免得爹娘责骂。”几人往后撤了一步,露出不可置信又怜悯的表情,面面相觑。 流萤看着几个小姑娘匆匆离开脸上也很无奈,这些小姑娘啊,听说了公子人如温玉医术高明,自从她回来这几天一直都来张望,想偶遇公子,可惜这些如花般的女子都表错了方向,‘公子’不是公子啊。 “羽零如何了?”林归晚坐下来用手扇着风,这热气什么时候才能消了,实在太热了。 “羽零伤势好多了,对了公子,我遇到了一个熟人,你不是说要让羽零先借住在农户家里养伤吗,我就近在城郊找了一户,没想到居然是刘婶儿!”流萤非常惊喜的跟她讲。 “是吗?那她现在还好吗?自从那一日一别竟有些日子不见了。”林归晚想起那位红光满面的老妇人,其实刘婶儿只不过为了讨生活,她一个孤家寡人没什么经济来源,肯定要落成乞丐的,要不努力往上爬,估计早就白骨一堆,所以这很难谈什么对与错的问题。 至于被陷害而不得不关门的那些药铺也不能怪刘婶儿,要怪只能怪天字一号,是他们指示的,刘婶儿不过是个工具,谁被打了会先怨恨工具的?都是找使用工具的人。 “刘婶儿消瘦了很多,我都差点认不出来她,估计吃了不少苦……我想…”流萤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说不说出来。 “怎么了?还吞吞吐吐的?”林归晚拉着她坐下来:“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难不成是小丫头思春了?也对,流萤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她双眼带着了然看着流萤,懂了什么的点点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哎哟,我的公子,你就是喜欢调侃我——”流萤羞红了半边脸,听到公子这么说,她的脑海中闪着温尔儒雅,如玉如竹的男子映像挥之不去。 “哎?脸都红了,这肯定有事。”林归晚指着她番茄似的脸庞,认真极了:“流萤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我现在就去打听他是否婚配撮合你俩。” “别闹了公子,我不是要说这个事——”流萤摇摇头,脸上全是窘迫:“我是想说,能不能把刘婶儿接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接过来呗,我不反对,铺子里那么忙,正好让她多帮着点。”林归晚点点头,以后德善坊和将要开起来的沙发铺子,会为她赚足银子,现在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免得以后有不认识插足不好分。 “那太好了,公子要来的沙发铺子租在哪里了?”流萤笑起来,憧憬着与羽零刘婶儿几人忙碌的日子,然后…江公子,江公子是要考科举的人怎么会看上她一个小丫鬟,将来估计许多名门贵女想要下嫁,她既没权势又无姿色,怎么配得上他呢…… “流萤,怎么看你患得患失的?出什么事了?”林归晚摸了摸她额头,关切的看着她,也没生病,怎么看起来这丫头奇怪的很? 第七十八章:科举之才 第七十八章:科举之才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天太热了,有些燥意罢了。”流萤换上一副无奈的神色,用手扇着风。 林归晚点点头,心想着要买些硝石在医馆放着,是自己疏忽了,就知道天天摆弄图纸,也没顾及到流萤的感受。 “等会儿,我去做些冰块儿放在医馆里,降降温凉快凉快。”她摸了摸荷包,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哎——公子?”做冰块儿,冰块儿其实能够做出来的?流萤摸不着头脑,公子啊,每天都有新花样。 林归晚出了门直直去了爆竹铺子,买了一大包硝石兴冲冲的回去。 “江公子,这是要去哪儿?”看到熟悉的身影,林归晚顺手打了招呼。 “您是…万公子?”江云起站住脚看向她,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万公子何故如此打扮?” “说来话长。”林归晚摸了摸面具,问他:“这都天黑了,你这要是去哪?” “明天科举考试,我来在这等着,住的地方离的有些远,所以怕迟到就提早来了。”江云起笑起来,有种春风拂面之感。 “哦——原是如此,那江公子可有把握?”林归晚有些来了兴趣,这古代科举她还没见过,不知是不是和历史上一样,考四书五经。 “小生也不知算不算有把握,只尽力而为就好。” “那你们都考些什么?” “考官到时会现场出题,大多是谈一谈对于治民生的看法和作为。” 江云起耐心的为她解答。 “那江公子以为的治民生该如何,民与国的关系如何?”林归晚存了要考考他的心思。 “民与国是不可分割的,民构成国,国顾着民,倘若民不聊生,那国肯定存活不长,倘若治理有方,百姓爱戴,那国自然强大。” 江云起脸上燃起一种严肃的姿态,说话也掷地有声。 “江公子说的很好,在我看来也是如此,民,水矣,国,船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关注民生才是国之根本。”林归晚也有感而发。 “万公子不走科举之路,真是百姓一大损失,官场黑暗,正需要万公子这样不可多得的清流。”江云起听到林归晚这样说,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 做官本就是为了百姓,可朝廷里不乏有些人浑水摸鱼,借着为了百姓之名,搜刮民脂民膏,上欺朝廷,下坑百姓,实在是国之蛀虫! “可惜我心性淡然,不喜朝中的繁文缛节,所以不想做官。”要是她做了官,先不说做什么官,她这身份,可就是欺君之罪!这古来可没女子当官的先例,而且她还是朝廷命妇,罪加一等。 “万公子真是潇洒。”江云起转移话题:“那么晚了,万公子要去哪?” “这不天太热,买些硝石,做些冰块儿消消暑。”林归晚扬起手里的油纸包:“要不要跟我去德善坊,做了冰块儿你也拿着一些,消消暑?” “这冰块儿还能做出来?”江云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小生还从未听过如此方法,还望万公子不要嫌在下叨扰您。” “这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来就是了。”林归晚拉起他的手臂往德善坊走。 江云起被拉住,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漏了一拍,万公子明明是男子,他竟会对男子心动? 流萤听见门外有动静,知道公子回来了,赶紧出门瞧。 “公子你回来了……江?江公子?” 一出门,竟然看到熟悉的身影,流萤温柔小意的行了礼。 “流萤姑娘不必多礼。”江云起拱了拱回敬回去。 “你们认识?”林归晚看着两人熟稔的打着招呼,不由奇怪,他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一起? “刘婶儿在城郊有间院子,我与羽零去的时候江公子就已经在住下了。”流萤柔柔的回答。 “小生因为身上银钱花光了,只好住到城郊,幸好刘婶子收留了我。” 江云起拱了拱手感激的笑起来。 “江公子也帮忙做了很多事的,哪能说是收留?”流萤不认同的反驳。 “行了行了,江公子可是状元之才,难道当上状元后还能少了刘婶儿那点小银子吗?” 林归晚一看天色不早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拿出硝石:“赶紧弄些冰块吧。” “可要小生帮什么忙?” “要的要的,去帮忙打两盆水吧,一大盆一小盆。” “江公子,我去吧……” “没事没事。” 看着两人,林归晚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这流萤丫头太过殷勤了,看来对这江公子‘别有企图。’ 可惜江云起这男子对流萤没什么别的意思,看来流萤追夫之路难呀。 两人一人端着一大盆一小盆水进来,林归晚也不管他们之间的事,这种事又不是她能急的来,两个人要你情我愿的才好,逼迫不来。 “在大盆中倒入硝石,再把小盆放进大盆里,这样好了,等它自己慢慢结冰。”林归晚看着盆子又说:“但是得注意,盆里的冰只能吃不带硝石的,也就是小盆里的,外面的有硝石是有毒的,吃了可能会死人。” 林归晚几人看着水慢慢结冰,用手扇了扇,冰冷的风扇到身上,真是爽翻了。 “江公子可有水壶?”林归晚看向她。 “有竹筒。”江云起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臂大小的竹筒,里面是空的,最上面是个塞,看起来倒是十分雅致符合他的气质。 接过竹筒,林归晚灌了满满一桶带着冰沙的水塞好塞子给他:“切不可多饮,不然闹肚子可就不好了。” “喏,这是止痛药,万一肚子痛了就吃上一粒。”林归晚从木架上拿来一只瓷瓶也塞给他。 “这…小生何德何能受得起?”江云起皱起眉看起来有些不安。 “你忘了有次我让你入股来着,虽然你给的倒是不多,但分到的红利买这些绰绰有余。”林归晚想起他是给过投资的,连忙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元宝给他:“这是你应得的。” “不不不,万公子,当时小生不过给了你几钱银子,哪能还给我那么多?”江云起连忙拒绝。 “给你你就拿着,就当我预祝你成功中状元。”林归晚硬塞给他:“你要当我是个朋友就拿着。” 第七十九章:拉拢 第七十九章:拉拢 “就是啊,江公子你就收下吧!”流萤也附和道。 “那小生先行收下,若有机会定会报答。”江云起行了一礼,神色认真。 林归晚随意的点点头,这江云起要是真的中了状元还不知能不能守住呢,性子实在是太好了,又容易相信别人,保不齐会被人踩着利用。 不过自己与他也是泛泛之交,还没有好到要跟他叮嘱这些话地步。 过了几日,封喻川忽然召见她,林归晚心中疑惑,自己最近好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就算自己出去也是偷偷的,马上就回来了,不至于有人看到偷偷告密吧? 怀着忐忑心情,林归晚推开封喻川的房门。 最近几日,他神色好了许多。没有之前那种病恹恹的感觉了,看来恢复的很不错。 “身体好了?”林归晚‘诧异’问着:“你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好多了…咳!”封喻川站起身,身姿看起来消瘦了许多,但好在有些精神头。 “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平时封喻川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身体不好了让她过来不知要说什么事。 “风眠醒了,她说是你推得她。”封喻川现在不想掺和进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一边青梅竹马,一边…心动的人。 要说是林归晚推的,搁在以前他肯定会信,因为之前的林归晚是如此的粘着他,恨不得贴他身上……可现在,要是不找她,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会,这性子完全变了,哪有什么理由去推风眠呢? 可要是说风眠说谎,又不大可能,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演一出苦肉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所以呢?你要让我去证明我没干,还是让我去承认?”林归晚起了一股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又要开始不明不白的让自己去道歉吗?虽然当日的确是她推得……可是,要不是林风眠说那句话,她也不会下狠手。 “本王已经备了礼给太尉府送了过去,只是慰问的名义。”看着身上的刺忽然竖起来的女人,封喻川有些苦恼,自己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跟一块石头一样,油盐不进。 林归晚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直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怎么?这次不认为是我了?” “怎么?这次就是你干的?”封喻川被看得不舒服,好似他是不可理喻的人忽然脑子清楚了一回似的。 林归晚连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当然不是我,我像是那种人吗?” “你不像吗?”封喻川抬起眼皮瞅她一眼,勾起嘴角。 “行了吧,身体一好就想气死我,说吧叫我来干什么?”看他一副笃定态度,林归晚气不打一出来,口气自然也烦躁许多。 “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冰块儿是你做的?”封喻川开口,她才看见桌上放了一杯敞着口的绿豆冰。 自从解毒后回了府中,封喻川越想越觉得那戴面具的人身影眼熟的紧,而且还会用硝石做冰,而府里恰好有个会做冰的人,还向自己打听过硝石的事…这未免太巧合。 “原来是这个事…”怎么办?又怀疑到自己身上了!林归晚看着封喻川的眼就知道他想起谁了。 不行,得瞒过去! “你是说这个事,我是听人讲的,之前出去玩遇到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男子,我们看到对方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正好当时也很热,我抱怨了一句,他就顺手给我了这个方法,我回来一试,果然好用!” 她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了! 希望这男人别再瞎想了,好好养身体不行嘛! “你说的人可是德善坊的公子?”封喻川皱起眉,难道真是这样…可如果真是林归晚也说不过去,她一介弱女子,双手毫无缚鸡之力,让她去挖腐肉,缝伤口,想想就觉得天方夜谭…… 更何况她只是个闺阁小姐,还是个痴傻的,医术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可她之前的确为自己包扎过伤口,一个小姐家家的,怎么会包扎伤口? 越想封喻川越觉得奇怪,好似走进个死胡同,怎么也弄不明白了,她也的确是林归晚,也验证过了…难道真是巧合?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是不是德善坊公子,我不知道,但看起来温尔儒雅又风流倜傥,我们只简单交谈几句,并无太多交集。” 林归晚一脸向往又可惜的模样,让封喻川心里窝起火:“怎么?你好歹也是一个王妃,难道还想着偷人不行?” “你说是王妃,我可有半分王妃恶权益?只不过挂个虚名而已。”林归晚讽刺笑起来,白了他一眼。 “你是怨本王不给你当家主母的权利了?”看小姑娘受气包似的样子,封喻川心情好了起来:“那我就给你这个权利,从此王府中馈就归你管。” “当真?”这倒是个意外收获,林归晚惊讶的看着他,想不到自己三言两语竟让月娥失了管家权利? 可仔细想想,要是管理王府,那她的德善坊和沙发铺子就没时间打理了,而且打理王府根本就是白做工。 一分钱都没有,还费心费力,想偷偷从中扣点吧,被发现了估计会被批斗,可王府中的所有东西都是有记录的,想卖个古董或玉镯子马上就能被逮到,根本得不偿失。 越想越觉得不行,林归晚摆摆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您还是收回这句话吧,我现在挺好的,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我才不管王府里的事呢,多麻烦,你还是让月娥继续管着吧。”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让她当女主人还不愿意了,难道还想着跑出去?这可不行…他丢不起这个人,宁可冒着危险也要逃离他,他都能想得到京城的风言风语会怎么说了 :“林归晚,我警告你不要再耍小花招,你进了王府就生是王府的人,死也是埋进皇家墓陵的,你想往哪逃?” “谁想逃了?我可没这本事。”被说中心思的林归晚吓了一跳,赶紧装出一副傲娇的模样。 “哼,最好是这样,风眠那你还是去作为长姐去看一下吧,好歹也是你妹妹。” 第八十章:帘官 第八十章:帘官 “虽然她是我妹妹但她可从来都没把我当姐姐,如果要拿我当姐姐了。,怎么会来陷害我?”林归晚冷笑一声,要是她去看了,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两姐妹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封喻川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要是叫我来就是让我去看看风眠,我拒绝。” “京城的命妇小姐,都去看望风眠,你好歹是她姐姐如果不去,让别人怎么看王府?”他站起身,披着薄外衫,推开窗子:“你现在不只是林归晚,你还是贤王妃。” “我会抽空跟你一同去看,不过得等几天。”封喻川继续说着,忽然咳了起来,剧烈咳嗽让他脸上起了些嫣红。 “行,等你身体好些吧,我先下去了。”看他虚弱的样子,林归晚心软下来。 可她随即意识到自己越陷越深,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不舍得离开,不能这样,林归晚是个新新女性,她的愿望的星辰大海,怎么可以困在一个地方…还是为了男人… 越想越心惊,林归晚沉下来脸色慌忙逃离。 怎么?小女人怎么忽然跑了?他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封喻川看她脸色立马变黑,匆匆跑了出去,感觉不可思议,林归晚这女人真是奇怪的很,什么都能惹到她。 不管她了,今天科举考试,他得去看看。 夺门而逃的林归晚回了养心阁,水苏和岩风走进来:“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怎么了?两个人同时找我?”林归晚看着行礼的二人:“出什么事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受罚之后,王爷吩咐我们二人等伤好后要寸步不离以防王妃出危险…晚间还要守夜。” 水苏低着头不敢看林归晚,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唉,又是两面不讨好,王妃又不信任,出了事王爷也不保她… “很好很好,封喻川那个老男人竟然让你们监视我——我特么!”林归晚气急败坏,一脚踢上门框——“啊!” “王妃!” “娘娘——” 生气的后果就是脚肿了。 “王妃只是不小心扭了脚,最近几日用药膏涂抹着不要动它,过几天自然好。” 被请来的竟是善行堂的耆老,他摸着胡子,笑眯眯看着林归晚,真没想到这女子竟是贤王妃,那个臭名昭著的痴女,看来这传言不可信,不可信呐。 “多谢耆大夫。”流萤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双手呈给他,十分恭恭敬敬。 “小丫头不必客气。”耆老打趣儿道,接过她手中的银子。 “那王妃娘娘多多注意,草民告退。”耆老恭敬的行着礼,丝毫看不出任何认识林归晚的模样。 “耆老慢走。”林归晚哎呀咧嘴的苦笑,看来她这身份瞒不了多久,开店的速度要加紧了,不然等被揭发了还没赚够银子可跑不了。 这边王妃唉声叹气,那边贤王爷拖着病体打着伞出了王府。 午后,天上开始下起来小雨,淅淅沥沥的降了天气的燥热;封喻川打着伞进了贡院。 “微臣恭迎王爷大驾,不知王爷怎么有闲空来这贡院?”穿着赭红色官袍,头发已经花白的帘官诚惶诚恐的行着礼。 帘官是专门在门外巡视是否有可疑人过来给里面的考生暗地里通答案。 “科举考试可是大事,是为盛朝选人才,岂能说是闲时来看?”封喻川站在屋檐看着落不尽的雨滴心里打着主意怎么才能从这老官嘴里套出些信息来。 要是等前三甲出来后,再去招拢人才岂不是有些晚了。 “贤王说的是,是微臣失言。”老帘官赶紧又行礼,脸上的皱纹都皱在一起了。 “依帘官来看,这一年的考生是否有可造之材?”封喻川往后瞄了一眼,门帘隔着什么都看不见。 “微臣惶恐,这一年的考生在微臣看来都是一样的,无论富贵还是家贫,在考仕途这件事上都弄不得虚做不得假,至于谁是可造之材,微臣可没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差别。” 老帘官怎么也是当了一辈子的帘官,什么人没见过,这些王爷每年都要来问一问寻一寻,如何应付他都有些诀窍了。 “帘官也是当了几十年了,家中孙子都能独当一面了吧?怎么最近本王听说帘官的孙子不小心伤了一名百姓,帘官可能为本王解惑?” 这次他也是有备而来,若没什么底牌,他又怎么会敢过来呢,毕竟对这些考生虎视眈眈的可不止他一人,他的那些好兄弟们各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微臣…微臣小孙不过十六七年纪,还不懂事,家里对他娇惯了些许,那名百姓,微臣已经表示了歉意——” “哦?是吗?”封喻川看他微微颤抖假装镇定的模样,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帘官已经六十好几了吧?已经过了耳顺之年,难道老了老了仕途还要有些变动不成?您可以,可您的儿孙子辈可不会想这样。” “微臣……微臣……”老帘官抖得如筛糠,他三代单传,到了儿子这也一样,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孙子,心尖尖一般疼着哄着。 这孩子性子娇纵的很,尤其喜欢纳妾,已经有五六房还不够,哪想到会看上平民的女儿硬是要让她做小妾,这不一来二去,那女孩不堪受辱自尽。 本来这事已经摆平了,怎么还会被王爷翻出来。 “帘官不必担心,本王只是代帘官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您也知道本王的父皇是如何的重视礼法,你猜,要是父皇知道了这件事——” 封喻川也不看他,懒懒散散的借住雨水泼到地上,吓了老帘官一跳:“微臣求王爷……” “求?本王可保证不了,万一人跑了进了宫告御状,那本王可拦不住,毕竟这可是天子脚下,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父皇的耳朵…” “这些考生里,微臣觉得…有两三位公子倒是十努力,微臣…倒是很欣赏他们……”老帘官不得不告知封喻川,孙子就一个,这些考生可是每年都有,不值得如此护着,反正迟早都要被挖去。 “那帘官欣赏哪几个人可否告知本王?” 第八十一章:状元之才 第八十一章:状元之才 “有位姓江名云起的公子,还有叫位孟冬,此外还有位是将军府的旁支叫顾星澜,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完一瞬间,老帘官的脸灰白了好几度,像是一下以被抽取了精神劲儿。 “真是多谢帘官,本王看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知道了想要的答案,封喻川也不多留,准备离开。 “王爷,那我孙子……”老帘官连忙问。 “放心。”封喻川头也不回,离开了。他不过诈一下,帘官孙子那事情做的隐蔽,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稍稍的知道一些,不过那户人家早已经搬走,根本找不到人,怪就怪帘官太过在意自己孙子,根本来不及分辨事情真假。 回了王府,他顺手放了一个信号弹出去,坐在书房等着人来。 过了半刻钟,窗子被推开:“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事儿?” 鸿影穿着利索的便服,头发拢了起来,扎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刚刚去了贡院那儿打听了一些消息,你现在去查一查江云起还有孟冬的考生。”喝着茶润着嗓子,顾星澜这人不能招,他是将军府的人。 虽说他与将军府还有一些渊源,但毕竟从不往来。也不知那边对林归晚这外孙女如何看法,何必淌浑水去招拢一个不确定的人。 “怎么?那老帘官竟同意被你收买了?”鸿影坐在他旁边,自己倒了杯茶喝着。往年各个王爷都在他那栽了跟头,这老头油盐不进,也抓不住什么把柄,油滑的很。 “当然不可能被收买了,倒是有些把柄……”封喻川勾起嘴角:“他可有个不争气的小孙子在那搁着呢。” “原是如此——那我就去打探打探。”鸿影了然的点点头:“不过这事你也值得叫我过来?让启月告诉我一句不就行了?” “启月不肯见你……你不是做的过分了?”封喻川斜了她一眼,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启月那么怕她。 “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啊。”不过是让启月接待了几位客人,还是只说说话的那种,她哪做的过分了? “行了,去打探吧。”封喻川摆摆手,让她离开。 “男人呐~都是穿上裤子不认人阿——”鸿影怨念十足的推开窗跃上离开。 “噗——咳咳!”封喻川刚喝的一口茶就被吐了出来,这个鸿影真是什么都敢说。 “叩叩——”门被敲响。 “王爷,听说王妃娘娘那脚崴了,不知是怎么回事?”月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崴脚了?封喻川放下茶杯,站起身子走出去打开门:“怎么今天那么殷勤?跟我说起王妃了?” 月娥的小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他觉得这么些年了,她也该看清了。 “奴婢,奴婢只是……”月娥眼神闪烁低下头说不出话,难道她能说是因为猜测那傻女人偷跑出去不小心崴脚才让王爷去看的? “行了,本王去看看。”封喻川也不为难她,径直走远了。雨还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月娥跟在封喻川身后,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低着头。 刚到养心阁,他就听到女人呲牙咧嘴的呼痛声。 走进屋里,封喻川往里打量。青纱幔被撩起来,女人曼妙的身姿躺在上面,一只脚腕肿的老高,像塞了个馒头似的,水苏正拿着冰块往她脚上敷。 “你这是怎么了?脚肿成这样?怎么肿成这样的?”封喻川快步走上前眉头紧皱,一种称为心疼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着。 林归晚看见封喻川走进屋,气不打一出来,还有脸问他脚是怎么弄的,还不是因为他!要不是他能出这事吗? “又偷偷跑出去了?跌下墙了?”看她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封喻川更想气气她,想看她变成炸刺猬的模样。 “我是被你气的了,气的了!” 听到自己被冤枉,林归晚坐起来朝他气汹汹的问:“你为什么要让水苏和岩风监视我?” “难道不行吗?我这是以防你又乱出去,毕竟你可是一个王妃。”封喻川坐下来:“要是你没有前例,我又何苦这样据着你呢?” “现在你不是准许我出去嘛,只要带着小厮或者丫鬟就可以,那我干什么还要晚上出去?所以你让他俩看着我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林归晚气的心肝儿疼,觉得自己的脚更痛了,冰块儿敷的也没什么用了。 月娥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原来之前罚她是因为她偷偷跑出去,真是不知轻重,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王妃,朝廷命妇啊,竟然偷跑出去,这种人都不配当王妃。 “有没有意义,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的到,正好你这次脚崴了,好好待着学习一下怎么管王府。”封喻川淡淡说着,成功让旁边幸灾乐祸的月娥脸色一白。 “什么?”林归晚和月娥同时惊叫出声。 林归晚是惊讶封喻川真的把管家的权利让给她。 月娥则是惊恐自己并没有犯什么事儿,竟要把管家的权利让给她。 “王爷……奴婢最近有犯什么错吗?为什么这样对奴婢?”月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上梨花带雨。 “你并没有犯什么错,只不过府里有了正经女主人。就不需要你再多操心了。”封喻川扶起来她:“本王待你如亲妹妹,让你天天打理王府都够亏待你了,怎可让你一直蹉跎岁月下去?” “王爷的意思是?”月娥不可置信的盯着封喻川的脸,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亲妹妹?什么叫蹉跎岁月?她怎么听不懂啊? “本王是说,月娥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本王要是再把你留在这就成了老姑娘了…”封喻川真如哥哥一般对她说着,好歹是母妃选的贴身丫头,和自己生活那么多年… 林归晚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两个,妾有情郎无意呀?啧啧……封喻川也挺狠的,明知道人家什么心思,还跟她说把她当妹妹,明明帮他打理王府那么多年,现在不需要了,就把她送出去。 “月娥愿意,就算一辈子待在王爷身边,奴婢也愿意……”月娥脸上透出绝望,看样子王爷是真想把她嫁掉了…… 第八十二章:偶遇 第八十二章:偶遇 “姑娘大了就该嫁人的,本王既然把你当成妹妹,就不会眼睁睁看你这样蹉跎下去。”封喻川弯起嘴角,月娥是个好姑娘,他一定帮她找一个好人家。 “你这个傻子!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来了,王爷才不会把我换掉!”月娥彻底失了控,她冲着床上的林归晚大吼,泪水哗啦啦的止不住。 “啊——”月娥吼完之后,向外面跑去,像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我……”林归晚抿住嘴,这到底怪谁呢?月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无论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是谁,她都会被送走。 “明天开始,你就开始打理王府。”封喻川站起身追上去,他怕月娥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俩主仆也那么久了,怎会不知她存的心思,可他对月娥只是当成妹妹,就算不是妹妹,他也不愿月娥陪他冒险,毕竟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 看着一个两个的都跑了出去,林归晚白了一眼门外,对着水苏说:“把连召叫过来,本王妃要与他说些事。” 水苏犹豫了一瞬间,想着要不要去叫连召,但是又想,她只是管住王妃偷不偷跑,这些事,她根本不需要管,想通后,水苏应了一声便出去,去叫连召。 “王妃娘娘——”连召进了屋,最近几日他呆在屋里都要长蘑菇了,都怪这几日封喻川总是过来。 “连召过来,我同你讲些事。”林归晚瞥了水苏一眼,这姑娘还是摇摆不定的,看来做不成自己人了。 不远处的水苏识趣的退下,关上了门。 “连召你这几天晚上辛苦一点,把我画的这些单子给流萤姐姐,好不好?”他从身下的被子下掏出一沓纸递给连召。 “这些都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连召拿起图纸看了看,一脸疑惑。 “是我要开的‘沙发’铺子的装修草图。”林归晚摸摸他的脑袋,又丰腴了许多,这孩子可不能再吃胖了,不然就成个小胖子了爬不上墙怎么办。 “好,我一定好好办好。”连召认真仔细的把图放进怀里,小脸上满是严肃。 到了夜晚,连召像只小松鼠跳出墙,去了德善坊。 “流萤姐姐,这是公子要我给你装修草图,说是…‘沙发’铺子的。”连召掏出来一沓纸递给她。 “行,辛苦小连召了…”流萤拿出一碗绿豆冰递给他:“吃吧,最近挺热的。” “绿豆冰!”连召大口大口喝起来,他最喜欢冰粥了:“流萤姐姐怎么晚上还做冰粥?” 流萤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失落感,勉强打起精神:“怕你过来啊,所以特地给你备着呢。” 其实是给江公子备着,还以为他会过来呢… 而江云起现在却在贡院旁的凉亭里坐着,准备和衣而眠。 秋天要来了,吹来的风都带着凉意了。 “公子怎么在这里睡?”封喻川穿着身便装,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江云起被吓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与自己同样年纪的男子:“这位公子也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吗?” “算是吧,公子也是吗?”封喻川点点头,饶有兴趣的跟他说起话来。 两人就这黑夜,谈天南地北人文政治,越聊越投机。 “天色也不早了,云起不如一起跟我一起回客栈吧?”封喻川看看亭外已经黑尽,只有几星灯火闪烁微弱的光。 “要是你在这睡着了,明天头昏脑涨的,到时候考试写不出来题,那可就麻烦了。”封喻川看他犹犹豫豫,又继续劝着他。 听到封喻川这样说,江云起也不在犹豫跟着他一同走着。 第二日第三日同时如此,江云起将他当成了志同道合的知己朋友。 封喻川也觉得不用再去找孟冬了,他发现江云起这人格外对他胃口,虽然人太过心善直率,没有什么心思。不过这不算什么坏事,等到多磨练磨练就会圆润许多。 第三日是放榜时间,江云起拉着封喻川挤在人群中。 “喻兄,你说万一我没高中怎么办?”江云起现在人群中停了下来,忧心忡忡的问。 要是他高中不了在等三年也不是不行,而是家里的老母也许等不了那么久了。 “不会的,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封喻川笑起来,若他不是状元也得是个前三甲,按他的眼光总不可能看不准这点。 人群越来越挤,哭的稀里哗啦的,唉声叹气的,充斥着江云起的耳朵,他紧紧攥着拳头,往前挤着,考都考了,高中不了就中不了,还能如何?逃避不是大丈夫所为! 红色的榜纸,用金粉写着状元:顾星澜,榜眼:江云起,探花:孟冬。 榜眼,江云起,榜眼……江云起看着金黄色闪烁着亮光的大字,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榜眼二字。 “还不错,榜眼,虽不是状元,但好歹是个榜眼。”封喻川也挤进来看着,顾星澜…状元,不过也是,大将军府的人一向能耐的很,要是不得个状元恐怕那老爷子就会痛打他三十军棍。 不过打将军府一向出武将,这文人倒是少之又少,顾星澜真是奇人耶。 “喻兄!我中了…我竟然中了。”江云起眼睛酸涩,不一会儿泪水就流出来了,他哽咽着向封喻川道:“我中了……” “这不挺好。”封喻川拉着他往外走:“走,我请你去百味楼好好吃一顿,庆祝你中了前三甲!” “可是…喻兄你没中,这不对啊。”江云起忽然反应过来,榜上前十竟无他的名字。 “没名字才正常,有名字才奇怪。”封喻川嘟囔了一句,拉着他:“走走走,别管了,喝酒去!” 前三甲的名字飞速席卷了整个京城,德善坊的流萤正准备去接刘婶儿和羽零过来,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愣在当场。 前三甲有江云起,他是榜眼… 流萤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滋味,她又替江云起开心,同时也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一个丫鬟和一个将要做朝廷命官的人会有什么交集? “流萤姑娘,我高中了,这是我从百味楼带来的桃花糕,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江云起脸上飘着两朵红云,手上提着用油纸包,包好的桃花糕。 第八十三章:算账 第八十三章:算账 “这么晚了,江公子怎么还想要过来?”流萤心里像塞满了蜜糖,也许…他也是对自己有些感觉的不是吗? 江云起看着流萤,又向屋里面偷偷打量几眼问她:“今日万公子没来?” 原来不是找她的……流萤的心顿时冷却了下去,硬是撑起笑脸:“公子今日不在,他行踪飘忽,奴婢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 “那这桃花糕你收好。”江云起失落难掩,将手里提着的桃花糕塞进流萤手里,跌跌撞撞的离开。 “江公子……”流萤呢喃,双手捧着油纸包放在心口,一滴泪顺着脸庞滑下来。 远去的身影没有听到身后的呢喃,只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万公子一面,万公子肯定也会同他一样与喻兄志同道合…怎么心里酸酸的?难道是酒喝多了? 江云起摇摇头,抚了抚胸口离开。 而中心漩涡‘万公子’则在养心阁叫苦不迭,自从封喻川一声令下,所有的账本全都抱到她的桌子上,厚厚的堆成一座小山。 “将本王妃扶到桌子那儿。”林归晚挪动了一下,伸出手让水苏过来扶她。 坐在桌前,她随意翻动几本帐,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她心烦。 “水苏,过来本王妃教你点东西。”林归晚看向旁边安静如鸡的水苏,一个妙主意在她脑子里诞生。 “王妃娘娘?”水苏看她一脸神秘莫测的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来,本王妃教你几个数字。”林归晚推开小山,拿出笔墨纸砚,在上面写写画画:“看,壹就写成1,贰就写成2,叁就写成3……” 她一边讲一边让水苏记着:“拾写成10,要是拾叁,你就写成13,壹佰写成100,壹佰壹拾叁就写成 113,就像这样你懂了没?” “奴婢…大概是记住了。”水苏看着纸上的名为数字的曲线勉强点点头,要是让她对着看估计是还可以的,等一下,王妃让她记这个干什么?难道… “那你去教教岩风,这两本该算的账都给本王妃用数字写出来。”她真是天生丽质,这种苍蝇小楷,要写到什么时候,算账估计还得用算盘,用数字标出来该减减该乘除就乘除,那那么麻烦。 “是,王妃娘娘。”水苏苦着脸去叫岩风,不一会儿他俩捯饬了一会儿,不过半个时辰就整理了一份‘简易账本’给她。 “王妃娘娘,这是王府里厨房支出的账本给你过目。”水苏将账本和改好的小本本都递给她。 “行,真聪明——这本什么人情往来也写一下吧。” 林归晚接过来夸了一句又递给她一本,正松口气的水苏脸顿时苦下来。 将账本改成数字版的后,的确简洁了许多,数目一清二楚。 厨房买菜买厨具一类,从没进府到现在,价格竟逐步升高。买菜能花那么多? 虽然价格并没有太过夸张,只是几钱而已,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是笔不小数目。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三下五除二将帐算完后,林归晚又拿起其他的账本,工钱、佣户收租,还有几家商铺费劲看着。 看起来倒是稀松平常的,就是个普通的人家,吃穿住行都没有超过每月王爷的俸禄,可这里却没有百花楼的账单,看来贤王爷也不是个安分的,亏月娥还勤勤恳恳的为他守着王府,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省的出事了来查他,这倒是谨慎的很。 没过一个时辰,林归晚也不等水苏将所有的账本都改成数字,全都翻了个边算完了帐,也大致了解了下王府。 估计是迫于封喻川的威严,这些帐有的都是些或多或少的小漏洞,儿没什么大问题,就算贪了几分也是正常,水至清则无鱼嘛。 “行了,你们下去吧。”林归晚收拾收拾桌子,分门别类放在一起,天色也不早了她准备躺下就寝。 前两天刚说是要她打理王府,月娥立马就将账本一股脑堆过来,估计受了刺激来报复她,也不排除是看她的好戏,一个从未管家的人该如何打理这偌大王府? 不过可让她失望了,她林归晚可是学习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小学应用题目她还是会的。 “奴婢服饰娘娘就寝。”水苏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岩风识趣的退出去关上门。 “奴婢就在旁边的小榻上歇息,要是王妃起夜叫一声奴婢就行了。” “嗯。”林归晚点点头,往后出去可就难了,要怎么把这两个碍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 那次桂姑姑来的时候,安眠粉好像没剩多少了…关键是怎么放进去?这丫鬟小厮的又不跟她一起吃饭。 想着想着,林归晚睡了过去…屋外的雨又滴答滴答的下起来,像安眠曲一样让人安心。 第二天,林归晚是被热醒的,没想到昨天下雨了,今日竟如此炎热。 按部就班的过完无趣的一天,傍晚送来的红豆冰奶让林归晚清醒起来。 这天气那么热,送的冰连下人们都有一份。水苏总是习惯把四份全端进屋里,然后让林归晚来选,剩下的她再分给其他人。 “王妃娘娘?”水苏看她对着冰饮发愣,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两晃:“怎么了?” “没事没事,本王妃忽然想起来你们偏房好像也挺热的,不如把岩风连召叫到屋里来在这吃吧?” 林归晚盯着面前的四份红豆冰奶忽然提议道。 “是,娘娘。”水苏没想到林归晚会忽然这样说,不过她还是行了礼去叫岩风和连召。 见水苏离开,林归晚赶紧去床底下拿来用剩的安眠粉倒进三碗里,把没有放药的端到自己面前。 将其他三份全都倒上是无奈之举,她也无法猜中岩风和水苏会喝那一碗,要是将其中两碗分别递给他俩,估计他俩心中会生疑……只能这样,委屈一下连召了。 “奴才见过王妃娘娘。”连召和岩风二人走进屋里向林归晚行礼,连召还俏皮的冲她眨眨眼睛。 “天儿那么热,这不送了红豆冰奶,本王妃想着偏房也太热了,不如来这一起吃?” 林归晚挥手让他俩起来:“自己拿吧,慢慢吃。” 第八十四章:偶遇 第八十四章:偶遇 吃过冰饮后,几人按部就班的该干嘛干嘛,只是不知为何那么困呢? “今日本王妃只觉疲乏的很,想要早早就寝了,水苏——”林归晚也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哈欠,伸出手让水苏更衣。 水苏顿时感觉这句话是天籁之声,她都困得要栽地上了,马上就要晕倒:“是,王妃娘娘!” 见水苏听到她的话开心的两眼放光,林归晚悄悄弯起嘴角,睡吧睡吧,睡着了她就能出去了。 没过多久,小榻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甚至还打起来小鼾,听起来真是睡得熟了。林归晚从床上坐起来:“水苏?水苏——” 哈,果然睡过去了,她的安眠粉可不是白配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林归晚麻利从床后面换上一件男袍,用青黛在脸上做些修饰,让自己的轮廓看起来更坚毅。 带上标志性的面具,不过这次她将面具割了一半下来,只戴上半部分——实在是呼出的气太热了,面具的浆糊味儿也很难闻。 越过高墙,穿过长街,直直进了德善坊。 “叩叩——”林归晚敲响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流苏透出半边脸:“公子来了。” 这次见到公子,流萤却没多少兴奋之感,脑子里总是回荡那句‘今日万公子没来?’ “怎么了流萤,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让我看看。”林归晚见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顿时紧张起来,流萤可是姐妹,可不能出事。 “没事,公子不要担心,只是最近我月信来了,有点不舒服而已。”流萤随口扯了一个谎,脸上挂起艰难的笑容。 “那就好——对了,‘沙发’铺子那你装修了没?”林归晚点点头,原来是来大姨妈了,过几日弄个姨妈巾送给流萤吧,省的她天天洗布条。 公子还是最关心她的生意,流萤心里不太平衡可还是压了下来:“‘沙发’铺子那地板和公子要的浮雕没有弄好,倒是木匠那做好了很多框架等着公子发话。” “那行,你明儿给木匠说,将沙发框架转交给裁缝铺子那,再给裁缝铺子说把芯儿——” “把芯儿塞上麦秸最外层填棉花,蒙上的布选耐磨又好看的,我都记着呢。”流萤打断她的话,往下说着。 “真是好流萤,让大爷亲一个~么么么~”林归晚夸张的要递上香吻,惹得流萤一边躲一边笑起来。 “公子——你真讨厌~” “终于见你笑了,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谁要敢欺负我家流萤,公子找人揍他丫的!”林归晚捏了捏流萤的脸,与她调笑。 “没有,真的只是月信来了。”流萤摇摇头心里很感动;公子真的对她很好,江公子那事又不怨她,自己何必将错处都发泄给公子?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那就好,羽零要是接来了别人问起她你就说随便招的女伙计。”林归晚叮嘱着她:“顺便把她名字也给换了,就叫涯香。” “好,明儿我就先把她们接过来,我在旁边租了房子够四个人住,公子有空也可以来这儿住。”流萤终于笑起来不苦着脸了。 “行,你安排就好,没银子没关系,咱有金子!”林归晚拍拍她的肩。 不过金子这东西要换成银子才好用吧?…赶明儿全换成银子和银票。 夜色深了,林归晚叮嘱流萤好好去睡觉没事多喝些红糖水,就离开德善坊,不打扰她休息了。 今日的夜漆黑漆黑的,她刚出来还不感觉,不过现在真符合‘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个词了。 林归晚快步向前走,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跳出来许多鬼啊,杀人狂魔啊,好歹她也是魂穿过来的,已经不得不认同鬼神论了,她都能存在…那鬼—— “万公子…”一只微凉的手拍上她的肩头,林归晚脑海里一只只鬼脸交替闪现,她顿时浑身冰凉不受控制的大喊:“啊——鬼!” “万公子,万公子…是我,我是江云起——”江云起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赶紧扼住她的肩摇晃几下让她冷静下来。 “江云起?…原来是江公子——”林归晚尴尬的笑起来,这每次出糗都能遇到认识的,真是走了狗屎运。 “没想到万公子如此胆小,天底下哪有什么鬼啊神的,万公子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江云起捂着嘴笑起来,他实在被逗喘不过来气,没想到万公子看起来那么老成的一个人,竟然害怕鬼? “是啊是啊,那江公子怎么那么晚还在外面游荡?”林归晚无奈的看他一个大男人笑的花枝乱颤,鬼可真不好说,她真想对他说句,我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鬼啊。 江云起这才稍微平复了心情道:“最近在下结识了一位好友,想着应该也能与万公子合得来,所以特地来寻你跟我一起去与他喝酒畅聊。” “最近怎么有空喝酒畅聊?对了,前几天科举考试的榜单下来了,你中了没有?” 林归晚诧异的盯了一眼江云起,这男人变了性子了? “在下不才,只得榜眼之位。”江云起脸上带着喜意跟她说着。 “不错不错,竟位列三甲!”林归晚惊讶的拍拍他的肩,看来流萤与他倒没什么成的机会了,若一入朝为官可就存不得这样纯良的性子了。 被拍了肩的江云起更高兴了,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断袖之癖…怎么会对万公子的一举一动格外上心?肯定不是…只是知己难得,惺惺相惜之感而已。 江云起说服着自己,带着林归晚进了一家酒楼。 “原来是江公子,您的雅座儿在二楼尽头。”一进门店小二就赶紧迎过来谄媚的笑着。 “上两壶好酒。”看江云起还一副不太适应的样子,林归晚替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丢过去。 “得嘞!您慢走——”小二借住银子,脸上的笑意更甚。 “其实这家酒楼,就是我之前半工半读的那个酒楼…人呐,都是捧高踩低的…”江云起脸上笑意淡了下去,往上踩着台阶,讽刺的说道。 “人之常态,何必挂心?”林归晚笑了笑,现在他位列三甲当然所有人都会来巴结他,人不都是如此,估计那掌柜还在心慌呢,竟把榜眼赶出去了。 第八十五章:‘喻兄\’ 第八十六章:‘桃园三结义\’ 第八十七章: 沙发 第八十七章: 沙发 第二天午膳送来时,林归晚心里一狠就放了药,沙发铺子不能再拖了,不然风过去后,就没人再买了。 送来的午膳素来都是她吃过后,剩下的再由下人们端下去吃,算是赏赐,毕竟一顿七八个菜林归晚可吃不完,送到厨房也是倒了,所以她每次都是盯着自己喜欢的一两道菜吃,剩下的就让流苏端走分给他们几个吃。 “水苏,帮本王妃打点水,有点不舒服想擦擦脸。”林归晚吃的差不多了,寻个由头把看着她用膳的水苏支走。 “是,王妃娘娘。”水苏也没多想,转身就往外走。 借着空档,林归晚赶紧把药洒进菜里,用筷子搅拌均匀。 “行了,本王妃想眯一会儿,这些账等晚上再算吧。”瞥了一眼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账本,林归晚伸手洗了洗脸,躺倒床上。 “得嘞。”水苏将洗过脸的水倒掉,把盆放在原处,又将饭菜收拾了下,端进偏房食用。 没过一会儿,水苏走进来看了看‘睡着’的王妃,坐在小榻上绣花。 林归晚佯装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着小榻上打着呵欠的水苏。 这丫鬟可真能撑,安眠粉是当时桂姑姑来配的,为了让那失眠的老嬷嬷睡着,她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安眠分量特别足。 约半刻钟,水苏就困得受不了了,她将绣花的笸箩放好,倒在榻上睡得沉沉的。 “水苏?水苏——”林归晚试探的叫了两声没人应,她下了床拍拍水苏,还是没醒。 事不宜迟,林归晚马上换上衣服,戴上面具出了窗,跳下墙。 今日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她从王府走到德善坊,背上都起了汗意。 “王…公子来了。”迎上来的是羽零,不过现在改名为涯香了。 她穿着棉布衣服,头上带着绢花,如普通的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别无二般。 “涯香,流萤呢?”林归晚走进屋里,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人,旁边也有几人在选药丸。 几人看到带着面具的林归晚,全都站起来恭敬地行了礼:“万公子。” “各位要什么药丸,尽管选,不用在意我。”林归晚也拱起手回礼客气的回答。 “流萤姐姐和刘婶儿去那边沙发铺子监工了。”涯香告诉她。 “行,那你看好这里,我去沙发铺子那看看。”林归晚拍拍她的的肩膀,离开铺子。 往沙发铺子那走,没到跟前就听到里面传来装修的声音。 “公子。你来了。”流萤率先看到林归晚,她正让石匠和劳工把石雕板往上贴。 “万公子好——” “公子好。” 干活的人都停下来跟她打着招呼,想看看这出名的神医是什么模样。 “各位都忙自己的,不要在意我。”林归晚笑着回着,这次她真的体验了一下名人效应,到哪都有人打招呼。 铺子左面的石雕已经贴上了,只是边边角角还没处理干净,石雕占了整面墙,雕的山水栩栩如生,衬的屋子十分大气。 “不如在石雕地下留个空档,我想在下面种些牵牛和爬山虎。”林归晚吩咐着劳工。 “公子,这些镜面石已经打磨好了,您看现在就铺地上?”石匠拉来一板车的镜面石,淡淡的玉色闪烁着温润的光辉。 “在地上先铺一层糯米水和石灰和成的泥,再将这些镜面石挨个铺上。”林归晚摸了摸镜面石,对石匠说:“等把石雕弄好,再镶这些镜面石。” “若是如此,那老妇请几个劳工帮把糯米和石灰和了。”刘婶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林归晚行礼。 “你回来了,刘婶儿,那真是太好了。”林归晚笑起来,掏出银子递给她:“小心点,两袋石灰一升糯米足以。” “哎,老妇晓得了。”刘婶儿好奇的看了眼林归晚脸上的面具,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拿了银子开心的去请劳工了。 看着离开的刘婶儿,林归晚心里颇有些感慨,刘婶儿真的瘦了许多,脸上都脱相了,身上穿的也变了样,从之前的鲜亮缎子,成了灰绿色的面目衣裳,刚看第一眼,差点认不出来她。 不过这种也好,省的天字一号能识的出她,再找她麻烦。 “您可是万公子?小的是裁缝铺的,老板请您过去商量一下沙发套子用什么颜色。”远处一个机灵的短打小子嗖嗖跑过来,笑着跟林归晚讲。 “好,我这就去。”林归晚吩咐了下流萤,就跟着那小二去了。 走出小巷,到了长街的裁缝铺,里面的老板娘迎过来:“万公子,奴家可把你盼来了。” 裁缝铺的老板娘长得白白胖胖,三十来岁的妇人,脸上笑眯眯的,让人一看就生不起来气。 “柳掌柜,别来无恙。”林归晚也笑起来,拱着手:“在下订的沙发套可出了什么岔子?” “哪有什么岔子?奴家做事,您还不放心啊?”柳掌柜摆摆手绢,头上的珠翠叮当响 :“只是有些颜色,奴家拿不准,又不敢胡挑,只好请万公子来选了,只是奴家听闻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担心找不到您,不过奴家还是好运气,一请就请来了。” “柳掌柜真会调侃在下,刚好在下今天来了,想看看沙发做的如何了。”林归晚笑起来。 “万公子来的真巧,奴家刚挑了几个颜色品相俱佳的布匹做了套子套上。” 柳掌柜一边说,一边引着林归晚往里走:“万公子这边请。” 林归晚跟着她越过满是琳琅布匹的店铺,走向后院,沿着走廊,进了一间房间。 “万公子,您看这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定做的。”柳掌柜推开门,笑盈盈的看着林归晚。 林归晚也不客气,踏进房间,几只粉色的单人沙发,还有棕色的双人沙发摆在里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两个手指沙发,和骨头沙发,这是林归晚特意做的趣味性的沙发,小孩子应该喜欢的。 走上前,摸了摸质感,都是棉料子,十分舒适。 “这些料子会不会浮色?”林归晚想起这些棉料子还有些弊端,赶紧问着柳掌柜。 毕竟这些东西都要卖给达官显贵,万一掉色染了他们的衣裳,可就不好了。 第八十八章:游街 第八十八章:游街 “放心吧万公子,这些布料奴家都是亲身试过不会脱色的,奴家的铺子哪能像其他寻常裁缝铺偷工减料,奴家这铺子可是老牌子了。” 柳掌柜睁大眼睛,看起来十分疑惑,像是林归晚在说什么匪夷所思的话。 “那就好,那柳掌柜还想让在下选什么色?”林归晚点点头,还是不太放心,不如卖些配套的沙发垫子,一举两得。 “您过来看。”柳掌柜还是笑着,有些无奈的退出房间,往另一间走。 另一方间,桌子上放了几圈皮革。 “公子请看,这是奴家买来的皮革,分别是牛皮和羊皮驴皮,奴家真不知哪个才能适用于您要的沙发套。”柳掌柜指着几种皮革有些苦恼。 “原是如此,是在下与柳掌柜没说请,这沙发最好是选用头层牛皮,其次才是驴皮,羊皮。”林归晚摸着那卷棕色的皮,触感油润细腻,一模就是上等的。 恐怕这不便宜,古代的牛都是用来犁地的,除非自然死亡的牛才能宰杀吃肉剥皮,所以这牛皮来之不易。 “这牛皮最好是整张不要裁剪,也不绣花,只需要打上些蜡就行。”林归晚叮嘱着柳掌柜。 “那这些羊皮,驴皮的也一样吗?”柳掌柜点点头又问,实在是这万公子要求的太过特殊,她从未接过如此单子。 林归晚点点头:“都是一样的,这些东西您说个价格吧,在下付个一半,等做好后再付你另一边如何?” “那行,这些料子加上手工费用奴家收您五百两。”柳掌柜伸出玉手晃晃:“实在是您这些东西弄起来没经验,所以价格嘛……” 柳掌柜讪讪笑着,虽说这些东西麻烦了点,可也就牛皮什么的值钱,棉花和棉布都是常用的,收这些钱着实有些贵了,她有些忐忑看着林归晚。 “行,这是三百两银票,您先拿着。”林归晚也猜得出她在想什么,可这以后都是老主顾,这些钱不算什么,等她卖成品了,没几次就赚过来了。 “真是多谢万公子。”柳掌柜诧异的接过银钱,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 出了裁缝铺子,林归晚走在长街,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引得林归晚不得不侧目。 “听说状元郎在游街,那高头大马红花锦袍好不神气——” “是吗?那么快就通过殿试回来了?”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就是,三年难得有那么一遭——” 身边的人急匆匆的从林归晚旁边掠过,通过只言片语,她也知道了那边发生了什么,原来不止金榜题名,还有状元游街啊,那江云起岂不是也在那—— 想到这,林归晚回了德善坊先叫了涯香:“今日状元游街,人都出来了,你快去看看有没有眼熟的,走走走,别卖了,也没人买了都看去了!” “等等我,公子!”涯香听了林归晚的话,连忙收了东西,把门锁好急匆匆的走着。 “大伙儿都停一下,现在状元正在游街呢,这活儿啥时候都能做,先去看吧?”走到正装修的沙发铺子,林归晚喊着里面的人。 一时间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涌上街头,伸长脖子等待着不远处,只看见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红花的三个人。 街上热闹的厉害,闺阁小姐们一个个面若桃花,向骑马的三个人羞涩的抛着香囊和手绢。 吹唢呐的,打锣鼓的,举木牌的夹在其中,身后还跟着些孩子闹腾。 越来越近,林归晚也终于看见状元郎的样子。三人为首的是身穿红色锦袍的男子,他头戴状元帽,胸前戴着大红花,威风凌凌,状元的锦袍穿的倒如战袍一般。 一双寒星般的眸,飞眉入鬓,一股书生不该有的洒脱奇妙的融合在他身上,不像是文状元,倒像是武将。 “这状元郎是谁啊?”林归晚问着旁边一样伸着脖子往前看的大叔。 “万公子这都不知道?这状元是大将军府旁支的一房少爷,叫顾星澜,大将军府不愧是开国元勋,旁支的公子也文武双全!”大叔唾沫横飞的夸赞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原来是大将军府的人,那还与自己颇有渊源呢,林归晚点点头将视线移往右后方,骑着马的人是江云起,他今日看起来意气风发。 身上的锦袍红花都被他的相貌比下去三分,这人呐,长得就是好看,一举一动都像画儿似的,林归晚转过头看向流萤,果然见她痴了一般。 看来不仅有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有美人难过英雄关呢。 林归晚摇摇头,对上了一双眸,他很快移开视线,但林归晚还是捕捉到了。 是探花孟冬,她打量着这个人。这名字倒是符合他气质,冰冰凉凉的,身上的锦袍旁边的喧嚣像是与他无关似的,一张脸上只挂着淡然。 三匹高头大马在她跟前过,江云起看到林归晚混在人群中,下意识挺起胸膛向她笑眯眯的挥手。 “江公子!”林归晚还没抬起手,流萤那边手挥的像荧光棒,她不免放下手,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她还是不要拆穿好了。 “万兄!”林归晚刚想着偷偷溜走不让流萤尴尬,后面就传来江云起的声音。 她向流萤看去,果然瞥见她脸上的失落。唉,这江云起,榆木疙瘩一个。 “祝贺江公子!”林归晚不得不回过头,挂起笑容向他点头示意。 站在一旁的涯香,本来还很好奇的打量着人群,看到骏马上坐着的人,熟悉的容貌,她脸色一喜,盯着那人挥手。 那人转过头,与她对上视线,像是不认识一般,淡然的移开了。 涯香呆愣在远处,一时间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啊!”林归晚被撞了一下,疼的想发火转头向罪魁祸首看去,却发现是涯香。 “怎么了?涯香?”林归晚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看着跌倒的涯香。 她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震惊,还有些泪痕。 “没……没事……奴婢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涯香慌乱的抹掉泪水,一咕噜站起来挤出人群,向小巷跑去。 林归晚看看跑远的涯香,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九章:开张 第八十九章:开张 看见涯香哭着离开了,林归晚也呆不下去看这些劳什子状元游街了,赶紧追上去。 “涯香,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林归晚追到德善坊,看她眼睛红红,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 “没…没事,”涯香赶紧抬起头站起来:“刚刚不小心被踩了一脚,特别疼——” “下次小心点嘛。”林归晚嗔怪道,看了看她的绣鞋,一尘不染哪有什么脚印,可人家的秘密自己又不好打听只好旁敲侧击下:“刚刚你是看看认识的人了吗?” “没有,还是没看见。”涯香提到这话题,泪水又蓄满眼眶,她低下头,颤抖着嘴唇,泪珠儿啪嗒啪嗒砸在腿上:“我没找到他…” “没关系…找不到也还有时间,放榜才几天,等他们返乡这阵儿你可以慢慢找。”林归晚坐在她旁边,将她拉入怀中拍拍背安慰着。 也许是没找到,才一时崩溃吧,毕竟期望那么大,没找到难免会有些失望的。 “嗯…”涯香倚在林归晚怀中呜咽,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很快林归晚就感觉自己肩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这丫头,真是太过痴心了,恐怕那男人要是上京赶考,一考中了状元怕也不会再记得涯香,状元前途无量,多攀些高枝,婚姻可是第一手段。 那时比没找到更令人心痛吧,至少现在还能存些回忆中的美好。 因为涯香这一档子事,林归晚更加肯定了自己要离开的这个事,自己可不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把喜怒哀乐全都挂在一个男人身上。 没过一两天,沙发铺子就建成了。 林归晚在这天特地在熏香里放了安眠粉迷晕了几个人,这下药方法可是越来难想了,改明儿还是正大光明的出来查账吧。 话说她的荔枝都快要放过季却还没有落,像是等着她摘一样,这空间还多了个保鲜功能? “流萤,快把红花拿过来,百味楼的孟老板到了没?鸿影到了没?还有善行堂的耆老,裁缝铺子的柳掌柜,快快去看看,剪彩马上快开始了。”刘婶儿才没过来几天,就很快适应了氛围,现在忙的团团转,比自己嫁人生子还要高兴几分呢。 “都快来了,时间还没到,别担心。”流萤弄着铺子里的沙发,一抬眼恍然间还以为自己飞跃时间来到了西域国。 一进门,左面墙上灰蓝色的石头刻画着精致的石板雕,整面墙下还种着些彩色的不知名小花儿,花朵旁几只藤蔓刚发出小芽儿。 地板铺着是镜面石,不愧是叫镜面,她站在地上,像是站在湖里,低头一看就能见到自己人影儿。右面是木雕的黄梨木架子,流萤可从未见过如此弯弯曲曲弧度的架子,木架中放着各个小花盆,种着不知名的草。 颜色各异的沙发摆放在中间,奇异的与旁边的装饰匹配上。 若说德善坊奇异的装修博人眼球,那这刚建好的沙发铺子就是奇妙空间,简直与门外就是两个世界。 “流萤!红花呢?快拿来,人都齐了,公子也来了!”外面传来刘婶儿的喊声,流萤回了神打了个激灵赶紧从木架前收银木桌后拿出一朵鲜艳的红布花,小跑出去。 “公子,红花!”流萤递给林归晚。 “各位,万某再次谢过各位赏脸参加沙发铺子的剪彩仪式——”林归晚将红花的两边绸子递给各个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总算把事情完成了一半,名满京城然后退隐,那她就成了一个神话,也许还能被写进野史里呢。 “万公子说笑了,我们这几个都是受了公子恩惠的人,怎么能说是赏脸呢?我们还很荣幸公子能请我们几个过来呢~”鸿影戴着纱,露出勾人的眸子,千娇百媚的回答。 “鸿姑娘说的是,虽说几位掌柜互相不相识,可同样受了万公子恩惠,您救了内人一命,来剪个彩算什么?就是把百味楼让给您鄙人也心甘情愿。”百味楼的孟老板颤着胡子十分激动。 “孟伯说笑了,我还指望着多去您百味楼吃饭呢,要是您给我了,我可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菜了。”林归晚笑着摇摇头。 “公子,吉时到了,可以剪彩了。”涯香在一旁提醒着,眼睛红红的不过脸上却挂着笑。 林归晚环顾一周,请到的人都来了,旁边看热闹的的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她满意的点点头回答:“鞭炮起——” 流萤燃起炮仗,林归晚手下开始剪。 “恭喜万公子——”混着没燃的炮仗声,贺喜声不断。 “同喜同喜,万某今日开张所有沙发让三成利,大家尽管选购!”林归晚伸手请着各位来看剪彩的人们。 “孟某早就听说公子做了奇特的椅子,正好内人老是嫌木凳子不舒服,今日正好买上一个。”百味楼孟老板捋着花白山羊胡,往里进着。 “那万某可要多多给孟老板打着折扣。”林归晚招呼这来往的人,生意红火的厉害。 “万公子——” “万公子——” 几个年龄女子带着家丁跑进来,叽叽喳喳道:“万公子可算开了这沙发铺子,小女子想了好久了,今日万公子可要卖给小女子第一个……” “哎哎……宋小姐,是本小姐先来的,本小姐要当第一个!”另个圆脸女子打断她话,站在这位宋小姐面前,看着林归晚:“万公子这面具倒是新奇,可否告知在哪寻来的?” “面具倒不足为奇,长街夜市里小摊位上买的,自己添了几笔修了修。”林归晚面对这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平民百姓出来的女儿家的小姐们有些棘手:“各位小姐们,还是选选想要哪色的沙发吧,今日来的人不少,您们可要瞧仔细看,不要喜欢的被挑走了。” 听了林归晚这样说,几个小姐们也不拌嘴了,赶紧进去挑选了。 虽说今日来的人多,但大多数是图个新奇来看看的,想买的人大部分都会对价格望而却步,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她走的都是高端路线,私人订制高买高配,要是批量生产卖出去,免不得引起竞相模仿,失了品格。 第九十章:来晚了 第九十章:来晚了 送走一波又一波客人,林归晚看了看外面的天,快要送晚膳了,得回去了。 “我倒是来晚了?”封喻川拎了一只木盒进来,看着林归晚打算出去,赶紧拦住他:“好歹我也是来庆祝知己开张店铺,知己不理我不太合适吧?” “喻公子也看看外面什么时辰了,剪彩都过去多久了,我要回去吃晚膳了,真多谢喻兄好意,回见。”林归晚无奈的看了眼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了。 “是在下失礼了,不过这开张的贺礼我可是带来了,看——”封喻川今日穿的淡蓝色素袍,看起来十分低调,他扬起手中木盒,掀开让林归晚看。 木盒里是一只小巧玲珑的木质八音盒,雕的是亭台楼阁,做工精细到小瓦片都看得一清二楚,虽说是木色没有另加其他颜料,可木质打磨得圆滑,倒也十分美丽。 “这是从西域运来的,听说是他们那王上的小玩意儿,这样一拧——”封喻川伸出手拧一圈不容易被发现的小木棍,八音盒的亭台楼阁转了起来,丁零当啷的响起来一串简单的乐曲。 林归晚被吸引了目光,虽说这些小东西在现代十分常见而且还不值钱,倒是在古代倒是稀罕玩意儿,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 “您还是把这收回去吧,太贵重了万某受不起,既然喻公子说了都是王上用来享乐的,那还请喻公子送给应该拥有的人吧。”林归晚收回目光,淡淡说着,封喻川可十分用心讨她欢喜了,倒是难得。 “既然说是送给你,就是你的。”封喻川合上木盒,硬是塞给她怀里。 “既然你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不回好像不太合适吧,你就在沙发铺子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林归晚拗不过他,只好收了,可心里又别扭,一时间忽地想起空间里的荔枝。 这玩意儿可不比手中的八音盒便宜,至少这盛朝可是绝无仅有的。 她跑出沙发铺子,去小巷背阴处闭眼冥想着自己的空间,一伸手拽下来一枝硕果累累的树条儿。 果子上树叶里带着露珠儿,一看就是刚摘下来的。 “来,尝尝。”林归晚踏进屋里,将一枝荔枝放到桌上做出请的姿势让封喻川品尝。 “这是什么果子?看起来坑坑洼洼的。”封喻川皱起眉,脑子里想不起这种水果,至少是他从未见过的,不过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看过不少,吃过不少少见的水果,这种他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 “此名荔枝。”林归晚摘下一颗,指甲一划,剥开露出莹白的果肉,吃进嘴里吐出一个板栗色的圆核。 见林归晚怎么吃了,封喻川也伸出手尝了一颗,入口晶莹,甘甜似琼浆,还微微泛凉实在是难得的夏季果实。 “这看起来像是刚摘下,万公子可有这果树?”封喻川不由好奇问着,毕竟这鲜艳的颜色,就是刚从树上摘下。 “并无,只是前几日一位奇人送了我几支,我将它放入冰里才得以保存至今。”林归晚理由张口就来,一脸严肃让人不得不信。 幸而这接近黄昏,铺子里的人大多都走了,只剩下涯香一人呆呆坐着不知在想什么,不然看到这新奇水果,难免会引起一阵骚动。 封喻川吃了又吃,眉目都舒展开:“要是如此美味,云起能吃到就好了。” “也是,今日怎就有你自己?江公子去哪了?”经他一说,林归晚才想起最近两人似连体婴一般的另一人不见了。 “云起回乡了,你不知道?状元郎考取功名后,封完官级就要回乡看望父老乡亲,将父母接与身边。” 封喻川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万公子竟会不知? “是在下孤陋寡闻。”林归晚也不多做解释,站起身:“喻公子好好享用,在下还有些事,先行离开了。” “万公子——”封喻川刚站起身,林归晚就消失在拐角了。这个万归霖,真是不收人家半点好处。 林归晚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狂奔,马上要到时间了! 越过王府高墙,就听到月娥那丫头呵斥水苏的声音:“睡睡睡!王妃呢?让你来就是来睡觉的?” 遭了!晚了……林归晚站在窗子外脱了外衫,拿掉面具,将头发散开,慢慢走到池塘里滑进去,池水有些凉了,林归晚伸进去腿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但是没办法了,希望用这个方式蒙混过关…… 她一咬牙,闭上眼跳进池子里,洗了洗脸赶紧跳出来,一颠儿一颠儿的跑进房子里。 “你说王妃是不是……” “王妃?”水苏岩风和连召几人可怜巴巴的受着训,却没想到一抬眼看看林归晚浑身滴滴答答的进来。 “您这是?”月娥嗤笑出声,:“王妃娘娘何故把自己搞成这样?” “天儿太热了,中午小睡的时候本王妃就在池子里泡一会儿没想到却泡过头了,在池里睡着了。”林归晚施施然越过一行人走到里屋床幔后,对着外面的人说道:“本王妃要换衣服了,水苏给本王妃更衣,其他人下去吧。” “是。”连召和岩风齐齐应到,赶紧退了出去。 “王妃娘娘您这样毫无贤王妃的仪态,真是丢了王府的脸。”月娥沉下来脸,咬牙切齿的说着:“奴婢希望王妃娘娘做事前考虑一下王府的名声!” 这林归晚真是太不自觉了,毫无礼法廉耻,竟然浑身湿透就敢在男家丁面前出现,其他妇人小姐早都喊起来了。 虽说她极度讨厌这个王妃,但是王府的名声她还是要顾及的,不能因为这女人毁了。 当家主母像个青楼女子一般穿湿衣在小厮面前走走晃晃,传出去她都没脸见人! 这话要是林归晚知道肯定会跳脚,虽然她浑身湿透了,但是身上的衣服裹得那么厚,湿透了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啊,更何况她头发那么长,一披散下来像黑布一样,能看清什么啊! “本王妃让你出去,你难道聋了?”林归晚一边用毛巾拧干头发,一边呵斥她出去。 第九十一章:热病迷情 第九十一章:热病迷情 “奴婢只是提醒一下王妃娘娘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王府!”月娥气哼哼的扭头就走。 见月娥终于出去了,水苏舒出一口气,埋怨起来:“王妃娘娘,池子里多危险,万一溺水了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还没告诉她一声,就自己去了,池塘里荷叶那么茂密不告诉她在哪,估计翻到天黑也看不到她。 “没事啊,本王妃福大命大死不了。”林归晚摆摆手,那池塘不过半人深,哪能淹死人? 水苏看她这样说了,也只好闭上嘴。王妃怎么说也是王妃,做什么事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决定的。 可她是如何睡着的,最近好像忽然很嗜睡,一睡就醒不来了,还不止她一个,连召和岩风也是如此,虽说王妃也是睡了,可她每次醒来王妃都是醒着的,难道……是给他们王妃下了药… “晚膳吃过后,你让岩风烧些热水本王妃想洗澡。”林归晚摸了摸额头,昏昏沉沉的好像刚刚跳池塘受凉感冒了,这体质真是差啊。 洗过澡后,林归晚果然感冒了,烧的昏昏沉沉的。 不行,八音盒和衣服还在外面,得拿回来,不然被别人看到了事情就败露了。 “水苏,去请王爷过来,让他给我请个大夫。”林归晚艰难的坐起来身子,头懵懵的疼的要裂开,手脚也虚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在小榻绣花的水苏赶紧下来小跑到床边,见林归晚脸色灰白,神色恍惚吓了一跳。 “奴婢去请王爷过来——”水苏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好…”林归晚眼中迸出一些亮光。 待水苏跑出去后,林归晚赶紧下了床踉踉跄跄的出门,慢慢挪到屋后窗子位置将衣服和八音盒拿回来。 这时约摸已经丑时,府里大多数人都睡了,水苏噔噔噔跑到正院封喻川的房前,看灯光已经暗下去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正犹豫不决时,门忽然开了。 一身雪白绸缎里衣的封喻川散着头发站在门里问:“怎么了?王妃又出什么事了?” “王妃娘娘额头特别烫,好像是发烧了!”水苏急忙跟他说着,连行礼都顾不上了。 “快去请大夫,本王去看看她如何了。”封喻川心里一紧,赶紧让水苏请大夫,自己匆匆往养心阁赶。 “林归晚你没事吧?”到了屋里,封喻川就看到她像朵抽干水分的花儿,蔫蔫的倚在床帮上。 “封喻川吗?”林归晚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今天你倒是怪好看,像个小仙男——” ?仙男?夸他好看的意思?封喻川坐在她身边,摸了她额头,的确热的像个火炉。 “真好看。”林归晚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收回去,贴到自己脸上,今日的封喻川看起来像谪仙一样,白衣飘飘,墨丝垂在耳旁,五官看起来透着清灵感。 “你是不是烧傻了?得了热病不是醉酒,别装作一副傻兮兮的样子来调侃本王。”封喻川没抽出手,只是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疼的她自己放了手捂住额头。 “好疼——你总是欺负我。”林归晚无力的呢喃,扁扁嘴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想家了…我想回家…好想回家——”林归晚不自觉呢喃出声,心里堵了块大石头一样,只有流泪才能使自己好过一些:“我不想在这了……” “林归晚,你癔症了?”冷不丁看她一哭,封喻川心揪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想家吗?好像太尉对她也就一般般,而周夫人看起来是心善的,可实际也就是个刻薄女子,风眠虽说善良贤惠,可始终与她不对付,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林归晚喊想家,太尉的先夫人已经去了十几年了吧? “别哭了,等大夫来吃些就好了。”封喻川低下头哄着她,忽然自己噗嗤笑出声。 自己这样怎么像哄小孩,要是在几个月之前说他会这样哄着林归晚这个女人,打死他都不会信,可现在就的的确确发生了,好像自从他们两个被捉到后,林归晚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十分叛逆,让他伤透脑筋。可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想靠近她,真像一朵荆棘花,美艳归美艳,就是不能离近。 “笑什么笑——么!”林归晚看他笑,忽然生起气来,越看那张脸越觉得烦躁,恨不得咬下一口来,而她的确这样做了,吧唧一口咬上去,好像咬的地方不太对…… 被咬了嘴唇的封喻川止了笑意,惊讶的抿了抿嘴唇,好像那股热乎乎软绵绵的触感还停在嘴上。 这小女人,竟敢偷亲自己…看着亲完自己沉沉睡去的林归晚,封喻川无可奈何的坐起身。 “咳——”门旁传来咳嗽声音,他连忙回头看,是一位老大夫和水苏。 丫鬟正十分惊异的看着他,被他目光扫到后马上低下头。 “草民参见王爷——”老大夫带着医箱行着礼。 “进吧,替王妃好好诊治,用什么珍贵药材说就是。”封喻川镇定的吩咐后,匆匆离开屋子,略微慌忙的脚步出卖了他的内心。 看着走远的王爷,水苏心中的震惊依旧没有减少,本以为王妃是不受宠的,王爷只不过迫于压力才不得已娶了王妃……可现在看来不一定如此,至少现在王爷和王妃不是相看两厌的,甚至对方还有些喜欢…… 不然,被偷亲的王爷也不会如此淡定了,按道理应该早推开王妃了,可是却没有。 “水苏姑娘,王妃娘只是得了热病,开几副清热的汤药即可。”老大夫捏着花白胡子对水苏讲着。 “谢谢耆大夫,”水苏回过神赶紧行礼,从怀中掏出银两给耆老。 “不用多谢,这是从德善坊拿的清热解毒药丸,你先给王妃服下,等天明后去善行堂拿上几服药吃下就好了。”耆老拿出瓷瓶递给水苏:“不用银子了,算草民献与王妃的。” “多谢耆老了。”水苏双手接下告着谢,送走耆老后帮林归晚服了药,坐在一旁看着她。 等第二日夜晚林归晚终于悠悠醒来。 “王妃娘娘,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第九十二章:出门 第九十二章:出门 一醒来,林归晚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吓得她脖子一缩:“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发什么事了?” 该不会是她的衣服和八音盒被发现了吧?封喻川进行追查了? “王妃娘娘——你昨天晚上,强吻了王爷……”水苏眼中闪烁着八卦之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估计王妃也能成为名副其实的王妃,那到时候她也是王妃娘娘娘娘身边的大丫鬟了。 “不要乱讲,本王妃怎么会强吻他!”林归晚白了水苏一眼,幸好幸好不是被发现了,至于强吻,她敢肯定她不是那种人。 “真的真的,昨日奴婢请来善行堂的耆大夫刚走进门就看见王妃你亲了上去!” “不会……吧——”难道她昨日真的强亲了封喻川还被耆老看到了?不会吧,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王妃要是不信,喏,这是昨日耆老留下来的药瓶,说是献给王妃的。”水苏看林归晚还是不肯信,立马拿起旁边的小瓷瓶:“昨日就吃了这个药丸,说是清热解毒的。” “给本王妃。”林归晚伸出手,水苏就将小瓷瓶放到她手心里。 看着熟悉的小瓷瓶,林归晚终于接受了自己昨天干了什么,得亏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然自己都要尴尬而死。 耆老这次送的瓶子大概是让她好好考虑自己的以后,德善坊和刚开起来的沙发铺子,和王府如何平衡。 “换衣服,本王妃要出门。”林归晚从床上坐起来,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但还算清醒,没有昨天那样烧的说胡话。 水苏:“不要想了王妃娘娘,一大早王爷就派小厮告诉奴婢,这几日要好好看着您,如厕也跟着一起。” “啊——”这臭男人又禁她足:“那最近的账本还要本王妃看?” “这王爷倒没说……”水苏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你就替本王妃像之前那样,把该算的账全都列成数字给本王妃来算…哎哟——”刚一激动,头就晕乎乎的,看来真不能出去了,罢了…德善坊和沙发铺子都有人看着,她就定时查查帐算了。 “王妃,奴婢帮您来揉一揉。”水苏赶紧走上前帮她揉着太阳穴,轻重适宜,舒服的林归晚要哼哼出声。 过了几天安逸的生活,林归晚觉得水苏这姑娘还可以,虽说喜欢见风使舵吧,但还算尽职尽力,要是搁在现代就是个混迹交际圈的高手,可惜生不逢时。 “今儿阴沉沉的凉快许多,水苏你准备准备,本王妃要出去逛逛。”林归晚伸了个懒腰,穿了一身轻便的浅碧色青柳软枝长裙,长发盘了个坠马髻,玉簪轻笼;腰间配着和田青玉蝉佩。 看着镜中的自己,林归晚满意的转了个圈。每天都懒散着过,冷不丁这样一打扮倒是让自己眼前一亮。 “王妃娘娘,轿子已经备好了。”水苏眼睛透着惊艳,王妃娘娘其实长得很美,不过就是之前的愚笨传闻遮住了她的美貌。 “今儿个咱们不坐轿子,走路去。”林归晚突发奇想走路上街会什么效果,痴女不痴了。想着街上的人见到她的表情都好奇。 “是…”水苏迟疑道,还是跟在林归晚身后,看着她挎着小篮子里面盖着粉绢子,不免有些好奇王妃哪来的小编篮?养心阁好像没这个东西… 主仆二人走出王府,到了长街。 因为天气凉爽原因,不少摊位都摆出来,吆喝着召着客人。 来到这那么久还没好好逛过小摊呢,林归晚像只花蝴蝶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对什么东西都新奇的很。 街上的人看着她,眼中带着异色交头接耳着,这不是京城太尉家的傻女儿吗?不是嫁给贤王了,怎么忽然跑出来了? 水苏跟在林归晚身后,被路人看的有些尴尬,她就知道,按王妃这名声,独自上街不戴面纱肯定招人议论。 “走了。”林归晚毫不在意,转身去了善行堂。 “你在门口等会儿,本王妃去谢谢耆老。”林归晚站在门口对着身后的水苏说。 “是,王妃。” 进了善行堂,林归晚将编篮放在桌子上,笑眯眯道:“耆老,我来了~” “这是什么?”耆老抬眼看看桌子上的篮子,摸着山羊胡也不掀开看。 “是耆老你给我的种子…”林归晚神秘的说:“你看——”她掀起个角儿让耆老看着里面的紫红色果实。 “耆老可万万不可让别人知道这种水果,您自己偷偷摸摸吃了。”这荔枝还不能在这古代培育,养不活的,贸然拿出来可能会被人盯上。 “这——竟种活了?”耆老惊喜的看里面的果子,皱纹都挣开了。 “只长出这几个果子,我代您试过了,甘甜似琼浆。”林归晚放低声音:“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他前几日送给封喻川荔枝时,忽然想起这种子还是耆老送的,竟一次也没给他尝过,未免有些失礼了;今日就特意拿了一只篮子过来给他送。 耆老慎重的点点头,这丫头如此慎重,那这果子结的不易。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林归晚离开了善行堂去了德善坊。 现在德善坊的客人也稳定了不少,想买沙发的都去了沙发铺子,想买药的都在这里了。 约莫着之前她从空间里弄出来的药草磨成的药粉药效十分不错,所以现在客人也慢慢的不去买天字一号的瓷瓶药了,而且她药馆里有别的药房无可替代的三白面膜粉和养生瘦身茶,就单单是这两样就招揽了不少年轻的姑娘小姐们。 甚至还有一些达官贵人家的闺秀也向她这里买了些养生茶和面膜粉,这种东西都是靠口碑来传递的,这人用的好了自然会转告给下个人,不久就绝对会在贵女圈儿里传个遍,到时她还不愁没销路吗? “掌柜的,您这儿什么卖的最好啊?”林归晚仪态万千的走进来朝着流萤一笑。 “这位夫人,我们这儿卖的面膜粉养生茶和止血药丸最好。”流萤从各个客人中走出来对着她道:“这的人太多了,不如夫人您去里屋先等会儿?” 第九十三章:乱牵红线 第九十三章:乱牵红线 “行,”她点头后,就将水苏丫头留在门外,自己进了里屋,过了没多会儿留言将账本交给她一一看过,又将赚的银子换成银票递给她。 出了门她又用如此方法去了沙发铺子,沙发铺子里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厮家丁,来这里买家主要的沙发,然后抬回去的。 溜达完一圈,林归晚背起手,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 “万——” 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归晚惊讶的回头。 江云起穿着青色松江茧绸绣袍,头戴青白玉色雕纹玉冠,衬得他如画中仙。 “对不起,姑娘…在下唐突了,实在是您与在下的一位好友,身形十分相似。”江云起也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姑娘十分熟悉,就想叫一声万公子,这脸,这身形就是万公子的翻版呀! “哪来的登徒子,这是我家夫人!”水苏赶紧站出来呵斥他,这人看起来倒是一副潇洒模样,只不过眼神儿差了点,竟没看出来王妃娘娘梳的妇人发髻。 江云起赶紧又拱起手告罪:“是在下的错,实在是万分抱歉——” 听闻这姑娘竟成了亲,他这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疼,像是错失了什么重要的珍宝一样。 “水苏,我们走吧。”林归晚只好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叫了水苏赶紧走。这人不是回乡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林归晚回了王府,将买来的小玩意儿分给水苏连召和岩风,上面她都撒了一些安眠成分的药,希望他们今晚睡得香甜。 她都有好几日都不以万归霖的身份出现了,其他人可能会奇怪吧,特别是封喻川那个多疑性子。 吃过晚饭算过账之后,林归晚越了墙出去,还是男人的身份好,想干啥就干啥。 她现在长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夜市还是蛮繁华的,若是江云起和封喻川有心找她的话,她在这溜达估计不到半刻钟,他两人就会寻来了。 不出林归晚所料,真的不到半刻的时间,江云起就率先出现在她的面前。 “万公子…”江云起皱着眉头一副抑郁寡欢的样子,看着林归晚还带着打量。 “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问什么就问咯?”林归晚他那这副样子就知道想问今天中午的事。 江云起犹疑再三还是开口讲:“万公子…可否摘下你的面具,让在下看一眼?”他记得好早之前万公子是不戴面具的。 “这…”林归晚抚上脸颊:“江兄没有听说吗?万某有一次不小心跌倒,跌破脸颊,所以现在已是毁容……所以,掀开面具这事…” “是云起唐突了——”江云起暗骂该死,自己这番话就相当于揭人伤疤了。 “无碍。”林归晚想起什么又问:“你不是回乡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在下家乡本就在这京城附近不远的小山村里,三日到达即可返程。” “那次殿试过后,圣上给你封了什么职位呀?” 提起职位林归晚还是有些好奇,江云起这一副善良到爆棚的脾气,能分到什么职位上? “圣上封了我礼部司郎中。”江云起扬起笑,脸上洋溢着成功的骄傲。 虽说礼部司郎中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但是哪有人一开始就是正三品正二品官员的都是一步往上爬的。 “江司郎中——”封喻川远远地喊着他。 “王爷,您这也太高调了。”江云起行了一个礼,本以为王爷只是一个淡薄名利,喜欢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可入仕后才发现,贤王封喻川竟然是夺嫡的中心人选。 那么,这王爷找他的目的看起来有些不单纯了。可是他与王爷相熟都是明了的事了,就算是纳入他的阵营,别人也只会将他当成贤王旗下的人。 “何必拘泥一些俗礼?”封喻川走进跟前,谦谦君子模样:“今日正好咱们三个凑了个齐,不如去百味楼给云起庆贺一下?” “也好,那桃花糕的味道我可是想了许久。”林归晚给封喻川打着圆场,毕竟是他大晚上让人请大夫过来瞧她的,算是还回去了。 “既然万公子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去尝一尝吧。”听闻林归晚说这样的话,江云起眼睛亮了起来。 三人簇拥着去了百味楼。酒过三巡说完寒暄的话,封喻川提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主意:“云起,本王听闻你还没有家室吧?若是本王做媒给你牵个红线,你看同不同意?” “什么?哪家小姐?”林归晚不等江云起回答就惊讶地问道。封喻川也太心急了吧,这就想把人绑在身旁? “叫月娥,是本王的贴身丫鬟,本王母妃还健在的时候替本王挑选的,她与我一起生活多年,早视为妹妹一般,若是云起同意,本王就以义妹的名衔将她嫁与你。” 封喻川继续说道:“月娥长得不必说,上等佳人,又识文断字,我看与云起相配的很。” 林归晚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有喷出来,竟然是月娥这丫头,封喻川竟然想把月娥嫁给云起!哦…呵呵… “多谢王爷厚爱!可云起已有心仪之人。”不等封喻川继续在往下说着,江云起就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 若是云起真有心仪之人,那此事就作罢。”封喻川也发现江云起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挽救:“此事不过提议,本王并没有拿这事来控制你的心思。” 说过这话,江云起脸色缓和一些:“多谢王爷体谅。”也许是他太过多疑,毕竟王爷和自己确实是聊得来的好友,而且自己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有什么值得拉拢的? “好啦,吃菜,唉?云起,你这心仪的女子是谁呀?”林归晚看气氛不对,赶紧调侃到:“云起可不要金屋藏娇趁早带来让我们看看!” “这…”江云起有些犹疑,这让他怎么说?难道他说他是相中了别人家的夫人吗? 这不是君子所为……可昨日一见那女子,竟时时刻刻印在脑海中忘不掉,甚至与他身形相似的万公子,他心中都有些悸动…自己竟真变成了一个小人? 第九十四章:怀疑 第九十四章:怀疑 “云起不方便告知…”江云起还是没说出这种话,毕竟这种心思实在太过隐晦。 “算了,咱们吃饭了。” 三人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一玩竟到了深夜。 “这次你可没喝多啊?”封喻川粉腮桃面的,看起来倒如个女儿家,他搭在江云起的背上。 “王爷,你喝醉了。”江云起无奈道。 “没醉,不过是有些脸发烫。”封喻川直起身子背起手:“那咱们就回去?” “行,万某是困了,先回了。”林归晚打了个呵欠,准备离开。 “那本王也先回了。”封喻川捏了捏眉间,转身离开:“两位,本王告辞。” “告辞,告辞。”林归晚懒散的拱拱手,也要准备回去了,玩的太晚了,实在是有些困呐。 三人各个分路回去,林归晚慢吞吞的往深巷那里走。 “啊!”林归晚走着走着,忽然手臂被拉了一下,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嘘——”江云起赶紧堵住她的嘴:“是我是我,是江云起。” “怎么啦?江公子?”林归晚抚了抚胸口,呼出一口气,这人吓人,吓死人。 “在下想问……”江云起嗫嚅着,十分犹豫。这到底要不要问?问了万公子会不会生气…可是不问,自己又抓心挠肺的难受… “想问什么?”林归晚又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江云起犹豫豫的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会生气。” “在家想问万公子是否有同胞兄妹?”江云起一闭眼问了出来。 “同胞兄妹?这倒是没有,我自小就没有。”林归晚否认,看来下午那件事儿,在江云起心里还是留了一些怀疑种子的。 “嗯…万兄早些歇息。”江云起拱手,直直看着林归晚的花纹面具,总想把它摘下来。 “嗯,我先走了。”林归晚低下头,匆匆的从他身边离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没有强行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要不然完蛋了。 不过江云起也不是那种人,善良成那样,怎么敢动手摘自己面具,不过她真的好奇江云起的心上人,之前没听他谈起过,忽然说自己有心上人,该不会是推辞吧? 想着想着,走到养心阁旁的围墙,林归晚三下五除二爬上去,进了屋里睡觉。 黑夜还在继续,有人睡了,有人却还醒着。 长街小巷深处,传来女子的隐隐啜泣。 “为什么?你都忘了当初吗?”女子质问。 “从来没有……”暗处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他伸出胳膊搂住她:“因为寻你,我才投奔了王爷,怎么敢忘?” “可是……”女子摇摇头。 “事已至此,为了我们的生活,只能委屈你一下……” “不行,我不能这样——” “难道,你要去死吗?我会多心痛…王爷早就知道了,选你不选你都是无足轻重的,但是若是你帮了王爷…那你就不用跟着受罚……” “可——” “别可是了,做吧,这不是我们这些蝼蚁能决定的,我们只能偷生……” 男子怀中的女人传来痛苦的哭声,像是要把水分都给挤干。 第二天,林归晚简直头痛欲裂,昨夜喝太多酒,虽然当时没晕吧,可今日醒来真是想爆炸,宿醉真难受! “水苏,帮我沏杯浓茶来。”她揉着额角,吩咐着。 “是,王妃娘娘。”水苏赶紧去拿茶叶,却发现茶叶早已用完,那只好去库房拿些了。 “王妃娘娘,茶饼没了,奴婢去库房那拿一些。” “快去快回。”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只咸鱼,真是难受啊。 水苏赶紧告诉岩风连召让他俩守在门外,以防出什么事,自己小跑着去了库房。 拿了茶饼出来,忽然碰到了封喻川:“王爷万福金安。” “怎么忽然拿茶饼了。”封喻川随口问了句,昨日他喝的稍微多了些,今日头嗡嗡的疼得厉害,恰巧茶叶没了,他来散散步,顺手拿些茶叶。 “王妃娘娘头疼的厉害,想喝杯浓茶。”水苏如实告知。 头疼?浓茶?封喻川一下子抓住关键点,她又没宿醉,头疼什么?喝什么浓茶,除非昨夜她也偷跑出去喝酒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成型…… “走,本王去看看王妃如何了。”心下有了猜测,封喻川就想着去证实。 “是。” 到了养心阁,封喻川扫了一眼院子,看见一个小孩偷偷摸摸的想逃走。 “站住,见到本王竟然不行礼?”封喻川远远的低声呵斥他。 “王爷恕罪,小的忽然拉肚子想去茅房,不是故意要不行礼的,请王爷饶了小的。”连召被喝止,赶紧跪了下来低着头求饶。 封喻川不紧不慢的走进他跟前:“起来吧。”这小孩好像在哪见过的样子,怎么有些想不起来了。 “谢谢王爷。”连召低着头行着礼,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进了屋里,林归晚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 她听到声音,以为水苏回来了:“赶紧把浓茶给本王妃,头快疼死了。” “昨夜干什么了?忽然头疼?”封喻川走进她身边,在床幔旁站住。 这有古怪,怎么他们两个同时头疼,他是宿醉,林归晚也是宿醉? “王爷?你怎么来了?”林归晚听到声音不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坏了坏了,被发现了? “看你丫鬟去拿茶饼,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你头疼,头疼不吃药喝浓茶?”封喻川伸手,水苏双手将茶饼递上。 “昨日,睡不着就去厨房那摸了点酒喝。”林归晚淡淡扫过他手上的茶饼:“哪知我酒力差得很,没几杯就醉了。” “真是如此?”封喻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将茶饼放到她手中:“一个王妃,好歹注意点姿态,想要什么让丫鬟拿不就好了?”说着他轻瞥了一眼水苏。 水苏看到王爷的眼神,就知道王爷在责怪她,竟连王妃去偷酒喝都不知道,一个贴身丫鬟的失职。 “昨夜我是等水苏睡着后才去的,你不要怪她。”见封喻川又看水苏,林归晚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下次不可再犯。”封喻川心下有了主意,转身离开养心阁。 走出时,他忽然看到那孩子探头探脑的,心里就更有了一些肯定。 第九十五章:确认 第九十五章:确认 回了自己房间,封喻川打开窗放了一只信号弹,自己倒了一杯茶,满满品着,不过一刻钟,茶刚放下,窗子那就进来一人。 “没事别找我,启月也不是不能查,非要叫我来干什么?”鸿影穿着暗色的衣裙,翩然坐在椅子上,十分不满。 “这次有重要的事。”封喻川慎重起来,与她讲:“本王想让你去查一查德善坊万公子的底细。” “万公子?万归霖?”鸿影惊讶的抬起头:“你确定要我查你的救命恩人?” 说起万公子,鸿影也是佩服的。她做生意那么久,开百花楼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磕磕绊绊好几年,百花楼才打出名气成为京城第一楼。 可那德善坊才开多久,不过几个月,就把其他药坊挤到一边去,让天字一号都不敢贸然伸手,更别提其他小药堂了,万公子倒出来的隐晦密事,让其他药坊或多或少都会对他有些感恩,这些年他们也被天字一号打压的够惨。 更何况万公子还救了京城老字号百味楼老板的夫人,京城谁不知那老板待妻如命,救了夫人就等于救了整个百味楼,虽然那孟老板没说什么,可暗中估计不知保护她多少次。 唉,真是嫉妒他的好运啊,但的确人家是有本事的,踩上个踏板就能升入云霄。 更何况还救了王爷,得了黄金开了奇怪的胡椅铺子,不说那椅子如何,那装饰就能够吸引一大波人看了,定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可王爷不是因为害怕查他时被他发现就失了这个潜在的谋士,怎么忽然让自己查他了? “查,本王怀疑这是一个老熟人。”封喻川思前想后,脑中有一条清晰的线了。怪不得林归晚天天往外跑,还穿着男人的衣服,怪不得在养心阁种药草……可是他还有些不明白,她是从哪知道这些的,是什么时候学习的药理? 鸿影站起来:“行吧,你约着他出来点,好让我着手准备。”看来王爷是想起来什么了。 封喻川点点头,自己想着什么。 天黑了后,他悄悄坐在养心阁的屋顶,等着是不是有人出来,是不是与自己想的一样。 约摸丑时,屋里探出一只身影,像灵巧的猫儿一样,越出高墙。 见自己等的人出现,封喻川踏着屋脊跟上去,看她往哪里去。 林归晚悠然穿过深巷,走到长街,东瞧西看了一会儿,准备去德善坊和沙发铺子去看看。 好久没和流萤几个一起吃个饭了。 这样想着,林归晚大步往前走,入了小巷。 “叩叩——”林归晚站在一个院子门口,敲着门。 刘婶儿几个人租了房子住在一起,有个照应,也方便她过来坐坐。 “公子,你来了——”刘婶儿开了门将她迎进去:“今儿公子来得巧,流萤炖了老母鸡,可补了,公子可要吃多些。”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流萤的手艺。” 一边说,她一边往里走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个影子跟着。 “公子来了,快过来吃饭。”涯香端着一碟香菇滑鸡从厨房出来,看到林归晚来了,脸上僵了一瞬又笑开。 站在屋脊上的封喻川,看着这个熟悉的丫头,好似…这丫头是从人伢子那儿买来的那一个。 “哎,我洗个手就去。”林归晚小跑到井边打起来水,脸上的面具太束缚了,她将它取下挂在腰际,开始洗起来手。 今日月亮不错,封喻川借光一眼就看到那张精致的面孔,在月光下更显味道,宛如神仙妃子,那正是他的王妃。 “开饭了——快来!”里面传来流萤的喊声。 “知道了。”林归晚兴冲冲的进了屋。 就算刚刚有三分怀疑,封喻川听过她的声音后三分怀疑也就消失了,这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府里的那位。 呵,万归霖…林归晚…真是玩的好一出文字游戏。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封喻川一踮脚越向锦荣街去。 “叩叩——”百花楼顶楼的窗被敲响,鸿影挑了挑眉毛,这个点谁会来? “进。” “不用查了。”封喻川推开窗跳进来,信步走到桌旁,自己倒了杯茶。 “稀客啊——”鸿影笑死来坐在他身旁:“怎么今天有空来这儿?可有什么相中的姑娘?…或是相中我了?王爷?” 她伸出玉手朝他甩了丝绢,顿时香风袭来。 “别闹。”封喻川躲开丝绢,继续向她讲:“万公子的身份,本王打探到了。” “哦?是哪位旧相识?”鸿影安分下来坐在他身旁,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眼睛却盯着他的脸出神。 “万归霖——林归晚。”封喻川把茶杯‘哒’一声放在桌上:“本王竟没想到这万公子就是本王的王妃啊。” “噗——咳咳!”鸿影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心口疼:“林归晚?你王府大院儿里的林归晚?” “是她,今日本王特地去跟踪着看,见她进了一间院子…”封喻川垂下眸道:“那院子里住的是德善坊那几个人,唤她公子。” “不会吧?真是她?啧啧…要是这样,那可有猫腻了,她那一身医术从哪来?”鸿影擦干唇边水渍,还是不敢信。 再怎么说,林归晚也是个贵女,哪来的机会学习医术?而且她小时候不是摔坏了脑子,怎么忽然聪明起来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好歹也是你家的人,不过不是我说你,怎么着你也是个王爷,自己王妃什么人都不知道,啧啧——” 鸿影白了他一眼,嘴里有些苦楚的笑意,看来她输得还真是惨,美貌比不过,头脑也比不过,这扮猪吃老虎林归晚比她能耐多了… “本王大意了,本以为她只是头脑清明了,没想到跟换了个芯子似的。” 封喻川也不知该怎么办这件事,无论万归霖是不是林归晚,但救了他确实是事实,更何况…他好像,对林归晚那女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呢。 “这件事,本王就当不知道,对了,你让司葵去护着点她吧,不然她一个女人家,万一被登徒子看破了可就麻烦了。” “你确定?司葵和她可颇有渊源呢——” 第九十六章:刀光剑影 第九十六章:刀光剑影 “怎么?与司葵还认识不可?”封喻川忽然想起来,某次他逮到那女人就是在百花楼,这么说那次是来找落葵了? 鸿影捋了捋鬓发开口:“司葵本是百花榜的末尾,可有次她被白薇气着了非要登上榜首,这榜首就是你的小王妃帮她登上的。” “而且啊,司葵当时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还想着跟我告隐,后来就安分了许多,估计她是知道了真相。” “这女人啊,要是个男人肯定大有作为,可惜了。”封喻川站起身向窗边走去:“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派司葵暗着守着她啊。” “行呗。”鸿影顿下手上动作,又笑着应:“那百花楼可少了花魁,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按鸿影的本事,培养出几个花魁来不是分分钟的事?”封喻川踏上窗台,一跃出了去。 房间空留着的鸿影失了笑意,颓然坐在绣凳上喃喃自语:“你这人总是不懂女人心,我也想当个相夫教子的平凡人呐,可你就是不给我这个机会,真是讨厌的紧,谁要当个万能人…” 这儿失意,林归晚那儿倒是心满意足,她摸着肚子面带笑意回了王府,开心的躺下了,完全不知自己早就暴露出去了。 第二天夜晚,林归晚又偷跑了出来,不过这次她倒跟了个影子。 司落葵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己就从花魁‘病逝’到给别人当暗卫了,还是曾经的‘男人’,更别提自己的心情了,简直复杂无比。 今日倒是空闲的很,王爷不在江云起也不在,难得那么闲。 林归晚伸了个懒腰,等到她把这批沙发全部卖了,自己差不多就攒够了银子,单人沙发三百两,一只普通沙发五百两,真皮沙发一千五百两,虽然她定价有那么稍稍的高,可是抵不过这是京城啊,到处都是权贵,还差这点小钱? 事实也像她猜想的那样,沙发已经卖出去一大半了,尤其真皮沙发畅销,各个有些脸面的人家里都有,以此撑排场。 等到全都销售出去,她就将店关了,悬壶济世,想挣点就挣点,不想挣就吃喝玩乐,简直美滋滋啊! 林归晚心里乐开花,逛到厌的长街都看起来新鲜了许多。 司落葵看着她走来走去,无聊的数着指头,这能有啥危险的?哪会有人绑男人啊,还是戴着面具的男人,谁会冒风险绑回去做小倌儿什么的啊!万一长得丑…… 想着想着,司落葵却瞥到真的有人暗地想偷袭那‘男人’…… 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偷偷摸摸隐在暗巷子里,正等着林归晚走近。 顾不得多想,她赶紧跳到那巷子两边的房子上。 “什么人!”为首的黑衣人警惕的回头向上看,一只铁镖从手中飞旋而来直射司落葵面门。 那镖飞的气势汹汹,司落葵跳向不远处才堪堪躲避。 旁边几个黑衣人也立即发现了屋脊上的司落葵,一跃而起踏上屋脊。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匕首,脚下一用劲,飞扑过来,司落葵不得不抽出腰中软剑来应对,一软一硬一刚一柔,在黑夜中迸出迸出火花! 虽说为首的人她不一定能打过,可这几个杂鱼她还是可以的,一边想着,她手下翻了个花掌,趁机拍上黑衣人的胸口,一瞬间将他擒住顶在自己前面抵挡着其他两人。 因她用一人抵挡,其他两名黑衣人出手有了顾忌,畏手畏脚不敢用劲儿,司落葵当机立断,七八招将剩下两人打伤。 “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阻拦在下?”剩下的一黑衣人不得不放弃去捉林归晚,脚下一弹,轻轻落到屋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司落葵浑身紧绷,偷偷瞄了一眼没心没肺毫无察觉的林归晚,已经走过暗巷子,松了口气,前面街上灯火通明,大约不会出事了。 “那就别怪在下对不起了!”黑衣人眼睛一眯,折射出渗人的目光,抽出怀中匕首飞跃到她身后。 司落葵连忙转身后推,手中软剑与匕首交错个不停,面前人步步紧逼,落葵连连后退,心里暗道不妙,这人武功在自己之上。 “阁下还是快快说出是谁派你来的,不然在下耐心快要用光了!”黑衣人手下招式凌厉许多,匕首舞的看不见踪影,落葵已被划了好几道伤口。 虽说伤口不深,但足以让司落葵焦躁,这人就是耍着自己玩,不然早就捉了自己,看来胜负早已分晓,难道自己就真的要命丧于此? 对了!她袖口里还有一包痒痒粉。 电光火石间,司落葵抽出那包痒痒粉向他撒去,虽黑衣人用胳膊挡住了,可药粉大部分还是粘上了他的身。 “你就好好享用吧!”司落葵趁着空档,赶紧跳上隔壁的屋脊,一溜烟跑了。 “该死!”黑衣人马上发现不对劲,身上奇痒无比,他总想挠一挠可是若是挠了估计会更痒,所以他不得不忍下来:“走!” 得救了。司落葵拍拍心口,百花楼才病逝了一个落葵姑娘,司葵可不能再病逝了。 司葵放下心,开始寻着林归晚,在一条漆黑的深巷里看到她悠闲的走着。 唉,走大路不行嘛,这种小路最容易出事了。万一再窜出来什么黑衣人她可不能保证再次逃过一劫。 一遍心里吐槽,她一边跟着林归晚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怎么像是王府? 这就是王府啊!司葵停在不远处,看着围着高墙的偌大院子。 那‘男子’熟练的爬上去,跃进高墙内,没了踪影,司葵呆愣在原处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什么意思?她是王府的人? 王府里能有自己的院子的能是谁?况且主子一向洁身自好,从没有纳过妾也没什么通房丫头,唯一有过关系的就是太尉府的两位小姐, 主子一向喜欢二小姐林风眠,可是却阴差阳错中了计不得不娶了痴傻的大小姐林归晚…所以,刚刚那个人是林归晚? 给她争下花魁的人是林归晚?名喻京城的面具万公子是林归晚…这让人怎么相信,一个傻姑娘一个经商鬼医,怎么可能会同一个人? 第九十七章:阴谋 第九十七章:阴谋 护着林归晚几天后,司葵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吧。 又一天下午林归晚跑出来,走过长街进了德善坊。 看着店里拥挤的人群,林归晚满意的点点头,和流萤打了招呼后去了沙发铺子。 在沙发铺子的人也很多,刘婶儿招呼着客人,涯香负责收银。 “公子,你来了。”涯香笑的眉眼弯弯,从收银柜台位置小跑出来。 “万公子好。” “万公子。” 她本来没想着进,只是想看一眼平时店里的情况,可涯香那么一说,她不进去都不太好了。 林归晚挂上笑,向客人们打着招呼:“各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跟万某说啊。” “没有,万公子铺里的沙发胡椅,老爷夫人都很满意,小姐也吵着要,所以才令小的过来买的。” 几位穿着同一款式衣服的家丁拱着手,脸上带着敬意。 “真是承蒙厚爱,替在下谢谢你们的老爷夫人。”林归晚心里涌起一股骄傲感,好像是背一下子挺直了似的。 “啊——王妃娘娘小心!”涯香脚下一绊,身体不受控制的像林归晚倒去,脸上带着惊恐嘴里的话脱口而出。 林归晚听到后,立马转身却被涯香扑倒,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被压在身下的林归晚,头‘嘭’的一声磕在地上,直磕的她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嘶——好痛!”涯香爬起来后,慌乱的扶起林归晚。 店里的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都呆立在当场,看着摔倒的二人。 被扶起来的林归晚,摸着自己的头,发现头发摔乱了……而且没有摸到脸上的面具, 她心里慌张起来,赶紧忍下脑海的混沌往下面寻找,却看到面具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呆愣过来的客人们,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 “王妃娘娘?哪个王妃?” “这京城里的王爷就贤王自己成亲了吧?” “你是说……” “……该不会是那个傻子吧?” “就是…你没听那掌柜叫的是什么?” “仔细看来,这万公子的确男生女相…也许就是那个王妃!” 嗡嗡隆隆的议论声穿进林归晚的耳朵,各色目光打量的让她难受的紧,她紧握着拳头,浑身冰凉不知道如何是好,坏了坏了,暴露了! “在下有事先走了。至于王妃什么的纯属子虚乌有,刚刚只是婢女一时喊错,因为她之前是王府的丫鬟,恰好在下与王妃长得有些相似之处。” 林归晚拱着手,低沉着声音严肃的说着。 这番话不知道能有几人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好理由,只能先这样了。 说完后,林归晚赶紧匆匆离开,脸色阴沉。 走到没人的角落,林归晚平复了下心情,开始梳理刚才的记忆。 刚刚没记错的话,是涯香绊了一跤忽然向自己摔过来,然后自己被压在身下,可面具是怎么碎的? “是你那个丫头陷害你吧?”司葵从旁边的大树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泥。 “落葵?你怎么在这儿?”林归晚看她穿着朗利的绑腿衣服,头发也高束起来,显得英姿飒爽,气质也变得英气起来。 “我叫司葵,不叫落葵。” “明明就是落葵姑娘,怎么你今日这身儿打扮?”林归晚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你当我傻子’的表情。 司葵扁了扁嘴:“好吧。落葵姑娘已经病逝了,所以我现在是司葵。”敢咒自己死的人大概她是第一个吧。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花魁吗?鸿影怎么将你‘病逝’掉?”林归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她当初废了多大力气才将她推上花魁位置的,这才多久? “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现在是过来保护你的。”司葵摆摆手,又回到原来话题:“刚刚在屋里,那姑娘是故意倒你身上的。” “你说涯香?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做,而且她也没什么理由戳穿我。”林归晚立即否定,涯香的性子她还算清楚,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更何况她还要依附自己。 司葵恨铁不成钢:“我是亲眼看见的,她故意摔倒摔你身上,扯下你的面具拍碎的,当时你都摔蒙了能记得个什么?” “先不管这些,我要回去了。”林归晚心里烦躁的厉害,站在追查是谁的责任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么挽救这个事,朝廷命妇在外面抛头露面可不是小事。 往大了说就是罔顾礼法,无视人伦纲常。 她还是皇帝的儿媳,不同于其他朝廷命妇,别人家的夫人像她这样了,还能关起门来处理,无论外面怎么说吧,惩罚还是由自己人来的,可她就不一样了,这件事闹大了估计要去面圣的,由圣上来处罚她,到时候惩罚就了不得了。 她还不想死啊…钱还没赚够呢,还没出去游山玩水呢。 “王爷……其实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司葵将自己猜测说给她,其实也不能算猜测,既然王爷都已经让她来保护林归晚了,肯定是知道了她真正身份。 林归晚止住脚步,头疼的紧:“什么时候知道的?”原来封喻川已经知道了,那她做的事无疑是跳梁小丑,那男人指不定怎么笑呢。 “差不多几天前。”那天她刚开始接到通知,要保护‘万公子’,估计主子也是刚知道不久。 前几日?大概是去了流萤那里吃饭那次,林归晚回想起来,嘴巴发干:“知道了,谢谢你司葵。” 说完后,林归晚想了一会儿,还是回了德善坊,她对正在照看生意的流萤悄声说:“你晚上收拾收拾,将银钱都带着,大约子时我来寻你。” “公子?怎么了?”流萤惊讶的看着她,怎么忽然要打包银钱,这是要离开了?可公子不是王妃吗…… “身份暴露了。”林归晚趴在她耳朵旁:“我可是朝廷命妇,先不说王爷如何处理这件事,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咱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你们都要受牵连。” “好,奴婢知道了,那涯香刘婶儿……”流萤慎重点点头,又问起其他人:“还有连召。” 第九十八章:怎么办 第九十八章:怎么办 “…嗯,稍微提一下吧。”司葵那一番话在她心里还是留有疙瘩的,可如果不带她,封喻川将她带走逼问自己下落呢,还不是自己的责任。 “我先走了,记得我说的话。”从长街回到王府,林归晚开始不露痕迹的收拾自己东西。 对了,还有司葵,今晚跑路要是她跟着自己,那不就等于直接跟封喻川说了,那还跑什么跑,直接栽他手里了。 “水苏,本王妃想吃红豆冰奶,你去厨房那去让做些。”林归晚寻了个借口打发她出去。 看小丫头出去了,林归晚赶紧到院里四处环顾,司葵那丫头躲哪了? “司葵…”她朝着围墙附近小声喊着。 “干什么?”司葵从不远处的大树上跳到高墙,低头瞧着她。 “今日子时,我想请你喝酒,你意下如何?”林归晚眼珠轱辘一转,一个主意跑出来。 落葵皱起眉,忽然请她喝酒?还在这节骨眼上:“你想干什么,不要耍小聪明——有人来了。” 说完话,她立马跳下墙,林归晚赶紧回头看来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林归晚看着来人,心里慌张起来。 来人是封喻川,他面色复杂走近,犹豫着开口:“你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哦?所以呢,你要怎么处置我?”事到临头,林归晚也平静下来,她应该不会出事,就算是封喻川要还她人情,也会保住她的命。 “这件事已经在坊间发酵了,本王已经派人阻止堵住他们的嘴,可是像有人在推动似的,不过半个时辰,市井小民竟都知道了。” 肯定不是冲着林归晚来的,而是为了搞坏他的名声,到时候某些大臣又会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理由来弹劾。 现在朝中又不止他一个王爷,封慎,封念谨,封黎都与他实力相当,皇帝肯定会择优而选,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得宠,可朝中臣子的威慑力也不小,想将他推下去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看起来他荣光无限,其实如履薄冰。既要优秀,又不能露出想坐那个位置的期待感——谁会喜欢自己儿子盼着自己死? 这个皇帝…虽说是他父亲,可要谈父子情根本是不可能的,自古无情帝王家。 “你最近安分些,本王会把你的事都处理干净,你没有去过青楼,也没盼头露面,只不过定时去查看,所有的事都是你的那个丫鬟帮你做的,记住了没?” 封喻川抿着嘴角,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否认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把事情说轻点,一个出嫁女,手上有几个铺子不过分吧?只不过怕出去太过高调,才装扮成男人模样,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行,不过司葵,你能不能别让她跟我了,你难道喜欢去个茅厕也有人看着?”林归晚点点头。反正今晚她是一定要离开的,无论这男人帮不帮她,她都不想再留了。 从明天开始,她就是一个崭新的人。 “司葵是本王特意问鸿影要来保护你的,她擅长轻功,就算敌不过别人至少还能带你逃跑,现在是特殊时期,想要把你绑了来威胁本王的人很多,而且本王还不清楚是谁,所以必须有人守着你。” 封喻川一口回绝,反正他派的是个女人,又不是个男人,跟着就跟着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亏他还想着护着她,这女人半点情也不领。 “你也说了有危险,这几日我又不会往外跑,你将司葵放我这儿也没有用,何不派她去打探打探到底是谁来这一出,是谁把这件事捅出来的……” 话还没说完,封喻川就很不客气的打断她:“是谁捅出来?不就是你的那个婢女?在本王看来,大概那个婢女应该已经被某个人收买了,趁她还没跑路,本王应该把她抓回来好好审问一番。” “绝不可能,涯香不可能这样做!”林归晚矢口否认,虽然这其中有些误会,可涯香是个好女子,她绝不会这样做的。 “做没做,抓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你别走!不许抓她……算我求你——”林归晚急忙拉住转身想要离开的封喻川,头一次开口求他:“好歹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别抓她好吗?” “愚蠢!你就在这等着吧,那人肯定跑了的,本王答应你不抓她,去看一看总行了吧!” 被拉着衣角的封喻川虽然嘴上骂着她,可还是忍不住答应她,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那司葵……”林归晚一看有戏,立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司葵你想都别想,她必须留下来看着你,以防你脑子又抽了偷跑出去坏了事。” 封喻川甩开袖子立马急匆匆的离开,估计明天早上弹劾的折子能堆满皇帝的书桌,他必须得找出是谁在背后推动的,敌在暗他在明这对他很不利。 看着颀长的身影匆忙离开,林归晚不甘心的跺着脚,气呼呼的坐在池塘边。 “王妃娘娘——红豆冰奶来了。”水苏端着汤盅走来,脸上挂着笑意。 自从知道冰块怎么做后,王府里根本都没断过这类甜粥,每次她一去,都能先吃个尽兴,约摸着厨房那些人看她是王妃娘娘的侍女。 头一次,水苏感觉自己是王妃娘娘的侍女那么舒服。 “唉,不想喝了,你喝了吧。”林归晚气馁的坨成一团,有气无力的打发着她。 水苏有些为难,她在厨房已经吃了好多了,现在都撑不下了:“王妃娘娘,您还是吃了吧,虽然现在夏日已经过去,可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 “哎呀,都说了本王妃——”林归晚很烦躁的回答,突然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脑海里诞生。 对啊,就算封喻川不同意把司葵给打发了,她自己也行啊,毕竟她的安眠药可是干到了桂嬷嬷,水苏他们几个的,即使司葵再是习武之人,可困意是无法抵挡的,只要一个瞬间! “水苏,你真是太棒了!”她兴奋的蹦起来,端起那杯红豆冰奶,慢慢的喝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涌入身体,让她心思更清明了。 水苏愣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王妃魔怔了? 第九十九章:逃跑! 第九十九章:逃跑! 到了夜晚,林归晚先是放到了水苏岩风,然后跑到院子里开始爬墙,她当然没那么傻,知道有人看着还爬墙,她就是为了要引出司葵。 “你的身体暴露了,出去对你很不利,而且大晚上的,指不定有人想要拖走你。”落葵果然中计,她从树上跳下来,手上拿着薄饼在吃。 “也是,那我就不出去了。”林归晚认真的点点头,煞有其事的爬上墙。 ?司葵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她不出去,没想到她那么听话。 无奈的摇摇头正要走,爬墙的林归晚叫住她:“你是不是饿了,我这有些果子你吃不吃?” “什么果子,你该不会下药了吧?”司葵回头看着她,不太放心。 林归晚白了一眼她道:“你还真以为我随时带着毒药啊?下来吧,下人们都睡了。”一边说着,她跳下墙往旁屋里走着。 司葵看她这样,本来是有些怀疑的,现在怀疑顿时打消了,她轻声跳进王府,在小荷塘旁坐着。 不一会儿,林归晚端过来一小盆荔枝走近池塘,跟着她坐下来,将荔枝往她那一推:“喏,吃吧。” “这什么果子,我倒是没见过。”司葵看着这坑坑洼洼的圆果子撇了撇嘴:“能吃吗?” “你不吃我吃。”林归晚也不劝她尝,自己摘了一只荔枝剥开皮吃着,一个又一个,看的司葵有些心痒痒。 “那我也尝下吧。”司葵就近拿了一只荔枝剥开咬了一口,晶莹剔透的果肉咬下去满是汁水,味道堪比玉露琼浆:“这什么果子,味道竟那么甜?” “这个叫荔枝,喏,看你没吃饭不跟你争了。”见司葵吃了第一个,林归晚眼睛露出一丝狡黠,这盆里的荔枝都是有标记的,她吃的都是后来放进去的几颗,而其他荔枝却是在安眠药水里浸泡了很久的。 看着司葵津津有味的一个接着一个吃着,小盆里的荔枝已经下去大半,地上全是荔枝壳儿和果核,林归晚心里暗笑,这些荔枝吃下去,她就不信她不困还能撑住。 没过半个时辰,一小盆荔枝全被司葵吃完,她满意的舔了舔嘴角:“我在百花楼那么多年,好歹也是好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可你这个什么荔枝,我真是没吃过。” “好吃吧?”林归晚得意的笑起来。 司葵点点头肯定:“的确不同寻常的果子。”就是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儿困,眼睛涩涩的……大概是最近总跟着这女人没休息好。 她打了一个呵欠,并没有往别处想。 “你看天上的星星真好看…一闪一闪的——”林归晚注意到她打个呵欠,有些困意了。 “是啊,今天的星星挺好的,月亮也挺皎洁…”落葵顺着她的话往上看,星空浩瀚美妙的紧。 林归晚的话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就在她耳边慢慢的说着话,司葵只觉得自己眼皮好重好重,马上就要睡着。 “睡吧,天那么晚了我不会再出去了…睡吧,只要在明早上被人发现前醒来就好…”林归晚继续轻柔的暗示她,悄悄的扶上她的背,缓缓的拍着。 “不能出去……”已经闭上眼的司葵嘴里还在呢喃,拉着林归晚的袖子不放手。 “我不出去……”林归晚继续哄着她,将被她拽着的袖子连同整件外衫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晚安,司葵小姐姐。”林归晚俯下身子跟她告别:“可能会永远不见咯。” “连召,出来,赶紧走了。”她先去了侧屋叫了那孩子。 说完后她赶紧蹑手蹑脚的回了屋把打包好的行礼背在身上,带着连召爬了墙出去,也不知涯香到底有没有被封喻川捉走,不过他好歹是个王爷,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今儿她穿的是件普通的棉布衣服,头发也用布条扎的,玉簪放在怀中,至于脸上,用青黛描了个粗眉,还花了些胡茬。 连召身上也穿的布丁衣服,是他老早之前那一身儿。 王府里丢了人,封喻川是不会太过张扬的寻找,而且古代又没有指纹识别也没有照片,完全就按照画像,无疑是大海捞针。 林归晚一路小跑到德善坊,敲敲门。 “公子,你来了。”流萤打开门,身上穿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已经收拾妥当。 “流萤姐姐,涯香呢?”连召眼睛转了转,没发现有涯香,只剩刘婶儿和流萤。 刘婶儿和流萤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 “赶紧的,都几时了,说啊。”林归晚催促道,难道涯香被封喻川带走了? 流萤呼了一口气看着林归晚道:“那日公子你身份被发现后,涯香自知有错,和我告别后立马就走了。” “你没留她?”自己走了?难道真如司葵所说一般,是涯香故意的,所以现在逃走了? “她执意要走,说没脸再见公子了,我当时有些生气就没多留她。”流萤噘着嘴,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不怪流萤,是老妇的错……”刘婶儿站出来解释:“当日公子走后,我就质问了她几句,因为当时我是看见她将公子的面具打掉了,还有意砸碎了…” “老妇怎么说也是个半截入土的人了,什么没见过,最近几日那涯香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想什么,晚上有时候还会看到她偷偷从外面回来……” 刘婶儿低下头自责道:“老妇觉得这件事跟她有很大关系所以就质问了她两句…她就走了——” 林归晚听着二人的叙述,越听心越冷,只觉人心叵测,她都对涯香够好的了还这样对自己… “涯香姐姐怎么这样……”连召一脸气愤,他也不小了,听得懂刘婶儿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都这样了,我们走吧?”林归晚苦笑了下,人和人不一样,可能她觉得自己对涯香很好,涯香还觉得自己不近人情呢。 “子时城门会关闭,等卯时才会开,我们就在城门口等会儿,免得在城里被人发现了。” 林归晚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出了城门才是正事,沙发和药丸卖的都不错了,约摸着也攒下七八千银两了,况且还有之前封喻川给的那几百两黄金。 第一百章:心思 第一百章:心思 几人偷偷摸摸赶到城门口,在城墙脚下坐着,让林归晚颇感意外的是,城墙脚下坐着好多人,无论平民百姓还是权贵。原来不止他们急着出去,那这样就太好了,人多更容易混出去。 几人扎堆围在一起,等待着黎明。 等的几人昏昏欲睡时,林归晚被周围人的嘈杂劲儿吵醒了。 “流萤,刘婶儿,小召醒醒,开门了。”林归晚依次推动着旁边睡着的几人。 “开门了?”流萤朦朦胧胧揉揉眼睛站起来,因为腿麻而踉跄了一下。 刘婶儿和连召也迷迷糊糊醒来,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前走。 星星还很闪亮,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像是蓝色的幕布被划开。 “排好队,一个个来!”城门旁站着几个穿着兵装,手拿红缨枪的官兵不耐烦的组织队伍。 林归晚低着头,慢慢向前挪动。人群非常拥挤,即使他们几个不动,也能被人推着走,耳边全是讨论声抱怨声,还有官兵的不满声。 人一个个从城门出去,看着越来越近的门口,林归晚的心安定了一些,只要出了城门,天高任鸟飞! “为什么出城?”官兵拦住她们几个,不耐烦道:“几个人?都是什么人?” “这是我老母,这是我媳妇儿,这是我儿子,我们一家人回老家去探望一下,给我老爹上个坟。” 林归晚谄媚的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那官兵手里:“还望兵大哥通融则个!” 那官兵掂了掂银子,扫视了一下几个人,怀疑的问:“你小子该不会是什么逃犯吧?” “哎呦,兵大哥,我哪是什么逃犯啊,我们一家人就是想回去上个坟,到了老太爷的祭日得回老家看看啊。”林归晚心里一咯噔,可脸上还是带着惊异苦笑道。 “嗯……行,去吧。”官兵微微思索了一下,向同伴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走。 林归晚赶紧道谢,拉着几个人就出了城门。 出来后,林归晚不真实的回望身后,真的出来了?她终于摆脱是林归晚的身份了。 “公子,我们现在要去哪?”连召拉着林归晚的衣袖问。 “刘婶儿……”林归晚对这里不太熟,转头问:“这离哪儿最近?” “从大路向南走,大概一日路程有个小镇叫齐镇,听说还不错。”刘婶儿指着南边的那条路道。 林归晚点点头,还是老人知道的多:“那我们先去齐镇吧。” 这边儿林归晚开心的像只撒欢儿的雀儿,王府那边就先乱了套。 水苏一觉醒来,看到院子里忽然多了个人吓了一跳尖叫起来:“啊——” 被尖叫声吵醒的司葵揉揉眼睛坐起来不满的喝道:“吵什么!烦死了!” 不对不对,这是在哪?她怎么睡着了?司葵一个激灵醒了,连忙爬了起来看着身上的外衫。 “赶紧看看你家主子还在不!”司葵暗道不妙,赶紧冲着水苏吩咐。 水苏不知道这是何人,但是看起来十分厉害的样子,她乖乖的进了正屋真的发现王妃不见了! “不好了!王妃不见了!”水苏赶紧跑出来叫着。 “什么!”岩风刚从屋里出来,就愣在原地:“她是谁?”他看向旁边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落葵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随即冷哼一声,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带我去见你们王爷。” “我去请。”水苏看了岩风一眼,垂着头急忙忙走开。 剩下两个人,司葵和岩风,大眼瞪小眼。 不过多大会儿,封喻川就匆匆而来,脸色黑如锅底。 “主子。”司葵一看到他,立马严肃起来半跪着行礼:“是属下失职没有看住王妃娘娘,请主子责罚。” “她什么时候走的?”封喻川感觉自己青筋都要暴起,这女人净给他找事,现在又跑出去干什么? 今日朝堂之上,他果然被痛批了一顿。虽说林归晚是自己的王妃,但毕竟是入了皇家玉碟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这下可好,串青楼做生意。都被扒了出来,要是说后面没人推着,肯定是不可能的。 “大约昨日子时。”司葵身体有些颤,这次真的被坑惨了:“当时属下吃了王妃娘娘给的果子,就昏昏欲睡了。” “养心阁的一个小厮叫连召也不见了。”岩风补充说道。 “城门几时开?”封喻川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估计那女人已经出了城过了逍遥日子,可他又不能怪她,要是她没有开那小医馆,自己的毒估计就解不了,命都没了也别谈操心她这破事了,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卯时开门,恐怕王妃娘娘已经出了城。”司葵抿着嘴唇,立马回答。 气氛立马冷凝起来,封喻川也不作答,水苏岩风更不敢吭声,一时间空气里仿佛都是冰渣子,冷的人汗毛都要竖起来。 终于,封喻川隐忍着怒意开口:“你与启月去寻她,务必把她带回来!” 封喻川也不知怒意何来,不过是个女人,若是按以前的他,走了也就走了,派人处理了散出个暴病的消息也就得了。 可现在他因为林归晚远离自己,不愿做他的王妃而在生气,不只是因为逃跑了没办法向皇帝交代,也不是损了他的面子,而只是因为——那女人不愿意待在他身边,想要逃离。 而且骄傲如他,现在竟然有些恐慌,怕找不到林归晚,怕以后见不到她…… 封喻川闭上眼把脑子里的想法压下去,吩咐司葵。 “找到后,把其他不相干的人先关起来,只把王妃带到本王面前即可。” “要是找不到,只让启月回来就行了,限时明天卯时。” “是!”司葵赶紧应答,嘴里暗暗发苦。唉,这林归晚拍拍屁股走了,真是害死她了。 林归晚在外从商抛头露面还逛青楼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一天不到一下传满整个京城。 太尉府中,周夫人和林风眠刚听闻这件事,两人正在幸灾乐祸,太尉顶着一张黑脸回来了。 “还笑,无知妇孺!”林琅看到两人还在没脑子的笑着,气不打一出来,今儿朝堂之上,皇帝把他劈头盖脸骂一顿,说他连个女儿都管不了。 第一百零一章:抓人 第一百零一章:抓人 “爹爹何故发那么大的火?姐姐如此莽撞也不是您的错呀。”林风眠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细言软语抚平林琅的怒气。 没想到林琅听过以后更生气了,他甩开被林风眠拉着的朝袍道:“与我无关?圣上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不会管教女儿,她就算嫁到王府里也是从太尉府抬出来的能与我无关?” “老爷,您生气拿风眠撒气干什么,她身体还没好利索。”周夫人扶着女儿有些埋怨道:“是归晚自己不懂事……” “行了行了,你们母女俩我还不清楚?”林琅不耐烦的打断周夫人的话:“等明天一早王爷带她面见圣上后,对太尉府和贤王的惩罚也就该落下来了。” “姐姐也太糊涂了!”林风眠不满埋怨道,不过心中也有些窃喜,要是林归晚被圣上给训斥了,搞不好贤王还会借故把她休掉,到时候她可不就是下一个贤王妃吗? “就是,归晚真是太乱来了,上次祭奠姐姐,她把风眠推下去我都没说什么,这次又捅出那么大篓子,真是太糊涂了!”周夫人也顺着林琅的话煽风点火。 上次祭奠顾逾婧那个没命的,林归晚那死丫头竟然推了风眠下去,可怜她的女儿昏了好几日才醒来,这次她自己作死,肯定是会被皇帝治罪,让贤王休了她。到时候凭风眠和贤王的关系,贤王妃岂不轻易到手? 林琅太阳穴突突的响:“你们俩就在家好好待着,不要乱出去招惹归晚那丫头。” 虽然说他那女儿干了如此出格的事,可大将军府地位在那摆着呢,将军府就那一个女儿,也就林归晚一个外孙女儿,怎么可能让她出事?估计皇帝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教训教训就得了,不过休不休还是要看贤王的意思,若是休也合常理。 京城乱成一团,说什么都有,而林归晚却悠闲地赶着路。 “前面有个茶摊,我们休息会儿吧?” 林归晚指着前面的布棚,里面放着三两个桌子,棚上写着个大大的茶字。 正好几人走的也有些脚酸了,想坐下歇歇,于是欣然应允。 “老板,来四碗茶。”林归晚从怀中掏出一小块儿银子放在桌子上:“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充饥的饼子也给我来些?” “哎,咱们这儿呀,有葱油大饼给小哥你们来几张吧?”卖茶的小哥扎着头巾爽利的来口。 “那行,先来个四五张吧。” 不一会儿卖茶小哥就摆上了一壶茶和一碟葱油饼:“客官,请您慢用。” 几个人吃饱喝足之后又继续赶着路。不一会儿,司葵和启月也走到这个位置。 “请问这个卖茶小哥你有没有看见两个姑娘和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从这儿走过?”启月开口问那卖茶小哥。 卖茶小哥没抬头就回:“抱歉呀!今儿哥没什么人来也没有见什么姑娘。” “小哥,请你仔细想一想,真的没有人来吗?”启月不甘心,又继续追问。 “我说这位姑娘,我何必要骗你。”卖茶小哥十分无奈:“今儿早上我就迎来一次客人,一对儿夫妻,还有他老母带着孙子过去。” 启月皱起眉头,按说出出了城后这条路是最优的选择,因为不过一日路程。就能到达一个小镇,晚上的时候还能住下。 司葵听了卖茶小哥的话后,心里有了底儿,她娇俏地问:“那领头的一对儿夫妻,男的长得是不是十分好看,风流倜傥模样?” “对,这姑娘说的真对。那位客官的确长得十分英俊,我都在想若不是看他穿着一身儿青布衣服,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呢。”卖茶小哥连连称是。 “启月,说不定这一家子就是我们要找的。”司葵心里敲定这几个人就是林归晚流萤几人。 启月也反应过来:“你是说……”的确,林归晚在外面都是乔装成男人的模样。 “小哥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啦?”司葵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我俩是他的亲戚朋友正在寻他呢。” “客官…这多不好意思啊!”卖茶小哥看的那锭银子,眼睛都发直了。他摸了摸银子道:“那一家子往南方向走去了,大概去上齐镇了。” “多谢这位小哥,这点银子…就当是我的报答了。” 司葵给启月使了个眼色,两人向南方走去。 两人施展轻功,去往祁镇,不过一个时辰就先行到了。 问了街上卖菜的老伯,发现今日并没有生人进镇子,两人就先在街边的小客栈开了个临街的房间,等待着那一行人。 天色刚刚暗下来,林归晚踏进齐镇的街口。 在楼上盯着的司葵就发现了他,虽说今天林归晚打扮的并不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甚是脸上还有些胡子,可奈何她身上有些明显的特点是普通人所没有的。 “启月,人出现了。”司葵一边看着街口几人往里进,一边叫着屋里的启月。 “那明明是个男人,虽说与王妃轮廓有些相似,可你看他那胡子,还有走姿,半点不像女人。” 启月盯着往前走动的林归晚,皱着眉头说着。 “虽说如此,但我觉得的还是王妃娘娘,要不咱们赌一把?”司葵笑了起来,十分有把握:“我敢肯定那人就是王妃。” “带回来一查便知。”启月摇摇头,本分的跃下楼往林归晚面前疾走。 还在楼上的司葵也赶紧跳下去追上启月。 林归晚还在打量旁边的商铺,看看有没有客栈住宿,突然流萤拽了一下她,面色苍白的向前面看。 “我操!”林归晚蹦出一句吐槽,十分崩溃道:“伪装成这样还能认出来我?我都长胡子了,还能看出来我是个女的?” “请这位公子和我们来一趟。”启月拱了拱手,面色不善道。 “你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干什么?”林归晚看启月有拆穿她,她连忙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叫喊起来:“来人呀,来人呀抢劫啦,抢劫啦!” 街上的人们很快都向这里看来,不时便聚拢成一团,林归晚赶紧拉着几人趁乱跑路。 第一百零二章:抓到了 第一百零二章:抓到了 “公子他们是什么人呐?”流萤心里慌张的厉害,一边跑一边问。 刚刚在街上她往前看时,见那两人来势汹汹向她们跑来,一害怕就拉了林归晚的袖子。 “说来话长,反正两个人都是王府的人,他们追来了。我们要赶快走!趁乱赶紧!”林归晚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几人脸色顿时白下来,跟着林归晚慌忙地往前跑。 被镇上的人们围住不让走的启月和司葵两人好不容易才向他们解释清楚,不是来抢劫的。 她们又不好跟无知平民动手,也不敢暴露身份,真是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出来,可出来后林归晚早已不见人影。 “别担心,现在是晚上,他们走不远等明天一早咱们再找找。”启月安慰着司葵。 既然王妃知道有人来寻她。肯定不会盲目的往前跑,不然两下三下就追上了她,岂不是白费功夫?现在她们可能在哪躲着,等第二天早上再出发。 “也是,那我们先在这儿守一晚上吧。”司葵认同的点点头,转身回了客栈。 林归晚几人跑到山林里面,看不清外面的镇子,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现在估计他们不会追来了。我们先在…这儿停一晚上…等明天再寻别的办法吧…哎哟,…累死我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山里指不定有豺狼虎豹,不如生火起来吧,夜里山里也是很冷的。”刘婶儿提议。 “也行…不过不要点太大的火,会被人发现。”林归晚点点头,平复着激烈的心跳。 “我们被抓后,王爷会不会把我们处死?”连召小脸带着汗珠儿,有些恐惧道。 “不会,如果他们把你处死,那我就跟他不死不休。”林归晚安慰着他:“放心吧,王爷还是我们救好的呢。” 几个人升了一小簇火,互相依偎在一起谁也不说话,更害怕睡着后有野兽出没,每个人都瞪着眼睛看着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 “轮番值夜吧,从我先来,你们先休息会儿不然明天没办法赶路。”林归晚看几人都困了却不敢睡提议道。 刘婶儿咳嗽几下,瓮瓮的声音有些粗嘎:“公子想去哪里?往南走是梧州往东走是青州,西边是蒙州。” “咱们明日向东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反正咱们的银子也够花。”林归晚打了个呵欠,现在他们这样颇有一种亡命天涯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不错,往哪走不是走?反正不去京城就行,她在这儿又没家,不如好好看看大好山河。 “你们赶紧睡吧?等到时辰我叫你们。” 几个人轮番守夜捱到天起鱼肚白,终于踏上行程。 客栈里,启月望了天边起了白线向里面躺着的司葵道:“估计她们该启程了,我们分头行动吧?” “南边是不可能了,她们又不回京城,西边是蒙州乱的很,只可能去东边的青州了。”司葵坐起来娇媚的揉了揉眼睛。 “也是,那就去青州那条路守着吧。”启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推开窗向东方的屋顶上跃去。 刚睡醒的司葵也站起身,踏上栏杆向东边的屋顶飞去,启月的轻功比起她来说还是有些逊色的,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并排踏上同一棵树。 “这里能看清每条路,无论是去哪里得经过这个分叉口。”启月开口解释。 若是没有去了青州,去了蒙州或是又去往南方的梧州,那她与司葵都赌不起,毕竟天一亮她们就要将王妃带回王府。 “还是启月想的周到。” 司葵坐在树杈上借着曦光看着几条路,心里惶惶不安,若是今日她没有将王妃带回去就会被放逐了。 放逐不是闹着玩,废了修为流放到最远的地方,这是对背叛者才有的惩罚,看来王爷真的发怒了,也怪她掉以轻心被摆了一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司葵看着天马上都要到卯时,可路上还没一个行人,不免心里焦躁。 “以王妃几人的脚程现在差不多快到了,你不要太着急。”启月开口安慰她,虽然脸上还是冰凉凉的没什么表情:“王爷说不让你回来只是气话,也许我们替你求求情就……” “来了来了——”司葵兴奋的打断启月的话,指着路上的四个熟悉的身影。 “走!”启月立马跳下去,利用轻功跃到几人面前,什么都不说,先点了几人的穴位。 “干得好。”司葵弯起嘴角,伸手用手绢擦拭着林归晚的脸,果不其然眉毛和胡子被擦掉了,露出一张明艳的脸庞。 林归晚刚想跑,就被点了穴想动不能动,甚至转个眼珠都很困难,心里暗暗叫苦。 点儿怎么就那么背呢,还没离开京城一晚上呢就被逮了! “王妃娘娘,对不起了!”司葵伸出手臂将她扛在肩上对在一旁的启月道:“其他几人先交给你我先带王妃回去复命。” “行。”启月点点头,审视着留下来的几人。 林归晚又被司葵扛着一跃一跳的回了熟悉的京城,也许是司葵的恶趣味,她总觉得自己的胃刚好顶在司葵的肩头位置,一上一下的都快吐了。 “你可真是害惨我了,王妃娘娘。”司葵往前赶着眼看着就要到了卯时,脚下生风使劲往前冲。 被扛着的林归晚感觉自己眼冒金星,都要升天了,她觉得过了一世纪终于停了下来,可是自己却不能动。 司葵将她放在封喻川的书房,往下一扔,半跪在地上:“属下已经将王妃娘娘按时带回。” “去鸿影那儿领罚。”封喻川身上穿着绣蟒朝服,像是刚下了朝回来,他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地上狼狈的林归晚。 “是。”司葵刚呼出一口气又被封喻川的话摔进谷底,鸿姑姑那的惩罚可不好过。 待到司葵走了后,封喻川给她解了穴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要逃跑?本王不是已经替你打点好一切了吗?” 被解穴的林归晚松了劲儿坐起来,认真道:“我们互不爱慕即使勉强生活在一起也是折磨,我不想困在这牢笼一辈子,我想自由自在,即使做个平凡人……” “休想!” 第一百零三章:面圣 第一百零三章:面圣 “你说什么?”林归晚懵懵的问。 “本王说你休想,你林归晚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死人,你休想脱离!”封喻川被一股无名恼意支配着脱口而出。 瘫坐在地上的林归晚扬起脸:“就算你不休了我,皇上也不会允许我这种人存在于皇家玉碟上吧?” “你放心,本王会为你求情。” “为什么?”林归晚内心有些复杂,甚至产生些虚幻的希冀——也许封喻川也是喜欢着自己的。 听到她质问自己,封喻川被噎住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天才说:“因为你救了本王。” “救了你,你就这么报复我?”林归晚紧紧咬着嘴唇,心中的希冀被狠狠踩灭,取而代之的委屈愤怒和不甘:“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若是你真的想报答就让我离开啊,休了我也无所谓,我不在乎!” “我在乎!”封喻川打断她的话:“本王希望你是我的王妃,因为你的医术无人能敌。本王希望你能辅佐…” “所以呢,我就是工具?为了你我就要无限奉献自己?你要不要点脸封喻川?嗯?”林归晚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委屈压在心口喘不开气:“要是早知你会如此对我,我就该拿一包药把你毒死!” “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若是他日本王坐上宝殿你就是后宫之主,这是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只要你愿意留在本王身边…” “还有…其实本王——” “够了!我不稀罕什么后宫之主,因为我恶心你,十分恶心!所以待在你身边一秒钟我都想吐,更别提以后要跟你一辈子,我只想要自由!算我求你!” 林归晚朝他歇斯底里回答,什么皇后什么权势,她都不要——因为他不爱她… 其实本王心悦你…封喻川咽下后半句话,感受着陌生的疼痛从心底传到手指尖,恶心…原来她就如此看自己… “把自己打扮隆重些,午时过后你会随本王觐见父皇。”封喻川抿着嘴唇,被袍袖遮掩住的手握的骨节泛白:“若是你不好好表现,你的丫鬟流萤几个人会因为你而死!” “你混蛋!”林归晚气的不管不顾,从怀中掏出什么就往他头上砸去,封喻川也不躲避,硬生生受着。 “啪嗒——”一只木质的精美八音盒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封喻川垂下眸蹲下来小心翼翼捡起来八音盒碎片淡淡的说着:“出了气?回去好好收拾吧。” 等林归晚定睛往地上看时,心里就后悔了。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本来还想留着怀念呢… “出去吧。”封喻川站起来身,额头涌起鲜血,顺着脸庞留下来,滴答滴答打在朝袍上,一会儿晕了一片暗红。 看到封喻川受伤,林归晚握紧拳头想道歉,可是还是没说出口,站起身匆匆跑出去了。 “原谅我…就算你厌恶,可我还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封喻川手里摩挲着摔坏的八音盒喃喃自语。 林归晚气汹汹的回了养心阁,刚坐下水苏进了来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整齐的一件淡黄色挑染百合印花宫装,繁复的银丝绣纹闪闪发光。 “王妃娘娘万福金安,奴婢给您更衣。”水苏垂着头行了个礼。 林归晚站起身不说话,水苏识趣的将托盘放下关上门,给她更衣换上宫装。 林归晚随着她摆弄,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任凭水苏在自己脸上涂抹。不知过了多久,她都觉得自己快睡着了,终于好了。 往镜子里看,淡黄色的宫装像是给自己量身定制,贴合着身躯显出婀娜的腰身,柔软的青丝挽了个坠马髻,插着赤金镶碧玺珍珠如意双喜钗,耳上挂着白玉镶金云纹耳坠,脸庞仔细的擦了香粉,贴了羽毛剪制的花钿,胭脂也搽的恰到好处。 “真好看呢。”林归晚冷冷的盯着镜中的自己,面上无半点喜色。 “王妃娘娘容貌真是堪比天上的仙女。”水苏也被惊艳了一把,这话说的可毫不掺假。 “叩叩——”门口传了敲门声音。 林归晚点点头,水苏赶紧去开了门。 原来是岩风,他行了个礼道:“王妃娘娘万福,王爷让奴才来告于娘娘,可以走了。” “本王妃这就去。”林归晚垂着眸子心里有些忐忑,皇宫啊,还真是没见过呢。 水苏搀着林归晚往外走,过了约摸半刻钟,走到王府门口,封喻川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林归晚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他换了一身绣暗纹海棠墨蓝蜀绣锦缎袍,发冠也换了个垂紫白嵌双色金丝冠,不知为何,站在一起这衣服竟十分相配。 见到林归晚过来,封喻川大步走了出去,进了轿子。 林归晚也随着他,进了轿子。今日的轿子不同往日,铺的是白狐皮垫子还放了一只精致的镂空金炉,不过这里面放的是冰而不是碳木。 两人坐在两边,一句话不说,轿子本就凉爽,这下像是要结冰。 轿子抬得不是很快,约摸着半个时辰才听的抬轿的奴才道,到皇宫了。 下了轿子,林归晚恍惚了一下,还以为回了现实世界去了景点。 标志性的黄色建筑大气磅礴像一只巨兽一样伏在自己面前,脚下踏着白玉砖,往前看是一行宫女,整齐的迈着小碎步往前走。 “贤王爷,请于老奴到这来。”一位穿着太监服的无须老人拿着浮尘尖声尖气道。 “贵公公。”封喻川拱手打着招呼,林归晚也福了福身子。 那贵公公不屑的看了林归晚一眼,往前走着,封喻川与林归晚跟在他后面。 穿过盘旋的走廊,路过不知几个宫殿,终于到了一座宫殿前——金碧辉煌的牌匾写着未央宫。 八个侍卫穿着整齐笔直的站在门旁。 “贤王,贤王妃觐见。”贵公公尖着嗓子喊道,一名侍卫听后,立马跑着进去边跑边喊:“贤王,贤王妃觐见!” 林归晚心里暗暗笑了笑,这怎么感觉像人工电话一样。 听着一阵一阵的往里报,过了不一会儿又传过来“宣贤王,贤王妃觐见!” 林归晚都要快忍不住自己奇怪的笑点了,不过自己可不想因为笑了一声而惹皇帝发火,赶紧拼命忍住了。 第一百零四章:皇帝 第一百零四章:皇帝 “走吧。”封喻川小声的提醒着林归晚。 两人走进宫殿,穿过一条长长的青石板小路,站在正殿门口等候。 “传贤王妃觐见。”贵公公从正殿出来对着二人道:“贤王爷请在此等候。” “这……”封喻川皱起眉,刚想说什么却被贵公公打断。 “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还说了,让贤王爷在亭子里稍等一会。” “妾身去了。”林归晚向封喻川行了一礼,迈着小碎步走进殿里。 入了殿门,她只觉得金碧辉煌,连地板都是汉白玉制成的。 林归晚微微低头规规矩矩的行礼:“儿媳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可是林归晚?”前方传来一老态龙钟的声音,听起来不怒自威。 皇帝封骏身穿明黄色绣二龙戏珠袍,头上戴龙含明珠镶金玉冠,两鬓和胡子都已经褪为灰白。一张与封喻川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已经刻满皱纹,特别是眉间的两道沟壑,像是拿笔画上去似的。 跪着的林归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都说了还问:“儿媳就是林归晚。” “你可知今日传召你意欲为何?”皇帝站起来,脸上看不出喜怒:“站起来说话。” “谢父皇。”林归晚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垂着眼眸直盯着地板不敢乱看:“归晚猜测今日父皇传召儿臣是为了儿臣女扮男装暗地开药铺一事。”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皇帝皱起眉,略微提高了声音:“看起你行礼规规矩矩,可怎么做出如此让皇家蒙羞之事?” 他看着站着的林归晚,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不如普通的闺中女子,礼数虽然挑不出错处,可总是看起来少了那么点意思。 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倒是生的一副反骨。 “儿媳该死,还望父皇听儿臣解释。”林归晚听皇帝质问自己,赶紧麻溜儿的跪下,头伏着地喊冤。 皇帝走近她道:“解释?听什么解释?难道你一个皇家儿媳出入青楼是假的?还是你作为朝廷命妇在外经商是假的?”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字排最低!你作为太尉之女难道不懂?偏要做那地位最下级的商人?”皇帝甩了甩袖子,有些恼怒:“都说太尉家的大女儿痴傻,可在朕看来你可是聪明的紧,哪个痴傻的会经商?” “儿媳该死,求父皇听儿媳解释。”林归晚又磕了一个头道:“希望父皇给儿媳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好,朕听你讲。”皇帝眉毛一抬,招了招手:“来人,赐座。” 门外的小太监麻利的搬了一只凳子进来。 “坐吧。”皇帝也走到自己位置道:“现在朕给你时间说,如果你不能说服朕,那你可想好下场是什么!” “父皇…其实儿媳知道自己并不得王爷的喜欢…”林归晚苦笑道:“未出嫁前儿媳已经恢复神智了,那是个花白衣服的老头儿暗地治好儿媳的,他还说与我有缘所以特地传授了他一身医术给我,不过儿媳愚笨,并未学会完全…” 林归晚开启胡编乱造模式:“之后就是儿媳被奸人所害嫁了王爷,以后的事父皇也知道了,我不受宠所以闲来无事喜欢去街上溜达,不过每次儿媳看见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都很难过……” “要是我能帮帮他们就好了…但是儿媳没能力啊,所以儿媳想啊,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是跟师父学的医术了。所以儿媳开了一家医馆…” “哦?这么说朕是错怪你了?”皇帝挑了挑眉,满脸的不相信。 “不是…虽说儿媳开了家医馆,可去青楼和开其他商铺真是事出有因…”林归晚一脸无奈道:“父皇也知道儿媳在家不受宠在王府就更别提了,所以儿媳根本没什么银两…为了救助那些孩子,儿媳只能先赚钱——”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这么说你是在埋怨老七了?还有你那师父到底是谁?” “儿媳自知从前做的错事惹王爷厌恶,怎敢责怪王爷?”林归晚赶紧否认,诚惶诚恐回答:“至于儿媳的师父,在教于儿媳如何开药馆后就离开了,他叫酒散仙人,不知父皇听没听过他?” “酒散仙人…这倒没有,你如何能保证你说的句句属实?可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口说无凭!”皇帝信了几分,可还是有些怀疑。无论怎么辩驳,可这在外行商进出青楼这事倒是确凿的。 林归晚心里一喜,看来皇帝是信了自己:“父皇可传京城第一楼百味楼的孟老板,也可以问问儿媳开的店旁的穷人家,看看儿媳说的是否属实。” 只要信了就好办,德善坊的旁的人们大多来拿药都是半价,百味楼的孟老板也是素来交好的,怎么说都不会出错。 “小贵子,速速派人去市井打听德善坊,还有把百味楼的老板带过来!” 皇帝吩咐门旁站着的贵公公:“一定打听清楚了,不然拿你是问。” “老奴遵旨!”贵公公赶紧行礼,然后匆匆跑出去对着门口两个侍卫道:“劳烦两位陪老奴走一趟。” “是。”门口最外面两个侍卫跟着他一起走。 在亭子里等候的封喻川,见贵公公急忙忙出来赶紧迎上去道:“贵公公…您这是要去哪?” “哎哟,我的好贤王,您可别拦着老奴。”贵公公着急的甩开他的手:“皇上说了要是晚了唯我是问!” “贵公公别着急,办什么事本王可以帮你,也总比你两条腿跑的快。”封喻川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希望贵公公通融则个。” “哎哟,皇上要让去市井打听德善坊,还要去带回来百味楼的老板,贤王爷,您可在这好好待着不然出了错老奴担不起啊。” 贵公公无奈的从他手里拉回来自己的衣服匆匆走远。 见贵公公如此,封喻川也只好放他离开。要是真如他说的如此,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或许不需要他来插手,林归晚自己就能说服皇上。 至少不是痛批一顿,然后挨个责罚来的好。虽然这样皇上也算给了他和大将军府脸面,可他始终会成为京城笑谈。 第一百零五章:转机 第一百零五章:转机 从皇帝让贵公公去查探,林归晚已经在位置上坐的约半个时辰了,腰酸腿麻她也不敢乱动,唯恐皇帝挑出错处将她处置了。 皇帝也不陪着她等,自己翻阅起奏折,殿里本就静谧,纸张翻阅的声音尤其引人注意。 听着桌子那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林归晚心思微动稍稍抬起头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皇帝。 “怎么?朕好看吗?”皇帝一边翻阅奏折一边问她。这丫头,哪像个大家闺秀?灵活的很。 林归晚听到后吓了一跳,暗骂了自己太放肆,这可是皇帝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她赶紧跪下来磕头“请父皇恕罪,父皇乃一代明君,所以儿媳才不由自主的想要窥探一下圣颜,儿媳该死,请父皇恕罪。” “呵,油嘴滑舌。”皇帝冷哼一声继续看起来自己的奏章。 林归晚讨了个没趣,安分的跪在地上,过了不知多久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报——贵公公携百味楼老板请求觐见。” “带上来吧。”皇帝放下手中奏折,看向门口进来的人。 “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味楼的孟老板惊慌的伏在地上,心里打着鼓。 今日他刚服侍老伴儿起来,一行人就冲进他屋里,领头太监就要将他带去见皇上,还没来得及准备,他就被稀里糊涂的带来了。 “下面跪的可是百味楼老板?”皇帝沉声问道。 孟老板连忙应答:“回皇上,草民正是百味楼老板孟鑫。” “那朕问你一些事,你要如实相告,如若不然定斩不饶!” “小老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孟鑫抖着花白胡须回答,心里扑通乱跳。 “朕问你。”皇帝走下来站到他面前:“德善坊的公子如何?” 孟鑫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震得他喘不过来气:“德善坊的万公子是顶顶的大好人,他救了草民的贱内,本来贱内已经奄奄一息,公子却救活了!如此好的医术草民真是第一次见,而且公子十分仁慈,经常将自己的药丸半卖白送给周围的穷人…万公子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你可知道欺君罔上是什么罪?”皇帝声音带着愠怒,令跪着的孟鑫懵了,他连忙告罪。 “草民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啊!这些事稍微在京城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啊!” 皇帝看向旁边,贵公公走上前来向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退了下去。 旁边跪着的林归晚知道,今日皇帝是罚不了她了,为国家为百姓做着贡献,要是还惩罚她,那他就是个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昏主。 “下去吧。”皇帝沉声道:“小贵子,赏!” “是!”贵公公弯下腰行了礼给地上跪着的孟老板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自己出去。 “草民告退!” 一时间又剩下林归晚和皇帝两人。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皇帝开口问:“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帮助那些贫民?” “儿媳只是为了自己心安,看到那孤零零的小孩儿,儿媳心中实在不忍,所以想着赚够钱招他们做学徒,也让他们有个一技之长能糊口,不用去讨饭了。” 林归晚语气十分诚恳,的确她当时是有这个想法,准备开个学徒馆,可还没来得及实行,一大堆事涌着她不得不离开京城。 “那你是怪朕治国治理的不好了?”皇帝声音带着冷凝。 林归晚赶紧又叩头,这皇帝真是玻璃心加疑心病:“父皇为盛朝兢兢业业,儿媳怎敢如此怪罪您,不过在父皇的治理下仍有一些漏网之鱼没被安排好而已。” “那你且来谈谈如何治国?”皇帝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看着跪在地下的女子。 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女子有她这么明朗,每个女子不是算尽心机为了争宠,就是相夫教子双耳不闻窗外事,若这林归晚是个男子肯定是个清廉的好官员,真是有些可惜。 “儿媳以为,朝庭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儿媳看来民没有高低贵贱,也没有士农工商如此分级…”林归晚稍稍停了一下,发现皇帝没有生气这才舒了口气大胆的继续往下讲: “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只是在每个方面有所专长,一个人读书读的不好也许他经商很有天赋,也许经商没有天赋专门喜欢做一些小玩意儿来便利世人。若世人全都觉得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每个人都读书,那良田没人种,也没人买卖了,国家岂不是乱了套?” “继续——”皇帝若有所思,示意她往下说。 “儿媳以为,天下就不该有三六九等的划分,我们都是人…逃不过万物规律,既然人世走一遭,我们就该好好过自己日子,而父皇作为领导者,更不该以阶级来划分自己的子民…也不该有奴隶…” “大胆!”皇帝听到后,脸色忽然黑下来,气的一下子站起来喝道:“奴隶本就是征战天下应有的奖励,若扩充疆土不为了富饶的土地和更多的奴仆,那为什么要打仗?” “所以儿媳以为,我们应该以和为本…奴隶有可能不一定是奴隶,也有可能是被买卖过来的,这样下去偏远的地方根本受不到父皇的招抚,有可能在父皇听不到的地方人们正在怨怼父皇,这是一大隐患呐父皇,若是怨怼越堆越多——” “住口!”皇帝恼怒起来,狠狠地摔了桌上的奏折:“若是这天下真如你想的那么简单,边境就不会有敌军来犯!真以为朕不想开创个清明盛世?” “儿媳鲁莽了……”林归晚被吓了一跳,扑面而来肃杀之气让林归晚打了个冷战:“是儿媳妄言……” “滚回去思过!”皇帝甩了龙袍广袖,头上的金冠颤了两颤,口气冷凝:“别以为心里有些慈悲和小聪明就敢妄论朝政!” “儿媳该死,儿媳告退……”林归晚赶紧叩了头,急忙忙退出去。 亭里的封喻川听到殿里皇上的咆哮,心里一紧刚要站起来进去,却看到林归晚从里面退出来。 “父皇可说了什么?”封喻川走上前隐下心中忧心淡淡的问。 林归晚往前走着:“闭门思过。” 第一百零六章:朝堂风波 第一百零六章:朝堂风波 回了王府,林归晚站在封喻川面前,冷冷问到:“现在可以了吧,流萤几个人什么时候放出来?” “等你安分下来心思再说吧。”封喻川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不要老想着逃走。” “现在我只不过是个污了名声的浪荡女人,不如趁现在把我休了娶我的妹妹,你不是最喜欢她吗?肯定不会让她做侧妃吧。”林归晚露出冷笑讽刺道。 “休的胡言乱语!”封喻川抿起嘴唇看起来十分气恼:“回你的养心阁,你的丫鬟我会替你养着!” “呵!”林归晚发出一声嗤笑,转身离开:“希望你留下我不要后悔!” 留不下你才后悔呢…封喻川垂下眸抿住嘴唇,心口位置有些疼死的他缓不来劲儿,什么时候他也如此优柔寡断了? 第二日早朝。 金碧辉煌的奉天殿乌泱泱的跪着一大群朝官。 一边是文官一边是武官,而最前面站着太尉,脸色有些难看。 皇帝从上面走到金色龙椅上坐下,他身穿金丝绣九龙的黄色广袖朝袍,头上戴着明珠冕旒。 “上朝!”贵公公站在一旁,尖嗓喊着。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下,百十号人立即整齐划一的跪下行礼。 “众卿平身!”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贵公公又喊着。 “微臣有事启奏。”一位花白胡子老大臣的站出来颤巍巍道:“贤王妃林归晚不守礼法,堕失皇家威严,在微臣来看林氏不足作为王妃!” “哦?周侍郎以为该如何?”皇帝辨不清神色,听不出喜怒。 “微臣以为,可废除林氏,在皇家玉碟上除名。”侍郎像是受了鼓舞,斩钉截铁道。 “儿臣不愿意!”贤王走出来反驳道:“回父皇,虽说林氏并不似其他女子一般温婉,可罪不至除名,儿臣以为有许多事还有待考量,更何况这是关于儿臣的终身大事,儿臣不想草率!” “哦?本王的好弟弟?难道你是喜欢上林氏了吗?京城人人都知林氏天生痴傻,而今日又犯下如此错事,难道不足以在玉碟除名?” “四王兄,臣弟不过是就事论事,定夺权利还在父皇。” 四王爷封念谨长得十分英俊,长眉凤眸,颇是风流。 “林太尉,你如何看?”皇帝把矛头指向林琅。 “微臣以为,归晚虽是臣之女,可已经嫁与王爷,那便是王爷的妻子,皇家的命妇,若是归晚失仪,那也是由皇上来定夺,微臣不敢妄议。” 林琅将锅踢回去,对于这个女儿他一向喜欢不起来,更别提替她求情。 “既然如此,那朕……”皇帝瞟了林琅一眼:“就封林归晚为安远候。” “什么?” “这!” 朝堂一下子轰乱起来,这句话像是投入水中的炸弹,一下子炸开了花。 “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三思啊!” “请皇上三思!” 一个人反对两个人反对,到最后全朝上下全都跪下来求皇帝收回成命。 “皇上,归晚何德何能受得住如此奖赏…更何况她——”林琅真是被惊的脑袋旋转不过来,这不是讨论她女儿的过失?怎么会封为女侯? “行了行了——你们愧为朝廷命官!一个个只想着干什么?拉帮结派封侯拜相?可谁想着会为百姓做些实事?”皇帝看着跪着的一群人露出冷笑:“京城里哪来的那么多难民,有谁想要救助的?你们这群人还不如林归晚一个丫头呢!” “林归晚为了救孤儿想开立学堂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是喝酒赏月还是逛青楼?朕觉得林归晚说的很对,就该取消士农工商这个阶级,免得一群人整天读书进士后只想着争权位!” “皇上此番话令众臣寒心呐!这满朝文武哪个不一心为了盛朝?”周侍郎颤巍巍的叩头,声声啼血:“至于取消士农工商阶级,这万万不可!这古去今来都是如此,万万不该违背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啊!” “周侍郎,这有本边关告急的奏折,朕看你也挺忠心,不如帮朕去边关看一看?”皇帝嗤笑一声,甩出个奏折扔到他跟前。 “这…老臣已经年迈,怕是走不到半路就要送命,请皇上看在老臣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周侍郎愣了一下,想到边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为难的回答。 “行了,退下吧。”皇帝讽刺一笑,这朝堂上还真没有几个人是真心为了治国。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可以取消…”穿着朝袍的江云起站出来道:“微臣生于清贫,看过太多太多因为门第不一而促就的太多错事, 而贤王妃在外办医馆微臣也认为没有过错,微臣曾穷的吃不起饭时,是贤王妃救了微臣,如此心善之人要是还加以惩罚,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江司郎中所言甚是。”皇帝点点头道:“封林归晚为安远侯,赏赐千金,如若再有异议,先去边关走一趟。” 朝堂再无反对声音,封喻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林归晚竟然被封了女侯! 不知她与皇帝是如何说的,竟然换了一个女侯过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贵公公见皇上一副不耐的样子,赶紧尖着嗓子喊起来。 赏赐很快发下来,贵公公亲自去了王府,浩浩荡荡的带着一行太监。 “贤王妃林氏听旨!”贵公公郑重的念起来黄色的绸缎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林氏归晚心怀天下,为百姓造福,为朕分忧解难,是为巾帼不让须眉,特此封为安远候,赏赐千金珍宝无数!” “安远候?”林归晚跪在地上一脸懵逼,这啥呀?她怎么成安远候了? “安远候,这是皇上赏赐的你看放哪?”贵公公笑的像朵菊花,他指着身后的一行人手上的托盘。 “放进屋里就好了,真是劳烦贵公公跑一趟。”林归晚站起来识趣的塞进一锭金子给他:“贵公公真是辛苦了,坐下喝杯茶吧?” “安远候真是折煞老奴了,天色不早了,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呢。”贵公公摩挲了一下金子脸上笑的更真切了。 第一百零七章:涯香 第一百零七章:涯香 一时间,林归晚的名声响彻了京城,百味楼因为她的原因,生意都更上一层楼。 “王爷,我的德善坊和沙发铺子什么时候还给我?”林归晚终于按捺不住烦躁的心情上门找了封喻川。 “本王现在替你打理着。”封喻川正在看一条密信,忽地被推开门,他赶紧把纸条塞进袖口。 听到封喻川的话,林归晚的美眸瞪大透着不可置信,自己千辛万苦才开的铺子竟然被这个孙子给截胡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我的铺子我自己可以来打理,不需要你来替!” “你以为本王稀罕你那两个小铺子?”封喻川站起身,眉间闪烁着疲惫:“只不过派了几个人替你看管而已,要是你不乐意,这几人卖身契也给你。” “那倒不必,我不需要其他的人,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流萤几人放出来?”林归晚十分急躁,虽说事情已经暴露,皇帝没有惩罚反倒给了赏赐可林归晚并不开心。 虽说女侯爷是莫大的荣耀,可是披上这层外衣,她就再也脱不掉了,再也无法逍遥自在,一个王妃可以无端暴毙,一个侯爷呢?况且还是女侯爷,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 “本王说了,等你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不离开王府了,这几个丫鬟就放了。” 封喻川走到她面前,揽住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难道本王就一点也吸引不了你?你就那么想要逃离本王?” 突如其来的拥抱,林归晚有些猝不及防,她使劲推着面前的男人,却感觉像个山一样推不动。 “你放开我!卑鄙无耻的封喻川!” “本王就卑鄙无耻了,怎么着?”封喻川使劲勒住她的杨柳细腰,迫使她和自己靠近:“你本来就是本王的王妃,不应该这样吗?或许你希望本王来些更激烈的,你才能安安分分的在王府?” “臭不要脸的,你滚开——”林归晚总感觉要上演囚禁y戏码,她差点喊出来一句,你就算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别闹了,你现在可是侯爷,像以前一样本王可以准许你带着家丁丫鬟出门,不许你偷跑掉。” 封喻川放开手转身背对着她,感觉脑子混沌的不行,他在干什么? “你这样还不如放了我让我看得起你,反正你留着我,我也不会替你做什么。”林归晚得偿所愿被放开后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她总感觉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越来来沦陷。 “吃了它。”封喻川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白玉瓷瓶放在黄梨木书桌上。 林归晚瞳孔缩了一下,心沉到谷底:“怎么?你要毒死我?” “不至于,不过是个可解的毒药,每七日吃一粒解药,服用七七四十九天彻底解毒,本王知道你擅长解毒,但是这个不算是毒药,它叫牵丝丹。” 听了描述后,林归晚垂下眼眸讽刺一笑,玉指轻戳了一下瓷瓶:“你还不如毒死我,一了百了。” 她知道,若是不吃,那流萤几人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没想到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竟会如此对她,真是讽刺得很! “本王不是如此心狠歹毒之人,作为道歉,本王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封喻川听着她绝望的声音,拳头不由得握紧。他没有办法留她下来,俗物权势她都不要,他实在是没办法…… “谁?”林归晚将玉瓶里的丹药倒进手心,圆圆的一颗白色丸子,上面许多血色纹路,看起来就像个玉石。 “涯香,也是羽零。”封喻川的话令林归晚噎到自己,猛咳起来。 “咳…涯香?咳咳!”林归晚拍了拍胸口,让药丸滑下去。 “是,涯香。”封喻川见她咳的如此厉害,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温柔的帮她抚着背。 “谢谢!”林归晚赶紧喝一口茶缓过来劲儿。却发现封喻川帮自己抚着背,心里像是吃了一口杏儿一样,又酸又甜。 “咳!走吧。”封喻川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赶紧放开手出了房门。 林归晚赶紧跟上去,却差点装上他的背,往前一看,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月娥。 她看起来有一些憔悴,双颊都有些凹陷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一张素白的小脸儿下巴尖的能戳死人。 “月娥,你何必这样?”封喻川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为你选的人是本王的谋士,他为人谦和,相貌堂堂哪点不如你的意?” “赵公子的确很好,可王爷…月娥,月娥…只喜欢王爷你啊…”月娥的一双美目涌出泪水,滴答滴答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求求王爷,让月娥留在你身边,为奴为婢也好…就算当一个通房丫头月娥也愿意……” “月娥!”封喻川沉下来脸,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儿冷硬道:“本王一向把你当亲妹妹,挑的人也从来不是为了拉拢谁,你要是再如此,本王可就生气了。” “人家不愿意你就不要强求人家啊!”林归晚见她哭的伤心也于心不忍,免不得维护起来。 “不用你假好心!王爷就是被你这狐媚子给迷了心智,不然他会把我嫁掉!”月娥瞪着眼睛,瞬时换了张脸。她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像是要撕下来林归晚一块肉。 没想到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林归晚也歇了帮她的心思:“真是谢谢你夸我长的像狐狸精一样漂亮。” “咳!”封喻川差点笑出声。 “你!”月娥被噎的脸通红,半天才回一句:“谁夸你啊,不要脸!” “月娥,回你房间待嫁。”封喻川皱起眉命令道:“怎么说她也是王妃,就算本王将你当妹妹,那她也是你长嫂。” “奴婢知错了。”月娥行了一礼,狠狠瞪了林归晚一眼,气哼哼的离开了。 “行了,走吧。”封喻川继续往前走,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王府最西北角的废旧院子里,因为太过荒废了,杂草丛生又常年不见太阳看起来十分阴森森,破旧的屋子窗户上都挂满了蜘蛛网。 “你不会把涯香关在这里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是谁 第一百零八章:是谁 “对,的确关在这了,不过不是屋里。”封喻川点点头,往里面走。 林归晚一边跟着他一边看着自己脚下,因为常年不住,树都疯长,院子的地面全是隆起来的树根,稍不留神就被绊倒了。 前面走着的封喻川停了下来,林归晚因为只看地面不小心撞了上去,只撞的两人都跌进一条深深的甬道里。 “哎哟!”林归晚感觉自己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环视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刚刚滚下来的地方稍微有些亮光。 “快从本王身上起来。”封喻川刚打开机关,就被撞进来,滚下台阶的时候还要抱住这小女人,现在他都感觉胸口气血翻腾。 听到声音的林归晚连忙从他身上起来,回想刚刚好像是封喻川搂着自己滚下来,所以她没感觉身上多疼。 “你没事吧?”林归晚摸黑扶起来他,因心怀愧疚,声音都软了下来。 “很疼。”封喻川诧异林归晚竟然会如此温柔,顿时又理解了是因为刚刚他抱着她滚下来的,不过他倒是很少见林归晚对自己温声细语,所以趁此机会卖了卖惨。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林归晚更加愧疚,所有恩怨要全都抛在脑后。要是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肯定半条命都没了,封喻川得多疼啊。 “你扶着本王往前走,墙上有火把,本王怀里有火折子。”封喻川无声的笑起来,幸好这是黑的看不见他的表情。 “啊?好…”林归晚扶着他往前走,慢慢摸索着往前踢,走着走着踢到了墙,她放开封喻川往墙上摸了摸,触到一根木头赶紧将它取下来:“给,火把。” “本王现在疼的动不了,你在本王怀里找一下火折子吹下就能点着了。”封喻川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这样看来这林归晚并不是很讨厌自己…小女人口是心非…… “那…好吧。”林归晚本想拒绝可是又一想是因为自己他才受的伤,只好答应,红着脸往他怀里摸索。 摸索了一阵儿,她终于找到火折子,打开盖子。,拿出来一吹,火苗冉冉升起林归晚赶紧点燃火把。 “好了,咱们往哪走。”林归晚欣喜的举着火把看向封喻川,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往右边走。”见林归晚发现自己偷看她,封喻川连忙转移话题往右边转身。 两个人互相搀着往右前方一直走,寻摸着过了一刻钟封喻川才停住脚。 “到了。” “这不就是一块石墙……机关在哪?”林归晚刚想吐槽,忽然想起这可能是个机关连忙改口。 “右边凸起的第二块石头往左转。”封喻川淡淡的看着前面的石墙。 林归晚将火把递给封喻川,赶紧走上前用尽吃奶的力气扭动着石块,才将石块扭动了。 石门忽然如现代卷帘门一样抽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铁栅栏,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能看清栅栏里躺着一个人,这就像个小型牢笼。 虽说躺在地上,可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根本不会冷到人。 “涯香?”林归晚试探的叫了一声。 牢笼里的人有了动静,她坐起身子抓着栅栏:“是公子?” “是我…”林归晚看着狼狈的涯香内心复杂所以就站在原地不肯上前。 若是没有身份暴露这事,她本可以走的远远的再也不用回京城了,这时候她应该在其他地方看山山水水,而不是坐在王府这个金丝笼,说实话,她与涯香又有什么两样?同样被关在牢笼。 “公子…不…王妃娘娘,奴婢对不起你……”涯香看林归晚往后退了眼中的希冀暗了下来,是啊,她背叛了王妃,王妃怎么可能来救自己。 “涯香,能说说为什么吗?” 林归晚咽喉发苦,紧紧咬着嘴唇,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背叛,难道她待涯香不够好吗? “没有为什么…是涯香一时头脑发昏才不小心叫出来王妃娘娘的。”涯香摇着头死咬着这句话:“是涯香没脑子,是涯香的错…” “刘婶儿说你晚上经常往外跑,为什么?”林归晚也不周旋单枪直入:“是不是跟哪个人做了交易?是谁?到底是谁?” “没有…真的只是涯香自己愚笨不管任何人的事……”涯香还是使劲摇头,哭的满脸泪痕:“是涯香,王妃娘娘你惩罚奴婢吧,奴婢该死!” “本王妃不想惩罚你,本王妃还要谢谢你……”林归晚展出一抹笑意,看她听到后一愣又道:“本王妃被皇上封为安远候,本王妃是侯爷了,是因为你,你说本王妃是不是该谢谢你?嗯?” “恭喜娘娘…”涯香赶紧叩首道:“奴婢好高兴,高兴娘娘没有因为奴婢而受到惩罚,那样奴婢万死难辞其咎了。” “呵…侯爷。”林归晚讽刺的笑了起来,谁他么要侯爷这种位置?她一直一来要的是自由,可是没了…她会永远被绑在这个王府金丝笼,做一个下蛋的母鸡。 “涯香,你是受了哪个王爷的指示?”封喻川开口:“听人伢子那里说,你是最不安分的一个,天天想偷跑,嘴里还嘟囔着要回去找谁?那个人是不是哪个王爷的谋士?” “没有…从来没有!”涯香显得有些激动:“奴婢只是想回家,只是想回家而已……” “涯香,你知道你的谎话漏洞百出吗?”林归晚失望的看着她:“你不是要找——” “王妃娘娘!奴婢求你…不要,别这样,你杀了剐了奴婢,奴婢心甘情愿……求你不要!”涯香跪下来声声啼血,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不一会儿,鲜血沾满了她的脸还有地面。 看着她这样,林归晚张张嘴没有说出口,苦笑着问:“你值得吗?为什么非要舍弃自己呢?他去哪了让你一个人承受?” “奴婢是自己糊涂!不干任何人的事……”涯香继续嘴硬,脸上的血迹混着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王妃求求你…能不能算了…” “你真以为什么都能瞒得住?”封喻川站在一旁毫无波动,淡淡的讽刺:“你以为本王像你一样蠢什么都猜不到?” 第一百零九章:痴情 第一百零九章:痴情 “像你这样,你守的那人估计也看不见,不知道在哪个青楼跟姑娘风花雪月,值得吗?”封喻川淡淡的问。 牢里的涯香看起来十分激动:“王爷休想诈奴婢说什么……”她当然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诈你?本王至于?”封喻川嗤笑一声道:“你要死要活的非要回去,又恰好被王妃买了,现在又戳破她的身份,这一连串的问题,你身后的人昭然若揭。” “不是…不是这样…”涯香惊恐的回答:“全是涯香的错……” “你先前不叫涯香,是羽零。”封喻川扫了她一眼,看了看别过脸去难过的林归晚,嘴下毫不留情:“前些日子科举,状元是顾星澜,他出身大将军府根本不可能和你有什么牵扯,榜眼是江云起,这位倒是出身贫寒,可惜他是本王的人,而最后剩下的探花孟冬……” 林归晚斜过眼看着面色苍白愣住的涯香就知道封喻川说对了…是啊,她不过是个半路认来的主子,怎么可能抵得过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孟冬出身梧州,家里是三代秀才,七八岁就会背诗,十二岁就考了秀才,听说家里还有个小一岁的红颜知己,可惜上一年被卖掉了…不知是谁?”封喻川一点点剥开鲜血淋漓的真相:“可惜他中了举后,早被权势迷惑双眼,谁都可以作为踏脚石。” “不…他不是这样的…”涯香忍不住反驳:“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林归晚苦笑道:“可是他真的被权势迷昏头脑,连你的性命都不顾及了。”若是爱她,怎么会让她陷入如此境地? “王爷…王妃娘娘…求求你们,不要对付他好不好……”涯香不停的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他是谁的谋士?”封喻川走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说出来他附属于谁,本王就放过你们。” “王爷不要框奴婢……若是奴婢真的说了,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涯香脸色苍白无比,声音也很虚弱,身子晃了晃竟然倒下去。 “涯香!”林归晚赶紧跑过去从缝隙处推着她:“涯香,你醒一醒!”虽然她背叛了自己,可这不是她的本意,她被利用了,被那个负心人利用了。 “封喻川,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她求助看着不远处冷眼旁观的男人。 这地牢虽说铺了干草,但还是十分阴湿,涯香磕破了头要是在这里待上一晚上可能会起高烧,命都会没了。 “这样的奴才你还留她干什么?”封喻川站着不动看着林归晚道:“反正现在她的价值也已经没了,孟冬是谁的人,打听打听就行了。” “不行,我不许她死!”林归晚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这都怪那个男人,虽说涯香有错,可她罪不至死,该死的是那个负心汉。” “那又如何?她不过是个不忠心的奴婢,留下干什么?”封喻川从怀中拿出匕首扔到她面前:“解决了吧。” “不行!”林归晚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古代,就算她有错也不至于去死吧?在从小到大的男朋友和半路认得主子一时糊涂抉择错了而已。 “随你的便。”封喻川拗不过她,伸手从袖口掏出来钥匙扔下来:“自己想好怎么解决。” “还请王爷把她运到德善坊附近……”林归晚拿了钥匙开了门,将晕倒的涯香拖出来,借着火光从袖口里拿出止血药丸碾碎敷在她的额头,幸好她有随身带着药的习惯。 “怎么?救了她不留着她?”封喻川像拎小鸡一样把涯香提溜起来。 “虽说涯香罪不至死,可我这里也容不下她了。”林归晚开口,虽然她怜悯这一条生命,可不是她就能允许背叛,她与涯香主仆情谊就到此终结。 “那行,本王将她撂出去。”封喻川点点头,举着火把拎着晕过去的涯香往外走。 “你身上不疼了?”林归晚看他轻轻松松提起来一个人,惊讶的看着他。 他提着涯香的手一僵尴尬的回答:“已经好了。” “嗯。” 两人寂寞无声一前一后走着,不多会儿就走上了出口。 “我先回了。”林归晚蔫蔫的不想说话。 封喻川点点头,助跑一阵踏上墙壁,稳稳的停在墙壁上:“再过几天就是父皇诞辰,你回去想想送什么礼物好。” 林归晚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回去了。 太尉府。 林风眠坐在清池旁,看着里面残败的莲花心思烦躁起来:“死贱人!林归晚贱蹄子——” “你又在烦什么?”周夫人走到自己女儿面前,保养得谊的脸上透着心疼:“你身体还没大好,不回去歇着?” “娘!林归晚那贱人竟然没有被休掉,皇上还赐给她安远侯爵位!”林归晚柔美的脸上满是嫉妒,一头绫罗珠翠撞得叮当响:“你说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 “胡扯!”周夫人赶紧堵住林风眠的嘴,往四周看了看嗔怒道:“什么话都敢乱说,隔墙有耳懂不懂?” “可是……娘!女儿就是气不过——”林风眠扯着周夫人的纱袖嘟着嘴道,皇帝不罚她就算了,赏赐她也算了,可贤王爷也帮着她,这林归晚真是个狐媚子,肯定背着她勾引了王爷! “别气别气了。就算林归晚得了赏赐又如何?王爷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出去抛头露面的女子?王爷肯定也是碍于大将军府的面子不休她,估计王爷已经厌弃了她了!” 周夫人慈爱的摸着自己女儿:“过几日皇上的诞辰就要到了,你还不去挑挑衣服看看首饰,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艳压群芳?” “就是啊,女儿这就去。”林风眠惊讶了一下,赶紧站起来行礼:“女儿去了。” “去吧。”周夫人冲自己笑起来:“有什么看上的,跟娘说娘给你买。”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虽说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可太尉府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风眠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无论如何也要替她争出个好前程。 无论是谁挡道,她都会不留余力的清除掉! 第一百一十章:诞辰 第一百一十章:诞辰 夜风吹起,涯香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天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涯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踉跄的站起来,绝望的向前摸索。 等过了一段时间,她习惯了黑暗后才看清这是德善坊旁边的深巷里,因为这里时常堆了杂物,所以很少会有人进这里,因而她便没被发现。 涯香因为腿脚发软,只能扶着墙壁走,她现在要马上告诉孟冬王爷已经知道是他了。 出了深巷便是德善坊,门口仍挂着灯笼…她现在也没脸见流萤她们了吧。 一边想着涯香一边从门口急匆匆而过,瞄了一眼发现看店的并不是流萤更不是刘婶儿…而是一个四五十的老男人。 难道这铺子已经被盘出去了吗?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犹疑的走进去。 掌柜诧异的看着进来的狼狈女子,吓了后退了一步,实在是涯香的相貌太过渗人,她脸上全是一道道的血迹,在这大晚上的确吓人的紧:“这位姑娘…您是不是要买些止血丸?”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问掌柜的…这原来的老板呢?”涯香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不认识自己的人。 “这是贤王妃的铺子,本来的掌柜被王爷带走了换了小的,估计原本的掌柜已经做了红人了。” “谢谢掌柜。”涯香道了谢连忙从屋里出去,看来流萤几个人都跟王妃娘娘回了王府。 今日的月色不太好,涯香摸着黑艰难一直往城外走,直到远离了京城她才从胸口掏出一颗信号弹,放向天空,炸出一只红色的烟花。 放过烟花弹后,涯香有些忐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向周围张望着看看是否有小溪,要是以这幅容貌见他估计会吓到他。 不过真是不凑巧,这里全是茂密的参天大树,并没有任何能洗脸的水源。 着急了一会儿,涯香只好举起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衫使劲擦着脸,直到擦不下来血迹为止。 天上的乌云一会儿遮着月亮,天色就暗下来,荒郊野外只剩她一人,周围还有奇怪的野兽叫声,让涯香心里有些发颤,越觉得时间难熬,可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他了,涯香又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月亮越来越往西走,终于有个黑影朝城郊走来。 “零儿…”那人身穿夜行衣,脸上也蒙了布,慢慢走近涯香。 “小冬…你别过来…”涯香听到熟悉的声音热泪盈眶,想扑过去抱紧他,可又一想到自己关在牢里几日又脏又臭…不免后退几步。 来人正是孟冬,他听到涯香的话后定在原处:“怎么了?” “我身上脏……”涯香抽泣起来。 孟东眼睛弯弯走上前,环抱住她,对她身上发出的恶臭像是闻不到似的。 借着朦胧月光,孟冬看到她头上的血痂:“你受苦了,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了…” “那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涯香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就踏实下来。 可话一说出口,涯香就感觉抱着的人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她就被放开。 “涯香…我在城南买了一间两进两出的小房子,等我下朝了吃你做的饭,然后晚上我读书你刺绣…好不好…” 孟冬开始描绘着他们未来的情景:“等过两年,我们会有两个孩子,叫我们爹娘…你说好不好…零儿?” “好…” 涯香眼中闪烁悲切,她当然知道孟冬是什么意思,他舍不得这刚刚到手的权贵,他不愿意跟她一起…可这又有什么所谓?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一切都愿意妥协…… 过了几日,京城开始热闹起来。到处都张灯结彩,喜庆的堪比过年。 王府里的林归晚坐在庭院的池畔,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 皇帝的诞辰要准备什么好呢?金银珠宝他又不缺,只有新奇的东西才能引起皇上的关注,毕竟是国家领导人,打好关系总没错吧。 不如送皇帝一套真皮沙发算了,正好皇宫还没见到有比较正式的软垫椅子。 养生茶也得备一些,还有美白面膜粉。毕竟宫里娘娘贵妃什么的都很多,女人嘛,都不会嫌自己太漂亮。 林归晚越想越觉得这个礼物最好,她赶紧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带着岩风水苏出了府。 先是去了裁缝铺,先加紧定制了两张真皮沙发,又带着两人去了德善坊。 “王妃娘娘,这是账本——”掌柜看林归晚进门,赶紧把账本拿来恭敬的递上去。 “不用,本侯今日是来拿一些面膜粉和养生茶,每个都用最精致的木盒,给我包好了,然后送到府上去一样要十份。” 听到她被称为王妃,林归晚就有一点生气,不得不搬出自己另一个身份。 “那小的帮侯爷包好,给您送到府上。”掌柜也从善如流的改变称呼。 “行,越快越好!最好这两天就给本侯送到。”林归晚点点头又吩咐几句出了德善坊,她好像是失去了远走高飞的想法后,店铺经营的也没什么味道了。 刚出门没两步,林归晚就遇到一个熟人——穿着一身粉绢布的涯香,慌忙的看了她两眼,赶紧匆匆逃走。 “羽零——”林归晚叫住她准备给她说清,不需要再这样躲躲藏藏,以后就当不认识罢了。 涯香听后顿住脚步回头,眼泪婆娑的小跑到她的跟前跪下:“对不起王妃娘娘,我……” “行了,你不用在哭了,我叫住你只是想告诉你——”林归晚冷漠着一张脸毫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们主仆情缘已尽,这次就看在你往日待本侯还算尽心的份儿上饶了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下次你再算计本侯,本侯肯定不会再手软!” “多谢侯爷成全……”涯香咬着下唇苍白着脸:“无论如何,涯香也忘记不了侯爷的大恩大德。若有来世,涯香必定当牛做马来报答。” “不要再称自己为涯香了,你还是羽零。”林归晚从她身旁走过,轻轻的告诉她:“涯香已经死了,死在她背叛本侯的那一刻,所以你以后不要涯香自称。” “羽零记住了,恭送侯爷……”她今天过来本就是良心不安,听到王妃娘娘这样对自己,她的心更痛了,是啊…一个背叛者怎么可能还能得到原谅? 第一百一十一章:那个女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那个女人 远离了闹市后,林归晚呼出一口气,本来她的心情还算可以,这样一闹她逛街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位是皇上新封的安远侯林归晚吗?”一顶圆轿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侧边的窗帘被玉手轻抬了起来,指头珠圆玉润,柔若无骨,让人想忍不住把玩一下。 本来想就此打道回府的林归晚停了下来,好奇的瞧着那轿子。 “阁下是哪位?不如出来相见?”林归晚问着,好像还没有人主动来找过她,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哪位大人,倒是像哪位府上的小姐。 好像原主也没什么交好的朋友吧?林归晚在脑中时间搜索着穿越之前的信息,使劲想了一通,发现并没有这号人。 轿子放低,帘子被轿夫拉了起来,一张如雪山莲花盛开的面庞展现在林归晚面前。 这女子五官出奇的美,却又不是侵略的那种美,是一种非常柔和,柔软到内心的,让人看上去就忍不住赞赏的美。身为女人,她也对这纯洁的美自叹不如。 “小女子是御史大父之女吕久琳,听闻侯爷事迹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她展颜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晃的人眼晕。 “哦?那你是如何看待本侯的?”林归晚来了兴趣。她自从到了这儿古代,每一个陌生人都在看不起她,如果不是她救了许多人,赚了一些稍好的名声,指不定她逃出王府在外经商会被人骂成什么样。 那女子垂下眸莲步轻移到她的面前:“站在这街市上讨论,实在不妥,不如小女子请侯爷去百味楼喝一盏茶,如何?” “也好。” 两人达成共识,并排走到百味楼前。 “这不是侯爷吗?快请进,请进——楼上雅座!”店小二眼尖的看到林归晚带着一女子走进来,赶紧迎上去,这可是他们店里的活招牌。 被店小二招呼到以后,两人走到二楼的里间点了几样菜坐下来。 “两位慢用。”小二很快,拿着托盘将几样小菜放在桌子上,同时将一壶茶和一小玉壶酒也摆在桌子上。 “等一下,店小二,这茶本侯倒是点了,不过这酒……本侯可是没点。”林归晚看到桌子上突兀地摆上一壶酒有些惊讶道:“该不会上错了,赶紧拿下去。” “没上次没上错这是老板特意吩咐小的,只要侯爷您来这里吃饭,就会免费赠送一份儿花雕酒。”店小二谄媚的笑着赶紧解释。 “帮本侯谢谢孟老板。”原来是孟老板吩咐的,那他真是有心。 待店小二退下后,吕久琳笑意盈盈:“本来小女子是奉了爹的要求,来会会侯爷的,可今日一看根本没有必要,侯爷比小女子想象的要豁达潇洒许多倍。” “不瞒侯爷,小女子平生最想做的就是当一名女官,凭什么男子就可以入朝为官,女子就非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呢?”吕久琳脸上带着不服气。 “女子并不比男子愚笨,甚至还会胜男子几分,因为男子总是鲁莽心粗,女子都是一概心细。” “你可是本侯所见过我第一个这样说辞的人。”林归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天下女子都一向相夫教子,却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做成那般位置,何必将聪明都放在后院之上,斗来斗去不过为了一个男人罢了。” “的确如此。女子何必将眼光放得如此短浅…所以小女子佩服侯爷敢做这第一人。” “第一人不敢当,只不过阴差阳错罢了。” 谁想当这第一人了,他的愿望就是吃遍天下,走遍天下自由自在,却阴差阳错困在这京城之内,又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侯爷何必自谦?” “并未自谦。” 两人交谈了一个时辰之后,各自满意打道回府。 没想到这京城之内还有女子与自己三观相符的人,看来男女平等指日可待。 她林归晚也算结识了一位古代朋友,但是她们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希望没有背叛吧…… 订的真皮沙发和要精装的面膜粉、养生茶很快送了过来,林归晚一个个验收着。 皇帝诞辰这一天立马就来到了,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林归晚就被水苏从床上挖了起来。 任由水苏在自己脸上涂抹着,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等到忙活的差不多快一个时辰后,林归晚才算清醒过来。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今日她穿的十分华丽简直要认不出自己了,一身海棠红四合如意云纹织锦裙,脚下套着茜红色串珍珠绣牡丹鞋,脸上抹了比较浓重的胭脂和青黛,头上梳了飞仙髻,插着金镶玉蝶金步摇和鎏金喜鹊珠花,那喜鹊做的像是要展翅欲飞。 按说她打扮的如此隆重应是被衣服压了下去,可她硬生生是将这一身衣服,穿出了自己的气质,更衬得她美艳绝伦。 “王妃娘娘,今日进宫可能会遇到许多贵妃娘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你请安的。”水苏叮嘱着她:“王爷是四妃中的德妃诞下的,所以王妃娘娘见到淑妃良妃贤妃和皇后娘娘可以请安,其余的小妃嫔不用理会。” “本王妃晓得。”林归晚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像是想起什么急匆匆的走到床前,从枕头下拿出玉簪插上。 待到什么的准备齐全,林归晚命人带上自己的礼物往王府门口去。 封喻川已经在那等候着了,他今日穿的湖蓝双棱纹绸锦袍,碧玉色玉冠。 “走吧。”封喻川惊艳了一瞬,垂下眸进了轿子。 两人寂寞无声到了宫中。 今日因为皇帝诞辰,所以格外热闹,汉白玉雕龙栏杆上都挂着红绸。 各个朝廷命妇和贵女,莺莺燕燕齐齐走着。 林归晚因为有爵位在身的,所以破例没有在其中,而是跟着贤王爷一起走在王爷堆里。 因贤王排行第七所以林归晚也在稍后的位置站着,她安分的与封喻川并排走在一起,眼神往旁一扫看见了林风眠——她混在贵女圈中,打扮的十分精致。 也许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风眠也恰巧转过头看往林归晚那边,脸上的笑意忽然僵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风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风头 见到林风眠和自己对上眼,林归晚挑衅的笑了起来。 打扮得再花哨又怎样?站在你林风眠喜欢的男人身边的,可是她林归晚。 那边的林风眠看到她挑衅的笑意,也猜到她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更臭了,咬牙切齿的转过头不看她。 “怎么了?”旁边的封喻川看她忽然发笑,不由得提醒她:“在宫中不比在王府,注意好你的仪态。” “本侯的仪态很好。”林归晚低头看了看自己:“不需要贤王操心。” 身份这种东西,这时不用留在何时? “不要得寸进尺。”封喻川皱起眉,手下微微不留痕迹的敲了她的手臂一下:“让你清醒点。” 被封喻川敲到的手臂,林归晚感觉像断了一样疼,偏偏她还不能叫出声,所以她的表情看起来分外扭曲。 跟着队伍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地方,这年的诞辰在御花园举行。 御花园已经空出一大片地方摆上了矮塌和垫子,男女不同席,林归晚识趣的坐到女方那边。 “姐姐今日可真是美艳的很啊!”林风眠忍不住酸不溜秋的道:“这衣服可真是有银子都寻不来。” “妹妹谬赞了,这些都是王爷替本王妃准备的,其实本王妃也不知这衣服到底是好是坏。” 林归晚弯起嘴唇,笑盈盈的看着她,颇有挑衅意味,怎么?想针对她,看你比不比得过了。 果然林风眠被噎的说不出来,这衣服怎么可能是王爷选的,王爷能喜欢她这种浪荡不羁的女人? 虽是这样说,可林风眠还是止不住心慌,她的直觉告诉她,王爷不是太喜欢她了…… 林归晚看她这样也懒得在跟她说话,转正身子自顾自吃着果盘上的葡萄,眼神涣散的打量着四周。 皇帝可真是大手笔,这好好的御花园说拆就拆了,立马建上了展台和小亭,看这雕纹,怕不是一两天刻的完的。 胡乱瞅着,林归晚对上了对面男席的江云起的目光。 他今日依旧穿的青衫,只不过那流光金色昭示着不是普通的棉麻布衫。 大概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林归晚了然的拿起玉杯遥遥相对,一饮而尽。 对面的江云起也连忙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复杂的盯着对面的林归晚。 原来自己千辛万苦找的女子就是她,唯一一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竟是王爷的妻子……可真是造化弄人,若她未嫁…没有如果,现在事已至此,只能把心思悄悄放好了。 看着江云起复杂的模样,林归晚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讪讪放下杯子。 “皇后驾到——淑妃良妃驾到——”不远处传来太监的尖声。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淑妃娘娘良妃娘娘万福金安!” “众卿平身。” 顺着声音,林归晚边坐下边悄悄打量着前面高高在上坐着的皇后等人。 大约是皇帝的结发妻子,皇后娘娘看起来也很老了,银丝盖都盖不住。 她身穿大袖紫金百鸟朝凤宫装,手上戴着玳瑁嵌珠翠玉花护甲,头上是双银窦紫燕冠,一张脸上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皱纹。 虽说皇后已经老了,可仪态放在那里,竟是把满堂女儿压的黯然失色。 往旁看是良妃和淑妃,一左一右坐在皇后身旁,良妃长得温婉如玉,淑妃看起来明艳一些,两人正和皇后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现在算是开席前,毕竟主角还没来,谁敢动筷?主人总是姗姗来迟的。 “皇上还有朝政要处理,等一会儿过来,请各位爱卿先欣赏一会儿舞姬。”皇后发话了,不一会儿一行穿着清凉的美女从后面上来。 她们各个身材顶好,四肢纤细容貌娇艳,身上穿的是粉色的纱,层层叠叠,虽说看不见什么,可一举手一投足间纱幔飞舞,十分梦幻。 看了一会儿,林归晚就有些兴致缺缺,不是舞袖就是舞剑实在没什么新意。 “看各位爱卿家里各个都有这俏生生的孩子,不知各位爱卿可否请你们佳女俊男来表演个才艺来助助兴?”淑妃娘娘提议道。 这每年都会走这一处,说是来助兴,不过是个变相的相亲罢了。 给哥各个想结交的家族一个台阶下而已。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良妃娘娘。”林风眠站起来走到中间行着礼。 “你是哪家的女儿?”良妃问道。 “回良妃娘娘,臣女是太尉之女…” “这林归晚不是出嫁了吗?”淑妃问良妃道。 “这是次女,周侍郎的女儿周瑶的孩子。”良妃暗暗回答。 “臣女新学了一首曲子,想弹给各位大人听。”林风眠看坐上位几人讨论起来,不由得又开口。 “准。”皇后娘娘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只是一瞬间。 得了皇后允许,很快就有人将古筝搬上来放在中间。 林风眠羞涩的看了贤王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不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看向对面林归晚,心里一气,收回目光。 她坐在软垫上,玉葱般的手指开始撩拨起琴弦,曲子如月光流水一般倾泻下来,让人忍不住心生愉悦。 为了今日要大放异彩,林风眠可是暗暗准备了大半年,她本来就擅长古筝,要是刻意去练一首曲子肯定事半功倍。 一曲过后,林风眠抬起头悄悄环视了一圈儿后,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赞赏,她不由得得意起来。 “真是好曲,好琴音。”皇后点点头,眼尾闪现出愉悦。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林风眠赶紧行礼。 “风眠不过是雕虫小技,姐姐比臣女强多了。” 林归晚刚吃了一颗葡萄,听到林风眠将话引到自己身上,差点噎死。 “哦?你说的可是贤王妃?”皇后诧异道,林归晚她还是有所耳闻,听说刚不久就被皇上破例封了个侯爷,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封个女人做侯爷。 “正是。臣女想请姐姐来献上才艺。”林风眠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林归晚她还不了解?胸无点墨,别说弹琴了,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这次她出丑出定了! “那就请新晋的侯爷来献出才艺让各位大人们欣赏欣赏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舞蹈 第一百一十三章:舞蹈 “我?”林归晚刚吃了一颗葡萄,还准备偷偷溜走去哪喘口气,果然人呐,就不能有不好的想法,这不就立刻被点名了。 “姐姐破格被皇上晋升为安远候,肯定有过人之处。”林风眠一脸鼓励,仿佛是自己大度,把风头让给她一般。 坐上位的皇后期待看着林归晚:“安远候不要太过谦了,这不过只是大家聚齐玩乐而已,不用太过拘束。”她也好奇这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皇帝特别封她为安远候。 “如此…那臣就献丑了。”林归晚站起来规律的行着礼,一举一动的礼仪甚至比从小长在宫里的还标准,行云流水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臣需要一卷白绸还需要一些蜡烛和墨…还要一曲鼓。” “准。” 没过一会儿宫里的太监听后麻溜的准备好了。 林归晚将白绸用竹竿撑开,围成一个圆,将蜡烛放进白绸里,照的圆筒如同一个发光的圆茧。 席位上的夫人们,都好奇的打量着,可男席那边却在窃窃私语。 这怎么看起来像百花楼上位花魁,落葵姑娘的成名舞? 林归晚钻进圆筒里,卸了自己的繁复头饰,还好她今日穿得还算宽松,能舒展开身子。 远边有咚咚的鼓声,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林归晚起了个舞姿慢慢的挽起手腕,脚下踏着慢慢的步子。 鼓点慢慢的加快了节奏,舞蹈步子也渐渐快起来,通体银白发光的白绸上显出曼妙的影子,一举手一投足间默契的与鼓声融在一起,看过落葵姑娘舞蹈的人都知道,这个水墨舞特别的柔媚,可是硬生生的被林归晚跳出来潇洒磅礴的气息。 人们都看得痴了,这和花魁的那一舞并不相同,甚至更胜于,落葵姑娘那支舞太过柔美太过妖娆,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在皇宫如此威仪的地方舞出来,而这个就不同了,水墨的柔美和鼓声的磅礴融合得巧妙,让人眼前一亮。 林风眠气的牙根痒痒,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好姐姐,竟然会跳舞? 看着对面的贤王也看的入神,林风眠的心中又将林归晚恨透了几分。 鼓点越来越密,林归晚的舞的动作越来越快,白绸留下了一个个剪影,渐渐的构成一幅水墨画,鼓声又慢慢的落下来,白绸上的影子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舞动着袖子或者裙摆。 终于鼓点静下来,林归晚停下来立在圆幕中,与白绸上的水墨山水融在一起。 皇后眼眸中藏不住惊讶,竟然把影子投在上面,让人看着舞影心生遐想,还把舞蹈和水墨画结合在一起,这想法倒是十分巧妙。 “本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妙的舞蹈,这次可真长见识了。” “真是独辟蹊径!”良妃满意的拍死手来,这时人们才如梦初醒惊叹的鼓起掌来。 男席上的封喻川收回惊艳的目光,这个小王妃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貌似之前她也没受过什么舞蹈大家的栽培吧,居然跳的比刚刚那些个舞女还要厉害几分,真是令人想不通,这个女人的秘密太多了…… 收回惊艳目光的还有二王爷封慎,他漫不经心的喝着果酒,心思活络起来, 这个痴傻的女人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先不说其他,就这个舞比百花楼的花魁都好,这腰肢这身条儿……真是极品美人…… “皇后娘娘,良妃娘娘谬赞了。”林归晚退出来行着礼,脚尖上全是墨汁。 “看来朕是错过了什么啊。”人未到声先到,众人听后赶忙站起来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爱卿平身吧。”皇帝走到上位坐在皇后旁边,依旧的黄色绣龙袍。 “皇上可是不赶巧,这新封的安远候跳的舞那可真是妙!”淑妃笑起来啧啧称赞。 “是吗?”皇帝看向林归晚,好奇的打量了她几下:“看来真是不凑巧,不过今日不止安远候一个能歌善舞,众卿家的大好儿郎们多的是,今日都不要藏着掖着了,都把看家本事拿出来吧。” 受了皇帝的鼓舞,各个贵女和公子都纷纷跃跃欲试,有的舞剑,有的作画,有的弹琵琶。 看了一会儿之后林归晚便觉得无趣的很,偷偷摸摸的打量着上位皇帝,见他也百聊无赖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皇后说着话。 往前面看,男席那边封喻川座位空了下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看有好几个位置都空了,林归晚与后面的水苏说了一声要如厕便偷偷跑了出来。 远离宴席,林归晚独自在御花园里逛了起来,这里的花倒是十分神奇,本就不同季节开却在今天全都绽放了,想必园丁花了很多心思。 小路曲曲弯弯,没了那些聒噪的声音之后,园里十分幽静。今日的阳光并不烈,十分温和的照射在地上。 微风轻轻的吹着,十分恰意。 走着走着,林归晚好像听到了一些悉悉率率的声音。 八卦之心涌上来,她赶紧躲在花丛慢慢的探个头看去。 男人湖蓝色的锦袍看起来十分眼熟,女子嘤嘤的哭着,委屈地控诉。 望着这熟悉的两个人,林归晚的心冷却下来。 这不是她的好丈夫和好妹妹吗?看来是她横刀插入两人之间,她才那是那一个破坏别人幸福的人。 只见封喻川脸上露出不忍神,色慢慢的拍着林风眠的背,林风眠哭的更凶了,立马钻到王爷的胸膛里痛哭起来。 “哟,真是巧啊——是不是我该蒙上眼睛?”林归晚不由自主的冲出来,嘲讽的话脱口而出。 她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那份怒火,只想冲到两人面前,将两个人狠狠地撕开。 不过不用林归晚动手,两个人立马就像弹簧一样后退了两步。 “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只是——”封喻川回头看见林归晚,立马推开的怀中的女人。 被推开的林风眠楞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爷,紧咬着嘴唇。见他解释赶忙截住话:“姐姐不要误会,妹妹只是和王爷情不自禁而已……” 第一百一十四章:失望 第一百一十四章:失望 “好一个情不自禁!如果你们是普通百姓,那你们就是小姨子和姐夫——背着姐姐和妻子在偷情。” 林归晚讽刺一笑,自己的好妹妹那么快就忍不住和自己炫耀了? “不过本侯无所谓,本侯没有犯任何过错,王爷不可能休了本侯,而你林风眠——就算嫁过来也不过是个侧妃!” “侧妃你懂吗?就像你母亲一样是个妾。” “林归晚,你够了吧?”封喻川脸色黑沉下来,什么妾,什么小姨子姐夫,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事情根本就不像她的想的那个样。 “本王和风眠根本没有任何越矩之事,就算本王看上了风眠,难道还需要这样偷偷摸摸吗?娶进来就是。” “也许你们底下本来就已经有了苟且,现在被本侯发现后就自暴自弃了呗!”林归晚脱口而出这种酸里酸气的话:“封喻川你就早就想好了吧,把本侯休掉好娶林风眠过门!” “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王爷只是…只是——” 林风眠咬着嘴唇,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心里确是乐开了花,吵吧吵吧,吵的越厉害越好…… “闭嘴吧你!抢姐姐的丈夫要不要脸?”林归晚严词厉色冲她吼,什么盛世白莲花,今天她就要把这女人的伪善撕下来。 “对不起…姐姐——”林风眠柔柔弱弱的哭起来,像是被吓到一样还打着颤。一张娇俏的脸上满是泪痕。 幸好这时人们都在宴席那,宫女太监也很少从这过,不然他们三个这事倒是让别人看了个大笑话。 封喻川见林风眠哭的梨花带雨,心里愧疚更重,他不耐的冲林归晚道:“你要那么咄咄逼人吗?风眠不过是个小女孩…” “她小女孩,本侯就是恶毒的女人是吧?” 臭男人眼睛瞎了吧,不对,是她林归晚眼睛瞎了才会看上这种男人,黑白不分,白莲花都看不清。 算了天下男人千千万不一定非要喜欢他封喻川啊。 林归晚失望的看了封喻川一眼,转身决绝的离开。 “林归晚你——” 封喻川见她看了自己一眼转身离开,自己忽然被看的说不出话来,那失望的一眼让他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对不起王爷……都是风眠的错……” “不关你的事,是你姐姐脾气太冲了。” 封喻川也没了要再安抚她的心思,敷衍了两句也独自离开了。 见封喻川心不在焉的离开,林风眠不甘心的想张口留住他,可是他走的非常快,让她所有话全都噎在嗓子里,气的心绞痛。 走来走去,林归晚也没了再逛了心情,还是回了宴席上。 恰好已经过了那些公子闺秀展示才艺的时间,皇帝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话,她也不想听,只是呆愣的看着面前的精致排盘。 皇帝说完了一段冗长的话后,一个的手里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托盘里有的放着晶莹剔透的美玉,有的放着是雕刻的金如意,有的放着千姿百态的各种稀罕玩意儿,原来都是呈给皇上的贺礼。 太监们鱼贯而行,忽然有几个太监搬上来一件庞然大物,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这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椅子一样,是西域使节送来的胡椅吗?” “启禀皇上,这件名为沙发的椅子是安远侯送给皇上您的贺礼。”太监连忙禀告皇上。 “哦?如此新奇?快放下来,让朕仔细打量。”皇帝抖着花白胡子,摆着手。 “是。” “安远候,你给朕说说这是什么东西?”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打粮这个孩子不同寻常啊。 “启禀皇上,这个东西叫做沙发是用来坐的,臣特意用了牛皮做了面,皇上,您坐上去肯定很舒服。”听皇上叫自己,她赶紧站起来回答。 “真是如此?那朕可要试试看。”皇上从上位走下来慢慢的走到沙发跟前,试探地坐了下来。 皇帝慢慢地扶着扶手往下坐,牛皮比起其他的动物皮更显油润一些,皇帝坐下来之后觉得像是坐进了棉花堆里一样,不,不是棉花…比棉花堆稍有弹性。 他惊奇地望着林归晚道:“这里面填充的什么呀?十分的软,是棉花?” “回禀皇上这沙发里填的是麦秸和棉花。棉花只填了最上面一层,最中间填的还是麦秸。”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 皇帝笑起来点点头,这个小女子想的点子倒是出奇的很,不知道她脑袋里还装着什么有趣的东西,真想让人一探究竟。 “今日臣还为皇上准备了一首歌。”林归晚脑子灵机一动,忽然想出一个有趣的玩意儿。 “这首歌适合大家一起来唱。” “哦?你这小脑袋里又想出什么聪明的主意了,说来听听?”皇帝看向她的眼神有了几分欣赏。 “那臣可要唱了——” 林归晚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调子倒是清奇的很,朕确实没听过。”皇帝笑了起来:“但是听起来倒是悦耳的很,调子也非常简单,既然说了是和大家一起,那众卿就一起唱吧!” “微臣遵命。” 林归晚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开始带领一群人唱起这个生日快乐歌。这算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一个现代人带领古代人唱生日快乐歌,还是唱给皇帝,怕是能流传千古了吧? 一曲完毕,皇帝龙颜大悦,竟说了好几个好字:“安远侯真是别出心裁,朕一定要赏你,你说吧,想要什么?” “臣没有什么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就是希望皇上能够龙体安康,长命万岁。”林归晚一脸诚恳,嘴上像是摸了蜜。 “行了行啦,你的心意朕是领了,不过该赏的还是要赏的。”皇帝听后更是开心,这个林归晚啊,开了窍后机灵的很呐。 “那臣先谢谢皇上的恩典。”林归晚像是费力的思索着想要什么,忽然她眼睛一亮禀给皇帝:“臣想请皇上赐给臣一面来往通行牌。” “这来往通行牌是何物?”皇帝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自己并没有这个牌子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再次离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再次离开 “因臣身份特殊,臣也想有一颗看遍千山万水的心,希望皇上能够允许臣,能畅通无阻的在每个地方行走。”简单概述为就是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可是身份就在这儿,哪都去不了。 “的确如此,朕允了。不过这个来往通行牌只允许在京城这一块儿,且你不可闯入别人的行院内。”皇帝应下来,摆摆手让下人着手刻个牌子。 “臣遵旨,臣只要一个可以随时走的特权就行了。”只要有了这个牌子那谁也拦不住她,就算封喻川也不行。 女席上周夫人皱着眉,这个林归晚什么时候变的竟如此精明了,她竟然没发现… 林琅也感觉有些不对劲,虽说他对这大女儿关注不是很多,但她小时候透着那股傻劲儿长大却没了,想来想去,好像是在那次捉奸时打了她一巴掌后才变得聪明起来的,难道真的一巴掌把她打醒了? 这台上站的意气风发的女子,他都不敢认是他的女儿。 在座位上坐下的封喻川听到她这样说,心底一颤,她是要自己没有理由再拦住她。 宴席散了后,每个人都各存心思。 刚到王府,林归晚就赶紧回了养心阁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换成轻便的衣裳。 “王妃娘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水苏看她收拾起行礼,心里一跳赶紧问,在宴席上皇帝刚给了她一枚通行牌,怕不是要出去吧? “看不出来吗?本侯要出去逛逛,今日本侯要看看谁敢拦着。”林归晚收拾好后,将头发扎成丸子头白玉簪插头上,拎起包裹就往外走。 “王妃娘娘…王妃——侯爷——”水苏在后面跟着,看她急匆匆往外走拦都拦不住。这是又怎么了,出门还好好好的,自从宴席上如厕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这是要去哪儿?”封喻川从外面进来,看着她拎着包裹正要走出去。 “心情不好,出去逛逛。”林归晚懒的跟他废话,绕过他就要出去。 封喻川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道:“去哪里?你别忘了你还——” “中毒是吧?本侯不怕,流萤几个人要是为本侯牺牲性命,本侯一定会记得他们一辈子,并且会找机会杀了你!” 她在赌,封喻川根本不会把流萤几个人怎么样,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要是真动了她的丫鬟几人,那他俩绝对不死不休! “行,那你出去总要有个时间吧?” 封喻川见她破罐子破摔,也软了口气,今日算是他不好,不该看见风眠伤心就伸手安慰,可是他也没想到风眠会突然抱着自己。 “不知道。”林归晚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朝着门口走出去。 “林归晚,你是不是喜欢本王?”看着炸了毛一般的小女人,他心里忽然亮堂起来,要是不喜欢他,管他喜欢谁,这种行为分明是吃了醋。 “你…胡说!”林归晚像是被撕开遮羞布,脸通红起来反驳。 “本侯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沙雕男。” 说完后,她急匆匆跑出去,封喻川只是呆愣着没有出去追。 “你这样分明是吃醋了!”他冲着小女人急躁的背影喊着。 知道了林归晚的心意后,封喻川忽然心思明朗起来,要真是如此,那他们两个何必如此别扭…… 虽说他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确是喜欢林归晚的,十分喜欢…好像对她动心后就理解了之前他不过是把风眠当成妹妹。 “王爷?您还到底去不去追啊?”水苏看着自家王爷一脸傻笑有些不忍直视,这还是她那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一样的王爷吗? “本王会派人去保护她。”封喻川收起笑意,回成那副玉树兰芝的君子形象。 大概那小女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不如就放养几天让她清楚清楚吧。 一边想着,他匆匆踱回了书房后,打了个响指。 “主子有何吩咐?”启月从房顶跳下来,半跪在地上。 “去暗地里保护王妃,不要被她发现了,要是她有了落脚地立即告诉本王。” “是。”启月应了一声,从窗子跳了出去。 话说林归晚出了王府,才发现皇帝真是奸诈,把通行牌划到只有京城,那她还出来个屁啊,又不能离开京城去外面看看。 不过既然出都出来,也不能白费这一次机会。 踏着青石地面,林归晚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街边的小摊一个个吆喝着,嘈杂的令人生厌。 她使劲往前跑,直到跑到街的尽头才松了劲儿,抬头一看——迷路了。 这儿是一片湖泊,岸边种着垂柳,叶子有些微微发黄了。 湖面波光粼粼,青绿色的水让人心情沉寂很多。 看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还是要想办法出去,不然每天面对着封喻川那男人,她会沦陷,御花园那次她就不该冲出去,其实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封喻川又不是自己男朋友,自己瞎吃什么醋? 启月很快找到林归晚,见她一个人坐在湖边,看起来十分失魂落魄。 正想着她要不要出去问问,后面来了一人,她赶紧躲了起来。 “怎么在这坐着?”来人正是吕久琳,她恰好听小厮说看见安远候发了疯似的往湖那边跑,不免心里有些担心赶紧出来看看。 林归晚被打断思绪,回头看了一眼吕久琳叹了口气道:“这日子过得就跟这湖水似的,毫无波澜没什么意思。” “哦?怎么了?王爷待你不好?”贤王爷她虽没见过,可也是有耳闻的,听说长得十分出众,说他相貌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可惜她体弱多病,每次出席什么宴请,母亲都把她扔家里,怕出了门染了风寒。 今日出来,她还是借着透口气到湖边走走的理由来的,毕竟湖离自己府上很近,想当然她真是没见过贤王爷,都是听别人说他如何如何。 “你觉得会好吗?”林归晚反问她,谁会喜欢自己的污迹?对于封喻川来说,她就是他被算计到的证据,是污点,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管着自己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省的自己把他名声搞臭。 “既然侯爷如此不开心,不如到小女子府上小住段时间换换心情如何?” 第一百一十六章:请回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请回去 “不妥不妥。”林归晚摆摆手拒绝,她与吕久琳不过点头之交,虽说还算合得来,可终究是刚认识的。 “若侯爷不愿往家里,小女子自己有座别院没人住一直空着,还望侯爷能帮小女子增些烟火气息。” 吕久琳请求。 不得不说这吕姑娘真的会做人,让人没办法推辞。林归晚只好点点头,如此盛情难却,千方百计要让她入住那她只好答应了,别院总比客栈舒坦隐蔽。 “侯爷稍等。”吕久琳向后转身喊着不远处的丫鬟:“盈盈,跟我爹娘说一声我要去趟后院——” “小姐,不要走远——”丫鬟担心的向她喊着,自家小姐身子弱,经不得风吹。 跟丫鬟说了之后,吕久琳带着林归晚去了他的小别院,说是别人,其实离她家府邸其实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也在湖边。 推开别院木质大门,入眼是一个小花园。花圃将路遮了个严严实实,里面种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茂盛的蹿得老高,枝叶都垂到地上了。 “侯爷也别见怪,这别院小女子甚少来,也不见得打理几次。”吕久琳往前面开着路,绕过花圃后是四间青瓦白墙的小房。 “本侯看你不是不打理,而是就喜欢让这花儿这样疯长。”林归晚看了看墙根和窗户都十分干净,没有长任何青苔,窗户也没什么蜘蛛网。 吕久琳回过头一笑:“侯爷真是聪慧过人,久琳只是觉得这样的生命力很喜人。” 进了房间屋子里的桌椅摆饰都很整齐雅致,细碎印花青幔柔柔的着, 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窗台种了几株文竹,泼墨字画悬在墙上。 “这些都是按照久琳的心意请母亲帮忙布置的。” “您看还是否满意?” “很好啊,特别秀致。”林归晚环视四周肯定的点点头。这房子如此秀致,哪里像是久没住人:“多谢你呀,吕小姐。” “若是侯爷不介意,九琳可否唤侯爷归晚?侯爷也可叫小女子久琳。” “可以啊。” 这样一说,事情就此定下,林归晚开始了在吕久琳别院小住的日子。 说是让人看着屋子,其实吕久琳每日都会过来坐一坐。 一来二去林归晚觉得这女子更合自己胃口了,有更可惜她生在这古代没有在现代。 启月至从那日回去后,秉了王爷一直在暗地里看着王妃,等待着王爷来接王妃,可是一连等了三天,却还没见个影子。 除此之外,林归晚也等得有些心凉了,她出来本就是一时冲动。过了这几天后她原想着只要封喻川来找自己就回去的,可是,等那么些天却也没见他来找一找自己。 也许是看自己太不识相,就懒得管自己了吧。或许是跟着她那个好妹妹在打情骂俏。 果然堕的太深了,自己都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看来得马上走了。 “归晚,叹什么气呀?怎么?有想王爷了?”这几天吕久琳已经摸清了林归晚的脾性,看她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张望出神,就知道她心里是有王爷的。 “没什么。”林归晚回过头安慰似的笑了笑:“刚刚说的哪了?你不是想要入朝为官?” “说是如此——可哪一个女子入朝为过官?这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过先例呀。”吕久琳愁眉苦脸道。 “虽说归晚您是侯爷,可是侯是爵位,虚的,根本上不了朝。” “非要进仕途当官?有什么好的。”林归晚真搞不懂非要进朝政干么,要是想为国为民,自己就可以做呀。 “只是觉得凭什么男人可以当官女人就不能,这不公平。” “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平等不平等,只是相对强者更占优势些,虽说现在男重女轻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女子会压过男子。” 毕竟现代的女性都非常自立自主,和男子相差无几,甚至比男子还要厉害。历史都是需要进度的,谁都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 “砰砰砰——”门后传来砸门声。 “是谁呀?” 两人疑惑的透过窗向外看。 “盈盈,出去看看。” “是,小姐。” 丫鬟盈盈约摸十五六岁,看起来水灵灵的,听了吕久琳的吩咐,赶紧小跑到门口打开门。 “请问,安远候林归晚是不是在贵府?”开门后, 封喻川为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水苏岩风还有几个家丁。 盈盈见到来人眼前一亮,这公子长得的也太好看了吧?眸若星辰,面若冠玉,她这一世看过的男子在这人面前都成了泥巴。 “公子是哪位?” “这位是贤王,奴才们是陪王爷来接王妃娘娘的…就是安远候。”岩风走上前向盈盈说明来意。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原来这风雅的公子竟是盛传的王爷,盈盈赶紧行礼,低着头一脸为难。 自家小姐的确带了安远候回来,可并没说要是有人来找告不告诉他们…罢了罢了,没说就是不愿意:“启禀王爷,这里是我家小姐的别院,并没有私藏王妃,请王爷到别处在寻寻吧。” “这位妹妹,要是王爷没有确切的消息是不会上门来请的,还是让王妃娘娘出来吧。” 水苏面带三分笑意,客气又稍有威胁。 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林归晚看了一眼吕久琳,起身站了起来,这是自己的事她不会牵连上任何人。 出了房门,越过花圃。林归晚站在封喻川面前:“这家小姐并不识本侯,只不过见本侯流落在外可怜才将本侯接到她的别院小住,王爷不要怪罪她们。” 吕久琳见林归晚出来,也紧跟着出来,只可惜脚力不好,稍微比林归晚慢了一些出来。 “这位就是王爷…小女子见过贤王爷。” 吕久琳穿过花圃,抬眼看着来人,心脏停了一刻,这……就是贤王吗?果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位就是御史大夫家的女儿吕久琳吕姑娘吧。”封喻川嘴角挂着微笑:“劳吕姑娘费心了。” “不劳烦不劳烦…”听到封喻川的声音,吕久琳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忍不住偷瞄着他。 可他是归晚的丈夫…… 第一百一十七章:骤变 第一百一十七章:骤变 要是自己比归晚早认识王爷就好了…… 不知为何,吕久琳的心里蹦出一种相望,她赶紧压下去这个念头,王爷可是归晚的丈夫,她和归晚可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那么朋友夫就能肖想吗? “走吧。”林归晚垂着眸,心不在焉的往前慢慢挪动,走出门口她才忽然想到没有道谢,连忙折回去拉着吕久琳的手道: “你有空一定要来王府玩,要不我派人接你也行…” “那就叨扰了。”吕久琳颇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内心还隐着丝丝窃喜…是不是去了王府,就能见到贤王爷了…… 回了府后,开始下起小雨来,林归晚不由得感叹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自己的境遇啊。 可小雨却越下越大,哗啦啦的竟转为大雨,还没有减弱的趋势。 气温也慢慢降下来,被北风卷着阴雨飞入窗户,冻得林归晚打了个喷嚏。 “这天儿转凉了,娘娘记得多穿些衣服。”水苏赶紧将窗关上,屋里没了冷风吹,暖和了一些。 “嗯…”她漫不经心的应着,想着天什么转晴,久琳身子弱,这种风雨天气是不可能出门的,更别提来这王府了。 “听说这几日下大水都将城边的房屋冲毁了好多,那些百姓一下子就无家可归了,可真是天道无情。” 水苏坐在林归晚身旁,手上灵活的打着络子,感慨着。 “那么严重?”林归晚来了兴趣,这正值秋收,忽然下了大雨,把房子都冲没了那庄稼更别说了,大概会颗粒无收。 水苏看王妃娘娘愿意听自己讲,开始滔滔不绝的讲:“那可不是,不止城边,城中的小门小户也被淋倒了一些,那些百姓本就是勉强糊口,这样一来,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过。 听说皇上为此急得发了几次火了,可老天就是不肯结束这场雨,又能如何,不过这盛朝可没下过那么大雨了,夏日的时候炎热无比,不肯下一滴水,这下好了,下个不停。” 林归晚听后点点头,这皇帝可不就急了,自己在位大概也没几年了,老了老了出了大状况,怕是老天嫌他活得太久哦。 可大雨带来的可不只是居无归所,所有的一切都会受阻碍,先说的就是经济。 人们都穷了谁还会去商铺买东西,自然而然就萧条了,而且粮价怕是会连连飙升,人们没了收成还得要吃饭,粮商看此机会怕是会要讹人。 “走,水苏,出去看看。”思来想去,林归晚还是决定要出去看一眼,她毕竟是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 “啊?王妃娘娘…” 外面还下着雨呢,水苏来不及拦住她,赶紧拿出油纸伞帮她撑着。 急急出了王府,林归晚先去的是连召之前的家。 到了地方后,林归晚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雨水已经没到她的小腿,再往里面走,怕是要过腰际。 冰冷的雨水还在无情的下,这贫民窟一般的地方成了汪洋大海,到处都是哭喊声。 水里泡着一具具尸体,不知是刚死去还是死去多时,还不止…不断有人往下倒,摔进泥水里就再也起不来了… 人性的缺点在此时此刻被无限放大,还没被雨水吞没的房子,人不断往里涌,抢不过的会被打一顿丢下去,血被雨冲刷下进了‘海里’,和泥浆混在一起。 “阿娘!” “我的孩子——” 没有房屋遮挡的一对母子被水冲散,母亲被水泡的发颤,嘴唇乌紫,可还是不放弃去救自己的孩子。 可孩子不过三四岁,一瞬间就被淹没,打在地上没了踪影。 “九儿!”母亲见没了孩子踪影,哭喊着忙乱的寻找,可是那么大的雨打的人睁不开眼睛,谁还能看清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被冲到哪? “苍天呐——”母亲找了半天寻不着自己的孩子,颤着嘴唇,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口气没提上来闭上眼倒在水中,一下被淹没。 雨水冲刷着,像是从未发生过刚才的事情。 “王妃…”水苏眼中含着泪花,声音发抖,她一向都是听府里采买的小厮讲的,没想到自己亲眼所见如此残忍,真是老天不愿意饶人。 林归晚心里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眼睛也发涩,她咽了咽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走,我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往王府走去。 到了王府后,水苏打来热水让林归晚泡脚,刚刚在雨水冰那么久,不热水泡一泡脚肯定会腿疼。 林归晚默不作声的洗着脚,今日实在给她冲击太大,人命真是最脆弱的东西,人性更是不能窥探。 “最近府里减少支出,所以菜色不太好。” 林归晚扫了扫桌子上的菜,炒青菜,莴笋炒肉,辣子鸡丁,还有一小盆鸡汤。的确比起前几天的差了一些,不过还算好。 “本王妃没胃口,扯下去你和岩风吃了吧,本王妃去找王爷。”林归晚擦干脚穿上鞋就要出去。 “奴婢陪您一起——” “不用,本王妃自己去。” 说完,林归晚就撑开伞消失在雨幕里。 雨水下的还真是大,她从养心阁走到封喻川的房间,脸上新换的一双锦鞋已经湿了个透。 “叩叩——”她敲响封喻川的门。 “进。” 推开门,发现桌上摆着饭菜,炒青菜、莴笋炒肉、鸡汤,和她的一模一样。 封喻川见她盯着自己的饭菜,还以为对今天的饭菜不满:“最近灾情严重,所以王府减少了开支,饭菜还可以,先凑合着吃吧。” “不是这个……今天我出去了一趟。”林归晚赶忙否认。 “嗯?怎么了?”封喻川皱起眉看她欲言又止。 “这次洪水那么严重,朝中可有办法解决?” “女子不可议论朝纲。” “狗屁女子不能议论,我怎么说也是安远候,听不得怎么着?”林归晚拍了一下桌子,盘子跳动了一下。 “粗俗。”封喻川放下自己的碗筷对她说道:“今日朝堂之上,也有人提议,说了一些治理的政策,无非就是开仓放粮,建施粥点。” “坐下吧,看你也不像吃了饭的样子。” “嗯。的确有些饿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谈判\’ 第一百一十九章:进宫 第一百一十九章:进宫 “不能,我必须要去。”林归晚的口气十分坚定。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受得住?怕是站了没几刻,你就得寒气入体,到时候还不是回王府歇着,非要白白受苦?” “我知道,我会顾住自己不让你分心,你到底应不应?” “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以侍卫的身份跟在我身边。”封喻川不得不松口。 “你可是答应了啊,不许反悔。”林归晚从床上滑下来,喜出望外的向门外走去。 “明日我就去宫里,去拜见皇后娘娘。” 看着兴奋异常的林归晚,所以封喻川摇了摇头,无奈叹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 那小女人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回了养心阁的林归晚,赶紧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雨实在太大,把她的淋了个透心凉。 第二日,她早早的起床,自己收拾着。今日她穿了一件比较淡雅的绣百鸟淡黄色宫裙,头上也只是轻轻挽了一个发髻,换上白玉簪。 最近灾情比较严重,若是她穿金戴银,怕是会引起皇后不喜。 今日的雨停了下来,只是淅淅沥沥的落着几滴。 “王妃娘娘,今日竟起那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水苏被悉悉率率的声音吵醒,她从小榻上起来,揉揉眼睛使自己清醒。 “今日你同本王妃进宫吧。”林归晚从梳妆盒里拿出香粉擦了一些,又摸了些胭脂。 “进宫?奴婢这就去准备。”水苏的瞌睡虫一下被吓跑,赶紧下了床,去收拾自己。 主仆二人收拾完之后,往王府门口走去,发现封喻川正在门口站着。 “自己小心一点,乘本王的轿子去吧。”封喻川招了招手,四个轿夫抬着一顶八角大轿走到跟前。 八个角上全都坠着暗红色的穗子,轿帘子绣着盘旋的金蟒,窗口珠帘摇晃着清脆作响。轿子最前面垂下一块檀木牌子,印着一个“贤”字。 平时没注意看过,这时仔细打量,这轿子可真是不同寻常呢。 “那我就去了,在家等着消息吧。”林归晚点点头,这路那么宁宁要是靠自己走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都给坐轿了,不坐白不坐。 几个轿夫看林归晚上了去,赶紧抬轿子离开。水苏跟在轿夫旁边,捏着帕子疾步跟上。 林归晚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闭目养神,想着见到了皇后该怎么说。 几个轿夫脚力倒是不错,没过多久竟然就到了宫门口。 轿子停了下来,水苏赶忙走到轿子前面,扶林归晚下了轿子。 宫门口排着一行侍卫,拦住林归晚:“来者何人,可有御召?” “本侯是安远候,也是贤王妃,今日闲来无事,特拜见皇后娘娘。” “原来是安远候,您在这先等候着,尔等马上去通报皇后娘娘。”听到来人竟是安远侯,侍卫立恭敬地回答。 一个后院女子竟得皇上垂青得了一个爵位,那可绝不是他们能够小觑的。 侍卫连忙小跑进后宫之中,到了凤仪殿,正好碰到皇后娘娘身边的玲姑姑,他赶忙行礼:“玲姑姑安好,宫门外安远侯前来求见皇后娘娘。” “哦?安远候?你在这等会,老奴这就去问问皇后娘娘。”玲姑姑身穿赭色绣月季锦袍,脸上红润,头上带着黑色祖母绿抹额,看起来就是个慈祥富贵的小老太太。 玲姑赶紧疾步走进凤仪殿内,禀告给正在写字的皇后娘娘。 “安远候来干什么?”皇后一身素白色的裙袍,头上毫无装饰,玉手上捏着狼毫正在练字。 “这倒是没说,只是说前来拜见皇后娘娘。”玲姑姑如实禀报。 这倒是稀奇,她与林归晚并无相识,也没什么交情,怎么会突然来找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这小姑娘肯定是有事求上自己了。 “请她进来吧。”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轰出去吧,暂且让她看看是有什么小心思,来求她。 皇后吩咐着,放下手中狼毫,对着站在一旁的宫女道:“给本宫更衣。” 玲姑姑听后连忙退了下去,回禀侍卫。 得到肯定的侍卫连忙跑回到宫门口,回了林归晚:“安远侯请进,皇后娘娘已应允。” “多谢。”林归晚从广袖里掏出一个荷包递上去:“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小的哪敢收安远侯的银钱?”侍卫陪着笑,这安远侯能够结交上就够炫耀的了,哪还能要银子? 见侍卫执意不收,林归晚也只好收回了银子,莲步轻移向凤仪殿走去。 进了宫里自有宫女领着进,根本不用害怕迷路。 七拐八走经过了几道门几座宫殿,终于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十分大气宏伟的殿门口。 “安远候请。”领头的宫女微笑着领着林归晚进了殿门。一入殿,右边是大片大片的牡丹田,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天连绵的下雨,牡丹被打的凋零了很多,只剩几个摇摇欲坠着。 左边是一汪小池塘,一弯石砌小桥横跨在上面,池塘里种着一些罕见的紫色睡莲,不过同样可惜的是睡莲也被雨水打得只剩下几瓣儿,孤零零的挂在上面。 行走在汉白玉砌成的小道上,旁边的草地被雨水冲刷的蔫儿黄蔫儿黄的,终于走到凤仪内殿的门口,宫女止步上前敲了敲门。 “启禀皇后娘娘,安远侯林归晚觐见。” “宣。”内殿传出一声答应。 林归晚听到后才敢进了殿内,迈着小碎步,低着头进了去先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 “免礼平身。”皇后稳坐在上位,身上已经换了大红色的锦绣长袍,头上戴着九尾金镶玉凤簪,额前贴着金色花钿,手上戴着镂空雕云纹的护甲,看起来十分庄严。 身旁还站了两个宫女,模样非常娇俏。 “今日安远候前来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吗?”皇后带着适宜的微笑,问着林归晚:“不要站着了,坐吧。” “今日前来其实并无大事,只不过微臣偶然得了一剂换肤美容的良药,特来献给皇后娘娘。”林归晚赶紧站起来就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哦?是什么样子的良药?” 第一百二十章:三赢 第一百二十章:三赢 这个安远侯脑子里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就连她开的药铺听说里面的装饰摆设都不同于其他的药堂。 “这种药不同于其他的药,不是内服,而是外敷的。”零硅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坛子呈给皇后娘娘。 “就是这个,这是叫美白焕肤面膜粉。加一些水和成浆糊状,然后抹到脸上静等一刻钟洗掉就可以了。” 她拧开盖子,让皇后娘娘能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这是微臣用的白术白芷白茯苓,还有一些珍珠粉调制的,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微臣,也可让太医检验一番。” “这什么…面膜粉,都有什么效果?”皇后娘娘脸上并没有露出很惊奇的表情,她好也是一国之后见过的美容方子多得数不胜数,用当归用阿胶用银耳,和那些隐秘的美容方子,什么紫河车,她都用过,效果不过尔尔。 林归晚笑了笑,知道皇后不肯相信自己!:“这个面膜粉,可使娘娘的皮肤白嫩光滑,透亮无比,还能减少细纹的产生。” “果真有那么神奇?那就先搁这儿吧。”皇后兴致缺缺的扫了一眼那瓶不出奇的面膜粉。 “皇后娘娘你可别不相信微臣,微臣这可是最后一罐儿了,再也产不出了。” 林归晚一脸悲痛,仿佛有泪珠涌出来,赶紧用袖子挡着擦了擦。 “这是怎么了?这些药材……虽说本宫不通医理,也知道这些药材很常见,怎么就是最后一罐了?”皇后娘娘一脸疑惑看着‘哭泣’的林归晚。 上钩了。林归晚暗地里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马上换上一副苦相:“皇后娘娘不知啊…这次大水把药农的那些药田,全都冲垮了,颗粒无收,那还有什么药材可以用呢?” “这件事本宫也略有耳闻,天上下大水,百姓们居无定所,皇上已经播了一些灾款下去,也令人施粥赈灾了。”皇后脸上带了一些忧愁,颇有一些感慨。 这么大的天灾,多久没见过了。 “可这也只能解面前燃眉之急,不能解除根本呀,那些洪水难道要等着它消下去吗?” 林归晚一步一步的设置套,让皇后往自己的言语圈套里跳。 “那还能如何?难道要让人挖渠引流,把那些洪水引到护城河吗?” 皇后也是一脸无奈,这些她也是知道的,可国库空虚,不足以来让人去挖渠引流。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皇后娘娘难道没有想过为百姓出一份力吗?”她心里有些忐忑,害怕皇后反应过来,随之呵斥她,毕竟后宫女子,不敢妄论朝政。 但是皇后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皇帝经常与他聊一些朝纲上的话题:“本宫也不想这样干坐着,本宫也想为百姓谋一份安居乐业,可本宫也无法,毕竟皇上都想不出法子,本宫一个女子,哪能有那么多的法子?” “微臣有一计,皇后娘娘可否听一下?” 林归晚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对皇后娘娘试探的说。 旁边的宫女红宁感觉有些不妥,后宫女子岂敢乱议朝纲?她想止住这个话题:“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不如先用午膳吧?” 听了贴身宫女红宁的话,皇后回头望了她一眼,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这些都是那些大臣们该做的事,我们后宫女子就不要乱插足了。” “今日安远侯就留下来吃顿午膳再走吧。”虽说这姑娘有些越矩了,可到底也只是为了百姓好,心地还算善良。 “多谢皇后娘娘,微臣遵命。”被宫女打断她的话题林归晚虽说有些不爽,可毕竟这些事要循序渐进说出来,不能贸然出口。 “传膳——”殿外的宫女向殿门外的太监喊着。 殿里的宫女也开始忙乎起来,铺桌的铺桌搬凳的搬凳,不过一刻钟膳食就上来了,林归晚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摆在桌子上,心情有些微妙,百姓们被洪水打的吃不上粮食,住不到房子…… 而他们这些人包括他自己吃的却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是从五六道道菜改为三四道菜而已。 “坐。”皇后坐在正位,邀请着林归晚。 摆上的菜有水晶蹄髈,火腿豆芽,佛跳墙,辣子鸡丁,水煮鱼,鲫鱼羹……足足有十几道菜,而吃饭的不过就他们两个人而已,实在是有些奢侈了。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仪态。 等吃的差不多后饭菜被撤了下去,林归晚忍不住好奇问:“这些吃剩的食物会被送到什么地方?” “禀安远候,这些菜,宫女们会分一两道菜自己吃,吃完后再将剩下的残渣倒到泔水桶,将盘子送往御膳房。” “最近一段时间连绵阴雨,这些泔水被倒到什么地方了?”林归晚有些忧心,最近下雨实在是太严重了,下水道估计也漫了出来,更别提这些食物残渣了。 “这奴婢不知,只知道御膳房的几位师傅会将泔水运出宫。”红宁被问住了,她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这些等事,她怎么会知道。 “怎么了?安远候?”皇后见林归晚一脸凝重。不禁出声问道。 “皇后娘娘可曾想过,这些泔水运到皇宫之外,现在京城之中本就洪水泛滥再把这些泔水倒出去,岂不是污染了水源?更有可能是那些泔水会变质被那些身上有伤的人沾到,可能会有瘟疫。” “这……”皇后愣住,脸上也露出慎重之态。 “所以说,皇后娘娘,开渠引流之事实在是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了。” 要是真有瘟疫,事情就可难闹大了。 “可本宫真没什么法子,唉……” “虽说国库空虚,但各个大臣家里也会有些存粮的,或是有些珍稀珠宝也可拿来应应急。” 林归晚终于道出今天所来的意图。 “虽是这样说,可那些大臣又该说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抽不出银钱来。” 皇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觉得这方法不行。 那一个个老狐狸,猴精猴精的,哪能从他们口袋里掏出钱来?真是想都不能想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妙计 第一百二十一章:妙计 “皇后娘娘可换个方法,不一定非要直白的来说呀。” 林归晚展出一个狡黠的笑:“而且那些大臣家里,还有各位夫人呢。” “你是说从那些大臣家里的夫人下手?”皇后不愧贵为皇后,果然一点就通。 “皇后娘娘真的是过人的聪慧,无人匹敌,微臣正是这个意思,若是请那些大臣家里的夫人们,来开一个小型的聚会说是来赛宝, 若是得了第一名的人有皇后娘娘的亲笔题字和特殊奖励,那该是多大的荣耀我,想那些夫人们肯定争破了脑袋也要在皇后娘娘面前挣个高下。” 林归晚赶紧将自己心中的办法告知皇后。 “好啊,你这个安远侯,耍聪明耍到本宫这儿来了。”皇后这才看明白,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通风报信的人。 这等得罪人的事,她一个小小安远侯,是肯定不能去做的,否则不仅跌了自己的份儿,还连累贤王爷被朝中大臣排挤。 所以这姑娘才找到自己跟前,让自己做这一个恶人。 果真是好聪明! “皇后娘娘恕罪——”林归晚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实在是微臣力薄权小,根本用不起这种法子。”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这不过是迟早的事,现在就看皇后娘娘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受损严重,还是百姓严重。 “本宫去与皇上说这个法子,本宫的威望还损伤了呢,这该如何是好?”皇后真是不忍生气,这个法子的确是个好法子。可就是…损伤威望。 “不如说这个提议是皇上提议的,如何?”林归晚斟酌的说出口,的确,这种算计别人的方法会让皇后的形象在各个臣子夫人之间堕下一些,有些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感觉。 “噗嗤——你这个小姑娘脑子倒是挺灵光,谁说你痴傻,我看他才是痴傻吧。”皇后被逗笑,这安远侯脑子里鬼点子真是不少,还想把这责任推给皇上。 “那皇后娘娘到底是同不同意微臣的想法呀?”见皇后笑了,就知道这事有谱儿。 “那本宫就揽下这个重活儿,你可有什么好处给本宫?”皇后笑起来,这个主意的确不错,虽说那些夫人会埋怨自己吧,可皇上肯定满意。 百姓和一点点风言风语她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皇后娘娘坐拥天下,微臣没什么奇珍异宝能给您的,只有这面膜粉微臣愿意长期供应。” 听皇后这话,是同意了。 “不是说仅此一罐?” “若是皇后娘娘劝说皇上同意开渠引流,那百姓安居乐业那还愁面膜粉的药材?”林归晚抖了个机灵。 “行,那可是安远候答应下来的,本宫可记着呢。” 皇后点点头,准备晚膳的时候去太和殿问一问皇上怎么想。 “天色也不早了,微臣告退。”道清来意后林归晚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那面膜粉是真管用,请皇后娘娘一定要试试看。”要是皇后能用了她的面膜粉那可不愁没银子赚,皇家招牌,御用皇商呀。 “本宫晓得了,下去吧。”皇后点点头,抬起茶杯呷了一口。 旁边的红宁嘴边噙着淡淡笑意:“安远候,容奴婢送您出去。” “多谢红宁姑娘。”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皇后放下茶杯,对一旁的宫女道:“绿缨更衣,本宫要去趟太和殿。” “是。”宫女绿缨福了福身子,开始给皇后宽衣。 绿缨跟着皇后娘娘也很久了,早就摸清了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藕粉色的宫装,宽大的广袖用银丝绣着荷花,头上换了两只翠玉金步摇,手指的金护甲也被摘下,露出青葱般的玉指。 这样一打扮,她的锋芒忽然收住了,透出来的只有女人的妩媚气质。 虽说皇后娘娘是四十出头的妇人,可保养的如同三十出头的少妇一般。 “去御膳房端一碗莲子粥来。”皇后打量了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头。 她虽贵为皇后,可说来说去她与皇上也还是夫妻,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温柔体贴的,与皇帝生活那么多年,她也摸懂了些帝王心。 端了莲子粥,皇后迈着小碎步去了太和殿。 “拜见皇后娘娘——”太监贵公公站在太和殿门口,赶紧跪下行礼。 “起来吧,贵公公。”皇后轻柔的问道:“皇上可在里面?” “是在里面,烦请皇后娘娘等一等,老奴去禀报皇上。”贵公公赶紧起来笑的谄媚无比。 “多谢贵公公了,”皇后娘娘也不气恼就站在太和殿门口等着。 贵公公进了去不一会儿又回来给皇后禀报:“皇后娘娘,皇上有请。” 得了太监的回话,皇后才慢慢进了太和殿内,入殿先笑三分,给皇上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梓潼请起。”皇帝见皇后过来,眉头松了一些。 “今日妾身特意让御膳房炖了这莲子粥,给皇上降降火气。”皇后起身将白瓷碗端起来放到皇帝面前:“为了这次天灾,为了百姓,皇上肯定着急上火了。” “唉,这次发洪水真是让朕猝不及防,一点征兆都没有,往年从来都没有京城发洪水啊。”皇帝眉头又紧锁,端起莲子粥舀了一口。 “工部户部都是干什么吃的?竟让皇上那么劳累?”皇后坐在他身旁,心疼的看着皇帝。 “这次洪水那么大,不如将洪水引入护城河,要不都淹了也不是办法呀?” “这方法朕也不是没想过,梓潼你有所不知,这耗费的人力物力不是一般的大,一时间哪有办法抽出那么多来?” 皇帝对皇后的说话不以为然,这法子他老早就想过,国库粮食还算尚可,可能调动的银钱,怕是没多少,更何况这雨一直下,哪有什么人力? “那些大臣都是干什么吃的?朝廷一年给他们多少俸禄,他们又私下开了多少商户?哪能没银两帮帮百姓,替皇上分忧解难?” 皇后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十分痛心的问。 “哼!这朝中的大臣各个都是老狐狸精,狡猾得很,要是让他们捐些银钱,十成十的跟朕哭穷。” “那皇上可否从大臣家里的女眷入手,能不能行通?” 第一百二十二章:赛宝 第一百二十二章:赛宝 “女眷?女眷——”皇帝像是被惊醒,嘴里念念有词。 “那些大臣家里的女眷哪知这世道艰难,若是开个赛宝比赛,怕是镇家之宝都拿来了,若有那聪明的夫人,看出来什么,可也不敢不从……” 皇后眉眼低垂温声细语,拿出帕子帮皇帝擦擦嘴边的汤渍。 皇帝抓住她的手,眉头舒展开:“这法子不错,梓潼果真冰雪聪明。” 的确朝臣女眷是个下手的好法子。 “臣妾可没有那么聪慧,这法子是林归晚那丫头告于臣妾的,让臣妾来做这个坏人。”皇后掩面笑了笑。 “林归晚?”皇上恍惚了一下,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影像,那个心系百姓的姑娘?当时他让人去市坊打听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她的好,这番影响力倒是让人佩服。 “是啊,那孩子来拜见臣妾,拐着弯跟臣妾说这个办法。” “那这件事就麻烦梓潼了。”皇帝轻拍着她的柔夷,点了点头。 林归晚当然要求上皇后,她根本没这个威望请这京城的命妇,也没权力把各个大臣夫人的珍宝留下来。 “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 这边皇后已经告与皇帝,那边林归晚刚坐轿子回到王府,天上雨又淅沥沥下了起来,看着越来越大的势头。 “事情怎么样了。” 她刚踏下轿子,头上投来一片阴影,往上看去是一把黄色的油纸伞,封喻川站在她身旁伸着手。 林归晚嘴角上扬一丝,将手放到他的大掌里,借着力下了轿子,幽幽回答:“刚回来都快累死了,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再说?” 听到她的话,封喻川沉默下来,与她并排往府里走,两人之间只有雨点落在油纸伞上密集的滴答滴答声音,塔着被雨淋得斑驳的青石板,一路回了养心阁。 水苏赶紧泡了两杯茶,端到房间内搁在木桌上。 “事情如何了?”封喻川端起茶喝了一口。 “同意了。” 林归晚也呷了一口茶水,热乎乎的热水流到胃里,身体顿时暖洋洋起来,这阴雨天气最寒了。 “等这几天,皇后娘娘就会发请柬下来了。” “如此便好。”封喻川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站起身离开。 “哎——你答应我的事?”林归晚叫住已经踏出门槛的他。 封喻川一顿,转过头来逆着光线,看不真切脸上神色:“本王既然已经答应就不会反悔。” “那就好。”听到顺心的话,林归晚笑意真切了许多。 过了一日,她猜的果然没错,宫里果然送来一张鎏金红色请柬。 赛宝大赛,敬请各位夫人一较高下…… 虽说是自己出的主意,可也不能啥都不准备,她摸到库房,挑选着要送去比赛的‘珍宝’。 “王妃娘娘,您想找件什么样儿的东西?”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吓得林归晚连忙回头。 “吓到王妃娘娘实属罪过,小的是王爷认命的管家,斗胆王妃娘娘称小老儿陈伯。”那老头儿看起来十分清隽,一双眼睛十分有神。 “那请陈伯帮本王妃拿一件稍显贵重的,本王妃要拿它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那就这个吧,八宝琉璃鎏金镶玉瓶。”陈伯从架子上拿出一只锦布盒子,打开一看果然熠熠生辉,好不漂亮! “那就这吧。”林归晚满意的点头,抱着盒子往养心阁走。 打扮的妥当后,林归晚坐着轿子带着水苏进了宫。 到了宫门口,各个大臣家里的如花美眷都被挡在侍卫面前,一个个接受核查。 “侍卫…本侯要进宫。”撩开珠帘,一张皎白如月光的脸带着盈盈笑意熟络的跟守门的侍卫道。 “侯爷,您请。”带头侍卫行了礼,打开木栅让林归晚的轿子进去。 “凭什么林归晚可以进去,我们就不能?”站在一众女眷中的林风眠打扮的十分光鲜,但是看着林归晚就在她面前过去,且不受阻拦,心里就忍不住不平衡。 周夫人也看到了,她沉静的拍了拍女儿的手,低声道:“因为林归晚是安远候,但凡是诰命夫人或是被皇帝加封的都不用下轿接受检查。” “凭什么…林归晚这个——”林风眠看林归晚畅通无阻的进了去,而她们还要在原地排队,心里的妒意立马就翻上来。 周夫人赶紧拦住她的话头:“风眠,这是皇宫——” “是女儿错了。” 林归晚赶紧咽下后半句,向周夫人认错。 终于过了一个时辰,无论品级多少的官员的夫人全都被请到皇后的凤仪殿。 今日的天阴沉沉的,皇后派人竖了竹竿,搭了个油纸棚。 棚下铺着草毡,放了许多个小矮几还有配套软垫。 夫人们按各自品级从高到底排着座儿,林归晚自然而然拍到最前头。 几个夫人三三两两讨论着,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底气。 皇后的赏赐肯定,对她们这些妇人是多大的荣耀。 过了没多会儿,皇后身穿绯色绣牡丹锦袍,浑身散着贵气,慢慢坐在最上位,旁边的宫女跪在她的身旁低眉顺眼。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 林风眠看着皇后有一瞬间恍惚,要是她也能这样坐在最前方一呼百应那该多好。 “今日叫来各位夫人,不过是闲来无事举办个赛宝大会,消遣消遣,大家不用太过在意,不过这第一名嘛——的确会有赏赐。” 皇后娘娘轻启樱口,摆了摆广袖。 身旁的宫女立马会意站起来道:“赛宝大会就此开始,请各种夫人将带来的珍宝放到身旁的小榻上打开,让皇后娘娘能观赏。” 一声令下,各个夫人们都解开自己的锦盒,林归晚也不紧不慢的打开自己盒子,将那只八宝琉璃鎏金镶玉瓶套出来放在矮几上。 皇后与林归晚对视一眼,轻轻点点头。 林归晚也笑了笑,安分的低着头。 这时夫人们都把珍宝亮出来了,一时间棚中显现着珠光宝气。 皇后看到这一个个难得的珍宝,脸色非但没转好,还隐隐有生气的样子,她竭力忍住心中的燥意,勉强挤出几分笑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训斥 第一百二十三章:训斥 这一个个夫人身边,摆着的不是碧绿欲滴的翠玉如意,就是嵌了各种罕见宝石的玉瓶,还有其他更稀奇的,甚至她都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宝。 就这样,那些大臣还在哭穷,丝毫都没看见百姓的水深火热。 今日周夫人带的是林琅送与她的足金镶南海红宝石的项链,数过来数过去竟有十八颗鸽子蛋那么大小的红宝石,一个个油润油润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周夫人对自己的身份还是稍微有些介意的,论身份她是比不过大将军府的那位顾逾婧的,更何况她还是续弦,心里就更不舒服,就总觉得低人一等,所以就拼命融进京城贵妇圈子。 可其他夫人都是傲气的,没谁会喜欢一个上赶着的,所以她一直都无法融进去,若是今日皇后娘娘给了她赏赐,那可是多大的脸面,她再也不担心抬不起头来的事。 想到如此,周夫人挺直了背,微微上扬下巴看起来十分信心十足,林归晚看了简直笑出声,若是周夫人知道了真相看她还这么气质高昂。 林风眠一直在意着上位的皇后娘娘,见她面色不太对劲,心里一咯噔……怕是不只是赛宝吧?总觉得还会有其他事发生…… “各位夫人带来的珍宝,真让本宫应接不暇…”皇后走下位置一个个打量起来。 “皇后娘娘过谦了。” 各位夫人还以为自己的东西让皇后吃了一惊,顿时心气儿更高了。 “最近下洪水,各位夫人可知道这事?”见东西都掏出来了,皇后娘娘也不遮遮掩掩,直击红心。 “倒是听过我家老爷提过…” “好像是听过——” 底下议论纷纷,互相交头接耳。 “那各位可知道灾民情况如何?他们一个个都吃不上饭,活活被水淹没,没有衣物没有房屋,甚至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 皇后悲切的说着,捏着眉头,声音都有了一丝哽咽。 “皇后娘娘节哀,此乃天命。” “皇后娘娘不要伤了身体……” 底下的夫人一个个都不知道忽然转了话题是怎么回事,不是来赛宝吗?怎么谈起来灾民了?那些贱民与她们何干? 但是还有几个比较聪明的,已经会过来意了,皇后这是打着赛宝的名号逼她们捐银两呢。 “所以本宫想为皇上分忧解难,各位夫人也是一样的吧?”皇后娘娘收拾好心情,带着一丝期待扫视着各个人的面庞。 “臣妇一样…” “臣妇也是——” 既然皇后娘娘发话了,夫人们不懂什么意思也要接上话。 林风眠已经猜到皇后是什么意思了,她想让周夫人不要搭话,可是这那么多个夫人哪能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那好,本宫就知道各位夫人是巾帼女雄——”皇后笑起来,环视了一圈,说的话让底下炸了锅:“既然各位夫人都同意本宫的说法,也不介意为百姓做些事,那这些奇珍异宝本宫就替皇上和百姓谢谢各位深明大义的夫人了。” 各个夫人再傻,这下也听出来什么意思了,感情皇后想吞了这些东西。 周夫人听后,脑袋嗡了一下,差点晕过去,这红宝石项链价值千金,有价难求,这样白白赠与别人比剜她的肉还要痛上三分。 在座的夫人感同身受的不止一人,本来是为了得了皇后赐的荣耀,没想到要把家底儿给揭出去。 一时间底下纷杂的像菜市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皇后皱起眉头,冷凝起脸:“怎么?各位夫人有异议?”既然都掏出来了,还想再拿回去,门都没有! “臣妇不敢,只是拿这宝物也不曾与家里老爷商量,就这样赠与皇后娘娘,臣妇怕老爷责怪……” 周夫人第一个站出来跪在中间,委婉的拒绝。 这点小计俩岂能难倒皇后娘娘。 “这是为了百姓的大事,各位夫人家里的瓷爱卿想必不会怪罪,再说这些东西都是赠与百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能说是给了本宫?” “这……”周夫人被堵的哑口无言,可要是红宝石项链就这样让给别人,那她岂不是疼的流血?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又有一个稍微丰腴的夫人,穿金戴银跪在地上苦着脸道:“容皇后娘娘还是让臣妇回去与老爷商量商量再做打算吧……” “怎么?”皇后脸上刷的一下黑下来,凤眸带着冰碴扫视着每个夫人:“是本宫请不动你们了还是如何?让你们只不过捐个东西给百姓,如此拖拖拉拉!你们可是朝廷命妇,你们的老爷做官是为了什么?你们说到底是不是为了百姓?” 林归晚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让人怎么答?所有人都知道当官为了荣华富贵,可哪个人敢这样回答?怕不是嫌仕途太顺了…… 的确如此,夫人各个面面相觑,有苦说不出。 “皇后娘娘息怒——” “你们放心,这次赛宝大会本宫会选出几个珍品,然后给予赏赐。”皇后也懂得打个棒子给个甜枣,不然哀声怨道的,平白无故损了皇家威仪。 “本宫会请求皇上给捐的最多的,封一个五品诰命。” 虽说这些臣妇都是锦衣玉食,可她们是没有品级的,除非有非常优秀的才能被皇上封为诰命,所以一个诰命不仅仅是名衔,还是荣耀。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心里安慰了一些,好歹有个诰命可以争取。 “红宁,报一下各位夫人都送来了什么,记录在册给皇上送去。”皇后吩咐下去,身旁的红宁姑娘赶忙一个个询问查看。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林归晚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次可收获颇丰。 刚好红宁走到林归晚面前:“侯爷金安,麻烦侯爷报一下这玉瓶的名称,奴婢好记录。” “这是八宝琉璃鎏金镶玉瓶,价值几何本侯不知,但本侯愿意再为百姓捐上白银三千两。” 林归晚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夫人都能听到,这人呐,一有了攀比,可就刹不住了。 她们已经丢了一件奇珍异宝,绝不会将这诰命夫人再拱手让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赈灾 第一百二十四章:赈灾 赛宝大会结束后,每个夫人都面带苦相离开了皇宫。 林归晚是最后一个走的。 “这次多亏你的好法子。”皇后翻了一下记的单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臣的功劳,是皇后娘娘的功劳,臣不过只提了些小建议。”林归晚赶紧推辞。 “天色不早了,臣告退。” 回了王府,林归晚将身上的衣服换成轻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个大单子。 “王妃娘娘何必那么辛苦?”水苏帮她捏着脚,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非要管这事,治理不都是那些官员该做的。 “你不懂,本王妃要是不管这事良心过不去。”林归晚舒服的呢喃。 虽说这是古代,治理洪水,筹款赈灾全都是男人的事,可她骨子里是个现代人,从小学习三好五美,社会道德,要帮助他人,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说换了个地方就能抛弃的。 而且她身为医生,看到那些病人,心里本就有所不忍,更何况她有解救的方法,岂能坐视不理? “王妃娘娘,真是个好人。” 呵,好人难做啊… 第二日,朝堂之上。 皇帝稳坐龙椅,面带笑容对着一众大臣:“看来你们都是找了个好贤内助啊,果然朕的大盛朝人才济济,女子都巾帼不让须眉。” 各位大臣心里非常复杂,这话都让皇家的人说完了,他们能如何。 本来以为皇后不过办一个普通的宴席,自家夫人又不是没参加过,没想到这次却是中了套,一下网住了他们的家底。 自家夫人该乐颠颠的投了不知多少银两,就为了一个诰命…就算有了,又如何不过是买来的,根本没有什么荣耀。 “城里的水太深了,朕觉得该开始开渠引流,将洪水引向护城河里,众卿以为如何?” 开渠引流是个肥差事儿,稍微从指缝里透出一点点就够他们赔上去的银两了。 “皇上圣明。” “还有施粥赈灾,这些事,朕需要一个得力干将来帮朕去做。”皇帝扫视着各个大臣。 “微臣以为,可以由二王爷去。”封慎队里的官员站出来说话。 “可微臣认为,四王爷也可胜任。” “八王爷已经到了历练的年纪这倒是个好机会……” 站在一旁的封喻川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朝中大臣开始为自己效命的王爷争夺这个名额,你一句我一句乱如菜市场。 “行了行了。”皇帝看着嘈杂的朝堂,出声揭晓:“朕心中已有人选。” “朕觉得贤王不错,既稳重又有谋有略,很适合这次赈灾。” “儿臣多谢父皇信任。”封喻川这才跪下谢恩。 皇上不喜欢朝堂拉帮结派,越是提谁皇上越不喜欢谁,感情这些大臣都是傻的,一个摸清皇上心思的都没有。 “这次赈灾,你就带着安远侯一块去吧,朕看那丫头鬼点子挺多,兴许能派上用场。” 皇上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就像泼进热油里的冷水,这下可炸开锅了。 “皇上万万不可,这安远候虽说是侯爷,可她是个女子,女子怎么能掺和进朝政?” “微臣附议,女子就该在后宅相夫教子,岂能乱了朝纲?” “皇上,赈灾是大事,岂能让一个女子胡来?” “皇上啊……” 一时间,抨击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句句直指因为林归晚是女子,所以不能带上她。 这其实远超出封喻川的预料,他本来是想偷偷带着林归晚的,可这次皇上竟然提出来要让林归晚去。 “朕问你们,选官要选什么?”皇上火气有些上来,这皇帝当的,想破格提拔个人都不行。 “选官自古以来都是选才选能的,有仁孝之心的。”大臣回答。 “那可有说分男女?既然安远候有才有能有仁孝之心,为何朕不能用她?”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非常不耐烦。 “皇上…她是女子——” “朕多大年纪,你们多大年纪?比朕还顽固不化?” 皇上就是觉得林归晚能行,不只是因为她那时不时的小点子,还因为她的确有一副仁慈心肠,是真的能为百姓做事,而且还有贤王坐镇,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启禀父皇,虽说安远候是儿臣的王妃,但儿臣还是要为她正名,安远候得了不知名神医真传,一手好医术出神入化起死回生,这次灾情肯定有不少人遇难,安远候在场说不定能救活许多人。” 封喻川半跪在地上,垂着头一本正经道:“所以儿臣觉得可以让安远候跟着,再不济儿臣在场也不会让她乱来的。” “嗯……的确如此。”皇帝展开眉头:“这事就那么定了,谁要是再敢有说辞,就去蒙州边疆替朕看看吧。” 这样一来,果然没人敢再说话了,虽说有人不甘心,但是去蒙州…实在是太艰难了,他们怎敢离开京城去一趟蒙州,说不定回来以后局势都变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下了朝,一身紫蟒官袍的男子,长眉细眼,红唇尖颌,如女子般妩媚,他拱了拱手对封喻川道:“真是恭喜七王弟了。” “四王兄何出此言?”封喻川立在四王爷封念谨对面,脸上带着温尔儒雅的微笑。 “这次赈灾,七王弟一家独大,夫妻齐上阵岂不该恭喜?”封念谨轻眯眼睛脸上笑意更大了。 “四王兄此言差矣,这赈灾不是玩乐,既然得父皇信任,王弟一定会将它做好,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是王兄鲁莽了。”封念谨拱了拱手离开。 封喻川见他走后,立了一会儿也离开回了王府。 回了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养心阁。 “王爷万福金安,”水苏端着早膳正准备送往屋里,却看到王爷忽然进来,身上还穿着朝袍,看来是刚下朝。 “王妃可醒了?”封喻川看着紧闭的木门,这丫头不会还没起床吧? “回王爷,奴婢不知,奴婢现在就去看看。”回了封喻川,水苏端着饭菜赶紧匆忙走近门口,伸出手敲了敲门。 “进——”里面穿出林归晚慵懒的声音。 听到声音,封喻川径直往前走没有给水苏禀报的机会,推门而入。 第一百二十五章:前夕 第一百二十五章:前夕 林归晚正在半阖着眼,迷迷糊糊穿衣服,扫到门口有个不一样的影子,眨眨眼一看,原来是封喻川。 “怎么你又这时候进来?光想看我穿衣服是怎样?” 话不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她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怕是问她小金库藏在哪她都往外说。 “咳,本王哪能想到你这个时辰还外睡觉?” 封喻川手握成拳在嘴边轻咳一声,背过身坐在桌前。 “多拿一副碗筷。”他朝摆放饭菜的水苏吩咐。 “是。” “这么一大早来有什么事?”林归晚用猪毛鬃刷沾了些粗盐刷牙,含糊不清的问这那边稳坐泰山的男人。 “皇上任命你跟着本王一起赈灾。” 水苏已经拿过来碗筷,摆在封喻川面前。他拿起筷子夹着菜吃着,今日一早就去上早朝了,尚未食用早膳呢。 “皇上任命我?” 林归晚不可置信的确认,再次得到肯定回答,脸上的笑容开始扩大。 “那你岂不是没做什么,我都这样帮你,可最后成全我的还是皇上啊。” 还亏她和他谈那么久,磨破嘴皮子才答应,这下好了,皇上提出来的,根本不经他手,想想就来气。 “要是本王不被父皇挑为赈灾人选,那你自己跑出去?怕是被人陷害要进天牢的。”封喻川这就不认同了,什么叫他没做什么,这可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事。 “嘁——”林归晚总软帕子擦干净脸坐在桌子前道:“把流萤几个给我放出来,不然就我自己忙不过来。” “要人的话,本王可以给你,不需要将那几个人放出来。” 封喻川夹着菜淡淡拒绝着。 “不行,你的人根本不懂医理,而且我用着不顺手。”林归晚心里来了气,又问:“而且你让我吃那个牵丝丹根本就是骗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是南疆的蛊毒,你吃的是——子蛊。”封喻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本来是隔七天用药来缓解的,可母蛊要是被吃了,且和子蛊相离不远,就不用在吃药缓解了。” “母蛊……谁吃了?不会是你吧?”林归晚感觉吃着饭都有些反胃,已经竟然吃了虫卵,那虫子竟然还在自己身体里活着,想想就恶心啊。 封喻川见她脸黑黑,回答:“是本王吃了,这种蛊顾名思义,子蛊离不开母蛊,所以你不能离开本王,而本王则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到底放不放流萤,反正我都离不开你了。”林归晚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在讨论饭都吃不下了。 封喻川思忖片刻道:“行,等早膳过后,本王让陈伯带他们过来。” “行了行了,你走吧。”林归晚心里不太舒服,看着面前的饭菜都有种不适感。 “本王还没吃饱。”对于林归晚不耐烦的赶人,封喻川丝毫不在意,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反正你把流萤赶紧放了就是了。”林归晚放下筷子,站起身站在门口往外看。 今日没有下雨,只是天阴沉沉的,空气也闷得很。 过了好大一会儿,林归晚才平复心情问:“什么时候去赈灾?” “明日吧,你打点好你自己的东西,等明日一早出发,施粥和开渠同时进行。” “嗯。”林归晚点点头,看着门外若有所思。她得加紧做一个急救箱才行。 早膳过后,封喻川果然守信用将流萤几人放回来。 “王妃娘娘…”流萤几人看起来并不虚弱,反而脸颊上长了一些肉,看起来封喻川没有虐待她们。 “都进屋先坐吧。” “是。” 进了屋后,刘婶儿才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原来您真是王妃娘娘,老妇人真是上辈子积了德竟做了王妃娘娘的下人。” “连召,王爷把你们关哪去了?”林归晚冲刘婶儿笑笑,拉起旁边的小连召问着情况。 “王爷对我们几个人可好了,有个叫启月的大姐姐把我们几个安排进一所小院子,每天给我们买菜让我们自己做,还买了些书和针线笸箩怕我们无聊。” 连召眼睛闪着星星,说的特别起劲。 “是嘛……”看来封喻川还算有良心,没将几人怎么样。 “是的,王妃娘娘,王爷待我们真的不错,怕是全看在王妃娘娘的面子上。”流萤也附和着。 见几人都挺满意,林归晚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提起赈灾的事情。 “皇上让本王妃和王爷一起去赈灾,主持大局,你们几个要随着本王妃一起去。” “皇上指派您?”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说来话长,反正本王妃不仅仅是王妃还被皇上封为安远候,本王妃还是侯爷,懂了吗?” 林归晚摆了摆手,继续说:“这次赈灾非同小可,你们要准备齐全东西,止痛药止血药还有解毒丸能备的全要备上,等会儿本王妃让水苏丫头出府买些药材,你们得连夜磨出来药粉。” “奴婢知道了,王妃娘娘。”流萤转变的身份很快,立马就切换了自己的身份,林归晚就喜欢她这份机灵。 “水苏岩风——”林归晚喊着在外面的两个人。 “王妃娘娘金安。”两人并肩而来低着头行着礼。 “你们认识一下,这边是本王妃在府外的丫鬟,连召不用说了吧,这是刘婶儿和流萤。”她对两人说完又向流萤几人介绍水苏岩风。 “这是府里本王妃的丫鬟和小厮,叫水苏和岩风,你们几人要好好相处。” “流萤姐姐,刘婶儿——”水苏立马福身,脸上挂起来笑意。 “水苏妹,岩风。”流萤也拿出身上的气魄不让府里的丫鬟小瞧她,谨慎的行着礼。 “行了,既然都认识,水苏岩风你们俩出去跑一趟,买些药材,还有将德善坊的小石磨拿来几个。” 林归晚站起身向书桌前走,用了自制的竹竿硬笔写了一份药材单子。 这份药单里有:黄连、黄芩、栀子、犀角、丹皮、生地、赤芍、连翘、玄参、桔梗、甘草,还有生石膏药引。 “此药方上的药越多越多越好。”她吹干墨迹,递给水苏。 “奴婢记得了。”水苏谨慎接下药单,小心翼翼的揣进袖中。 “那奴才先退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苦难 第一百二十六章:苦难 待到水苏岩风回来后,林归晚将东西分分类,每个人都忙活起来。 可急救箱怎么办,总不能现打一个,林归晚急得上火,真是越懒越拖延,早干啥了。 在房间走来走去,林归晚扫了一圈屋里眼睛一亮,往梳妆台走去。 木质妆匣盒子,刚好可以拿来一用,大小也合适,能装下瓶瓶罐罐的。 将里面的簪子珠花胭脂水粉全一股脑儿倒在桌子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啊对啊,少了斜挎带!林归晚摸了摸光秃秃的两旁,这没有斜挎的难道要抱着去吗? “岩风,你把手里的活儿先放下,把这个盒子带去木匠那,让木匠帮本王妃加个带子。” “是。”岩风放下手中的小石磨站起身接过来盒子赶紧大步出了门。 见岩风走了,林归晚接了他的活儿干起来,想了想还是出了门拿起炉子加了水点起来火放在门口。 将磨出来的药粉,让连召按这着比例一点点配好放在桌子上,她一份份进行熬煮。 忙活了一天,直到深夜。 第二天,林归晚就顶着熊猫眼起了床,迷迷糊糊的穿了一身男子衣袍。 “王妃娘娘,你套错衣服了。”水苏端来饭菜,看她穿了身男装。 “罗裙太碍事,不如袍子来的方便。”林归晚匆匆洗漱完,坐在饭桌上吃起来:“你和岩风两人在王府吧,本王妃和流萤连召几个人去。” “是。”水苏应下,要是真让她去估计会拖后腿,而且她也不是那种特别能吃苦的人,待在王府是最好的选择。 吃过早膳后,林归晚领着昨日改装的药箱子带着几个人出门,木匠将她的药箱加了一根长长的牛皮带子,还在顶部加了手提的牛皮带子,既能斜挎也能手提,简直棒棒哒。 到了门口,封喻川一身利索的骑装站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这一身衣服,林归晚眼睛亮了起来:“王爷,你这身衣服倒是不错,能否给臣妾一身?”这衣服简直太方便了,短袍绑腿,没有广袖拖拖拉拉真是出行首选衣服。 她十分狗腿的问着封喻川。 “没有。”封喻川一脸黑线的听她自称臣妾,怎么看怎么怪,一口否认。 “小气鬼。”林归晚脸上笑容消了下去,别过脸去,心里打着算盘。 不给她又不是不能自己做了,赶明儿让裁缝铺的掌柜帮她做个好几身。 “出发!”封喻川一声令下,门口的人齐齐应到。 林归晚这才注意到,门口有那么多人,全是干练的士兵,看着走路的规矩都带着常人没有的肃杀之气。 这行人约摸有七八百人,应该是皇上赐给的。 一行人出发了,林归晚赶紧让后面的流萤跟上,因受了她的影响,连召流萤刘婶儿几人穿的也十分干练。 但干练没用,那群兵实在走的太快,林归晚用小跑才能跟上,往前看,封喻川大步走在最前头,一脸严肃。 终于赶到城边最严重的灾区,封喻川找了个稍微高一点的平面支起来大锅开始煮粥。 林归晚气喘吁吁望着这像海洋一般的洪水,陷入愁思,开渠引流迫在眉睫。 灾民一个个闻到米粥的香味,似蝗虫一样涌上来,封喻川见这乱哄哄模样,命士兵把锅盖起来。 “所有百姓都听着!所有人都有份,不许挤不然一个都吃不上!快速排好队,快点!”封喻川站在最上面,运着一点内力往外喊着,声音听起来奇大无比。 迫于压力,灾民们不情愿的排起队来。 一袋两袋米,霎时间就被吃完。 “封喻川,你要一直养着这些灾民吗?”林归晚总觉得这不是办法,要是这些灾民只要饿了朝廷就给,斗米恩升米仇,万一有一天灾情不严重,米粥断了,怕是会乱成一锅粥。 看着乱哄哄的民众,封喻川的唇抿成一条线看向远处,天阴沉沉的,和地上的水融成一个颜色,灰蒙蒙的压抑感。 “你的意思是?” “不是要开渠引流吗?光靠几百个兵无疑杯水车薪,不如让这些灾民中间身强力壮的,一起去开渠,老弱病残的帮开渠的送东西,你看如何?” 林归晚心里也非常沉重,这里的房屋都被冲毁了,要是再下雨怕是还要死人。可建房子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建好的,期望老天能可怜可怜这些灾民吧。 “公子,你看——”流萤指着排队的灾民里,有些男人粗暴的将妇人或者孩子往后推,插在他们前面。 看到这种情况,林归晚眉头皱起来对一旁的封喻川开口:“把你的兵借我几个。” “干什么?”封喻川问道,还是叫来两个晒得又黝黑发亮的兵:“顺子,豹子跟着侯爷。” “两位兵大哥跟着本侯过来。”林归晚看两人眼中飘过轻蔑,也不生气,反正只不过用用他们的力气而已。 “将在那妇人前面站着的男人,还有站在小孩儿前面的男人给本侯带来。”她往前指着队伍。 “是!侯爷。”两个兵不懂她什么意思,但谁让她是侯爷,只好不情不愿的将两人带过来。 “哎哎哎——你们拉我干什么?”带来的两个男人一个尖嘴猴腮,一个四肢发达。 “哎哟!官兵欺负人了——要打死我这小老百姓了——”那尖嘴猴腮一下躺在地上像个泥鳅一样扭来扭去自导自演。 “闭嘴!”林归晚使了个眼色,豹子立马上前按住他:“吼什么?” “大家都过来看看!当官的要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太没天理啊——”那四肢发达的男子一嗓子引来一群注意力。 “谁欺负你们了,明明就是你们——”流萤气的脸通红,指着两个男人喊着,这市井混子,明明是他们插队,还推搡那些妇女孩子,现在却来恶人先告状? 林归晚伸出手制止流萤:“别说了,让他喊,最好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他什么德行。” 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一会儿,等所有人都注意着他,让他啪啪打脸。 “住嘴,这是安远候。”顺子按住那男人,呵斥他。 “安远候怎么了?侯爷也不能仗势欺人呐!” 第一百二十七章:伤病 第一百二十七章:伤病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安远候欺负我这小民了!” “那就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无耻之徒。” 林归晚也稍微提高了声音,好让所有人听见。 “什么无耻之徒?别以为你是侯爷就可以诬陷我!”尖嘴猴腮的男子呲着黄牙。 “诬陷你?”林归晚冷冷笑起来:“你身为一个大男人推搡妇孺你还有理了?” 这种人渣败类就该教训教训! “什么…什么推搡妇孺,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少陷害我。”那男子眼神闪烁,还是壮着胆子说。 “大家都来看看,本侯亲眼看见,这两个男子仗着自己力气大,推搡妇孺插到别人面前,试问你们有没有妻子孩儿,你们的妻子孩儿要是被人这样欺负你们会不会生气?泥人尚有三分脾性呢!” 林归晚伸出手扯掉自己腰间的牌子,亮出来:“本侯以安远候的身份处置你俩,去帮其他士兵开渠引流,不过——本侯也允许你们喝上一碗米粥再走。” “带下去吧,若有不从,直接打死。”林归晚第一次露出狠厉的眼神,吓得两人脖子一缩,楞楞的点头。 “其他人也都听着,要是让本侯发现了谁再插队,管你是哪个,通通都去挖河渠去!” 经过这一出,所有人都安安分分的不敢往前窜了,唯恐被拉出去挖河。 顺子和豹子二人露出佩服的表情,没想到一个妇道人家竟有如此风范,果然皇上没看错人呐。 随着时间推移,涌上来排队的人越来越多,粥棚的雾气都没散过,直到黄昏还有人不断涌来。 林归晚也不看着,这儿自有人守着,她在粥棚旁立了个药摊子,等人上门治病。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围在摊子前,想要拿药。 有人是被房子倒塌砸到了,有人是泡水太久得了风寒,还有人看不出什么病,和热病有些像,不过也有些许不同,这种病初起壮热,和热病很像,但头身疼痛,还伴着见烦躁,拉稀跑肚,甚则剧烈头痛,喷射性呕吐,惊厥、昏迷,就不一样了。 林归晚见到这病人如临大敌,瘟疫…真的是瘟疫啊! “大家都离他远一些!”林归晚赶紧疏散人群:“和他有相同症状的都留下,其他人待在远点的地方。” “公子?”流萤不明所以。 “这是瘟疫,大家别慌,先吃了我配的药,会没事的,不要着急。”林归晚看人群慌乱的起来,赶紧拿出连夜配置的清瘟药丸。 “给我一瓶——” “大夫,救我——” 人群又涌起来,挤来挤去的嘈杂如市。 “别吵!每人分一颗,排队,不然一颗也没有。”林归晚烦躁的皱起眉喊着,幸好人群静下许多,秩序也显现出来。 “您就是万公子——不对,是王妃娘娘吧?”有人认出来林归晚,小心翼翼试探问着。 “是,也可以叫我万公子。”林归晚一颗颗分着药丸给他们。 “原来真是万神医,这下我们可有救了。”众人开始兴奋讨论起来,拿着药丸赶紧服下。 等药丸分发完毕后,林归晚将那几个确认感染瘟疫的人,单独带到一个地方。 这是个小破庙,刚刚她偶然看见的,说是庙就只能容下两三个人而已,因为被树挡着,所以没人发现。 “你们先住在这里,这是药,每次服用三次每次一颗不能多服。”林归晚从怀里拿出仅剩的三瓶药丸,递给面前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严重,已经开始有些想吐了。 “你们几人都得了瘟疫,不过不要害怕,先吃着药,呕吐物记得埋起来,平时尽量洁净一些。”林归晚仔细吩咐着:“每日的饭我会令人按时给你送来。” “多谢王妃娘娘!”两个人面带惊恐,他们当然知道瘟疫的可怕,得了瘟疫的没人能逃一死,现在有人说能救他们,就是投在黑暗里的一束光,拼命也要紧紧抓住。 “好生待着。”林归晚慎重的离开,匆匆走到封喻川那里。 “封喻川,有人得了瘟疫——”林归晚低声告诉他:“已经有两个人了,我将他们安置在上面不远处的山上小庙里。” 正在观察地形的封喻川听到后,猛回过头:“真的?这件事要是爆发出来,那可不得了,不止城中百姓,甚至他们都有可能。” “这还能有假?”林归晚一脸凝重:“现在赶紧命人煮沸醋,每个赈灾的人要与家里的人隔离,因为我不确定是否其中有人已经感染了。” “你的意思是,士兵里也有人?”封喻川扫视着正在休息着的士兵,抿着唇。 “有可能,今日里的灾民里一定是有患瘟疫的,施粥的士兵和他们接触后又跟其他士兵接触了,免不得可能会被传染,所以我觉得,先让他们在这,别回去,等一个个排查一遍后再说。” 瘟疫这种病,在古代就是绝症,又不是在现代,有清瘟胶囊,有针管有吊瓶,打一针的事就能好,这里那么落后,啥都没有,消毒也跟不上,怕是传染的很严重,又是重灾地区,雪上加霜没跑了。 “那现在怎么办?一个个让你看一遍,这里可有三四百人。”封喻川觉得这件事还是先告诉给皇上,等皇上定夺后在做打算,这可不是小事。 林归晚摇摇头,她刚刚也摸了那瘟疫病人,虽然她吃了一颗清瘟药丸,可手上沾满了细菌,有可能还沾了瘟疫病毒,不能直接接触那些士兵,万一本来人家没事,她一摸传染了,这怪谁啊。 “我要回去一趟…不能回去,我先去看看有没有哪家农户里有醋我先借一瓶吧,消消毒。” 林归晚刚转身想离开,又想到什么回头跟他说:“如果士兵里有人头痛脑热,千万要隔离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碰他,其他和他接触多的,也得用冷却的沸醋洗手。” “这是那个清瘟药丸,你吃一颗预防一下,剩下的谁有症状喂给谁。”她将药瓶用袖子包着放在地上。 “本王知道了。”封喻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纸条和一小只笔开始写着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王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王子 带着流萤几人她来到了一家农户,这里已经被大水淹了个遍,只剩这一家苦苦支撑着,林归晚有些忐忑的进了房子,估计是没有人的吧。 洪水几乎到小腿,土黄色的泥浆拦着几人去路。 “公子,给你木棍……”连召不知从哪捡起来一只木棍艰难的往前递,脚下踩着的地,黏如沼泽,粘的他动弹不得。 林归晚回头,使劲往后够面前摸到木棍,把木棍戳到水里往前走:“你们先脱了鞋,往高处走走,我先去看看前面的屋子有没有人。” “公子你要小心。”刘婶儿年纪大了,嘴唇有些发紫,她也不敢逞强,越是逞强越是拖累。 “小心呐,公子…”流萤也陷在沼泽里拔不出来,只好摸进泥浆水里把鞋脱了,慢慢往高处走。 林归晚咬着牙往前走:“你们别担心,先去高处——” 这里的地稀软无比,幸亏她穿的是男子长靴,而不是女子绣花鞋要不然也拔不出来。 走到屋子,林归晚终于拔出湿溻溻的靴子,往里走大概是因为这是高坡,院子里并没有积水。 不过这个屋子并不像有人住的样子,破败的不成样子,房顶都被雨水冲塌了,进了屋里,桌椅板凳都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看样子是被人争夺过住所。 往其他房间走,终于找到厨房,瓶瓶罐罐倒了一桌台,林归晚捡起没有撒的几瓶,闻了闻,并没有醋味。 这可怎么办,没有沸醋没办法消毒。 林归晚烦躁的挠了挠头,忽然碰到白玉簪。对哦,空间里清泉,说不定可以用来消毒。 想着,她闭上眼开始沟通空间。多日不闻不问,空间竟又变了个样,几株没被拔掉的金不换,还有三七长成硕大的几颗,像几棵槐树那么大,周遭还有其他几株零零散散长在它们身旁。 荔枝树长成参天大树,荔枝已经不见只剩浓密的枝叶,空间好似又扩大很多,天上再也不是雾蒙蒙的,微微泛着淡蓝色。 这……怎么感觉像个小世界一样?再多点时候难道能演变出太阳月亮星辰? 算了算了,她这次是来要用泉水的,其他的先搁置吧。 心念一动,她的面前就凭空出现一只泉眼,在哗哗的向外淌着清澈的泉水,林归晚见状赶紧上前凑着洗了洗手,顺便把脸也洗了洗。 洗脸时,她无意尝到泉水,眼睛一亮,这泉水甘甜清洌甚是解渴。正好她也渴了,索性就着泉口喝个痛快。 咕咚咚喝了个爽,林归晚感觉全身都有劲儿了,而且神清目爽的。 这泉水可是好东西,不如给流萤几个人也带上点? 可哪有什么能盛水的? 她四处张望,这破败的屋里只有几只被打碎的瓶子,其他的都不能盛水。林归晚不死心的又巡视一遍,终于在角落里看见几节竹筒,虽然积满泥水,但洗洗还是能用的。 将竹筒洗涮干净后,灌满水带出去给另一边高处上的流萤。,每个人喝了之后都说有劲儿了,林归晚笑了笑,看来不是她的错觉。 几人休整好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墨似的天空闪烁着繁星,看来近来几天是下不了雨了。 “本王令将士们在就近安营扎寨了,你们的位置在那——”封喻川站在黑夜中,像一颗星指引着几个人。 “瘟疫的事,本王已经传信给皇上了,大概明天就会派人来看。” 林归晚往他指的位置看了一眼,说是安营扎寨,不过是在两树之间结一个秋千似的网兜,密密麻麻一片树间全是人。 而照顾她们是女子,特意加了一个帐篷,这让她的骤然一暖。 “嗯……谢谢。”林归晚领着流萤刘婶儿连召准备进帐篷。 “哎,那小子——你跟本王睡秋千!”封喻川走上前拉住连召,隐隐脸色发黑:“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都多大了还和女子一起睡?” “禀王爷……小的知错了…”连召被拉住,闹了个大红脸,他讪讪的站住脚对林归晚几人说:“公子…不对,王妃娘娘,小的要跟着王爷一起睡秋千就行了。” “那好吧…”林归晚转过头,思忖片刻反应过来,的确连召不小了,自己总把他当孩子看。 几人进了帐篷,地上铺的全是茅草和稻草,厚厚一层。因为这地实在太阴湿,所以不得不铺的很厚才能挡住往上窜的阴湿。 流萤和刘婶儿本来是要守夜的,可林归晚觉得外面那么多士兵根本没这个必要。 三人睡在一起,依偎着,流萤刘婶儿很快就呼吸均匀。而林归晚却怎么睡不着,她的心很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今儿发现的瘟疫,估计明天就会扩散,这里环境就是脏乱差,她也不能保证能百分百治好这疫病。 说实在,这疫病还有些怨宫中的那些人,现在洪水泛滥哪有那么多猪吃泔水,指不定倒哪去了,水一冲就混在洪水里,泔水积压多时不知有多少细菌滋生,正有灾乱,免不得要有瘟疫。 夜愈来愈深,林归晚也撑不住睡了过去。帐篷外面的世界黑黢黢的,像无尽的深渊。 “王子——”暗处一身穿的邋遢布条的男人一脸泥浆,十分狼狈,辨不清相貌,只有一双眼锐利发亮。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发了疯。 他口中的王子,也如他一般,一身褴褛,脸庞全是泥巴,也只剩一双眼,不过却红的不同寻常。王子以同样的话回他:“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王子,在这些灾民里可有寻找到公主?” “报告王子,属下没找到。” 那人跪下来,头磕的砰砰响。 王子叹了一口气:“不急在一时,毕竟人那么多,探子说在这京城看到了,就一定在京城,只是我们没找到。” “王子…会不会公主已经……”那人犹豫着不敢说出口,但这次洪水那么严重指不定早已经死了。 王子一听暴怒起来,狠狠的踹上那人的胸口,但好似他使不上力,狠狠踹也不过推了一把的力气。 他呼呼喘着气,像破烂的风箱。 第一百二十九章:怪病 第一百二十九章:怪病 “胡言乱语!…拓跋氏没有一个短命鬼…咳咳!”王子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倒出来一粒药丸塞进嘴里才稍稍缓解。 “是属下该死,大王那边发来消息,问王子要不要趁着这时候攻打盛国。” “不,再等等,还没到时机。”王子摇摇头:“你禀告父王,等我给他指示,再攻打。” “是,王子。”那人行礼往后挪动:“属下先行告退。” “嗯。” 等那人走了后,王子也悄悄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灾民涌现的越来越多,纷纷堆在铁锅前要吃的。 封喻川看着这嘈杂的人群,运着内力喊着:“都别吵!早上施粥后,年轻力壮的男人都随士兵去城西挖渠道!” “什么?” “要让挖河了…” “你们既然受了恩赐,就该为大盛朝出份力气!”封喻川见这一副怨声载道的场景,气不打一处来:“吃过饭会有士兵筛选,先由大夫检查完毕后带去挖河!” 睡在帐篷里的林归晚被吵醒,揉了揉朦胧睡眼赶紧出了帐篷。 今天终于出了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竟然晒得人有些晕眩,真是反常,这时候已经到了秋季,太阳竟还那么毒辣。 乌央乌央的人堵在一口口大铁锅前面,秩序的排着队,士兵在一旁把守见人插队二话不说拉去开渠,另有两三个兵令领过粥的男人在一旁停着。 只要手里的粥和馒头一吃完,士兵就将男人拉去大夫那检查。 锅里不断翻滚着,米粥的香味引得人肚子咕咕叫。热腾腾雾茫茫的蒸汽熏的人睁不开眼睛,可是还有大片大片的人踏着泥水过来。 “给我两碗粥。”林归晚就近问一名熬粥的小兵要了两碗白粥两只白馒头上了山腰上的小庙。 两人还没醒,庙前已经有几只空碗,怕是送饭的士兵怕传染,扔下食物就走了。 “醒醒,吃饭了。” “哎哟…”两人虚弱的坐起身子,脸庞全是汗珠儿,这明明才早晨根本没那么热,更何况二人还在半山腰上。 林归晚本能觉得有些不对,难道是她诊断错了? “你们今天身上有什么不适?” “我身上好像起了水泡……还肿了——”其中一男人撩起裤腿,小腿上肿的像是膨胀起来的莲蓬,上面的伤口流着脓。 另一个人更惨了,他都说不出话,露出的身体皮肤,又黑又紫还肿胀,伤口流脓还有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哪是瘟疫,林归晚退了半步皱着眉看着两人,这不是瘟疫这是气性坏疽,比疫病还难缠,而且更不好治,就算是她也毫无办法。 这病最主要的是要有青霉素还有消炎药,这时候她去哪找青霉素去? “我这有有些药,你们先吃着…”林归晚从怀里拿出来两瓶普通的药丸给他们,她实在说不出她已经救不了他们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王妃娘娘…其实我们是没救了吧?”病情还没那么严重的一人捡起地上的饭往嘴里塞,眼睛里挤不出来泪水了。 “其实小的们懂……这种病得了就是死路一条,谢谢王妃娘娘这两日的照顾。” “对不起……”林归晚低下头,喉咙有些发咸,没办法救…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没关系,临行前能吃上一顿饱饭,我跟这哥们也算知足了。” 那男人颤颤巍巍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小木雕,满怀柔情的摩挲着:“不知道我女儿怎么样了,芊芊…” “本王妃会想办法尽力救你们…”林归晚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她慌忙擦掉泪水转过去,急匆匆离开。 下了山,封喻川正指挥几个兵带着一队人去开渠,扫见林归晚眼睛红红的从山上下来。 “怎么了?”封喻川走上前拦住她。 “没事…”林归晚摇摇头准备走忽然转过身:“不对…有事,很大的事!” “什么事?” “这次的发现的瘟疫,好像不是瘟疫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传染病,我也没办法救治,不过这个病如果不接触到病人的伤口是不会传染的。” 林归晚也不敢说这是气性坏疽,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法子救,说出来不过是徒增怀疑。 “本王已经把有症状的全都筛出来了,父皇派的那些太医在那边,你去同他们讲一讲吧。” 他指着右边高坡上七八个身穿黑袍,两鬓斑白的老人道。 封喻川脸色慎重了许多,本来瘟疫就够难治的了,这次又出现新的病,防不胜防。 不敢耽搁,林归晚赶紧小跑上高处,对着几位太医道:“几位太医好,本侯是安远候,听闻太医们已经筛出来得瘟疫的人,可否让本侯一看?” 几个太医一副鼻孔朝天模样,说的话也有些淡淡的讽刺:“这瘟疫厉害着呢,侯爷还不如回家避一阵子好,不要往上赶了,万一侯爷感染瘟疫,那臣等万死难辞其咎了。” 乳臭未干小黄毛丫头,只能糊弄糊弄城中百姓,还在他们这些太医面前摆谱?真是班门弄斧。 “那既然太医们这样说,本侯就不看了,本侯就问那病人是不是高热不止,四肢沉重,严重的伤口还会有气泡流脓?”林归晚也不与他们计较,毕竟人命关天,容不得半分拖延。 几位太医听了林归晚的话,面面相觑,脸上的轻视也少了一些。 这次瘟疫不同寻常,以往听闻的瘟疫都是高热惊厥,然后慢慢虚弱而死,传染性极高,这次却不同,初起的确高热,可越往后越不对,另有人双腿发黑流脓,就像身体腐败了一样,而魂魄不过强行留在身上。 “侯爷说的极是,的确是这种症状,臣等几人都人认不出这病,若侯爷知道,请告于臣等,以解万民于水火。” 终于有个为首的老太医,灰白胡子长长的,站出来客气的言语。皇上让他们几人过来瞧,是因为他们以往有过治瘟疫的经验,而这次若是治不好,皇上肯定怪罪于他们。 没想到这侯爷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看来是他们小觑了她。 第一百三十章:馒头 第一百三十章:馒头 “其实本侯也不知解开的法子,只是知道这病初期就和瘟疫一样,先高热然后后面就不太一样了,像是中毒了一般,四肢沉重,伤口流脓肿胀,等伤口处一大片成为黑色也差不多死了。” 林归晚颇沉重的解释。 “这…这是如何有这种病的…闻所未闻呐。”几名太医无奈的摇头,难道这京城腹地就要成为荒芜之地? “这种病存在于泥土和人畜粪便中,近期又发大水,冲垮不少房屋,百姓就像生活在汪洋大海中一般,泡久了自然就由小伤口感染了,而且这种病,小且深的伤口最易染上。” 她大致讲清楚气性坏疽的产生,也能让这些太医有些眉目,也许能治呢。 可是事实让她失望了,几位太医一脸茫然根本没听过的样子。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让没得的和得了病的隔离,如果有人去世了要用火烧了才能行。” “这种病只要不是碰到伤口是不会传染的,大家不要担心。” 讲着讲着,林归晚发现围上一群人听她说,各个都带着恐怖和绝望。 “得了病都没救了是不是?”有人出来悄悄的问着林归晚,眼中还存着一些希冀。 她的不想打破百姓们生的希望,可是她救不了,救不了啊!她真的很没用…… “暂且是救不了…” 太医们身后被选出来的那些疑似病人,各个听了准话后哭喊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叫骂传入林归晚的耳朵,自责内疚感填满她的心脏。 “没得病的人,记得小心一些不要被划伤了,有了伤口也不要与别人碰触,多用清水洗干净。” 说着这些话,林归晚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好像是她已经舍弃了那些已经病了的人。 确认完后,林归晚沉默着离开,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毒辣辣的照着地面,可人们丝毫感觉不到热意,死亡的冰冷感拉扯着他们的感官。 “公子?” 流萤从帐篷一出来,发现自己睡了好久,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可出来帐篷后,却发现没有林归晚的影子,没办法她只能慢慢找,索性没过多大会儿就看到了林归晚的影子。 可见她从高坡上下来后,百姓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哭喊声和叫骂声连绵不断,一个个都带着绝望的模样。 “去看看那边开渠的挖的怎么样了。”林归晚强打死精神,朝城西走去,扫了一圈却只看见流萤,她问到:“连召去哪了?刘婶儿呢?” “连召奴婢一醒来就没看到他,听顺子哥说跟王爷一起去城西了,至于刘婶儿是没醒呢,大概是太累了奴婢就没叫起来她,放了两个馒头在她身边,也跟顺子哥打过招呼了,让她先歇着。” “一口一个顺子哥,呦?有情况?”林归晚免不得调侃她一两句。要是这丫头能忘记江云起更好,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真的没有,公子,我的好公子。”流萤无奈的推着她走。 因洪水还没消,林归晚挽起袍子别在腰间,慢慢往前踏着走,生怕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她的脚。 两人互相搀扶,走到城中又走到城西,头上太阳照,脚下冰水泡。 到了城西,林归晚才懂什么叫汪洋大海,成百上千人泡在水里,一铲子一铲子往外挖,因为城墙旁的地势比较高,水积在城中没地方流,现在就是要把地势高的地方铲平,把城墙挖开一节,让水流到护城河里。 “你们要将城墙挖穿?”林归晚扫了一眼,在一行人中发现了稳坐钓鱼台的封喻川,她走上前问着他。 “你怎么来了?”封喻川惊讶的转过头:“现在这是唯一的好办法,把城墙挖开让洪水流到河里,城里自然空了下来。” “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你要在每个积水的地方都挖一个口吗?”林归晚看着不远处奋力挖泥浆的人群,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到男人身上也没穿越到平民百姓身上,看来老天爷还是比较优待她的。 本来这个法子还可以,被林归晚这样一问,他忽然没了自信:“你想如何?” “这样挖多麻烦啊,不如炸开好了。” “炸开?怎么炸?这晴空白日的,哪来的雷能炸开,且不说又没有雷,怎么能引雷将城墙炸开?”封喻川一脸你是不是烧糊涂的模看着她。 往旁边看,流萤也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对了,这里还没有火药这种东西。林归晚被这两个人看的一愣,忽然想起这那么落后,还没火药呢。 “我可以制作一种东西,叫火药,就像爆竹一样,不过比爆竹威力大多了。”林归晚仔细想了想,既然能制作爆竹,那离火药还会远吗?至少火药原材料应该是有的。 “火药?”封喻川一脸不相信:“说说怎么进行?” “先用硫黄,硝石还有木炭按比例混在一起,包起来用爆竹的火捻子点就行了,很容易的。”林归晚看他不信,十分严肃跟他说。 “既然如此,你先制作出来,本王再看效果如何决定要不要用。”见小女人一脸认真,他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毕竟每次她都会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好。”林归晚看封喻川还是有些怀疑,当下就决定将火药做出来,毕竟城里实在太多水,稍不留神就被水底的碎渣刺破脚,根本不利于她治病。 “连召你把他带哪去了?”她扫视一圈并没看到小连召,不会也把他扔进去挖泥了吧?他还那么小…… “监工去了,跟着你整天跑来跑去,万一染上病了怎么办?” 封喻川当然不会是心疼他年龄小,只是看他实诚,比较忠心,放在身边能帮到一点自己。 “…那算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去城中买些火药材料。” 林归晚也无话可说,只好拉着流萤走了。 城中受灾不是很严重,但是路上还是有很多积水。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躲在街角位置,看到有人过来,像剑刺过来。 林归晚眼疾手快的拉着流萤赶紧往后撤,躲过那乞丐。 “两位小姐,赏点吃的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火药(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火药(上) “你这人,怎么突然窜来?”流萤稍微起了火,要是她和王妃娘娘突然被撞到受伤了可怎么办。 乞丐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该死,冲撞了小姐们,小的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请两位小姐赏点吃的吧…” “算了算了…”林归晚从怀中拿出半个稍微松软的馒头递给他,这是她今早上吃的早饭,不过没什么心情吃,只掰了一半。 “谢谢小姐,谢谢……”乞丐抬起头准备接过馒头,却看到一旁的流萤,愣在当场。 “怎么了?不吃吗?不吃算了。”流萤见乞丐用他的红眼睛幽幽盯着自己,心里一阵发麻,起来一股厌恶感。 “不是不是…谢谢小姐…”乞丐回过神,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走吧公子…”流萤看他接过去馒头,赶紧拉着林归晚急匆匆走开。 乞丐见人走了后,眯起来眼睛。 这个丫鬟和他的母后长得如出一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两人一起走向爆竹铺子,铺子已经关门了。 “敲。”林归晚和流萤对视一眼,开始疯狂敲门。 “老板——开门啊!” “十万火急啊——” “什么事啊?” 门开后,老板不耐烦的皱着一张脸。 “有没有硫磺,硝石,木炭?”林归晚报上来要用的东西。 那老板思忖了片刻,皱着眉头道:“有是有,你要多少?” 现在来买这东西,不逢年过节的,要干什么? “越多越好!”林归晚眼睛里迸出亮光,果然有,太好了。只要有了这三种,其他都好说:“钱不是问题。” “嗯…进来吧。”老板点点头,将她们迎进来,店铺里整齐的放着硝石,砒霜一类的东西。 “这些硝石,硫磺,木炭我都要了。” 林归晚指着整面墙的木炭和硝石道,又打量着硫磺等物。 “全要?”老板呆愣了一下,这姑娘是不是傻了:“姑娘,一旦买给你可不能找我退货啊?” “放心,不找你退货。”林归晚自信的笑起来:“不过要借用一下你家做一些东西,银钱都好说。” “那…行吧。”老板又打量她两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麻烦老板帮我买一些油纸来。” 林归晚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子掏出一张来递给老板:“真是多谢老板。” “不谢不谢。”老板接过来银票,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我这就去卖油纸伞那买些油纸。” 等老板出去以后,林归晚开始忙活起来,她没记错的话,火药配置硝石、硫磺、木炭比例是十五比二比三。 “流萤,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是十五比二比三,赶紧分类放好。”林归晚兴奋的搓搓手,赶紧拿起材料,慢慢的配着。 这边火药配着,那边挖渠的却起了波澜。 不知是从谁开始,传的在水里泡久了会得瘟疫,从一个人开始到一群人罢工,整整一千多人都开始叫嚷起来。 “你们是要怎么样?”封喻川看着暴动的人,心情莫名烦躁。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不喂给他们饭,直接不管他们,估计早就成一堆白骨了,现在倒是一个个娇气的不行。 看来是他太仁慈了,让某些人得了空子。 底下罢工乱叫嚷的人们听到后都停下来看着上位者封喻川。 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水泡久了,我们这些平民都得病死了,你们这样视人命视如草芥我们凭什么要为了你们把命搭上?” 一平民穿灰色衣服,头上绑着布带,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 “请王爷也可怜我们这些小民……”一群人中,不知又有谁这样说着。 “本王不可怜你们?如果朝廷不可怜你们,那你们吃的这些东西就得给本王吐出来!”封喻川扫着一个个人的表情,是谁?到底是谁在挑动人心? “你们生为大盛朝的子民,难道只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难同当吗?那你们不配为大盛朝的人!” “如果本王不体谅你们,你们妻儿老小都要在这里来开渠,你们正是身强力壮的好时候,只想着享福。而不为盛朝做一些事,你们配为盛朝的人吗?” 封喻川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有不少人都羞愧的低下了脸。 “可是那泡水泡久了,得疫病是怎么说?”那愤世嫉俗的青年人似乎还是很不甘心,依旧不依不饶。 “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你们是青年人,知道为什么本王要挑出来一群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吗?那就是你们身体好不容易得病!” “而且本王挑你们来的时候,已经诊断过你们,难道你们忘了那吗?这病又不是忽然得上,是有人有伤口,除非你碰过他的伤口不然不会染上懂了吗?” 地下一群人再无声息,都面面相觑。 “如果你们害怕得病就不要有伤口,把手脚都用布缠起来!” 封喻川扫视一圈后,盯着刚刚挑事的人:“豹子,把那人绑起来,以扰乱军心罪处置!” “是。” 豹子早就看不惯了,这人不仅油头滑脑的,还敢煽动人心。 “煽动人心者,按军法处置——斩!” “王爷你不能这么做,我可是…可是——”那人被按在地上,脸色通红,不甘的抬起头。 “你是?你是谁的人?”封喻川嘴边扯出一丝笑意:“看来是谁想陷害本王,不惜拿百姓性命做赌。” 那男人见周围百姓都用怀疑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瞄,他赶紧补救:“小民不过是平头百姓,只不过说出大家心里话,王爷不能这样惩罚小民……” “那好,豹子带走他。”封喻川使了个眼色,既然不想痛痛快快的死了,那就慢慢的榨干吧。 “要带我去哪?我说——唔唔唔?”豹子嫌他实在是太聒噪,把他头带卷吧卷吧塞进他嘴里,拖着他离开。 “现在,谁还有意见?” 水里站着的人鸦雀无声,太阳毒辣辣的照在水面,可被封喻川目光扫过的人,都浑身冰凉,像是坠入冰窖。 “本王希望,盛朝的子民都能团结,不希望在发生今天这样的内讧,差不多午时了,都休息会儿吃饭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火药(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火药(下) 一千多人全都从城墙根走出来。封喻川看了看成果,他想挖的三丈宽的渠,现在一千多人挖的不慢,差不多一上午时间已经挖到城墙跟了,不过这城墙可没那么好挖,怕是今天挖不完,不知明天会不会下雨,今日挖的渠要是到明日又被雨水冲了,岂不是白费功夫。 也不知林归晚那丫头说的火药造成了没。 “微臣参见王爷。”不远处江云起趟着水走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多日不见,他已经褪去了稚嫩青涩,换上的是圆滑温润。 “云起,你看——”封喻川指着前面的半成品问:“按云起你看,这开渠引流算不算上策?” “算。”江云起垂下头:“微臣以为,王爷思虑的很细致,这开渠引流的确很难,可一旦开了后,收益可不是一点半星,现在疫病横行,虽说还未扩散的厉害,可终究会来,要是地上全是水,肯定不利于治病,开渠引流既能解了城中水患,又能来为治疫病铺路,实在是个两全之策。” 封喻川笑起来,满意道:“还是云起最懂本王的心呐。” “今日怎么没见安远候?”江云起偷偷打量,发现并没有看到自己渴望见到的那人,不免心里有些失落。 “林归晚?”封喻川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她呀,又去折腾什么火药了说是要炸开这城墙。” 随她去吧,正好这疫病起来了,找点其他事做省的再染上了病。 说曹操曹操到,林归晚背着一麻袋东西艰难的朝他走过来。 “封喻川,你倒是过来帮帮我!” 看着不远处站在顶上的潇洒身影,她不禁生气,她累死累活这男人倒是清松的很。 听到声音后,封喻川和江云起同时回头。江云起刚迈起步子,封喻川一踏脚跃到她身边,拎小鸡似的将她提起来,踩着水飞跃到顶上。 “还有流萤呢,把流萤也捞上来。”林归晚回头一看,流萤那傻丫头正呆愣愣看着自己。 其实流萤并不是在看她,而且在看一旁的江云起。多日不见,他们中间怕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更好看了,眉眼间都透着贵气,再无青涩之感。 流萤低下头苦苦一笑,忽然猝不及防的被拎起来,一晃神就到了高处。 “江…江公子…”流萤怯怯的行着礼,垂着眸不敢看他。 “流萤姑娘,好久不见。”江云起的目光淡淡扫过她落在林归晚身上。 “王妃娘娘金安,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一见就成了王妃娘娘,偏偏不是别人的王妃,而是他当成好兄弟似的王爷的王妃… “哟,江公子,啊不对不对,应该是江司郎中——”林归晚爽快的打着招呼,拍了拍他的肩:“好久不见。” “的确有些时候没见了。”江云起抬起脸温柔的笑起来,偷偷贪婪的看着她的脸。 许久不见,她好像瘦了一些,不过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本来羞涩的流萤,抬起眼看见自己心爱的男子,却发现他一直偷偷看着王妃娘娘,霎时间她的脸上血色褪尽。 原来江公子喜欢的竟是王妃娘娘?这怎么可能,王妃娘娘已经是王爷的妻子了,江云起怎么敢…… “流萤,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林归晚一回头忽然看到流萤面色苍白,嘴唇颤动,赶紧走上前摸着她的脉。 流萤回过神抽出来手,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奴婢没事,可能是刚刚累着了。” 她看着林归晚的脸,一股名为嫉妒的酸意在胸腔滋生,为什么王妃娘娘那么好看,还那么招人喜欢,而她就是个小奴婢,为什么她可以投生那么好… 见流萤一寸寸打量自己,林归晚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事,只是觉得王妃娘娘长得特别好看。”流萤赶紧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本王妃就是最美的!”林归晚笑了一下:“开玩笑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哪有最美,你要不舒服,就在这歇一歇。” “封喻川,这就是炸药,你快趁着现在试试吧。” “这么一段功夫,就那么轻易做出来了?”封喻川看着一麻袋油纸包的一包一包的,不禁有点不太相信。 看他不信,林归晚也不生气,只是伸手拎出来一包,从怀中掏出来火折子吹了一下,赶紧点燃。 捻子飞快的往上窜,林归晚赶紧扔在水里没人的地方。 “嘭!”一声巨响,水里炸出两人高的水花,直接炸到地上起了个大坑。 封喻川震惊的看着水忽然被那小小一包东西炸出那么大一个坑,要是把这东西放在战场上,比刀剑来的更凶猛,一瞬间就死了一大片,何愁有打不赢的仗? “怎么样,厉害吧?这就是炸药的威力比你那多少人挖,强的多了。”看着几人脸上露出的震惊表情,林归晚露出骄傲的笑脸,即使她的脸上花的像猫儿一样,可她的笑却美得惊人。 江云起惊讶的看着那凹下去一片洼地,又转头看一看那一个令他震惊的小女人,没想到王妃娘娘不仅医术好,还会造杀伤力那么巨大的东西。 封喻川反应过来看着林归晚,心里有些复杂。他实在不敢认面前这一个魅力四射的女人是林归晚,那个曾经让他厌恶无比,看到就想转头的林归晚。 她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厉害,想出常人想不到的法子,要不是从小经常见过她,他都以为这女子是别人派来的。 “封喻川,你怎么不说话呀?”林归晚看着楞楞看着自己的男子,有些莫名其妙。 “本王只是在想……”封喻川一寸地扫着她的脸慢慢的问道:“你真的是林归晚吗?” 听到这一句话,林归晚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冻上了,自己就像一只海里的蚌,一瞬间被人捞上,扒开嫩肉,暴露在阳光下。 “怎么了,你忽然这样说我?”林归晚按下心中不安,带着顽皮的笑问着他。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什么破绽,被他发现了?她圆的都很好,别人也都相信了,怎么忽然要问她这种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心悦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心悦你 “本王觉得你聪明的简直不像人,像一只小妖精。”封喻川忽然有一些无奈,自己的才华是在她面前仿佛都成了小打小闹。 林归晚心忽然放下来,她暗暗叹出一口气道:“那我这个方法很好吧?你有什么奖励我?” “想要什么,说吧?” “肚子饿,想去吃饭。”今天她可是饿的够呛,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一直在忙。 没想到林归晚居然会说饿了,封喻川笑出声:“那就让火头军帮你多煮两个红芋吧!” “好啊。” “云起也一起吧。” “多谢王爷。” 两人在前面走,江云起的和流萤在后面跟着,走到一个拐角处,流萤忽然停下叫住前面的江云起。 “江公子,你等等。” “怎么了,流萤姑娘,你可是不太舒服,不如在下叫王妃……”江云起转过身,投来疏离的关切问候。 流萤看着近在咫尺的江云起,喉咙还有一丝哽咽:“江公子可有心仪的女子?” “……还未曾。”心仪女子吗?江云起眼前浮现刚才脸上都是碳灰,笑的明媚的女子,心仪又如何?她已经嫁人,两人之间不止有鸿沟,甚至是山和大海。 真的没有吗?那江公子对王妃娘娘是是什么样的感觉?流萤嗫嚅了一下还是换了一句:“那江公子看我如何? “什么?”江云起没懂她再说什么。 什么叫她如何? “江公子认为我做你的心上人合不合适?”流萤咬着嘴唇,声若蚊哼,脸庞烧到耳朵根。 虽然声音小,可是江云起还是是听见了的,没想到这流萤姑娘竟然喜欢自己…… 他愣了好长时间,还是犹豫着开口:“流萤姑娘是个好女子,值得配的上更好的男子,在下一介文人不值得流萤姑娘……” “不,我心悦你,无论谁再好,我也只仰慕江公子……无论你以后是富贵是潦倒,无论你以后丑陋还是俊俏,我都爱你如初陪在你身边,我会一直一直心悦你,我爱你。” 讲着讲着,流萤泪水啪嗒啪嗒落在泥水里,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可是……”江云起喉头滑了两下,他真是狠心呢,一个姑娘不顾名声给自己表明心意,而他的心里却起不了任何波澜,也许他心早已经丢给那人了,再也拾不回来了…… “流萤姑娘,多谢你这样…高看在下,可是,在下现在还未有成家的想法,眼下更是天灾横行,云起实在是无心儿女私情…” 他鞠了一礼,转身毫不犹豫的匆匆离开。 什么无心儿女私情,什么不愿成家…都是假的,全都是因为她不够格而已,她没有王妃的美貌,没有王妃聪明,甚至没有王妃如此洒脱…自己还剩什么,真是活该被拒绝,可是为什么她那么不甘… 流萤直直的站在泥水里,泪水模糊着视线,顺着脸庞流到嘴边。 没有一点点希望了,为什么要说呢?说不定不说他还能回头看看自己呢,也许还会发现自己的好… 流萤只觉得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就是没有甜,嫉妒是酸,心痛是苦,拒绝是辣,眼泪是咸;混在一起,泡的她全身都是疼痛的,真想躺在水里不醒来。 “流萤?”林归晚忽然转回来寻她,见她脸上都是泪水,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肚子疼,疼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流萤现在特别不想见到王妃娘娘,尤其是现在她哭泣的时候。 感觉自己更无地自容了, 什么时候都比不过王妃娘娘。 “肚子疼?是不是吃错了东西?还是水里泡久了?走走走,我们一起吃着热饭会不会好一些。” 刚才江云起跟她讲,流萤忽然哭了起来他束手无策。她就猜到,流萤表白被拒了。 本来还想安慰安慰她,看她不太想让自己知道,也许是好面子,让她自己消化消化吧。顺着她先说吧,等过些时候也许平静了就好了,失恋而已… “走吧,我把我的两个红芋让给你,别哭了。”林归晚拉着她往前走,也不戳穿她的话。 看着林归晚这样,流萤心里酸酸甜甜的。王妃娘娘对自己真的很好,江云起喜欢娘娘又不关娘娘的错,和娘娘没任何关系,如果她是一个男人,她也会爱上如此优秀的王妃娘娘…… 吃过午饭后,封喻川就开始拿着炸药包开始炸城墙了,一包一包,火花混着洪水,爆炸声震耳欲聋,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威力如此之大的小小一包。 林归晚将制作方法交给封喻川,自己带着流萤回了施粥点,发现这里也开始有些暴动,与城西不同的是,那边是人人吵吵嚷嚷,这边是打斗,每个人都存着不要命的心态,要多争一碗饭,士兵一个个拉开不一会儿又有人扭打起来。 “这是干什么?疯了吗?”林归晚皱着眉头吼着打架的人:“是不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我们也想活,可是老天不给活路,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痛苦死了,还不如多吃一口饱饭,被人打死也干净利落!” 被士兵压着的男子四十来岁也不挣扎,只是绝望的冲着林归晚怒吼,他头发有些斑白,皮肤黝黑发黄,身上都是泥巴,狼狈的很。 “你有没有想过妻子儿女,像你那么大年纪,应该有孙子了吧?为什么老想着去死?难到你死了家里人就会开心?” 林归晚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冲他吼回去:“你这样算什么男人?还有你们,死了就好了吗?本侯不是说了,只要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就不会有事,皇上让王爷救你们,你们非但不感激还拖后腿?” 她又扫着一个个颓废的每个人:“也许你们是失去了家人,可是你们死了他们就会高兴吗?他们希望的是什么?是希望你们这样浑浑噩噩吗?” 底下,一片死寂。一会儿传来阵阵低声呜咽,呜咽化为抽泣,哭声越来越大,终于人们都开始放声大哭,嘴里喊着失去的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林归晚也喉咙发堵。 她低低呢喃:“哭出来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公主 第一百三十四章:公主 见人心都稳定下来了,林归晚心里却还是很沉重,要是没有药,气性坏疽总是会传染,到时候怕全面爆发。 人们哭了一段时间后,都平静下来,脸上也没了那么多绝望,开始慢慢的排着队领饭沉默的吃着。 不远处破房子里,一双微红色的眼睛盯着林归晚这边,眸中带着丝丝欣赏,这女人有点意思。 不过再挣扎又如何,迟早会全部死光。没有解药,这就是归天的号角,早晚都要归西。 不过……那丫鬟可不能死,他还没确认呢。 看来得找个时间确认一下了,不能再拖了。 他就收回窥探的目光转身离开。 林归晚总觉得被人盯着,可是回头看又找不到人,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流萤,你叫刘婶儿跟你先回府吧。”林归晚对身后的流萤说着,现在让她留着也精神恍惚的,还不如跟刘婶儿一起回去,正好刘婶儿也不适合在这,泡久了估计会得病。 流萤惊讶的看着林归晚:“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吗?王妃娘娘?”怎么忽然让她走? “没有,刘婶儿年纪大了,刚开始我就不该让她来,你呀,身体是不是不好,最近疫病横行,你别染上了。”林归晚摇头,拍着她的肩膀:“回去府里,帮我做些抗疫病的药,就用之前的那个方子。” “好,奴婢记住了。”流萤想了想在这儿的确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回去磨药材。 虽说这儿不是她想的那种瘟疫,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预防一些总没错。 “去吧。”林归晚笑了笑,自己往山腰小庙去,不知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怕是凶多吉少,自己没办法救。 慢慢走向山腰,一小庙里,门外积压的一摞广口碗,还有没吃完的馒头。 刚走近,她就闻到一股恶臭,心忽然沉下去,冒出悲凉之感。 林归晚小心翼翼往里挪,她不敢看里面到底是何场景…… 可是终究是要看一眼的。 她往里瞧着,吓得她一下把头缩回来。 两人已经死去多时,身上全是黑里透着紫,和皮翻肉绽的腐肉,苍蝇在尸体上萦绕,恶臭充斥着整个小庙,这幅场景撞进她的眸里,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呕——”虽说她是个医者,什么场面都见过一些,也解剖过尸体……可这样的她实在无力接受。 要是她在努力些就好了,为什么她不再多想想办法,为什么…… 林归晚捂着心口跪下来,泪如雨下。 自责与愧疚填满她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痛苦…… 呆了好大一会儿,她终于晃晃悠悠站起来,这两具尸体放在这里不是办法,必须要烧掉,不然细菌传播会有更多的人得病。 在林归晚转头的一瞬间,她忽然看见那发霉的馒头放在地上,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青霉素到底是怎么制作来着? 对呀!她可以用馒头霉菌来制作青霉素。 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是气温还是居高不下,是培养青霉菌最好的时候。 当然这种馒头就不能做了,被苍蝇不知道叮了多少次,她要做一个干净的青霉菌。 想到方法后,她赶紧兴冲冲的跑回去。 而流萤那边却出现了状况。 她搀着刘婶儿一脚深一脚浅的回到城中,因为刘婶儿年纪大了,城内的水还没有消下去,所以她们的脚程很慢。 终于临近城中,天色也昏暗了下去城中的街户早就闭上灯,街上早已没有人,夜风慢慢的吹向流萤,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天冷了,咱们加快脚程吧,离王府也没多远了。”流萤总感觉周围有一双目光在悄悄的盯着她,可回头看去没有人…这不禁让她毛骨悚然。 刘婶儿点点头,尽力往前挪动脚步。走到一个暗角处,两三个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他们身穿着黑色衣服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紧紧盯着她们。 “ 你们是什么人?”流萤拦在刘婶儿的面前心里慌张的要死,可面上十分镇定,如果是劫财应该能避过一劫…… 两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时上前:“得罪了!” “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刘婶儿惊恐万分,流萤也连忙后退。 两三人赶紧各司其职,一人擒住刘婶儿一人擒住流萤,最后一人将刘婶儿打晕对着流萤半跪下:“属下达奚雾参见公主陛下!” “什么公主殿下?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奴婢……”流萤看刘婶儿忽然被打晕,心里更加惊恐,但是见为首的那人却叫自己公主殿下……她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的女儿… 名为达奚雾的男人跪下来,又说着:“公主殿下,属下绝不会认错您,您与王后娘娘长得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许我只是与你说的王后娘娘长的相似而已,你们真的认错了。我真的只是个小奴婢——” 要是她真的是公主殿下就好了,就不会那么没有底气的与江云起表明心意了,如果她真是公主…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公主,她只不过是一个农户家里的孩子,就那么简单。 “公主既然不认,属下就带公主去问问王子就知道了。”达奚雾对两人使了个眼色,转身匆匆往前走着。 “哎,你们放开我!你们真的认错了,快放开我——救命啊!救命!”流萤心中大骇,这几个人要带自己去哪里?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擒住流萤的男人,手指一点,点了刘英的哑穴,让她立刻不能说话。 三个人急冲冲地往隐蔽的方向飞跃着,一踏脚跃上了屋顶,在屋檐上。拎着两人像几只猫轻盈的飞速的往某个方向跑。 被点了哑穴的流萤,看着房屋不断倒退,心里更慌张了,她没有办法逃出去,谁来救救她? 几人终于在一个小房子下停了,黑漆漆的房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脸上全是泥巴,尤其那双眼睛还微微散着红色…看起来十分恐怖。 “王子,属下已经将公主带回。”达奚雾半跪在男人面前。 “很好。”王子满意的笑着向流萤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青霉菌 第一百三十五章:青霉菌 “王妹,我们终于见面了。”王子面含温情的捏着流萤的下巴看着他的脸。 什么王妹?这男人到底是谁?流萤迫不得已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 “王妹,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啊?这人真是奇怪的很!流萤垂下眼眸不看他,心里却不怎么害怕了?既然这人称自己是他的王妹,肯定不会伤害自己。 “王子恕罪,属下点了公主的哑穴,防止公主大喊大叫。” 黑人连忙解开了流萤的哑穴。 “你真的认错人了,这位王子我不是你的王妹,放了我吧!”流萤终于能开口说话,赶紧求饶。 “胡说,你就是我的王妹!”王子放开她的下巴,上手里捋起来她的袖子。 “你果真是我的王妹,你看你胳膊上有一颗红痣,你还敢说不是?” 流萤脑子一片混乱,红痣?她胳膊上的确有一颗红痣,的确自小就有,可这就证明他就是这王子的王妹了吗? 王子痴痴看着她的胳膊,雪白的玉臂上,一颗朱砂痣落在正中央,像刺破了皮肉,血渗出一样。 “你说我是你的王妹,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到这里?而且你是哪一个国的王子?”流萤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什么时候她成了公主,这简直不可思议! “本王子是鲜卑国的王子拓拔楼,而你就是本王子唯一的妹妹拓拔伊颜,你刚出世那是二十年前,当时盛朝向我们征战,我们鲜卑不敌,你也在混乱中丢失了,没想到竟流落于此。” 拓拔楼看起来十分的气愤,嘴角隐隐颤动着,像是气的马上就要打一仗:“盛朝奸诈无比,我们鲜卑费了多少心力才把他赶出去,可是王妹你丢了…母后和父王每天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每时每刻都希望能追寻到你的消息…” “这一找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才有消息说在这里见到你,王兄就马不停蹄的过来寻你——王妹…你真是我的妹妹,拓拔伊颜啊……” 讲到伤心处,拓拔楼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算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能相信, 从小我就和我爹生活在一起,他那么疼爱我,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虽然这王子讲的颇为情深意切,可流萤还是不敢相信,难不成这人是利用自己打通王妃娘娘身边的人脉? 这样一想的确有可能,王妃娘娘现在盛极一时,又被皇上封为安远侯,多少人想要害她还来不及呢,自己可不就是被拉拢的那一个,要是把自己策反了,想陷害王妃娘娘,岂不是易如反掌。 流萤越想越觉得严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最接近真相……可是现在怎么逃出去才好呢?要是自己说不信,他肯放自己走吗? “就算你这样说……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静一静吗?让我离开行不行?” 流萤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拓拔楼。 “那好,你想一想…”拓拔楼心一软,就松口了。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啊…… “那我是不是可以带刘婶儿回去了?” “雾,送公主回去。”拓拔楼背着手吩咐着一旁的达奚雾。 “是。” 送回去?流萤还来不及反映,自己就被达奚雾拦着腰飞跃到房顶上,回头一看刘婶儿被一个男人扛在肩上,跟在身后。 看着悬空的脚下,流萤的心狂跳,害怕的想喊出来,又怕这人不高兴,把自己扔下去,只好逼着自己不吭声。 终于快到了王府,她赶紧开口:“就放这里就行了,放下我。” 达奚雾听了后,一跃而下稳当当的站在地上。 “刘婶儿呢?” 她回头看了看那人把刘婶儿已经放下来了,她赶紧跑过去搀扶起来刘婶儿。 “还请两位大哥,帮帮我把刘婶儿弄醒…”见刘婶儿一直昏睡,她又搀不动,不得不求助那两个人。 “公主万万不可折煞属下。”达奚雾立马解了刘婶儿的睡穴:“希望公主好好想想,属下先告退。” 见刘婶儿迷迷糊糊要醒,两人赶紧退下,这老妇不能解决掉,不然公主免不得生气伤心,而他们的身份又不能暴露,所以得赶快离开。 两人走了之后,刘婶儿才慢慢醒了过来,她惊魂未定:“人呢?那三个人呢?” “已经走了啊,是来劫财的,我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们,好话说尽了,才放过我们。”流萤拍拍心口,装的一副有惊无险的样子瞒过刘婶儿。 “真是吓死了,不过好在人没事就行。”刘婶儿也没多想,拉着流萤赶紧回了去。 这边流萤回了王府,林归晚去了封喻川那,给他说明情况让他派人烧了山坡上那小庙,自己一个人也回了王府。 外面多不干净,培养出来的青霉菌也根本不能用,根本不纯粹,怕是用了又会涌现不知名的病。 “水苏,去厨房那要些玉米糊糊。”一进养心阁,林归晚赶紧吩咐水苏。 “王妃娘娘,您回来了。”水苏惊讶的看着林归晚随即笑起来:“王妃娘娘肯定是饿了,吃什么玉米糊糊,奴婢让下人送些饭菜来。” “别别别,就要玉米糊糊,热腾腾刚煮熟的那种。”林归晚摇摇手拒绝,玉米糊是最佳培养基,其他的饭菜不纯 :“不要加糖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王妃只要一碗玉米糊……顺便把岩风叫来,烧些水本王妃要洗澡。” 在外风吹雨淋的,身上都臭了,正好趁着这次好好洗洗。 “是,王妃娘娘。”水苏只好听从吩咐,福了身转头去了偏房叫人。 “王妃娘娘?你怎么回来了?”流萤出了房门,看见林归晚站在院子里。 “本王妃找到了疫病的方法了,所以回来试试。”林归晚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十分雀跃。终于有救了,那么多人不用死了…… “是吗?真是太好了!”不知怎么了,流萤这次感觉不太开心,往常王妃娘娘只要有什么好法子,闻所闻为的怪点子,她总是也像王妃一样兴奋。 可是这次……为什么她心里只有满满的酸意,甚至生出一副为什么自己没那么聪明的挫败感…… 第一百三十六章:弹劾 第一百三十六章:弹劾 “流萤,你在想什么?”林归晚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让她回神。 流萤回神后赶紧回答:“没什么,只是在想,王妃娘娘又想出什么好法子了。” 她可不能暴露出来,不然可能自己就会像涯香一样…可是自己本来就没打算背叛王妃娘娘,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吧?可是……如果自己真是敌国公主…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有什么好法子,过几天就知道了。”林归晚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销魂的够可以,又酸又臭的。 “王妃娘娘,水烧好了,您可以去洗了。”岩风端着一大木盆水艰难的往屋里走。 “不用再烧了,就这样就可以了。”看岩风如此艰难,林归晚也不忍心再让他来回跑了,这一木盆差不多刚好够她洗澡。 “等会儿水苏来了,让她把玉米糊糊倒进一个汤盅里盖好,别有脏东西落进去了。” “是,王妃娘娘。” 吩咐好事宜,林归晚安心的回了屋关上门,脱下自己发臭的衣服开始洗涮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林归晚神清气爽的打开门,对着守在门旁的水苏道:“吩咐的事可做好了?” “禀告王妃娘娘,玉米糊糊已经冷凉了,要不要再拿去热热?”水苏实在不确定林归晚要的是热是凉,可她又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等了她出来。 “凉了就凉了,不用动它,放本王妃桌子上。”林归晚点点头,抬头看着繁星,看来以后一段时间不会下雨了。 “安远候听旨!”贵公公忽然带着一行小太监,拿着黄绸子走进养心阁,人未到声先到。 “微臣接旨。”林归晚愣了一下,赶紧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安远候听旨后立即进宫,钦此。”贵公公脸上带三分笑意:“安远候,收拾收拾随老奴去吧?” “请贵公公稍等。”林归晚听了之后泛起嘀咕,怎么现在让她进宫,难不成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也不敢耽搁,赶紧回了屋用棉巾绞干头发,换上一身淡青色绣竹纹圆领袍,跟着贵公公进宫。 “这日皇上宣本侯进宫,贵公公可清楚一二?”林归晚跟在他身后,低声问到。 “这老奴可不知——”贵公公摇摇头:“圣意岂是我等奴才能参透的?” “是本侯鲁莽了。”林归晚了然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进他手里:“不知最近皇上心情如何?是不是在为灾民忧心哪?” “最近啊,皇上大发雷霆,好多折子弹劾贤王爷,真是让皇上操碎了心啊。”贵公公低眼看了银票,悄悄塞进袖子,面带愁苦的摇摇头:“哎…” “多谢贵公公提点。”林归晚看着他似乎还有些嫌弃钱少的样子,不免腹诽,说了一两句话,就赚了一千两,这简直暴利啊,就这还不满意。 看来是封喻川和她管理的不够好,所以皇上才会找他们现在进宫…怕是批斗吧。 封喻川大概也被传召了。 林归晚说的果然没错,到了宫门口,一道淡蓝色身影往前走着,一改往日憔悴模样,今日又恢复了玉树兰芝模样。 感觉到身后有人看自己,封喻川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 他该不会是在等自己吧?林归晚心里像是塞了蜜糖,低下头悄悄走上前,与他并肩。 “等我吗?” “嗯。” 听了确定回答,林归晚感觉心有些荡漾,一会儿要面对皇帝的狂轰乱炸也不太害怕了… 两人一路默不作声,肩并着肩走到太和殿,在门外侯着。 “贤王,安远候觐见——” “传!” 进了太和殿,还不等先行礼,一个折子扔到两人面前,随之传来皇帝的怒喝声:“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都是弹劾你们的折子,朕今日净替你们收拾烂摊子了!” “父皇息怒…”两人赶紧跪下,封喻川赶紧翻看着折子。 折子上声情并茂的讲述着他是如何如何压榨百姓,让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去干活,还克扣粮饷。 “这是你的,亏朕那么信任你,封你个安远候!”又一个折子扔到面前,林归晚也来不及告罪赶紧翻开看着。 这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啊,她哪里草菅人命?哪里不顾死活?哪里没有治病?哪里游手好闲? 这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她如此尽心尽力,制作了火药,还想办法弄青霉素,感情就这样评价她的?呵……人心呐。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慢慢一桌子,都是这种折子!”皇帝气的伸出手推翻了案几上的所奏折,哗啦啦摔了一地。 “贤王为开渠引流,不惜以百姓性命填之,安远候见死不救将病患扔进深山老林……这,这些,全都是过来弹劾你们的!” 皇帝说的狠了,咳咳两下,满眼失望摇了摇头:“本以为朕教出了个好儿子,盛朝也有巾帼英雄,没想到全是蛀虫…”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根本不是这样的,这奏折里真是颠倒黑白。”封喻川黑着脸伏着地声声啼血:“难道儿臣会将百姓的性命当儿戏吗?要真如奏折一样,那百姓早就暴动了啊…” “奏折还说你以权压人,不从着斩,可有此事?”皇帝根本听不进话,他现在满腔愤怒。 “没有,儿臣从未如此干过!”封喻川抬起头咬着牙:“要是儿臣有半句谎言,今日儿臣就撞死在这太和殿柱子上!” 听了自己儿子赌那么大咒,皇帝心里稍微降下一些怒火,平静下口气问:“朕听你解释,你说吧。” “事情要一件一件讲,儿臣先从刚开始的压榨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让百姓开渠引流的事说起。” 封喻川垂着眸,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有不少人在背后捣鼓他,还好皇帝对他信任能听他讲。 林归晚悄悄看着旁边的封喻川,这件事是她出的主意…却被人抓了把柄,他还为自己揽下了,明明说一句是安远候提议如此把锅甩给她就好了啊…… “这事需要一件件开始讲,儿臣就从所谓的压榨百姓,不给吃饱穿暖就让他们开渠引流的事说起。” 第一百三十七章:解释 第一百三十七章:解释 “皇上下达圣谕,儿臣接下后,带着仓粮先去搭棚施的粥,是恰逢灾难来临,民众们都惶惶不安,总是发生争抢, 有些年轻力壮的男子推耸那些老弱妇孺,霸占他们的位置,儿臣不得以正好开渠引流那些地方又缺人,儿臣就让那些好事之人检查了一番身体,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去开渠引流了。” 封喻川一句句说的实情实意,让皇帝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但是到后来开渠引流的人不够多,所以让那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诊脉无碍后,全都送去开渠引流。儿臣并没有饿着他们一日三顿,顿顿白饭馒头。” 皇帝半信半疑问道:“那说你草菅人命以权压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 这件事更是无稽之谈,是有人眼红儿臣……派人在百姓之间散播一些风言风语,说儿臣不管百姓死活,儿臣迫不得已才将那多舌之人关押起来,儿臣并没有杀了他啊,若父皇想见儿臣这就带他上来。” “果真如此?”皇帝看着跪着的封喻川,心里也信了几分。 这个儿子一向忠心耿耿,从未过半分逾越…赈灾是大事,满朝文武都盯着他,挑他错呢,他怎么会在这个关头做这种不过脑子的事……想来这事情果然有猫腻。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若父皇不信儿臣,可亲自或派人去灾民那打听便知。” “那你的事先放一边,安远候的事怎么说?嗯?”皇帝看向一旁跪着的林归晚:“这奏折写的清清楚楚,将得病的百姓放置深山老林,游手好闲,草菅人命!” “微臣冤枉呐……”林归晚摇着头,大声呼冤:“微臣哪里有游手好闲?草菅人命?” “哦?你也有冤?”皇帝早已料到林归晚会喊冤,一点也不惊奇她会说这种话。 “微臣从未把病患放置深山老林让其自生自灭,说这话的人真是心狠的令人发指! 微臣兢兢业业,那两人身患疫病,而微臣力薄材浅就不了他们,怕他们在人群中一传十十传百都染上病,所以微臣才将两人放在半山腰的小庙里。” 林归晚自责的摇了摇头道:“微臣每天都会去看他们,可是微臣做不到啊,微臣没有法子救他们…可微臣从没想过放弃,即使微臣不在,他们三人每日三餐微臣都让人送,从未不闻不问过…” “至于游手好闲,更是无稽之谈,微臣尽心尽力,踏遍京城,找遍医书想要找到解疫病之法…” “那找到了吗?解疫病之法?”皇帝点点头问着。 “回皇上,微臣日思夜想终于想起一个好法子,想必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眉目了。”想到青霉菌,林归晚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喜色。 只要多做几次,假以时日,肯定能成功。 “那你们两个人都是在说这奏折有误了?难道满朝文武大臣都在诬陷你们?”皇上冷哼一声:“真是荒唐!” “儿臣绝无此意——”封喻川垂下眸:“也许是朝中众臣不懂儿臣的做法,才这样——” “这事朕会派人去查个清,你们二人以后行事更要谨小慎微,不然被抓住把柄,朕也救不了你们。”皇帝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你们退下吧。” “微臣告退——” “儿臣告退。” 林归晚从殿内走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天上的繁星,闪着亮光与宫里的灯笼相映成辉。 “刚才谢谢你。”她朝走在前面的封喻川道谢,无论她需不需要受这个谢意,但她是一定要道谢的。 “忽然道什么谢呀?”封喻川莫名其妙的转过脸问,他有做什么需要道谢的事吗? 林归晚低着头,小声说:“让那些身强力壮的男子去挖渠引流的事…”她慢慢走向前和他肩并肩,心里涌出一股难以道明的甜蜜。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封喻川嗯了一声,点点头想起来刚刚与皇上说的话:“你根本无需道谢,这件事本来就是本王觉得可以才做的,根本与你无关。” 林归晚脸上勾起一抹笑,心情更晴朗了。过几日等她做出来青霉菌,提炼出青霉素,这种病就有救了,那她也不用那么自责了。 世人千千万,虽然与她都大多陌生,但是生命之没有投胎转世,像她这样穿越到别的人身上,可能是少之又少,所以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弥足珍贵,她有能力一定会帮。 回到王府后,林归晚赶紧回去养心阁查看自己的玉米糊糊。 “王妃娘娘,在这里。”水苏看她左翻右找,将手中白色瓷盅递给林归晚:“可惜现在已经冷完了,估计过了今晚都要馊了……娘娘您这是要?” “馊了好,馊了好啊。”林归晚神秘一笑,打开瓷盅看着,拿着汤匙不断上下翻动。这样霉菌才能长得快,才能够长得更均匀。 “娘娘……”水苏真是觉得王妃娘娘是不是傻了?拿着一碗馊了的玉米汤傻兮兮的笑,可能她又在想什么,新奇的法子吧。 第二日,林归晚有因为灾民发生了其它的疫病事件,赶紧赶往城西位置。 这次的疫病不同于上次的气性坏疽,是真正的瘟疫,高热不退,恶心干呕,惊厥,痢疾种种全都是瘟疫的表现。 而且得病的都是一些帮忙挖渠引流的年轻男子,约莫着是因为在水里泡久了,得了风寒引起的瘟疫。 人山人海,有的人恐慌的乱叫,有的人已经得病,唉唉叹气。一旁的泥土堆的小山丘上全部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带着狼狈和疲惫不堪,还有人脸上带着绝望。 林归晚明白瘟疫的确是一大杀手,古代这个病几乎就是绝症,不过幸好她之前以为灾民得了瘟疫,研发了好多清瘟的药丸,没有用上还放着。 “各位听我说。你们不要绝望,这个病有的治,只要配合本侯总你们都有生的可能。”林归晚站在高处,冲着他们喊着:“本侯现在就派人去府里拿这些药丸,是专门是用来治瘟疫的,只要你们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就会没事。” “真的吗侯爷?” “有救了?真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瘟疫 第一百三十八章:瘟疫 小土坡上的人发出阵阵的欢呼,为自己能活下去喜极而泣。 “是真的有治瘟疫的药吗?”不知何时江云起出现在她的身后轻声的问着她。 他近日面色不太好看,脸上红红的,有些发热的样子。 “你,你该不会得了瘟疫?”林归晚看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江云起这副模样就是得了瘟疫的前兆,面红心狂跳。 “在下…真的在下也不知…”江云起有一些语无伦次。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发起了高烧,问了城中多家医馆都不敢收自己,说是瘟疫。 他本来有些绝望,在自己的府中等待着死去,忽然想起还有林归晚,林归晚医术那么高明也许就有救呢? 林归晚看他有些惶恐,赶紧拍拍肩安慰他:“不要担心,另一个疫病我也许不一定能治好,但是这个瘟疫,我是有些把握的。” 这个事情,她不敢把话说太满,万一有人死去,赖她身上呢?但是这个病,她是几乎敢确定能治好的。不然她也不会做那么多的药丸了。 “王妃娘娘真的是好医术,不愧为天下第一神医。”江云起眼中柔情更甚,他觉得自己就要憋不住,脱口出那一句——我心悦你…… 可是不行啊,真的不行。他们的身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不,不只有鸿沟还有山与大海,况且王爷是喜欢王妃的。 “现在这几个人和本侯去王府领药丸。”林归晚扫视了一圈,选了前面的几个没有得病的士兵:“其他人不要乱动,安安分分的在这里等着。” “你也一起去吧。”她看着江云起红红的脸,眼白都有一些些的模糊,看来是真的病得很重。 “在下就不去了,在下得了病,怕渡了病气给王妃娘娘还有城中的人,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回来。”江云起用袖子掩住脸,摇摇头。 “那好。” 几个人和林归晚急匆匆往王府赶去。 到了养心阁,她让几个人在门口等候。 “水苏——”一进屋林归晚就喊着:“流萤,刘婶儿,块吧,之前我们做的药丸儿全部拿出来!” “是,王妃娘娘。”几个人从不同的地方探出头,赶紧忙活着。 不过一会儿,几个人从屋里兜出一大堆瓷瓶,直接铺满了桌子堆得小山高模样。 “奴婢在王府闲来无事,就多买了一些药材,做了这些药丸,怕有时能用这着。”流萤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最近那个自称她王兄的男人拓拔楼经常来找她,扰得她心神不宁,只好躲在王府里,哪也不去。 林归晚惊喜的看着这么多药,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太好了!你们带着这些瓷瓶,跟我出去给门口那些人。” 听了林归晚的话,几个人连忙用布兜着瓷瓶,走到门外,按照吩咐给那些士兵。 几个士兵背着全部是瓷瓶的包袱,兴奋的往城西走着。这下他们可有救了,王妃娘娘真的是神医啊,竟然连瘟疫都能治好。 到了城西,林归晚站在高坡上,向士兵伸出手要了两瓶药丸走向江云起。 “江公子,你拿着这药丸先吃着,每日三次,每次两粒。”她将瓷瓶塞到江云起的手心里。 触及到那微软幼滑的手指尖,江云起的心里像是添了一勺蜂蜜一样甜,他多想抓住那指尖,紧紧的放在自己的胸口。 小土坡上得病的士兵和百姓,看到林归晚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一个个都有些按耐不住心情。 伸着头往她那边看,可又因为之前林归晚说过不能乱动…得了病的人,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另一高坡上的她。 “各位——本侯已经将药取回,你们要排好队,一个一个领,放心每个人都有,不要着急,排好队!” 林归晚扯着嗓子在维持这秩序,她真怕人们一窝蜂的涌上来,到时候有人拿了有人没拿药,瘟疫还是得不到抑制。 “江公子,麻烦你派发一下药丸,一人一瓶。”林归晚将这个活派给了站在一旁的江云起。 因为她自己并没有得瘟疫,要是因此得上瘟疫那可不好办,她毕竟是女性,女性的免疫力更差一些,不容易恢复身体,她还有青霉菌没做呢。 “好,交给在下王妃娘娘尽管放心。”看这不断涌上来的人,一个个的站成一竖列,江云起一些些的受宠若惊,他几乎从未见过灾民如此整整齐齐。 “交给你,本侯放心。”林归晚点了点头,转头回了王府,青霉菌要马上动手了,可不能再耽搁了,施粥那的人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施粥点,封喻川紧锁着眉头,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不断倒下。他指示士兵拉走尸体,然后烧掉,汹涌的火花在一旁紧紧燃烧,不断有尸体往上加,看的人心生绝望。 到处一片怨声载道哭喊声,叫骂声求饶声处处都是,封喻川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他不是大夫,没有办法救治,只好像以往瘟疫一样,将尸体烧掉… 城中的水大部分已经流入护城河,水流光就露出斑驳的地面来,无数具尸体重见日光,有老人,有小孩…在阳光下发出阵阵恶臭,尸体腐烂的味道引来许多苍蝇。 封喻川下令将那些无主的尸体,全部大火烧成灰烬!可是由于水不断的减少,越来越多的尸体露出,到处都是火堆,尸体被烧的流油,即使火烧得多么旺盛,人们多看一眼都觉得如坠冰窖。 这次灾祸真的是死了不计其数的人,还有不计其数的人正在奔赴死亡。 看着百姓一个个的死去,封喻川的心里像是灌满了铅一样沉重,可是他能如何?这疫病不是说谁想救就能救的,这次只能看林归晚那个女人了,她好像有了法子…… 不远处房子里透出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愁苦的封喻川,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很好这就是他预想的结果,不,比他预想的要完美很多!王妹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可以禀告父王攻打盛朝了! “谁?”封喻川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房子,他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在偷窥自己。 第一百三十九章:水坝 第一百三十九章:水坝 拓拔楼赶紧低下头收回目光,没想到这人还挺警惕,不愧为盛朝最出名的贤王爷。 不过出名又如何,也逃不过他的黑斑毒,这盛朝气数已尽,以后就是他们鲜卑的天下,只要趁着这段时间,他们盛朝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值毫无有人用之际,单刀直入直取皇城,到时候这广阔疆土都是他们鲜卑的! 府中的林归晚,并不知外面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她还在乐滋滋的研究青霉素, 玉米糊糊已经长出了青毛绿斑。这就是青霉菌,但是还不够成熟,霉菌上并没有似露水一样的东西渗出来,时间越来越久,她就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越来越黑了,不是青霉菌了! 看来这一次,实验室失败了,她得重新做一次。这一次林归晚用了玉米糊糊和南瓜糊糊两种,一直,直到冷却为止。 发霉这个是需要有一些时间的,林归晚也不需要每时每刻盯着,她又换了男袍出了王府。 到了施粥的地方,她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到了,这一堆的都是什么?火烧的那么旺……这不是柴火,这是人…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有四五个火苗窜的两人高的火堆,不必多言,都是人,都是尸体烧的如此旺盛,尸体从哪来?她细细一想就知道,还能有什么?是那个病扩延了… 自己是不是枉负那么多的信任?她明明都已经知道如何救治了,可是这些人还是一个一个的死去了,她拦不住死神……不对,是她研究的太慢了,她要是早一点发现青霉素,早一点制作,也许死伤就不会那么严重… “你来了。”封喻川看着不远处的林归晚,眼眸中闪过一丝柔情:“你说的那个药制作好了吗?现在病扩延的很快。” “没…还没有。”林归晚低下头,自责的骂着自己:“要是我早发现这个方法,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 “与你无关。”封喻川扫视着众人道:“这病来的太突然,除了你,其他人也没有法子治这种病,相反你还是他们的救星,剩下的人还有一些活的希望。 虽然封喻川这样说,可林归晚的心中还是有一阵阵的自责,这是身为医者的愧作之心。 “对了,城西那个位置要修一个水坝,你和本王去看看吧。” “好。” 两人走向城西位置,人们吃了药后都开始奋力的干着活,看起来脸色好不少。 无论百姓还是士兵只要一见到林归晚他们就自动下跪,大声喊着:“多谢神医安远候。” ?林归晚有一些懵,这才没多少时间吧?人们怎么都转了性子,拜起她来。 “神医真的赛过活神仙,草民只吃了一粒高烧就退了,这太神奇了!吃了不到一瓶,身上就全好了。”有位平民百姓脸上带着惊喜,直磕头。 “赛神仙!安远候!赛神仙!”有人喊着这个口号,不一会儿全部人一块儿喊了起来,听得林归晚羞耻心爆棚。 “行了行了,都干活吧。”林归晚捂着脸摆着手,示意他们停下来。什么赛神仙?听的真是羞耻度爆表。 走进所谓水坝,不过就个自动排水工程,从城西挖向城南,挖了一条小河,城南又连着城北的那城墙挖开的洞,城东因为地势高耸,所以并没有积水,也没有挖向那边。 “这水坝,没打算用什么砌?”看着一个个和泥的,林归晚心里升腾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封喻川莫名其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泥土不然还用什么?” “泥土啊…”果然如此,林归晚点点头跟他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换一种材料来砌?” 比如水泥呀,钢筋啊都可以,泥土这东西一下子冲垮了,要是再有洪水,岂不是城里都是泥浆? “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在本王面前。”封喻川看她似乎有想法的样子,大手一挥让她开口。 林归晚眉开眼笑:“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我就说了?” “之前我开的德善坊,还有沙发铺子,地上用的全是一种叫水泥的东西。” “水泥?”他从未听说过。 “对,就是一种用石灰和糯米水搅拌而成的东西。用它来砌坚固无比,用铁锤都锤不碎。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钢筋。” 钢筋这个东西嘛…听起来很难的样子,不过都是由铁演化而成,估计不会太难。 “何为钢筋?” 林归晚看着封喻川懵逼的样子,得意一笑:“钢筋这个东西先别说,你听过一句话没?叫百炼成钢。” “百炼成钢?你的意思是将铁反复锤炼。就成了钢,钢筋就是由此而来?” 封喻川听了她的话,立马举一反三,猜测出钢筋的做法。 “不错,差不多是这样,将铁反复锤炼。从一开始就是长条,将铁拧成麻花,反复烧反复锤炼,之后就得到了钢筋。” “这样如此一来,那这水坝,岂不是坚不可摧?”封喻川立刻想到若是这样,盖一个水坝,至少能用个几百年。 “本王这就命令人下去准备。”想到如此,封喻川的脸上难得的有了笑容。 林归晚却笑不出来,她的青霉菌到现在还没培养成,青霉素还早着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提取出来青霉素,赶紧救救这可怜的老百姓们。 “现在方法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林归晚还是想要回去看看自己的青霉菌是否养成:“等我回去画一张水坝的草图给你。” “嗯。” 林归晚渐行渐远,封喻川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王府内,流萤的房间里坐着一人,一身褴褛,一脸泥巴,只透出一双微红的眼睛。 流萤推门而入,一转身就看见旁边的男人坐在桌前,吓得她差点大叫出声,幸好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流萤低声呵斥他:“这是我的房间,你赶紧出去!” “看来王妹心里还是信王兄的,不然刚才就叫出声了,不是吗?”拓拔楼自信的笑着,看着故作镇定的流萤。 第一百四十章:药成 第一百四十章:药成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不过是怕人进来之后认为我与你私通。”流萤后退几步,抵着木门:“现在我不与你计较,请你赶快离开!” “要走也是一起走,你是我的王妹。”拓拔楼站起来,盯着她:“跟王兄一起回去吧…父王母后都很想你。” 流萤后退几步,抿着嘴摇头:“你不用诓骗我,你说我是你的王妹,不过是想让我陷害王妃娘娘,就因为我是王妃娘娘身边的奴婢。” 不然她一个小奴婢何德何能得到王子的垂青? “呵呵~”拓拔楼嗤笑出声了走向一旁的脸盆处:“等我洗干净脸,你就知道咱俩是不是亲兄妹了。” 流萤看着他慢慢洗干净脸上的泥巴,一张刀刻的面容显露出来,他的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张薄唇透着微微的樱红色,他的整张脸和自己并没有任何相同之处:“王子真是说笑了您的这张俊脸,哪有奴婢有半分的相似之处?奴婢不过蒲柳之姿。” 果真是诓骗自己,还以为自己是那种怀春的小女孩儿,见到俊男眼睛会发光,迷的都不知道南西北吗? “这有一颗药,如果你吃下去,面容就会改变,你就会相信你与我长得有多么相似。”拓拔楼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瓷瓶:“你小时候被奸人掳走下毒了,面容会变成普通人模样,只要吃了这一粒解药,你的面容会逐渐的变化,恢复成本来的模样。” “你迷惑我不成,又生一计,拿出这种毒药来骗我服下去听你命令?我才不会相信你。”流萤看了一眼瓷瓶立即移开目光。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帮助你骗王妃娘娘的。” “你真是太谨慎了。”拓跋楼无奈的将玉瓶放在桌子上:“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做任何事,这瓶就留在这里,你想好到底吃不吃,难道你就一点儿不好奇你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模样?” “你赶紧离开吧。”流萤不予回答,将头扭向一旁。 “我会再来寻你的。”拓拔楼走向窗户,一瞬间窜出去没了踪影。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要是对自己动了杀意,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一眨眼的事自己就命丧黄泉。 流萤脸色忽然白了下来,要不要告诉王妃娘娘,赶紧把这事给了结了。 想着,门外传来响声,听声音好像是王妃娘娘,她赶紧推开门欣喜迎上去。 “王妃娘娘,你回来了。” “流萤,快来帮我磨墨。”林归晚急匆匆的跑进房间,走到书桌前抬头问道:“那发了霉的南瓜糊糊和玉米糊糊没扔了吧?” “禀告王妃娘娘,没你的吩咐哪有人敢扔?在小榻那里放着呢,按照您的吩咐天天翻动着呢。”流萤嘴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也不知王妃您呀,做什么药,竟要用上发霉的饭食。” 林归晚展出自信的笑容,伸出手拿起自己做的硬笔,蘸蘸墨水在纸上勾勒着:“等过几日做出来了,我再告诉你,现在呀,我要赶紧画出一张水坝图。” “水坝图?”流萤一边磨着墨,一边往纸上看。见林归晚拿着一只奇怪的没毛的竹笔,在纸上仔细描绘着,画的长长一条石窑状,中间有许多窟窿。 她也不懂这是干嘛用的,只能帮王妃娘娘磨墨了,王妃娘娘可真是什么都会,简直比男子还要有见识…更何况她还是贵女,是太尉府的小姐,自己真是比不过…怪不得江公子喜欢她。 “流萤啊,把那个发霉的糊糊全给我拿来看看。”林归晚终于画完一张水坝图,虽然只是草图,但也十分精细。 流萤回过神连忙回答:“是。”她放下手中的墨,匆匆走向小榻那,将两盅子糊糊端了过来。 “我看看。”林归晚接过汤盅打开盖子,往里一看。整整一盅里全是浓重的青色,上面竟然还有了金色的水珠! 这!快成功了,她终于快成功了:“流萤,放回去,这几天不要动它,快成了!” 林归晚激动的放下汤盅,原地转了三圈:“太好了,太好了——” “娘娘,小心摔着。”流萤赶紧劝着她停下,看来那种怪病是有救了。 “流萤,有救了,气性坏疽有救了,那些百姓有救了。”林归晚拉起她转起来圈圈,直转的流萤眼冒金星。 “哎哟,我的好王妃,快停下来,奴婢要晕了——”什么七星坏什么来这,她怎么听不懂? “等下,我去买些配药,来辅助青霉素。” 不等流萤回答,林归晚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哎?王妃娘娘?” 流萤只好收拾了那汤盅,放在小榻上,端着旁边的盆子去换了水。 林归晚出门后,直奔善行堂,见屋里人丁稀少,只有耆老在柜台前写着什么。 “好久不见,耆老。”林归晚走近柜台:“怎么人那么少?” “草民见过王妃娘娘。”耆老抬起头不卑不亢拱手:“回禀王妃娘娘,最近天灾严重,人们吃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买药?” “可最近得病的人很多,不光是灾民吧?”最近虽说重灾,可遭殃的大多数都是城边的平民百姓,城中虽说也有些,但是影响不大。 “各位大人的府上都有自己的大夫,那能跑这儿来诊病呢?”耆老摇摇头毫不在意:“这次王妃娘娘来这儿想拿什么药?” “别叫我王妃娘娘你可以叫我侯爷或者公子都行。”林归晚摆摆手坐在凳子上:“今天过来,我是想拿一些蒲公英,夏枯草,匍伏堇,白药子,孔雀草,扶桑,黄蜀葵,青木香,海金砂,越多越好。” “去肿化脓?看来你是能解开那个怪病了?”耆老听了报上来的几样惊讶的抬起眼看了她:“敢问侯爷,事用的什么法子?” “没什么法子,等我治好了百姓,再来与你细细商量,这药可不好做。”林归晚神秘的勾起嘴角,不肯现在说。 “那好,等你凯旋而归。”耆老站起身开始翻着匣子,把林归晚要的药材一样一样拿出来。 门口一衣衫褴褛的乞丐,仔细听着里面的话,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态。 第一百四十一章:帮助 第一百四十一章:帮助 拿过药后,林归晚出了门,兴冲冲出了门,也没看一旁的乞丐,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这丫头,有些意思。”拓拔楼摸了摸脸上的泥巴,垂下眸。 他费尽心力,不惜以自身作为代价,偷偷潜入盛朝之内,将病借着洪灾传与民众,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没过多久,将它解开。 他鲜卑族的巫王还没参透这病如何根治,竟被一女子先行一步… 要是他要将这药弄出来,造福鲜卑一族,岂不美哉? 这女子,好像是贤王府的王妃。他王妹的主子,要是王妹信了自己,取出解药应该不难,可现在王妹根本不信自己…这倒是有些棘手。 林归晚回了王府,兴冲冲的将药材甩在几人面前:“来吧,你们有事做了。” “这是什么?”水苏岩风互相看了一眼,走近跟前问着林归晚。 “化脓消肿的药材,治疫病用的,你们把这些分类磨好。” 林归晚说完之后进了屋休息,她真是太累了,画了线稿还把那么多的药材背回来,真是累死个人。 这一睡,她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悠悠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流萤,流萤——”她赶紧穿上衣服,往书桌前走去,发现昨日画的图不见了,估计是被收起来了。 “桌子上的图呢?” 从外面进来的流萤,赶紧回答:“禀王妃娘娘,奴婢放进抽屉里了。” 听了话后,林归晚打开抽屉一股乱翻:“找到啦!我这就给封喻川送过去。” “王妃娘娘,奴婢和你一起去。”流萤也赶紧跟着,虽然她对江公子表明心意已经被拒,可是他还是想见到江公子……就算远远的看着,也是好的。 “那就一起吧。” 林归晚回头深深的看了流萤一眼也随她跟着,流萤的想法她何曾不知?既然还没有完全忘记,那就算了,慢慢来。 到了城西,果然江云起站在封喻川的身旁,看着底下的人不断在挖着泥土。 “封喻川——我已经设计好图了。”林归晚小跑到小土坡上,兴奋的对着两人说。 站着的二人齐齐回头,看着林归晚。 “那你快拿上来让本王看看。” “不给你,凭什么?这图是本侯爷设计的图为什么要给贤王爷你。”林归晚听他一副命令的口气,心里起了火,跟他赌着气。 江云起见她一副小女儿心态,自己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原来王妃娘娘也是喜欢王爷的。 看来他真的是多余的那一个人,王妃娘娘根本都没有将他当成男子看过。 “行了,是本王口气太差了,麻烦侯爷赐给本王图纸可好?”见林归晚嘴撅的比天还高,封喻川无奈的软下口气。 “本侯大人有大量原谅你这个小人,给,图纸——” 她将手中的图纸递过去,封喻川一打开眼睛就冒出了亮光。这样的水坝,他从未见过。弯弯的像半个月亮半月中画着几个窟窿,可是这样打破常规做法,到底有没有损害,或者只是花架子…他不敢保证。 林归晚看着不远处使劲挖城墙的人,懂得封喻川的欲言又止:“你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不采用那个图纸,但是水泥和钢筋一定要用上,这是坚固的两大法宝。” “因为这是大事,不能小觑,所以本王还是采用以往的老办法,不过钢筋和水泥肯定会用上,至少听起来就比泥土坚固许多。” “本王下去和他们说一声。” 封喻川脚下一踏,整个人飞越到人群中,和领头的人一直讨论着什么。 “江公子的脸色看起来挺好。”转过身,林归晚看见江云起盯着自己看:“之前的德膳房和沙发铺,你是有过股份的,只不过这几日事情太多,没有将分红给你,你不会介意吧?” “啊?什么……哦!”江云起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他落魄时曾给过林归晚一些银子:“这都是小事,不要在意。” “既然江公子不介意,那这些银两,等这次赈灾过去之后我再还给你。”林归晚看着江云起已经不见青涩的面庞,心里叹了口气。 这算不算?是小白兔变成了大灰狼?她可还记得当初的江云起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傻,现在呢?一眼望过去,深不可测。 可这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官场人人都自危险稍不留神就是千丈地狱。 “行——哎哟!”江云起刚答应着,不小心踩到了泥脚下一滑,摔了狠狠一跤。 “江公子!” “哎——江云起!” 林归晚和流萤连忙冲上去想扶住他,可是还不等她们走过去,江云起就狠狠的摔倒在地。 “哎哟…” 摔的这一下可不轻啊,直摔得江云起的脸色都有些泛白,半天没缓过来劲儿。 “江公子,奴婢扶您起来。”流萤还是不忍心,赶紧走上前搀扶住他。 可江云起抽出自己的胳膊对着她道:“多谢流萤姑娘,在下自己能起的来。” 被拒绝的流萤眼底有些暗淡,难道自己帮他都不能了吗?就那么讨厌她吗? 拒绝流萤帮助的姜云起,待在地上努力地想起身,可是脚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他只好又坐了下去。 好像这一次扭伤了脚腕……他求救似的看着一旁的林归晚。 被求救的林归晚暗叹一声,这又是何必呢?虽说两个人做不成男女朋友可普通朋友也可以做得着,互相搭把手也能的,何必要拒人以千里之外? 但看他这样自己又起不来,林归晚认命的走上前要扶他起来,却没想到江云起那么沉,她死活拽不动,不小心自己也栽了前面去…… 嘶…好痛,她揉了揉被摔痛的胳膊,一抬头却撞进江云起的眼睛里。再看看自己,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怎么看都有一种投怀送抱,欲说还休的感觉。 一旁的流萤瞪大了眼睛,心里的酸处怎么也绷不住,为什么?娘娘要去扶江云起……什么娘娘要摔进他的怀里? 两人的身份,比她和江云起的还要悬殊,为什么要做如此暧昧的事情? 此时的流萤已经被这幅场景冲昏头脑,丝毫都想不起来,其实这是一场意外。 第一百四十二章:吃药 第一百四十二章:吃药 而被压在身下的江云起,心思就更飘飘然了,一时让他失了魂,他竟然和王妃靠的那么近… 乌黑的鬓发,肌肤似雪。他隐隐都能看得到王妃脸上的细绒毛,杏眼琼鼻樱唇,要是他一勾头,似乎就能吻上去…… 这副场景维持的并不太久,不过几秒钟时间,林归晚就反应过来,立马站起来。 “江云起,你怎么那么沉,害得我摔了。”林归晚无奈又伸出手:“这次我不扶你了,拉你起来算了,你自己使点力气,别让我再摔倒了。” “好。” 江云起喉结滑动了两下微微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覆上那柔夷,细滑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心里,江云起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沦陷的更深了。 “脚是不是崴了?”林归晚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脚腕,疼的江云起差点喊出声。 他哎呦哎呦的皱着眉:“好想是崴了的样子…” “脱鞋脱袜子。” “啊?”他瞪大眼睛看着林归晚。 “啊什么啊?你不脱我怎么给你正骨?” 她刚才一摸,脚腕肿了一大块,好像是骨头错位了,需要马上正骨。 这秀才书生的就是容易出事故,比她们女子还要娇弱。 流萤咬着下唇,垂着眸子不忍看他们‘打情骂俏’。王妃娘娘已经嫁了人有了王爷了,怎么还要看江公子的身体,王妃可是女子… 这,这简直是…不知廉耻… 林归晚根本没有想过这一点,她觉得为自己是一个医生,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没有男女之分,更别提身份。 “王妃娘娘,奴婢感觉有点不舒服,想先走了。” 流萤忍住想哭的冲动,低着声音跟林归晚说。 “既然这样…那你先回去吧,我帮他正完骨就走。”林归晚皱着眉看那肿的老高的脚腕,没有在意流萤的语气。 “奴婢告退。”流萤转身离开,她感觉自己心中有一股名为忠诚的东西在分崩离析……如果是自己有那么美的容貌,也许江公子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如果自己有那么美的容貌,如果自己有那么美的容貌……对了!那个自称王子的男子给自己的药。 想到那瓶药,流萤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一些,她要变美… 林归晚并不知道离开的刘莹心里想了那么多,她只不过是帮人正骨而已。 “你们在干什么?”封喻川不知道何时已经上来了。 江云起看见王爷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些心虚,也许是因为他觊觎王妃,才不敢正对王爷。 “你不会看吗?江公子的脚腕受伤了,我要帮他正骨。”林归晚正准备上手帮他把骨头掰回来,封喻川就推开她道:“这种事本王也会,本王来帮他?” “你?你真的会?”她表示不相信:“要不还是我来吧?一下就行了。” “你好歹还是一个女人,怎么能随便触碰别的男人?” 听了林归晚的话,封喻川气不打一出来:“怎么说你也是本王的王妃。” 这是吃醋了?林归晚听着封喻川的口气酸酸的,心情好了一些,更加刺激他:“可是本侯还是安远候啊!皇上为什么封我为安远候,是因为我医术了得,既然我身为一个医术了得之人,自然要帮人看病,在本侯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 “那这儿有本王帮云起正骨了,你就先回去吧。”这小女人真是伶牙俐齿,自己竟然说不过她。 “不行!我要看看你是不是会治。” “本王会治。” 封喻川心里憋火,手上力量自然加重,疼的江云起呲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音。 封喻川手上一使劲,咔嚓一声江云起的脚腕儿被掰了回去。 “啊——” 江云起实在忍不住不叫,这一下疼的他冷汗都浸透后背了。 “看,本王会吧?” 看着向自己邀功的男人,活活像个大型的哈士奇,她拼命忍住不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水坝还是维持原样不动,本王与下面的造水坝的工人说了声,他们做不来怕做不好。”封喻川闭眼又睁开,恢复成清冷儒雅状态。 林归晚点点头:“知道了。”改变是很难的事情况且还是那么大的工程,没有人会轻易铤而走险,她也是很理解的。 她转头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江云起心里的甜化为苦,这下可真让他的确确感受的这两个人是真心的相互喜欢而不自知,对于他…就像她说的一样,医者眼里无男女。 这林归晚才刚刚打算回王府,而流萤已经回到了王府,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桌子上找来找去,嘴里念念有词:“瓶子呢?那个瓶子呢?” 找了好半天,流萤才在桌子底下找到那玉瓶。 她呆坐在地上,心里颇为挣扎。真的要吃这个药吗?万一是毒药怎么办?可看那王子不像骗自己,万一自己真的是公主怎么办? 江公子…为了江公子拼上一拼也是值得,能多看看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儿,流萤打开玉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丹,这颗药丹如红宝石大小,红艳艳的胜似朱砂,远远看过去不像一枚丹药,反而像一颗红色的珍珠。 流萤盯着丹药,手指微微颤抖往自己嘴里递,丹药在自己口中化开她却不敢往下咽,万一是毒药…可是现在已经含进嘴里了,即使是毒药,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她狠心的吞咽下去,胃里就像火烧一般,继而全身疼痛起来,浑身的皮肤像是被破了热水,火辣辣的疼着。 不仅如此,她的骨头也在咯吱作响,像是承受不了那么大的疼痛。 流萤不敢喊出声,她怕水苏和岩风听到后会过来,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身体越来越痛,下唇被咬的鲜血潺潺。 这股疼,持续了一刻钟才慢慢消退。流萤感觉这一刻钟,像是过了千万年之久,她本以为这是毒药,心已经存了死志,可是疼痛却慢慢的消下去了? 等到疼痛完全没有后她浑身湿透,像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鱼一样,流萤慢慢挪向镜子,看着‘重生’的自己…… 第一百四十三章:救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救人 “怎么回事?”流萤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 这镜里的人,这脸这鼻…… “他骗我…他竟然骗我?”流萤无力跪在地上,双眼惶恐不安:“贱人!拓拔楼这个贱人!” 她的容貌一丁点都没变,镜子里的女子只有狼狈不堪,甚至因为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还有些可怖。 “骗我…竟然……”流萤不可置信盯着脸,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也失去最后一点希望… 呵,奴婢就是奴婢,怎么作妖也做不成主子,自己真是白费心机,脑子进水了。 “叩叩——” 门被敲响,外面传来水苏担心的声音:“流萤姐姐?你一回府就进了屋里,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想睡会儿。”流萤赶紧顾不上身上隐隐的疼痛感,爬起来躺倒床上。 “等会儿,王妃娘娘回来了还请水苏妹妹辛苦辛苦。” 门外的水苏回答:“那姐姐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流萤就听到外面的人离开的声音。 是她太极端了,王府里的人对她都很好,水苏也很好,岩风也对她不错…王妃只是医者心态,之前不也照样碰过其他男人身上的伤…她真是太莽撞了,王妃根本不是那种人—— 林归晚没过多大会儿,也回了王府。 “水苏,去厨房拿些东西来,饿死本王妃了。” 吩咐后,林归晚就窜进屋里开始摆动着发霉的青霉菌。 这发霉已经很严重了,上面金黄的汁液已经渗出很多了,看来她可以大范围生产然后提取青霉素了。 不过再此之前得冷藏一下,还得去拿些硝石做些冰块。 “王妃娘娘,饭来了。”水苏端着一托盘,将菜摆放在桌子上:“娘娘趁热吃吧。” “水苏,你去吩咐厨房做一大桶南瓜糊糊,放在偏房没人住的杂物房里,然后向本王妃那样不断翻动让它凉,再在屋里放几盆水,保证空气湿润。” 既然这种方法可行,那就得立马批量生产,不然等一点点弄,黄花菜都凉完了。 “是,王妃娘娘,奴婢这就去。”水苏愣了一下,做一盅还不够,还要一大桶,哎…谁让她是王妃呢。 “让岩风跟你一起去抬,顺便拿些冰块回来。”林归晚盖上汤盅,站起身走向桌子,她真是饿惨了。 “是。”水苏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林归晚吃了个心满意足,水苏刚刚回来,端着一盆冰块到了屋里。 “娘娘,你要的冰块。” “放在桌子上就行了。” 林归晚站起身,将两盅放在冰块中:“你们不要动它,让它冻上一宿再说。” “是,奴婢记得了。”水苏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好多言语。 林归晚忽然想到什么:“怎么没见流萤?她去哪儿了?”好像她一回来就没看见流萤在自己跟前。 “流萤姐姐啊。”水苏一脸恍然大悟:“流萤姐姐身体不适,所以就在房间里先休息了。” “那我去看看她。”怎么流萤那丫头忽然身体不适,难道是看见江云起心里不舒服吗? 想着她已经走到流萤的门前。 “叩叩——” “流萤,是我。” 在床上躺着的流萤迷迷糊糊的听见王妃娘娘在叫自己,顿时,马上清醒了:“王妃娘娘,奴婢有点不舒服,想多睡一会儿。” “你怎么了?”林归晚站在门外,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奴婢多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听着屋里应合着自己的流萤,林归晚也只好先回去了,可能就被江云起拒绝了,心里不舒服吧。 正好她也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说吧。 “记得让岩风多多翻动那桶玉米糊糊。”林归晚打了个呵欠,回了自己屋里。 “奴婢知道了。” 水苏跟着林归晚进了屋里,睡在小榻上守夜。 第二天一早,林归晚就激动的睡不着觉,青霉素啊青霉素。 打开盅,里面的汁液已经有些冷雾出来了。 林归晚对正在起床的水苏道:“待会儿你去厨房拿饭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一瓶的白酒来,一定是最烈的那种。” “娘娘,一大早就饮酒对身体不好。” 而且还是最烈的杯酒恐怕一喝了娘娘就要睡一整天了。 “不是我要喝,是我有用。你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去吧。” 林归晚也没办法和她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这中间的复杂。 本来其实不能用酒的,应该是醋酸戊酯,可现在哪有那东西,只能用烈酒来代替希望烈酒的度数高一些。 “奴婢知道了。” 水苏真的有一些无奈了。 哦,将烈酒取来林归晚将他加入其中,慢慢的轻轻的晃着汤盅。 不一会儿汤盅里的霉菌上面浮现一层薄薄的青色液体。 林归晚取来杯子,将上面一层液体倒出来,这就是青霉素原液了,只可惜不能特别提纯,只能这样将就着用了。 “水苏,将前几日让你磨的那些药粉拿来。” 即使没有提纯,林归晚也很高兴毕竟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不易。 “是。” 不一会儿,岩风和水苏提着一大包的药材过来了:“王妃娘娘,这些放在哪里好呢?” “先放在床榻吧。”林归晚已经事先在床榻上多铺了一层床单,以免弄脏床,无法让水苏睡在这里。 两人将药材放在床榻上解开包裹,一包包的药材粉立刻展现在林归晚的面前。 “现在帮本王妃将这些药粉按成一比一的比例,混在一起,一份就跟之前的一瓷瓶差不多。” 这些药材有去肿化脓消炎的作用对那病也有些帮助。 听了林归晚的吩咐岩风和水苏立马就开始忙活起来。 没过一会儿就配出第一份儿药粉来,林归晚拿着那份儿药粉,脸上满是凝重,她颤抖着手,将手中的液体倒向药粉中。 成败在此一举了。 她拿出一根牙签慢慢地搅匀,和成泥状,药膏就成了。 “本王妃现在去一下外面,试一试这药。” 林归晚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小跑出门。 不过还没有走到城边,她就看到一个人向自己走来,身上戴着熟悉的病状。 “你等一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救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救我 “这位小姐,你是在叫我吗?”拓拔楼停下来脚步,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 林归晚拿出手中药膏对他道:“你身上的病我应该能解,这是解病的药膏,你每天擦三次,擦在患处。” “真的?”拓拔楼不可置信的接着那瓶药。他脸上的表情这次并不是装出来的:“这药膏这能治吗?” “说实话——是应该能的,你先用着,如果有不良反应,就到这个地方来找我,每天酉时我都在这里经过。” 林归晚咽下那一句,她也不确定的话。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特别严重,要是有了不良反应赶紧止损,不会危及生命的。 “谢谢小姐,谢谢这位小姐——”拓拔楼跪在地上使劲儿的磕着头,一副感激零涕的模样。 林归晚不敢伸手扶他,怕自己也染上病。只好不断地摆手:“你快起来——”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真能治好,我必定倾家荡产,报答恩人的大恩大德。” “什么恩人不恩人,你先起来再说吧。”林归晚无奈的站直身子随他去。 “记住了每天酉时,我都会在此经过,你要每天过来告诉我身体如何了。” “一定,小的记住了。” 拓拔楼狂点头。 林归晚得了这人的允许,向前慢慢走去,他要去看看施粥那边的情况。 拓拔楼转身,看着身后的背影,目光中露出玩味,这女子要是去,回去当他的王妃。岂不甚好? 聪明又心善,有勇又有谋,当他的王妃最适合不过。 到了施粥点,林归晚心里又是十分沉重,死的人越来越多,被圈禁的人越来越多。 没有得病的,害怕的病。得病的恐惧死亡,这真是一个恶循环。 这里有成千上万的人,刚赈灾时可不止这些,现在却只剩下这区区不过几千人,还有些是被疾病缠绕的,这样掐算下去也没剩多少人了。 施粥的那些人也毫无动力了,他们当中的战友又不少也因病去世了,而剩下的人又不得已的在这里继续要熬粥,看似熬粥,其实是在熬命,在一天的恐惧中等待死亡降临。 大火一簇又一簇,焚烧着尸体,空气中全是油脂的味道。 人们看着这无穷无尽的大火,被病痛折磨的呻吟着,无力反抗。 青霉素已经提炼了,现在也已经找到有人实验了。就看情况如何,她就可以培养很多的青霉素来治病了。 希望这些民众在撑一撑,撑一撑就好了,等她观察完毕……等被实验的那人出了效果。 “侯爷,草民斗胆问一句,现在可找到了治病的法子?” 一个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的老头,跪在地上向林归晚问着。 “草民的儿子已经得病离世,现在剩下的一个小孙子……也好像得了病啊…” 老头儿提起自己的孙子不禁老泪纵横:“草民只有这一个小孙子了…老伴儿,儿子,儿媳全都死完了…” “老人家,你先不要心急。本侯已经找到了治病的法子。药还在做呢,你先等一等。” 林归晚扶起来老头儿,心里有些酸涩。 “若真是如此那草民就等着王妃娘娘的好消息。” 林归晚再也不忍心待下去,她怕有更多的人来问她。如果给这么多希望,那么失望也就更大了,要是那药没有作用…后果不堪设想。 “老人家,这件事先不要往外说。因为药物还在制作过程中。” “草民一定严保秘密。” 出了赈灾点,林归晚呼出一口浊气,准备去城西转转,看看水坝建的如何了。 到了城西,景色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的民众个个都精神抖擞的干着活儿,头上虽然流着大颗的汗珠,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来封喻川很得民心。 “水坝要多少日才能建成?”林归晚向着周围一扫就看见高处上站着封喻川:“那边的人怨声载道一个个苦不堪言,你却到这儿来躲清闲。” “本王实在没有法子,本王又不通医理,那边有几个老太医坐镇,本王也放下心,毕竟那几个人是父皇派来的。”他也偷偷的问过百花楼的鸿影,是否能解这次的病,可惜鸿影也解不了,那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呢?不是说有药可以解吗?做出来了吗?” “做是做出来了,不过只做了一份,已经用在一个病人身上了,还待观察。” 林归晚走上高坡:“你还没告诉我,水坝,需要几日才能完工。” “大概需要个十日左右,这次进的水坝不过是一个小的,应该很快就能成。” 封喻川转过头,看向林归晚的眸:“等到这次赈灾过去之后,你可否做本王的王妃?” “说什么傻话?我不就是你的王妃?”林归晚白了他一眼,神经病啊这人…不过等等,这怎么听起来像告白? 她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偷偷瞄着旁边玉树兰芝的男子,却一下撞进他的眸子里:“你——” 她赶紧移开眸,像是被人抓包的小偷,眼睛鼓溜溜的乱看就是不看他。 “本王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封喻川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另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慢慢靠近:“本王的意思是说要你和本王住在一起,做真正的王——妃——” “你…”林归晚一时烧的耳朵和脸都通红,她呐呐的说不出话,没想封喻川会突然告白。 “安远候,你愿不愿意?” “我…嗯…”林归晚将头缩进胸前,像一只鸵鸟。 她的声音声若蚊哼,可是封喻川还是听见了,他露出一抹笑容,慢慢靠近她的脸,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在那么多人面前,你可是答应了的,以后不许反悔。” “那林风眠?你还要娶吗?”林归晚忽然想起来还有个好妹妹,好像和自己的丈夫青梅竹马。 “风眠?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做出来的事也只是……”封喻川也发愣了一瞬,嘴里的话脱口而出,林归晚的脸由红变黑再变红,不过这次是气的。 “那你就去找那个善良的小女孩儿去吧,她贤惠可爱,比我聪明,再见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容貌 第一百四十五章:容貌 咬牙切齿的说完话后,林归晚趁他不备准备踢他一脚,却被他用双腿夹住脚。 “你吃醋了?”封喻川弯起嘴角,看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谁吃醋了?神经病。”林归晚挣扎开,脸色十分不好看。亏她还想着谈谈恋爱呢,感情这人还对林风眠那好妹妹怀有‘兄妹情节’呢。 什么我只当你是好哥哥,我只当你是好妹妹,恶心死了。 “神经病是什么病?”封喻川第一直觉感觉林归晚在骂自己:“风眠小时候救过本王,本王有时维护她也很正常,毕竟她心底善良……” “心地善良?”林归晚冷笑一声,林风眠要是心底善良的姑娘,她都将头剁下来给封喻川当球踢。 “我的好妹妹要是心地善良之辈,她就不会三番两次陷害我,她一点都没念过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你敢说她心底善良,你岂不是瞎了眼?” “可是她的确救过本王,也许她只是一时嫉妒蒙住了心,做了一些错事,可究其根本,她还是个好女孩。”封喻川皱起眉,他不喜欢林归晚这样咄咄逼人的,错事改掉就好了,何必抓着不放。 “你既然这样说,林风眠是你好青梅那我也没什么异议了,只不过我们两个看法不同。既然意见总不到一块儿去。做你的王妃这件事,还是算了。” 林归晚甩了甩袖子,挣出封喻川的怀抱,一脸冷凝:“怎么说我也为你做过许多事情,虽说有些事是互利互惠的,林风眠小时候救过你一次,而我林归晚——三番两次救你敌不过她?” “不是敌不敌的事,而是通过小时候风眠救本王这事,本王认为她本性并不坏。” “行行行,她不坏是我坏,我腹黑,我就是恶毒的女人。”林归晚转身气哼哼的离开,心里的火气憋的难受。 等回了王府,正赶上午膳,水苏见林归晚一脸闷气样儿,不禁蹲下身子问:“王妃娘娘怎么如此表情?是谁惹咱王后娘娘生气了。” “还能是谁?这个王府谁能惹到本王妃?”林归晚端着米饭,用筷子戳来戳去,食不知味。 压到王妃的当然是王爷了,水苏不敢乱讲话:“原来是王爷,王爷最近可能是因为灾情,太过忧愁…” “哼,他忧愁?本王妃更忧愁吧?哪件事情不是本王妃操心的?”无论是赈灾施粥,还是建水坝,还是制作解压那件事不是她在帮忙? 水苏不敢再触霉头:“王妃娘娘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的京城的百姓还等着王妃娘娘去救呢,快吃饭吧。” “真是烦人。”林归晚戳进菜里小口小口的咀嚼,不过她实在是没心情吃,吃了不过半碗就放下了。 “本王妃去看看糊糊。”林归晚放下筷子出了门,向杂物房走去。 推开杂物房门,只见摆着好几个盆,盆里全是南瓜糊糊,已经肉眼可见的长了一层绿毛。 岩风还在不断翻动,认真的一丝不苟,像是在完成什么重大使命。 “岩风,将盆里的水换一遍。”她指着旁边的几个水盆,用来增加湿度的,即使是如此,也不能不换,不然水脏空气也脏。 岩风放下手中的铲子,就近端了一盆水出去换。 这绿毛长得十分均匀隐隐的有一些金色的液体渗出来,没想到长出来那么快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也比较热吧。 像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收获一盆又一盆的青霉素原液,等到收到原液之时,就是救人之时。 “请王妃娘娘恕罪,岩风私自做主将桶里的南瓜粥倒了出来,因为王妃娘娘想让南瓜粥发霉,这样更快一些。” 进了门的岩风忽然跪下,令林归晚猝不及防连忙后退了一两步。 “没事,你还帮了本王妃,本王妃怎么会怪罪你?起来吧。” “谢王妃娘娘。” “怎么今天还是没有见到流萤是不是累太狠?本王妃去看一看。”林归晚忽然想起,今天也没见到人,还是去看看为好。 出了杂物房,往前走几步就是流萤的房间,她伸出玉手轻叩门扉。 “流萤?醒了吗?我进了哦?” 听到里面没人应答,林归晚只好推开门,看见流萤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 “都那么晚了,午膳时候都过了,你怎么还没醒?”林归晚无奈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回王妃娘娘,奴婢有些头疼,想多睡一会儿,请王妃娘娘允许。”流萤还是不转过来头,只是低声回答。 她实在是无颜面对王妃,竟然嫉妒王妃,还想着害她,那她与涯香那个背弃主子的有什么区别。 “本王妃不许,头疼更要起来走走。”林归晚硬是拉起来她,看她坐起来垂着头:“头疼可能是你睡太久,睡昏了,起来走走吧。” “是,奴婢遵命。”流萤只好伸出脚穿了鞋子,整理自己的衣裙跟在林归晚后面。 今日的阳光不刺人,天气虽说晴朗却没什么暖意,晒一下刚好。 “流萤,多出来走动对身体有……”林归晚拉着她出来,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这是流萤?流萤怎么感觉变了一些…… 见林归晚一直盯着自己,话也说了一半,流萤有些不太自在:“王妃娘娘?怎么了?” “没事…你今日可是搽了粉?”今日流萤看起来粉面桃腮,眼睛水灵灵的,嘴唇殷红,脸也立体很多。 虽说还能认出是流萤,可是比起以往的流萤真是美了十倍,之前的流萤不过是个小家碧玉,中上之姿,算不得十分漂亮,而今日她忽然发现流萤竟变得如此美丽动人。 “奴婢刚刚起来,哪有时间搽粉?怎么了?”流萤摸着自己的脸,也顿了一下,这么滑的脸是自己的?难道那颗药起效果了? 林归晚上下认真看了一番她:“你今日感觉和往日有些不同。” 流萤虽说一直都是单薄身材,可总是少了些肉,而今天她竟然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嘶,一晚上能长出来这么多吗? 这肌肤好像也白了几个度,玉指芊芊都快晃花自己的眼了,这是流萤? 第一百四十六章:容貌 第一百四十六章:容貌 “奴婢…不知啊。”流萤按下心中的好奇,垂下眸回道。 林归晚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难道流萤这丫头你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应该不会吧…… 她将流萤看做姐妹一样,而且流萤是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人,怎么会背叛自己呢? “也许是这几日我不曾好好看过你,今日一瞧,流萤容貌并不比谁差呀。” 估摸着是她自己想的有点多,也可能流萤小时吃不好,少当时没长开,这几个月,吃好喝好,长得红润了些。 她被涯香那件事弄得有些神经兮兮了。 “可能最近吃胖了,白白胖胖自然好看些。” 流萤低下头,心里有些抓心挠肝,到底她变成如何模样?竟然王妃娘娘也惊叹不已。 “平时啊,不要窝在房间。本来你身体就弱,都出来走动,晒晒太阳,省得头疼。” “是,王妃娘娘。”流萤往前走了几步,装不经意的样子走到池塘前,往里面探身。 镜子一样的湖水,映出她美丽的面容,虽说她还是她,但是这脸蛋不知精致了多少。原来那王子真的没有骗自己?这么说自己真是鲜卑族的公主了?不知道江公子看到自己这副容颜,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呢? “秋天都来了,这荷花池的荷花都败了……”林归晚瞧着这满池的枯叶本来还有些感伤忽然又兴奋起来:“不知道这池塘底下有没有莲藕。” 流萤赶紧收回目光:“应该是有的若是王妃娘娘想吃莲藕,奴婢这就去厨房让人来弄。” “随口一说而已。” 日头西斜,林归晚想起和那乞丐约定好的事,准备出门看看。 “王妃娘娘要去哪儿?奴婢和你一起吧。” “前两天救了一个人,想看看他的情况如何,正好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想去就跟着走走吧,好散散心。” 主仆二人向约定的地方走过去,一看,那乞丐已经在那等着了。 流萤见到他,心里一沉,拓拔楼怎么会跟王妃娘娘相识? “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林归晚扫到流萤脸上有些苍白。 流萤勉强一笑:“在床上躺久了,猛一出来走动,头有些晕。” “早就说不让你在床上躺太久。”林归晚埋怨道:“一会儿回去再好好歇歇,前面那小乞丐就是我所救的人。” “嗯。” 两人走到小乞丐面前,流萤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怕他发现出端倪。 拓拔楼扫了一旁的流萤,暗地里笑了一声,他这王妹还是经不住诱惑,吃了那颗药丸,这才刚开始而已。 这药丸并不是一时就让人容貌大改,而是一日接着一日有变化,从而彻底恢复到原本的容貌。 “你的身体如何了?” 林归玩,看着面前的小乞丐。看他精神好像好了一些,眼睛也没有那么红了。 “我身上已经好了差不多了,脓肿也消下去了。” 提起身上的病拓跋楼不由得一阵惊喜,本来他还对这药并没有怀的很大的希望,可是真的擦了一日之后,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上的痕迹已经消下去,恢复如往,头也不疼了,只不过一日就有那么大功效? 听了面前人的话,林归晚展起一抹笑颜:“看来这药还是很有用的。” “小姐真是神医啊,不知这药膏是否还有多余?晓得家里也有人得这种病。可这药远远不够用啊…” 拓拔楼装着一副苦恼的样子,如果这样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鲜卑也不用害怕这病了。 “不用担心,过几日这药将会大量分发给病人。” 杂物房的青霉素还没做好,估计还得几日才能发到下面的百姓手里。怕是在这几日中还会有不少的百姓死去,但这是他她快的法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讨来不成,拓拔楼又心生一计,他可以过几日排队领这药膏带回去让巫王验一下,看看是由什么做出来的。 “既然看你已经好了不少,那我也该回去了,每日这个时间我还会来问你的情况。”虽然说看他已经恢复的不错,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她可就万死难辞其咎。 “那小的每日在这儿恭候小姐大驾。” 拓拔楼弯下腰拱手回答,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流萤,看来要找个时机,将他的王妹带回去。 回了王府已经黄昏,林归晚去了杂物房看了看青霉菌,已经微微有金黄色露珠状水珠渗出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制作青霉素液了。 吃过晚膳,林归晚昏昏沈沉睡下,偏房的流萤也睡了,不过不太安稳……深夜来到,窗子的一声吱呀,就惊醒她。 “谁?”流萤低声喝道。 窗子那进来一人,借着外面的皎洁月光,隐约分清了来人容貌。 “是你!” “不错,是我,王妹。” 来人果然是拓拔楼,他稳稳当当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你又来干什么?”看着他稳定的模样,流萤心中不知为何透出一股怯意。 她怕见到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在背叛……背叛王妃娘娘—— “王妹,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完全恢复容貌,不如跟王兄回去吧?” 拓拔楼放下手中茶杯,看着面带惊恐的流萤:“再怎么否认,你照样还是就是鲜卑族的公主,希望你认清这一点,等过不了多久,你的容貌恢复,你的主子王妃娘娘还会待你如从前吗?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懂不懂?” “王妃娘娘是个好人,她不会——” “她不会?不会如何?等到你容貌变完之际,你该怎样向她解释?其他人又会如何看你?” 拓拔楼打断她的话:“你本是鲜卑的公主,尊贵无比。为何要自甘堕落做他人的奴婢?” “王妃娘娘救我于水火之中,待我恩重如山,只是做她的贴身奴婢而已,要是娘娘让我做她的洗脚婢,我也愿意…” “伊颜…求求你,你可是公主殿下,就算不为我,也想想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已经苦苦找了你二十年,你忍心见他们这样一直等候你?” 第一百四十七章:药成 第一百四十七章:药成 “就算你说的这样我还是不愿意,我从小和我爹相依为命,我的脑海里只有我爹爹是一个亲人,虽然你说父母都在等我,可我感觉到的只有陌生。” 流萤第一次推心置腹道:“我生在盛朝,长在盛朝,你让我去远在千里之外的鲜卑,我肯定是不愿意的,那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我迟迟不肯揭穿你是鲜卑王子,算是我对你这个哥哥的谢意,谢谢你和我说那么多,但是我只想当一个平凡人。” 见自己王妹如此坚决,拓拔楼心里又有了计较:“是不是这盛朝里有你心仪的人,所以你才迟迟不愿意离开。” 一听到拓拔楼这样说,流萤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斩钉截铁道:“没有,你不要瞎猜了。” 这丝细微表情岂能逃过拓跋楼的锐眼,但是他不愿意揭穿,恐怕打草惊蛇,王妹从此恨上恼羞成怒恨上他。 只得旁敲侧击道:“王妹若有了心上人,回了鲜卑当上公主之后,来使盛朝,不是想点那一位就指点哪一位当驸马?何愁身份地位不门当户对?” “多谢,并没有。”听到拓拔楼这样说,流萤心里有了一丝悸动。 是啊,如果她是公主想让谁当驸马,谁就是驸马…可是那又如何?江公子并不喜欢自己… “王妹态度如此坚决,那王兄也只好先回去了。等王妹想好了再来无论如何王兄是必须要带王妹回去的。” 说完之后拓拔楼就踏上窗子,一跃而出,一转眼就没了。 流萤见他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看他如此来无影去无踪,想必武功并不在王爷之下,带走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自己的容貌又该如何自处? 再过不了几日自己的容貌就会褪成不认识的样子,到时候该如何与王妃娘娘交代? 怀着忐忑的心情,流萤,朦朦胧胧的睡着直到天亮。 清晨一大早,林归晚便早早起来查看青霉菌的动静,过了一夜,金黄的露水越来越多啦,恐怕过不了两日,这霉菌渗出的便够用了。 “王妃娘娘如此早起。”岩风推门而入,诧异的看着早已站在那里的林归晚。 “这不是着急吗?正好这里边生的金露水够多了,你拿一个干净的盆过来。” “是。” 没过多会儿,岩风了一个干净的水舀过来。 “我拿着这水舀,你将这盆里的水慢慢的倒出来。”林归晚一步一步教着岩风。 “是,王妃娘娘。”岩风不顾那糊糊结成厚厚的青色霉菌,慢慢端起盆倒出,青霉菌上的金色液体。 将每个盆儿里的金色露水倒出来以后,足足有一水舀那么多! “太好了。”林归晚端着沉甸甸的水舀,欣喜又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走,准备用烈酒过滤下。 这倒出来的金色露水里还含有青色的沉淀,并算不得是真正的青霉素液。 “水苏快过来将前几日那药粉拿出来。倒入这水和成药膏。”林归晚将青霉素液过滤好后赶紧叫着水苏。 “是,王妃娘娘。”水苏这才理解到王妃娘娘用那么多的南瓜糊糊和玉米糊和是用来做这个药水用。 王妃娘娘的点子可真多。每一个都新奇的都让她摸不着头脑,也许是她不懂医术吧。 “慢慢倒入适量的水,省着点用,将这药粉搅拌成合适的药膏。”林归晚慢慢用一只木勺将青霉液往药粉里倒,然后用牙签儿慢慢地搅匀。 “是。”水苏按照王妃的模样也慢慢的舀一勺药水往药粉里倒。 主仆二人慢慢的做着,直到流萤端着饭菜进了门。 “奴婢还以为王妃娘娘没有醒,就端饭菜进来叫,原来是和水苏妹妹一起在做药。” 端着托盘的流萤,有些尴尬。看着水苏和林归晚和谐的忙活着,她竟有一种融不进去,好似她才是外人…可刚开始王妃娘娘明明是和她在德善坊做药,水苏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流萤姐姐,今日你可是擦了胭脂怎么美丽异常?”水苏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流萤,何时流萤就美成如此?明明之前不过蒲柳之姿… “并未…可能是睡得足气色好。”流萤搪塞着,放下托盘,将菜布在桌子上,稍稍低下头,掩下自己过分的容貌。 “既然来了,就放下盘子一块儿做吧。”林归晚手一下不敢放松,麻利的收拾着,也劝着流萤一块儿做,人命可不等人,多么沉一会儿有可能就因病去世。 “是,奴婢遵命。”听王妃娘娘这样说,流萤心里喜出望外好似自己又得到了重用一般。 三个人加紧做着药膏,不过一时辰,就做了约一百来瓶。青霉素液已经用完,现在只剩下药粉。 “流萤和我一起将这药膏送往施粥点,水苏在这看着家。”将药膏放在布上包成包袱模样挎在身上,林归晚拉着流萤立即出了门。 “王妃娘娘,你还未曾用过早膳——”水苏刚福了身送别,就看到桌上一动未动过的早膳。 出了养心阁门的林归晚听到了日水苏的喊声也大声回道:“先不吃了,等中午在吃吧。” 拉着流萤一路不停歇连连跑到施粥点,发现已经暴动了起来,人们脸上带着疯狂,硬是往前冲,可是官兵们将百姓团团围住,有的人不甘心冲着官兵扑打撕咬。 封喻川在一旁维持秩序,脸上带着疲惫:“安远侯已经做出来治疗疫病的药你们稍安勿躁,不要乱跑!” “你们让我们等,等了多少时间,现在还未做出来,我们要在这等死吗?” “就是!” “不如冲出去,冲到皇帝面前讨回个公道!” “难道我们这些人就活该死在这里吗?” “我们不想死!” “药已经快到了,你们若是不安分,即使到了皇帝跟前,也没办法救你们!限制你们乱跑,是怕你们将病传给其他人,难道你们还要将病传给自己妻儿老小?” 一旁的封喻川看着疯狂的民众,有些燥意,这些话他都不知说了多少遍。 “就算死了我们也要拉着你们这些享福的权贵一起死!” 第一百四十八章:喜极而泣 第一百四十八章:喜极而泣 “你们不需要死,本侯已经将要研制出来!”林归晚赶紧背着包袱走上前对者疯狂的百姓喊着:“现在虽然药不多,但是还是足够一些人用的,请大家按照重伤轻伤顺序,请重伤的先来让本侯诊治!” “我来!” “我先我先——” 看着人群又沸腾疯狂,林归晚赶紧又扯着嗓子组织秩序:“说了是最重病的人先来,如果我看到你们不是重病那我也不会发药。” “本侯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想脱离病痛,但是这件事必定有先有后,今日带了药物并不多明日还照样会带来药物,你们无需担心!” “如果你们再没有秩序可言。那本侯就走了,一瓶药也不会留!” 谁会想死呢?听了林归晚的话,众人都安静下来。默默地排着队,有人前有人后看起来还像个样子。 “现在每一个人到我这里领药膏一个人一瓶,不许多拿,多拿者斩!” “重病的人到本侯这里来排队,由本侯查看你们伤势之后再与定论!” 一顿狂吼之后人们总算是安静了一些,病重的人一个个排到林归晚面前。 病重之人身上大多都有腐烂,化脓,伤口黑斑,面色苍白就不用说了,还带着灰暗,像是不久于人世。 “本侯要告诉你们一个比较不幸的消息,因为你们这些伤口已经腐烂,所以本侯要将腐肉割下来。”林归晚将袍子撕破把手缠的不留缝隙,查看着伤口。 “封喻川,借把刀!锋利些的。” “接着。”听到喊自己的林归晚,封喻川将靴子侧的一把匕首扔过去。 “这把刀乃是玄铁制成,削铁如泥。” 林归玩将刀抽出,在伤口上比划着:“可能会很疼但是你们要活命,必须忍住。” “侯爷啊…你可要快些!”被割肉的是个老妇人,她两鬓斑白目中含泪,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要受割肉之苦。 “放心吧,大娘。本侯爷一向手快利索。”林归晚看着她胳膊上的黑臭腐肉,用匕首麻利的割下来,直到看不见黑肉。 “流萤快拿出来药膏涂上!”林归晚向一旁的流萤伸出手,一瓶药膏到了手中。 伤口因为挖过腐肉之后鲜血涌出,看起来十分可怖。林归晚一脸淡定,将药膏倒出些许摸到伤口上,又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条带子帮她缠上伤口。 “平时伤口不要沾水,多换药,下一个。”将手中的药品塞给大娘之后。林归玩就麻利地喊着下一个,今日的任务非常重,看后面那么多人她就知道了,估计得累死了…… 还好人们也很配合一个一个的让林归晚切肉,眉头也不皱。拿药就走,也不问东问西。 差不多将近一半的重病患者的腐肉切掉,药没了。 “今日到此结束!明日此时,本侯还会过来,请各位百姓——没有治病的百姓,耐心等候!” 将手中最后一人的伤口包扎后,林归晚看人群躁动起来,赶紧安抚着。 “流萤,咱们走吧。”林归晚活动活动自己酸痛的手腕,站起身来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今日大家也看到了,安远侯已经很累了,明日大家照时过来就行。”封喻川弯起嘴角,这小女人可真会救场,他差点按不住这些暴民。 说实话,他是可以用蛮力制服的,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万一传了出去,传到皇上那,还不得说他滥用私刑?所以林归晚这个药来的相当及时。 “草民多谢侯爷救命——”被剜了肉的重病百姓不顾自己痛的头晕目眩,又要给林归晚下跪。 “各位百姓无需多礼,这是本侯分内之事,只要大家都听本侯爷的,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看见那么多人向自己下跪。林归晚也吓了一跳,赶紧下着保证。 其他的她不知道,治病这种事,她还是有些把握的。 “流萤,走吧。”拆了手上的布条,林归晚锤了锤背,一瘸一拐的回了去,一瘸一拐是因为她坐的腿发麻,一下午一直同一个姿势不麻才怪。 两人互搀着离开,离开的还有一个躲在半山腰的黑影。 封喻川看着离去的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哪里又不说上来…… 黑影从山上抄着近道,一路疾走,直到到了城中的一座府前才停下,他饶往后门,敲了三声,里面马上开了门。 “主子在听轩阁。”门口小厮低声跟他讲。 “得嘞。”那黑影走路极快,三两步走过小花园绕过凉亭假山走到一三层六角楼阁前,二楼一窗口飘出粉纱,在空中招摇,里面若隐若现见一曼影正在抚琴。 “参见主子。属下来报。”黑影跪在窗前,脊背挺得笔直。 “外面发生何事?”飘窗里竟然传出一名男子声音。 “安远候林归晚已经得知疫病如何根治。”黑影提高声音回答:“今日午后林归晚携其丫头带着药膏分发给百姓……” 听黑影的声音略有犹豫。那男子问道:“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事?但说无妨。” “禀告主子,只是那林归晚治病的手法有些奇怪——” “如何个奇怪法?” “那林归晚先让病重之人诊治,挖其腐肉再用药膏敷之,一后院女子挖起肉来竟手不抖眼不跳,下刀快,准狠,比男子还要利索几分…” 提起今日所见所闻黑影的眼中闪过复杂,他这一名男子见了那腐肉都要发怵三分,更别提一连挖几十个人,更是被恶心的饭都吃不下,可那女子竟面不红心不跳,利索的很…… “这林归晚,可是个神奇人物。自己在外开药馆经商,也就算了,还制作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你没去过他医馆看过吗?”里面的男人呵了一声淡淡回答。 “神奇人物做出如此之事并不出稀奇,稀奇的是如何整治他们?”话音斗转急下,冷凝的要结出冰碴。 “属下…属下愚钝,请主子明示。” 黑影听楼上男子声音十分不满,额前渗出冷汗,说话也微微发抖。 “既然她挖腐肉救人……剜肉之事岂可小觑?万一有人死在其下也不为过,你说是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计谋 第一百四十九章:计谋 “主子说的极是!”黑影连连点头仿若恍然大悟。 “去吧。”飘窗又传来声音。 “是。” 第二日,林归晚赶紧带着加紧做来的药膏在昨日的地方等候着。 “安远候,小民的爹昨日因您挖去腐肉,今日竟一命呜呼…”一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儿跪在林归晚面前,脸上带着怨恨,小拳头也握得咯吱作响:“小民希望侯爷给个公道!” “那……”林归晚刚想问一下情况,又有一小妇人跪下来满含怨愤问道:“民妇儿子也是被挖去腐肉后没过多久就去了…民妇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草民也是如此,昨日草民老母亲也是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我的娘啊……” “可否将几位的亲人都抬上来,让本侯看看到底是如何?”林归晚看着几人面目含恨心中悲慨,就知道大事不妙,但按道理说她的药是没问题的,不知到底是何缘故,这几位的亲人就去了。 “我娘的尸体一大早就被拉走烧掉了…那还能看得到?”小孩最先忍不住气愤地回答。 其他二人脸上也带着恨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同意那小孩儿说的话的。 “安远候……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封喻川也走到林归晚面前低声问她。 林归晚也有些着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几个人病深入骨髓,药石无医了吗?按说不应该呀,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你不如将这几人彻底调查一番……” “你先将几人安抚住,等一下本王再做打算。” “好。” “安远候请你给众人一个解释…到底为何我们的亲人无故而身亡?” 那小男孩儿脸带着悲痛,他看着林归晚目中含有恨意,说出的话也尖锐无比。 “本侯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解释。因为本侯没有看到你们的亲人到底是何模样,本侯不敢断定是因为他们病入骨髓,药石无医,还是因为本侯的药出了差错。” 林归晚看着那小男孩儿眸中的哀痛,感觉又不像作假。 可是昨日救了一百来人,去世的只有这三人,又没看见人,她也无法保证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侯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忍气吞声?我们亲人的性命,也就此作罢了?”那小妇人牙尖嘴利,脸上尽显刻薄之态,不像是死了亲人,倒像是来讨债的。 林归晚贝齿轻咬下唇,眼珠耳骨溜溜一转心里也有了主意,看来这三人是故意找事了。那孩子到装的不错,不过这妇人嘛?倒是心急了一些。 “你们想让本侯干什么?”其他等着看病的人嘴里已经颇有微词,他们的眼神中信任去了大半,留下的只剩怀疑。 看来这几个人就是来挑动人心,让她看不成病的。 “侯爷的药既然有弊端,就应该立即停用,怎么可以用有副作用的药来治大家呢?” “此言差矣!本侯也说了你们几人的亲人,本侯没有见过,不知是因为病入膏肓,还是因为药的缘故而逝去,所以本侯不能确定。” 林归晚也紧紧咬死不肯松口,一旦松口就承认是她的药出了毛病,这既然几个人是来挑事的,那就证明这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纯属是奉了谁的命令来煽动人心。 两边僵持不下,封喻川就赶紧过来打圆场。 “既然几位没有证据,是侯爷的药所致的。所以就不要再过多纠缠了,若是还有人去世,本王就将其扣下不做焚烧,以供侯爷找出根本所在,还世人一个真相。 可昨日治病治人有百人,而三人逝去,并不能说治疗方法有问题,若侯爷没有研制出药出手相救,那你们只不过坐着等死而已。” 封喻川的话说的并不无道理,等待着救治的人脸上也恢复了一些信心,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冒险求生。 “诚如王爷所说,要是还有人去世,那就留下遗体,本侯一定找出问题所在,可现在无凭无据,还是先救人吧……”林归晚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寒光出鞘闪的人心里一激灵。 三人讲不过,只好不甘的离开。 封喻川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立马跟了上去。 三人愤愤离开,脸色不善,远离人群后,绕过山腰,借着树的遮掩竟到了离城中很近的小路上,一黑影正立在那。 “事情如何了?”那黑影一身黑衣,脸上头上都是黑布,一双眼也戴了面具只剩两个眼珠子盯着来人。 “这……” 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露出心虚之态,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一点小事也办不好,留你们有何用?”黑影眯起眼睛,声音极度危险。 “大人饶命,那林规晚实在是诡计多端,巧舌如簧!更何况我们三人并没有什么亲人,她硬要拿出折的人来对质啊大人……” “蠢货!你们煽动人心也不会,要你们真是无用!”黑影手指成爪,一下掐中小妇人脖子, 那小妇人喊叫不出声,脸憋得通红发紫。双手无力的想要掰开如钳子一样的大手,可惜,不过是枉然她挣扎了一会,便没了声息,其余两个人看了之后更是惶惶不安,颤抖着跪在地上,如同鹌鹑一般。 “再给你两个三天时间,若是不能将人心击溃,你们两个人就自行了断吧!” 黑影冷哼一声,转身腾跃而起一小会儿就看不见身影。 跟随着三人来的小兵看到如此情景之后,赶紧匆匆回去与封喻川禀告。 “什么?你说他三人见了一个黑衣人,其中小妇人被那黑衣人杀死了?” 这事情可有点儿意思了,是谁想要煽动人心?将他拉下马呢?是封慎?封念谨?还是封黎? 按道理来说封慎那人只懂逍遥享乐,如何敛财和搜捕美人还有些计谋,让他来暗地煽动人心倒是有些难为他了,那么只剩下封念谨和封黎了? 可这也不一定……毕竟封慎也是最大的王爷,道理是应该有他顺承太子之位,他也有可能来跟自己使绊子,以免夺取他的太子位置。 “这样吧,你先派几个人暗地里注意些剩下的那两个人的动静,随时汇报给本王。” 第一百五十章:撒谎 第一百五十章:撒谎 “是,王爷。”小兵立马半鞠身拱手。 看着不远处的给病人剜肉治病的林归晚,封喻川眼中闪烁出柔情,这小女人啊,可比自己还受人敬仰呐… 与昨日一样,林归晚将药分发完后准备回府制作第二日的药膏。 半路上却遇见了江云起,他看起来身体已经大好,脸上红润说话也中气十足。 “江公子。”流萤率先看到他的身影,稍稍走上前去和他行礼。 “你是?”看到面前如此标志的人儿,江云起有一时的恍惚,他好似从未相识过美貌如斯的姑娘。 看到江云起眸中闪耀的惊艳,流萤顿时心花怒放,无论多么优秀的男人始终是要看容貌的,要是容貌好了,确实能被人多看几眼。 “奴婢是流萤啊,江公子难道忘了?” “流萤?今日流萤姑娘竟如此貌比天仙,怪在下一时眼拙没有分辨出来——”看了好大一会儿,江云起才看出来这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流萤姑娘。 往日他竟不知流萤姑娘如此貌美?不对……他与王妃娘娘相识甚久,且流萤姑娘一直待在她身边,要是之前有如此容貌,他早该注意到了。 “江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林归晚看江云起看着流萤发愣,连忙打断他直勾勾的目光。 “王妃娘娘,在下准备要去王爷那里商量造桥事宜。”江云起连忙行礼。 “在外面叫我安远侯,进了王府才能叫王妃娘娘。”她才不愿意承认王妃娘娘这个称呼呢,谁要做封喻川那死男人的王妃啊。 “是,侯爷。”江云起抬起头颇有一些贪恋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过了这次赈灾他就没有再多的时间看见她了,怕是以后她就待在王府里,而自己也和她身份有别不能时时相见了。 “那你就去吧,本侯要和流萤回去了,还要做药膏呢。”林归晚疲惫的揉了揉手腕。 江云起拧起眉头脸上露出关切:“不要太劳神,多让其他人帮忙,累坏身子可得不偿失。” 这姑娘总是这样为了救人,也不顾自己。 “行了,本侯心里有数,那本侯回去了。”林归晚甩甩手,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再会。”江云起目送着林归晚的背影,不料流萤忽然回头被她逮个正着,他赶紧慌乱的回过头,假装没发生什么事情匆匆离开,只是脚下的步子有些慌乱出卖了他。 看江云起略显匆忙的背影,流萤不忿的回头,自己的容貌已经引得他侧目三分,若是真正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也不是不能引诱到他的吧? “流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林归晚稍稍抬起头看了正在发呆的流萤,轻轻的问着她。 忽然被问的流萤赶紧收回思绪回答:“王妃娘娘你怎么会这么想,奴婢什么也没瞒着您啊?” “既然我都被称为王妃娘娘了,也被封为安远侯。你也能看出,我并不是个蠢笨的吧?说说容貌是怎么一回事吧。” 眼看已经要到了王府,林归晚止住脚步,转过身子一脸慎重的对着她讲:“我不希望你落得如涯香一样,有什么事情,我能做到的会尽量替你完成…所以不要瞒着我好吗?” “王妃娘娘……”流萤赶紧跪在地上,残阳为二人镀上一层金色光晕,照的两人容貌像是飞升仙子。 “王妃娘娘……”流萤垂下头,脑海里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她真的要将自己是公主,讲给王妃娘娘听吗?那自称王兄的拓拔楼,说的也不全无道理。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若是王妃娘娘听了自己的话后,转眼就把自己交给皇上或是王爷那自己条命可就白白搭进去了…… 到底说不说实话呢?到底说什么好?才能应付过去:“我这容貌是因为误食了一个术士的丹药所致。” 没办法了,只能先圆过去谎…… “丹药?哪个术士给的?”流萤的话,林归晚并不是十分相信,她哪有机会接触什么术士?哪来的钱买的丹药? 流萤垂头继续说:“是前几日我身体不好先行回府,门口路过一个乞丐,我就随手给了他个馒头。然后他就递给了我这瓶丹药,说是能改变容貌的…起初认为是假的,所以一直放在房间里没有碰它,不过有一日因为一些原因…我就吞了下去,没想到…” “流萤……到此时,你还在骗我?”林归晚摇摇头,失望的蹲下身:“我们相识那么久,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 “是真的,王妃娘娘——奴婢哪敢骗你啊?”流萤抬起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归晚,一副情深意切模样。 看着她一脸真切,林归晚也动摇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难道真的有什么隐士高人,得了她的恩惠后给了她一瓶改变容貌的丹药,但是改变容貌…她又不是古代的人,容貌遗传自父母,是由双方的容貌决定孩子的长相,哪能是说改就改的,这不科学…… 不过这个时代也有什么内功啊,轻功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丹药也能说的过去呀,毕竟她不是原生古代人…受了二十一世纪的思维之后,就接受不了这奇怪的世界设定。 想到这儿,林归晚才算接受流萤的说法,这丫头一直跟着自己,哪能有什么仇恨,让她忘记自我呢?救她时,她的爹爹已经死去。世上也无亲人,更没什么牵挂,何苦会加害于她? “ 起来吧,不要跪着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好这样听着了。”林归晚将她拉起来一同回去王府。 流萤听见她这样说不由得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丝愧疚。她别无选择,只能这样说…若是在过几日,她的容貌变为原本的模样,那该如何是好? 看来得想个法子,她真的要回鲜卑去了… “王妃娘娘,你不在的这一天里水苏和奴才已经将药膏调配好了,还请王妃娘娘今日多多歇息一下。” 一进养心阁,就看见桌子上铺满了一大片药瓶,林归晚有些惊讶地盯着说话的岩风:“这些药膏中可放了那调制药膏的液体?是从玉米糊糊里倒出来的金黄色液体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识破计谋 第一百五十一章:识破计谋 “是水苏看着每天王妃娘娘如何做,按葫芦画瓢,倒出那金色液体,加了烈酒再取上面的澄清部分。”岩风让开身子,亮出有些羞涩的水苏。 “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林归晚笑起来,倍感欣慰。看来她这样还是得人心的。 “天色不早了,取来晚膳一起吃过就歇歇吧。” “是。” 几个人吃过晚饭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流萤刚关上门,点上蜡烛,一个人就直愣愣的坐在那里,吓了她一跳。 “ 你又来干什么?”流萤拍拍心口,没好气的坐在床前,她压低声音怕其他人听到:“我想我和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放心大声说话,其他人我都已经在他们房里放了一些蒙汗香烛,会熟睡到天亮。”拓拔楼今日换了一身衣服,再也不是脏兮兮的乞丐服。 他身着一身暗紫色绣祥云纹的胡服锦袍,脚下的靴子有尖尖的角向上翘,头上编着许多小辫子,看起来十分异域风情。 尤其异域风情的是他那一张脸,立体的五官带着醉人的不羁感,像是一滩沼泽滩。 “所以今日你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流萤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注目,想到自己和这男人可能长着一样风流的脸,她就高兴不起来。 自己以后怎么在王妃娘娘面前抬起头来? “王兄今日来这里是要带你走的。”拓拔楼站起身子向流萤欺身过去,准备将她一把抓起,却没想到被她躲了过去。 “你放过我吧!我不愿意跟你离开,我叫流萤……我不是什么拓拔伊颜,我只想当个小丫鬟不行吗?” 她往后退,拓拔楼步步紧逼,直到无路可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说了,我不想走。” “不走也得走!王妹,父王母后已经等待你多时,你为何不能尽尽孝道?” 拓拔楼眉目间显露一丝凶狠,他伸出铁拳钳住流萤的一只手腕:“要我打晕,还是愿意跟我走出去?” “我……”流萤惊恐的瞪大双眼,另一只手不断摸索着什么能赶走面前男人的东西。 “看这张脸,越来越和王兄相似了…我…啊!”拓拔楼捂住放开流萤的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流萤刚刚摸索到平日里祛潮的石灰粉,这石灰遇水发热扫到人眼里更是痛苦万分。 她趁着拓拔楼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赶紧逃脱他的控制往门口跑:“这个东西是石灰,你回去时,不要用水洗,否则会烧伤。你一定要有油菜籽油擦才行。” 费力挣开双眼的拓拔楼眼睛通红,看东西也不是很有焦距,流萤看他这样,才放下心。 “王妹,你我同胞兄妹,为何要如此对待王兄?难道你真一点点都不念及血缘之情?” “并不是…你还是先回吧,要不石灰留在眼睛里久了,眼睛会烧伤的。”流萤无法回答这句话,只好搪塞过去。 “我不会放弃的。”古人三顾茅庐只为求诸葛亮出山,他今时不知光顾多少次贤王府,只求妹子和自己回去,追妹之路实为艰辛呐。 见拓拔楼跌跌撞撞离开后,流萤松了一口气,将窗子和门全都反锁上,才慢慢上床安寝。 第二日,林归晚一起床。日头就高高照了,自己没想到睡得如此之熟,竟然一觉天亮。 “王妃娘娘,早膳。”流萤将早膳端进来,今日她的容颜更是变换了许多,眉宇间显露出一些媚态了。 看早膳是流萤送的,林归晚有些惊讶:“今日怎么不是水苏来送饭?” “水苏妹妹看来是太累了,现在还没醒来,奴婢就擅自做主让她多睡会儿。”流萤想起昨日拓拔楼说的将每个房间都点了蒙汗香烛,看来香烛的劲儿还么过去。 “既然这样,那今日还是你陪我去。”林归晚拿起碗筷吃着稀粥:“最近你的容貌太显眼了,别人会盯上你,你还是带上纱巾吧。” “是,王妃娘娘。”的确宫外认识她的人很多,要是被人指出来容貌问题肯定会惹出来无辜事端。 吃过早膳,今日她早早的带着东西到了赈灾点,没想到刚到那就摆着几具尸体。 “侯爷,明察啊…这我老娘,昨日因受侯爷诊治后就一命呜呼了…” “我爹也是啊…爹啊,你去的好惨哪…” “还有我侄子啊…” “你们几位稍安勿躁,待到本侯查看一下死者再做详解。”林归晚放下包袱,用布缠住手准备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干什么?”其中一人显得特别激动,她护住身后的死者,情绪十分狂躁:“不许碰我侄子遗体,他还那么小就死了,你还想要对他做什么?” “本侯只是稍做检验,不做什么。”林归晚慢慢靠近,准备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碰!你就认为是我骗你,你就不承认是你的药出的问题,是不是?”女子涕泗横流,使劲摇着头,看起来十分疯狂。 “若不让本侯查看,你岂不是做贼心虚?若是问心无愧,那你侄子也会让我查看,还我们两人的清白!” 林归晚向后转头看了不远处的封喻川,给他使了个眼色。 “死者为大!不许亵渎我的小侄子——”那女子还是不愿意,林归晚放弃与她争辩,准备查看其他两个死者的身体。 可是其他二人也同样方法拒绝林归晚查看。 “庸医,你这个害人精!” “做的药只能好一阵儿,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胡说八道…本侯向来无愧于心,这药膏是本侯费尽千辛万苦才做出来的,你们几人是受何人指示,来污蔑本侯?” 林归晚站起身,余光扫过身旁,看见封喻川的影子,顿时底气多了一些又开始问道:“你们不让本侯查看定是心里有鬼,肯定是有人让你们来毁坏本侯声誉的!” 姗姗而迟的封喻川走近三人一瞬间穿梭而过,点了他们的穴道,他们顿时动弹不得,连说话也不能了。 “安远候可尽情查看,是否有异样。” “多谢王爷。”林归晚展开笑颜,轻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看来今日她要不给合理的解释,怕今日就要被迫下台,当不成这安远候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尾声 第一百五十二章:尾声 走上前来先看的是小孩子,不过六七岁模样,嘴唇泛白,林归晚有些不忍心,还那么小,刚上小学的年纪,就一下子凋谢了。 她紧了紧手上的布带,右手持刀慢慢划开那孩子右手臂包扎的布带。 伤口暴露在她面前,林归晚仔细查看着,到底是何原因。 右手臂的肉被剜了一块儿,整体显现有些发黑发暗,血液都是暗红色的,上面涂着是她调配的药膏。 这样一看,的确是因病去世,林归晚又仔细看了看其他二人的伤口,终于有了一些端倪。 这三人的伤口都是暗红色,划开皮肉,药物根本没有渗入,只是堪堪浮在表面,而且敷药的地方乱无章法,根本没有敷到位,并不是出自她之手。 这就证明,这几人是被人杀死后才剜的肉,胡乱涂抹的药膏。 一旁的封喻川看她眉头紧锁,赶紧上前去问:“怎么了?有发现了?” “嗯……这三个人是被杀死的,然后剜去肉,再涂的药。”林归晚将刀用干净的布擦干净放入刀鞘。 “你是说——” 封喻川轻眯了眼,斜扫了一眼盯着的那三人:“有人故意陷害…这三个人是谁派来的?” “那你问吧。”林归晚站起身对着还往这边看的病人们道:“这件事本侯会给你们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这三个人带来的去世的亲人都是他们杀死的,再将肉剜掉,将药膏往上胡乱涂的。” “什么?那么狠毒?” “不会吧?” 人群开始嘈杂沸腾起来,面上带着不可置信。 “你是这样说的,可是他们还没有承认,一棒子打死别人吗?”从中又有不少人开始质疑起来真实性。 封喻川见此,伸出手,将三人的穴道都给解开。 “那么本王就给你们这个机会让你们与侯爷说清楚,看看有什么解释。” “王爷是个大夫,我们只是平民,她说什么你们当然就信什么了,这些弯弯道道,我们这些平民也不懂啊是不是。” 其中一男子站出来问着大家,脸上情深意切:“可怜我的老母没有在京城享过几天好日子,就随着这灾一同去了——” “这些本侯大可和你们讲清楚,这伤口只有在人死之后挖去血肉,血流出来才是暗红色的,昨日本侯才诊断过,只过了一晚上哪有那么短就急急去世?” 林归晚冷笑一声,这人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恐怕还是太嫩了一些。 “你是大夫,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哪懂这些?”女子出来嘴里虽然说着自己愚昧无知,但话里话外就是在说林归晚颠倒是非。 “大家根本不用着急也,京城不只是本侯一个是大夫,现在就去请善行堂的耆老先生,他最公正不过,让他来一诊便可所有事情真相大白。” 三人听后脸上齐齐变色,互相看了一眼后,眸中升起退意。 这林归晚,比他们想的要难缠许多,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略懂医术的闺中女子,只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才名气大作,没想到竟有几分男子气魄,没有想象中的哭哭啼啼的样子…怕今日事难成,大人又要怪罪于他们了。 “来人呐,去请耆老先生。”封喻川扬起手,让旁边的属下去城中。 “是。” “封喻川,怎么这几日没有见连召?”借着有人去请耆老的同时,林归晚也乐得清闲,问起来心中所想。 这时候,人们都人心惶惶不愿让她治病,算了,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将他放到军中历练去了。这小子是个能耐的,怕是假以时日会有一番成就。” “那也好。”林归晚点点头,正好连召又是个男子,参与军中保家卫国,等过几年挣得一番军功,总比跟着他她学一些医术要好的许多,男子嘛,都有一番远大志向。 过了一会儿,耆老气喘吁吁的被人拉过来,脸上都起了薄汗。 “参见贤王爷,侯爷。”耆老擦了擦汗,赶紧行礼。 “不必多礼。”林归晚赶紧走上前对耆老说着:“近日叫耆老过来,是有些事,本侯来诊怕不得人心,所以才请耆老来看看。” “侯爷为何妄自菲薄,您的医术远在草民之上,要是有什么病症您不会解,那肯定草民也束手无策。”耆老又拱着手低头十分诚恳道。 “今日让耆老来不是看什么疑难杂症,而是让耆老来看看这三人死因有何蹊跷。”林归晚领着他往地上顺序排着的三具尸体看去。 “这样一来,你们便没什么要说的了吧?”林归晚看向三人,他们脸上露出难堪。她也索性不问他们的意见直接又问百姓:“耆老是大家公认最公正的人,本侯请他来查看,请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侯爷,我们没什么意见。” “耆老是最德高望重的人,他一来我们能有什么意见?” “这……” “对啊对啊,请耆老先生快些看看吧?” “可是——” “那好,耆老快诊断一下吧,这三个人的死因究竟是因为什么?”林归晚打断人群中一直想说话的那一人,就知道人群里还有谁派来搅场子的。 “草民遵命。”耆老拱手,立马上前查看着。 “耆老要小心,这几人得了是传染的疫病。”林归晚见他要上手,连忙提醒。 “谢侯爷关心不过,侯爷之前也说过这疫病是通过伤口传播,草民的双手满是老茧,也没什么伤口,再说了,侯爷那不是有药吗?我相信侯爷。” 耆老并未停止,手下动作麻利地开始翻看其伤口。 过了大概一刻钟,耆老站起身,脸上带着虑色。 “耆老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见他站起身,林归晚赶紧迎上前一步,扶他起来。 “耆老有话就直说,本王在此,想必没人敢找你麻烦。”封喻川看耆老神色犹豫,赶紧给他吃定心丸。 “谢侯爷王爷,草民就直说了——” “耆老先生可不要一时走眼看错了。”那三人中的女子,阴阳怪气的讽道。 “老朽开药堂五十年有余,想必应该还不会出错。” 第一百五十三章:继续发酵 第一百五十三章:继续发酵 “那耆老先生可要小心说话,这可是三个人的性命啊…” “老朽只按事实说话。”耆老不卑不亢,丝毫不因为几人的酸语而面露气愤。 “还是请耆老好好地说一说,这三人的死因到底是因何故吧。” 林归晚冷眼略过那几人,成功让他们住嘴。 “禀告侯爷,这三人死因的确蹊跷,他们三个是何时死的草民并不知晓,不过草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三个死了之后才被人挖了腐肉,抹了药膏。” 耆老拱手回答,要真是这样,那这几人的心可真是昭然若揭,明摆着陷害王爷和侯爷的,看来皇家大院不太平的紧啊。 “大家都听见了吧?大家是否听见耆老说的话?”林归晚问着百姓。 “都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是有人看不惯王爷和本侯,所以才找来人陷害本侯与王爷,可陷害也就罢了,白白担上这三人性命,背后之人真是心肠歹毒啊!” “就是——” “请王爷一定要查出背后之人是谁,要为这而三人性命给个交代啊——” “求王爷一定要秉公执法,揪出背后之人,让这三人瞑目啊…” “求王爷…” “ 各位静一静,本王会尽力抓住这用心险恶之人。”封喻川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突然转身一跃而起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想要逃跑的三人前面,霎时间,他飞快掠过几人之中,速度似乎都看到残影了。 他停下来时,三人已经呆立着。 “来人呐!把他们三人都给本王拉出去好好审问。” “是。”还在眯瞪中的小兵们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三个人跟前,用麻绳将他们捆住带走。 “既然风波已平,那大家还按照之前的样子排队,让本侯一个个诊治。” 林归晚看三人已经被带走,自己安心坐在位置上,收拾着东西,准备将医治众人。 “既然已无事,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行,谢谢你耆老。”林归晚扭过头对旁边的流萤道:“替本侯送送耆老。” “耆老,请——”流萤赶紧走上前搀着他。 “你是……流莹姑娘?”耆老见她蒙面,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 “是。”流萤心里一沉,头更低了。 她的容貌现在虽然可以瞒过王妃娘娘可是过不了多久,容貌越来越变,她是鲜卑人的身份就没办法藏住了,说不定会被当成内奸给处置掉…… 看来她还是要回鲜卑,唉……为何当时非要吃那药,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流萤姑娘,不用再相送了,就到这吧。”耆老停下脚步。 “那您慢走。”流萤目送他离开,准备转身回去,看看王妃娘娘那时不时要她帮忙。 忽然一阵妖风吹过,她的面纱被掀下来吹往远处。 面纱可不能丢她的容貌已经跟从前大不一样万一被相熟的人看到,就算有千万张嘴也没办法解释,流萤第一次感觉到,美,竟然是一种罪过,需要偷偷摸摸……可如果去了鲜卑就不用了… 面纱越吹越远,好大一会儿它才飘下来,刘洋刚要去捡面纱,一人就快她一步拾起。 “江公子…谢谢你。”她一抬头,发现原来是江云起,顿时脸上起了一些羞意。 “你是……?”江云起将手帕递到流萤手里一直盯着她的脸,好像似曾相识…但他好像又不记得。 “江公子…江公子,你不认识奴婢了吗?奴婢是流萤…”流萤抬起水眸,盈盈望着他。 “你?是流萤姑娘?”江云起仔细的又观查起来好像真是流萤姑娘, 不过没几日不见怎么就变得如此美貌,比上次见还要美貌… “是奴婢…”流萤脸上又带了一丝红晕,嘴角噙着笑意令江云起十分不解,这才多少日流萤本不过一个小家碧玉颜色,怎么就变成了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面纱,姑娘你的。”江云起也不敢多问只好将面纱递到她手中,准备离开。 “多谢公子。”流萤接过来面纱后,退在一旁,让江云起过去。 “公子——”流萤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流萤姑娘?有何事?”江云起停下脚步。 流萤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站在他面前道:“江公子认为奴婢是否漂亮?” “姑娘最近一日比一日漂亮。”江云起坦然相对,的确是如此,是有目共睹的漂亮,一点点的变的风姿绰约。 “那江公子希不希望奴婢变得更漂亮?”流萤眼里一下子迸出亮光直直看着江云起。 被她这样盯着,江云起有些无从适应,他轻轻后退一步:“按你们女子所言应是越美越好…姑娘,姑娘愿意就好。” “那我和王妃娘娘谁更漂亮一些呢?”得了称赞的流萤,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说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可是却又是像了一个心愿,踏实了不少。 “王妃娘娘?” 江云起没想到她竟会这样问自己,愣了一下回忆起林归晚的容貌,清丽脱俗,花树堆雪…明艳异常,想到她再看流萤就有些失色了… 也可能是他喜欢王妃娘娘,所以自然觉得她美丽无人能比,流萤看起来有些够不了格。 “江公子?” 见他迟迟不开口,流萤忍不住唤她:“奴婢与王妃娘娘谁更美?” “当然是王妃娘娘——”江云起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立马向她告罪:“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和王妃的美各树旗帜,大不相同。” “江公子不用这样,奴婢深知自己容貌不及王妃娘娘。”流萤脸色一下变白,她勉强撑起笑容道:“王妃娘娘的容貌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姿色堪比牡丹,岂是奴婢这种杂草所能相攀的?” “流萤姑娘不要太过谦。”江云起有些心虚:“姑娘的容貌也是十分美丽,不曾输王妃娘娘半点,不过是各有千秋,虽然在下不知流萤姑娘,你是如何,忽然变得如此美貌,但是在下还是恭贺姑娘。” “多谢江公子赞赏。”流萤当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也的确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艳和片刻的失神…说不定,她若是蜕成原本应有模样,再加上鲜卑公主身份,招江公子做驸马也不是不行…… 第一百五十四章:结束 第一百五十四章:结束 “告辞。”江云起觉得有些越描越黑嫌疑,只好结束话题匆匆而过。 “告……辞。”话还没出口,人影已经离的很远了,流萤低下眸子,暗淡无光。 江云起啊江云起…你可知我多么心悦你? 过了一会儿,流萤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赶紧回了王妃身边。 治病救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流萤根本帮不了多少忙,不过是林归晚一个人在忙。 和昨日没什么不一样,到了药派完后,林归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王府,水苏已经帮她做好了明日的用量。 吃过晚膳,几人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第二日也是按着顺序来的一样,平平淡淡的过完,可是一天天过去,流萤的心就越来越慌张… 日子好像趋于平淡了,她的容貌…该如何处理? “封喻川,是不是已经查不到有疫病的人了?”林归晚又一日来到施粥点,看到治病的人已经所剩无几,而且都是轻微的。 立在不远处,给百姓们说要如何建新屋的封喻川转过头给她回答:“已经没了,本王已经派手下找了并没查到还有人患病未来医治。” “那就好。”林归晚松一口气,脸上带了些笑意,这些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真是多谢侯爷那么辛苦帮我们百姓治病了。”坐在林归晚面前的民众,各个都怀有崇敬之意。 林归晚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都是王爷的功劳,若要是本侯自己一个人根本不能行的。” 的确,封喻川也做了不少,怕是帮她挡了不少小人暗算。 说起来她应该好好谢谢他…可是之前的事他还没向她道歉,让她主动开口言谢,倒是有些不太情愿呢。 手下熟练又麻利的将病人们都诊治完,看着不远处的封喻川,倒是一身轻松。 “流萤,你先回吧,我去王爷那。”林归晚解了手上布带,将匕首插回刀鞘慢慢向封喻川那走去。 慢慢靠近,看着他温润如玉的侧脸,像是极好的画师一笔一画勾勒出那么美的容颜。 衣袂飘飘,站在一众百姓中像是一粒萤火虫,指引着她的去路。 “封…喻川——”她走上前,脸上的笑意更甚。 “啊——” 脚下的步子急促了一些,绊上石头,林归晚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趴去,她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好闭上眼睛等着脸贴地上。 “归晚!” 封喻川赶紧运起内力,托起她拉向自己。 没有感受到预想的疼痛,林归晚睁开眼睛偷瞄一眼,身体却不受控制往前飞去。 “归晚——”封喻川将她抱了个满怀,眸中填满关切:“你没事吧?” “你看…王爷和侯爷感情多好——” “就是,以前真是谣传…” “侯爷要真是傻的怎么可能会被皇上册立为侯爷?” “就是…”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吧。”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百姓的议论让她脸红心跳。 “明明是你抱着本王不肯下来。”封喻川低下头轻轻靠在她耳边说着,又扫了一眼肩上的两条玉臂,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你…混蛋。”林归晚赶紧扯下手臂,挣扎准备下来,封喻川也慢慢托着她的腰防止她再跌倒。 林归晚脸红红的,似乎耳朵尖都要烧起来了,脚下也没什么心思注意了,立马就要走,可是脚下又一绊,又要重心不稳摔倒。 刚离开她腰的手,又立马扶上。封喻川揽着她,一双眼带着轻轻的戏谑,薄唇也忍不住弯处一抹笑意。 “站稳了再走。” “知道了。”林归晚这下可不敢再不专心走路了,她一边看着脚下一边说:“等下我在那边山坡等你。” “嗯。” 封喻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背影,忍不住笑出来。 这小女人呐,平时倒是厉害的不行,和其他男子相比也不在话下,可就是有些时候啊…真是傻得可爱,让人忍不住怜惜——真是矛盾。 “咱们继续说建房屋的事,你们被冲坏的房屋,皇上会拨款下来以备百姓盖屋建房,本王想趁这次,将各位的房屋给规划一下。” “敢问王爷,如何规划?”百姓中有人发问。 “所谓规划,只是将各位的房,地势建高,所用材料要用侯爷所提过的水泥,这样更加牢固,也不怕被大水冲走。” 封喻川开口解惑:“还有就是因为前段日子开渠引流,多了不少河流,所以百姓的房屋可能会依岸而建,到时也供百姓用水方便。” “你们以为如何?” “王爷真真是好法子。” “王爷英明!” “王爷英明!” 百姓看起来很激动,一个劲儿喊着口号,封喻川赶紧制止。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要是这口号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知道该如何猜忌呢。 解散百姓后,封喻川如约而至。 “还生气呢?”封喻川踏着枝叶轻落到林归晚面前,看着她脸都鼓成包子状。 “才没。”林归晚低着头,硬要着不肯承认。 这男人,让她在那么多百姓面前难堪,真是不可饶恕。 “别气了,是我错了。”封喻川拉起她的手,慢慢放在自己手心:“还有之前的事,我也向你致歉,以后不要提了好吗,我真的对风眠无任何非分之想。” “那我再想想吧。”林归晚头扭到一边,眼珠儿乱看就是不看面前的男人,可心里倒是止不住的甜,这封喻川在她面前,自称我?不是本王? 哼哼…算他识相。 “再想想?真的?”封喻川低下头抵在她的耳旁,呼出的气惹得林归晚脸羞红半张,感觉空气中的温度都升高了。 “再…想想…”林归晚垂下眸,语气软下来,可是还不依不饶:“我才不当你的王妃呢——” “没事,让我当你的夫君就好了…”封喻川伸出大手抚上她的脸庞,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说,愿不愿意我当你的夫君?” “不…”林归晚刚开口,咫尺之尽的男人就吻上来,绝代着惩罚的意味,长舌纠缠的她喘不过气,暧昧静谧的小山坡上,只剩下两人口齿交错的啧啧口水声。 “还愿不愿意?嗯?”封喻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尾音上扬。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不平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不平 “喂喂喂,够了吧,烦人。”林归晚红着脸推开他,小跑到下坡回头问他:“这赈灾是不是快结束了?皇上也该让我们回去了吧?” “应该快了。”封喻川一时不察被推开,怀里空落落的顿时有些不爽:“你还没回答愿不愿意?” “再说咯,看你表现。”林归晚俏皮一笑,转身轻盈离开。 看着远去的林归晚,封喻川垂下眸一抹笑意挂上嘴角,看来给自己以后找了个祖宗。 太阳逐渐西沉,绚丽的霞光萦绕在每个人的脸庞,天灾已经过去即使人们带着或多或少的感伤与怀念,可是时间终究逝去…… 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水苏急急敲门:“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快起来——皇上口谕,宣你进宫。” “什么啊?现在吗?好困呐——”在床上的林归晚不情不愿的套了一身圆领绣繁花的锦袍,胡乱梳洗了一下,头发高高梳起,带上白玉发冠。 “哎呦,奴婢的王妃呀,您怎么这副打扮?” 水苏一脸无可奈何今日可是要进宫,你怎么还一副男子装扮? 林归晚还在将白玉簪插上丸髻,应付着道:“无事,本王妃除了是王妃之外,还是侯爷嘛,侯爷就该是这幅装扮。” “这是要去哪儿呀?”流萤进了门,惊讶的看着慌忙的她俩。 打扮的那么着急,早上有何要紧的事要出去? “进宫,皇上宣王妃娘娘进宫啊。” 水苏微微颦起眉头,看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奴婢——”原来是进宫他可真的没有进过皇宫呢,如果能去看一看,那就好了。 她刚开口就被林归晚打断。 “流萤你就在这儿好好待在院里,我和水苏去就回。”话一说完,林归晚立马拉着水苏就出去了。 “是。”流萤只好咽下那句,她想随王妃娘娘进宫。进宫毕竟是大事,她的确没有受过仪态指导,万一出了什么乱子,那可就麻烦了。 水苏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家生子,不知陪王妃娘娘去过几次皇宫了,一回生,二回熟,熟悉了就自然不会轻易变人,万一冲撞了哪位贵妃娘娘就不好了。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流萤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太舒服,她才是陪王妃娘娘一路走过来的人呐。 刚出门,她才发现原来进宫的不止她一个,封喻川早早的等在门口张望着她过来。 “ 时辰不早了,走吧?”封喻川将软轿子的门帘拉开:“嗯?” “让我坐呢,多谢。”林归晚,见他拉着帘子,只是没有进去。忽然才反应过来是帮自己拉帘子。平时怎么没有看见他那么绅士呢? 两人同坐在软轿里,倒是分外的有些不好意思。每次他们两个一同坐一起不是剑拔弩张就是冷若冰霜。 像今天这样很心平气和而且还有稍许暧昧掺在一起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 林归晚都觉得轿子里的温度有些升高了。 “今日进宫,是不是皇上要赏赐我们?” “不知道,也许吧。”封喻川猜测应该是接受上次才进攻的,毕竟他们的确做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这次赈灾做的很好。 可是他们这样想,皇帝却不这样想。 太和殿内,皇帝面色阴沉的走来走去,身下跪着几个相貌出色男子。 “父皇!七王弟竟然让那些百姓拥护他,虽说七王弟在这次正在融的确帮了很大的忙,可是最主要的还是父皇宅心仁厚体恤爱民啊,七王弟这样做真是……” 一张略显坚毅的脸上,带着满腔愤慨,似乎感同身受的不平。 这人就是二王爷封慎。 “二王兄所言极是,父皇,儿臣也这样觉得,这时候七王弟都敢让百姓拥护他,指不定下一步还想干什么呢…父皇,七王弟会不会想夺取——” “老四!满口胡言乱语,怎么你们觉得你们七王弟是那种人?” 皇帝脸色更不好了,说话都带着戾气。 虽说他这两个儿子都有一些眼红的嫌疑,可是说的话你确实不为过,现在这儿子就让那百姓来拥护他,指不定下一次就是逼宫的时候了。 他还没死呢?看来这些儿子们都嫌他活的太长了,哼,他偏要活到千秋万世! “父皇恕罪,四王弟虽然说的不太好听,但是以儿臣认为的确是那么个理儿,父皇不得不防啊…” “下去下去!都给朕下去!” 皇上咆哮着,甩着广袖,指着他们骂道。 “父皇息怒——”封慎封念谨一同跪在地上,口中唉呼不断:“儿臣全都是为了父皇着想啊!” “那依你们看如何?这次赈灾安远候林归晚和老七都做的十分出色你看看他们,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只知吃喝玩乐,不思进取,还好意思到朕这儿来告状?” 皇帝冷哼一声,白了地上跪着的两人一眼,他这几个儿子死的死,残的残,留下来几个身体健全的,不是太小就是不成气候顾不了大局,为一个老七还凑合,可是就是心太急,总盯着他屁股下的皇位。 “儿臣该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服气的别过脸去,共同告罪。 “行了,都下去吧…朕心里自由分寸。” 皇帝绷不住自己一脸的不耐烦,想挥苍蝇一样,驱赶这两个儿子。 “儿臣告退。”封念谨一抬头就看见皇帝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从小就这样,皇帝总是偏心于封喻川,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是他的儿子,从不给他半点好脸色看,每次的笑脸,每次的奖赏,都是封喻川的。 呵,这下好了,看他自己教出个什么儿子来,想篡夺他的皇位。 封慎则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封喻川被皇帝拉下马后,树倒猢狲散他在略施小计,将封喻川弄死,那么美人就是他的了。 两人各怀心思退下,没过多久贵公公唱报:“安远侯,贤王爷觐见。” “进。”皇帝背对着门,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何神色,语气也挺平淡,但像是从未有过刚才那回事一样。 “儿臣封喻川,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林归晚,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五十六章:难为 第一百五十六章:难为 “老七,朕问你。”皇帝并没有让二人立即起来。而是先发制人:“朕为何将你的王府第一个立出来,而且还赐你贤字号?” “儿臣是因为在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在朝中说了一段话,父皇大为感动,才特封儿臣为贤王。” 跪着的封喻川不知道为何皇帝会来这么一出,但还是照实回答了。 “那还记得说了什么吗?”皇帝又问。 “具体儿臣记不真切了,大致是说儿臣要为百姓谋福,要将盛朝打造成盛世模样。”封喻川回忆起当初,斟酌的开口。 “好!好一个打造成盛世模样,好一个为百姓谋福——哈哈哈哈!” 皇帝突然大笑笑得背过气的转过身来咳嗽着,风雨穿这才看见皇帝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隐隐有愠怒之色。 林归晚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一进门,她就觉得皇帝不对劲,看来是要找些茬儿了。 不知又是何人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令皇帝这样生气。 “儿臣惶恐。”封喻川的心一下子沉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倒是从未有过,每次皇帝生气,虽然有些骂的很厉害,有些事真生气,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带着失望和警惕。 看来风要变了。 “朕问你是不是百姓拥护你了?”皇帝脸上挂着笑容,只是这个小看起来冰冷刺骨渗人的很。 “百姓戏言,父皇可做不得真,百姓应该谢谢的是父皇的大恩大德,若不是父皇是一代明君,百姓怎可那么快安然度过天灾。” 封喻川低下头,说的情深意切。 “百姓戏言,还是你这个赈灾的有心指引?” “父皇明鉴,儿臣对父皇之心对盛朝之心天地可鉴,毫无半点私情,全心全意为了百姓。” 听了皇帝的话,封喻川一连磕了好几个头。 “父皇老了……是不是想趁早坐上这个位子?”皇帝摇摇头,脸上满是感叹。 忠心话嘴皮子一碰,就能说出一大堆来有什么用? 封喻川疑惑更甚,是谁又在背后乱嚼舌根?竟让皇上那么怀疑他? “儿臣从未有过这种心,儿臣只盼着父皇能健健康康永永远远带着盛朝走下去。” “说的倒是容易,可惜父皇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走了。”皇帝叹了一口气:“天道无常。” “父皇还正值壮年,何故杞人忧天?” 封喻川也摸不清楚皇帝到时底是何心态,说要罚他,但是并没有,说要奖赏他更是不可能,只是一味的说他老说他要衰败了,难道是要看看到底有没有策反之心? “最近赈灾感觉如何?”皇帝话锋一转,提到了赈灾事情上。 “能为百姓出一分力气,是儿臣的职责也是荣幸。” “林归晚?” “微臣在。”被提起名字的林归晚立即回答皇上,怎么感觉今天的皇上有些怪怪的。 “疫病是不是被完全消除了?” “回皇上,一边不能说是完全消除,只能说如果有人在得这个病,肯定会被根治的。” 林归晚如实上报:“不过在救治过程中发现好像有些人来捣乱,不知出何原因。” “是吗?那你想要什么赏赐?”皇帝的心思越来越拿不准了,他上一秒还提着自己风烛残年,这一句又讲赈灾。 “微臣…微臣不敢要赏赐,只希望皇上能够安康能带领着臣民走向繁荣富强。” 林归晚也拿不准这是让自己挑奖励还是来讽刺自己,只好选了一个最折中的说法。 “怎么能够不赏?你的这番好意朕心领了。不过赏罚分明是规矩,规矩一定要遵守。” 林归晚悄悄往上看了一眼皇上,发现他的脸色根本看不出哀怒还是喜乐,那他这句话是让自己要奖赏了?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微臣想要……” “这样吧朕就赏赐你们两个,好好出去玩了一番,毕竟你们俩赈灾劳累了如此之久。”不等林归晚说出要什么,皇帝就自说自话的打断她的话。 “儿臣不觉得劳累辛苦,父皇,不用特地为儿臣们赏赐。” 封喻川听到这儿终于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原来是想卸磨杀驴,赈灾完了不认人了,借着赏赐的名头让他将手中的权势放下。 “哎。你是个男儿,可归晚,是个女儿家,她肯定累了,朕就赏赐你们去奉行山庄好好游玩几天放松放松。” 皇帝堆着笑意,转过身,扶起林归晚。 “不许拒绝,朕知道你们累了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就不用你们先操心了。朕会派其他人来接管的。” “谢…皇上。”林归晚被扶起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她看了看一旁的封喻川,又看了看一脸假笑的皇上还是觉得应该先应承下来,不然觉得他俩不识抬举那就坏了。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就回去吧,好好收拾收拾,去奉行山庄歇息几天。” 皇帝的脸上带着难见的慈爱之情,对着封喻川说着,让封喻川无法拒绝。 “儿臣谢过父皇。”既然如此,他也没的选择。 “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两人从太和殿出来,被贵公公领着往宫外走,却遇到了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 “原来是贤王和归晚呐?”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看见林归晚显得有些热情。 她伸出手抓住林归晚的手腕,眼角的笑意藏都帮不住。 “娘娘似乎看起来十分欣喜,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林归晚看她那么热情,有些不太适应。这皇后娘娘怎么了? “本宫想问,上次你带来的什么…面膜粉…还有没有了?” 她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用丝绢掩面笑起来。 “回娘娘,有的,若娘娘想要,微臣这就派人速速去取给娘娘送来。” 原来是面膜,皇后真的用了。 那就真的太好了…以后灾后重建会越来越好,有皇后娘娘这个全国最尊贵的女人,面膜粉还不愁没销路。 “不用不用,本宫让绿缨跟你一起去取。”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伸出玉手,身后的宫女就立刻走上前,带着三分笑意道:“麻烦侯爷了。” “娘娘的事怎么敢说麻烦?”林归晚弯起嘴角。 第一百五十七章:掳走 第一百五十七章:掳走 三人一起出了皇宫,碍于身份,林归晚与绿缨另搭了轿子,封喻川自己坐了一顶。 而林归晚不知,在她走的这段时间已经悄然改变了一些事情。 林归晚刚进宫不久,杨新阁就剩流萤和岩风刘婶儿三人,因为院子里实在没什么可忙的,流萤回了房稍歇息。 没过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听见窗子那里有动静,朦胧的一抬眼,就看见拓拔楼一本正经坐在桌子前慢慢品着茶。 “你!”流萤吓得赶紧坐起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你来干什么?” 紧张的同时,好像似乎也有一种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呢?到底在期待什么… “这次来是带你回去的。”拓拔楼站起身慢慢向她走进:“无论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刚一张嘴,话就脱口而出,流萤自己也吓了一跳。 “哦?” 拓拔楼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薄唇弯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是什么改变了我王妹的心意呢?” “没什么。” 话既然说出口,也没有什么能反悔的了。因为她早晚有一天都要走,与其被人指着鼻子骂异类,不如自己走还好过一些。 “那就走吧,反正这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拓拔楼挑剔的目光环视一周,嫌弃的捻了捻手指。 这都是一些下人住的地方,等他王妹回去了,会住上最豪华的宫殿,呼唤成群的奴仆,比这些地方好多了。 而他,今天不只要带上王妹,还要带上另一个人… “等一等…还是让我收拾收拾吧,等晚上你再来行吗?” 流萤转过身,不让拓拔楼看到自己的脸。 “好,今晚子时,我来接你。”拓拔楼一口答应,推开窗口脚已经踏上一只:“我相信,母后和父王一定很高兴。” 等到拓拔楼离开,流萤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要离开了…她怎么跟王妃娘娘说呢,应该没事儿吧,少她一个人也不会少吧,毕竟还有水苏在这儿呢。 水苏比她能干,既机灵,说话又甜。 王妃娘娘就算少了她也不会感觉到有多大的变化,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奴婢而已。 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泪珠儿就啪嗒啪嗒落下来。流萤赶紧擦干,麻利的收拾着自己的几件衣服。 收拾收拾着她忽然想起有一样东西。流萤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油纸包取出来。 “江公子……”这是江云起送的糕点,她一直舍不得吃。 “绿缨姑娘请——”门外传来林归晚的声音,流萤放下手中没收拾完的行李用被子盖上,急忙忙开门,走出去。 “王妃娘娘您回来了,这是?”流萤带着笑,惊讶的看了一下旁边的绿缨。 “这是王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名叫绿缨。”林归晚介绍着二人:“就是我的丫鬟,流萤。” “流萤啊,绿缨姑娘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拿一些面膜粉,你就辛苦一下跑一趟吧。” “是,王妃娘娘。”流萤福身答应着。 这是最后一次帮王妃娘娘干活她吧? 很快,她就从德膳房里拿了一些面膜粉交给绿缨。 夜晚很快来临,繁星替换掉蓝天白云,神秘的墨蓝色穹空,闪烁着点点荧光。 夜越来越深,林归晚已经熟睡,而流萤却还没睡,快子时了,拓拔楼要来了。 “王妹,走吧?”窗子被打开,拓拔楼身穿夜行衣蹲在窗户上向她伸手。 “好。”流萤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将手递给他。 再见了,王府;再见了,刘婶儿;再见了,王妃娘娘;再见了,小连召,再见了,江公子…… 拓拔楼搂着流萤飞速踏着屋脊而过,借着月光流萤知道他们是一路往南。 大约过了一刻钟,终于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黑咕隆咚的看不清。 “王子,公主。”达奚雾半跪在地上,流萤只能听到他声音和看见他的轮廓。 “很好,你们几人带着公主立即返回鲜卑。”拓拔楼将流萤往前一推:“跟着他们。” 流萤十分不安心,这几个人都不如拓拔楼来的熟悉,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她有些慌张… “你是要去哪儿?”流萤不免开口叫住他。 拓拔楼一脚踏上旁边的树,回答她:“还有些事情没办完,你先走,我稍后就跟上。” “是,王子。”达奚雾应着,等拓拔楼没影后,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远处至近有哒哒哒哒的声音传来。 片刻,一辆马车停在流萤面前。 “公主殿下,请。”达奚雾撩开门帘让流萤进去。 “事情紧急,东西简陋还望公主见谅,驾——”流萤还没坐稳,马车开始飞快的跑起来。 这就离开了?王妃娘娘会担心吗?应该不会吧,看到她衣服东西都收拾走了应该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吧。 她们的缘分到此结束了。 兵分两路的拓拔楼又往返回了王府。 今天他要将安远候林归晚也要带走,这女子实在是医术高明,要是能为鲜卑效力,那鲜卑岂不是能更繁荣一些。 就算她嫁人了也没关系,他已经发现了,这封喻川是不来后院的,而且整个院子非常偏僻根本没有人把守,也没有暗卫,证明林归晚根本不受宠。 若是他许以未来王后之位,再对她百般好,怕是能让这女子死心塌地…… 拓拔楼兴奋的越过高墙,撬开林归晚的房门,先点了一只蒙汗香烛,在外等了一刻钟,掩住口鼻进了里面将林归晚扛在肩上离开院子。 因在拓拔楼的肩头太过颠簸,林归晚难受的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挟持了。 是谁挟持自己?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一直往南,因为被扛着根本看不清是谁挟持自己…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到能有空逃跑的时候再跑,不然说太多废话容易提高贼人的警惕心,万一惹毛了他,自己被杀了岂不是不值得? 正在心里盘算的林归晚,那人已经停下来将她塞进一辆马车里,还用绳子缠起来自己。 这是要去哪? 林归晚心慢慢下沉。 第一百五十八章:发现 第一百五十八章:发现 天慢慢露出鱼肚白,日光从橘色变为金黄,林归晚坐在马车上已经颠簸了近一个晚上。 到底是谁绑架了自己还不知道,面前一片黑暗,她的目光被一块儿黑布遮的严严实实。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林归晚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有人踏进马车里,捏着自己的的下巴,喂了一口水。 “咳咳…你到底是谁?” 水灌得太急促,她忍不住咳嗽的起来,希望听到回答后能猜测出。自己究竟什么境地。 可是让她失望了。面前的人根本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了一口水,见他醒了便退了出去,马车又开始动了。 也不知道王府里怎么样了,封喻川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吗? 王府外封喻川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竟没有人出来,说好的要去奉行山庄怎么?林归晚忘了? “去看看王妃娘娘收拾好了没…诶,算了算了本王自己去看看。”封喻川将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向养心阁。 怕进养心阁一脚,封喻川就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 丫鬟都去哪儿了? 突然他的心一沉,脚下步伐也快了一些,到正房前开推开门,急急像床边走去。 缓缓撩开床幔往里边看了一眼,封喻川抿住唇斜眼盯着安睡一旁的水苏。 手下翻了个掌,向床榻打出去。小榻应声而塌,水苏惊醒。 “啊!”水苏被惊醒,赶紧抬头望,看到封喻川面若冰霜的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她做了什么,竟然让王爷如此生气? “本王问你,王妃呢?”封喻川指着空荡荡的床上,冷冷盯着水苏。 “王妃娘娘…奴婢…奴婢不知啊。”水苏脑子一片混乱,她真的想不起来为什么王妃娘娘没有在床上,难道是她先行起床了? “是不是娘娘已经起来了?”水苏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小心的问着。 “整个院子没有一个人醒来。”封喻川冰冷的回答,转身环视着整个屋子,在窗子那发现了可疑的痕迹。 他慌忙走上前,用手捏起那灰尘,捻了捻。 放在鼻子下闻一闻,眸中冷凝更甚。 这是蒙汗香烛?昨天晚上有人进来,把林归晚掳走了…到底是谁? “王爷,奴婢不知,王爷饶命,王爷…” 水苏看见窗台有一摊不明的粉末,一时间聪明了起来。作业是有人下了药令她昏迷将王妃娘娘带走的。 “自己去领罪!”封喻川也懒得治她的罪,赶紧冲出去放了一枚烟雾弹。 站在院子里等着人来。 不过一会儿,鸿影踏着屋脊而来,见封喻川停在养心阁,赶紧下去停在 他面前:“怎么在这里站着?慌慌忙忙找我有什么事?” “林归晚丢了。”封喻川抿着薄唇,脸上一片阴郁。 可鸿影还以为那丫头,又跟封喻川闹别扭,离家出走:“是不是你又惹那丫头?你呀你……” 刚准备说道他两句,封喻川就打断她的话。 “不是闹小孩子脾气,而是真正被人掳走了,你看窗台的痕迹。” 鸿影见封喻川不想开玩笑,转过身瞧着窗台上的灰尘——蒙汗香烛?真的有人偷偷进来,将那丫头掳走了。 “我这就派人去查,今日到底有谁出城了。”鸿影也正经起来脸上没了笑意。 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一段时间,正值多事之秋,城门那早已懈怠许多,怕是昨日已经走了。 封喻川舒出一口气,既然绑了林归晚,必定还会有所求,不然绑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用? “王爷不好了,流萤也不见了。”水苏刚出去想请罚,想着让流萤来伺候,敲响她的屋子,没人应,推开门却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 “流萤?王妃身边的那个女人?”封喻川回想起流萤,前几日看着那丫头就有一些奇怪,容貌忽然出众许多,想着是姑娘爱美,自己偷偷买了胭脂水粉,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打扮那么一回事儿。 “是,王爷。”水苏咬着下唇点头应着,而且她还发现水苏的房间里少了一些东西,难道是她出卖了王妃娘娘? “带我进她的屋子看一眼。” 封喻川走在前头,水苏在后面指着。 进了房间,封喻川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蒙汗香烛的痕迹。 而且这房间里的摆设少了几样,梳妆台的胭脂水粉没了,试问,要是一个人被绑架了,难道还有人花心思将胭脂水粉也给她带上? 看来这个流萤大有问题。 “最近你可发现这流萤有什么异样?”封喻川问身后的丫鬟。 水苏赶紧回答:“最近流萤的容貌美艳许多,忽然,美的不真实…五官好像有些变了样子。” “最近流萤和哪些人接触过?” “这奴婢道不知,流萤天天和王妃娘娘在一起,奴婢并不知她出去时,是否见了何人。” 见水苏也也问不出来什么,便挥挥手让她下去。流萤一个小丫鬟到底有什么让她能谋害自己主子的呢?难道又跟涯香一样,有了什么情夫? 不应该呀,她一天天跟着林归晚,哪有机会见到什么人,而且她还是林归晚买来的丫头,父母双亡,买来的时候,她还并不知林归晚是谁,也就排除了是故意潜伏在身边伺机掳走她,他与林归晚在一起的时间非常之多,要下手早下手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掳走林归晚?这根本毫无头绪! 封喻川气的将手边一众东西全部扫倒在地,要不是他以为过了赈灾没什么危险了,他就不会把暗中保护林归晚的启月给撤掉!如果没有撤掉,也许这件事并不会发生,都是他的错…… “啊——”封喻川头一次失控,玩起一个掌,将房间桌椅板凳全部一掌摧毁,霎时间房间里一片狼藉。 “是奴才无能,没有发现有人进了养心阁。”岩风跪在门边,语气悔恨交加。 “是有人点了蒙汗香烛,与你无关,下去吧。”封喻川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冲岩风甩甩手。 “是。”岩风看封喻川正在气头上,只好小心退走。 “启月!”封喻川忽然大声呼喊,应声而下的启月跪在他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九章:鲜卑 第一百五十九章:鲜卑 “属下在。” “最近你守着王妃娘娘,她可有什么异常?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属下并无发现…只是——”启月刚想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忽然起一个人来。 “说!” “有一次,王妃娘娘回府时遇到了一个得了疫病的人,按说得了疫病的都在施粥的地方,怎么会跑在城中?”启月一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人好像是个乞丐…但是若是忽略一身泥巴,他的气质好事不像本地人士。” “可还记得他的相貌?”封喻川敛住眸子,不是本地人士难道是外族? “请主子恕罪,属下并未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因为他满脸泥巴,衣衫褴褛。”启月赶紧跪下低头请罪。 “下去吧。”封喻川往外看了一眼太阳,时间已经不早,他得赶往奉行山庄了,可是林归晚又不在,奉行山庄到处都是皇上的人,说是游玩实则看守, 若是林归晚被掳这事泄露了出去,怕是她再回来会受人非议。 “等等。”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启月:“你现在到王妃的屋子里换身儿她的衣服,将面纱带上。” “属下?”启月僵了一下,让他办做王妃的样子跟在王爷身边?这… “还不快去?要是王妃娘娘被人掳走这件事传了出去,那她还要不要做人?”女子掳走,过夜视为失节,更何况是皇家的妇人,怕是王妃这个名号就保不住了。 “属下领命。”启月只好转身去了林归晚的房间,换了一身儿绫罗绣裙,梳了发髻戴上面纱跟着封喻川。 “王妃跟着本王去了奉行山庄,而水苏因为办事不利被罚,流萤有事回了老家听懂了吗?” 封喻川站在院子里对着岩风道。 “奴才知道,这件事不会泄露出去,王妃娘娘已经跟着王爷去了奉行山庄。” 岩风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跪下来发誓保证。 “嗯。”封喻川走在前面,启月在后面跟着,穿着林归晚衣服的启月,从背影看倒是十分相似,幸好林归晚身材高挑,不然启月可没办法扮。 而真的林归晚还在马车里受着颠簸。 自从被喂了一口水之后驾车人再也没停下来过,一直跑。 林归晚被马车颠的想吐,骨头像是散架一样的疼,幸好到了晚上,马车终于停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来,林归晚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别装了,这么颠簸的马车你也能睡得着?”那人终于开口,确是陌生的嗓音,林归晚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将我掳过来又是何意?”见那人已经猜出自己并不是睡着,林归索性也不装了。 那人呵笑一声:“你一下子问我那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一个个回答。” “倘若我要是不想回答呢?” “那我也没什么办法。”林归晚颇有些气恼,这死人妖戏耍自己。 “行啦,别生气了,吃口东西吧?”那人凑上前来,林归晚下意识往后撤,嘴里忽然被塞了一口饼子。 “先将就着吃。” 林归晚被塞的嘴里撑不下,不得不咀嚼着往下咽。既然都抓自己了,这饼子肯定是没什么毒了,都被捆得那么严实了,要想干点儿什么,早就干了,何必多此一举,还在饼子里下毒,不如好好吃饱才有力气想办法逃出去。 “我猜你肯定在想吃饱好有力气跑出去,所以我非常谨慎的在里面下了蒙汗药,你就好好睡吧,等醒来我们就到地方了。” 听着喂自己的人,声音传来一些戏谑,林归晚吞咽的动作慢了下来,开始往外吐。 “吐吧,反正你已经吃下去不少了,吐也没什么用了。”拓拔楼看着面前的林归晚,嘴角扬起一丝魅惑的笑容。 “你这个死人妖!” 林归晚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洞穿了,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那么谨慎,都绑那么结实了,还怕自己跑掉。 可是眼睛渐渐的发酸,身上也沉重了起来好像下秒就要倒下睡着。她咬着舌尖,迫使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可是无济于事,一波的困意向她涌来。 “不要挣扎了,好好睡一觉吧。”拓拔楼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稍微张开一些嘴,不要再咬着自己的舌头。 没有了痛意支撑着,林归晚很快坚持不下去,一侧身睡了过去。 “拓拔楼,你在干什么?”马车外传来流萤的声音,拓拔楼收起笑容,赶快出了马车。 “王妹,你怎么过来了?”拓拔楼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弯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 “马车里是谁?”流萤好奇的往里张望着,可是门帘挡着不透一丝缝隙。 “是一个很重要的俘虏,他武功很高,所以王兄不得不每天给他下蒙汗药,你不要靠近他,以免被他挟持。” 拓拔楼皱着眉头煞有其事的对她说。 “原来是这样…”流萤收回目光,看着拓拔楼道:“我们还有多久到?” “没多久了,大约晚上就能到。” 拓拔楼想起要是父王母后见到伊颜的场景就觉得很幸福,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多久了?父王母后熬的头发都白了,等了伊颜二十年,终于等到了。 “到时候父王母后,一定很高兴。” “嗯。”比起拓拔楼,流萤脸上看起来有一些兴趣缺缺,还有一些紧张。 “怎么了?伊颜?”看到王妹有些不开心,拓拔楼连忙询问:“是不是吃住不太好?还是达奚雾欺负你了?” “没有,都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流萤抿住唇,脸上浮现一些忧虑。 她生活那么多年里,根本就没有练过仪态,字也认不得,万一进了王宫,免不得受人嘲笑。 “王妹,有些事你不需要担心,你是王后的女儿,是公主殿下,是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其他人哪敢和你比?你说一他们不会说二。” 拓拔楼看出来她在顾虑些什么,不过没关系,谁都不会敢欺负他的王妹,要是谁敢动他王妹一根汗毛,绝对让他死无全尸。 他会为伊颜铺好路,弥补这些年她没有得到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章:如此 第一百六十章:如此 到了夜晚,马车驶进一座王城里,王城充满着异域色彩,他们的房子是由布毡和泥墙组成,屋顶是圆圆的三角状。 每个房子前面都有门帘和火把,一簇簇火把照的人亮堂堂。 人们身上穿的是窄袖的上衣和下裙脚上套着的是小皮靴。 拓拔楼兴奋的牵着流萤的手,走向最里面最大的一座毛毡房,旁边有六个士兵把守着,两旁的火盆照的如同白昼。 “楼王子!”两边的士兵半跪下来。 “帮本王子禀告父王,说本王子带一个重要的人回来了。” 拓拔楼回头看着流萤,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流萤心里砰砰砰乱跳,她要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是,王子。”流萤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这里人的语言和他们根本不同,万一她跟大王和王后没办法说话可怎么办? “大王让王子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个侍卫恭敬地回拓拔楼。 “走,伊颜,父王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拓拔楼拉着流萤就往毡房里去。 进了毡房,流萤小心地打量着这一切。矮几矮塌,虽不如自己想的那么豪华。但是所有的一切全是精致无比的。矮几上放着的匕首镶嵌着宝石,矮塌的床脚镂金镶玉。 而坐在正中间的男人穿着金紫色的窄袖胡服,头上戴着金色玉冠,头发编成小辫儿,垂在两旁。 那男人五官非常立体。目光很深邃,嘴边长了络腮胡子,但是并不显邋遢,倒是显出一种别样的潇洒。 “楼儿,听说你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到底是谁?是你旁边的这位女子?”大王打量了一眼流萤,看她垂着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这个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竟让王儿如此兴奋? “父王,你看一眼这女子的容貌。”拓拔楼急忙对流萤道:“王妹,你快抬起头,让父王看一眼。” 流萤忐忑的抬起头对上面前大王的目光,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大王目光越来越深邃难以让人揣测,他开口问:“楼儿,她竟然与你母后长得如此相似?她是——” “父王,她是伊颜啊!”拓拔楼眼角有些湿润。 大王不可置信的仔细打量着流萤,站起身来,匆忙走的她的面前,流萤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大王步步紧逼,拽住她的胳膊,拉起她的衣服,看到手臂上那颗红痣大王的眼圈忽然红了。 “伊颜…伊颜啊——寡人的女儿啊……”大王捧着流萤的脸仔细的看着,泪花涌了出来。 多少年,他曾盼望着能够见到女儿一面,终于梦想成真…… 流萤难以表述的有一股复杂的情感。虽然她听不懂面前的男人可是她产生了这种共鸣感,让她忍不住想拥抱面前的男人。 “父王,王妹是从盛朝找到的,她听不懂这儿的话。”拓拔楼看着流萤一脸茫然赶紧告诉自己父王。 “原来如此。”大王流着眼泪笑出声,对着流萤道:“寡人是你的父王,你是鲜卑的公主,长公主…” “父王?”流萤听懂了他的话,心里有些酸涩难耐,难道这就是血缘之情? “哎,好孩子。”大王忍不住抱住流萤痛哭起来:“寡人的女儿,伊颜啊…” 不知怎么回事,流萤也跟着痛哭起来,被面前这个这称为父王的男人拥抱着,她好似就涌出万般委屈,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楼儿,你回来了——”毡房的门帘被掀开,一位身穿华丽窄袖长裙的妇人,走了进来,看到面前的场景,忽然愣在当场。 “这……”怎么大王抱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哭了起来,楼儿也在哭? “母后,这是伊颜,你的女儿我的妹妹,伊颜啊!”拓拔楼拉着王后的手,对她道:“儿子终于找到了妹妹,母后再也不用等了。” “夫人,你看——她是不是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大王放开流萤,让她转身给王后看。 王后盯着流萤的脸,慢慢伸手抚上去:“是一样的,这眼睛这嘴巴…和我年轻时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听不懂这儿的话,得用盛朝官言。”大王赶紧提醒她。 “伊颜吗?是我的女儿吗?”王后只是轻抚着她的脸,泪珠啪嗒啪嗒的落到衣襟上:“当真是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流萤有些慌张,面前的这一个夫人和自己容貌变化后长得十分相似,就是老了的自己。 “长得那么像怎么会不是呢?”王后哽咽的搂着流萤的脖子,颤抖的亲吻着她的脸颊:“是你…我的伊颜,我的孩子——我丢了二十年的孩子…是母后不好,是母后没有看住你,是母后让你受苦了……” “没有…我没有受苦。”流萤回想着以前的日子虽然很清贫,但是确实很幸福,爹爹去了之后,她就被王妃娘娘买了,王妃娘娘也很好,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儿,也不打骂她…… 这样一来自己真的是白眼狼,王妃娘娘对自己那么好,自己然还抛弃了她…… “叫我一声母后…好不好——”王后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中满是祈求。 “母后…”流萤声若蚊哼,王后还是听到了,激动的落下眼泪,一直答应着。 “母后,天色不早了,该让王妹休息了。”拓拔楼提醒着王后。 “你看,我都老糊涂了…”王后似乎恍然大悟:“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毡房,不如和母后一起睡吧?” “好…”看着王后那渴求的眼神,流萤实在不忍心拒绝。 “那母后领你去…”王后欣喜的像一个小孩儿一样,拉着流萤的手的手生怕她离开。 拓拔楼擦干眼角泪水,跪下来向大王复命:“父王,儿臣已经将黑斑毒传入盛朝京都,可是却被一神奇女子解开了,可是盛朝刚经历了天灾,还没有来得及调整,现在打他个措手不及肯定一举得胜!” “哦?盛朝竟然有人能解这毒?还是个女子?”大王显然很不可思议的问:“是彻底解毒?巫王都不曾解开被一女子解开了?” “是,父王,被彻底解开了,儿臣身上的毒就是被她解开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辩驳 第一百六十一章:辩驳 “这女子?” “儿臣已经将她带回鲜卑,就在马车里。”拓拔楼已经猜测到大王要说什么,截住他的话。 “那就把她安顿好……先礼后兵。”大王眼中流露出满意的色彩:“倘若这姑娘愿意合作,那就不多说什么,倘若不愿意,那就——” 说到最后,大王眼里露出一丝狠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儿臣知道了。”拓拔楼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你舟车劳顿,下去休息吧。”大王捏了捏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是,父王。”拓拔楼行礼后,赶紧出了毡房,去往马车里。 天黑悠悠的,林归晚的眼前更黑黝黝,一觉醒来之后感觉都不对了,她在盛朝怎么说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早已熟悉那里的味道。 那里最重的就是烟火味道,而这里莫名的有一种青草的味道。而且远处有马的嘶吼和听不懂的言语,所以她推测已经远离了盛朝,来到了类似放牧民族的地方。 “雾,这女子是否老实?”马上外传来那男子的声音,林归晚赶紧竖起耳朵听着,可听来听去,根本就听不懂。 这不是盛朝…不知道封喻川怎么样了? “回王子,这女子非常安静,好似到现在也没有醒来。” “是吗?是没醒来看一眼就知道了。”拓拔楼话音刚落,林归晚就感觉帘子被掀了起来。 她连忙呼吸更均匀一些,装着自己已经睡着。 “行了,别装了,雾,将她带到本王子的帐篷。”前半句话林归晚是听得懂了,可后半句不跟自己说的她还是听不懂。 “是。”达奚雾立马进了马车,将林归晚一把拎起,提着下了马车。 “到底绑我来要干什么?”林归晚气急败坏的挣扎,想甩掉面前的黑布。 这男人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肯告诉,只是偶尔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她根本无法推断出是谁要绑了自己。 “现在先带你去休息一下,明天你就知道了。”拓拔楼声音很雀跃,令被绑的林归晚十分窝火,她要知道是谁,定将他千刀万剐。 “你这个混蛋!”林归晚被拎着,感觉自己在移动,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达奚雾单抓着林归晚,面色冷淡的将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丢到王子的毡房里。 “哎哟…” 林归晚感叹一下摔疼的屁股,气不打一处来,委屈也窜到心头,她怕是造了什么孽。从来到这倒霉的古代继而又被倒霉的绑架了,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刚谈个恋爱吧,又被人带到这儿,真是没一件好事。 “今天开始你就是本王子的人了。”拓拔楼邪魅的笑着,说出让林归晚大吃一惊的话。 什么他的人?他要干什么?该不会对自己要做什么吧?林归晚越想越恐怖,声音微微颤抖可她还是壮着胆子问:“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拓拔楼有心要逗逗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滚啊,色狼!”林归晚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尖叫了一声,成功让拓拔楼刹住车。 “叫那么大声?让别人都听听?”拓拔楼捂着自己的耳朵怨念十足,这女人声音真大。 他不情不愿的将林归晚脸上的黑布扯下来,对着她似笑非笑。 “你是谁?”突然出现的亮光,让林归晚的眼睛有些模糊。 她不禁眯上眼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深邃眼窝,高挺的鼻梁,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异域风情的俊脸朝着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怎么?看的本王子看傻了?” “绑走我总得有理由,说说你的理由?”林归晚垂着眸,飞快的扫了一眼四下的环境。 蒙古包式的房间,她坐的是一个矮塌,榻木泛着上等木材光泽,是黄梨木。 矮塌前还有一张长长的矮几,雕着繁复的纹路,上面放着一摞摞竹简。 这里看来是西北位置,她对这不太了解,只知道盛朝差不多相当于中原,那这里就类似于蒙古国?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加你的医术发扬光大,就那么简单。”拓拔楼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爽快的告诉她。 感情不远千里将她绑过来就是为了她的医术?这理由真几把扯淡啊。 “你要是想学医术的话,为何不盛朝让我教你,只要你交上一点点学费。我就会倾囊相授。” 林归晚翻了个白眼,救人还救出来错了:“你之前是不是得了疫病?我是不是分发给你过药膏?” “你怎么猜到的?”拓拔楼眼睛露出一丝惊讶,他好像和接受她救济时模样天壤之别。 “你身上有股药味,是我做的药膏的味道,起初还以为你是沾到别人身上的味道,可是你刚刚说了是为了我的医术来,我就猜应该受过我的药膏,得过疫病。” “好吧,你说对了,这件事我的确要感谢你,是你救了本王子。”拓拔楼欣赏的看着她:“你是本王子的救命恩人,所以本王子要以身相许。” “停停停…”这是什么骚操作?她被以身相许? “你报恩的方法能不能选个别的?我并不想嫁给你,而且你绑了我,你也知道吧,我是王妃娘娘,我是贤王妃,我已经嫁人了。” “没关系呀!你嫁人了又如何?反正本王子已经将你抢过来了。按那盛朝的顽固想法,你在外面一过夜,就等同于失身,即使你回去了。还是会受万人唾骂,不如就在这里当本王子的王子妃?” 拓拔楼毫不在乎这些:“鲜卑就比你们那好多了,我们这里的女子热情奔放又大胆,对于感情该追就追,该放手就放手,哪那么像盛朝,迂腐的不行,连见一面都不行。” “那你又不喜欢我?何必要这样做?医术我可以教你啊,何必绑我过来?”林归晚心里想起封喻川来,也不知道她失踪了这两天,封喻川会不会想到她被带到鲜卑来了。 “谁说本王子不喜欢你?”拓拔楼盯着她轻轻问。 第一百六十二章:追查 第一百六十二章:追查 “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能强取豪夺。”林归晚脸不红心不跳,依旧辩驳。 开玩笑,喜欢她就要绑架她,硬娶了她,这什么鬼逻辑?这和那一种,喜欢就去告白啊,被拒绝就强奸啊,你都不敢为她坐牢,说什么喜欢她,一个鬼逻辑。 “你可真是有意思。”拓拔楼坐在她身旁,疲惫的叹出一口气,慢慢躺在榻上:“天色不早了,先休息吧。” 休息?林归晚脑中警铃大作,顿时精神的坐直后背:“我不困,我不累,你先睡吧。” “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王子像是那种强来的人吗?虽然你有些姿色,但我们鲜卑的姑娘个个都是好相貌,你还不足以诱惑到本王子。” 拓拔楼嗤笑一声,解开她的绳子:“不要乱跑,乱跑的话我就会杀了你。” 林归晚缩了缩脖子,撇撇嘴。什么不像强来的人,他明明都强行将自己绑来了哪不像强来的人了? 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不敢出格,这人看起来笑嘻嘻的,可比谁都危险,至少他刚刚说的那一句乱跑会杀了她是真的。 林归晚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躺在最外面的位置,幸好这一个矮塌够宽够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夜色越来越深,毡房外的人声渐渐低了下去,传来的是孤狼的嗥叫。 林归晚也累的够呛,马车颠的她浑身碎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她均匀的呼吸。 这女人,该说她心大还是聪明?拓拔楼睁开眼,无奈的看了看床边挨着床沿睡得女子。 夜越来越深,远在千里之外的奉行山庄还有人睡不着,依在床边翻看着密信。 封喻川穿着素衣,头发披散着。 前几日闹事的那几个人,已经找到了是谁派来的。 四王爷封念谨…可真是他的好王兄,不对付他偏偏还过来找茬。 “叩叩——”窗边传来三声均匀的敲窗声,随即一人飞快的推开窗户跃进来再将窗子关上。 “是受了皇帝怀疑了,怎么住在这里了?”来人是鸿影,她身穿一身黑衣,语气还是带着调侃。 “皇上觉得本王威胁他的位置了,百姓只知贤王而不知皇帝,让他心里不舒服了。”封喻川站起身,身影有些萧索。 “本王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不负所托。”鸿影坐下娓娓道来:“这几日有一辆马车一直向西北不停歇的跑着,怕是进了鲜卑。” “你是说,鲜卑人绑架了归晚?”封喻川捏着拳头:“绑架归晚也就算了,为何将流萤那丫头也带着?” “难道是流萤背叛了归晚?可是若是如此,那她根本不会久活…”封喻川直觉,就要根本没有死,只因为那奇怪变化的容貌觉得她一定还活着。 “主子,你可知鲜卑的大王有几个子女?”鸿影心里已经有了个一个形,流萤大概不是普通的小奴婢。 “鲜卑王拓拔平只有拓拔楼一个王子,因为拓拔平对其王妃达奚霏情根深种只纳一个王后,其余再无子女…” 封喻川仔细想着鲜卑的事,忽然觉得哪里错了:“不对,二十年前,盛朝与鲜卑大战,听说遗失了一个王族贵女,那女孩传言道是鲜卑王的亲女儿…这么说来!” “那流萤就是鲜卑王的女儿,鲜卑的长公主拓拔伊颜?怪不得她容貌变得如此美艳,现在细细想来竟有几分异域风情。” “怕是流萤也是才知道,怕不是她之前中了什么毒,容貌才会变得平庸不然以她现在的容貌怎么可能只当个小丫鬟,早就沦落到青楼去了。” 鸿影接着推测,鲜卑是胡人,男人长得伟岸英俊,女的长得美艳异常,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而流萤忽然转变,怕是受了鲜卑来人的解药,才慢慢蜕变为原本的相貌。 也许绑了林归晚这事,流萤并不知情,因为据她的探子来报,前后有两辆马车,相差半个时辰。 “先派人秘密进入鲜卑主城,找寻归晚下落,要是能带回来,立即带回,若是不能也别打草惊蛇,立即回报。” 封喻川脸色阴沉,鲜卑胡人,誓死不休! “是。”鸿影难得正经一次,眸中流露着心疼:“你别太劳累了,看看你都瘦了。” 为了自己情敌奔走的她也算第一人了,可是谁让她是这男人的属下呢。 “本王晓得了。”封喻川心不在焉的应着,脑子里都在想着林归晚,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我走了。”看着封喻川放空的模样,鸿影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轻轻来轻轻走。 而林归晚还没心没肺的睡的正香,第二天早上,她被一个看起来丫鬟模样的女子推醒。 “夫人,奴婢仆兰叶的服侍您洗漱。”面前的丫鬟话嘴里的话还说的不太清楚,她看起来低眉顺眼,圆圆的脸盘像月亮,五官深邃,还有俩颗小虎牙。 造物主真是不公平,他们百里挑一才能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而这鲜卑族连个丫鬟都如此美。 “我不是夫人,你就叫我归晚好了。” “夫人饶命,奴婢岂敢直呼夫人闺名?”仆兰叶一下白了脸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指尖都在颤抖:“王子会杀了奴婢的。” “那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林归晚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个王子真是霸道,就知道她心软用丫鬟的性命来压她。 “谢谢夫人。”丫鬟顿时感激涕零,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问:“夫人,奴婢服侍你洗漱?” “好。”林归晚坐起身来,任由仆兰叶换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为自己套上一件窄袖短裙,还有一双鹿皮靴,粉嫩的短裙配着淡蓝色的窄袖直纹,淡棕色的靴子,虽说她长着一张极为典型的古典美人脸,可是这一身异域感十足的衣服,她竟然也能衬住。 “奴婢为您盘发。”仆兰叶将她的长发最上一层编成小辫,然后将剩下的编成两个大麻花辫,盘在脑后,小辫子也松垮的盘在后面,用彩色的丝带紧紧绑着。 林归晚拿着被取下来的玉簪放在怀中,好像这一身不太配这簪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朝堂 第一百六十三章:朝堂 这里刷牙也和盛朝也有一些不同,盛朝用猪毛鬃刷子这里用的是粗盐和毛笔类似的刷,很软应该是羊毛。 净面用的是羊奶皂,林归晚看到后觉得有些惊奇,这不就是现代那些手工皂吗?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仆兰叶道:“夫人请随奴婢来。” “去哪里?”林归晚知道是要去见人,但是她究竟是要去见谁呢? 王子?不会吧,没猜错应该是鲜卑王。 “去参见我们的大王。”提起鲜卑族,仆兰叶脸上露出既尊敬又害怕的神色。 果然如此。 出了毡房,林归晚这才打量起这里来,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是微微枯黄的草,近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白色圆顶毡房。 毡房和毡房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巡逻士兵面相严肃的整齐走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异域风情的女人和男人在打量着她。 仆兰叶低着头慢慢向前走着,林归晚一边走一边看,似乎有些异族少女对自己不太友好啊。 隐隐传过来的目光都让她有些不舒服。 “到了,夫人请进。”到了一座大毡房前,仆兰叶跟侍卫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便让林归晚进去。 看着厚重的毡房帘子,林归晚稳住心神往里走,推开帘子,入目的是一台长长的矮几,上面堆满了竹简。 大约是见过盛朝的皇宫之后,她并不觉得这个毡房如何华丽,反而显得有些朴素。 “你就是那个治了黑斑毒的女子?”身后传来男人沧桑的声音,林归晚赶紧转身。 这就是鲜卑王?林归晚打量着来人,不像四五十岁的大叔那样大腹便便,身影还没走样,面目五官是和拓跋楼有一些相似,虽然眼角和脸上的皱纹都已经显示出面前这个男人已经老了,可是这份气势放在这里,照样能秒杀许多奶油小生。 林归晚打量鲜卑王拓拔平的时候,鲜卑族也在看她。 姿色倒是上等,可传闻盛朝的女子都非常温婉,奶里奶气的,娇柔的不行。可面前的女子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敢直视他,一点也不见怯意。 这份勇气,倒让他高看几分。 “黑斑毒?您讲的是疫病吧,的确是我治的。”林归晚,不卑不亢的回答他。 “小小女子竟有如此作为,实在让寡人刮目相看。”大王爽朗的笑了两声道:“坐吧。” 声音刚落,门外就走出来两个侍卫,搬着软垫进来,放在林归晚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软垫林归晚愣了一下,只好像跪在榻榻米式的那样,跪坐在垫子上。 “大王过奖,不知道大王这次特地请小女子过来是为了什么?”林归晚直立着背道。 要是真让她治病就说嘛,她也不是不教,将她放了好不好? “寡人想让你留在鲜卑,为鲜卑出一分力,你放心,寡人绝不会亏待你。”大王也十分爽快地说出此番来意。 “大王要我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们医术,这样可好?”林归晚刚说半截,就发现鲜卑王脸色暗沉下来,可说了最后一句鲜卑王的脸上浮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你说不留在这里,寡人是想到的,可是你却说教医术给鲜卑族人,寡人确实万万没想到,你是盛朝人,按说应该非常厌恶鲜卑人,怎么会如此好心来教授我们医术?” 大王直盯着她看:“你不会想出什么歪点子,假借医术之名来以此要挟吧?” “大王多虑了,我的医术其实也就一般般,再说你们鲜卑这里岂会没有不通医理之人?我怎么可能,能加害你们?” 林归晚听他说的这些其实毫无感觉,虽说这里和自己脑海中的历史有些出入,可到最后还是要汇成一个国家的嘛,有什么这族那族的,不都一样? 而且自己又不是原装的古代人,也没什么民族大义精神。 “好,既然如此,寡人就物色几个能说盛朝官言的人来让你教,若你将他们教会,你就可以离开了。” “医术是学不完道不尽的,归晚可以将制黑斑毒的解药方教于你们,或是你们有什么疑难杂症若是我会解也可以帮你们解,为期两个月,你们就要将我放回去,如若不然,我宁死不屈!” 林归晚心里也十分忐忑,万一这老狐狸精不同意怎么办? “何必大动肝火?你们能盛朝能给的起的,我们鲜卑也能给得起,寡人的儿子长得风流倜傥,文采也不输给你们盛朝男儿,不如你做他的王妃?等寡人百年以后你就是鲜卑的 王后,岂不比你在盛朝要好的多?” 大王呵呵一笑,继续劝着让林归晚留在此处。 怎么每个人都想让她做王妃?现在王妃那么盛产吗?林归晚有些无语,怎么每个人都觉得婚姻就是女人的归宿,当上皇后就是每个女人的毕生追求? “大王可能不知,我是盛朝的王妃。”林归晚汗颜道:“是七王爷的正妃,我们两个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那又如何?寡人儿子也不输给他,你与寡人儿子相处久了肯定会喜欢上他,将那劳什子七王爷忘到九霄云外去。” 听着大王像传销一样夸着他儿子,林归晚有些无语,她好想告诉他,你的儿子我见过,是个臭流氓。 “大王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还是心悦我的夫君,所以恳请大王同意归晚。” “不着急,不如你先在这儿好玩上几天,和寡人儿子好好相处再做决定吧,无需多言。” 大王伸出手让林归晚别再说了,他走向矮几前看着竹简:“你先出去吧。” “是。”林归晚只好掀开帘子离开,感情都是一家人,一个一个的都不论理,真是心累啊。 也不知,封喻川怎么样了,是否发现她来鲜卑了。 而封喻川,一早就进了宫。 皇上紧急召见所有大臣,不知出了何事。 殿前站了乌泱泱一大片人,穿着朝服的群臣低头小声议论着今日的朝政。 没过一会儿,皇上急匆匆的走上殿前龙椅坐下。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这次朕召见你们,有重大的事情。”皇上脸上看起来十分急躁。 第一百六十四章:打仗 第一百六十四章:打仗 “皇上,何事如此慌张?”大臣赶紧上前问道。 “西北鲜卑趁虚而入,我朝正值赈灾过后,国库空虚…有哪位良将肯愿意出战?” 皇帝捏了捏眉头,期望的看着朝堂里。 “这次应战十分重要,若是输了肯定大挫己方锐气,鲜卑小国肯定小人得势不断来犯,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赢。要赢得漂亮才不让他国轻举妄动。” 皇帝这样一说更没人站出来,一个个大臣面面相觑着,沉默着不愿意说话。 “一到这时候!你们这群愚臣,半句话也不给朕说一句,平时不是一个个的喊着自己是忠臣吗?到了你们表忠义的时候。没一个人上!” 皇帝在上面骂着,封喻川在下想着到底去不去,林归晚很有可能在鲜卑,要是自己赢了可以向对方暗地里提出要求将林归晚换出来。 “微臣觉得这时候应该让几位王爷从中选一人,这是大好的机会,正好让皇上看看到底哪一位王爷才有勇有谋。”中立的一位老臣颤颤巍巍的站出来,一开口让前面几位王爷瞬时白了脸。 要粮食没粮食,要人没人,这仗还要打赢?实在是太难了,谁会揽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儿臣并无作战经验,这次战役也非同寻常,儿臣建议让更有经验的人来。”封慎第一个冒出头,推辞着。 后边几个王爷也纷纷表示力不能及。 “难道政治朝堂之上竟然找不出一人?一人都没有肯去的?那好——” 皇帝气的脸色发红指着朝堂上的人。 “儿臣愿意一试。”封喻川站出来回答。 “儿臣愿意应鲜卑一战。”无论林归晚到底能不能找到,这一战是必须要打的,权的最中心是什么?是兵,是人,如果这两个都接触不到,那还提什么坐上皇位?靠那缥缈无踪的圣意? “……好!”皇帝看到封喻川出来愣了一下,可是话已至此若是抚了他,岂不是更让其他朝臣不满? “那朕就下旨给你三千精兵,朕命你只许胜不许败!” 朝堂忽然沸腾起来,只有三千精兵能干什么?这不是去送死吗?还要只胜不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封喻川是傻了吗?才会接这个苦差事? “儿臣领命。”封喻川半跪下来,应道。 三千就三千,照样能赢…只要有了那个。 出了朝堂,江云起就拦住了封喻川的去路。 “王爷你怎可接下这个差事?这三千兵还不够鲜卑打一回合的,你——”江云起嘴里发苦,王爷好好的怎么就傻了呢。 “本王接下,自有想法,放心,云起。”封喻川一脸淡定,莫名的让江云起也心安一些,也是……他从认识王爷以来,王爷就没有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可是这次悬殊实在太大。,让他不得不心慌。 “万公子被人掳走了,好像是鲜卑的人干的。”封喻川凑在江云起的耳朵上,说着只有他俩能懂的话。 “她——”江云起的脸上起了一层细汗:“怎么回事?”她丢了…这怎么可能?她不能有事,不能… “说来话长。”封喻川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江云起捏着拳头,神色十分焦急。这一次鲜卑之行,他一定也要去。 事情很快办妥,封喻川骑着良驹,穿着盔甲,身后跟着三千精兵在京城浩浩荡荡走着。 “王爷,等等我。” 江云起不知从哪骑着一匹小马赶到封喻川面前。 “等等我……” 江云起根本不会骑马,他死搂着马脖子,被掂得脸色发白。 “你怎么来了?”封喻川皱起眉:“你知不知道擅自随军,按照军法打多少军棍?” 江云起如何他能不清楚?是一有谋的人,可是勇也不只是有心能行的。 “王爷,我不是擅自前来,而是奉了皇上旨意来的。”江云起勉强喘匀气,慢慢说着:“我跟皇上说,想要历练历练,看看真正的战场,不能纸上谈兵,所以皇上就准许我一起来了。” “那好吧。”封喻川也没办法劝他,既然已经下旨也不可能收回了,只能一起去了。 大军一路西行,江云起被掂的脸色发灰,拖拖拉拉的跟在最后面。 而在鲜卑的林归晚并不知已经开始打仗了。 她算是变相软禁在这草原上了。 草原的天,非常高非常蓝,空气也弥漫着干草的味道,远处的牛羊成群,像褐绿色锦被上绣的木棉花。 林归晚躺在草地上,迷迷糊糊的想睡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了的脸。 “啊——”林归晚被吓了一跳,一巴掌糊了上去。清脆的声音响在空气中。 “王子,你怎么样了?”仆兰叶紧张的问着,让林归晚一咯噔,看来自己闯祸了。 “林!归!晚!”拓拔楼咬牙切齿的捂着脸恶狠狠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竟然敢打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没人敢打自己的脸,她是第一个。 “我…不是故意的…”林归晚心虚的站起来,慢慢往后挪。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都快睡着了,谁知道他突然伸出来个头,她下意识就往上拍了一巴掌,不过好在她根本没什么力气,拍也拍不得疼。 “你,算了…”拓拔楼指着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泄气道。 “你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你父王同意了?”林归晚赶紧转移话题,不让拓拔楼在那么生气。 “父王同意,当然同意。” “真的?太好了。”林归晚高兴的想蹦起来,可是下一句话她就恨不得宰了拓拔楼。 “同意你做本王子的王妃,原来你那么喜欢本王子,知道要做本王子的王妃那么高兴?原来本王子那么有魅力。” 拓拔楼一脸得意的笑,林归晚看到他顿时感觉自己手很痒,很想一巴掌再拍他脸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对了,今天的人怎么都在忙活,在忙活什么?” 今日毡房里的人好像格外忙,走路都急匆匆的,好像在办什么事。 “夫人,你不知道吗?公——” “有个公瑾大人要过诞辰了,所以今日在忙活。”拓拔楼回头狠厉的看了一眼仆兰叶,吓得她脸色灰白。 第一百六十五章:宴会 第一百六十五章:宴会 “是吗?那位公瑾大人是姑娘?”林归晚本能觉得不对劲。 “从何得知?”拓拔楼斜了一眼仆兰叶,见她小心的摇摇头才问道。 “只是感觉,今天布置的好像符合姑娘的感觉。”林归晚看着不远处,篝火架子旁围的人全是夫人,要么是哪家的姑娘,反之男人就不多。 林归晚再次躺在地上,看见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蓝天上太阳和月亮同时存在,月亮就像水母一样透明,浅浅的挂在天上,启明星也出来了,在东方闪烁着。 “天色不早了,吃饭去吧?”拓拔楼伸出手想让林归晚拉着起来。 可林归晚只是自己站了起来,对那只手漠视过去。 “本王子对你多好,是多少姑娘都羡慕不来的,你看你一点都不领情。”拓拔楼收回手,不由得无奈说着。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呢…这不会吧? 真是可怕,他竟然会喜欢别人。 想着想着,拓拔楼笑出声。 “你笑什么?”林归晚回到毡房,仆兰叶已经端来食物了。 “本王子想笑就笑啊。”拓拔楼坐在矮几前,看着林归晚:“多吃点吧,看你瘦的跟草原上的蚂蚱似的。” “…我这叫窈窕。”林归晚简直无言以对,她看着桌上的饭,有些吃不下。 一盘孜然烤羊肉,一盘卤牛肉,一碟小菜,一盅马奶酒,她想吃馒头,想吃米饭,想吃主食…天天吃肉吃得反胃。 “是不是不合胃口?”拓拔楼看她举着筷子又放下,猜到她在想什么:“草原上没有那么多菜,肉和奶是最多的,你要想吃点清淡的,本王子让厨房里给你拿些饼过来。” “没事,只是不太饿。”林归晚喝着马奶酒,摇摇头。这也算优待俘虏了,天天有肉吃她还不满足。 “那你先吃着,外面的来了,本王子要出去招待客人。”拓拔楼站起身,脸色毫无异样。 “嗯。”林归晚看着封喻川出了毡房,她赶紧问旁边的仆兰叶:“是不是外面并不是公瑾诞辰,是王子的哪个相好的?” “何为相好的?”仆兰叶满脸单纯,她虽然能差不多与盛朝人交流,但是有些的确听不懂,她毕竟是鲜卑人。 “就是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王子的确很喜欢公主殿下,特别疼爱公主。 仆兰叶想了想回答:“是,是王子喜欢的人。” “哦——原来如此。”这家伙,真是够渣,有了喜欢的人还要追她这个有夫之妇,真是受不了,太渣了,渣男中的战斗机。 “夫人,你多吃着吧,这些奴婢寻常家庭一年可吃不了几次。”仆兰叶笑起来看着盘子里的食物。 “那寻常人家都吃什么?”林归晚很好奇。 “寻常人家都是吃一些粗粮饼子,喝些马奶茶。”仆兰叶回答道。 “原来如此。”林归晚点点头。 看来鲜卑并不富裕,都是上天赏饭吃,要是牛羊马匹好就吃的好点,要是不好,也得吃糠咽菜。 吃过饭林归晚本来想出去逛逛,却被仆兰叶以可能冲撞不认识的夫人,又语言不通而被禁足在毡房里。 毡房真的很无聊。 流萤身穿胡服,坐在篝火旁,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这些人都听不懂在说什么,她又不会鲜卑语。 篝火旁,妖艳的舞者在扭着腰,流萤实在觉得无聊,偷偷跟自己母后说了句想上厕所逃出来喘口气。 本来她是想着到了鲜卑后,认回来父母后就还跟以前一样,可是不一样了。 她现在是公主,一举一动都有人问,在这草原上又没人相熟,更甚者懂得自己说什么的都少之又少。 实在是无聊至极。 林归晚心里有些痒痒的,外面那么热闹,偏偏把她关在毡房。 “我想去个厕所。”她站起身,神色如常。 “奴婢跟你一起。”仆兰叶也站起来跟着她,神色有些慌张。 王子不想让公主和夫人见面,要是因为她而让两人碰面了,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去如厕。这里的厕所不像盛朝,有茅房或是有恭桶,这里就是搭了个棚子,里面挖的坑,实实在在‘蹲坑’。 出了毡房,不远处火红火红的篝火照的通红发亮,还有胡琴弹出的不知名曲儿,倒也悦耳。 夜晚的草原风有些大,吹的林归晚有些寒意。 “夫人,您不是如厕?”仆兰叶偷偷看了一眼篝火那边,好像没见到公主的身影,大概是先回去了吧。 “突然不想了,毡房太闷了,想出来走走透透气。”她往前走着,有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仆兰叶脸色一白,小心翼翼说:“夫人,不如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她们说什么了?” 林归晚看着前面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她发现虽说这里的姑娘都很美,可能是由于风吹日晒的,她的皮肤在这里无人能敌。 所有漂亮姑娘皮肤都稍微粗糙。 “她来了——” 几位姑娘里有人看见林归晚,特意用磕磕绊绊的盛朝官言道:“那个来自盛朝的女子,真还有脸出来?” “就是,勾引王子,不要脸。” 勾引王子?勾引拓拔楼?林归晚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啊,天地良心她可从来没有这样干过,都是拓拔楼那男的对自己死缠烂打。 “我要与你赛马,要是谁输了,谁就放弃王子。” 一个姑娘沉不住气,走到林归晚面前向她宣战。 她尖尖的下巴,眼睛深邃异常,看起来十分魅惑。 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十分盛气凌人。 “我不比。”林归晚才懒得跟她们做一些无聊的比赛,她又不喜欢拓拔楼,为啥要为了他比赛? 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看看封喻川的模样… 嘶…怎么忽然心脏有点疼… “喂,胆小鬼,你害怕?”那姑娘叉着腰,微微抬着下巴斜眼看着她。 “对,我害怕…”越来越痛,到底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患的心绞痛? “你!” 那姑娘没想到林归晚就这样轻易承认了,有些不依不饶:“本姑娘偏要和你比。” “好痛…”林归晚轻声呻吟。 第一百六十六章:公主 第一百六十六章:公主 “你在干什么?薄溪月?” 身后传来拓拔楼的声音,他面色阴沉走到林归晚面前扶着她。 “你怎么了?” 看她痛的皱眉,拓拔楼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疼了。 “薄溪月,你对她做了什么?”他质问着那骄傲的小姑娘,顿时她就像瘪了气的气球。 “楼哥哥,我没做什么,我刚刚要和她比赛来着,谁知道她就忽然这样了。” “是这样吗?”拓拔楼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仆兰叶。 看她赶紧点头,拓拔楼才脸色难看的横抱起林归晚转身离去。 “王兄?你这是……”刚没走两步,拓拔楼遇见了出来的流萤,见她往怀里看,他赶紧紧了紧怀抱。 “伊颜,怎么出来了,不在母后身边陪着?” 拓拔楼反问起她来。 “太闷了,我也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就出来逛逛。”提起这事,流萤就忍不住叹气,母后对自己是很好,可是这里实在太闲了。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也不让自己碰。 “多习惯习惯就好了,王兄先走了。” 拓拔楼点点头,安慰她一句就慌忙离开。 流萤看着远去的拓拔楼,感觉他怀里的女人好像有些眼熟,是谁呢? 抱着林归晚的拓拔楼将她放到毡房的矮塌上,看着她双目紧闭,额头微微沁出细汗,怎么一个大夫自己都生病?难道医者不自医? “去请巫王。” 拓拔楼冲仆兰叶道,也只有巫王可能看出她到底怎么回事了。 过了没多大会儿,一身穿黑袍男子进来,头上带着兜帽,看不清容貌如何。 “巫王,你快看看她是怎么了。”拓拔楼赶紧让巫王诊治。 巫王赶紧诊脉,过了一刻钟他将手放下告诉拓拔楼:“姑娘并没得病。” “没得病,她怎么疼的那么厉害?”看她疼的马上晕过去的样子,拓拔楼怎么也不敢信是没病。 “姑娘虽然没得病,但是她身体里有蛊。”巫王缓缓道来:“这蛊我没猜错应该是牵丝蛊。” “何为牵丝蛊?”这真是闻所未闻。 “所谓牵丝蛊,就是一对母子蛊放到两人身上,子蛊会离不开母蛊,要是离得太远了,子蛊就会不安,随处乱窜,从而引发疼痛。” “这种蛊一般下在有情人身上,使其永永远远不分离。” “你是说,她身体里的是子蛊。”拓拔楼脸色复杂:“对她有什么伤害没有?可有办法解开。” “恕臣无用,解不了这牵丝蛊,伤害也不大,只要别太想种了母蛊之人,疼痛就会减轻。”巫王摇摇头,十分遗憾回答。 “知道了,多谢巫王。”拓拔楼送走巫王,神色复杂的看着林归晚,母蛊是谁?难道是王爷封喻川?可是…看起来他们并不亲近…… 刚出了京城的林归晚在山脚下驻扎下来,打了个哈欠。 这一天奔波劳累,真是够呛。 “王爷…还有多久能到?”江云起嘴唇都发灰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下一秒都要去了。 “要不你告病回去吧?”封喻川看他脸色十分可怕,还是不太忍心:“还有两日左右,我们离鲜卑还算近。” “两日就两日。”江云起点点头,颤巍巍的走到自己的秋千上躺下。 他不能倒下,他还没见到林归晚…他还没知道她的情况如何,他不能倒,要撑下来一定要撑下来—— 山里传来野狼的嗥叫,还有各种虫鸣,江云起紧了紧身上披的衣服,不安心的闭上眼睛。 封喻川看着江云起这样,心里也有了主意,怕不是为了历练,而是和他一样为了林归晚。 他早该想到的,每次喝酒喝醉,云起叫的都是万公子,万公子。 万公子是谁?还不是他的好王妃…… 他早该想到的。 封喻垂下眸,看来他还是受上天眷顾,不然要是林归晚没嫁给自己,然后同时遇见他和云起,怕自己比不过他。 夜越来越深,封喻川噙着笑意,睡在自己的秋千上。 本该睡着的江云起忽然睁开眼,扫了一眼旁边的封喻川。 要是自己是王爷多好,那……林归晚就有可能喜欢上自己了。 两人各怀心思,沉沉睡去。 鲜卑王城,流萤睡着睡着忽然坐起来,今天晚上见的王兄抱着的女子,好像是王妃娘娘! 不会吧?王妃娘娘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上次从盛朝到鲜卑,不知带了她自己,还把王妃娘娘也带来了……怪不得王兄说错开走,那个‘武功高强’的俘虏难道是王妃娘娘…… 她悄悄披上外袍,摸黑出了毡房,往拓拔楼的毡房跑去, “什么人?”流萤刚站到毡房旁,冰凉的匕首已经贴着自己的脖子,她赶忙对身后的拓拔楼道:“是我。” “王妹?那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拓拔楼放开她,将匕首收回去,严肃的喝道:“还不回去睡觉?” “王兄,我想问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问吧。” “你是不是将王妃娘娘掳来了?”流萤话刚落,她就立刻感觉空气冰凝起来。 拓拔楼冷冷道:“是谁告诉你的?”是哪个多嘴的丫头,定要把她的舌头割了。 “是今天我自己发现的…王兄,你别忘了我可是她的丫鬟,我服侍她那么久,难道还认不出她吗?”流萤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将她绑过来?” “因为她医术高明,王兄想让她当你的王嫂,让她为鲜卑出力。”拓拔楼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王兄也不怕告诉哦,盛朝京城的那难治的疫病是王兄传的。” “你……说什么?”流萤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他传的?他传染的那么多人?是他让那么多人死了无家可归?是他…是自己的王兄? 拓拔楼不看她失望的眼神,依旧沉着冷静:“若是削弱了盛朝的民力就等于抓住了国之命门,鲜卑就能胜利,以后再也不用每年进贡那么多牛羊马匹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死了?”流萤脑海里盘旋的都是那些灾民无助的哭喊,绝望的喊叫,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王兄…做的。 “可是之后就被解开了,是林归晚那丫头解开的。”说到这,拓拔楼真是五味杂陈。 第一百六十七章:穷苦 第一百六十七章:穷苦 “虽然解了,可是还是死了那么多人,王兄那可是一条条无辜的人命,你怎么可以这样?”流萤十分失望的看着拓拔楼,慢慢后退两步。 “如果盛朝不对我们鲜卑步步紧逼,那我也不会这样做,盛朝的百姓是命,那我们鲜卑人就不是命吗?你知道每年贡献的牛羊马匹是多少吗?差不多收了一家人一年的嚼用……” 流萤开口想反驳,可是拿不出任何理由,她现在还是站在盛朝的立场上想问题,可是她是鲜卑的公主。 就王兄所言,鲜卑也很受欺负,本来就是个小国,还要承受那么大的赋税,民不聊生。 拓拔楼看着流萤动摇,暗自点点头。 还好她这个妹妹还算明事理,不然一心偏向盛朝,岂不是让他寒心? “王妹,虽说这事我干的不那么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可是我赢了,盛朝外忧内患,现在攻打他们确实有些趁人之危,可鲜卑百姓不在乎这些,他们只希望吃饱饭不用将养肥的牛羊拱手让人。” 拓拔楼继续劝说她,希望她能摆正自己是鲜卑公主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王兄…”流萤挣扎无比,一边自己是鲜卑的公主,可是一边她又亲眼目睹过百姓是如何的痛苦,为什么国家要将所有的痛苦加在无辜的百姓身上,这明明是他们君王的追逐游戏。 看着流萤行了礼,恍恍惚惚的回去。 拓拔楼心里也很难受,他也不想做这种事情,哪个国家的人不是人?哪一个国家喜欢这样无休止的战争?实在民不聊生,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和流萤这样讨论以后,拓拔楼实在是没心情再睡着了,他走进毡房,看着熟睡的林归晚,内心一片柔软… 轻轻坐下来抚摸着她的面庞——他好像已经喜欢上这个狂妄自大的姑娘,这个姑娘比他们鲜卑族的女孩儿还要特立独行,虽说鲜卑族的姑娘不受拘束,可是只要有些身份地位的就必定受家族束缚。 可是她不一样,她身上总是有股什么牵挂都没有的那股感觉,似乎你不拦着她,下秒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她,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过没事儿……弄死就得了,林归晚是他的。 想到如此,拓拔楼深邃眼眸中闪烁着无尽寒光,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意。 天很快起了白线,封喻川一声令下,所有人整装待发。 “今日我们行程赶会一些,希望在天黑之前到达鲜卑边境,各位的干粮准备好,路上不会给你们时间煮饭吃。” “是!” 齐刷刷的回答,封喻川特意看了一眼江云起,不过一日他已经有消瘦的迹象,眼下乌黑,嘴唇发白,头发,衣服也乱糟糟的,丝毫没有往日君子如画的模样。 “现在启程!”一声令下,三千精兵是齐刷刷跑起来,江云起艰难的爬上马背跟在最后面。 封喻川特意放慢速度,走在江云起身边:“要不要让人雇辆马车给你?” “不…没事,快到了就好了…”伏在马背上的江云起似乎回答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他紧紧的抓着缰绳,一颠一颠的,像是马上就要跌下去。 看他一脸执意,封喻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莫名起了一些酸味。什么时候林归晚竟惹得的江云起那么心悦她,自己姓名都不顾了。 匆匆忙忙行军一天,黄昏时节终于在边境的小村落旁安营扎寨。 大概是因为村落离鲜卑不远,所以经常遭敌军偷袭,村落十分穷,而且土地还很沙化,根本种不了什么作物,自然村子更穷了下来。 他们在村落旁扎营,村民好像很慌张的样子,抖得如同筛糠。 江云起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按说边关的百姓看到官兵后,敬畏是有的,但不至于那么害怕吧? 难道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王爷,请容云起前去打探一番。”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吗?”封喻川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可看江云起面色发白,随时就能晕倒的样子,还是不打算让他去。 “放心吧,云起会给您带来消息的。”江云起颤巍巍的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慢慢的,向村落走去。 这一座小村落,非常破败,全都是茅草搭成的房子,人们穿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缝的补丁加布丁。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走啊——” “快快快——” 刚进了村落,村民们看到江云起之后一个个抱头鼠窜,不一会,街上就空无一人。 “你们…在下——”江云起本想截住一人,可是无奈,每个人跑的都很麻利,根本不听他说什么。 “娘…我——”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拿着两棵不知名的草,兴冲冲地回到村子,却看到江云起站在正中间,他吓得脸色发白。 “别杀我…我把这两棵野菜都给你。”小男孩看见江云起转头连忙跪下来,声音颤抖的磕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江云起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轻声问着他。 “我叫萧选…你不要杀我,求求你…”萧选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他,头低到尘埃里。 “你别害怕,抬起头来,我不是吃人的魔鬼,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杀你?” 江云起真是哭笑不得,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竟让这儿的百姓对官兵害怕的像老鼠见猫。 “你——长的真好看。”萧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江云起,眼中满是惊艳。这人长得怎么那么好看?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就连之前来的鲜卑蛮子都没他好看。 “谢谢你夸奖我,我想问——” 看这小男孩儿放下戒备心,江云起轻轻的开口,想问一些问题却没想到有人先声夺人。 “选儿——求求大人有大量,别杀他,小妇人这里还有一盆高粱米…愿意孝敬大人,求求你…”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民妇,跪在江云起的面前,抱着一旁的小男孩儿使劲儿磕着头。 见到又前功尽弃,又要重新解释,江云起只能无奈的回答:“我不要你那一盆高粱米,我只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暴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暴行 “小妇人愿意当牛做马伺候大人,给大人当洗脚婢都成,只求大人放过我的孩子…” 不等江云起把话说完,跪着的民妇又说着,生怕他不满意。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你先不要说话。”江云起看事情方向越来越偏离他想的轨道,赶紧刹住她的话。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村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荒凉?发生了何事?” “大人不是来要东西的?”民妇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江云起:“当然看起来很面生是新上任的吧?” “我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什么官兵,只是一个随从,你只要好好回答话我就把这个给你。”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地上。 “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这银子还是算了,会给小妇人招来杀身之祸的。”民妇搂着萧选坐起来。 “村子因为在边境,上任的大人不是被贬,就是贪官污吏,他们心中有气,只发泄在我们这些人身上。所以时不时的会来搜刮,我们哪有东西让他们搜刮…所以他们一生气就会杀人…” “天高皇帝远…”江云起一点点头脸上多了一份儿凝重:“那你们现在吃什么?种什么?” “这个村子本就是边境,哪有什么东西可吃?哪有什么庄稼可种?各户人家全都摘一些草根树皮来果腹。” 民妇一边说起来。一边掉着眼泪,小男孩儿懂事的帮母亲擦着泪珠儿,小小的脸上也带着一些灰暗。 “这里有两个馒头,你们拿去吃吧。” 江云起大概了解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从怀中掏出发给的干粮,因为路途太过颠簸,他实在难受得紧,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所以就存了下来。 “白面馒头!娘——”萧 馋涎欲滴,渴望的伸出手来。 “选儿!这是公子的干粮,如果我们吃了他可怎么办啊。”民妇厉声呵斥他,虽说她们清苦的很,但是也不能因此夺了别人的活路。 江云起笑起来:“放心吧,我还有,这两个馒头你们就赶紧吃了吧,不然放坏了可就不好了。” 他将馒头塞给民妇,慢慢的离开,他劝他们吃完,是因为是怕村里的人估计会看着他们两个孤儿寡母,欺负她们将馒头要走。 生活本就不易,何苦还多此磨难。 他与老母亲一同生活的那段艰苦日子,也没有艰苦到要吃草根,当时虽然清贫,还有清粥小菜作伴,母亲还会有时还会买上两个鸡蛋。 这样看起来他的日子实在幸福许多许多,他跟谈不了苦这个字。 一切没有危及性命的苦难都是在无病呻吟。 回了扎营点,封喻川迎上来搀着他:“看你如此虚弱,本王还是先不要问你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谢王爷…你找到这儿的父母官了吗?”江云起拍着自己胸口,这一会儿真的是一点儿劲儿都没了,累的软绵绵的。 “嗯。”封喻川眼中闪着厉色:“但是他不配为夫母官。”什么父母官能鱼肉百姓,一上来就给他递上白花花的银子,希望能收买他。 “王爷知道这情况就好。”江云起呼出一口浊气,弯腰进了帐篷:“云起先休息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去吧。”封喻川放开他,他当然知道江云起已经到了极限,这几天行军路程实在将他累坏了。 “庞侍卫,咱们大军离鲜卑战区还有多远?”封喻川看着黑暗吞进最后一丝阳光,心里感觉沉重的厉害,这一战该如何打,才能漂亮的赢下来。 一旁的小兵,打开羊皮卷轴仔细看了看方向,又看了看地图。恭敬的对封喻川道:“回禀王爷,咱们离战区不过十几里,鲜卑攻的地方是一个叫凉城的要塞点。” “那军队就别进去了,驻扎在这就行了。” 封喻川点点头,他领着一队去城中看看情况就行,等看过局势再做打算。 驻扎的营地已经燃起了篝火,将士们都开始架起锅开始熬粥,天已入秋,冷风乍起,一时间还有些凉意。 不知归晚那丫头有没有受欺负,牵丝蛊有没有发作…… “哈秋——”林归晚捂着自己的鼻子,往被窝缩了缩,这拓拔楼真神经啊,非要她和他住一个房间,还不能抗议,可这都入秋了,就一床被子,冷死了,拓拔楼还卷被子。 她没啥男女授受不亲观念,反正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觉,可是冷真的很难受。 “给我被子,你这个恶魔。”林归晚死命往外拖被子,终于把被子从他身下拔出来。 感受到温暖,林归晚终于安心的躺下,可是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疼的她忍不住蜷缩起来,疼疼疼…心脏像是被胡乱拉扯。 额头渗出冷汗,嘴角也露出抑制的呻吟,身体像是有什么野兽在蚕食她的心脏,耳朵也嗡嗡作响,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 “归晚…林归晚…你醒醒——” 谁在叫她? “…喻…川…”是他吗?她现在在哪? 脑子已经模糊,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分不清现实虚幻… 好像她看到爸爸妈妈在向她招手,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爸…妈——为什么……”为什么留我一个…… “你在说什么胡话?”拓拔楼将她抱在怀中,什么把马?她会骑马吗? “好痛…救救我…”林归晚无意识的痛呼,睫毛颤动着,泪珠儿顺着眼角滑落印在拓拔楼的衣角上。 抱着她的拓拔楼紧紧抱住她,喃喃道:“归晚别怕,我带你去找巫王…别怕…” “别怕…”将被子裹在她身上,拓拔楼只身着薄衫跑出毡房。 “王子!您怎么……”守门的侍卫看着拓拔楼光着脚,披头散发,抱着一床被子吓了一跳。 “起开!”拓拔楼一脚踢开他,急匆匆的往西南跑。 “王子!” 身后的侍卫爬起来跟着他一起。 “归晚…你等等,马上就到巫王那了。”拓拔楼跑的飞快,看着怀中冷汗已经打湿两鬓的林归晚,慌张的差点绊倒。 第一次,他那么心疼一个人,磕一点碰一点都不行。 “王子那么晚何事?” 毡房帘被掀开,黑袍男子问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惩罚 第一百六十九章:惩罚 “她又疼了,巫王你快看看!”拓拔楼急切的喊着巫王。 那个叫封喻川的男人真是该死,竟敢在她身上下了这种蛊毒。 要是见到他非把他皮给扒下来不可! “王子我不是告诉过你,这种人蛊毒没有人能解,除非那个人死了。”巫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王子竟然对一个俘虏那么上心,还真是少见,怕不是喜欢上了她。 可是现在这局势鲜卑和盛朝水火不容,若是王子娶了一个盛朝的姑娘,怕是热水泼到油锅里,炸的厉害。 “那个人死了是不是她就好了?”拓拔楼似乎找到了一条明路。 这牵丝蛊本来就是一对才能行,若是其中一方死了,岂不是就可以解开了。 只要封喻川死了,那归晚岂不是就有救了… “按道理是这样,不过给她下蛊的那个人,可能是贤王。”巫王对王子的事也略有耳闻,也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谁,怕是让贵族们知道王子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这事儿就更难办。 “贤王又如何?”拓拔楼看着怀中痛苦的小女人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汗水湿透了她的头发,心中更是坚定了要除了封喻川的心:“本王子一定想办法,除了他!” “现在是如何将归晚的疼痛减轻,巫王可有办法?” “我只有一些有毒的隐痛丸… 是由蛇毒提炼的,若是要吃,三天只能服一粒。” 巫王想了想还是将那药丸拿了出来。 “多谢巫王。”拓拔楼接着那木瓶子,倒出一颗让她服下。 “王子要除了那封喻川,现在正是好时机,因为前方大军消息来报,封喻川只带了三千人,此次王子去肯定能赚个头功。” 巫王嗤笑,区区三千人还不够他们鲜卑的一个零头,竟敢狂妄如斯,一举灭了他们挫挫他们锐气,省的他们张狂。 “真只领三千人?”拓拔楼看着怀中的女人已经安静下来睡过去了,松了一口气,听到巫王所言,差点笑出声,就算他们鲜卑用人海战术都能碾压过去,盛朝的皇帝是老糊涂了吧? “探子来报,不会有错。”巫王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杀他个片甲不留!”拓拔楼扬起一抹笑,嗜血狠厉尽显。 回了自己毡房,拓拔楼将林归晚小心的放在矮塌上,自己躺在侧边。 一夜天明,林归晚一睁眼就看见拓拔楼的侧脸近在咫尺,吓得她赶紧后撤。 word妈呀,吓死了。 “这家伙怎么那么好心把被子让给我?”林归晚想起昨天晚上她冻得直发抖,然后开始心脏……再然后她好像失去知觉了。 这样来回一折腾。拓拔楼也醒了,然后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哈秋!” “要不咱俩商量个事儿,你要不要把我放到其他的毡房里,或者你这屋子再放一个床?”林归晚小心翼翼的提议:“咱俩睡在一个床上,你还裹被子,实在是不舒服。” “本王子偏不,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这样封喻川就不会要你了。”拓拔楼十分傲娇的站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 “今晚我会让侍卫再送一床被子,不会再冻着你的。” “那最好啊。”林归晚才不管这些,反正她已经被掳过来了,事情是怎么样,估计大多数人也不会关注,睡在哪里都一样。 反正封喻川信她就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拓拔楼出了毡房,直奔了大王的毡房。 “儿臣求见父王。” “近。” 听到大王让他进去,拓拔楼兴奋的拉开帘子进了毡房。 “今日竟那么早起来,是有什么要事?” “听闻盛朝只派了三千精兵和贤王封喻川前来,儿臣希望父王让儿臣领军作战。”拓拔楼半跪下来,抱拳求道。 “好小子,消息够灵通啊。”大王哈哈笑了两下:“所有勇士都认为胜权在握,个个都求寡人让他们去。” “儿臣不仅要赢得胜仗,还要取回那贤王的首级。” 这一次可不仅仅是因为要争军功,更重要的是要将封喻川斩于马下,让林归晚那女人重获自由。 一个死人,他要看看拿什么和他争。 “好儿子那这次就让你去领军,你可不要辜负寡人对你的信任。” 大王应下了他的请求,他觉得虽然胜卷在握,但是免不准出什么岔子,还是先观望一番要好,让儿子好好历练,毕竟他还没打过仗。 “儿臣绝不会辜负父王。”拓拔楼连忙叩谢。 “谢父王。” 封喻川这次死定了,他定要将他斩成肉泥。 而离鲜卑不远的封喻川进了凉城,才知道怪不得名不聊生。 到了凉城的城主府,七品县令小芝麻官儿城主是一个三四十岁男人,虽说这凉城是个穷苦之地,可是他却吃的面圆耳扩。 “王爷,您请。”那城主身上穿的棉布袍子,可是细看他分明里边套着是绸缎。 封喻川皱起眉:“本王远道而来,只觉腹内空空。”怕是这奸佞小人还搜刮了许多粮食,不知道他的底货有多少。 “王爷这边请,府里已经设宴款待各位大人。”见封喻川皱眉,城主连忙谄媚的邀请。 “好。” 到了城主府,封喻川扫了一眼屋内摆设,心中已有大概。 上好的黄木桌凳,精巧的古玩。甚至连青幔都是纱的,看来这城主过的很滋润。 “王爷上位请。”城主笑眯眯的伸出手,让封喻川过去坐下。 “嗯。”封喻川回头一看,隐忍住怒火坐下。 这城外已经是民不聊生,沈志到了吃草根。啃树皮的境界,而他看到的是什么? 这桌子上满满摆着的是什么,烧鸡,蹄髈,东坡肉。 荤三样素三样,汤点各不少。 “王爷,这地方没什么能吃的,这些东西还望多包涵。”城主看封喻川迟迟不动筷,还以为自己没有招待好。 “敢问大军什么时候能到?用不用小的照顾照顾?” “不必了,城主可知城外如何境况?”封喻川也不打算跟他周旋了,这种人斩了就好了。 “城外的百姓已经到了吃树皮啃草根的地步,而你作为城主又在如何?吃饱喝足,搜刮干净,今日本王就要为父皇清理清理你们这些蛀虫!” 第一百七十章:贪官 第一百七十章:贪官 “下官……并没有鱼肉百姓,请大人明查阿!”城主赶紧跪下来哭天喊地肥肉都颤了颤。 这位大人是嫌他招待的不够好吗?还是怎么样?竟然找其他的茬子来,这可怎么办才好?难道要将自己多年的私藏都献上…这可不行,他肉疼的慌,不如送上一半儿求饶…… “还敢狡辩?”封喻川淡淡坐下来,尝了一口酒,是上好的花雕。 “若你说将搜刮的粮食财宝都拿出来,也许我会饶你一命。” “大人您这可是…不如这样咱们二八分怎么样?您八我二?”城主听他这意思有商有量的,看起来也是同道中人。 “全要,不然你就别想活着。”封喻川嗤笑一声,不慌不忙的对他讲:“你觉得你的命重要还是这些东西重要?” 怕是直接斩了他根本找不出藏的东西在哪,狡兔三窟,这城主坐这么那么久也不是没道理。 这城主听到条件后脸皮抖了一下,这京城来的大人可真是狠,一下就想要全部,可是要是不给怕是留不成命,要是给了心里又不舒服。 先给一点试试吧,反正这大人又不知他到底有多少。 “大人饶命,下官这就奉上。”城主连忙爬起来,往走去搬出来一只箱子。 等他把箱子抱到封喻川面前,脸上带着肉痛,颤巍巍的打开箱子盖。 木箱一打开,金光隐隐泛出,封喻川往里斜了一眼,里边的黄金白银珠宝满箱。 “不止吧?”封喻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来视线。才那么少一点儿,打发谁呢? “大人明鉴,这穷乡僻壤能找到那么多已经算是恩赐了。”城主苦着一副脸唉声叹气的说着。 “不信。”封喻川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指着他道:“要是你不真心实意的交出来,也许你就会死在这儿。” 才这么一点儿,就想打发他谁信呢? 虽说这里穷乡僻壤,可是也耐不住一遍地搜刮,总是能搜刮出去的东西的,这才一箱子,不知道,还私藏了多少。 “珠宝金银没有,粮食总有吧?” 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儿,封喻川大发慈悲模样询问。 “粮食…也是有一些…”城主脸上闪过一丝杀意,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这书生模样真是不识相,还拿个匕首来威胁他! 只怕这书生模样男子敌不过,几刀就死掉。 “还是请城主不要吝啬,不然你这小命可就难保。”封喻川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脸上带了一丝变幻莫测的微笑。 “下官当然知道了,大人请这边请。” 城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弯着腰伸着手,迎着封喻川往前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城主府邸,来到府邸,后面的一座无名府邸。 “ 这也是你的府邸?你可真贪的不少。” 封喻川扫了一眼府邸,这府邸建的非常精致别巧。几乎都是用金银堆出来的。 大人估过奖了,您里边请,里边请。”城主一脸献媚,笑得像朵菊花,他打开门迎着他进去。 一进府邸,城主就向里面的衙役使了使眼色。 衙役接收到,城主的眼色。慢慢的走向封喻川,伸出手里的木棍,向他的头上挥去。 封喻川岂会被这小儿科所吓到,他灵活的一躲避,令衙役打了个空,他赶紧拿出匕首来飞快的,穿梭在这两人中间,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人便倒地不起。 而在看他身上衣着片缕,未破一丝。 封喻川看向城主,拿着还在滴血的匕首,疑惑的问:“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带着从容笑意,看向城主,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似乎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城主看见他云淡云轻的样子,肥肉颤抖了两下,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害怕使他的脑子飞快的运转,找出合理的答案,忽然灵光一闪,他赶紧向封喻川道。 “下官多谢大人,救小人一命,下官竟不知自己的府邸,竟有刺客进来。” 这个理由好,这个理由好……城主为自己的机智,松了一口气,有些忐忑的小心翼翼看向封喻川,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是吗城主?果然有那么巧,那这些刺客,已经解决完了,请城主赶紧带我去看看,你们的粮食在哪儿吧?” 封喻川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个问题,只是关心粮食在哪里。 “这边来,这边来。”城主松了一口气,展出一个放松的笑容。脸上带着谄媚,王府邸的西南方走去,那里建着一栋巨大的仓库。 城主打开仓库,推开沉重的大门,里面满满堆的都是粮草。 而城主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得意,像是满意自己的一切杰作。 看到这些粮草封喻川的脸上笑容逐渐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色,他紧紧盯着城主那肥腻的脸庞。 城主不知,怎么这人忽然,就转了神色,他被盯得浑身发冷,起了鸡皮疙瘩,赶紧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问:“大人有何不满意?这真是下官所有的家当了…” 怎么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已经给东西了,还一副那样的神情看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宰了自己一样。 “你搜刮的珠宝,可不只有那么一点吧,还有多少?” “大人明鉴,下官已经……” “住口吧,你若再不说,我这把匕首可没有长眼睛,下一秒它就可能出现在你的脖子上。”封喻川眼眸中带着狠戾,指尖摸了摸匕首的刀刃儿。 城主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怎么就招来这么一个阎王,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通。 “大人手下留情,下官这就带你去。”希望能破财免灾,饶了他一条命,这人他算是看出来了,不是普通的能忽悠的那种钦差。 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城主府,从房顶大梁上,掏出一四丈见方的大木头盒子,封喻川命好几个人,才将它合力弄下来,打开木盒一看。 全都是装的金子银子,无尽的翡翠玛瑙和珍珠,竟照的这昏暗的房间里,也生了光辉。 封喻川关上盒子,看着城主那副谄媚无比的模样 “大人,这一下你该……呃!” 第一百七十一章:侍女 第一百七十一章:侍女 手起刀落,城主他的身体和头已经分家,眼睛还带着惊愕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血流满地,匕首滴着一滴一滴的鲜血。 封喻川将匕首,在他的身上,擦干净:“将这箱子抬回大营,还有那粮草,让众人把守着。” “属下遵命。”一旁的小兵看的脖子凉飕飕的赶紧回话。 没想到看起来温雅如玉的王爷,竟然那么的狠厉,手起刀落丝毫不留情面。 “本王先回大营,你们几个可不要贪财,本王心里都有数,还有这城中的百姓,不要乱打扰他们。” “是王爷,属下领命。”看着封喻川施施然的离开,盔甲上丝毫没有带一丝的鲜血,小兵更觉得冷汗淋漓,见到他这副模样,谁还敢贪赃枉法? 回了大营后,江云起看封喻川面色不太好,不禁关心的问道:“城中出了何事,竟让王爷你眉头紧锁?” “没什么大事,不过一个老贪官让本王肃清了。”封喻川松下眉头,面色也缓和了一些。 越是在边关,这些人越是贪,山高皇帝远,根本没有人能管住他们,换了一拨又一拨,还都是这个样子。 “王爷不要动怒,事情已经过去,眼下最关键的是鲜卑蛮子,何时会攻打。” 江云起撑开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小块儿:“咱们现在位于这里,离鲜卑只有十里地而已,这里凉城,虽说地方小,却是一个要塞,若是让他攻破,我们这些人怕是不够他杀一波的。” 听了江云起的话,封喻川点了点头,确实言之有理,若是能守住凉城,便是成功了一大半,可是,鲜卑来势汹汹,几万人不在话下,而他们只带了三千精兵。 三千精兵,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零头,如何能守住要塞?光凭那个东西也不一定啊。就算用了那个东西,他们用人海战术,照样能攻过城。 “先不管这些,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等会儿,小兵就会搬来一个箱子,你负责将它分发给村落里的一些百姓,剩下的就充公。” “还有,让村子里的人,都去城中领一些粮食。” 那贪心的城主,不知道搜刮了多少人,整整堆满了一间大仓库。 “王爷果然宅心仁厚。”江云起攻守城市,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些笑意。 也不知林归晚怎么样了。 天边的云彩已经,渐渐的发红。日光也柔和了起来,开始慢慢的西沉。 坐在草原的林归晚看着这风景,脸上柔和起来,她身后,忽然出现一人。 那人身着窄袖胡服,头上编着小辫儿,领子和衣边儿滚着油光发亮的狐裘,看起来十分尊贵。 她面容很复杂,像是食了百味。 立体的五官揪在一起,显出一副令人怜惜的美。 “王……”她刚出声,林归晚就站起身来,猛一转身吓了一跳。 “这位姑娘,你神出鬼没的。”林归晚拍了拍胸口,准备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王妃娘娘不认识她了,…也对,她现在确实和往日长的不太一样,甚至比她俩见的最后一面那时,也相差甚远。 流萤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这算不算咎由自取? 没想到当公主时的日子,那么枯燥乏味,她开始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王妃娘娘,你不记得我了?”流萤想了想还是叫住她。 听到声音后,林归晚身形一顿,脑子有点儿发懵,这个声音是流萤……她怎么会在这里? 慢慢转过身,看着流萤。 林归晚的眼神非常复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你着装,也不像个普通人物吧?” 流萤这一身,可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一看就是王族贵爵的打扮。 难道自己被绑过来,跟流萤有关系,难道是流萤出卖了她,难道,她是第二个涯香? “你是流萤?”林归晚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也许你要给我一个解释,或者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她感觉自己的心,又支离破碎了起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背叛她?难道她对这些人还不够好吗?涯香涯香背叛她,流萤流萤背叛她… 为什么又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王妃娘娘,你听我解释……”流萤看着林归晚一脸受伤,心也隐隐作痛起来。 “你被绑过来,我是前几天才知道的,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绑你那个人和我有些关系,因为他是我的王兄…我是鲜卑的公主,我叫流萤又叫拓跋伊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归晚被搞得一头雾水,怎么流萤变成了鲜卑的公主?绑着她的阴谋又是什么? “对不起王妃娘娘,我隐瞒了你…” “其实,王兄早与我联系上了,他给我一粒药丹,让我恢复容貌,起初我是不愿意的…可是之前受了江公子刺激,我就吃了那粒药丸… 虽说容貌越变越好看,我的心里也起了畏惧,万一你看出来,我并不是盛朝人,而是鲜卑族人…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我当然相信王妃娘娘,你可是我不信其他人,万一他们将我杀死…” 越说流萤越激动,她跪下来,捂着脸。 她不想瞒着王妃娘娘的,可是她的身份,她的心思,都不可以公之于众。 “那你能告诉我,绑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林归晚垂下眼眸,心中的疼痛减轻一些,还好流萤没背叛自己,还好她没有参与其中。 “我也不太清楚…” 流萤摇摇头,斟酌着用句:“王兄说是因为王妃娘娘,你医术高明,才叫你留在这里,为鲜卑人造福。” “所以就将我绑过来,也不问问我什么意愿。” 林归晚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一些不耐烦。 这古代真是随便,想绑人就绑人,要是在现代,这些人全都是通缉犯,连流萤也是包庇罪。 “王妃娘娘…对不起…”流萤看林归晚似乎有一些生气,内心愧疚更甚,王兄说得对,她是鲜卑的公主,一切事都要为鲜卑考虑。 “我不能放王妃娘娘你走…”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立场不同不必多言。”林归晚摇摇头,慢慢的踱步离开。 第一百七十二章:出战 第一百七十二章:出战 望着林归晚的背影,流萤知道,她们也不可能走在同一条路上了。 自从她吃了那一颗药丸开始,一切都已注定了——她要与王妃娘娘分道扬镳。 回了毡房,林归晚坐在矮榻前,望着矮几上的竹简发楞。 毡房的门帘被掀开,拓跋楼走了进来,看着她出神的模样,静悄悄的走到她身边,“啪”的拍响手掌,吓得林归晚打了个冷战。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不如看看我的新盔甲好不好看?”看到林归晚回过神,拓跋楼笑嘻嘻的凑上前,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你这是要干什么,出去打仗?” 林归晚回神抬头一看,拓跋楼身穿明亮亮的盔甲,脸上意气风发。 这时候穿盔甲不领兵,还能干什么?而这时能打仗的也只有盛朝。 “盛朝领兵的是不是封喻川?” “这你都能猜到?真行啊!”拓跋楼还在摆弄着自己的铠甲,听到林归晚的话,忽然一愣。这女人果然聪明,都猜到前面的主将是谁了。 “你再猜猜还能猜出些什么?” “是不是就领了不过几千人?” 这没什么难猜的,因为她来了鲜卑,所以封喻川必定会请军,而且现在盛朝又刚渡过天灾,根本没什么人力物力,所以带的兵也肯定极少,但是因为盛朝历来霸道,所以,这一仗,他们只能赢,不能输,否则其他小国闻到风声就会不断来犯。 一个国家不可怕,可怕的是众多国家一起来,虱子多了还能咬死象呢。 “说的倒是挺准,那你再猜猜,这次我是不是能赢得了?”拓跋楼展出一抹迷人的微笑,靠近林归晚暧昧说道。 林归晚嫌弃的往后挪了挪:“说话就说话,别离那么近。” “哎?你还嫌弃我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拓跋楼被说的有些没面子,非得又靠近她,凶巴巴的威胁。 “你不敢。” 林归晚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 拓跋楼不敢动它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因为若是动了她,她肯定不会乖乖的,将医术教给其他人鲜卑人,他也知道。 其二是因为,拓跋楼生性骄傲不会因此而强求一个女人,他不屑那么做。 “你分析很对,本王子不动你,但不是不敢。”拓跋楼皱着眉头,坐好矮榻上。 “本王子是不会做这种小人所做之事,本王子要你心甘情愿。” 他脸上展现出一抹,骄傲的神情。 林归晚看着他如此模样,心里也有些欣赏,若是她先遇到的,是拓跋楼,说不定会喜欢上他,可惜,命运从来没有先来后到。 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不配有两个,也没有想过要同时拥有两个。 “这次出征,本王子会斩下封喻川的项上人头,解了你的牵丝蛊。” 他邪魅的一笑,抽出腰间的短刀,照了照自己的脸庞。 “封喻川岂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你不一定能敌过他。” 按两人本身来说,其实不相上下,可是封喻川她了解,善用计谋。 不知道这次江云起来了没有,若是江云起来了,那胜算可能要更高一分。 两人都通谋略,善计策。 拓跋楼这人,生性骄傲,怕是不屑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就冲你这句话,本王子无论如何也会杀掉他,放心吧。” 拓跋楼冷哼一声,撩开,毡房的帘子,大步离开:“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本王子找了人,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谁不懂似的。 林归晚摇摇头,安逸的躺下来,也不知道封喻川现在怎么样,她丢了那么久,会不会着急? 多想了一会儿,她的心忽然疼痛了起来,她赶紧止住念想,想一些平静的事。 牵丝蛊还真是厉害…… 气哼哼离开的拓跋楼正往前走,忽然遇到匆匆而来的侍卫。 “王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大王找你好久了,领兵仪式现在马上就要开始了,随属下赶紧去吧?” “走。” 他们鲜卑人有一个特点,每逢打仗,领兵的人,将会有一个领兵仪式,象征着权威,将领都要听命于他。 到了兵营,大王站在高台上向他招招手,拓跋楼见了赶紧踏步而起,一跃踩在高台上。 半跪下来对大王拱手:“儿臣叩见父王!” “吾儿请起。” 大王赶紧双手扶着他,将拓跋楼扶起。 “众将士听令,此次讨伐盛朝,将有吾儿拓跋楼,带领各位赢得胜利!” 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整齐划一的将领,拓跋楼不由得弯起一抹笑。 “本王子拓跋楼!将带领你们走向胜利,盛朝等美酒随我们喝,省着的绫罗绸缎,随我们用,美丽的中原在等着我们,将士们,奋勇起来!” 一番话说的人,热血沸腾,底下的人开始齐声喊着“奋勇!奋勇!奋勇!” 几万大军同时的声音,震响天地,气势蓬勃。 “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启程,这里最近的盛朝凉城,也不过百十来里,明儿一早你们就能到!” 大王挥了挥手,示意停下。中气十足的吩咐着行程。 “那行,儿臣拜别父皇,等待着儿臣给您带来好消息吧!” 拓跋楼半跪对着大王说。 “去吧!吾儿!” 此次胜利应是跑不了的。盛朝不过区区几千人,而他们大军几万人,碾压他们分分钟的事儿。 而这次让自己的儿子去,不过是练练手。 自己年事已高,这鲜卑迟早要交给孩子的,小狼,终要成为草原上的野狼。 “众将士听令!启程!”拓跋楼站起身,意气风发的喊着口号。 “是!” 将领们开始转身启程,尘土弥漫硝烟滚滚。 拓跋楼骑上骏马,飞驰到大军的正前方,勒住马往后看着毡房的方向。 也不知他这么一走,何时,才能见到林归晚。 不过,他肯定能尽早杀死封喻川,为林归晚解蛊,等到他胜利归来之时,就是他们成亲之日。 “驾!”拓跋楼收回目光,扬起鞭子往前赶去。 日光已被黑暗吞并,月光盈盈的洒落在地上。 夜风呼啸的吹过草原,林归晚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看着远行的大军。 第一百七十三章:对峙 第一百七十三章:对峙 鲜卑大军,一路向东南心境,黎明之前,就到达了,驻扎的地点。 拓跋楼命众将士安营扎寨,自己举起火把,看了看地图。 这里离盛朝边疆没有几里了,前面就是凉城,只要攻破凉城,就算是踏进盛朝的一步,凉城虽说不过是个小城,但是,它地势高,城墙高且厚,易守难攻。 要想攻破凉城,道阻且难。 “吩咐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咱们趁其不备夜袭凉城!” 合起地图卷轴,拓跋楼对属下吩咐着。 “是!王子!”接了命令的小兵赶紧传令下去。 不知道封喻川到底是如何优秀的男人,竟让林归晚念念不忘。 清晨的早上,日出刚刚升起,鸟叫带着一丝颤音,传回凉城边境,封喻川早早的起来巡看着。 小兵慌忙来报:“王爷不好了,距离凉城约十里的地方,已经勘测到敌军了,约莫着有3万大军驻扎在城外的西北位置,现在似乎在扎营。” “通知下去,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晚上他们可能夜袭。”封喻川停下脚步,听着士兵来报,心里有了主意,刚刚驻扎将士们风尘仆仆,肯定还没休息好,白天是不可能攻城了。 “再叫来一百人的骑射,随着我去悄悄打探。”他们不攻城,不代表自己不可以去,骚扰他们一番也好。 封喻川骑上自己的高头骏马,拿上自己的弯弓背在身后,向内营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号。 一百个骑行兵随着他跑过来,个个英姿飒爽,精神饱满。封喻川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他们的将士,肯定料不着自己现在就去骚扰他们一番,速去速回,绝不恋战,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将士们听令,现在鲜卑蛮子已经在凉城西北位置驻扎,咱们先去打探打探,打完就跑,绝对不要恋战!给他们一个惊喜尝尝!” “众将士领命!”一百号士兵脸上带着跃跃欲试,口号也喊得非常起劲。 大好男儿谁不想为国立功,谁不想一战成名?虽说他们只有三千将士,对方有3万,但是若是用一些计谋,说不定能创造一个奇迹出来。 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们三千将士就算活着也是蒙羞,军人的归宿就是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战死总比灰溜溜的,回去要好得多。 清晨,随着阳光刚刚升起来几束耀目光辉,封喻川驾着轻骑,领着一队穿梭在连城有些沙化的土地上,飞溅出一抔黄土。 一会儿就到了对方鲜卑人安营扎寨的旁边高坡,封喻川伸出手止住后方士兵,脸上带着凝重。 “本王前去打探一番,你们在这停着。”他低声向后方命令。 “是!”后方的轻骑兵应道。 封喻川翻身下马,踏着黄沙,像一只灵活的飞燕隐在周围,他运起轻功,飞快的将周围的地形查看了一番之后返回来。 “本王刚刚查看了一番,发现这里是最好撤离的地方,现在你们往下射箭,射完箭赶紧返回军营。” “听我命令,一字排开!”封喻川一声令下,一百人立马骑行立在高坡一字展开,手拿弯弓,已经拉满跃跃欲试。 “放!”封喻川也早已将自己的弯弓拉满,直直的盯着那帐篷上高高竖起的,鲜卑旗帜! 万箭齐发,说的不过如此!上面的骑兵不断的往下射箭,宛若流星雨一般降下,鲜卑人还在安营扎寨,猝不及防的受箭而死,顿时炸起了锅。 “不要慌张,一千骑射兵随我来!”拓跋楼早有准备,一声令下一只千人队,跟随着他身后整装待发。 他早就知道,安营扎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还在敌军家门口,但是他选了这个地方,肯定有用,这里有一条河西北流向西南,正好经过凉城。 到时候他就可以在这条河里大做文章,杀死一城人岂不手到擒来? “分头行动,两边包抄,打他个措手不及!”拓跋楼夹紧胯下的马,鞭子随风而扬:“驾——” 来的好!到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想给他个颜色,但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五百轻骑来势汹汹尘土滚滚,封喻川一看这架势,连忙抬起手扬了扬吩咐着自己的兵:“撤——” 前面的马跑得飞快,后面的马紧追不舍,拓跋楼领头,在最前面冲着前面的封喻川喊着:“没想到盛朝的贤王爷,竟是个缩头乌龟?让本王子追在屁股后面打!” “放!”封喻川丝毫不理会他的挑衅。冷静的指挥着,往后放着箭。 “鲜卑勇士,可别让他们小看我们马背上的族人!”拓跋楼也扬起手来,指挥着身后的轻骑兵。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疯狂和嗜血,紧紧盯着,最前面的封喻川。 这个男人的人头他要定了,今天来了就别想走。 两边打得不可开交,中箭的士兵立马倒在当场,封喻川丝毫不恋战,下着命令,急急往后退,不一会儿就到了凉城,城门打开着,封喻川带领着一行人连忙进去。 “关上门,上城楼!”厚重的木门,缓慢的关上。将一众鲜卑士兵关在门外。 拓跋楼冷冷的看着这一架势,扬起手,对身后的士兵道:“撤!” 现在还不是攻打的时候,这抱头鼠窜的家伙让他跑了就跑了,总有一日,会逮回来。 身后轻骑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一些不甘,回头看着凉城的城墙。 “不要恋战,赶紧撤!”拓跋楼看到城楼已有人露头,赶紧命令身后轻骑兵离开,想瓮中捉鳖,想得美。 鲜卑兵汹汹而来,汹汹而去。 封喻川看着,骑着马跑走的黑压压一片的鲜卑兵,心里往下沉了沉。 看来,鲜卑派来的这一将领,不好对付。 想必也会有一场激战。 “王爷,还射箭吗?”旁边的小兵看封喻川想的出神,不禁小心翼翼的问着。 “别放了,收回去。”封喻川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士兵道 :“现在去核查一下,有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伤,死亡的人,统计名单给本王,受伤的好好养伤。” “是,王爷。” 第一百七十四章:炮弹 第一百七十四章:炮弹 这样一看来悬殊,还真是有差距。他们这几千人还不够对方一个零头,就算不硬碰硬,也怕是难赢。 看来要尽早制作那东西了。 封喻川甩了甩身上的玄色披风,走下城楼。 他经过那一次林归晚给他制作的火药,炸开城墙,忽然想到,这东西要是用在战场上,怕是杀伤力更大,所以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将火药巨大化,投放在战场中。 “将江司郎中给本王请来。”走在凉城中,凉城的百姓偷偷的看着他,脸上嘴里都带着称赞。 这位王爷将城主那个奸佞给杀死了,还给他们开仓放粮,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将士。 “各位百姓,本王想问,你们这城中哪里有人会做爆竹?” 想着他可能在京城采买的那些原料不够,也许凉城还会有些,能多一点是一点。 “城东有一家制作爆竹的,您可以去看看。”一位年长的老头小心翼翼的,跟他讲着。 封喻川脸上露出招牌温润如玉的笑容。 “多谢这位老者。” “王爷真是折煞草民。”那老头,连忙后退,摆着手。 等到封喻川急匆匆的走了,那老头才细细的品着刚刚封喻川说的话,脸上带着满足和骄傲,他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还能见到王爷,还能得到王爷的称谢。 这王爷虽然看起来,如同若书生一般书卷气,可是打起仗来却丝毫不含糊,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等到了卖爆竹的铺子,封喻川大手一挥,将所有的硝石木炭和硫磺全都包下了,用来制作火药。 “王爷您找我?”江云起也走进这家铺子,似乎想起了什么。 “之前王妃娘娘,不是用过这些东西,来制作过火药,王爷你也可以——” “本王正有此打算,这次让你过来也是让你帮忙想想怎么,才能使这个火温增加它的威力,使得其所?” “你看。”封喻川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江云起。 “这是火药的制作流程?”江云起结果图纸一看,眼中闪过震惊和欣赏。 当时他就认为林归晚能制作出火药本就是很了不起的了,没想到王爷居然还能做出更为了不起的——火炮。 “这火药图下是我想出来的火炮,你看一看是否可以。”封喻川想将火药投掷到战场,可是火药这种东西,万一一经点燃就的投掷出去,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不能投掷很远。 他要想将火药投到更远的地方,必须,利用一些东西,比如这火炮。 “王爷的想法,的确很好,可是这火炮,还要测试才能运用。” 若是真有了这火炮,那这次战役到底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若是这次战役赢了,那可真是历史上的传奇,扭转局面的传奇。 “事不宜迟现在,就找人组装这火炮,这城中也不知道有没有木匠和铁匠。”封喻川点了点头,这东西得马上开始做起来了,鲜卑那边虎视眈眈,估计想速战速决。 “在下马上去找。”江云起显得也很兴奋,这毕竟关乎,战役是否胜利,他们是否能成就这个传奇。 跑遍了全城,终于找到一个老铁匠和一个木匠,给他们看图纸,试试做出火炮。 开始两个人还不明所以,摆弄许久,才弄出一个简易版的火炮。 这个火炮是用铁皮做出来的,看起来有一些像跷跷板,只要用一块大石头放在最顶端的位置,那么火药就会被抛出去好远。 可以根据石头摆放位置来调整,火药究竟会投掷在哪个方位。 具体放在哪个位置,能投掷多远,这还没有具体测量。 不过东西已经做出来了,万事俱备,只差火药。 封喻川赶紧,联合全城的人去,驻扎阵营那运来火药,加紧做着。 一天时间竟然做出的火药,远超封喻川的想象。 他这次来带来的硝石硫磺和木炭,差不多是京城里,所有的爆竹铺子里的存货。 再加上凉城本身就有的硝石,硫磺和木炭,做出来的火药差不多有一座房子那么多。 看着积堆如山的火药,封喻川的心里满满都是信心,只要鲜卑来犯,他就让他们尝尝苦头。 天已经黑了,露出东方的启明星闪烁着光芒,墨蓝色的幕布上也挂上了月亮。 封喻川将将士们都分散在城楼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有火药,下方城门处也用了不少木棍抵着。 夜色越来越暗,繁星越来越亮,月亮也慢慢西沉了。楼上的将士们都有一些懒散了,这都快寅时了,怎么那鲜卑蛮子还没来? 封喻川立在城楼上,看着远方。脸色看不出喜怒来,看来今天鲜卑蛮子是不会来了,但是还不能确定,还是再等等吧,等天亮就好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将士们都怠惰了,懒散的看着外面,只有封喻川一个人目不转睛。 东方起了一些鱼肚白,星辰也越来越淡。 黎明就要来了,封喻川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再过一个时辰,你们轮替休息。” “是。” 远在十里外的帐篷,拓跋楼掀开帘子出来,看着天边微微透出的曙光。 “呵。”他嘴边露出一双意味不明的笑意,伸了一个懒腰,曙光打在他的脸庞。 “王子,昨日我们说好了不是要晚上去攻打凉城,怎么又不去了?” 一旁早起的将领问着他。 “估计那边的封喻川已经猜到,本王子是什么想法,但本王子偏偏就不那么做,偏不如他的意,让他白等一个晚上。” “今日受伤的士兵是否安排好了?” “回王子的话,伤者已经全部包扎好了,死者也已送回了鲜卑。” “那就好,给死了的士兵的家里人双倍的牛羊。”拓跋楼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封喻川让自己的士兵惨死,他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现在很能耐,不知道被摘掉脑袋之后,还能不能? “是,王子。” 将士离开后,拓跋楼看向鲜卑的方向。 不知道,封喻川离了他,过得还如何? 一大早起来的林归晚被仆兰叶服侍了洗漱,毡房帘子被掀起,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照顾 第一百七十五章:照顾 林归晚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之又淡淡的拿起毛巾,擦干自己脸上的水渍。 “归晚,允许我这样叫你一声,因为现在是在鲜卑,不好叫你王妃娘娘。”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鲜卑的公主拓跋伊颜——流萤。 “那你也不必叫得如此亲热,还是像往常一样,叫我公子吧。” 对于流萤,林归晚心里始终是有个结的,不可能说一点疙瘩都没有。 毕竟流萤是瞒着自己,才来到这里的,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自己的她的事情,只是想偷偷溜走。 若是她没有被拓跋楼绑过来,一大早看见她丢了,心里该多着急?她一向待流萤如同亲姐妹,几乎什么事都不瞒着她,可她倒好,要回家认亲也不告诉她一声。 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将自己当成姐妹,主子更谈不上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告诉你的——公子。”流萤脸上局促不安,满是后悔,这都是她的错,她应该告诉王妃娘娘的。 “好吧,我原谅你,可是你我的身份,表示我们的关系也就停止于此了,你若是不想待在我身边,提早就可以告诉我,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林归晚咬了咬嘴唇,眸中满是受伤,一个个都要离她而去,这是为什么?她做的还是不够好是吧? “不是的王妃娘娘,我只想知道,我自己的亲爹娘是谁…我爹爹从小拉扯我长大,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孩子,他先走我一步…后来听王兄说,我才知道的。” 流萤脸庞上划过一丝泪痕,林归晚看见她如此模样,心也软了下来:“你…别哭啊…” “因为听了王兄说,我父王母后,等了我二十年,天天盼望着我的消息,我才回来的,因为天底下的父母,哪一个不爱自己的儿女?我实在不忍心……” 说着说着,流萤呜呜的哭了起来,是,她是有一些私心,可是这些私心不能被王妃娘娘知道…她其实是对不起王妃娘娘的。 “好了,我知道了…”看见流萤哭得如同泪人,林归晚的心里也不好受,她父母早逝,根本都体会不到了亲情。 趁着人还在,能多陪伴就多陪伴吧。 “虽然说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们身份还是在这搁着的,也回不到之前了,你请回吧,公主。” 林归她眼中又燃起了希望,还是事先给她说明清楚,见她眼中的希望,又一点一点暗下去,心中也有一些不忍,但是这些她该是想到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知道,只是这次来,是王兄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流萤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展出一抹笑颜看着她。 拓跋楼吗?真不知道说的是好心还是坏心。 “不如一会儿我们去赛马吧?”流萤看她着,沉默着没有拒绝,颇有一些讨好的提议。 “闲来无事,那就去吧。”林归晚也不知道为什么让自己来,不是说好人让自己教出几个徒弟就走吗?好像偏离了原本性质。 “汀儿,去备马。” “是,公主。”流萤身后的小丫头,机灵的应着。 不过一会儿,流萤陪林归晚吃过早饭后,就一人骑一匹小马驹,漫步在草原上。 现在秋高气爽,远处还能看见牧牛马的人。一片一片的像是田园油画。 “公子喜欢这里吗?”流萤眺望着远处问着。 “还可以,算是喜欢吧。”林归晚点点头,惬意的驱使着马儿向前走。 就当这次是来旅游了。 “那您的意思是同意当我的王嫂了?” “等等等等,什么王嫂?” 林归晚差点没摔下马去,这话说的可吓人,什么叫王嫂? “你还不知道吗?王兄他喜欢你。”流萤一脸诧异,又问:“若是你不喜欢王兄,怎可愿意与他共处一室?” 男女共处一室,还相处那么多天…没点什么说不过去吧? “我压根儿就不喜欢你王兄,和他共处一室,也是被迫的。” 林归晚赶紧摇着头,像拨浪鼓似的。拓跋楼那家伙虽然很优秀,但是她已经喜欢上封喻川了,再喜欢第二个人,岂不是滥情? “我也不想和他共住在一起,可是,他不许我搬出去,而且我和你王兄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可不要瞎想。” “王兄,这人挺优秀的,您为何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也许试一试你就,会发现……”流萤疑惑。 王兄相貌出众,文采武艺都还了得,说话也很幽默,哪一点不行? “我可是个有夫之妇!” “可鲜卑不在乎这些呀,只要真心相爱的两人……” “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封喻川!”林归晚赶紧刹住她的话,再说下去,她的脑子都要大了。 “与我两情相悦的,也是王爷。” 流萤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可少唬我了,公子,王爷和你简直就是水火不容,而且王爷和你从未……” 流萤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林归晚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停止你脑子里的思想,听我说。”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封喻川和我本来是相看两厌的,可是相处久了就有感情了,这不刚互通情谊就被拓跋楼绑来了。” “嘶——好痛…”林归晚一想到封喻川心口就隐隐作痛了起来,她看一些景色,缓冲自己心中的痛。 “公子你怎么了?”流萤看她伏在马身上,表情痛苦,不由得赶紧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林归晚揉了揉心口,这牵丝蛊啊真疼。 “胡说,公子你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毛病。”流萤担心的看着她:“要不赶紧请巫王给你瞧瞧?” “别了,”林归晚摆摆手:“你们巫王也治不了我。” “那您到底怎么了?”流萤十分担心,王兄可是很喜欢公子的,要是公子出点意外,王兄岂不是很难受? “牵丝蛊,我与封喻川身上的蛊虫,若是离远了,我要是想念他蛊毒就会发作,让我心口痛。” 林归晚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也许她可以让流萤放自己走。 “可有什么办法能解?” “没有什么办法,除非放我回去,不然久了我就会痛死。”林归晚苦笑一声。 第一百七十六章:思量 第一百七十六章:思量 “对不起,我不能放你走,且这件事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流萤脸上带着挣扎。 要是她就这样放走了王妃娘娘,怕是她在这就呆不下去了。父王,母后和王兄都会对自己失望。 林归晚也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怕是利用她走后会让她更难做。本来流萤就是忽然找到的公主,鲜卑贵族肯定对她有所怀疑和不满,若是放自己走的话,那肯定会认为流萤是盛朝派来的奸细。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才行。 “我知道了,没关系。”林归晚看了看头顶遥不可及的蓝天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嗯。” 两人默默无言,回到毡房。 这里风平浪静的,边疆确是波涛汹涌,两军对峙僵持不下。 拓跋楼率领五千大军汹涌而来,烟尘滚滚,直逼凉城。 黑压压的人一望无际,凉城这个小城楼,显得倒是有几分单薄。 “封喻川,给老子下来决一死战!”拓跋楼骑着马,一身白色狐裘斗篷格外亮眼,他穿着盔甲,手拿长刀,明明生就一番,雌雄难辨相貌,这一身却显出一些威武。 他在城楼底下高声喊着,神色不屑面带倨傲。 “该不会是看到本王子吓得灰溜溜的逃跑了吧?” 此话一出,鲜卑的兵将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王爷,你看这?”城楼上的小兵一脸气愤,可又无可奈何。 “别着急,将昨日做的那些,火药,和火炮一并抬出来。”封喻川的脸上不见一丝恼意,只是吩咐着小兵。 他往下瞧着,那意气风发的男子,从背后掏出自己的弯弓,直直的瞄着他。 “咻——”的一声,箭被射出去,直指拓跋楼的面门。 拓跋楼也不是吃素的,抽出手中长刀,一下将弓箭从中间劈成两半。 “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偷袭本王子?” 拓跋楼嗤笑一声,嘴里满是不屑:“还以为那女人看上个什么样的男人,原来——只是个胆小如鼠的孬种!” 虽然嘴里讽刺的话不断说着,可他眼中的戒备丝毫不少半分。刚刚这一箭的力量,可是不少,似乎是警告,或是试探吧。 封喻川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站在城楼前:“是你绑了她?” 怪不得多方打听,怎么也找不到她的消息,原来说鲜卑王子做的好事! “堂堂鲜卑王子,竟做如此偷鸡摸狗之事,实在令天下人耻笑!” “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拓跋楼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她现在可在我的胯下承欢,过不了几日,我就会娶了她,到时候一定要请你喝杯喜酒!” 封喻川脸上难得的露出愤怒之态,眼中闪烁着危险的戾气。 “王爷,火炮和火药已经带到了。” “很好。”封喻川回头望了一眼,看起来十分简陋的装置。 将一颗火药填进去点燃,拿上一旁的大石头使劲往另一端砸去,火药应声而起,高高的抛向空中直直的落在鲜卑军队中,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声炸裂伴随着士兵的惨叫,在军队中迸开。 火药威力是很大的,约莫的炸死了十来个人。周围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恐和心有余悸的表情。 这到底是什么怪东西,竟然能伤人如此地步。 拓跋楼也有些惊异的看着身后炸开的那一团,地上都给炸了个大洞,更别提人肉之躯。 大洞周围,散落着断肢和碎渣血肉,让所有人看了,都缩了缩脖子。 这到底是何东西? 拓跋楼脸上起了一些凝重。看来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如此简单,他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带着三千兵,就敢来对抗他几万大军?原来是有后招啊。 “你要把她交出来,我们还能好好谈一谈。”封喻川看着骑马的拓跋楼,脸上满是冰渣。 “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下一个,会不会丢到你的脸上。” “也不知道是你的脸硬,还是这炸药厉害,本王倒想试一试。” “让我把她交出来?休想。”拓跋楼脸也绷起来,没有一丝笑意。 “别以为,你有了这个叫炸药的东西,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这件事真的很棘手,这炸药的威力实在是大,万一他们有成堆的存货,也不能用人墙来堵啊。 “撤!”一声令下,拓跋楼那边的五千大军连连后退,城楼上的封喻川紧追不舍,赶紧下令将炸药包,往敌军里抛。 虽说那边鲜卑兵撤的够快,可是这炸药包也非常迅猛的落在那兵堆里,砰的一声炸开。 炸药包连续不断的往鲜卑兵堆里抛着,虽说一次只能炸死十来个人,可是多来几次的,几百个兵就损失了,而封喻川那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的看着他们落荒而逃。 “王爷,这什么什么药可真管用。”一旁的士兵个个眼睛都瞪直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如此厉害的东西。 “收了,派几个兵,到各个位置把守着,别让他们有机可趁。”封喻川并不高兴,甚至脸上还隐隐透着冰冷。 他疾步走下城楼,脸上的阴沉越来越深。 “听说那炸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江云起正往城楼那去,正好碰见他,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 “不错。”封喻川只是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想着马上离开。 江云起看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王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封喻川止住脚步,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他,毕竟他也是因为林归晚才冒死前来这里。 一个不会骑马的人,骑了两三天的马,颠簸的可是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她有消息了,被鲜卑王子绑了。” “谁?她?怎么可能落进鲜卑王子的手里?” 江云起脸上也没了笑意,既然从王爷口中说出来,那肯定是真的了。 现在如何将林归晚救出来,可是个大问题,现在两国战事汹汹,就算不打仗,贸然欺入敌国,还是皇族里找人,根本就是比登天还难。 “本王想找那王子谈判一下,或者是从流萤入手。” 封喻川也没丝毫头绪,唯一想到的就是被带走的流萤,从鲜卑公主那入手。 第一百七十七章:胡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胡来 “可是如何进入鲜卑?公主的毡房可更是不好进的。” 江云起也想到如此方法,虽说流萤是王妃娘娘的婢女,可是她现在贵为公主,王妃娘娘被绑走和她有没有关系还不一定呢,怎么让她放? “容本王想想。”封喻川捏了捏眉心往城里走着,脸庞儒雅依旧,淡定不在。 这边着急林归晚,那边着急火炮。 拓跋楼紧绷着脸回了营帐,开始打开竹简飞快的写着什么。 “王子,此次约有百十来将士死亡,伤者无数。”一人跪在拓跋楼的面前,仍心有余悸。 “那盛朝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如此——” “闭嘴,将这竹简赶紧八百里加急送到大王那!”拓跋楼不耐烦的将竹简扔到地上。 这次让他吃了个大亏,下次他定要那封喻川好看! 不过那忽然炸开的东西,的确可怖,得赶紧禀明父王,让他想想可有什么方法止住。 竹简很快送到了鲜卑王手里,他看完之后脸色也十分凝重。 忽然炸开之物,的确是没有见过,若有如此伤人武器,怕是此次难胜,难道要为赢一场战役而用人堵上?这可不妙…… 他们鲜卑比不得盛朝,地大物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样也能抗住他们的进攻,要是两败俱伤之际,其他小国群拥而上,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可如何是好? “王上,妾给你送来马奶糕。”鲜卑王后身着狐裘领绣纹窄袖服,头上戴着滚边金丝帽。 一张脸虽说保养得宜,可鬓边的丝丝白发已经出卖了她。 “夫人请坐。”大王站起身迎着她,脸上愁容不减。 “大王可是有烦心事,不如说与妾听听?以疏大王烦闷?”王后贤淑的坐在一旁,关切问道。 “可是楼儿出了什么事?” “夫人你看。”大王摇摇头,伸出手展开竹简递给王后。 接过竹简的王后仔细看着,眉头也颦了起来:“这?哪能有如此厉害的武器?楼儿是否夸大?” “怕是不会,楼儿那孩子虽说桀骜一些,但是遇事儿从未马虎过,这事估计情况就是如此,难道是上天硬是要鲜卑输吗?” 大王脸色灰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来岁,鬓边发丝更白了。 如此好的局势,他鲜卑还是赢不了,那盛朝如有神助,实在是太过气人。 “寡人现在去一下巫王那里,看他是否有对抗的法子。”说着他就站起来,急匆匆的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王后也哀叹一声,起身离开毡房。 刚刚回到自己毡房,流萤过来请安。 “母后,你看起来怎么一脸愁容,发生了什么事?” 流萤放下手中糕点,关心的问着她。 “你王兄不是去攻打盛朝了吗,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可是谁知道敌军竟冒出来一种叫火炮的东西,扔进咱们这边大军里,立马就炸的人四分五裂。” 王后满脸愁容,难道天真的要亡她鲜卑? 听了这话,流萤心里一咯噔。这东西怎么听起来像王妃娘娘制作的那一种炸城墙的炸药? 不过也是,毕竟王妃娘娘已经将制作的方法,告诉给王爷了,王爷举一反三也是肯定的。 可是她要不要将火药,告诉给母后呢?这毕竟是王妃娘娘制作的东西,还是先问问她比较合适吧。可是王妃娘娘毕竟是盛朝的人,她肯定希望盛朝赢啊…… 想到这,流萤又开始苦恼起来,到底,该不该告诉母后? 王后看见自己的女儿,一脸若有所思,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指不定女儿可能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毕竟女儿从小在盛朝长大。 “女儿啊,你可是鲜卑的公主,你怎么能忍心看着,鲜卑的将士们受苦呢?若是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取胜,一定要说出来呀。” “母后…女儿也没有什么办法…”流萤还是说不出口。她毕竟在盛朝那么多年,王妃娘娘和王爷待她也不错,要是将这火药的制作方法给说出去了,是不是太过卑鄙? “要不你去问问你王兄掳来的那个女人?”王后忽然想起拓跋楼的毡房里,还藏着一个盛朝的女人,听说还是个王妃,难道是敌军将领的那个王爷的王妃吗? 正好自己的女儿之前和她也是主仆关系,现在到了这那女人也没有一个能说话的,让自己的女儿去套话再好不过。 “那好…”想了想,流萤也没有什么方法来拒绝,只好答应。 不知道,王妃娘娘知道了她们的话,会不会觉得她们非常不顾脸面?还想着从她一个盛朝人那,知道火药的制作方法,去打败盛朝军。 她都想好王妃娘娘是如何的讥讽她了。 到了晚膳,流萤端着一盘马奶糕,进了林归晚的毡房。 “公主殿下。”仆兰叶行了一礼,接过马奶糕。 正在吃着饭的林归晚惊讶抬起头看着她:“公主吃饭了吗?要不要来点? “王妃娘娘你可别这样叫我,你还是叫我流萤吧。”听着这话,流萤心里别扭的慌,她不自在的坐在林归晚的对面,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饭菜,转移起话题。 “正好今天早上还没吃饭,我就在你这儿用点儿?” “行啊。”林归晚丝毫不因为她来了而变得拘束,依旧我行我素,倍儿香的吃着饭菜。 看着林归晚吃得那么香,流萤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值得默默陪她一起吃,等到,饭饱酒足后,将盘子什么都撤下去,流萤才开始拿起刚刚端来的马奶糕。 “正好吃完饭吃些甜点,这马奶糕,奶香醇厚甜而不腻,可不比王妃娘娘之前做的红豆冰奶来的差。” “刚刚饭吃太饱了,现在吃不下。” 林归晚站起身,笑意盈盈的看着流萤,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想什么我岂会看不出来? “王妃娘娘,我……” “王妃娘娘知不知道鲜卑和盛朝打仗了呢?” “你们声势那么浩大,我岂会不知?”林归晚点了点头:“对面是王爷吧?” “是啊,王妃娘娘真的冰雪聪明。”流萤眼中流过一丝惊讶:“对面带着军队的,正是贤王爷。” 第一百七十八章:前往 第一百七十八章:前往 “所以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不会单纯的只是想聊聊战事?” 林归晚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子,走出毡房。草原就这点美,天高地阔。 流萤也连忙跟了上去道:“听说王爷将王妃娘娘给他做的那个火药改良了一番,变成了火炮。 “是吗?那倒是很新奇。”封喻川那家伙还挺有创意的,竟然能造出简易版的加特林火炮? “王爷制作的火炮,确实特别厉害,一个炸药包下去就能炸死十几个人,尸骨无存啊。” 流萤跟在她身后,不断的感慨。 得吧得吧说了一路,终于说到了重点。 “这么厉害的武器,简直就是天下无敌,难道就没有什么破解方法吗?” “这——的确没什么方法。”林归晚刚想说什么,连忙刹住话题。 “除非,你将我送回去,我就将抵抗火药的方法给你。”林归晚转过头来,盯着流萤看,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 “王妃娘娘,你是知道的,这我无法做主——”流萤连忙急切的告诉着她。 要是她能做主,将林归晚送回去,她早就这样做了,可是她也得为自己着想不是? “你先别着急说,听我说。”林归晚摆摆手跟她讲着:“我用这一个方法,来换自由可否?不止这一个方法,我还可以将治疗疫病的方法写下来,将有几个特殊的疑难杂症也可以写下来,我用这个来作为交换,你将我的话转给鲜卑王后,看她同不同意,即使王后同意放我走这样也就与你无关了。” “那好。”流萤也知道自己从她嘴里根本套不出什么来,王妃娘娘向来都是十分聪慧的,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意图? “王妃娘娘如何不知我会将火药的方法告诉母后?”但是似乎她也有些不甘心被这样猜透。 “就算你说了又怎样?根本治标不治本,而且你不会说,因为你欠我一条命。” 林归晚越说到最后,话越冷,像是冰渣子一样。 流萤顿时无话可说,的确如此,若不是王妃娘娘,当时救了她,使她爹好好安葬,她也许可能会流落妓院,也许会当成别人的填房。 哪一个,对于她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而王妃娘娘出现了,就使她免受这些苦难,还教授她良多。 毫不客气的说,她跟着王妃娘娘,就像一个娇小姐,根本没有受过什么苦…这样想来,她真的欠王妃娘娘很多。 “王妃娘娘,我知道了…” 说完后,流萤就若有所思的就离开了。 “仆兰叶,我待你如何?”待到流萤走后,林归晚忽然回过头,问一旁怯生生的丫头。 仆兰叶十分惊讶,她会问出这样的话:“夫人待我十分好。” “那今日的话,你会转给——拓跋楼吗?”林归晚淡溢出溢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你会武功,也挺高强的,不然拓跋楼也不会只让你一个小丫头跟着我。” “夫人如何得知?我身怀武功?”既被戳穿,仆兰叶的脸上也没有那怯生生的模样,换做一副骄傲的样子。 “因为习武之人,手指上都有薄茧,而且我见你手脚勤快走路生风,根本不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有的模样。” 林归晚又问:“你会将今天的话转告给拓跋楼吗?” “那实在是对不起夫人,我本是王子的一名手下,他是我的主子,我是他的属下,当然所有事都要向他禀告。” 仆兰叶神色隐隐有些不屑,他实在搞不懂主子为何将她安排于看护着一个女人,实在是小题大做。 这从盛朝来的王妃娘娘,手无缚鸡之力,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量她跑,她也跑不出这大草原。 “你告诉他也好,不告诉他也好,反正,他都没有办法阻挡这一次的事情。”看来自己根本不够魅力,小丫鬟一点情面也不给。 不过也无所谓,这并不是那拓跋楼能阻止得了的。 “王妃娘娘就不怕卸磨杀驴?”看这女人一脸淡然,仆兰叶脸上也露出一丝欣赏,她最讨厌那一种遇到事情只会大喊大叫哭天抢地自怨自艾的女人了。 风拂过林归晚的鬓发,看着她的侧脸仆兰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们鲜卑的女子虽说长得也十分美艳异常,可是的确少了她盛朝女子的温婉娇美模样。 “为什么要怕卸磨杀驴呢?反正流萤会护着我的,到时候,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想想倒是没有什么怨,只有恩。” “王妃娘娘何必和我说这些?”她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奴婢。与她说这些,她也不会心软更不会不告诉拓跋楼。 “没事,只是看你每天一副小心翼翼模样,有些累罢了。” 林归晚回头向她俏皮一笑:“反正我也快走了,咱们就和平相处,你也不必在隐藏了。” “夫人就那么确定,王子可是下了死命令,让我看住你。” “不信就试试看。”一个女人和一个国家孰轻孰重?我想着王后还是能分得清的。 流萤回了毡房,脸上恍恍惚惚的。 王后见女儿回来,连忙迎上去关切问道。:“如何?那女人怎么说?” 流萤试探的问:“要是那女人,用这个条件作为交换想离开鲜卑,母后你会放她走吗?” 听了女儿的话,王后一怔:“当然可以,母后当然会放她离开了,不过是一个女人,我想你王兄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送到哪儿去可就由不得她了。能知道那么机密的事情,肯定也不是普通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真的吗?母后真的愿意送她离开?”流萤眼中迸出亮光,要是母后同意,这件事就好办了。 “王妃娘娘还说了,不仅将火炮的破解方法告诉我们,还有疫病的方法,还有一些疑难杂症的方法都告诉我们。” 流萤丝毫没感觉,王后有什么奇怪,只是兴奋的说着,王妃娘娘的好。 “之前王妃娘娘救过我,是我的恩人,所以这件事也求求母后,帮我报恩吧。” 大概送走了王妃娘娘之后,她与盛朝再没有任何瓜葛,自然也不能再见到江公子了。 以前她想的太简单,以为有了美丽的容貌之后,江公子就会多看自己几眼。 可惜现在空有这美丽的容貌,却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离开 第一百七十九章:离开 得了母后的同意之后,流萤赶紧跑到毡房,告诉林归晚。 等到流萤兴奋离开,林归晚得意的望着仆兰叶:“怎么样,是不是同意了?” “夫人,你想的还是太早了,王后怎么可能就这样同意你离开,怕是还有别的事情吧?”仆兰叶将晚膳放在桌子上,丝毫不在意林归晚的得意神情。 林归晚当然知道,王后怎么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她离开。怕不是等到时候离开时,途中将她抛尸在荒野。 “那这样就得靠你了,仆兰叶。” “我?”仆兰叶摸不着头脑:“靠我?靠我什么?” “难道你不应该和我一起走吗?毕竟拓跋楼可是吩咐你保护我,你该不会违背他的意思吧?”林归晚吃着盘子里的烤羊肉串儿,喝着奶茶。 这茶叶可是珍品,看起来拓跋楼还是蛮重视她的。 仆兰叶一脸无语:“你不都是要走的人了吗?何苦还让我保护你?” “可是拓跋楼让你保护我啊。再说了,要是我死了,他知道你没有保护我,怕是你也活不成吧?” 吃着饭,林归晚分外想念王府里的饭菜,虽说这烧烤十分好吃,可是耐不住一天三顿的吃啊。 她想要大米饭,想要馒头,想要稀粥;不想再吃这倒霉烤肉了。 “你真是——够聪明啊。”仆兰叶脸色黑下来,扑通一声坐在林归晚面前大口吃着肉。 经林归晚这么一提醒,也是的确如此,王子对她情意不一般,若是让他知道了,她没有保护这女人,怕是王子会责怪自己,怪还是轻的,怕是会重责。 “哎不要急嘛,这些肉都是你的,反正我也吃腻了。”林归晚将肉推到他面前,自己细细的品着奶茶。 吃过饭后,仆兰叶将桌子收拾下去,林归晚拿起矮几上的笔,撕了自己的一块儿雪白的衣服内衬。 慢慢的写着什么。 虽说这鲜卑王后心思不纯,可她还是得履行诺言,将药方传下去。 王室里的事儿,和百姓没有半点关系,她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时气恼而害了这帮百姓吧? 至于火药的对抗法子她是能写出来,可是做不做得出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而远在战场上的拓跋楼,和封喻川并不知道这档子事,一个为火药忙的焦头烂额,一个为林归晚急的上火。 “王爷,我们是否该主动出击?”江云起坐在草地上围着篝火,火焰一明一暗,照着对面的封喻川。 “不急。”封喻川解他身上的披风,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面罩戴在脸上,站起身来。 “我先去会会那拓跋楼。” “王爷万万不可,那拓跋楼可是个狠角色,万一他率领众人将你围住那可就坏了。” 江云起听了之后,也赶紧站起来拉着他慌忙的劝着。 “不必慌张。”封喻川轻拍他的肩头,安慰他道:“虽说他是个狠角色,可是也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屑干这种事情。” “可是万一…人心最难测。”江云起还是放不下心,让他自己去。 “别担心,一有不对劲,本王就会马上回来。” 封喻川还是不听劝的去了,他必须要马上知道,林归晚到底如何了。 在这等的实在是心焦,难道等打完仗之后再找吗? 一转身,他就他踏向夜幕中,骑着一只马儿奔腾而去。 今夜没有月亮,所以并瞧不出身影,这倒是上天给他的护身符。 两个人敌军大营离得不是非常远,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到了,远远的看着敌军大营。 看了一圈后,封喻川锁定最中间的那个营帐,掏出身后的弯弓,将一张纸系在箭上,拉满弓一下射了出去。 巡逻的小兵警惕的喊了起来:“有敌军,敌军偷袭!” 听到自己的营帐外面闹哄哄的,拓跋楼赶紧走出营帐问:“发生何事?” “禀告王子,有一人射了一支箭过来。” “箭呢?”就是一支箭,怕不来袭而是谈判。 “禀告王子,在这里。”手下拿了一支箭,恭敬的递给他。 拓跋楼结果这支箭,仔细打量一番,抽出系在剑上的纸。 “这是?”一旁的兵疑惑的看着那张纸。 鲜卑人大多都是用竹简,而盛朝人多是用纸。 这和他们的历史也有关系,鲜卑尚武,盛朝尚文;所以鲜卑至今没有掌握制作纸张的方法。 “吩咐下去不用大动干戈,是有人找本王子。”上下打量一眼纸张后,拓跋楼脸上看不清神色,只是吩咐事情后就骑上一匹马,飞跃出去。 漆黑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大地,林归晚只能听声音判别拓跋楼是否来了。 远处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随之一股杀气迎面而来,封喻川下意识侧身躲开。 来人手握弯刀,嘴角含着讽刺笑意,离他近在咫尺。 邪魅的脸庞上,眼角轻轻挑起,瞥着封喻川薄唇轻启:“没想到反应还挺利索?” 封喻川扯下脸庞上的黑巾,露出温润如玉的脸庞,清冽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男人,平时玉树兰芝的君子仿若化身为恶魔,他浑身散发着戾气:“林归晚在哪?怎么样你才能交出来?” “怎么?叫本王子来就是谈一下本王子未来的王妃?”拓跋楼像一只风情万种的狐狸戏谑的看着他,眼底藏着锋芒。 “林归晚是本王的王妃,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你的?她是我的女人。” 话一吐出,两边人浑身都紧绷着,像是随时要厮杀的野兽。 “你找死,她是本王子的!”不等封喻川再多说什么,拓跋楼提着刀就迎上去,踏着马背直逼封喻川的心口。 封喻川脚底轻点马鞍,飞旋而起,抽出腰中的长剑,刺向拓跋楼的后背,幸亏拓跋楼闪避及时,可惜还是被划破浅浅的一层衣服。 “不要闹了,本王今日是和你来谈判的。”封喻川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脸上压抑着狠厉。 今日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将林归晚的消息给撬出口。 不惜一切代价! 听了封喻川的话,拓跋楼笑容消失,随之代替的是怒意。 他翻身而起握着弯刀,又向封喻川进攻。 可封喻川只是躲避并不还手。 第一百八十章:就这样 第一百八十章:就这样 打了几个回合之后,拓跋楼将弯刀别在身上道:“不和你打了,你看不起本王子!” “本王从未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本王的结发妻,鲜卑王子怎么样才能将她还与本王?” 封喻川像一棵青竹一样站在那里,气质油然而生。 反观拓跋楼有一丝狼狈,他坐在地上,耳边掉下来一绺青丝,衬得他更似女非男。 “封喻川你真的很无聊,既然你并不喜欢她,本王子娶她又何妨,本王子才不在意她之前是谁的女人,只要是她就行了,若是本王子现在还给你,你敢要?” 这男的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可惜呀……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是不喜欢,都不愿意放手。 “谁说本王不喜欢,本王与她两情相悦。”封喻川眸中沉淀着柔情:“若你还了,本王必定重礼谢之。” 可惜月黑星稀,拓跋楼也看不见他眼中的柔情。 “得了吧你,我将她掳走的时候,那个小破院子,没一个人看守,你哄骗谁呢?” “本王子是不会将她交给你了,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一次就当本王子没见过你,下次定要将你铲除为归晚解蛊。 说完之后,他便翻身上马,奔腾而去。 “若是本王将火炮的制作方法告诉你呢?”封喻川狠了狠心,冲他扬声喊道。 “你说什么?”拓跋楼果然被惊到了,他勒马回头看着封喻川,一脸不可置信:“你肯将这制作方法告知我来换取林归晚?” “你换吗?” 虽说是火炮重要,可是三千人,和3万人相比,悬殊实在是太大,若是敌军不要命的往上冲,凉城很快就会被攻陷。 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趁能有利用的机会,换取利益。 “呵,不换,你以为少了火炮这种东西?鲜卑勇士们就赢不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拓跋楼只是冷冷笑了一声就骑马而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封喻川的脸色漆黑如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如何才能救得她? 看来要逼他犯险一步了。 封喻川想着,翻身上马,回了军营。 “陵游。”他冲着漆黑无比的夜色中低声喊了一个人的名字,破开夜幕,像一只灵巧的猫儿跪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男人。 “主子,有何吩咐?”这个叫陵游的男子,声音沙哑着,似乎真的很像黑夜中鬼魂一般。 他一身黑衣,眸中毫无光彩,活像一只行尸走肉,或是一只提线木偶。 “本王命令你去鲜卑王营里去找王妃,尽量将她带回来,若是找不到,就将鲜卑公主带回来。” “陵游领命。”说完话后,他就一转眼不见了。 对于这个属下,封喻川还是放 心的,就算将人带回来,起码他不会被困里面。陵游虽说看起来木木的,可是,他是这群属下中最有眼色,最机灵的一人。 轻功只在司葵之下,但是,懂谋略知大体,不比司葵差。 因为是参军打仗,所以不方便带司葵过来,所以就将陵游安插在军营里,以便不时之需。 “王爷,那人怎么说?”身后江云起忽然冒出来问着他。 “不愿意,用什么方法都不愿意。”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猜想到拓跋楼不会因为火炮,而和他做交换。 意料之外的是这位王子,好像已经喜欢上他的王妃,好像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江云起叹了一口气:“既然费尽心机非要掳走她,肯定是不愿意再随便送回去。” 不知道王子是否将林归晚收押起来了,还是怎么样……希望没有他想的那么坏吧。 墨黑褪去,阳光初上。林归晚盛装打扮,见了王后。 “参见王后。”林归晚行了一个礼,立在一旁,静静等待着王后开口。 王后身着一身华服,喝了一口茶水,并不十分热络。 “你真的要舍弃这做王后的机会,回到你那盛朝去?听说盛朝的女子管教甚严,若夜半出去后便会清誉尽毁,可有此事?” 王后当然也听闻拓跋楼想将她纳为王妃,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光是她和大王那里就通不过,鲜卑岂会容忍一个敌国女子做王后? 现在王后,真是越看她越不舒服。也许趁早解决,可以绝了楼儿这个心,一个异族女子,当个玩物也就罢了,还要拿到台面上去。 “回王后,确实有此事。”林归晚当然知道,王后这是要挑她刺,毕竟谁让她得她儿子喜欢呢。 流萤在一旁看着这奇怪的氛围,连忙打着圆场:“今日来不是要说这些事的吧,母后?” “也是,今日是恩赐你回盛朝,只要你将那火炮破解方法说出来还有将那药方子都一并说出来,就准许你离开。” 王后微微抬起她的下颌,似乎在可怜施舍。 林归晚按捺住心中的不忿,强逼着自己,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真是多谢王后了,药方子,我马上就俸给您。” “母后您看,归晚已经给了不是?”流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拉扯着王后的胳膊。 王后被她摇得受不了,叹了一口气,将胳膊上的手捋下站起身子趾高气扬的看着林归晚:“这主要要的,可不是这个药方子,还有那个呢?” 林归晚微微一笑,露出皎洁的牙齿。:“那方法当然会给王后您,可是,往后你还没有履行诺言送我回去呢。” “大胆!”王后脸上露出怒容,指着她道:“你这是质疑本宫了?小小女子,竟敢如此放肆!” “小女子不敢。”林归晚福身行了一礼道:“古来做生意都是有商有量,银货两讫,王后娘娘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母后您别……”流萤一脸为难,看着两个人,又拉上王后的胳膊。 王后气得胸脯起伏着,面色发青:“你不过是一个敌国俘虏,有什么资格和本宫谈判?本宫要你活,你便活要你死你便死!” “小女子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是,是王后娘娘在和小女子做生意,小女子是按照规矩行事罢了。”林归晚也不恼也不气,只是淡淡的,和她讲着道理。 这样衬得越发王后无理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程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程 “王后要让小女子死,小女子不敢不从,可是,这抵御方法却是见不着了它会随小女子一直长眠地下,小女子不才,博得王子心悦,怕是王子征战回宫见不到小女子,会与王后产生间隙。” 林归晚牙尖嘴利,直逼得王后说不出话来。 “希望王后明鉴,小女子只是想和你,好好做生意。” “好一个林归晚,好!”王后扯掉,腰带上系的一块令牌,递给身旁的侍女。 “将林姑娘带到边境。” 趁机给了那侍女一个眼神,侍女心领神会恭敬的道了句:“诺。” “多谢王后,多谢公主,再也不见后会无期。”林归晚这次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乖乖的行了一礼跟着侍女走了出去。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盛朝的大家闺秀,牙尖嘴利!你母后我可是长了见识了。” 王后甩袖而去,坐在矮榻上,气的脸黑如墨。 “母后,您别气坏了身子。”流萤走向她,依偎在她的身旁,可是心还落在林归晚身上。 “母后,我去给你沏些茶来。”流萤借了个由头,赶紧走了出去。王后虽然看透也没多说什么,若是多加阻拦,好似不近人情。 回了毡房的林归晚,哼着小歌儿用包裹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 其他的也没什么好带了。 流萤小跑到她的毡房,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塞到她的手心里:“拿着路上打点行程。” “多谢。”林归晚接了她的银两,放到自己怀里。毕竟之前开德善坊的时候,她也给了流萤不少银子。 “林姑娘该启程了,马车已经打点好了。”王后的侍女,带着淡淡笑意,对着她讲。 “那你走吧,王爷肯定等着你呢。”流萤眼中划过不舍。 她这一走,自己和盛朝便再无瓜葛。 “那我走了。”林归晚回头望了一眼仆兰叶,转身出了毡房。 跟随着侍女,一直走到毡房的最边位置,那儿停着一辆马车,看起来半旧不新的。 “林姑娘上去吧。”侍女离了公主后,一脸皮笑肉不笑。 “请问林姑娘,那火炮的敌对方法什么时候给?” “这个好说,只要出了这鲜卑边境,进了盛朝境内,我就把它给你。”林归晚踏上马车,拉开帘子,进了里面。 她又拉开侧面的帘子,往自己住的那毡房看了看。 “林姑娘,这赶马的事,奴婢可做不来,所以奴婢给您背了一个马夫,让他带着您去。”侍女吹了一个口哨,一身材魁梧看起来彪悍无比的男子走到她跟前,半跪在地上:“秋玲女官。” “现在我就命令你,带着这位林姑娘,到盛朝边境,然后将她手中的火炮方法带回来。”似乎一切吩咐的都没有错误,那男子连连称是,坐上马车挥舞着鞭子。 林归晚心里有些着急。仆兰叶怎么还没来?难道她真的不害怕拓跋楼惩罚她? 驾车的男人非常狂野,林归晚觉得这马车颠簸的,根本就坐不住。 离毡房越来越远,还是没有看到人影,林归晚有一些心慌意乱…若是这兄贵男子,强行施暴于她,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直到毡房,已经看不见了,林归晚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到底怎样才能安全的离开,才能不让这个大汉杀死自己? 正值慌乱之际,马车窗帘位置忽然钻进一个人来。 “你终于来了?”林归晚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她压低着声音抱住仆兰叶。 “嘘!”仆兰叶捂住她的嘴,警惕的往外看着。 王后派来的人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马夫? 可是她现在不敢贸然出手,因为她也不知道边境在哪个位置。若是贸然出手了,两人孤独呆这这荒郊野外? 看着仆兰叶锐利的眼神,林归晚也安静下来,不胡乱说话。前面的马夫可近在咫尺,他万一掀帘子就被抓包了。 两人在颠簸的马车上硬熬着,直到过了一天,那马夫才道:林姑娘,我们中途就不休息了,约莫着天明就能到边境。” “好。”林归晚拿出自己打包的水壶和干饼子,费劲地嚼着。 粗粮做的干饼子,像是利刃一样在她的嗓子划过,她赶紧喝一口水缓冲。 林归晚向仆兰叶示意着,问她要不要吃一些。 起初仆兰叶是拒绝的,但是拗不过林归晚一直推给自己,只好无奈接受,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填。 天色从漆黑无比,到盈盈泛出光亮。 前面的马夫,终于说出一句林归晚最爱听的话:“林姑娘边境到了。” “谢谢你。”终于到了,林归晚感觉自己在坐下去,整个人都要走不成路了,整个骨头都是散的。 她利索的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活动着。 “林姑娘也应该遵守约定,将该教给我的东西,给我了吧?”马夫眼中闪过一丝垂涎,不留痕迹的上下扫视着她的身材。 林归晚大方的笑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简递给他:“当然,我可是一个诚实的商人。” “多谢…”马夫接过之后,随便扫了一眼,就揣进怀里。 “这是林姑娘,小人,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马夫一脸苦恼,像是真的有什么棘手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林归晚笑盈盈看着他,眼底却全是戒备。 这马夫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小人哪,没有妻子,没有享受过男女之乐鱼水之欢,想请林姑娘帮一下忙…”马夫嘴里说着下流的话,眼中的垂涎越来越深,色眯眯的向她走近。 “恶心!”林归晚没想到他打的是这门主意,还以为是要杀了自己,这比杀了自己还要更加恐怖。 “哎哟,这声音可真好听,多说几句…”马夫慢慢向她靠近,脸上露出一副舒坦的色相。 “仆兰叶,你还在等什么?”林归晚跳上马车,拉开帘子,冲着里面喊着。 “怎么还有人?”马夫脸上露出阴狠,往里看着她。 “原来是你,仆兰叶,你可是自己是什么人,竟敢帮助一个外族女人?这可是王后娘娘的意思,你敢违背她?”马夫露出不屑神态,立刻向林归晚扑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羞耻 第一百八十二章:羞耻 “啊———仆兰叶!”林归晚惊恐的躲着马夫的毒手。呼喊着马车里稳坐如钟的仆兰叶。 “住手。”千呼万唤,仆兰叶抽出自己的腰间一把弯刀,一跃而出,架在马夫的脖子上。 “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人!”马夫并不害怕,够着脖子向她威胁:“她可是个盛朝人!” “我只知道她是王子让我保护的人。”仆兰叶一脚踢开他。 “现在走,我可以不杀你。”仆兰叶站立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不杀我?我可是要杀你,阻挡王后的人必须清除掉。”马夫脸上也露出凶狠劲儿,从脚底抽出一把短刀看起来没有什么章法,却是直直的逼近仆兰叶。 仆兰叶也不硬扛,只是稍稍侧个身子躲避了他,一脚踢在他的背上,只把他踢了个马趴。 “你这样就是通敌叛国。”马夫眼中含着深深的戒备,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仆兰叶,可是王后的命令,又不能违抗,真是两边为难。 “是不是通敌叛国我不知道,王子会替我下结论,要么你走,要么你死——选!” 仆兰叶丝毫不受他恐吓,脸上的倨傲一丁点儿都没少。 “选…杀了她。”马夫一晃眼间,将林归晚虏到自己的面前,刀尖直直的对着她的脖子,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只要杀了这女人,一切都好办了。” 林归晚一时不察,被他拖了过去。短刀就在自己的面前。心里惊恐不安却又不得不镇定下来,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什么廉耻不廉耻。 林归晚大义凛然的闭上眼睛。 “你——放了她。”仆兰叶看着“绝望”的闭上眼睛的林归晚,心下有些慌张,怎么就一时大意被他掳了过去? “哈哈哈哈,你看他吓得都闭上了眼睛,放心,我会快一点,不让你留任何痛苦。”马夫看着自己挟持的女子,张狂的笑起来。 “唔!”笑声忽然戛然而止,马夫捂着自己的下腹痛得脸成猪肝色,短刀自然也就落在地上。 林归晚警惕地拾起地上的短刀,飞快的退开离他三米远。 坏人真的是死于话多。 “你干了什么?”仆兰叶还在着急,有什么方法救她,却发现马夫自己一人,捂着小肚子疼得跪倒在地上。 “猴子偷桃,嘿嘿嘿。”林归晚“阴险”的笑了起来,量他金钟罩铁布衫,都怕这一套。 “你……”仆兰叶复杂的看了一眼她,这林归晚是个女人吗?竟敢摸男人那个地方? 面对着仆兰叶的欲言又止,林归晚大言不惭道:“都要命归西天了,我难道还在乎些面子?” 说的好像也是…仆兰叶扫了一眼地上疼得扭曲的马夫,不免心里有些想笑。 “喂,你要自己爬回去,还是我这把刀送你一程?”仆兰叶忍住笑意问着他。 “你别得意的太早,这他娘的真是个小娼妇…竟然敢抓爷爷下三路!”马夫脸色好了许多,颤巍巍站起来,凶狠的扫视着两个人。 “你才是娼妇,你全家都是娼妇!”林归晚黑着脸骂到:“仆兰叶,给姑奶奶将这个贼人给宰了。” “是。”仆兰叶也看不惯这一种凌辱女人的男人,他死了正好没有人说出去省的回去再解释。 她嘴角弯起一抹寒冷的杀意,一瞬间就到马夫的面前,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等他开口,手起刀落,血喷涌而出。 死了的马夫脸上,圆睁着眼睛,似乎还带着不可置信。 “啊!”林归晚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杀人,吓得喊叫出声,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她只不过说说而已,没有想过要杀人,充其量也就是胖,揍一顿罢了…真死了,被她一句话害死了? “喊什么?胆小鬼。”仆兰叶像是没有看见地上的尸体一样,熟练的将他的头颅割下来,埋在沙子里,似乎在处理死了的牛羊似的。 林归晚看着这一幕,毛骨悚然起来赶紧背过身去:“你干嘛把他的头给割下来,怪瘆人的。” “不将头割下来,万一王后找上门来,知道是我杀的,我岂不是麻烦大了?” 每个人的杀人手法都有所不同,王后派人来寻,怕是能摸到她这儿。 仆兰叶将头埋好,坐上马车,看着她:“不是要去边境,现在就去王子那边吧。” “不是要说放我走?”林归晚不情不愿的坐上马车,气呼呼的问道。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这日子呀太刺激了,她的小心脏,怕是受不了。 “你是王子带回来的人,王子没说要放你回去,你什么时候都不能回去。”仆兰叶坐在马车前驾着马,往东南方向奔去。 她也不知大军在哪个地方,只是依稀知道位置,边走边说吧。 两个人驾着马车到天黑为止,终于看到了,似乎有军队的模样。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仆兰叶撩开帘子,对着她讲:“不要耍什么花样,这周围都是野狼,一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被撕得粉碎。” “知道了,你去吧。”林归晚听着耳边隐隐约约狼的嚎叫声,当然不敢以身试险,她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小生命的。 “嗯,这是火折子,要是狼进来扑咬你,你就把马车点着。”仆兰叶从怀里翻了一个火折子扔给她,细心的嘱咐着。 这可是王子要她保护的人,她可不敢怠慢。 想想没有什么事了,仆兰叶飞速的掠过地面,往军营那边走,她像一只飞燕一般,轻功出神入化,直得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见仆兰叶彻底不见影子后,林归晚从怀中掏过自己的白玉簪闭上眼睛感应着。 空间已经孕育出蓝天白云,还有一颗像火球一般的悬挂穹空之上。 说是太阳,更接近火球,怕是还没有孕育成功。 田地更为广阔了,荔枝树已经成为荔枝林,红艳艳的荔枝挂在树上招摇着。 正好她有一些渴了伸手摘下一串荔枝,一边吃着一边等着。 等到林归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将身上的果核果皮儿,全都捧着下了马车,埋在泥土里毁灭证据。 果然没过一会儿,仆兰叶飞跃的身影清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掳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掳人 “前面这是王子的军营,我们过去吧。”仆兰叶脸上隐约带着雀跃的神情。 “行。”林归晚不情不愿答应着,任由仆兰叶驾着马车往前赶。 这边林归晚被带到鲜卑王子拓跋楼的军营,那边陵游刚刚到了鲜卑王营的周围。 他瞅准一个落单的巡逻士兵,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向他砸过去。 “什么人?”那士兵果然中计,挑着小灯笼,小心翼翼的向他走过去。 “唔…”陵游像一只鬼魅出现在他的身后,手脚利索的将他的脖子拧断,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带着迷茫的眼神倒在地上。 陵游利索的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自己换上。 挑着灯笼,慢慢混进王营。 王营守卫众多,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挑着灯笼,警惕的巡视着周围。 陵游慢慢悠悠的巡着,查看这到底哪个,才是公主或是王妃娘娘的毡房。 现在才只不过刚进入夜晚,还有人出来走动着。 “你干什么,这可是公主要喝的奶酒。”一名小侍女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还好他能听懂几句鲜卑语。 这两波好像相撞了,撞傻了,公主侍女端的酒,撞她的一名侍女,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奶酒湿淋淋的泼了一托盘。 陵游慢慢的在她周围不断打着转儿,听着她说出鲜卑公主,到底在哪儿。 “再沏一杯不就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另一个侍女好像趾高气扬的样子,丝毫不在乎。 “你!”公主的侍女果然生气,可令一旁的随同拉着她劝着。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俩人事情告一段落,公主的侍女不甘心的只能又去拿奶酒。 陵游一直跟着她,看她某一个毡房里,拿出一瓶精致的玉壶。 急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赶着,陵游连忙跟在侍女的身后,从最南边,走到最东边的毡房里。 可那毡房一圈都有重兵把守,陵游想进去将公主不留痕迹的掳出来,根本不可能。 无奈陵游只能确认一下地方,匆匆离开这。 他毕竟不是鲜卑人,现在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万一到早上岂不露馅儿? 溜到最外面,陵游拖着那具被他杀死的尸体,往另一个山坡上疾奔而去。 他还在想着寻找王妃娘娘的消息,可是林归晚,已经到了鲜卑王子,拓跋楼的营帐里。 “你就住在这儿吧。”拓跋楼脸上挂着笑意,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睡这儿?你就不怕你的士兵说你行军途中,贪于女色?” 林归晚其实并不想和他又睡在一个位置,明明仆兰叶也是个姑娘,他俩可以分到一个营帐里呀,正好仆兰叶又会武功,又能保护她,不受其他士兵的骚扰。 “你放心,我们鲜卑兵很豪放的。” 说完之后,拓跋楼还暧昧的向她眨了眨眼。 林归晚被惊出一身恶寒,搓了搓胳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要和仆兰叶住在一起。” “行吧。”这次拓跋楼竟然大方的答应了,倒是让林归晚有些吃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人脑子转过弯来了? “你待在本王子身旁,让本王子想忍不住吃掉你。” “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给我们两个支个营帐吧。” 林归晚不听他暧昧的话语,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 看到林归晚只是不断闪躲,丝毫没有小女儿的娇羞之态。拓跋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什么时候,她才会睁眼看看自己啊? 封喻川有什么好的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还很狡诈,丝毫不如他光明磊落。 “叶,将夫人带到你的营帐去。” “是。”仆兰叶答应着,可林归晚好似听到了一些不情愿的意味? 不过现在都那么累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还是好好躺着睡觉吧。 林归晚随便收拾了一番,不安心的摸了摸怀中的白玉簪子,幸好她晚上也将它扎在头上,宝物不都是需要温养的吗? 也许是她太累了,刚一沾上矮榻,就昏昏睡过去。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而离她不远了凉城旁,驻扎的军营里,封喻川可没有那么容易睡着。 他翻来覆去想着,何时才能得到林归晚消息。 当然睡不着的也不止他一人,一旁营帐里的江云起,照样睡不着觉。 比起封喻川的担心,他只多不少。 直到鸡鸣夜晓时分,两人才沉沉睡去。 反而更睡不着的,是远在鲜卑的陵游,她时时刻刻注意着,底下王营里公主的去向。 流萤一大早起来先去鲜卑王和王后那请了安,然后骑着小马驹在周围的草原上转悠着。 陵游看着不太远的鲜卑公主,悄悄的摸近她,一连放倒她身后跟着的四个侍女。 “你是什么人?”流萤感觉不太对劲,回头一看,直接一个身穿侍卫服的男人,向她慢慢走来。 “鲜卑公主,得罪了。”陵游一跃到小马驹上和她共坐,还不等她喊出声,一指头戳晕了她。 慢慢地拍着小马的屁股,环着晕过去的公主,向东南方向跑去。 陵游浑身紧绷着,若是这被人发现了,他逃不过一个死字。 不过还好,好似没人太过在意这个公主,陵游已经远离鲜卑已经很远了,还不见有人追来,他赶紧抽打着身下的马,往前跑着。 马驹终究还是马驹,不过就跑了半日,就累瘫在路边。 陵游只好背着公主,施展起轻功,往东南方向赶着。 鲜卑毡房里,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给王后。 “禀告王后,公主不见了!” “什么,会不会去草原上了?到底找了没有?”王后听后震惊的站了起来,慌张走下来,攥着那侍卫的领子。 她千辛万苦才盼回来的女儿,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 “回王后,在草原上发现了公主的四个侍女昏倒在地,公主怕是被人掳走了。” 侍卫惊恐的看着盛怒的王后,连忙像倒豆子一般说出口。 “快!还不赶紧去找?”王后愤怒的吼道,脸上隐约带着泪痕。 “是。”侍卫如蒙大赦,赶紧退出毡房。 “不行,…得给大王禀告。”王后匆匆忙忙的冲出毡房,向大王的毡房走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互换 第一百八十四章:互换 “大王不好了,咱们的女儿,被人掳走了。”一进毡房后,王后就开始哭诉。 她的女儿,回来才没几日就被人掳走了。 要是她知道是谁所为,定是将他剥皮拆骨。 “怎么回事?”鲜卑王也震惊的站了起来,赶紧扶起了王后。 对于这一个忽然回来的小女儿,他也是算倍爱有加,怎么忽然就被掳走了? “禀告大王,对面土坡后发现一巡逻侍卫的尸体。”一侍卫急匆匆而进:“正好早上,公主又被人掳走,属下猜测,应该不是鲜卑人做的。” “肯定是盛朝的人,给寡人马上去追!”鲜卑王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他狠狠的拍了桌子,气得脸色发红。 “是,大王。”侍卫领命,连忙带着一队骑兵,向东南方向追去。 陵游靠着自身的轻功,疾步一天,实在是累的太很,只好在一片丛林里歇了一下。 被掳来点了穴的流萤,已经悠然转醒。 “你到底是什么人?”流萤惊恐的捂着自己往后蹭。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掳她? “闭嘴。”陵游从怀中掏出干粮咬在口中,伸出手又点了她的睡穴,顿时觉得清静多了,安静的吃着自己的干粮。 月亮悄悄爬上来,皎白色的光辉照射着一望无垠的草原。 陵游刚刚休息了一会儿,就耳尖都听见有人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是马蹄的声音,听起来还不少,大概是鲜卑人发现后追了上来。 陵游赶紧扛起来流萤就跑,还好,前面有一片小树林,他赶紧三两下,爬到树梢位置。 将流萤挂在树杈,陵游坐在另一个树杈位置,往后看着来的人。 约莫着有一百多人的骑兵,匆匆而来,站在树林旁讨论着什么。 停留了一小会儿,一百多人的骑兵又哒哒哒的跑走了。 等到看不见骑兵了,陵游并不着急,将另一个树杈上的鲜卑公主弄下来,他掏出未吃完的干粮饼子,细细的咀嚼起来。 一边吃,一边掏出水壶,慢慢喝着。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他躺在树梢上眯上了眼睛。 现在若是带着这女人往他那边方向赶,怕是能撞一个照面,不如等他们返回来再说。 不出他的所料,月亮往西沉时,一百来人骑兵,又匆匆而回。 被达达的马蹄声惊醒后,陵游看着远去的骑兵,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扛起一旁树梢上挂着的流萤,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地面上,往东南方向疾行。 “禀告大王,往西南方向的一路中,并未发现有人丙告侍卫在大王的毡房前禀告着。 “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连寡人的女儿都不能帮忙找回来!”大王撩开帘子,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 “现在给王子报信,让他时时刻刻留意前方的动向,留意伊颜。” “是,大王。”被踹的侍卫也不敢吭一声。 “下去吧。”鲜卑王捏着自己的眉心,一时间疲态尽露。 怎么没一件事顺心?难道他不适合做这大王? “伊颜找到没有?”皇后眼含泪光,面带希翼的看着大王。 “没。” 鲜卑王只吐出这一个字,便不再忍心说下去了。 “女儿——伊颜…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对了,是那个女人!”王后突然想到什么,怔了起来。 “怎么了,是谁?”看着自己的夫人忽然带着泪花怔了起来,赶紧问道。 “是林归晚,是盛朝那个女人,前两日,妾将她送走,与黑斑毒和疑难杂症还有那火炮抗横之法交换,气派马夫,想将她暗中解决,可是已经过两日,马夫竟然还没有回来汇报。” 王后陷入沉思,指不定那林归晚已经被人救走,连马夫也杀了,为了报复,特地过来抢了她的女儿! “倒是有可能,寡人这就让人告与楼儿,让他多加注意一些。”鲜卑王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 月亮慢慢在蓝色穹布上化成透明色,东方的太阳仍然升起,照射出柔和的橘光。 橘色的光,慢慢的化为白色光芒,又转回原来的颜色,慢慢的沉入西山腰里。 星辰又密布起来,月亮又重回穹空,照着陵游的影子飞快移动。 “你这个流氓,快放开我!”流萤醒了过来后,不断拍打着扛着自己的男人。 到底是谁将她绑了过来? “闭嘴!”陵游将她放在地上,点了她的哑穴,然后狠狠的威胁道:“要是你再敢乱碰我,信不信我让你永远睡下去?” 流萤听了之后,连忙放下自己,想要锤他的手。这句话她还是信的,毕竟前两次她只刚说了一句话,就被点了睡穴,她可不想再睡下去了。 陵游看着不远处的军营,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他背上的流萤悄悄的打量着,发现这都是盛朝的人,那绑自己来的,也是盛朝的人了?很有可能是王爷,因为王妃娘娘被王兄绑了,所以王爷就绑了自己…… 虽是如此,可流萤却一点恼意都没有,因为,她想见的一个人,终于要见到了。 “组织,人带到了,是公主。”陵游跃进封喻川的营帐,将流萤扔在地上。 被扑通一声扔下来的流萤,被地面石子硌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是她扫见封喻川那阴沉的脸色时,又憋了回去。 她从未有见过,王爷有如此生气的时候…… “很好,你下去休息吧。”封喻川摆摆手让他退下去,整个营帐里就有流萤和他。 封喻川盯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问:“你是流萤。”虽然相貌改变了,可是眼神还是那个眼神,永远都换不了。 流萤想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哑穴还没解开。 封喻川抬起手,解开她的哑穴:“林归晚在哪?” 他轻眯着眼,眸中射出锐利的光,像是要刺穿流萤。 她不敢抬头看王爷,只是低下头,急急的说着:“我已经劝服母后让王妃娘娘回来了,代价是用黑斑毒的药方还有火炮的抗御方法,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呀。” 没想到听了流萤的话后,封喻川那眼神更冷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母后派人送的她?” 第一百八十五章:交换 第一百八十五章:交换 “是…”流萤不懂为什么王爷为何更生气了。 “你!”封喻川扼住她的脖子,直掐的她脸色涨的通红,翻白眼才将她甩开:“林归晚怎么会救你那么狠毒的丫头?” 狠毒?她哪里狠毒?流萤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头上冒着金星。王爷说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本王不知道该说你笨,还是该说你狠毒好。”封喻川站在她的面前,面色看不清楚,只是语气冷得让人生畏。 “你竟然傻的相信你母后会真的放了她。”重要的是连林归晚也相信,这根本就不像她的做事风格。 “母后是信守承诺的人……”流萤经过封喻川提醒,说话的语气也轻了许多,不敢如此肯定了。 对呀,她当时为什么没想到,王妃娘娘是盛朝人,和鲜卑本来是敌对,若是将那东西交给母后之后,肯定会斩草除根啊。就算是母后又如何?她是鲜卑的王后啊。 越想流萤的身体越发冷,说不定王妃娘娘已经遭遇不测了…… “念你还有些用处,本王就暂时先不杀了你。”封喻川眼含杀意看着她:“怕是本王的士兵应该很喜欢你。” “不!”流萤听到这话,如坠冰窖:“王爷,求求你不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饶我一次…” 她不要命似的往下磕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 “放心,本王不会现在就将你送出去,因为你还有些利用价值。” 封喻川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扔给她:“谈判条件头上不应该有伤痕。” 流萤拾起滚在地上的那小瓷瓶,眼前一幕幕浮现起,她当时和王妃娘娘,一同度过的日子里。 “王爷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掳走王妃一事,我是不知情的。”她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呢?绝不可能。 可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住口。”封喻川伸手点了她的睡穴,从自己床上,拿出一条被子扔在她的身上。 月消日起,朝阳和着秋风升起来。 封喻川踢了一跤,地上睡得正香的那女人:“本王问你,王妃娘娘被带出来时,真的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回王爷,的确没什么事情发生,只不过她的侍女丢了。”流萤习惯性的站起来行了个礼,忘了自己早已经是鲜卑的公主。 “侍女?什么侍女?”封喻川皱起眉头。 “就是一个普通侍女,王兄派她来伺候的。”流萤想了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是这样,或许还有转机…”封喻川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一点点,既然是拓跋楼派给她的侍女,肯定不是普通侍女,不然怎么在那鲜卑王营生活不受欺负? “你就在这呆着,贸然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本王可不管。”撂下这句话,封喻川就匆匆离开。 流萤本来是想出去,看一眼江云起在不在的,可是经封喻川这么一说,她也不敢出去了。 出了营帐后,封喻川转身就进了江云起的帐篷里。 “归晚有消息了。” 江云起刚还在迷迷糊糊,忽然一下子精神起来:“王爷,你刚刚说什么?王妃娘娘有消息了?” “本王派人掳了流萤,流萤的确是鲜卑的公主拓跋伊颜。” 提起来流萤,江云起不免心里有一丝愧疚。当时,他说的话是不是言重了? “她人在哪儿?”江云起点了点头。 “她在本王的营帐里,我觉得归晚应该在敌军大营里。”封喻川猜想着,既然那侍女都是拓跋楼派去的侍女,要是被救后,肯定是将她送到拓跋楼那里。 那这样一来,他有拓跋楼的妹妹,那边有自己的妻子,这样也好谈判了。 “既然如此,就用流萤将她换回来。” 江云起心中一片豁然开朗,只要人在,能找到就行。 “那就下战书吧。”封喻川弯起嘴角,想起林归晚笑颜来。 江云起拍了拍手:“好,我现在就去拟。” 三下五除二拟好战书之后,封喻川又骑着马,带着弓箭,将战书射在对面敌军的大营上柱子上。 “岂有此理,竟敢欺负到家门口了!”战书被呈到拓跋楼跟前,他气得脸都黑了一片。 “勇士们整装待发,这就去挫挫他们的锐气!”拓跋楼将战书扔到脚底下,狠狠的碾碎。 这战书中还提到,要将林归晚带过去,因为对面封喻川将他王妹拓跋伊颜给掳来了。 父王母后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会妹妹被人掳出来? 鲜卑王营的巡逻都是吃干饭的吗?那么大一个人,竟然被掳走了。 看来不得不应战了。 “叶,准备本王子的战甲。”拓跋楼抿着嘴唇似乎很不高兴。 “怎么了?”仆兰叶将拿的帐篷拿上了,放在他的跟前。 利索的穿上战甲后拓跋楼严肃着一张脸对她吩咐:“将林归晚带过来。” “是。” 拓跋楼带领着一万多的士兵,气势汹汹踏向凉城城门口。 林归晚一脸不明所以,怎么?他们打个仗也要将自己带上,还怕自己跑了不成?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凉城城楼下,拓跋楼骑着马冲上面喊着:“无耻狗贼,快将她交出来!” “鲜卑王子,好久不见。”封喻川露出一丝冷笑,将身后的流萤带到他面前:“亲兄妹就打个招呼吧?” “伊颜!”拓跋楼紧张的看着她:“封喻川有没有将你怎么样?你额头是怎么回事?” “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对女人出手?”拓跋楼张口就骂道:“竟然将女人当挡箭牌,真是厚皮脸!” “说得你好像不是一样,彼此彼此。”封喻川也不生气,只是悠闲的说着话:“鲜卑公主美貌超凡,本王的部下,个个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若是从中为他觅得一个佳婿,或是多个佳婿,也是极好的。” “你到底要如何!放了伊颜!”拓跋楼颜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的问着他。 城楼上的封喻川好似一点也不着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无所谓的道:“到底如何放,你不是也知道方法?何必过来问我呢?” 拓跋楼听后,攥紧了拳头,向后打了个眼色。 第一百八十六章:就这样换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就这样换吧 后面的士兵识趣的将林归晚带上来。 “人已经在此,放了本王子王妹。” 林归晚到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就是个人质啊,原来封喻川将流萤掳到了手,那这样也好,拓跋楼肯定认为妹妹重要一些,将她换回去也是极好的。 “你先放了她,我才能将你们鲜卑公主放了。” 封喻川看到林归晚果然在他那,有些不太淡定,直直的盯着她看起来。 两方士兵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感情不是来打仗的,是来交换人质的。 “你信不信本王子将你们这凉城给践踏的渣都不剩?” 拓跋楼口气十分暴躁,本来他可以慢慢的攻破,不太着急,因为他有封喻川的把柄,逼急了拿出林归晚来就行,现在可不行了,封喻川竟掳了伊颜。 “本王信,不过在这之前,你们的公主就会先行让本王的士兵给娶了,然后再陪着凉城一起入葬!” 封喻川才不担心他是否会伤害林归晚,因为拓跋楼是喜欢林归晚的,肯定不会拿她来做赌注,而他就不一定了,他对流萤根本毫无感觉,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本王子就将她放在城楼下,但是你要将伊颜给用吊篮放下来。” 拓跋楼紧紧攥着拳头,十分不甘愿的将林归晚推了出去。 “很好,王子果然是明事理之人。” 封喻川看到林归晚慢慢的向城门走着,他也派人将流萤塞进吊篮里,慢慢往下放,要是有不对劲儿,他会赶快提起来。 林归晚慢慢走近城门,流萤也被慢慢放下来,拓跋楼看着快要到地的妹妹松了一口气,可扫到林归晚已经到城门口,城门开了一条缝,让她进了去,一瞬间就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城门里。 他紧紧的咬着牙齿,攥着拳头对一旁的士兵道:“你去将公主带回来!” “是!”一旁的兵骑着马赶紧跑到流萤跟前,将她带上马。 “放箭。”封喻川眯着眼看着那被带走的流萤,轻声吩咐一旁的弓箭兵。 百发飞箭直直飞向那上马的流萤,士兵先发觉到,大喝一句:“公主小心!”将流萤环在胸前,硬生生的扛过那百十来发箭,顿时鲜血喷涌,他与身下的马一同被扎成刺猬。 “封喻川你卑鄙小人!”拓跋楼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士兵就这样被射穿,死都不忘护着怀中的公主,气的眼睛发红。 “盾牌手!”他挥了挥手,一排盾牌士兵缓步而上,将士兵和流萤带回。 “王妹,你没事吧?”拓跋楼着急的看着流萤,查看着她身上。 只见呆滞的流萤声若蚊哼道:“没事。”拓跋楼才放下心,吩咐一旁兵将她带到后方大营。 流萤被动的跟着他走,满身都是血污,都是护着他的那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血迹。 她不懂,为什么封喻川竟如此狠心,明明已经将林归晚已经放回去了,怎么还要杀了她? 头一次,她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战争,什么是死亡。 回了凉城的林归晚,雀跃的踏上城楼,看着一身肃杀之气的封喻川。 多日不见,他黑了也瘦了,多了几分憔悴。 “封喻川!”她跑向他,紧紧的熊抱着挂在他身上。 终于回来了,终于再见到他。 一激动,林归晚眼眶红了,哽咽的趴着道:“我好想你。” 封喻川将她护在怀中,吸允着她身上的芬芳,更用力的将她抱紧:“拓跋楼没有怎么样你吧?” “没有。”林归晚摇摇头,笑嘻嘻对他刚要张口说话,就瞄见城楼下的拓跋楼正满张着弓,直直瞄着封喻川。 “小心!”林归晚抱着他的头,往下倒,幸而封喻川也十分信她,跟着她弯着腰。 一根急飞的箭矢掠过他的头顶。 底下的拓跋楼失望的看着自己落空了。 “盾牌手准备!攻城——”拓跋楼一声号令下,一旁的士兵汹涌的奔跑着,带着自己的盾牌。 这是他命人加急做出来的,希望会有些效果。 “冲啊——杀!”鲜卑兵来势汹汹,一时间烟尘滚滚,黑压压的人冲向凉城。 “火炮手准备!”封喻川也立马反应过来,下着命令。 齐齐十来个火炮架在城楼之上,和蓄势待发的火药。 “放!”火药立即点燃,飞快地投进敌方里。 可因有些火药都被盾牌手挡着,虽说炸开了,可是并未造成多大伤害,只不过旁边的两三人和举着盾牌的被炸死而已。 可是总有火药落在人群里,炸的人肉翻飞。 一时间硝烟滚滚,拓跋楼发着号令,鲜卑兵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涌着,搬着梯子往前爬,搬着撞门柱子往城门上撞着。 “弓箭手!”封喻川将林归晚藏在自己身后,命人不断往下落着箭,火药也不要钱的往下砸着。 “给我!”林归晚抢过一个兵手里的火药,点燃后扔到城楼下撞门柱的那里。 她冷冷绷着一张脸,丝毫不见任何嘻哈表情。这是战争,冷酷到全是以命相搏的战争,容不得半分差错。 她虽说是现代人,认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可现在是古代,都不一样,若是她不反抗,城门打开后,等待的是她想象不到的后果。 封喻川只是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就开始忙活起他的事,手拉起满弓,弓弦上搭着五支箭,每支箭都无虚发。 拓跋楼只是冷冷盯着楼上的林归晚,他就知道不应该放他回去,若是他得了林归晚的心,这时候她就应该帮着自己来对抗杀敌,凭她的计谋,肯定能大获全胜,根本不需要多费兵卒。 这女人不可小觑,甚至顶得上十个谋士,可惜他母后根本不懂,坏了他的大事。 两边不可开交,火药弓箭,硝烟四起,到处都是人的喊杀声,痛呼声,惨叫声。 林归晚看着自己身旁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在这战火连天的岁月里,人命如同草芥。 不光是她这边的士兵死伤,对方的士兵死伤更厉害,而且大多数是由她亲手射出的火药给炸伤的。 什么时候她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可是,在这种时候,若她不想为鱼肉,只能为刀俎。 第一百八十七章:胜负 第一百八十七章:胜负 什么事能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 她机械的操纵着简易化的火炮,看着尸横遍野,心里竟无一点点波动。 拓跋楼心疼得看着自己的大军,一波波的倒下。 “王子,不如撤退吧?”一旁的将士,询问着他的意见。 敌军实在是难啃,这都打了快一天了,也丝毫不见敌军有攻破的迹象。 而他们这边,死伤已经达到四分之一之多! 对抗区区三千敌军他们,已经损了约两千个兵,现在还未攻下,再打下去也只是吃亏。 “下令撤!”拓跋楼不甘心的,挥舞着长刀斩着飞来的弓箭,黑着脸抽打着身下的马。 “撤!”一声喝令,鲜卑兵慢慢退出战场,往后方退去。 城楼上的士兵见敌军全都撤了,激动的更热血沸腾起来,他们竟然打败了敌军? “赢了?”林归晚呆滞的转过头来问着封喻川。 “赢了。”封喻川向她浅浅一笑,脸上的伤痕更显野性。 “终于赢了。”林归晚听了这一句话后,松了劲儿向后倒过去,一下昏睡过去。 她实在太累了。 “归晚——”封喻川赶紧上前抱住她,见她呼吸均匀,只是睡过去了,才放心的松下一口气。 “睡吧。”封喻川抱着她下了城楼,见江云起正在楼下等着他。 “王爷,王妃娘娘她——”江云起见他抱着林归晚,心直直的坠下去,难道王妃娘娘遭遇了什么不测? “没事,她只是太累了,昏过去了。”封喻川见他一脸惊恐望着自己,赶紧跟他解释。 听了他的话后,江云起才安下心来。还好只是睡着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拓跋楼退回大营休养生息,流萤走到他的营帐里跪了下来:“对不起王兄,都是我太天真了。” “这丝毫不关你的事,起来吧。”拓跋楼脸色缓和一些,将她搀起来。 这都是母后觉得他经受不住女色,总认为林归晚是个盛朝人,其心必异,所以才想方设法将她弄出去。 “王兄…鲜卑是不是败了?”流萤小心翼翼的抬着头,看着他。 那边有王爷,再加上王妃娘娘肯定如虎添翼,虽说那边人少,可是王妃娘娘就是一个行走的智囊团,她有好多怪点子,这次用的火药就是王妃娘娘造出来的。 “现在输了没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赢。”拓跋楼脸色忽然黑了下来,要不是那边有火药这个东西,他早将凉城给攻下来了。 “禀告王子,大王来信。” “什么?”拓跋楼拿起那跪着的士兵手里的竹简,打开翻看了一眼,便扔扔在一旁。 说让他多多小心,伊颜可能被封喻川绑走了。 现在来说有什么用?已经败了,人也救回来了。 “现在王兄就让人送你回鲜卑,马上启程。” 现在她一个姑娘待在这军营里也不是事儿,军营里都是男人,虽说他是个王子,是领军的,可是万一军中有人动了什么邪念,他恰好不在,就算是活剐了他也不能挽回。 “不!”流萤使劲儿摇着头,赶紧跪在他面前:“王兄,我不回去,我要在这……” 她还没见到江云起,还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就这样离开她不甘心。 “胡闹!”拓跋楼头一次对她生气,冷下脸来,呵斥着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个女子,怎么呆在军营里?” “王妃娘娘可以,我也可以…我知道火药是怎么做的。”流萤一着急就将这事说了出来,要是留下来,必须要有什么东西,值得让她呆在这。 “你说什么?”拓跋楼不相信的看着她:“好了,别闹了,回去吧,父王母后还在等着你。” 见她一脸犹豫,拓跋楼拉着她就要出去。 “叶!将伊颜公主带回去。” “不,我不走——是真的王兄。”流萤使劲儿往后退,将他拉回营帐里道:“我之前是王妃娘娘的婢女,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做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让方法说出来,让她留在这里。 “好,你说我听着。”拓跋楼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这是前方战场,有什么好呆着的? “是硝石木炭,和硫磺,只要经过一定比例,就能制造出火药。”流萤期待的看着拓跋楼:“只要王兄将我留下来,我就把具体的制作方法告诉你。” “你先说出来,我再决定你留不留。”拓跋楼的脸色慎重了起来,他的王妹说的有道理,她之前在林归晚身边呆过,肯定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那火药的确是有一股硝石味儿。 “硝石硫磺和木炭的配比是十五成比二成比三成,王兄,我已将方法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将我留下?” 流萤扯着他的披风,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就算你说了,还是要回去。”拓跋楼记下这个配方柔情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听话行不行?这是战场,稍不留神就死了。” “不,我一定要在这儿。”流萤扑通一声跪下来,磕着头:“若是王兄,你不让我在这,我就死在这里。” 见她如此决绝,拓跋楼无奈的将她拉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让你留下?” “我…”流萤的脸上起了一片红晕。 拓跋楼见此,调笑着问:“是不是看上军里哪个勇士了?不如叫他叫过来,王兄将你们赐婚?” “我…不是……”流萤红着脸反驳道,听起来没有一点点信服力。 她和江公子若是之间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么,她做了公主之后,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就消失殆尽了。 “若是你不说,王兄就不会把你留下来。”拓跋楼故意板起一张脸,严肃的望着她,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个男子入了她妹妹的眼。 “是,是江云起……”流萤呐呐的说出口。 “江云起?”听过名字之后拓跋楼的脸沉了下去:“还是他?你要见的是他?那么久,鲜卑的勇士你都没有看上一个,只看上那一个小白脸,现在还要为他留在这危险的战场上?” “王兄,你就叫我留下来吧,求你了,我保证不通风报信,保证不和他说一句话,我只是远远的想望他一眼都不行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实力相当 第一百八十八章:实力相当 “不行母后父王都在等你,十分担心你……”拓跋楼抿起嘴角,一口拒绝。 流萤态度也十分坚决:“若你不同意,我今天就磕死在这。” 若是这一回去,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见到他一眼。也许这一生就永远见不到了,她不想留着遗憾。 “哼!”拓跋楼冷哼一声,甩袖而去,流萤顿时破涕为笑,叩着头:“谢谢王兄。” “叶,保护好公主,别让她乱跑。”拓跋楼吩咐着仆兰叶,十分疲惫拖着脚往山坡上走。 “是…”仆兰叶担心的看了一眼拖把楼,身上的战袍脏兮兮的,脸上也挂着伤痕,看他背影也十分消瘦。 从打仗到至今,并未多少日,他竟瘦成这副模样?而公主却一点也不体谅他,只顾自己的儿女私情。 而士气比较低迷,大概是因为他们去了一万人,而对面,只有不到三千,却还是没有打赢而失落吧。 相比较这边的寂静无声,林归晚 那边可就热闹多了。 大家都没想到,竟然能第二次打了胜仗。个个都开心得不行,喝起酒来。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 林归晚睡在农户家里,被这些声音给吵醒了。 “赢了没有…”她朦朦胧胧,张嘴第一件事就是问是否赢了? 一旁的人连忙扶起她,往她嘴里送了些水。 林归晚下意识咕咚咕咚的喝着,将一碗水喝完后叹出一口满足的气来。 她喝过水之后完全清醒了,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 一张近在咫尺消瘦的侧脸,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 “睡醒了?”他轻扬起嘴角,将碗搁置一旁:“你看现在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现在看起来倒是赢了……”林归晚拍了拍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如果没有赢,她怎么可能躺在这里,听封喻川讲话,指不定早就又变成俘虏了。 “醒了吧,今晚有盛宴,起来去吃吧?”封喻川温柔的不可思议,像一湾清泉一样,沁着林归晚的心。 林归晚坐起身来,有些不适应。脸都红了一半:“那个…我想换个衣服,洗漱一下。” 她好像总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儿,厮杀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想起那肉血纷飞的画面她胃里总是一阵反胃。 “那好,本王让人给你烧一些水。”封喻川站起身来,向外面喊着人。 进来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笑眯眯的跟她说着话:“王妃娘娘,我这就把大木盆搬来,水早都已经烧好了,王爷特地吩咐的。” 封喻川这人怎么变的如此贴心?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啊。 “多谢这位大姐。”林归晚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只剩内衫。虽然是内衫,但是上面还有点点斑斑的血迹留在衣服上。 明明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那惨烈的一具具不完整的尸体,实在有一些令人作呕。 之前有句话古人说的真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打仗死的往往不是头儿,而是下面的小虾米。 一会儿那大姐搬过来木桶,注入水后,林归晚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换了一身,农家的干净衣衫,林归晚顿觉自己身上十分清爽。 走出农户门口,封喻川他正背着手,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林归晚拂了拂身上的衣服,摸摸鬓角和头上插的白玉簪。 “等我呢?”林归晚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一下,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 “是啊,因为今儿个打了胜仗,所以都很开心,准备庆祝一下。”封喻川悄悄的拉起她的手,往前慢慢走着。 林归晚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不禁稍微用了些力气握住他。 封喻川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脸上顿时扬起一抹笑容。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亮皎洁的挂在头顶,银色的光散落大地。 凉城的人,个个脸上带着笑,在街上点起篝火,模仿鲜卑烤起肉来。 借着月色和火光,江云起远远就逆水寒啸的面色含笑的走过来。 他连忙站起来,脸上露出喜悦,眼睛也亮晶晶的,可是当看到一旁的封喻川时,笑意又淡了下去。 是啊,他算什么呢?有什么资格担心王妃娘娘? 不过林归晚回来的喜悦冲淡了这些不好的念头,江云起也走上去对两人道:“王爷 ……王妃娘娘,这边的肉已经烤的差不多了,一起吃吧?” “原来是吃烤肉啊?”林归晚眼中的光泄了下去,烤肉她都吃腻了…好饿,没有点儿家常便饭吃吃? “看起来王妃娘娘似乎不是很满意。”江云起看着她一下垮下去的小脸儿,忍住笑意问着她。 “烤肉……”林归晚抿着嘴摇头:“在鲜卑天天吃烤肉,我都腻歪了,要不吃点儿炒青菜也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王这就吩咐几人去做。”封喻川伸出魔爪,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脸上依然挂着温润儒雅的笑意,根本联想不出他会做那么幼稚的事。 “那好啊!”林归晚眼睛迸出光来:“吃些家常菜就行,馒头米饭都行!” 估计她要有一段时间都不能看到烤肉这个东西了。 还是大盛朝的饭好吃,吃多少年都不会腻啊。 “行,小馋猫。”封喻川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又看向江云起:“云起,不如一起?” “在下就不去了。”江云起赶紧拒绝,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当这个不识眼色的人。 “那我们就去咯?”林归晚没太在意他的表情,只是着急要吃饭。都饿了一天了,她早就饿扁肚子了。 “恭送王爷,王妃娘娘。”江云起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林归晚看着他的背影,怎么有些萧索? “不是要吃家常菜?让刚刚的姜姐帮忙做些。”封喻川拉着她往回走,夜色朦胧中,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 远远的山坡上,拓跋楼坐在上面,看着凉城方向那边忽明忽暗的灯火。 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手里摩挲着,林归晚看了一定很熟悉,这正是她分发的药物。 “林归晚,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本王子的。”拓跋楼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瓷瓶,喃喃自语。 第一百八十九章:实力不相上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实力不相上下 过了几日后,拓跋楼又前来攻战,只是这次好像多了一些东西,是盛朝非常熟悉的那个东西——火炮。 “真是多谢你们的王妃娘娘将这方法告诉本王子。”拓跋楼虽然忘了嘴角,看起来也是笑着,但是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让人打寒颤。 城楼上的兵,看着林归晚的眼光,都有些不对了。 开始心里嘀咕着,的确王妃娘娘被对面的王子掳走了,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之下,也许可能会说出来也不一定,她只是一个女子。 “你少含血喷人,你的王妹不就是王妃之前的婢女?”江云起今日也站在城楼之上,中气十足的对着他道:“贴身婢女,知道一些消息也不很奇怪吧?” “哦,你又是什么人?敢越权与本王子讲话?”拓跋楼眯起眼睛看着他,露出危险的寒光。 这男人他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他王妹心心念念的江云起——果然看起来,倒是十分会唬人。 一个男子生的白白净净的,唇红齿白,斯文至极,倒是很引姑娘喜欢。 “在下是盛朝的司郎中!”江云起不卑不亢的回答:“鲜卑王子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挑拨我们内部的关系,可是我们谁都知道,这火炮就是王妃娘娘做出来的。” “不错,你们鲜卑真是险恶用心,竟让一个公主从小混进盛朝,带着目的接近王府,连自己的亲兄姊妹,都可以放弃,你们鲜卑,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封喻川气势汹汹的责问:“现在又想来挑拨关系,真是屡教不改!” “废话少说,勇士们冲!”拓跋楼被堵了个结实,他也不想再说那么多,直接命令手下推出东西。 一模一样的火炮。立在鲜卑大军面前,拓跋楼一声令下:“放!” 火药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往凉城城墙飞去。 凉城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火药不断的投在对方的军中。 两边人你来我往,死伤无数,我休息根本还是凉城这边更吃亏一些,因为这边人少,被炸死一个人,空缺无法补上。 爆破的声音震得林归晚耳朵嗡嗡作响,她趴在城楼上对一旁的封喻川说着:“盾牌就那么多了吗?” “差不多就那么多了。”封喻川一边指挥着,一边射着箭,投掷火炮的人,几乎每个人都见了西天。 林归晚看着又一个人倒在自己的脚跟前,拿起他的盾遮着自己:“现在这样打下去,肯定是我们输,不如想一些办法吧?” “现在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没想到流萤会将火药的方法给他,果然是白眼狼!”封喻川冷着一张脸看着楼下不断攻城的鲜卑士兵,手上的箭,不断的往外射着。 “你听我说。”林归晚想到一个好主意,这个主意根本不能被人模仿,模仿不了:“让人接一些水来,只要浇到那火药上,火药就点不着了。” 他们是在城楼之上,拓跋楼,在城楼之下,即使有水也浇不着他们。 “确定方法可行?”封喻川蹲下来也不射箭了,直视着林归晚认真的道:“确定吗?” “我确定。”只要保证都浇上水后,火药是点燃不起来的。 “来人,提上几桶水来!” “王爷?”一旁的士兵有些懵,愣愣的看着封喻川。 “快去!” 他也不多解释什么,这紧急关头,只要有方法就应该试一试。 拓跋楼看着城楼上狼狈躲避的人,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只要,朝这个方向下去,攻破凉城只是早晚的事。 “鲜卑勇士们!攻城门!”拓跋楼伸出手臂,向前挥动。 受了指示的士兵,撞柱炸药齐上阵。 凉城的城门,摇摇欲坠。 “水来了,水来了王爷。” “给我!”封喻夺冠过木桶,踏着城墙,直直的向那火炮上浇去。 一桶两桶,下面的人被淋了个落汤鸡,就连拓跋楼也不能幸免,被水波及到淋到一肩膀。 起初他莫名其妙的以为封喻川受刺激傻了。 “别白费挣扎了——乖乖儿等着受死!”拓跋楼掸去身上的水渍,讥笑的望着城上的封喻川。 突然有士兵慌忙的跪在他的身旁:“王子不好了,火炮的火药点不着了!” “点不着了……”拓跋楼稍微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封喻川原来是在,浇灭火药:“原来如此,真是狡诈…现在战况如何?” “回王子,城门已经快要失守,可是现在火药有缺失,城楼上的盛朝兵往下不断的投放着火药,怕是对我们不利。” “将火炮拉回去,撤!”拓跋楼觉得再攻下去不是最好的方法,不如择日再来,反正城门已经快失守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封喻川看见这方法果然有用,稍微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攻破了,怕是有一场恶战,即使他将这不足三千人全部堵上,也无疑是螳臂挡车。 鲜卑兵打着号角,慢慢的撤退,林归晚看着城下,瘫倒在地上,幸好这次她没有晕过去。 “检查一下死伤,修复一下城门。”封喻川立在城墙之上,看着乌泱泱一片撤回的鲜卑兵,眉头紧紧的皱着。 “哎哟——”林归晚扶着地慢慢站起来,两腿发软。 现在只能这样了。 幸好她灵机一动,想到水可以浇灭,不然啊,指不定攻破了城之后她就又成俘虏了。 这次虽然是鲜卑先撤退了,但是他们根本不能算赢。 说起来还是鲜卑给了他们一点颜面和喘息的利光,要是他们仗着人多强行攻进城,倒也是可以,只是有些费人费事,幸好拓跋楼骄傲得有些自负。 “王妃娘娘——”江云起刚走上城楼就看见林归晚脚下一软往地上跌去。 赶紧急忙走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虚脱了,累死我了。”林归晚也没有想太多,借着他的力站起来。 封喻川之后连忙走上前扛起她就走:“本王来吧,云起你休息一下吧。” 手上还残存着温热的柔软触感,江云起只是苦笑一瞬,称了句是,跟在封喻川的身后。 看见前面的身影,江云起的心好似在隐隐作痛…她是王妃娘娘,永远都是… 第一百九十章:损计 第一百九十章:损计 “放我下来……”林归晚被扛着,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反抗不了。 拳头砸在他背上,像是在锤背。 “你根本走不动了,扶着你多浪费时间,不如背着。”封喻川脸上带着一些些酸酸的醋意。 城里的百姓笑容不再,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恐惧,唯恐一天城门会破,敌军会杀过来。 士兵们都抬着担架,一个个,从城楼之上往下,运着被炸伤的人。 血肉淋漓,痛苦哀嚎声充斥着林归晚的耳朵。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光靠水泼也不行啊,火药晒干了,照样能用。 现在两边水火不容,和谈是根本不可能的……等等,她刚刚自己想什么来着,水火不容? 水她用过了,火还没用啊…谁打湿了火药,晒干能用,火一点着,直接将它炸掉了,连渣渣都不剩。 这倒是个好办法。 “封喻川,我又想到个好办法…”林归晚轻轻拍了拍,正扛着她走的封喻川。 “什么办法?”封喻川继续走着,丝毫不停。 “火啊,可以用火啊,平时点火药不都是用火点着的吗?那我们也可以先点燃对方的火,在没到达城墙之前,就先爆炸。” “你是说……扔一把火进敌军营里,让火药爆炸,伤到他自己?”封喻川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可以,毕竟火药容易点着,点着之后爆炸,也就是瞬间的事,根本来不及将火药投出去。 “对啊。”林归晚重重地点了头,这种方法虽然是有点损,不过却是很有效的。 封喻川终于露出一个笑,轻松的舒了口气,至少知道有方法,比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好的多。 可是刚刚他打这一仗,的确是损失惨重。城墙城门都将被炸破,摇摇欲坠着,只要再来那么一回,定是将凉城也攻下了。 “王爷,刚刚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不到一千人,这还是只要活的都算上了,若是去了重伤不能参战的,只剩下,六七百人。” 一个将士跪在他面前,脸上满是愁容。 虽说能活着报的希望也不大吧,可是到临死,还是有一些害怕的。 “将伤者先安顿好,死者先葬了吧。”封喻川轻轻点了点头,怕是再来一战就是最后一战了,胜负在此一举。 “是,王爷。” “你不需要担心,拓跋楼比你更心急,他带了三万人,现在估计还剩一两万人,若是他,不将这一仗打赢,那列国都会看不起他,应该发愁的是他。” 林归晚趴在他的背上,评头论足。 封喻川将她放下来:“看来你是不累。” “我累。”林归晚慢慢走近之前住的农户里:“但是你扛着很难受。” 封喻川看着略显疲态的林归晚走进屋里,直到看不见人影,才离开。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利用这剩下的几百人,将这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争打赢。 而回到军营的拓跋楼,则是意气风发。 憋了那么多天的气,终于打赢了,封喻川离开了火药,什么都算不上! “准许今日喝一些酒!”拓跋楼看大伙都高兴,也不愿意扫了他们的兴。 反正封喻川是不敢过来的,他只会缩在那个小小的乌龟壳里,等着有人去戳一戳。 “王兄,是赢了吧?”流萤从营帐里走出来,看着笑得放肆的拓跋楼,也露出了一些微笑。 “多谢你,王妹!”拓跋楼拉着她的手,和她道谢:“要不是出了一点小状况,今日就可能攻下凉城。” “什么状况?”流萤好奇问道。火药是最后的武器了吧,难不成还有其他的? “那封喻川竟然在城楼上,提着水桶,将咱们火药全都浇透了,无奈王兄只好撤兵,不然损失太过严重,不值当。” 提起这件事,他就很气愤,明明就差一步,一步就攻下凉城了,他就可以拿着封喻川自作自受的火药,将凉城收入自己麾下。 “没关系的王兄,只要晒干了,照样可以用。”流萤想了想,安慰着他。这些消失硫磺木炭,都是从鲜卑加急运过来的,并不是特别多,所以要省着些用。 “嗯,今日咱们胜了,要多喝一杯!” 拓跋楼将那些不愉快抛到脑后,脸上是带着打了胜仗的笑。 “切勿贪杯,不然有人偷袭可就不好了。”流萤赶紧劝着拓跋楼。 拓跋楼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王妹,封喻川是个胆小鬼,只敢躲在凉城里,不敢出他的乌龟壳儿。” “王兄……”流萤觉得有些不妥,还想劝他,可是被他阻止了。 “王妹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分寸。”拓跋楼有些不耐的摆摆手,和自己的士兵混在一起,拎着酒坛往嘴里灌。 流萤也管不住他,只能无奈的摇头。 残阳如血,很快被黑暗吞并着,露出皎洁的月光,满天的繁星。 鲜卑军营里还在畅饮着,篝火印的人们脸庞亮亮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酒坛,喝得红彤彤的,这本是最后才能喝到庆功酒。 夜色越来越深了,夜空不知哪飘来了一朵大乌云,将云盖得朦朦胧胧的,光线又暗了许多。 朝鲜兵们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瘫在地上,桌子上打起鼾来。 在最高的山坡那儿,悄悄的出现一横排的兵。 他们身后背着弓,停在山坡上,等待着,领头的人发话。 “将箭都点着——”为首的封喻川也从背后抽出一根箭,用火折子,点燃箭头,细细看来,这支箭和普通的箭有些许不同。 箭头被布包着,用火折子轻轻碰了一下,轰的一下着起来。 将燃起的箭放在弓上,拉的满圆。 “放——”一声令下,百来支箭像流星一样飞入鲜卑的营帐里。 火一下子蔓延起来,地上的人因为睡得太死,竟一时没有人发现,直到有人,被火烧着时,才有叫喊声。 “着火了!着火了——” 拓跋楼迷迷糊糊的被吵醒,抬起头一看,火光已经窜到他的面前了。 “王兄,救救我…咳咳…”在营帐里睡着的流萤,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着起火,火蔓延到她这里,根本没办法扑灭。 仆兰叶和她都困在里面,流萤向外面呼喊着,因为呼了一大口气,呛得连连咳嗽。 第一百九十一章:毒 第一百九十一章:毒 “伊颜!”拓跋楼瞬间清醒起来,冲到她的营帐前,火势熊熊燃烧,吞噬着能点着的一切。 拓跋楼脱下战甲,扑着面前的火,飞快窜进去,拉着不断咳嗽的两个姑娘逃出生天。 “咳咳咳咳——”流萤被拉出来后倒在地上,不断的咳嗽。 仆兰叶也满脸狼狈,身上脸上全是灰。 “快点救火!”拓跋楼飞快的跑远,他们这里离河不远,若是能紧急扑救,还是能将营帐和粮草救回来。 营帐里,叫喊声,呼救声盈天。慌慌茫茫的人,不断的抬着水来扑灭火。火势一点点的减小,被扑灭了。 高坡上的封喻川看到火差不多被扑灭了,抬了抬手:“撤——” “这边还有——” “快!” 终于将火扑灭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味儿,幸好今日被泼湿的火药,没有被点着,不然将他们一个个都炸死了,岂不是很冤? “该死!”拓跋楼咬着后槽牙,气的脸色漆黑,拳头捶着地面。 他们的粮草全都被火烧了,明天都拿不出什么吃的。 这是封喻川在逼他,逼他做一些不人道的事。 “来人!”拓跋楼阴沉着口气,低声喊着。 “王子,火已经被扑灭了,粮草只剩到明天中午的够吃。” 被叫来的士兵还以为王子要询问,被烧的情况。 “将我们带来的毒药,全部撒入河里。”还好来时带了一些毒药,虽说毒性不致死,可是能让他们失去力量,像一只只待宰的小绵羊。 “是!” 鲜卑兵们个个都很气愤,盛朝的那些狗贼,卑鄙无耻,竟然搞后面偷袭。 明日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冲破城门后,自有东西吃。 “封喻川,我要你死!”拓跋楼愤恨的捏紧拳头。 第二日清晨,凉城驻扎的兵们个个果然发生了病状,面色蜡黄虚弱无力,上吐下泻的。 林归晚被人叫起来,赶紧去诊治,他们这是痢疾,按说不应该啊。秋季腹泻也不能那么多人一块儿吧? “你们今日可吃了什么东西?”林归晚紧锁着眉头,问着生病的士兵们。 “我们什么也没有吃呀,只是吃了早饭而已。”士兵们哀嚎着,捂着肚子。 “我也是什么都没吃。” “我也一样——” 这些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只吃了早饭,那么有问题的就是吃早饭了。 “带我去伙房。”林归晚站起身子,跟着一个兵赶紧去了伙房一探究竟。 “王妃娘娘明鉴,在下真的没有往里加什么东西,和往常一样,只是稀饭馒头。” 伙军一脸惶恐跪下来,这可不是小事,全军的生死他可承担不起。 “在下也得了病,要是真的是在下下的毒,我怎么可能傻的自己吃?” 伙军头子抬起头来,看起来也脸色蜡黄,两颊也有些凹陷。 林归晚也感觉不是伙军下的药,这关乎生死,就算不在乎别人的命吧,也不在乎胜败,可是这件事一查就能查到他头上,谁会那么傻? “今日的剩饭我看看。”那问题也许出在做饭的材料身上。 “在这儿——您看。”伙军撑起身体麻利的端来今日的饭——乳白色的米汤,雪白的馒头和萝卜咸菜。 林归晚闻了闻,用指头沾了一点舔了一口。 巴豆?怎么会有这个? “你往汤里豆子了?”林归晚皱着眉回头问着伙军。 是不是认错豆子了?将巴豆认错黄豆了,放进水里了。 “没有啊,只用了米和水煮的,咱们粮草里可没豆子。”伙军赶紧摆手,捂着肚子脸色露出痛苦难耐。 “这里面放了巴豆。”林归晚放下手中的碗。 “不可能,都没有豆子,哪来的巴豆?王妃娘娘明察啊!”伙军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痛苦的要跪下来,林归晚连忙扶起来他。 “本王妃又没说你做的,你这是干什么?”林归晚叹了一口气,跟他又说:“将今天做到的食材全给本王妃看看,你要是不舒服,让其他人领我看也可以。” “多谢王妃娘娘体谅。”那伙军行了一礼赶紧跑走了,跑的方向正是茅房。 林归晚环顾一周看了一下,自己走上去看着略显破旧的的小棚子,里面垒着灶台,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还有残存的稀粥,已经冷却的不剩热气了。 灶台上锅碗瓢盆摞成摞,筷子也放了一堆,林归晚走近锅台,手指放进锅里沾了沾放进嘴里尝了一口,果然是这个。 巴豆……从哪来的? “王妃娘娘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先给大伙儿们治病吧?”其他兵痛苦的蜷曲着身子,求着王妃娘娘。 “不知道源头在哪救了也白搭。”林归晚头都不抬,继续翻看着。 灶台旁边的是几个大缸,一缸是水,一缸是米,一缸是面。 林归晚挨个儿尝了一口,发现米跟面都没有巴豆的味道,只有水里有。 “士兵,这水是从哪来的?”林归晚赶紧回头看着一群伙军。 伙军面面相觑,面目扭曲。 终于有个人回答她:“是城西的那条河,我们喝水都是从那打的。” 城西?城西的河打的水……那水里有巴豆味儿,那河里肯定有猫腻。 “带本王妃去城西的河,所有的人全部都不能再吃城西河里的水了。” 既然找到了根源,就不怕了。 “没了城西的河水,我们吃喝从哪来水?”有人捂着肚子问。 林归晚翻了个白眼道:“井水啊,凉城里有井吧?” “小的领您去看。”一个看起来不太严重的兵站起身,脸色有些黄。 “走吧。”林归晚走在前头,忽然又转过身对他们道:“去采一些山梅子,用根煮水就会好。” “谢谢王妃娘娘。”山梅子他们经常采来当零嘴儿吃,找根岂不是很容易。 跟着伙军一路往西,在城墙旁看到一条河,河宽的没边,一路往西看不到头。 “这条河是从上面下来的吧?”林归晚看着这河,心里差不多有了主意。 “这条河跨越盛朝还越了鲜卑,直直往西走,也不知道头在哪。” 伙军跟她讲着,脸色感觉不怎么好。 “行,知道了。”林归晚点点头,也不知道拓跋楼到底从哪搞来那么多巴豆。 第一百九十二章:最后 第一百九十二章:最后 “回去吧。”既然不让他们喝,就不喝,少了这条河,他们还不能活是不是? 回了去后,屁股没坐热,果然敌军攻打过来。 火药弓箭齐上阵,来势汹汹,举着的旗上绣着生僻的词语,随风飘荡着。 拓跋楼这次是把所有的兵,全都用来攻城了。 “封喻川你烧我营粮草,此时,绝不罢休!”拓跋楼真的是气很了,亲自上阵用火炮杀敌。 封喻川也吃了早上的饭菜,脸色还没回过来,看起来有些虚弱。 他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的拓跋楼,脸色淡漠的举起火把往下面一扔,起初鲜卑兵还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直到火遇到火药之后,一下子炸开来,将他们周围的人炸的,血肉横飞,才反应过来。 可是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封喻川命人将火把齐齐扔到城楼下攻城的敌军里。 火药遇到火星儿一点就着,嘭的炸开,让敌军根本猝不及防,活生生的炸的血肉开花。 一时间城楼下的人,哀鸿遍野。 拓跋楼见此场景,气得脸都发红:“给我攻城门!今日一定要攻破凉城!” 他就不信,他那么多人,区区一个小破城他还攻不下来了?三千对三万,他今天就是用人砸也得将凉城给砸下来。 封喻川看着攻城的敌军,疯了一般砸着城门,一波下去了一波又上来了。 他们就像蚂蚁一样,黑压压的爬上来,封喻川心底根本没准儿,三千兵到现在已经是强弓弩末了。 对面看来是要实行人海战术。 这让他们根本没法抵御,人多人少就在这放着,况的他的火药也不多了,根本没办法撑下去了。 “弓箭手!射箭,火炮兵投掷火药,其他人护好了!” 凉城的城墙已经斑驳得不能看。城门上全是凹下去的痕迹,只剩薄薄的一层在勉强支撑着。 拓跋楼这边的将士们,也不容乐观。 火药自己查自己不说了,还有对面城楼上投下来的火药,两边儿一起,伤亡惨重,要不是人多,根本没办法再继续。 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粮草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根本回头路可言。 既然没有回头路,那他们一定要将凉城给破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两方虽说实力悬殊,却势均力敌。 日头渐渐上升,从东南方向,移到西南方向。 两边的人死得死伤得伤,城门终于一霎那之间破开。拓跋楼摸的脸上一把血汗,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来。 封喻川在城楼之上看见下面,已经攻进来了,赶紧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抽出腰中的剑,飞速的在其中划破一人又一人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身上,红色战袍顿时染上了一块又一块,暗褐色血迹。 封喻川一下来,盛朝的兵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忽然士气大涨,怒吼着拿着红缨枪厮杀。 两拨人打得难分难舍,可是终究不敌。 毕竟盛朝的兵早上刚得了病。服了药,就算再提起力气,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当然敌不过膘肥体壮的鲜卑人。 城门失守后,城里的老百姓赶紧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飞快的跑着,一时间乱作一团。 盛朝这边的兵已经没有了,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三四百人。 而前面是鲜卑兵步步逼近,他们只好后退。 “看你还往哪跑?一群丧家之犬!”拓跋楼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斜眼看着封喻川。 “你别得意,高兴的太早了吧?”封喻川看着他两个之间的距离,思索着将他擒下来的可能性。 俗话说得好,亲贼先擒王,要是他能将拓跋楼给掳下来,或许能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前几日他已经发了八百里加急报告给皇帝,是要加一些人手,这都距离灾情已经过去多少日了,也该派人了吧? 好在皇帝还算脑子清楚,马上答应给他们增派五千人,估计今日或明日就到了,这个节骨眼出这种岔子…要是今日真的败了,岂不是冤的很? “不知道死到临头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嘴硬?本王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王子的刀硬。” 拓跋楼向后摆了摆手,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向封喻川冲过去,封喻川被迫连连后退。 “拓跋楼,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林归晚从旮旯里跑出来,满脸义愤填膺,远远的指着他控诉。 拓跋楼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怔在当场:“你在说什么胡话?救我的不是你吗?我要杀的人不是你是他!” 林归晚一听他果然上钩了,心里暗笑了一下,一本正经道:“虽说药是我研究出来的,可是东西全是他给的,这就证明,这药研究的一部分也是他的,所以他也算你的救命恩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拓跋楼蹙着眉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林归晚看他低头思考的片刻,赶紧向封喻川疯狂使眼色。 封喻川当然也不笨,蹿到他的面前,踏马飞到他的身后一跃而起,剑就横在他的脖子上。 “说了不让你得意太早。”封喻川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让马跑起来。 一旁的鲜卑兵看到王子被挟持了后,一个个都拿起手上的弓箭,要将拓跋楼身后的封喻川射下来。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本王手上的剑可不留情。”封喻川当然知道后面的鲜卑兵会怎么做,赶紧将马头调转过来。 这样一吓唬,鲜卑兵果然不敢动,这可是,鲜卑王唯一的儿子,若是他死了,就算将这仗打赢了又如何?还是要受处罚。 “卑鄙无耻,趁人之危!”拓跋楼虽然这句话是讲给封喻川听的,可是他的一双眼,直直的盯着一旁站在墙角根儿的林归晚,满眼透着失望。 他对她那么好,换来的只有这样吗? 林归晚被看的不自在,转过身去。 不行不行,她不能被洗脑,明明之前就是他绑架的自己,虽然对待自己挺好的吧,可是绑架就是犯罪呀,没有听说过哪个绑架犯对绑的人好,就免罚的前例啊? 不对就是不对,不能说对自己好就能掩盖这个事实。 “呵…本王子果然是比不过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离开 第一百九十三章:离开 “你放了我们王子!”鲜卑兵有人稍微会讲一些盛朝话,冲到前面恶狠狠的举着长刀。 听过这话的封喻川扬起嘴角,仿佛人畜无害,要是忽略他手中的剑来说,就是周身散发贵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君子。 可是他只笑不语,手中的剑在拓跋楼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鲜红的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落在怀中人雪白的披风上,疼的他紧闭的嘴也发出一声闷哼。 “想要本王放?你们也该有些东西来交换吧?” 躲在暗处的林归晚看他这样,打了个冷战,这封喻川呀,平时看起来清风拂面般温柔,可今日竟浑身透着诡秘味道,翩翩公子也有邪魅的一面… “要什么?”鲜卑兵们也拿不准注意,看着周围的同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无奈只好问他。 “退出去,退到你们境内去。” “不……啊!”拓跋楼刚发出一声,封喻川另一只环着他的手,使劲攥住他的胳膊上,胳膊扭成诡异的弧度,痛的拓跋楼呼出声,额前也渗出冷汗。 “退不退?”一声冷喝,嘴边的笑意顿时收起,星眸寒意乍现。 “退……”听见王子的压抑的痛呼声,鲜卑兵连忙同意,可脸色还存着挣扎,他们好不容易攻进来,可现在却因为王子失误被掳,他们不得不撤退。 这怎么让人甘心? 可是不得不退……鲜卑兵磨磨蹭蹭的往后撤,封喻川一步步紧逼着。 “卑鄙…”拓跋楼面色扭曲,恶狠狠的斜视着挟持自己的封喻川。 就那么一步,马上他就将封喻川杀死,占领这凉城,踏进中原。 他大意了,封喻川这人根本不讲君子之道。 惯会趁人之危,做些偷袭的卑鄙之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封喻川不理他恶狠狠的目光,眼中似乎没有一丁点儿感情,目空一切。 等到退到城门外,南方那条路好像过来黑压压的一群人,马蹄声阵阵。 “援军到了,你也没有用了。”封喻川眺望着就要到来了一大批大军,冷冷的,对着怀中的拓跋楼道。 鲜卑兵听了之后,十分惶恐,他们本就没有剩多少人,看着来时起码得三四千大军,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拓跋楼咬着牙齿不甘的看向前来的援军,抿住嘴唇,垂下眼眸。 他就这样死了吗?死在这卑鄙无耻的男人剑下。 封喻川手上刚要使劲,想要结束了拓跋楼的性命。 “等一等……封喻川你放了他吧。”紧追过来的林归晚冲着他喊着,慢慢的跑到他前头,跟他讲:“当时被他掳去,去了鲜卑,他对我还挺照顾,也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就凭这一点,我想让你饶他一命。” “那好,本王就饶他一命。”封喻川看到来的林归晚,脸色稍微缓和一些,眸中也带着柔情。 被挟制的拓跋楼似乎看不得他们两个如此含情脉脉对视,十分暴躁的开口:“早知道,本王子就应该先生米煮成熟饭,那样你就不会替他们解毒了,这场仗,本王子就胜了。” “先闭上你的嘴,我救你,你还不谢谢我,不想活命了?”林归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冲着他喊着。 什么人啊这是,救他还要冲自己吼,真是的!她不记被掳到鲜卑这件事已经不错了,还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要救他出来,他脾气还那么差? “本王子不需要你教,本王子宁可死在他的剑下!”口中虽然这样说着,拓跋楼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看来他做的这些还没白费,这女人心中还是有一些自己的。 封喻川气极反笑道:“那么想死,本王就成全你,反正援军已经来了,你迟早都要死。” “别别……” 林归晚真是心累,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封喻川,你放了他吧……” 眼看援军就要来到,封喻川冷哼一声,将怀中的拓跋楼推搡出去:“饶你一条狗命。” 拓跋楼被推出去后,一时不察,打了个趔趄。 回过头来扫视着两人,什么也没说,抿着嘴,捂着折断的手臂,立马走了。 “赶紧撤。”援军马上就到了,拓跋楼看着自己就剩那么多人,不走难道还等他们过来打杀自己? “撤——”鲜卑兵转身立马撤走 了,援军不过一刻,便到了凉城脚下。 为首的是状元郎顾星澜,他身穿铠甲,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十分威武。 这一身才像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仿佛他天生就该是个武将。 “顾状元。” 封喻川立在原地,像一棵青竹,只不过手中还淌着血的剑为他添上一道残忍的美。 “贤王,在下被封为平远将军。”顾星澜下了马,向贤王拱手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归晚。 “表妹。” ?表妹,谁他表妹?林归晚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脑子里想起自己娘也姓顾。 对呀,顾星澜是大将军府旁支庶子,亲娘是大将军府的女儿,那她的确是顾星澜的表妹。 “表哥,好久不见。” 林归晚飞快的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应该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记不太清了,搜索小时候只记得‘林归晚’猛追封喻川,让她不忍再回忆。 “想到表妹还记得我。”顾星澜诧异的抬起眼看了她一下,这个表妹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明明小时候那么的…… 现在,好似变成两个人,机灵多了,听说还被皇帝封为安远侯。 这等本事,岂是他原来的表妹能做出的事情? “大体都忘了,只记得小时候见过你一面……”林归晚也不敢多说,说多错多。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顾星澜收回目光,看着封喻川:“在下被皇上派来镇守边疆。” “原来如此。”封喻川点了点头,不过,皇帝怎么会撒手兵权?他这次出征也不过给了三千兵,一下子给了顾星澜五千兵。 难道真不成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 “看来,在下是承了王爷的光…鲜卑兵已经退了。”顾星澜眺望着,还未走出视线的鲜卑兵。 “哪有,还是要多谢顾将军来的及时。” 第一百九十四章:离开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离开吧 “既然顾将军已经来了,那本王,也应该让位于你,回京城了。”封喻川也不怕他接管这里,自己手中的兵,不过还剩个两三百人。 就算接回去又如何? “不必如此着急,让在下为将军设一次庆功宴再回不迟。” 顾星澜虽然口中说着话,可是脸上半分喜悦和厌恶也没有,似乎打没有打胜仗,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得动一下眉头。 “那就多谢顾将军。”封喻川也不推辞,毕竟劳累了,那么多天,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回京之事,过两天也不迟。 两人进了凉城后,逃走的百姓也全都回来了。小心翼翼的往这边看着。 “都过来,这是顾将军,将来要守在这里,快过来给顾将军行礼。” 封喻川向百姓们照着手,示意他们过来。 “草民叩见顾将军。”一群百姓扑通扑通全跪下,喊着顾星澜。 “各位请起,本将军决不会干扰你们的正常生活。” 对于百姓跪在身前,顾星澜脸上也没有半点倨傲之色, 这个人真的非常淡然,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将士们。” “有!”顾星澜不过轻轻叫了一声身后的大军,齐刷刷的应着。 “到城外扎营,支锅做饭给王爷办庆功宴。” 顾星澜翻身上马:“王爷请移步。” “好。” 封喻川答应后回了农舍,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利落,与林归晚一同赴宴。 篝火高高烧起,麦香和肉香弥漫着,将士们高声低喝着,好不热闹。 林归晚在一旁默默的吃着饭菜,倒了一杯麦酒。 麦酒喝着甜甜的,像是不知名果子汁,林归晚一杯又一杯喝着,虽说麦酒度数低,可是也架不住一杯又 一杯喝,不过一会儿,林归晚脸颊就红彤彤起来,媚眼如丝。 封喻川时刻注意着她,看见她如此媚态,不禁赶紧向顾星澜告罪后向林归晚走。 “别拉我,我还没吃饱呢。”封喻川想拖她走,可是她不愿。 嘟囔着,撅着小嘴:“好饿……” “回去吃。”封喻川才不管她反抗,拉起她一把扛在肩上,任由林归晚疯狂的捶着自己,胡乱呼喊着。 离了宴席之后,封喻川将她抬进之前住的农户家里,将她放在床上。 迷迷糊糊的林归晚,脸上两坨红云,更衬得她比往常多了一些魅惑。 她含着醉意喃喃自语:“封喻川,好热哦…有没有水…” 还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一只手拉着封喻川的袖子。 活像一只猫儿,妖媚得让人窒息。 “林归晚你喝醉了…放开本王。” 封喻川喉结划了两下,还是止住心中的欲望。他不想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让她交付自己,万一她心里不愿意呢,这和强迫有什么两样? “不嘛…别走,我要喝水…”林归晚得寸进尺的坐起身来,抱着他的腰,小脑袋不断蹭啊蹭。 蹭得他心中的火焰烧了起来。封喻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柔声跟她道:“本王去帮你倒水,你先放开我…” “不要…封喻川你大晚上的还拿着棍子干嘛?” 林归晚迷茫着眼,小手乱摸,摸到了一根不明物体。 “你!”封喻川一把扯开她的手,直接压了上去:“这是你逼我的。” 这小女人喝了酒后怎么那么会折磨人?活像个小妖精。 “封喻川…我…想……”林归晚稍微睁开了一些眼,朦胧的看着他。 “想,想什么…嗯?”封喻川抵着她的额头,眸中全是暗涌的情欲。 “想……吐!”林归晚连忙推开他,捂着自己的嘴,坐起身来向床外哇的一声吐出来。 一下吐到了封喻川的袍子上。 封喻川的脸顿时黑下来,看着身上的黄不拉叽的液体,气得胸膛鼓起来。 “林归晚你这个女人!” 他第一次气得跳脚,黑着脸望着她,可对上她那一双朦胧的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认命的脱下自己的外袍扔在地上。 “还吐不吐了?” 他无奈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撩起她的头发,好让她吐的时候不会粘到头发。 “呕——”林归晚扒着床沿往外吐着,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褪去不少,可是还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封喻川将她按在床上,自己找了一条毛巾浸水,拿过来帮她擦着嘴上的秽物。 “封喻川…你在干什么?”林归晚勉强抬起眼,看见手里拿着毛巾,往她脸上贴的封喻川。 “你喝醉了……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封喻川将毛巾搭在她的额头,细心的将被子给她掖好。 林归晚没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的躺平闭上眼睛:“睡觉……” 她是怎么回来的?自己怎么没印象?头好痛……算了睡觉。 看着乖乖睡着的林归晚,封喻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躺在她的身旁,以免她晚上翻身掉下去。 烛影摇晃,窗纸映着影子。 江云起站在不远处看着,心剧烈的痛起来,可是却别无他法。 终究是摇摇头,慢慢离去。 第二天清晨,封喻川紧抿着嘴坐起来,果然,昨天和她睡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的做法。 小丫头太能折腾了,一直翻身还裹被子还踢他下床。她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引诱着他,一晚上都没睡着。 “该起床了,”封喻川推着她,没想到她一翻身又继续睡了。 无奈封喻川只好自己先起来,换了一身其他的衣服,这家农户的先生,是个老秀才,他的青布长衫封喻川刚好能穿。 “该起床了,回京了。”封喻川收拾好后,又推着她:“大军要启程了。” “要是你不走,那就留在这儿吧。” 封喻川说完话后,立在一旁,看着床上的人到底动不动。 “什么什么什么?启程了?”林归晚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了一下看见封喻川,顿时松了一口气,没好气道:“干什么啊你,困着呢…正好再睡个回笼觉…” “真要启程了。”封喻川赶紧拽着她的袖子:“你要是再磨蹭,全军就等着你自己。” “马上就好,等我一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京城 第一百九十五章:京城 “祝王爷一路顺风。”顾星澜拱手送着他们。 “告辞。”封喻川拉着马转身上路,他们来的时候三千军,现在回去就一二百人,举着盛朝的旗,在天上飘着,一行人稀稀拉拉的站着,萧索至极。 林归晚裹着瑰色的的厚披风,坐在马上,看着身后的大军,心里揪起来,死的死伤的伤就剩这几个人了。 “启程!”一声令下,人们转身跑着,封喻川回头看了一眼凉城,破败的城墙,满布疮痍的城门还有百姓探头探脑投来目光。 “等一下!”西北位置一身胡服的女子,骑着良驹。 她长的十分美艳,清晨的曦光照在她的脸上,折射出魅惑的光泽。 可是她焦急的目光扫着大军,抿着嘴,泪珠儿悬在眼眶里要下不下。 “停一下…停一下…”她骑着马到了最前面,目光含着祈求。 “流萤…你怎么过来了?”林归晚惊讶的看着来人,赶紧环顾四周。 这可不太妙,鲜卑公主到了盛朝军里…… “流萤!”林归晚骑着马走到她跟前,低声斥责她:“你怎么到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王妃娘娘…我……”流萤泪水终于坠下来,她低着头发颤着声音回答:“我…我…想见…一面江公子” “王妃娘娘,求求你再帮我一次,我这次回去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只要让我再见他一面就好——” 流萤从马上跳下来,拉着封喻川的手,小脸上满是泪痕。 林归晚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终究还是回头看向马车,喊着:“江司郎中,有要事相商请下车过来。” 因为他实在是骑不了马,所以封喻川特许他乘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江云起其实早看到了,可是他不想再面对流萤了,因为他们俩根本不可能,何必下车给她这个希望呢?不如绝情一次,让她看清楚。 可是王妃娘娘又不忍拒绝流萤,点名让他去,不去又不行,真是左右为难。 “江司郎中?”外面林归晚又在催他,江云起沉了一口气,撩开车帘子大步走了下去。 走到跟前,江云起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抬头看流萤。 “江公子…我——” 流萤痴痴的看着他,不料却被江云起打断。 “您贵为一国公主,而在下是敌军小官,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你抬头看看我…”流萤不顾他的冷脸色,痴痴的望着江云起:“你觉得我…好看吗?” 林归晚退了两步,给他们留些空间。 江云起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片刻失神,迅速低下头道:“公主长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是在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她变得真的很美,要不是声音还是那个流萤,他都不敢认。 “那若是我将你召做鲜卑驸马你可愿意?”被夸奖了的流萤破涕为笑,轻扶着自己的容貌,痴痴问他。 “万万不可啊,公主!”江云起被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回绝她。 什么公主驸马,他才不愿意当这叛国之贼,而且他并不喜欢流萤,喜欢的而是……王妃娘娘… “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长得如此美貌了,地位也高贵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流萤一张口就把心里话说出来,顿觉失言,小心的捂着嘴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公主。”江云起的脸色一下冷了下去,十分恭敬,却有则不可跨越的距离:“在下并不是贪权好色之人,公主还是另觅佳婿吧,恕在下不能从命。” “我不是那个意思…”流萤轻轻的说着,十分没有底气。 “既然没什么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后会无期。” 说完后江云起转头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江公子…”流萤见他如此决绝,心,顿时碎成片片。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还是咽了下去,回头对着林归晚道:“多谢王妃娘娘…” “这世上男人那么多,不一定非要执着一个。”林归晚安慰着她,拍了拍她的肩头:“你现在贵为公主,哪愁没有人喜欢?鲜卑的男人那么多,总有一个看得上的。” 流萤苦涩的笑了:“也许吧。”世上男人那么多,可是江公子,只有一个。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看着你离开。”林归晚将她的小良驹牵过来递给她。 “嗯。”流萤又看了一眼,江云起的背影,闭上眼睛泪流下来,咬着牙转头,跨上马:“驾——” 真是个傻姑娘,林归晚叹了口气,站在原地看着她一直往西北奔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封喻川才骑着马慢悠悠走过来:“不如你也去坐马车?” “算了吧,我还是骑马,马车我可是受够了。”一提到坐马车,林归晚就不寒而栗,她真的是受够了马车颠簸的要死。 今日她特地在马背上垫了多软绵绵的毡子,肯定不会特别磨腿。 “既然如此,路上可不要叫苦。”封喻川也由她去。 “启程!”仅剩的几百大军,开始缓缓的东南而行。 林归晚期待的看着东南, 京城她终于要回去了。 大军一路往西南行去,行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京城最边处。 皇帝早就知道他今日回来,派人夹道欢迎。 一进京城,两边百姓齐齐下跪,迎着他们:“恭迎贤王回京。”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封喻川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好,可是百姓们硬要这样叫,他们也没办法阻拦,希望皇帝的疑心不要那么重。 林归晚看着两旁的百姓脸上都带着崇拜,心里美滋滋的。 这次他们以少胜多,不知道皇帝会给什么奖励?这次打仗可不同于常日,三千人打败三万人。 何其难? “贤王爷贤王妃,江司郎中听旨!”桂工不知何时,站在街道上手捧着圣旨,脸上挂着笑意,望着封喻川:“王爷,快下马接旨吧?” “儿臣接旨。”封喻川和林归晚互相看了一眼,江云起也从马车里出来,齐齐跪在贵公公面前。 “微臣接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的百姓一听,都赶紧跪下来拜着。 贵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打开圣旨,慢慢的读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软禁 第一百九十六章:软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王封喻川与安远侯,江司郎中,休整好之后觐见,钦此。” “微臣领旨。” “儿臣领旨。” “几位辛苦了,先回去休整一下再去吧。” 贵公公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敬佩的看着几人,这几人真是创造出一奇迹,成为流芳千古的传说了。 “多谢贵公公亲自跑一趟。”林归晚摸了一圈儿也没找着什么值钱的,只好尴尬的冲他笑一下。 “王妃娘娘不必客套。”贵公公一语双关。 “还是要多谢贵公公。” 两波分道扬镳之后,江云起回了司郎中府邸,而封喻川和林归晚则回了王府。 “王妃娘娘,你回来了?” 刚踏进养心阁,水苏放下手中的笸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小跑到她的面前。 “真的是你,王妃娘娘……”她眸中含着泪光,紧紧的攥着她的袖子。 “是本王妃啊,不是我还能有谁?岩风去哪儿了?”林归晚往前走着,却没看见岩风出来迎她。 水苏愣了一下,脸色颇有些为难:“岩风…他——”这让她怎么说呀,这个死岩风。 林归晚因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问她:“到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本王妃的?” “是这样的,王妃娘娘,你也别怪他…”水苏犹豫一番还是告诉给林归晚:“他不知,从哪认识了一姑娘…互生情愫,天天往外跑…” “姑娘?”林归晚眼睛亮了起来:“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没想到榆木疙瘩似的岩风,竟然有相好的姑娘。 “是一个叫司葵的姑娘,看起来倒是十分美丽动人。”水苏一提,林归晚就知道她什么人,这不是熟人吗?司葵啊。 没想到岩风和司葵在一起了?这两个性子是怎么在一起?缘,妙不可言。 “本王妃哪有怪他了?”林归晚结下剩下的披风递给她:“赶紧去准备洗澡水让本王妃好好洗洗。” 算起来,她已经两三个月不在京城了,京城也变化了好多,毕竟快入冬了。 早上的秋风,吹的人冰凉刺骨,树叶早已枯黄,光秃秃的枝桠朝天长着。 凉风习习,林归晚赶紧走进屋里。 好好的收拾一番后,吃了一些肉粥,林归晚终于觉得缓过来劲儿了。 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她昏昏欲睡。 “收拾好了没?” 封喻川轻轻敲了敲门框,走进屋里,看着躺在大床上的林归晚。 “现在就去?不是要等休整好?”林归晚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来,揉揉酸涩的眼睛。 “收拾等休整好,其实就是换身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收拾好,不损皇家威仪就可以了。”封喻川坐在她身旁,将她鬓角的发,捋在耳后。 “快起来吧。” 林归晚嘴上不情不愿,心里却甜蜜蜜的,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穿戴好衣物。 “江云起呢?皇上不是也召他了吗?”坐在马车之后,林归晚才忽然想起缺了一人。 封喻川稍微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道。:“本王已经命人通知他了。” “那就好。”要是他两个先去了,留他自己一人多尴尬呀。 到了宫门口,江云起已经在那等候着他们。 “走吧,一起去。”林归晚率先走出来,大大方方的邀请。 江云起的目光柔和起来:是,王妃娘娘。” 封喻川不留痕迹的拉着她的手:“进去吧。” 进了皇宫后,由太监领着到了太和殿。 “宣贤王,安远侯,江司郎中觐见——”太监叫唱着,刺耳的公鸭嗓让林归晚打了个冷战。 三人进了太和殿,齐齐跪下来。 “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皇上脸上展露着笑纹:“坐吧。” “谢皇上。”三人见皇上稳坐高台,安逸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皇帝打开奏折,脸上含笑问着林归晚:“正好是没有将安远候指派去打仗吧?” 听了皇帝的话,林归晚赶紧从椅子上走下来,扑通跪下地:“望皇上开恩,微臣被鲜卑的公主掳去,恐皇上担心,所以才慢慢逃脱出来,恰好正逢打仗,微臣就进了我方阵营。” 怎么感觉今日不论是论功行赏,反倒是像,兴师问罪? “原来如此,所以这事贤王也知情。” 皇帝的脸上便不出喜怒,平和淡然。 “回禀父皇,儿臣是知情的。”封喻川也马上走下来,半跪在皇帝面前:“事发突然,所以没有禀明父皇,请父皇责怪。” 这一个个好儿子,好儿媳,都背着他做一些不见人的勾当。看来是他太过信任这几人了。 “不必慌张,朕叫你们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皇帝还是一副淡然表这是若是转向他背后,就能看到他,两只手握得发白。 “今日来,是这一项要犒劳犒劳你,毕竟,这次打的不容易。”皇帝当然也清楚,在这个关头若是他寻一些小事,将几人给打发了,怕是难以服众。 以前赈灾时,封喻川这两个人就收了许多民心,若是他将两人责罚了,怕是引起百姓轰动。 “此乃儿臣分内之事,父皇不必挂心。” “该赏就得赏,该罚就要罚,这才是规矩。”皇帝摆摆手,装作一副慈爱模样温声问着:“此仗辛不辛苦劳不劳累?” “吃苦耐劳乃兵家常事。” “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皇帝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有一丝瘆人。 “既然你们劳累那么久,也该让你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就赏你们在奉行山庄好好住上两个月。”皇帝呵呵笑起来:“朕记得你们走之前,在奉行山庄没住多久,那就趁着这次好好歇歇。” 封喻川惊讶的抬起头,向林归晚投去一眼:“儿臣领命。” 这老皇帝,看完还是不放心呢,怕封喻川抢了他的人心,现在剩下的兵,只剩那一二百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就敢下手变相软禁他。 “至于江司郎中…你那么久没回来了,也该好好,孝顺孝顺母亲了,不如多在家呆两天?” 说完这两人,又把矛头转向给江云起。 江云起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皇帝的身边:“微臣领命。” 皇帝这次做的的确让她失望万分。 第一百九十七章:生气 第一百九十七章:生气 “既然没事了就都退下吧。”皇帝依旧笑着,扬了扬手:“该封的该赏的朕会下旨。” “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三人起身后退,走出太和殿。 “呵。”封喻川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林归晚拉着他的手,劝慰道:“奉行山庄还不错,我们就好好休息几天,在做打算。” “嗯。”封喻川安慰的捏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江云起跟在两个人身后,看着两人紧握额的手,像是烫到一样赶紧收回眼光,微颤的手出卖了他的心。 出了太和殿路过御花园,皇后娘娘刚从里面出来,见到林归晚眼睛一下亮起来:“归晚,你回来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无需多礼,请起吧。”皇后娘娘看见林归晚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多日不见,她的皮肤光滑细腻了不少,看起来就像二十五六岁的少妇。 林归晚笑意盈盈对她道:“真是好巧啊,王妃娘娘,你看起来更年轻漂亮了。” 她这话可没掺假,皇后娘娘的确漂亮了许多。 皇后听了这话更高兴了,脸上笑意更甚:“瞧你这小嘴儿,多会说话,若真是这样,那这功劳也是你的,你给本宫的面膜粉,倒是挺好用…” 林归晚听了之后立马心领神会:“正好微臣回京,可以继续为皇后娘娘制作面膜粉。” 看来她走了这些天,名声倒是响了起来,有一国之母来给自己代言,根本不愁她的面膜粉卖不出去,更何况,有了皇后娘娘撑腰谁敢在她的铺子里放肆? “那就有劳你了。”听到满意的回答,皇后娘娘伸手从发髻上抽出一根镂空雕花翡翠凤尾钗,放到林归晚手心里。 “看你大好年纪,正是打扮的时候,这钗本宫看就挺配你。” 皇后弯着眼角,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着手心的金钗,林归晚觉得分在烫手,这可是凤尾钗,是皇后才有资格戴上头的钗,她怎么能接? “微臣先谢过皇后娘娘,可是这钗微臣是万万不可收下的。” 她捧着金钗举过头顶,封喻川也察觉出皇后的用意,在一旁默不作声。 “大胆!皇后娘娘恩赐,你竟敢违抗懿旨?”皇后娘娘还没说话,身旁的女官站出来呵斥。 义正言辞,而皇后娘娘没有丝毫阻拦,只当没看见。 “请皇后娘娘恕罪,微臣绝无违抗的意思,而是这凤尾金钗实在太过贵重,微臣为皇后娘娘做的事不过是份内,怎能要如此珍贵的赏赐?” 林归晚立即跪下来,封喻川眉头蹙起,刚要前去说些什么,江云起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说说,什么叫份内事?”皇后娘娘看不出喜怒,仿佛真是疑惑这句话。 她倒要看看这小丫头,是不是机灵,够不够她提点。 林归晚眼睛骨碌碌转了两下,恭敬的回答她:“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要是气色红润,皇上看到您也安心就会多注意国家大事了。” “你这讲的,倒是像说本宫以色侍人了?”话音斗转,皇后一张明艳额脸上隐约透着怒气。 “皇后娘娘息怒,微臣绝无此意,你听微臣讲。” 林归晚没半点慌张之态,到让皇后娘娘收回一些怒气。 “微臣认为皇后娘娘乃国母,是皇上的妻子,皇上心中牵挂您,自然会关心皇后娘娘的气色是否好,若是不好,皇上肯定寝食难安,自然也无法专心国事。 倘若皇后娘娘气色红润,皇上心就安稳了,自然专心国事,所以微臣为您解忧也是为皇上解忧啊。” 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皇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这张小嘴儿啊,本宫真是没说错。”皇后收回金钗,褪下手上的一只雕花玉纹绞丝银镯子放到她手中:“这银镯子虽说不那么贵重,可是本宫也戴了许久,也让你沾沾本宫的福气。” “谢皇后娘娘。”林归晚双手捧着银镯子,叩谢着。 皇后娘娘轻抬玉手揉着太阳穴:“天儿也不早了,本宫乏了。” 几人互看一眼,封喻川走到前面道:“那臣等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臣等告退。” “去吧。”皇后抚了抚鬓角,一旁女官绿缨麻利的拿着那金钗帮她插上。 插好金钗,皇后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被簇拥着离去。 三人离宫后,分道而行。 “娘娘,这安远侯倒是挺机灵的。” 绿缨跟在皇后娘娘身后,眼睛水灵灵的,闪烁着欣赏。 皇后慢慢走着:“是个懂事的孩子。”人也不错,会办事。 “你去御膳房,马上给我准备一碗羊肉粥,本宫要去看看皇上。”皇后走在一旁的小亭子里,身后的宫女连忙给她披上狐裘围脖,在石凳上铺上软垫,这天儿越来越冷了,怕是马上要入冬了。 “是,王妃娘娘。”吕英得令而去,没过一刻钟便又折回来,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是一碗羊肉粥。 皇后见他回来了,站起身来往泰和殿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皇上,什么事发那么大脾气啊?”皇后,微蹙着眉,一脸担忧问道。 “臣妾特意命人煮的羊肉粥,温润滋补,这天也慢慢变冷了,皇上要多注意身体呀。” 她端出来绿缨托盘里的粥,慢慢走近皇上身旁。 “今日啊,我在玉花园那碰见,安远侯了,那姑娘真不错……” 皇后用勺子舀着粥,慢慢吹着,没想到皇上听完这句话后,将桌上的奏折一下推下去。 “哼!”皇上满脸怒气,目中含着凶光。 皇后看到这样吓了一跳,将粥放在桌子上,询问着他:“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惹皇上如此生气?” “不是你,是那封喻川和林归晚,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竟唆使百姓一个个都向着他!” 皇上一拍桌子,站起来:“天下人都知道贤王,安远侯,都不知道还有朕这个皇上!” “看来朕应该把这皇位让给他!” 皇后听了心中沉下去,她虽说觉得那二人比较安分,可做的事的确惹人爱戴,也怪不得皇上生那么大气。 “皇上不要动怒,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软禁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软禁上 “启禀皇上,桉荥公主求见。”贵公公走进来,拿着拂尘小心翼翼的问道:“您看——” “父皇,桉荥回来了~”还不等贵公公问出话,一小小身影从门口一下子窜出来,穿着霞红色绣百合花短襦,下身着蓝金色绸缎裙,头上上一半头发扎起来挽成两个发髻,插着淡粉色宝石珠花,下一半头发散在肩上。 这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看起来粉肌玉骨,杏眼樱口,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如同白玉纯洁无瑕。 “哎呦,朕的好女儿,过来朕看看。” 皇帝一改愤怒的样子,忽然脸上全挂上慈爱,向桉荥公主招手。 “桉荥参见母后,参见父皇。” 她走到跟前,俏皮的行了礼,抓着皇上的袖子撒娇起来:“父皇~桉荥离开这些天,你想没想桉荥啊~” “想死朕了,你这个小丫头。”皇帝的笑纹舒展开来,食指敲了敲桉荥公主的额头。 “好痛啊~坏父皇——”桉荥嘟着小嘴,捂着被敲痛的额头,不满的控诉。 皇后皱起眉头,藏不住眼中的爱意,嗔怒道:“桉荥,不许胡闹。” 她虽贵为皇后,可终究没有为皇上再生下一个儿子,自从她的儿子太子桉茱小时夭折后,她就只是生了一个桉荥,再也没有为皇上诞下麟儿。 所以她十分溺爱桉荥这孩子,养成了她骄纵的性子,不过这孩子虽说任性了些,可心还是好的。 “母后,你凶我~”桉荥别过头去,一副受气包样子:“都欺负桉荥,讨厌——” “好了好了,哪有人敢欺负桉荥啊?”皇帝被她小女孩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朕吩咐御膳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仙豆糕赔罪行不行?” “父皇~还是您好——”桉荥回头笑靥如花。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问皇帝:“喻川王兄回来了吗?我听嬷嬷说他娶了个新妇,还去西北边疆打了仗。” 一提起封喻川,皇帝的笑意淡下去一些。 一旁的皇后赶紧止住话题:“你喻川王兄打了胜仗,你父皇特意让他去奉行山庄休息休息。” 因她旧时与德妃交好,所以她桉荥也当封喻川为亲王兄,经常粘着他。只不过桉荥上一年陪太后去了青州,不知道发生那么多事,再加上她天性散漫,根本注意不了那么多。 “嗯……”桉荥公主思索了一会儿,又笑起来:“那我去找他玩儿好了——” 说完之后就要走,后面传来一声冷喝:“回来!” 她震惊的回头看着皇帝:“父皇……”父皇可从来没那么凶过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忽然对她发那么大火儿? 皇后也惊了,皇上可从来没有对桉荥那么暴怒过…她赶紧打圆场,挂上笑意:“桉荥,你王兄才回来,还不让他多休息休息?这舟车劳顿的,晚些日子再去吧?你父皇怕你打扰到你王兄。” “好吧…”桉荥公主还没从刚刚的冷喝中缓过来劲儿,怯怯的回答:“那桉荥先告退了。” “回头朕让御膳房将仙豆糕送你屋里去。”皇帝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还不谢谢你父皇?” 皇后看她发愣,赶紧提醒她。 “多谢父皇,桉荥先告退了。”桉荥暗松了一口气,嘟着小嘴还是有些生气。什么嘛,父皇竟然为这点小事凶她,太讨厌了! 看着气呼呼的背影,皇帝无奈摇摇头,这个女儿啊…… “梓潼你也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会儿。”皇帝背过身去,声音听不出喜怒。 “桉荥还是个孩子,臣妾会好好管教的,望皇上不要生桉荥的气。”皇后赶紧跟皇帝告罪。 “怎么会?”皇帝摇摇头,伸出手摆了摆,示意她下去。 “那臣妾告退,这羊肉粥冷了,臣妾给您再做一碗。” 皇后善解人意的挂着笑意,将粥连着托盘一同端走。 而封喻川和林归晚刚在王府坐了一会儿,宫里就来人传话,让立马启程去奉行山庄。 封喻川本能的觉得有些怪异,赶紧喊出来陵游,启月,鬼卿,零榆暗地跟着自己。 “怎么那么着急?”林归晚一身乳白色长衫,头发用白玉簪随意挽起,看起来倒是如同皎月般清冷。 宣口谕的小太监一脸为难:“王妃娘娘,这…奴才也不知啊。” “谢谢这位公公了。”封喻川拉住林归晚,脸上挂着温润的笑:“请笑纳。”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上面绣着青竹,看起来沉甸甸的。 小太监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接下荷包:“奴才看起来皇上不太高兴。” 按说这次打仗,人们没一个认为王爷能活着回来,城中百姓都说道皇上的不是,可王爷却回来了,还打了一场不可能的胜仗,皇上应该高兴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唉,他们这些大人物,岂是他们蝼蚁能懂的? “多谢公公。”封喻川面色不改,心里却冷笑。 皇家无父子,真是没说错,他虽说有想着要坐皇位,可是从未想过要在他在世的时候想要干什么,他一直都是想的是让他认可,从而合理继承皇位,可是这老皇帝这么做实在让他如鲠在喉。 “王爷即刻就动身吧。”小太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那我们真要去?”林归晚脸色冷凝起来,她没想到皇帝竟是这种人。他是老糊涂了,才会这样做吧? 封喻川闭上眼又睁开,对着她道:“皇命不可违,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估计是要软禁他,他虽然同意,可是不知道城里百姓同不同意。 “鬼卿,出去散播一下本王被软禁的消息。”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蹿了出去。 “走吧,我们也该起床了,再耽搁,恐怕那位不高兴了。”封喻川背着手悠闲的,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一下东西。 林归晚也很无奈,他不知皇帝竟然会这样做。真的不怕失民心吗?对待一个工程竟然这样子,说的好听,可谁又是傻子?谁不懂呢? “收拾行李,随本王妃去奉行山庄。”回了养心阁,林归晚对水苏吩咐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软禁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软禁下 两人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王府,立马去了奉行山庄。 奉行山庄是建在京城北边山上的,一个避暑胜地。 因为是,皇家的避暑胜地,所以说,盖的也比较的宏伟庞大。 入目是宽阔的青石阶,两旁站着大内侍卫。 封喻川和林归晚下了轿,慢慢的走着石阶,走了好大一会儿,才看见山庄的真正面目。 黄色的瓦红色的墙,标准的宫中建筑,山庄前,有着许多的下人,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在门口等待着他两人的到来。 “王爷,王妃这边请。”那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目光,将两人迎进山庄里。 山庄到处住的都是树木,弯弯曲曲的小路旁,随处可见凉亭,若是夏天时,必定到处都是凉阴,到处便可休息。 可惜现在是深秋时节,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 满地黄叶,看起来不免有些萧索。 林归晚踏上那青石路,心中有些疑惑,皇帝虽说,说是变相软禁他们,可是,要不要这样小家子气?连地也不扫。 “谁是这的管事?” “回王妃,是奴才。”一高高瘦瘦的男人,面白无须,面带三分笑意回答着。 “这满地都是落叶,你们就不能扫扫?” “回王妃娘娘,不是小的不愿意扫,而是皇上认为,满地落叶才有意境。”那男人一脸苦笑。 听了回话后,林归晚心里冷笑一声,看来这是要来个下马威啊。 “不扫就不扫了,带本王妃去住的地方看看。”林归晚挂起假笑,继续往前走着。 走到小路尽头,是一间半旧不新的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口站着两个懒散的丫头,扫了一眼林归晚,慢慢的行着礼。 “把这两个丫头赶出山庄,让她们卷铺盖走人。”林归晚看着行礼的二人,淡淡的对身后的管事说。 “王妃娘娘……”管事一脸为难。 “怎么?本王妃处罚个奴才的权利都没了?”林归晚推开门,大致扫了一眼,回头看了封喻川。 这屋子并没有什么毛病,可也是有些灰尘的,明显是不用心打扫,只是应付而已。 “本王要求将这重新打扫,顺便把这两个丫鬟给辞了。”封喻川脸色冷凝起来,直盯盯的,看着管事,看的他发抖。 “是…王爷,小的知道了。”管事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赶紧喝着后面的小厮:“还在等什么?将这两个不懂事的丫头拉下去,再将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这贤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看着一副温柔儒雅的模样,倒是像个秀才,可是一认真起来,真让人顶不住。 不过多时,就有人麻利的,将屋里打扫干净,两个丫鬟也被撤了下去。 林归晚气哼哼的坐到房间里,伸手拿起了茶壶,准备倒一杯茶,却发现,茶壶竟是空的。 “你看!这——”她气的心口有些作痛,这简直欺人太甚,要不是因为封喻川,她早走了,才不受这窝囊气呢,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偏偏关在这狭小的盛朝干什么?谁稀罕似的。 封喻川安稳的坐下来,闭目养神。 既然皇帝已经如此绝情,再也不念他立下汗马功劳,也不念他赈灾济民,那何苦还存着要让他瞧上的心态呢? “先忍一阵,会有法子的。” 封喻川开始运行内功,慢慢修炼着。 日子越走越远,过了几天后,林归晚觉得他们越来越过分了。 膳食不按时送也就算了,也不提送什么珍馐美味,竟然还送了一些有些馊味儿的饭菜,气的她当场就将饭菜浇到端饭的奴才头上。 “”看了来以后咱们得自己做饭了。”封喻川最近发现想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他最近夜访了一下,发现山庄,每一个角落都有重兵把守,真是插翅难逃。 看来皇帝是想将他们,活活的困死在这里,不给吃不给喝。 “哎哟,心口有些痛。”林归晚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屋子里,慢慢坐下来。 “怎么了?难道是牵丝蛊犯了?”封喻川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关切问道。 林归晚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会犯?” 话音刚落,封喻川嗤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瞧我,着急的都傻了。” 要不是他,一时冲动下了这个牵丝蛊,林归晚也不会受苦,他真是该死。 “行了,我可没怪你。” 看他一脸自责相,林归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说当时,她还是有些厌烦的,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来控制她?可是时间久了,她也觉得没多大问题,只要他们两个不分开,蛊毒就永远不会发作。 “喝口水缓缓吧。”封喻川将杯子塞在她的手中,帮她轻轻的拍着后背。 但是两人不值,一道黑影从他们的窗前,一闪而过。 皇宫里太和殿,皇帝坐立难安,不时往窗外或门口,张望一眼。 等许久,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进来,贵公公一晃神儿,还以为是一道风呢。 “回来了,怎么样?”皇帝见了他期待的问道:“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 那黑影半跪在地上回答:“回皇上,属下好像听到,他们两人中了牵丝蛊。” “牵丝蛊?”皇帝念着这三个字,来回走动。 都说病症容易解蛊毒难解,这蛊全是来自于南疆,他们中原人士却做不出来。 每个南疆人都会做蛊,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七岁孩童,全部都会,且不传外人。 “你先回去听着,等朕消息,再来回报。”皇帝将他打发走,又自己转悠了一下。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信心,坐在批改奏折的座位上,旋转一下龙椅上的龙头。 随着龙头不断旋转,一道门开在他的脚下。 “启禀皇上,四王爷来求见。”门前一太监,低着头恭敬的告诉皇上。 皇帝吓了一跳,连忙将龙头回正,脚下的暗道也随之关上。 “冒冒失失的狗奴才!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小太监,他还不懂怎么回事,立马就被人拉出去了,求饶声越来越远。 第二百章:地牢 第二百章:地牢 “儿臣参见父皇。”四王爷封念谨身着绯色锦袍,头发掉出两绺,如同美人图里走出的人儿。 此时他正跪在地上一脸焦急道:“大事不好了父皇。”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皇帝站起身,扫了一眼脚下,走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城中的百姓,个个都说父皇您……”封念谨一脸欲言又止,凤眼垂下。 “不要磨磨蹭蹭的。”皇帝很不耐烦,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药丸,塞进嘴里。 “是,父皇。”封念谨看见皇帝吃了玉瓶的药,嘴角微微有了一丝笑:“城中百姓都说父皇您…昏庸,竟然软禁功臣,实在是…老糊涂了。” “还说贤王当皇帝才对…”封念谨的话似痴非怨,朦朦胧胧的像是在念经。 “够了!”皇帝气的脸通红,一甩袖将案几上的奏折茶杯齐齐扫在地上:“一群愚民!传令下去,谁敢再讨论此事,满门抄斩!” 他是贤王老子,他主管全国上下生计,百姓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敢说他昏庸? “儿臣领旨,儿臣告退。”封念谨低着头,慢慢退出太和殿。 等封念谨走了出去之后,皇帝气汹汹吩咐:“朕今日谁也不见,谁也不许打扰朕!” “是,皇上。”门口的太监侍卫一同回答道,将门关了起来。 看门关了,皇帝急急走到案几的座位上,拧着龙头…… 几天后城中都已经传遍了,皇帝囚禁了贤王封喻川的事情。 因为老皇帝下命不许讨论,一时也不敢放在明面上说,在暗地里总要把老皇帝骂一番才解气。 即使是这样,消息难免会传到老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气急败坏的满门抄斩了几家,一时间这种消息城中人们,也不敢再讨论了,只在心里敢怒不敢言。 只愈发的感觉老皇帝昏庸无道,对皇帝也越来越不满了起来。 “让他们给朕盯个人,到现在还没给朕回来,现在办事办的越来不越利了,朕留他们何用。” 御书房里,皇帝被这几天的事情整的心烦,脾气也越来越大,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恐皇帝把气撒到自己身上,遭了殃。 “皇上,影卫求见。” 外面的太监,搁的多远都能听到皇帝暴怒的声音,进去禀报得也小心翼翼的,唯恐惊了圣驾,和前几天那个砍头的太监一个下场。 “宣他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皇帝微微收了些暴躁的脾气,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大手一挥,让那些碍眼的人退了下去。 那些太监宫女,听到皇帝的话,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脸上也不敢露出喜色,只慌忙的行礼退了下去。 “皇上……”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山庄那两人有什么行动?” 皇帝看暗影欲向自己行礼,着实不耐烦了起来。 现在他着急知道,牵丝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可是那人死活不说,唉…… “启禀皇上,王爷和贤王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在山庄转悠。” “呵,行了,你退下吧。” 皇帝听了,脸上这才有了丝丝的笑意。 “是,皇上。” “朕要忙一会儿,你们谁也不许打扰朕。” 皇帝冷哼了一声,门口的小太监赶紧卑躬屈膝的关上门。 门关上后,皇帝急急走到案几后坐在龙椅上,大手紧紧拧动了龙椅上的龙头,脚下出现了一尺见方的黑漆漆的通道。 皇帝环顾四周,慢慢的伸出脚试探着慢慢走下去。 暗牢昏暗不见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依稀辨的出穿的苗疆服饰,华发凌乱,两只手吊在铁链上。 “你想好了没?” 皇帝背手站在天牢外,头颅微微上扬,无比威严。 而老人却不理会他,可以说是直接无视了他,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你知道朕把你抓来,是为什么,只要你乖乖说出来,朕保你无忧,什么赏赐只要你说出来,朕都可以赏你。” 皇帝见她这样,压下心里的怒火,继续耐着性子诱惑着。 老人依旧如此,无视皇帝。 皇帝见此,心里愈发的没了耐心,还没有哪一个人,敢这样对自己。 自己跺跺脚,一众人就吓得磕头请罪,自己的威严,绝不容得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物,来挑衅自己的威严。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肯说,也别怪朕没给过你机会。” 皇帝招了招手,从暗中跳出一影卫心领神会,搬来一只桌子。 皇帝坐在里面那人准备的桌子后,面前是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各种刑具。 有的刑具上面,还有干枯的血液,闪着幽冷的光,异常的可怖。 苗疆老人的眼孔,微缩了下,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惧,却被皇帝给捕捉到了。 皇帝冷笑了一声,再硬的人,到这里,也由不得她。 “别说朕没给你机会,现在说,还来得及。” 苗疆老人依旧闭口不言,皇帝是彻底失去了耐心,给影卫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影卫拿着一条泡过盐水的鞭子,狰狞的笑着走向老人。 只听见“啪”的一声,鞭子甩在了老人的身上,老人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到底也是没喊出来。 随之接二连三的把鞭子打在老人身上。 这个行刑的人,常年用各种手段,各种刑法对待进来的每一个犯人,所以手劲比一般人要大些。 更何况今天皇帝在这里,他有心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抽打的更加卖力了起来。 老人在不知道有多少鞭打在自己身上时,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出来。 “就是打死老妇,老妇也不会说的。” 皇帝在一边冷哼一声,微微抿了一口茶水。 “老人家多虑了,朕怎么会活活打死你,你不说朕也没办法,只有让你生、不、如、死。” 皇帝把生不如死四个字咬的特别重,不由的让人心里发寒发冷。 影卫见此继续抽打了起来,老人凌厉惨叫声传遍整个天牢。 不一会的功夫,老人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去,最终没了声音。 “启禀皇上,这人昏死了过去。” 皇帝看着遍体鳞伤的老人,心里有一种暴虐的愉悦敢。 “还要朕教你怎么做么?” 第二百零一章:牵丝蛊 第二百零一章:牵丝蛊 影卫赶紧点了点头,从水桶里舀了一水勺并不干净的水,泼向了老人…… 渐渐的,天暗了下去,抽打老人的影卫,也已经累的不行,眼看皇帝就要到用膳的时辰了。 皇帝不得不离开,这事情他不能让别人知晓,又传出对他不好的言论来。 “继续用刑,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来回朕,记住别给朕弄死了,把她给弄死了,我让你上去受刑。” 皇帝威胁的说了两句,影卫连忙应了下来,皇帝这才走出天牢。 而天牢里的影卫,继续折磨着老人…… 第二天,皇帝上完早朝,正在用膳。 “皇上,天牢的那位招了。” 影卫跪在地上,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的低沉着嗓音说着。 皇帝听了,面露喜色,早膳也顾不得吃了。 他赶紧回了太和殿,关上门后坐在龙椅上拧动龙头。 趁着一旁的火把映的光慢慢走下长满暗苔的青石阶。 皇帝来到暗牢,看一晚上过去,老人满身伤痕,血水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 昏昏沉沉的,似马上就要昏死过去一般。 “说吧,牵丝蛊到底有什么作用。” 皇帝坐到他昨天坐的那个位置,看着老人。 老人深呼一口气,张了张了嘴,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给她口水。” 皇帝实在不耐烦,紧紧皱着眉头。 影卫粗鲁的给老人喂水,老人似是异常口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皇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老人缓了一会,感觉声音回来了,这才开口。 “牵丝蛊分母蛊和子蛊,也…也就是这蛊一个人,用来牵制另一个人的,这蛊下在两人身上,只要……只要……” “只要什么?” 老人说着说着没了声音,低下去了头, “只要被下蛊的两人,离得远一些,被下母蛊的人就会犯心绞痛,需得马上靠得近一些,不然那人便会被活活疼死。” 老人的语气,比刚才稍微冷一些。 皇帝只认真听,并没有发觉她声音的变化。 “那母蛊会怎样?” “只要母蛊不死,子蛊就像正常人一般,但如果母蛊死了,子蛊就会开始犯心绞痛,也会跟母蛊一般,活活痛死。” 皇帝听课,眼睛里闪过一抹暗光,不由的冷笑一声。 “哼,早那么说何必受这些罪。” 皇帝起身,向影卫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老人冷眼看着皇帝慢慢消失在天牢,在心里冷哼一声,皇帝以为,他真的会牵丝蛊的真实用处给说出来么。 随着皇帝的消失,一边的暗卫嫌弃的踢了一脚那老人,可惜老人已经没力气痛呼出声,只是不断颤抖。 “烦死人了,老骨头。” 影卫不解气的又啐出声,将她锁起来。 “牵丝蛊,牵丝蛊……” 皇帝在御书房,来回走动,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来人啊。” 话音刚落,影卫来到皇帝的御书房。 “去带几个人,不要声张,把贤王妃安置到城外,找几个人看守。” 皇帝低声对地上的影卫说着,影卫得到命令答道。 “是,皇上。” 影卫一站起,像一道黑光闪了出去,便着手去办这件事情了。 “哼,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朕的皇位,若敢如此,都得死,即使是自己的亲子。” 皇帝坐在龙椅,摸着一边的龙头,阴狠的说着。 奉行山庄里,林归晚封喻川两人,也不指望着,他们能给他们俩个送什么正常能吃的饭菜了。 特别是林归晚,深切的明白,什么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山庄中的人像是消失了一般,也不理他们,若是想逃离,就会被一群侍卫提刀给拦下。 林归晚和封喻川两人在奉行山庄里,四处搜寻,什么能用来当食材的东西。 奉行山庄因为是皇帝的避暑山庄,自然异常的宏伟,到处种着花花草草,一些花果树,自然是不缺食材的。 林归晚带着封喻川在一片花草丛里,寻找着可以吃的野菜,不一会便采了不少 “我看前面有一片荷塘,有荷塘,里面肯定有莲蓬有藕还有鱼。” 林归晚拉封喻川,向那边荷塘走去。 封喻川看着有些兴奋的林归晚,露出少有的天真烂漫的微笑。 他有一种也许就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的感觉。 远离那些勾心斗角,自己和她,再生两个孩子,就这样幸福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而其他下人,都奇怪的看着两人。到也没怎么去管去问,只要两人不出去,干什么都随便两人。 他们不想管,也懒得去管。 反正皇帝的意思就是这样,要怪也怪不着他们。 两人来到池塘处,看到里面的荷花开得正好。 “我告诉你,荷花花包,还有荷叶尖都可以吃的,用油炸一下,特别好吃。” 林归晚说着,不由的咽了咽口水,挽起裤腿袖子就要下水,却被封喻川一把拦住了。 “你就这么下去了,你知道下面水有多深么,我会游水,我先下去,水不深你在下来。” 封喻川看林归晚实在想下去,也不忍心拒绝她。 只好自己先下去试水了,林归晚蹲在池塘边,看着封喻川一步步的走下去,池塘边的水才到封喻川的腰上一点儿。 林归晚便迫不及待的下水了,然而却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玩。 越往里走,越难行动,下面是一些淤泥,紧紧的吸着林归晚的脚。 “你为什么走那么轻松?” 林归晚看着封喻川一会走到了那里采东西,一会走到了这里,如履平地,而自己却举步难坚。 “我会轻功。” 封喻川手里抓一把着荷花荷叶还有莲蓬,回头看着还在跟淤泥做斗争的林归晚。 “不行,不公平,回头我也要学轻功。” 林归晚费力的把自己的一只脚,从淤泥里拔出来,而另一只脚却又陷进去了。 林归晚气得脸都鼓了起来,封喻川见此,不由的发笑。 实在看不下去,走了过去,单手环住林归晚的腰,把她从淤泥中拔了出来。 林归晚下反应抓住了封喻川胸口的衣服。 封喻川单手抱起她,把她房子在了岸边,把自己采的东西给她,又再次下去了。 第二百零二章:分离 第二百零二章:分离 两人采摘了不少东西,到厨房里,做了不少的饭菜。 两人这时不像是被囚禁,倒像是来度假的。 两人都乐在其中,可是他们没高兴两天,却出事了…… 这天晚上,两人都已经准备休息了,正要去洗漱,两人腿一软,却都倒了下去,浑身无力。 “怎么回事?” 封喻川想扶着桌子起来,可却都是徒劳,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 林归晚更别说了,躺在地上,连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封喻川慢慢的挪到了林归晚的身边,用尽力气抱住了她,警惕的看着四周。 “怎么回事?” 林归晚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下药,这是皇家重地,一般人哪能进得来,像要算计他们的,恐怕是天子。 “你别怕,我在这里。” 封喻川自然也想到了这里,不由的更加警惕了起来。 可是此时这种情况,他又能怎么办呢? 果然进来了几个黑衣人,一步一步的向两人走去。 “父皇派你们来,想干什么?” 封喻川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即使现在是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透着微微的狼狈,却依然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黑衣人没有说话,向林归晚伸过去手,封喻川见此明白,他们是奔着林归晚来了。 他一把拦了下来,嗜血的眼神看向那个人。 “滚开,不许动她。” 此时的林归晚,已经有些发懵了,只努力让自己清醒着。 黑衣人被封喻川的眼神吓收了手,但转念一想,此时他也做不了什么,示意一边的黑衣人。 “得罪了贤王殿下。” 说着一个黑衣人把封喻川拽到了一边,其他人架起已经昏迷的林归晚离去。 封喻川无力的趴在地方,红着眼睛林归晚被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此时甚至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在心里骂自己没用,此时连林归晚都保护不了,他不知道他们要把林归晚带到哪里去,要做什么? 这种未知的恐惧,折磨着封喻川,心里不由的想到老皇帝。 愈发的恨了起来,本来他不挣不抢的,但是老皇帝已经接触到了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了。 封喻川最终还是昏死了过去…… 而皇帝这边,也不得安宁,桉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皇帝把贤王和贤王妃给囚禁起来了,一时气急,直接跑到御书房闹。 “父皇你为什么要关喻川王兄,他做错什么了,我不管你把他放出来。” 桉荥拿出来她那股子撒泼打滚的劲儿,闹着老皇帝。 老皇帝揉揉太阳穴,无奈的看着桉荥,对于他这个公主,他向来是疼爱的,也被他给宠坏了。 “桉荥!你——你也信有些愚民的胡言乱语?”皇帝无奈的看着桉荥公主。 可是刚提起气性想要骂她,终究是软了口气。 “可是…”桉荥公主嗫喏着,犹豫着,还是鼓起气:“可是王兄去哪了?自从父皇您将王兄送去山庄后,桉荥去找他也被拦下来了,王兄也不出来,外面的人还说……” 桉荥公主低着头,拉着皇帝的袖子道:“父皇…您告诉桉荥好不好,喻川王兄是不是犯错了,父皇才惩罚他的?” 皇帝深呼了一口气,按着心中的怒火,耐心劝着:“桉荥,朕说了多久?你又在这烦朕多久了?桉荥啊桉荥,朕着忙的很呐,先回去好不好?” “好吧……”桉荥嘟着嘴行了个礼:“父皇,儿臣告退。” 唉,皇帝看着气哼哼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来人呐。” “奴才在。”门口的贵公公迎出去桉荥公主,赶紧走进殿里。 “去吩咐御膳房,做些仙豆糕给桉荥公主送去。” 皇帝还是不忍心自己女儿生气,他和结发妻就这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疼她。 “是,奴才遵旨。”贵公公连忙点头,小心翼翼退出去。 贵公公退出去后,太和殿里就剩皇帝自己了。 他忽然脑袋又疼了起来,赶紧翻着自己的袖口,找出来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 “来人。” “属下参见皇上。” 影卫半跪在地上低着头。 “林归晚逮到了?”皇帝直直盯着跪着的人,仿佛他要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被五马分尸。 影卫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阵阵凉意,忙不迭的回道:“回禀皇上,已经抓到了,在长门宫。” “行,就先放在那,看着她。”皇帝收回目光点点头。 他倒要看看,这牵丝蛊到底有何妙用。 疼又是个怎么个疼法? “是。” 被绑来的林归晚幽幽醒来,入目是荒凉的木梁,蜘蛛网一片。 这是在哪?对了……她被绑来了,是皇帝干的! 亏他之前还认为皇帝很开明,是个好皇帝,她真是看走眼了。 现在不是气恼的时候,要赶快逃走,指不定皇帝会怎么收拾她呢。 她环视一周,黑咕隆咚的,听着隐约还有咿咿呀呀的戏声和喃喃低语。 可自己身上还被绑的那么结实,怎么离开啊…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绑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 林归晚急出一身汗,低头思索着怎么才能割断这手后的绳子。 也许是老天有眼,她脚跟有只破碗。 太好了…能割破就能逃走了。 林归晚往前蠕动着身子,用脚夹来那破碗放在自己脚腕子的绳子处,慢慢磨着,她还要看着四周有没有人回来,额头的汗垂到鼻尖,心扑通扑通乱跳,提到嗓子眼儿。 慢慢磨得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绳子终于被割破了,林归晚使劲儿一挣,开了。 “人醒了没?” “估计还睡着呢。” 林归晚听到门外有声音,心提了起来咚咚作响,怎么办怎么办? 她轻轻站起来,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这周围一切,她也依稀能分辨出来。 这破败的宫殿,地上到处都是灰尘杂物,也没有什么容身之处。 “我进去看看?” “去吧,听说这王妃长得漂亮的很……” 林归晚听到门外的话,心中怒火烧了起来,没想到还是个色痞子? 不行,得赶紧躲。 林归晚心急如焚,环视一周,看到了里房的青幔,又看到了窗户,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百零三章:逃离 第二百零三章:逃离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先进去看看吧。” 两人谈话声停止,随后破旧的门被推开。 一人手中拿着油灯,往里面照着。 林归晚的心扑通扑通响起来,连忙屏住呼吸。 “这人去哪儿了?”一人拿着油灯不停的找,发现人早已不见,地上只有破碎的碗片和被割破的绳子。 两人举着油灯,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向另一人发难:“不是说好都被绑在这里了吗?人呢?” 被责问的人,头上冒出一些冷汗,看起来很是着急:“刚刚还在这儿呢,刚刚我才来这里查看,定没走远,赶紧追!” “赶紧的吧,一会儿皇上要是问起来,看咱俩可怎么交代。” “走走走赶紧走。” 被责问的人催促着赶紧去找,这事儿,和他可脱不了关系。 “别慌——”举着油灯的影卫想另一个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给他向幔子那打了一个眼色。 让人心领神会,两人慢慢的走向那青幔,林归晚躲在破旧的青幔后,心跳的震耳欲聋,她赶紧放慢呼吸,一动不动。 一人刚想掀帘子,另一人却气急败坏道“不用找了,人早跑了。” 那人收回来要掀帘子的手,随着同伴目光看去。 只见窗户大张着,冷风不断吹进来。 “这可像皇上怎么交代讲到想到皇上最近几日,暴怒的模样,影卫手脚开始冰冷起来。 “先去找找再说吧。”也只能这样了,他们别无它法。 听着两人脚步渐行渐远,林归晚呼出一口气,悄悄的从青幔后面走出来。 终于走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要赶紧离开,不知道封喻川怎么样了,会不会也被老皇帝抓走了。 想到这里林归晚赶紧匆匆的跑出门。 刚踏出门槛,林归晚就吓了一跳。这也太破败了吧,整个一鬼屋啊。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枝桠和无尽的灰尘,残破的凳子破碎的白绫,随意散落在地上,挂在树枝上。 秋风吹的破门,吱呀作响。 皎白的月光,散落在院子里,依稀看见这破败的成间成间的屋子,挂满了蜘蛛网,长满了野草。 耳边还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 林归晚脑子中就浮现了一个词——冷宫。 宫中,有如此破败的地方,非冷宫莫属也。 但是她必须壮着胆子闯出去,封喻川还不知道被怎么样了呢。 走出这个院子,林归晚就看到一道白影闪过,然后就有,啜泣的声音传来。 看到如此听到如此林归晚真的头皮发麻,虽然他之前是个唯物主义,可是被穿越过来,不得不让她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点什么东西。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快逃走。 林归晚不管不顾,只是急匆匆的往前走着,直到走到,一道高高的围墙前,停下了脚步。 这么高的围墙,怎么出去啊? “你想逃出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不知何时,她身后站了一个人,声音尖锐的像是在砂纸上摩擦。 林归晚的心马上提到嗓子眼儿,赶紧转过头来,瞧着她,又吓得后退了两步。 这人披散着头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露出诡秘的微笑,活脱脱就是一个女鬼呀。 “你…想干什么?”林归晚紧贴着墙,不看她那渗人的眼光。 那女人依旧笑着,盯着林归晚像饿狼,嘴里叨唠着似是而非的话:“来了这里的人,都休想出去。” “休想出去!…臣妾是罪人,臣妾不敢了…”女人疯疯癫癫的,嘴里喊着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林归晚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她,看着周围有什么可以借助翻墙出去的东西。 可是的确没有可以借助的外力,除了荒草,就是落下的树枝。 难道真的要困在此处?不,她不甘心。 “哈哈哈哈,你急得像条狗!狗…汪汪,哈哈——”那女人像是在欣赏什么猎物一样欣赏着林归晚,特别喜欢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林归晚不和他一般见识,倒是他这一番话给了她提醒,也许这有狗洞。 狗洞…狗洞——有了!还真有一个。 林归晚顺着墙一点点摸索,果真在一草丛后面摸到一狗洞,还好她还是算纤瘦,差不多能钻出去。 她回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发现刚刚神神叨叨那女人已经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管她呢,赶紧走吧。 狗洞真的很小,小到她只能钻出去一个头,身体只能慢慢往外蹭,急的她额前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不过好在是钻过去了,林归晚来不及拍身上的土,赶紧往外跑,可冷宫也是宫,还是在皇宫里,她一出了冷宫,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不得不躲在角落里。 不行,不能贸然出去… 林归晚躲在假山里,往外看着巡逻的侍卫,手心都是汗。 太和殿内,影卫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皇上…林归晚……不见了。” 他的身体越来越抖,像筛糠一样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皇帝合上奏折,眉间狠厉更甚:“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你们找了没有?” 干什么吃的,都是一群废物!废物! 皇帝只觉心中暴躁更甚,急忙拿出药往嘴里填。 “属下…已经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影卫感受到皇帝话里隐忍的怒火,更不敢说话了。 “都是一群杂碎!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皇帝随意抓着一奏折狠狠的向他扔去,那影卫躲都不躲,只受着;额头顿时鲜血淋漓。 “应该还没出宫,你们暗地快找,不要被其他人察觉了。”就算出了长门宫,可这皇宫又岂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那么高的围墙,那么多的守卫可不是吃白饭的,只要在这皇宫内,就能找到。 “属下遵旨。”影卫颤巍巍的退出太和殿。 这皇帝是他,只要他一天不退,所有人都别想染指,只要有的,全都是孽障! 天慢慢亮了,林归晚贴在假山里一动不动,已经有好几个人从她旁边经过了,她不敢看,怕别人发现她的视线。 鱼肚白泛起,林归晚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我这…就……一会儿…” “好…快…” 可是听又听不真切,林归晚屏气往外瞧着。 第二百零四章:求救 第二百零四章:求救 依稀可见一辆马车停在她藏身的假山旁,上面全都是木桶,足足有一人高,可旁边又没见赶车的,就一辆马车停在那。 这可是个好机会,林归晚的心提起来,手指微微颤抖,若今日不出去,那她也躲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了,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林归晚一横心,攥紧拳头,小心翼翼走出假山,看了看周围,没人。 赶紧往马车上窜,掀开最里面的一只木桶,跳进去将盖子盖好。 “什么人?”林归晚刚进了去,就听到有人断喝。 不会那么倒霉吧?刚有机会出去,就立马就被逮回来…… 林归晚紧紧抓着上面的盖子,心里慌得一批,她不想被抓回去啊。 “哎哟这位大哥,咱是往宫里运水的,刚刚肚子有点疼,所以借了个茅房…您看……” 听着像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向宫中讨好的说话。 “赶紧走吧,赶紧走吧。”那人不耐烦的口气传进林归晚的耳朵,让她安心的坐在桶里。 “咱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马车开始动起来,过了没多会儿,又停下来。 “哎停下,你这马车上装了什么?”好像是宫门口的侍卫拦住他了。 “这位大哥,咱是给宫中运水了,这都是运水的水桶,小的那天都来呀。” “哎哎,这人我认识,给宫中送水的,让他走吧,浪费时间,那么多木桶得检查到什么时候去。” “多谢多谢。” 呼……还好,没有检查,林归晚的心一下轻了起来,雀跃的想要笑出声。 马车再没有停下,慢悠悠的走着,林归晚在里面昏昏欲睡。 她东躲西藏了一夜,在宫中本就是高度紧张,这一放松下来,就昏睡了过去。 而宫中已经暗中乱了套,搜查的影卫,一夜都没有搜查出来,报给皇帝,皇帝刚穿上龙袍听到这个消息,脸黑了大半。 “一个女人你都找不到,要你有什么用?”皇帝撩开龙袍,一脚踢在这人的心窝上。 影卫不敢吭声,只是低着头,任由皇帝打骂。 “封喻川呢,在哪?”皇帝紧攥着拳头,将自己的脾气压制了一些:“他总没跑掉吧?” “皇上放心,七王爷已经被属下,押进了暗牢里,和那南疆老人关在同一地方不同牢笼。” 影卫终于听见一句自己能回答上来的话,赶紧回答着皇帝。 “那你们可给我看好了,要是人再丢了,饶不了你们!” 皇帝气得甩袖而去。 “属下遵旨。”影卫见皇帝走后,呲牙咧嘴的揉揉自己的心口。 林归晚被打水的人,一直走出城外,到了一个山坡底下。 “姑娘?姑娘你醒醒…”送水的男人刚准备将这几个大木桶给搬下去接水,却没想到,打开桶盖一看,竟有一个活生生的姑娘躺在其中。 他吓了一大跳,赶紧叫她。 “唔…这是哪?我出宫了吗?”林归晚扶着木桶壁站起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男人愣了一下,惊喜的喊着:“您是……王妃娘娘?” “大叔你是认错了吧?谢谢啊大叔,我先走了…” 林归晚赶紧跳下木桶,三下五除二,从马车上下来。 她可不能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急急走了两步,她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转过身来问那个男人。 “大叔,家里可有粗布衣服,可否借小女子穿穿?” “有有有,王妃娘娘你进来,正好我闺女出嫁了,她的一些衣服您应该能穿。” 男人,佝偻着身子,往一间小木屋走去。 林归晚看了周围一圈,赶紧急匆匆的跟上去。 “喏,衣服你先穿吧。”男人笑眯眯的从,柜子里掏出一件窄袖的青布碎花衣服。 “您先换,小老儿先出去等着。”他家衣服放在床上慢慢走出去关上门。 林归晚走进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在门口盯着她看,赶紧坐在床上,将衣服换了。 她身上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以给这大叔的,唯一只有的是空间里的那些草药。 想了想,她还是闭上眼将空间拔了一些,可是又收回去了。 不能暴露自己,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大叔谢谢你了,现在我有急事,要先走了,下次,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她打开门,对着门口的男人诚恳道。 “王妃娘娘…这皇上…希望王妃娘娘小心。” 男人说着皇帝,指了指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林归晚,当时赈灾,疫病横行,他本就想着等死了,可是王妃娘娘却救了他。 “大叔这事万万不可向其他人提起,否则您会有杀身之祸。” 林归晚赶紧赶紧让他止住话:“我先走了,等这阵风波过去我再好好报答你。” “不必,只要王妃娘娘和王爷好好的。”男子摆摆手。 林归晚抿着嘴叹了一口气:“多谢大叔,后会有期。” 说完话,林归晚就大步走出去,现在最主要的是封喻川被带哪去了,皇帝肯定不会还将他留在奉行山庄,肯定也被带走了。 这就麻烦了,该去什么地方……王府也不能回了,太尉——根本靠不住,不把她卖了就不错了,哪还有地方去。 还有…还有外祖家,她努力翻着记忆,好像她与外祖家关系很近,不过外祖家一直没在京城……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林归晚走在路旁,沮丧的蹲下来。 唉……外祖家啊,顾家啊…顾,顾……对啊,顾姓,顾星澜,顾星澜好歹也是外祖家的人,肯定知道外祖家先在在何处。 “太好了!”林归晚站起来,兴冲冲的往城内冲去,又停了下来,抓了一把泥土摸了脸上。 她低着头,急匆匆走着,问了两人才知道顾星澜的状元府。 “麻烦叫一下你们顾星澜顾大人。” “去去去,乞丐还敢在这里放肆!我家大人早就去边疆守着了,捣什么乱?”门口的下人不耐烦的推搡着林归晚。 林归晚被守门的下人拦住,她转念一想也是,当时回京时,顾星澜的确刚到西北边疆。 这真是没办法了…难道命该如此? 林归晚低下头踱着步,心沉下去,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封喻川…… “姑娘……姑娘稍等一下。” 第二百零五章:外祖 第二百零五章:外祖 “老伯你叫我?”林归晚失落的回头,看见顾星澜府上出来一人,身上衣服面料上等,面容慈祥,眼角像是有泪闪烁。 “姑娘……” 那老伯急急走近林归晚,拉着她的手仔细看着她的五官,眼中含着泪花。 “像……真是像啊……” 林归晚根本摸不着头脑:“你是?” “在下是顾大人府里的管家,姑娘你……长的…”老伯仔细端详着林归晚的容貌。 “长得像谁?”莫非她被识破了?这可不太妙…… 林归晚手脚冰凉,想要跑走却被老伯拉住:“你是王妃娘娘吧?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呢,你和大小姐长的真的太像了。” “你到底是谁?”林归晚冷凝着脸,心却渐渐的平静了下去,看来不是来抓她的。 那老伯脸上带着泪痕,字字哽咽:“我是大将军府四爷的管事,四爷的儿子就是星澜,现在星澜中状元,所以我就搬到状元府,来服侍小少爷。” “那老伯一定知道,将军府…我外婆外公在哪儿了?”林归晚一听他的身份,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老伯擦擦眼泪,对林归晚回答:“将军和将军夫人,现在在京城旁的央州上的一个别院里住着,前两天刚到…他俩还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呢……” 相信将军和将军夫人,见到他们的外孙女儿,一定很高兴。 “老伯,你是否能帮我一个忙,将我送到将军府外公外婆那去。”林归晚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 “可以,我现在去帮你,弄一辆马车。”老伯脸上挂起笑容,赶紧将林归晚迎进状元府。 在府中坐了没一会,老伯就弄来一辆马车:“马夫已经吩咐好了,您去吧。” “多谢老伯,后会有期。”林归晚也不长篇大论的说什么了,着急的坐上马车。 马夫驾着马,扬长而去,老伯在后面看着背影,心里感慨万分,大小姐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她的女儿,也长那么大了。 “师傅您赶快……”林归晚催促着赶车的人着急的拉着帘子往外看。 “这央州没那么远,姑娘你别着急。”赶车的人将马,赶的飞速奔跑。 周边的风景极速后退,林归晚的头发也被吹的凌乱不堪。 出了城门,不过两个时辰就再遇了城门,原来已经到了央州。 两边街道摆着货摊,年轻的小贩叫卖着。 林归晚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毕竟她从未来过外祖家,也不知道外祖家里外公外婆是否乐意见到她…那些舅舅会不会甩给自己脸色。 可是现在不容她再想这些,无论如何也要请外祖家帮她找到封喻川。 “姑娘,到了。” 马车停下,林归晚赶紧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府邸。 牌匾上并没有提大将军府,而是就简简单单两个字,顾府。 红棕色的大门两旁站着两个严肃的家丁,正看着她。 “我…我是林归晚,我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麻烦请我外公外婆出来。”林归晚还是有些慌张,可又想自己又不心虚,干嘛害怕,顿时底气足了些。 家丁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客客气气道:“这位姑娘,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林归晚颇有些为难,自己的确没什么信物可以用来证明她是将军府的外孙女儿,可她又的的确确是顾逾婧的女儿…… “我…我娘叫顾逾婧…”林归晚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的证据,她又急忙擦掉自己脸上的泥巴,对着两人道:“我和我娘长的很像,只要府中有识的我娘的老人,定能认得。” 家丁点了点头,看她不想说谎,其中一人转头进了顾府。 “你在这等着。” 林归晚点点头,等在门口。 没过多打会儿,家丁领着一老者道:“这是谁?” “大…大小姐!”老者颤颤巍巍想要走过去,又看了看家丁:“大小姐不是…” “姑娘请,先到厅堂坐会儿,小的这就请夫人。”家丁见带来的老者确认下来,脸上也没见带上半点谄媚之色,依旧那副客气模样。 她点点头,跟随家丁一同进去,一进顾府两边种着长青树,脚下是青石路。 直直走向厅堂,雕纹黄梨木椅子,青花瓷杯,气派透着雅致。 “这位姑娘……”听到门口有人说话,林归晚赶紧收回打量的目光,回头看。 “…逾婧?”来人是一五六十的妇人,头上戴着绣金线绿玛瑙的抹额,耳上挂着碧玉珍珠坠子,穿着一身绛紫色底子撒百合花纹的窄袖锦裙,两旁丫鬟侍女六个分两排站着,个个水灵灵的。 那妇人撒开丫鬟的手,往前快步走去,泪花涌动… “您是…外婆?”林归晚也赶紧走上前掺住她,仔细打量着。 “你是…归晚?”那老妇神情落寞了一瞬,又欣喜起来:“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像个小花猫。” 欣喜又变为担忧,她这外孙女儿是吃了多少苦。 “这说来话长…外婆,怎么就你自己,外公呢?舅舅舅母呢?不在吗?”提起来这事,林归晚的眼睛黯淡了一瞬间却又立马打起精神,问着其他人。 “都在都在,你先去跟着慧慧洗漱一番,一会儿外婆就叫他们全过来。” “是,老夫人。”身后的一个丫鬟,应道。 “表小姐,请这边来。”慧慧长了一副小家碧玉模样,说起话来也温柔动听。 “那外婆,归晚就先去收拾收拾。”跟着慧慧,林归晚总有一些相逢,先洗漱了一番,慧慧又为她换上了一件儿粉色绣兰花的绸缎罗裙,轻轻将发丝挽起,带了两个珠花。 林归晚又恢复成那样明艳的容貌。 “真美,表小姐像个仙女儿一样。”慧慧看着镜子里的她,笑了起来。 “哪有那么美,我看慧慧长得也很标致。”林归晚将玉簪又插在头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进了刚刚的厅堂里,现在已经全部站满了人。 最中间的是严肃的长者大概是她外公,旁边就是她的外婆;两旁站的,一边是四五个年纪与林琅差不多大的男子,另一边是四五个三十出头的少妇。 还有,七八个与他年龄相当的男子站在旁边。 第二百零六章:外祖家 第二百零六章:外祖家 “归晚呐,这是你的外公,这边是你的舅舅,大舅顾戎、二舅顾泊、三舅顾韧、四舅顾词、五舅顾铭。”外婆依次向她介绍着。 “归晚见过外公,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五舅。”林归晚从善如常,依次行礼。 没想到她舅舅那么多……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慈爱的看着她,又跟她说着:“这另一边是你的舅母们,大舅母周怜,二舅母吴璇、三舅母郑月黛、四舅母王瑶、五舅母孙茴。” 林归晚扬起一抹笑,恭敬的行着礼:“归晚见过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五舅母。” “归晚真的长得标致。”王瑶点点头忍不住夸赞。 “三舅母过誉了。”林归晚依旧乖巧的回答。 “这些小子是你的表哥们,叫顾勒,顾良,顾雪青,顾岷叶,顾泉。” 林归晚没有不耐烦的依次叫到:“归晚见过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五表哥。” “林表妹,好多年不见了。”顾雪清笑嘻嘻的问着。 “哦,对了还有你们三个表嫂。”老夫人用指头点了点自己脑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母亲,可不敢乱说。” “行了行了,这三个是归晚你的表嫂,老大家的叫赵淼影、老二家的叫李娇、老四家的叫陈莘。” “见过三位表嫂。”林归晚不仅感叹,顾府是人真多啊。 认了一圈名字忘的也差不多了,不过好在比她大,叫舅舅舅母表哥表嫂就行了。 “老祖…顾言打我~嘤嘤嘤——”一只三四岁的小豆包长的圆润可爱,哭着鼻子扑向老妇人。 “没有,老祖,礼桑没有打他…”小豆包身后还跟着一只大一点的小豆包,鼓着腮帮子似乎生气别人冤枉他。 “礼桑你……” “好了!别闹了。”那长者板着脸,肃杀之气尽显:“还不见过你们表姑姑?” “顾言见过表姑姑。” “礼桑见过表姑姑。” 两个豆丁儿被一训,老实的跟她行礼。 林归晚心都化了,这家里的颜值也太高了,小孩儿长的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哎,言言,桑儿。” “好了,人都认清了都下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将军如同将军一般说着话,口气冷硬的像是在下达命令。 一大家子人熙熙攘攘的一会儿走的走,散的散只剩老两口儿。 “外公,外婆……”不知道为什么,林归晚鼻子一酸,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下。 “哭什么哭?”看见她哭了,老者的脸更冷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像是安慰。 老夫人拍了他一下:“瞧你这老头子,把外孙女儿都吓着了。” “晚晚,你别理他,你外公就是这个坏脾气。”老夫人一脸慈爱将她搂了过来,好生抚慰着。 “当将军都当惯了,现在府里人都叫他叫将军,不叫他就生气…”老夫人一揭他的老底儿,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 老将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和窘迫:“夫人,你怎么在小女娃面前说这些?” “归晚呐,是不是出事儿了?”他毕竟是开国元老,从他一进门他就知道了,这个外孙女儿,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不然也不会如此狼狈。 “外公…我——”林归晚不知该如何开口,话已经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将军开口道:“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林归晚思来想去,也还是要借助将军府的帮忙:“封喻川被皇帝,掳走了…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封喻川?贤王爷?”老将军面色更凝重了,皇帝这是怎么了?怎么越老越糊涂? 早些年他都发觉,皇帝有些专制。不过他心不在此,只是喜欢征战而已,而且他也从未想过要做皇帝,权利收了去就收了去吧,只剩下能保命的就行。 可惜这这些年,皇帝心越来越大了,老了就要服老,偏不,非要干一些无可挽回的事。 “嗯…之前老皇帝把我们软禁在奉行山庄,然后下了药把我们俩分开掳走…所以我也不知道封喻川现在在哪,会不会……” 林归晚不好再说下去,越说心越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不要慌,应该没什么事,我会派人打探打探,”老将军冷硬的说着,别扭的带着一丝安慰。 “你就在这住着,不要跑出去了,省得出麻烦。” “知道了,外公。”林归晚闭上眼,泪流满面。 “哎哟我的好孙孙,别哭……”老夫人一看她哭的伤心,赶紧抱住她,让林归晚依偎在自己身旁。 “外婆……”林归晚委屈的抱着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行了,哭肿了眼就不好看了。”老夫人给她抹着眼泪,轻声哄着她。 “我现在就去吩咐。”老将军摇摇头,脚下步伐匆匆。 看着离去的背影,老夫人拍了拍她:“你外公都去了,别再哭了好不好?这都中午了,该传膳了,你呀就在这陪我吃饭,让慧慧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好好住一阵儿行不行?” 林归晚点点头,轻轻拭去眼泪。 而封喻川刚从暗牢醒来,一动身,身上呼啦啦乱响,他低下头慢慢摸索,入手是手臂粗的铁链。 他使劲儿扯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扯不开,急的要出一身汗。 “别费心了,进了来就别想出去。”正当封喻川着急上火时,幽幽传来苍老的声音。 难道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封喻川狠狠的捶在地上,林归晚去哪了?当时被人掳走了…没跟他关在一起…… 老皇帝!要是林归晚有半点损伤,他定要杀上太和殿!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护好归晚… “行了,别糟践自己,以后有的熬…呵!” 空旷的牢房里传来老人幽幽的讽刺声。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封喻川稳住心神,试图打听着一切有用的消息。 那老人叹了一声气:“暗牢,进来了就别想出去…皇帝,可真是心狠手辣。” “我…是谁,不重要。” “老人家,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封喻川从他嘴里套不出话,很不甘心。 “我,多少天?一年多了吧…”老人咳嗽了一声,声音非常嘶哑透着绝望。 第二百零七章:暗卫 第二百零七章:暗卫 一年多……封喻川蹙起眉头,看来这暗牢存在的时间不晚了,这个父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险许多,甚至他从来没有猜透过… “那这是什么地方?”封喻川又打听着。 “不知道。” “不知道?” “我被掳过来,一醒来就是这样了,不过看他们来,我好像是在地下……”那老人的声音,渐渐下落:“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别说话…” 见到老人没有说话的兴趣了,封喻川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面对着黑漆漆的牢笼,他只能静下心来打坐。 不过,一会儿他就坐不下去了,远处有亮光,星星点点。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封喻川仔细打量着男人,垂下眼眸。 是皇上,是他的好父皇。 “在这感觉怎么样?朕的好儿子?”皇帝举着火把,靠近他,照亮他的面容。 封喻川只是闷不作声。 皇帝心里隐隐有怒火起来,可是他压着怒火,问道:“为什么要背叛朕?” 背叛从何而起?封喻川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从来都是这个皇帝臆想出来的,他从未想过要谋权篡位。 “说话。”皇帝,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影卫知趣的给他搬了个凳子,上面铺了个软垫。 “父皇,儿臣,要是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您会相信吗?”封喻川讽刺的笑了一声。 “儿臣从未有过谋篡位的想法,全部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一直以来,他只想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出色优秀,让皇帝,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进而把皇位传给他,从未半路想过,要杀掉谁登上皇位。 虽说他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可弑父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不过,这都是以前了,以后他做不做出来这种事可不一定。 “说的好听!朕的好儿子,若是你没有这种想法,怎敢鼓动民心向着你?” 皇帝心中怒火烧起来,忍不住断喝:“你知不知道外边传的多说难听?说朕昏庸无道,天天歌颂你多么好…朕怎能留你?” 皇帝癫狂的笑了起来,脸上狰狞万分。 “这都是百姓要说的,儿臣也拦不住。”悠悠众口,他岂能堵住? 若是皇上处理得当,怎么还会将他圈禁起来,这种下下策? “哼,强词夺理!”皇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后面肯定有人推波助澜,而这件事最受益者是谁?” 其他儿子也不会傻到要帮助别人夺得民心吧?唯一的一种可能只有他。 “儿臣无话可说…”封喻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如同入定老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欲加之罪?”皇帝气极反笑,伸出手来,影卫赶紧将手中的鞭子举过头顶,放在皇帝的手心。 “朕现在让你尝尝什么叫欲加之罪。”皇帝慢慢走进牢笼,影卫扭动一旁的石头将铁栅打开。 皇帝慢慢走近封喻川,伸出鞭子,狠狠的抽在他身上,立马衣服就被抽烂,皮开肉绽,鲜血如注。 封喻川哼,都没有哼一声,他惹怒皇帝无非就想让他教训自己,从而知道门的机关在哪里。 “有骨气,不愧是朕的好儿子。”皇帝一下又一下的抽着坐着的封喻川,衣裳都被抽烂,密密麻麻的伤疤层层叠叠。 血肉外翻鲜血浸湿了衣服的碎片,留在地面上,汇成红色的小溪。 “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了吧?这才是欲加之罪。”皇帝放下鞭子,头上沁出微微的汗。 见他还是不吭声,皇帝一甩袖离开此地。 等都没有了人影,封喻川才痛呼出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知道了机关又怎么样?怎么可能出的去?” 老人幽幽的声音传来,随之而到的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可惜晕死过去的封喻川已经听不见老人说的话了。 正在吃饭的林归晚,忽然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冷啊?”老夫人看见她达冷畅赶紧关心的问道,毕竟这天儿也越来越冷了,马上就要入冬了。 坐在他身旁的林归晚展出一抹笑颜,摇了摇手:“不用,要是冷了,我自己会说的,外婆,你快吃啊。” “外婆吃着呢。”老夫人戳着碗中的米饭,痴痴的看着她。 “你老看我干什么呀?”林归晚也放下碗筷,歪着头问她。 老夫人收回目光,看着碗中的米饭:“就是觉得你啊,长得太像你娘了…当初她嫁人的时候,也像你那么大了。” “我娘…”林归晚犹豫着开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原主和她从未见过这具身体的娘,顾逾婧好像生过孩子之后就去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闺秀的身子难道会如此柔弱,更何况是习武之家。 “你娘啊,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老夫人,眼中回忆这往昔嘴边带着宠溺的笑:“虽说咱们这是习武之家,可你娘就像个例外呀,长得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当时,她害怕养不活她。” 这番话倒是出乎林归晚的意料,没想到娘竟是如此女子?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一手好厨艺,刺绣也了不得…可是呀,她的身子就是弱…” 老夫人一边回忆着,随着说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 “逾婧说话总是柔柔的,你外公,可没少打你那几个舅舅,可就唯独没打过你娘。”说到这儿,老夫人自己笑了一声。 “那为什么娘要嫁给…爹呢?”林归晚刚想说嫁给太尉,好像又不太合适,又改了口。 这么好的江南女子,怎么会嫁给林琅这样的人? 谈起这个事,老夫人也是一脸愁容:“都怪你外公,也怪我……” 她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回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归晚看老夫人这样,似乎别有隐情。 “当时你娘,其实…早已有心仪之人。”老夫人缓缓开口,像是打开了一段不愿想起的记忆。 “当时你娘,喜欢上你舅舅军营里的一个小兵,你外公只觉得那小兵,家穷破落又没什么军功,配不上你娘,嫁了去也只会让人徒增笑话…”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但是你娘喜欢,我们也没办法,所以,你外公就想提携提携他…恰是当时有一场战,肯定能胜的那种…你外公就让他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身世 第二百零八章:身世 “是不是?出事了?”直觉告诉林归晚,这个她娘曾经喜欢过的人,肯定在这场战争出事儿了。 老夫人似乎不愿意提起,但还是开口了:“是啊,出事了…没想到敌军给了我们埋伏,这场仗败了,那个人也不知所踪。” “你娘哭的生不如死,当时你爹当上状元,你爹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你外公一下子看中了,认为是人中龙凤,所以就不顾你娘伤悲,硬是嫁给了你爹。” 老夫人提及这件事,好似一下老了十岁。 “你外公眼光确实没错,这人,确实是人中龙凤,可是没想到却把女儿的命给搭进去了…” 的确,林琅确实爬得够高,够稳。一个小小的状元,没有任何人脉,竟靠自己爬上了太尉。 可惜……是个白眼狼,若是其中一点没有靠大将军府,她肯定是不信的,朝廷之中,肯定会多多少少看着大将军府给他些面子,所以,他才晋升的那么快。 “别伤心啦,娘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肯定不愿意您再伤心…”林归晚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儿。 没想到这其中那么多波折,那他到底是不是林琅亲生的就有待考证了吧? 按说,一个将军府的女儿,就算不喜欢也要好好供着,不至于那么厌恶吧? 更何况大将军在他那个时候,还是鼎盛时期,若是讨了她女儿的欢心,那必定连连升迁,为何一年多就去了? 她身为大将军府的外孙女儿,也应该讨好不是?和大将军府有着些许往来,不至于断了线,也好助他升迁… 可是她从脑中的这些记忆中找不到任何任何林琅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儿好的场景。 只有无尽的厌恶,无情的白眼…反观林琅对林风眠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正常的态度。 就算她没了娘也不至于那么厌恶吧? 而老夫人说那么多,让她怀疑了一件事…要么,她根本不是林琅的女儿是那个小兵的女儿,要么是她娘顾逾婧和那小兵有过私通…… 无论哪一条,都足以将她俩打入地狱中… 没想到那么文静的娘,竟然那么大胆…果然还是遗传了习武之家的心性。 还为自己找了个接盘侠…… “你们是谁?竟敢闯进来!好大的胆子——” 外边吵吵闹闹的,林归晚和老夫人也没那么伤心了,反而被外头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了?外婆,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林归晚急匆匆地走出门,环顾着院子里。 光天白日,四个黑衣人围着面罩站在院子里,和家丁对峙着。 不一会儿,几个舅舅和表哥也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让你有来无回!”五表哥顾泉倒是耐不住心性,急吼吼的冲着他们喊。 “王妃娘娘!我是启月啊。”其中一人拉下面罩,盯着林归晚。 “五哥停手!”林归晚赶紧挡在他们面前,着急为他们辩解:“这几个人,是王爷的暗卫…这个姑娘还之前保护过我。” “是吗?” 顾泉赶紧收回手,看着几个人。 “还不给他们赔罪?”林归晚低声呵斥他们。 陵游,鬼卿,零榆三人齐齐拉下面罩,拿着剑半跪在地上:“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算了算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顾泉豪爽的笑起来,小麦色的皮肤上,荡漾着两个小酒窝。 “吃饭了没有?要不,我让下人给你们准备下饭菜。”顾泉笑嘻嘻的问着。 “你这孩子,还不赶快去?”二舅顾泊无奈的摇摇头。 “各位,先请坐下吧,我定会让下人给你们备好房间。”相比之下,顾泊就看起来自然大方很多,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架子。 “那就多谢二舅了。”林归晚向他行了一礼。 “小事。你们先谈…”顾泊淡淡的挂着笑意,转身离去。 见你几人都走后,只剩下他们,林归晚才急匆匆的问:“封喻川呢?你们有没有找到他?之前你们去哪儿了?” “回禀王妃…说来话长。”启月一脸为难,简单的概述了一下:“自从你们进了奉行山庄之后,我们几人,就搁在山庄之外,若是想靠近,必会有一堆人攻打我们。” “之前我没想过许多办法想进去,可是都没有成功,终于有一次进去了,却发现你们都不在了…所以我才带着哥几个来找王妃您…” 启月懊恼的,紧紧的握着拳头,其他几人脸上也带着无奈和愤恨。 “算了,外公已经答应帮我找了,你们先在这歇息歇息,有消息我叫你们。” “是,王妃娘娘。” 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这样。 过了一两天,老将军终于有了一些消息。 “归晚,外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大将军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外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归晚垂着眼眸。 无论什么消息她都能承担,只要救出来封喻川… “外公查到,宫里有一个暗楼是皇上设置的,听说,就在太和殿下面,可是,没有人知道机关在哪里,也没办法救。” 老将军背着手,板着脸对她讲。 将军府已经没落了,没有办法再跟皇帝叫板了,若是他之前有存点心思,没有那么相信皇上,也许今天他外孙女儿求她,他还有些方法。 “谢谢外公,”林归晚脑中快速飞转,怎么样才能救…难道要闯入太和殿吗? 可是皇宫里,大内侍卫那么多,也不乏武功高手,他们真要是去了肯定九死一生。 可是封喻川呢?就继续将他放着吗?指不定哪一天皇帝生气,要是把他给… 林归晚心乱如麻,闭上眼睛一滴泪无奈的顺着脸庞滑落。 “归晚,外公会派几个高手去一探究竟,你先别着急。”老将军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庞。 而皇宫里,太和殿内,皇帝又暴怒起来。 “那么多人找一个小女子都找不到!”皇帝气的,一人给他们一脚。 “皇上息怒,属下失职……”几个影卫跪成一排,身体也微微颤抖。 “我要人!不是嘴皮子利索!” “皇上,也许王妃已经逃出皇宫了…您觉得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第二百零九章:头痛 第二百零九章:头痛 “什么地方能去?”皇帝安静下来。若是真逃出了皇宫,她一介女流能去哪 按说应该是去太尉府,可据他所知,林归晚的关系跟林太尉根本不好,林归晚十分厌恶她这个爹… 那既然不会去太尉府,京城里又不能呆,也没什么藏身之处…还有一种可能。 大将军府…只有这一个地方,最有可能。 将军府不在京城之内,而且权高位重,正好可以护住林归晚,更不喝多的事,他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大将军府的老将军,悄悄住在央州。 皇帝越想越有可能,吩咐影卫:“你马上去央州一趟,去暗地探访一下林归晚到底在不在。” 十有八九是在的,这个老将军,总是仗着自己是开国元老就胡作非为,这次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是,属下遵命。” 影卫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退下去 皇帝坐下来开始着的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就冲外面喊。 “来人呐!” 贵公公麻溜的进去跪在地上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去把这圣旨,送到央州的大将军府。”皇帝脸上带着冷笑,刀刻的皱纹闪烁着狠戾。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贵公公接过了圣旨之后,小心翼翼的匆匆退出去。 他才是皇帝,谁都不能忤逆他! 皇帝心中,怒火翻腾,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四王爷求见——”门口的太监叫唱道。 “宣进来。”皇帝捏着自己的眉间,似乎有着痛苦之色。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起来吧。”皇帝紧紧掐着眉间的那块肉,似乎能让自己的痛苦减轻一些。 “朕这些日的头痛越来越厉害了,你给朕求的药也快不管用了。”不知何时起,他竟然上了头痛,刚开始还不在意,后来越来越疼,越来越疼,他这老四就给他求了一味药,本来吃着还挺管用,可是到现在药性倒是减弱不少。 封念谨嘴边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魅惑更添几分,他装作一副忧心的样子,对皇上讲:“儿臣真是该死…不能为父皇解忧,不过——” “不过什么?少卖关子了,朕现在没空跟你扯这些。”皇帝一头痛,脾气就开始上来,嘴里的话,也开始不耐烦了。 跪在地上封念谨声音喃喃,能让人听出来是什么话,可是总是有一种朦胧之感:“儿臣有一法子,可以暂时缓解父皇的头痛之症。 “什么法子?”皇帝稍微耐着性子问着。 脑子里像是有虫啃食那么疼,无论什么方法,他都是要试一试的 “其实很简单,只要父皇平躺着就行了。”封念谨站起身子来,手中拿了一条半尺长的金色链子,链子垂下来,是一只红色宝石。 宝石闪着微微的光泽,鲜红鲜红的色彩,让人一看,像是吸进其中,不能自拔。 “那好,要是不管用,朕可是要治你的罪。”听了他的话,皇帝乖乖的躺在卧榻上。 龙椅后方,正好有一尺宽五尺长的贵妃椅,有纱幔隔着也不至于让人看见了。 封念谨轻轻喃着:“父皇放心,儿臣这一下可包您好几日都不犯头痛之症。” “你就快点儿吧。”皇帝闭眼躺在榻上,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听着老四的话。 “父皇请睁眼,看着这宝石。”封念谨将链子悬在他的额前,宝石不停的在皇帝眼前晃动。 皇帝不由自主的就睁开眼,盯着那红宝石,脑中好似有一只漩涡,将他的痛全都吸跑了,他的眼前开始越来越模糊,舒服的像是,躺在云上一般。 封念谨口中呢喃着什么?听不真切,嗡嗡的像是蜜蜂声。 皇帝,听着他的声音,渐渐有了睡意,可是又沉浸不了梦里,就这样吊着…… 门口小太监远远看见了皇后娘娘被宫人簇拥着走近,他连忙用迎了上去。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上正休息,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这样啊…”皇后娘娘止住脚步,看向没有几步远的太和殿,微微思忖了一会儿,手微微轻抬。 绿缨赶紧将托盘,端到她的旁边,皇后娘娘接住笑盈盈的说:“那本宫看一眼就走。” 皇上这时候可不曾休息过,难道是龙体抱恙? 不行,她得进去看一眼… 小太监一脸为难,拦住她:“皇后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 他一脸苦相,站着也不敢真拦,这可是皇后娘娘,他一个贱命,怎敢阻拦? “大胆!”绿缨赏了他一巴掌,微微扬起下巴:“皇后娘娘是什么人?是皇上的结发妻!夫妻本是一体,看看又怎么了?” “绿缨姐姐这话说的在理,可是小人的确是得了皇上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呀。” 皇上虽没说这句话,但是以最近皇上的性格,这他敢保证,万一让皇后娘娘进去,撞破他两个的场面肯定饶不得他。 前后都是自己小命儿,这可怎么办呀? “放心,本宫绝不让皇上怪罪你。” 皇后娘娘微微展起笑颜,起步就往前走。 她身后的几个侍女识趣像将小太监推开 皇后快步向太和殿走去,两旁的侍卫伸出刀来拦住她。 “皇后娘娘,皇上有令不准进。”这几人当然也不傻,现在这种场面,岂能让皇后娘娘见? 皇后停下脚步:“这是皇上最喜欢的碧丝桂花糕,本宫要亲自送给皇上。” 凤眼一抬,上位者的压力便向几人涌去。 “请别让小人为难。”几个侍卫,赶紧半跪下来,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 皇后这下真的是泄了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拦,她也没什么心情了 不过皇上到底干什么事情,竟然那么神秘。 她就站在太和殿口,也不进去,往里张望着,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是……老四?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和皇上两人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 这个四皇子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皇后娘娘收回目光,将手中的托盘的侍卫:“若是皇上醒了,去将桂花糕给他。” “是,皇后娘娘。”几个侍卫连着小太监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章:撞破 第二百一十章:撞破 见他们如此紧张,皇后娘娘心中更疑惑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慌张? “让本宫进去!”皇后娘娘急走进去,让侍卫猝不及防,没有拦住她 “老四!你在干什么?你在对你父皇干什么?”走进里面,皇后才真正看见两人是在干什么。 老四拿着一个红吊坠,在皇上面前晃来晃去,皇上也情愿看着那个吊坠 就算他这样忽然吵闹,皇上竟然连一眼都不看她。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皇后怎么来了?封念谨有些诧异,不过就剩最后一步了,他可不能功亏一篑 他嘴中喃喃自语,念得更紧了。 “老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理本宫?”皇后愣了一下,却没想到他如此大胆,看见自己,就像看见空气一样,不理不睬。 正在关键时候,封念谨没想到这个女人忽然进来,令他心烦气躁差点稳不住心神。 他赶紧集中注意力将嘴里咒给念完,收回自己的红宝石金链揣入怀中。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刚刚是因为儿臣为父皇诊治头疼,所以才斗胆没有回话,请皇后娘娘勿怪。” 皇后莲步轻移,走进二人冷冷的看着封念谨:“本宫怎不知有什么治头疼的法子需要用个坠子晃来晃去,你莫不是用什么邪术来加害父皇! “皇后娘娘这可是错怪儿臣了,这法子是西域传来的,哪是什么邪术啊。”封念谨走下去,行了礼,微勾的凤眼里全是笑意。 轻纱后的皇帝坐起身来走下去,脸上冷漠无表情,看向皇后的目光也是毫无温情。 皇后心里一咯噔,虽说皇上心中没有太多儿女私情,可是他俩夫妻三十载皇上还是与她有些温情的,从未如此冷漠看着她。 “皇上…他—— “妇道人家,不要多管!”皇帝呵斥住她,冷盯着她让皇后不可置信后退一步。 怎么会这样?皇上到底怎么了? “一定是你!封念谨,他可是你父皇你对他下了什么咒!”皇后恼羞成怒恨恨的对封念谨斥责。 这可不是咒…封念谨低着头勾起嘴角,又抬起头诚恳道:“皇后可是真诬陷了儿臣,这真是治头痛的偏方。 “不用解释那么多!”皇帝声音有些烦躁,嘴角耷拉着:“你现在马上去央州大将军府那好好看看,敲打敲打他们!” 大将军府?这不是开国元老吗?皇帝这是疯了,竟拿他开刀?那岂不是让别人造反?恐怕会寒了一众人的心。 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现在的皇上,怎么变得如此昏庸无道 完全没有之前一代明君的作风。 皇后失望的看着皇帝,又愤恨的看着一旁的封念谨:“皇上,请你想清楚…你要惩罚的可是开国元老…” “朕让你出去,你听不到?”黄帝转过脸来,眼睛微微发红,咬牙切齿的问:“连你也敢忤逆朕?” 这群人哪,没一个好东西,每一个都想着操控他!他偏不!皇帝是他,他才是皇帝—— “皇上…?”皇后的嘴唇嗫喏了两下,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愤恨的甩了甩袖子,离开了太和殿。 “交给你的事马上去办。”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儿子倒是很特别,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若是他百年之后,将皇位交给他也不失为一个好决定 “儿臣遵命,儿臣告退。”封念谨低头退了出去,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这东西也算西域所为,毕竟南疆人并不属于盛朝管辖之内,他们自立门户,自我整治,不需要旁人插手,虽是在盛朝土地上,听他们的一些大要求,也只不过是给他们的面子 他们南疆人,个个都会制蛊,听说,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六岁小儿,全会制蛊,他这金钏子,红猫眼就是以南疆人赠与他的。 还专门教他辅助的药物如何炼制,还有摇摆的幅度和咒语。 也算他那是出门遇贵人,好死不死,让他救了一个南疆姑娘,歪打正着。 而大将军府还毫无所察,老将军正在筹划着如何偷偷潜入皇宫,打探到那个暗牢的位置。 正当着急的时候,门口迎来一位宫里的公公。 “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贵公公?” 老将军亲自将他迎进来,命人沏上好茶 贵公公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呷一口茶,面白无须的脸上,眉毛轻轻抖着,似乎很是满意:“好茶好茶。” “这可是雨前龙井,平常人,本将军可不招待。”老将军严肃的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笑意。 他迁到这央州并没多久,没想到没过几日,皇帝哪儿就得了消息。 不知道这皇上到底让这公公下达什么旨意? “老将军,奴才也不给你卖关子了。”贵公公一副老熟人的样子,脸上带着一些愁光:“这次呀…唉。” “贵公公有话请讲,什么事儿本将军都能承受住,大风大雨都走来了,还怕这些玩意儿? 这贵公公,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认识,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 “既然如此,奴才我就讲了。”桂公公放下手中茶杯沉重的开口:“过两日,皇上让您去进京见他,看皇上的面色,怕是没什么好事情。 说到最后时,他还压低了声音,瞧着周围有没有旁人。 “进京见皇上。”老将军微微颦起眉头,脸上没了笑意,脸色板着,看起来更是严肃。 这个节骨眼儿叫他干什么?他的探子好像听闻皇上最近,心情欠佳,易暴易怒啊。 “实不相瞒将军,最近皇上,好似变了一人一般,性情暴躁起来,谁也不信…还找了贤王爷,和贤王妃的麻烦…怕是两人凶多吉少。” 贵公公压低声音,用二人刚好能听到的话对他讲着。 他与将军和皇上三人,虽说是君臣奴之间有别,可因相识甚久,所以摸透了脾气,三人素来交好,所以这一次,皇上发怒倒是无迹可寻啊。 “多谢贵公公提点。”老皇帝点了点头,脸上十分慎重,若是皇帝先发制人,那她与皇上求情的机会,便没了,外孙女儿只能躲躲藏藏。 “时候不早了,老将军应尽早上路。” 第二百一十一章:面圣 第二百一十一章:面圣 送走贵公公后,老将军院子里踱着步,恰好林归晚看见。 “外公可是有什么烦恼,不如讲与归晚听听?”林归晚走在院子里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这……”老将军想了想,还是不应该不将这些话告诉她,万一她到了京城,一时疏忽被人捉了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了外公?看你脸色不太好。”林归晚走近他,关心问道。 外公公一向身体健康,今日怎么愁眉苦脸? 难道发生什么大事? “明日外公就要启程,去往京城。”老将军一脸无奈,还是选择说出口。 不过这此行,他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皇上暗地里捉拿她,他这个做外公的,怎么可能将外孙女儿送进去呢,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外公我……”听说要去京城,那边,可以离封喻川近一些,说不定还能找到封喻川被关在什么地方救出来呢。 “不可以,你就留在这家里,哪儿都不许去。”老将军不等她开口,直接打断她的话,绝了她的想法。 “外公,这我一定要……”林归晚着急起来,想马上一个箭步就冲到京城。 老将军还是摇了摇头:“这样吧,若是你不放心,就将之前的四个暗卫借出两个。” “好。”这样也勉强行得通,她不通一点儿拳脚,去了也是帮倒忙,不如让鬼卿和陵游一块儿去,他们两人细心武功也不低,正好给百花楼报个信,让鸿影想想办法。 “先去休息会儿,等外公收拾好明日启程就叫你。” 这一去也不知凶险几何,怕是天要变了。可他们将军府也不是好欺负的,他手下出的全是龙门虎将,几个儿子几个小子都能独当一面,皇帝要想拿他们开刀,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林归晚点点头沉默离开,告诉那两人,及时收拾东西,随外公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老将军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停在顾府门口,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瞩目。 老将军今日穿上,一身绛紫色绣云纹银边儿锦袍,脚下踏着翡翠宝靴,头上戴着紫玉簪。 虽说两鬓斑白了,但他一股肃杀之气还是不减当年,依旧是大将风范。 身后的军队足足占了整个街道,顾府门口站满了人,大大小小都看着老将军。 “你可要小心些。”老夫人欲言又止望着老将军,她看着众人,又不好意思开口。 其他的老老小小,也都一脸复杂的看着老将军,他们本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这次老将军进京,可是决定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运。 “爹,早去早回。”大舅顾戎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弟弟,向老将军拱手:“儿子们和那些小子,都等着爹回来。” “回去吧,不要在这站着。”大将军,提起缰绳,慢慢往前走着。 他看了一眼林归晚,林归晚对她轻轻点点头。 得到了她的肯定之后,老将军侧目往后看了看,果然多出几个,不认识的士兵来。 不知道到了京城,皇上又给他安什么莫须有罪名。 这边刚刚出发,皇帝进了暗牢,看着两人。 “听说南疆有一种蛊,可以使功力尽废,可是真的?”皇帝高高坐着,摸着案几上的刑具。 灯光忽明忽暗,映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孔,看上一眼,便觉得十分可怕。 南疆老人并不言语,皇帝更懒得与她计较阳扬了扬手,一旁的影卫,赶紧上去抓住她的手,用一只钢针狠狠的刺入她的指甲里。 南疆老人痛苦的不断的抽搐,扬起头来痛喊着,手指缝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与干涸的血混为一体。 “何苦呢,好好说不就行了?毕竟朕又不是什么魔鬼。”皇帝拿起一只尖刀,闪烁着冷冽的光辉,折射出他嗜血的目光。 这些人总是耗他的耐心,说不就完了,至于大费周折吗? 南疆老人的痛苦嘶喊依旧充斥着昏暗狭小的暗牢中,嘴中不断痛叫着:“就算…啊!…我不知道!” 凄厉又沧桑的嘶吼,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中,一旁的封喻川不禁冷冷开口:“没想到,儿臣的好父皇,就是这种作态。” 皇帝嗤笑一声:“乱臣贼子还轮不到你说话,比起你来,朕可是从先皇的手中正大光明的,接下皇位,而你——妄想弑父!谋权篡位!” “儿臣并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封喻川头扭过一边去,手中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皇帝竟是这种人?以往的明君姿态全都没了踪影!仿佛中邪一般… “南疆老人还不说吗?” 皇帝斜眼看了一眼封喻川收回目光盯着狼狈的那老人,放下手中的利刃,拿起一把匕首满意的点点头。 “你看这把匕首,刀身非常光滑,刃也非常锋利…用来剜小孩的心脏,最好不过…” 听到皇帝的话,南疆老人颤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吭声。 坐在位置上的皇帝,终究是皱了皱眉头,不愿意再这样绕来绕去:“听说你南疆还有个孙女是吧?你觉得依照朕的能力,能找出你那孙女儿吗?” “昏君!”南疆老人咬牙切齿从嘴缝里吐出这两个字可见她多么恨眼前这个皇帝。 “大胆——放肆!黄皇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狂怒起来。拿着匕首急急的冲到她跟前,用匕首狠狠的扎向她的手臂,鲜血如同小溪一样流了下来。 “昏君!昏君…昏君——”南疆老人不断重复这两个字,像是要逼怒他。将自己杀掉。 影卫站在一旁看不下去如此癫狂的皇帝,赶紧出言阻止:“皇上,若是将她弄死,我们就找不到那法子了!” 听到影卫的话,皇帝的手戛然而止,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慢慢的放下了。 “对…她不能死,不过她的孙女儿可以。”皇帝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盯着自己。 南疆老人老人露出一张苍白枯老的脸,上面还沾着一些血污,头发像稻草一样,灰白毫无生机。她用尽全力啐了他一口唾沫。 “昏君,你不得好死!” 第二百一十二章:进京 第二百一十二章:进京 被吐了一脸唾沫星子的皇上,冷冷的擦去脸上的污渍:“你这样对朕,信不信你的小孙女儿,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小孙女儿,老身孤家寡人,根本没有别的亲人,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南疆老人狠狠的盯着他,嘴里却否认着。 “哈哈哈!”皇帝甩开他的下巴,嫌恶的拿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扔在地上。 心中却冷笑,一个老不死的跟自己装什么糊涂:“行了,不要说那么多了,如果你不答应,你那小孙女儿,估计过不了多久,尸体就会摆在你的面前。” “你这个狠毒的暴君!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南疆老人脸上终于不镇定了。 她就那唯一的一个小孙女,还未培养成人,就要被这暴君杀死?她不甘心…可是要是真被拿捏住,以后都会用这个来拿捏她,她也不愿意… 为什么世上就不能有个两全的法子? “是朕不放过吗?是你不肯放过一个小孩子,一个蛊而已,难道还比你的孙女儿重要吗?你可想好了!若是她死了,害死他的人就是你!”皇帝一阵颠倒黑白,令南疆老人沉默下去。 她颤着嘴唇,内心不断的挣扎,暗牢里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我说。” 南疆老人终究还是妥协了,她就那一个小孙女,就算他死了也想要她的小孙女儿好好的活着,好好长大,一个蛊就一个蛊吧。 “识相。” 皇帝给了影卫一个眼色,影卫识趣的打晕了一旁的封喻川,手中拿起纸笔准备记住。 南疆老人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叙述道:“抓上七步蛇十条,竹叶青十条,红头黑蛇十条,每天以朱砂、人参、女儿红喂之,直到这些蛇,互相残杀,只剩最后一只,便成为蛊。” 听起来就很毒,果然妙啊… 皇上满意的看着影卫慢慢记录下来。 “这最后的蛇,要采集它身上的毒液,拌以天山雪莲粉才可成为化解武功的蛊毒。” 反正说死说活,都是她一句话。不知是昏君要害死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让她出手,还是留着点后路吧。 南疆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毒性已经被其他的药物给冲散了许多,希望中毒人,遇到一些南疆后人还能有治。 “只有这些?”皇帝拿着影卫呈给的蛊毒方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太相信的问:“若是没有效果,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吧?” “肯定能废除武功。”南疆老人回答着他,确实能废除武功,可是,能救不救的回来就不管她的事儿了。 皇帝也不回答,只是细细的看着手中的单子。 若是真能成功,他一定让胆敢谋权篡位的儿子好好尝尝,成为废人是什么感觉。 “拿着,尽快!朕要见到蛊毒。” 皇帝将方子扔给后面的影卫,大步出了暗牢。 第二天一早,大将军就在宫门前等候。 宫门一开,进了皇宫向太和殿稳稳走去。 皇宫还是那个样,和他刚打下这片疆土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草一木还都是那个样,御花园还是种满了牡丹。 殿前的阶梯还是汉白玉,黄瓦红墙雕龙刻凤。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他竟是以这种命令又进了皇宫。 太和殿门口两排侍卫站得笔挺,老将军满意的点点头。 多年不见皇帝,不知道他长成如何模样了。 当日打下江山之后,因为他功高震主,所以皇帝将他派到远处的封地。 这么些年,他也毫无怨言,很理解皇帝的做法,没想到皇帝这时竟然翻脸不认人。 他他要看看皇帝已经长成如何模样,竟做出如此荒谬之事,是否真的老糊涂了。 “这位大人,可有传召?”侍卫将他拦下,并不敢大声造次。 因为这人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比得了的,一看就是大人物。 老将军微微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顿时侍卫们,就觉得一阵凉风袭过,背后生风。 “皇帝传召,这是圣旨。” 大将军掏出怀中黄色的绢布,扔给侍卫,侍卫们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住。 敢这样扔圣旨的还是头一次见。 “请问您是?”他们这几个才来宫中没有多少年,而大将军离京时他们还没出生,不知道大将军也是情有可原。 “开国大将军顾檀,字棣棠。”看来他还真是在京外的时间久了,小辈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顾棣棠,这谁没听说过啊,开国大将军啊!几十年前是他,一手带领着盛朝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才有了现在的盛朝。 几个侍卫脸上都露出震惊又崇拜的表情,只要穿上了盔甲,有哪一个不想当顾棣棠?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他的影子。 其中一个侍卫反应很机灵,赶紧跑到太和殿内,报给皇帝。 “禀告皇上,大将军顾棣棠觐见。” 侍卫眼中发着光,似乎很是兴奋,这令皇帝很不满。 “滚出去,乱棍打死!” 听了皇帝的话,侍卫一时发懵,他做了什么就要被乱棍打死?不就是通报了一声吗? “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老将军不请自来,走进太和殿内,扫了一眼小侍卫。 “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帝打了个呵呵,冲着侍卫呵斥道:“下去吧,下次仔细了你的狗腿。” “多谢皇上,多谢大将军,”侍卫赶紧麻溜的跑出太和殿。 最近皇帝的脾气太吓人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 “臣参见皇上。”老将军微微躬了身子,算是行礼。 “不知这次召臣来有何事?” “无大事。”皇帝看他,只是微微欠了个身子,向自己行礼,很是不满意:“赐坐。” 不过他也不好发脾气,毕竟他们之前可是老相识,一上来就找麻烦不太好。 “想想我俩也算三十多年没见了…”老将军坐在太监搬来的凳子上,不免感慨道:“你我头上已经长上华发,脸上也刻满风霜,不知不觉已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也都老了。” 他打量着皇帝,心中有了个底,见他双目赤红,面带烦躁,嘴唇发白,虚弱无力,是上火之兆,怕是肝火旺盛。 第二百一十三章:争吵 第二百一十三章:争吵 也是,刚刚一进门,就见他呵斥小侍卫,根本没有之前尽在掌握的模样。 皇帝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啊,都老了许多,现在的孩子猖狂许多,也没了我们年轻时的沉稳。” 皇帝一边应付着他的话,一边想着如何找他的茬。 “听闻之前京城突发洪水和瘟疫?国难当头又逢敌军来犯,贤王爷率领3000大军,就对抗了敌军3万大军,可有此事?” 既然皇帝不说,老将军就率先开口,打乱他的阵脚。 “确有此事,不过……”皇帝没想到他会立马开口,一时竟想不到,怎么回答。 “那贤王爷被你软禁在奉行山庄也是真的?”老将军一针见血,直逼他的命脉。 皇帝心里咯噔一声,乱了分寸。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这老狐狸还是老狐狸,知道他不会答这种事,偏要问出来。 “是有此事,不过不是软禁,是休息。” 皇帝换了个美名,可是根本无法掩盖确实软禁了贤王爷的真相。 老将军又不是好骗的,只是微微有一丝笑意:“你之前最喜欢这个儿子,现在不知长成如何模样,不如,皇上陪老臣一块去看看?” “哎,这可不太妥当。”皇上打着太极:“孩子们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何苦再去打扰。” “也是,老臣好久不来这皇宫了,皇上陪老臣走走吧。”他一进这屋子,就不断打量,太和殿并没什么藏人的地方,大概——是有什么机关藏在其中? 不过这里也算好找,一龙椅,一案几,几条柱子而已,若是有机关,一定能触摸得到的。 “这,好吧。”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以寻到他的错处。两人走到御花园旁边,现在正值深秋,菊花开得正浓。 千姿百态,各式各样的菊花摆在御花园中,争相斗艳着。 老将军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皇帝,似乎有些着急,他在脑中思索了一圈,这些年,他并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儿子们也都比他的儿子们要好许多,个个都独当一面。 他生的孙子们,也差不多长成了,又懂事又听话。 而自己的孩子呢,一个个想着如何将他这个爹逼下皇位。 “顾兄手里还有多少兵?”他终于找到一个理由,且不容他拒绝。 老将军诧异一瞬间,顿时又恢复如初:“皇上,您给老臣的虎符,本是6万大军,前些日子赈灾抗敌去了一万,还剩5万。” 忽然提这些干什么?难道皇帝想从他带领的那群兵崽子下手? “最近西北鲜卑虎视眈眈,虽说已经来犯,一次被打败,可是他们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个个的确骁勇善战…” “还有东北位置的倭族,都想着分杯羹……”皇帝愤愤道:“真是岂有此理,敢觊觎盛朝!” “皇上的意思是?”老将军这时候就很明了了,看来真是想对兵下手。 “最近国库空虚,赈灾刚过去,根本没什么人可用,不如将虎符交出来将兵分给几个年轻人,让他们去镇压镇压?” 他猜这个话,老将军肯定不会拒绝,毕竟两人都老了。镇守边关这种事,就应该交给年轻人去做。 “皇上这话说的是啊…” 想从他嘴里抢东西,得看他够不够格呢。 老将军脸上闪过一丝讽刺,看来皇帝真的变了,什么事竟然他如此愚昧? “所以你看,虎符这事?”皇帝试探的问道。 他心中好似有一把在烧,一点点燃烧着他的理智,可是心台清明告诉他,不能这样。 面前的男人不是朝中的任何一个,不能随便搓圆捏扁。 “虽说得让年轻的那些小崽子试炼试炼,可是镇守边疆毕竟是大事,若是贸然派出去几个新人万一坏了国家大事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老将军面色不改,从他嘴里掏东西,可以。掏的掏不出,掏出来得让他塞不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 怎么就那么烦?赶紧说完不得了? 皇帝语气已经露出一些不耐烦,可是还是压抑着怒火和他说话。 “老臣的意思是——”他板着的严肃脸上没有任何谄媚: “不才家中犬子个个不说是独一无二,可也是独当一面对领军打仗颇有见解,而且之前也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少战役,用来监督指导几个新崽子肯定不错,定会为皇上教导出几位得力干将。” “你!”皇帝的脸狰狞一瞬间,恢复如初挂着假笑:“怕不是老将军霸着这军权不肯放手吧?” 呵!果然就是如此,个个嘴上说着忠心不二,其实背地里就是想推他下去,好让那老七登上皇位,外孙女婿……果然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真是可恶! “老臣岂敢?不过这四周各国都虎视眈眈,咱们盛朝还有些内患,若是将兵交于根本不懂运作将士的人手中,万一出了差错,咱们都担待不起。” 大将军惊异的看着皇帝,似乎他说了什么不该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一般,看的皇帝心里发毛。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是朕狭隘了。”皇帝转念一想,这样也行,逐个击破,这京城里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想除了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下朕就回去拟旨……” 皇帝越想越兴奋,满园的怒放的菊花也引不起他半点兴趣。 “什么时候那么着急了?骏弟?” 老皇帝也不称他为皇上了,直接叫他们年轻时感情好的那段时间的称呼,冷不丁出口,让皇帝怔住片刻,可是并没让他想起年轻的快乐时光。 反而让他有些恼怒,当时虽说他是皇子,可是父皇却总是对顾棣棠赞不绝口,反而对他横眉竖眼。 这口气忍了几十年,这次一定让他贬进尘埃,让逝去的父皇好好看看让他大加称赞之人也不一样被自己捏死! 这时的皇帝早已忘记,他当时与顾棣棠有过一段好兄弟的时光,他们征战天下,打下这盛朝江山。 一个为大将军一个为皇帝…… 可惜皇帝现在眼中只有仇恨,看不到任何柔情过往。 两人各怀心思走在御花园中,却不知太和殿早已“遭贼”。 第二百一十四章:见到 第二百一十四章:见到 自从皇帝和大将军一出去,鬼卿和陵游便潜入太和殿,门口有侍卫把手他们不敢太大动静,只得倒挂在梁上,偷偷扫视着哪里有能可以扳动的机关。 太和殿的东西很少, 能设置机关的也只有案几周围,龙椅后的轻纱 贵妃椅,和几个柱子位置。 陵游给鬼卿使个眼色,让他去看看案几,而他去看看贵妃椅。 两人互相点了点上,猫儿一样落在柱子后,飞快的窜到案几下面,查看着是否有机关,两人又各自行走,一个查看龙椅,一个去查看轻纱后的贵妃躺椅。 两人慢慢摸索,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难道机关真的没有藏在这里?不应该呀,按老将军说的,暗牢就是在太和殿下边,那太和殿定有机关。 这机关若是放在柱子上,又太过显眼,皇帝不可能要开启机关时,走下来,走到柱子旁,按一下开关,这太引人注目。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常待的地方,这太和殿的龙椅旁的某个角落。 可是到底在哪儿根本没翻到啊。 鬼卿看了一眼陵游,暗示他时间差不多了,要走了。 陵游十分不甘心,好不容易来到太和殿,就这样无功而返回去吗?也不知道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要是这次没见到主子,下一次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走!再不走,等皇帝回来了,他们两个都走不了。 “…”陵游看懂他的暗示,不甘的握上旁边龙椅上的龙头,却没想到使劲一挪动,脚下出了一个黑洞。 真是老天有眼!鬼卿惊异那慢慢探着身子,走去那洞中。 洞口的位置,只允许一个人慢慢通过,到越来越往后,石阶就来越宽阔。 可是就是太暗了,一丁点儿亮光都没有。鬼卿与陵游小心翼翼的慢慢走下去,不露出任何声响。 不知道这暗牢里会不会有人把守? 两人已经适应了黑暗慢慢往前挪动,一拐角就隐隐约约看见了黑色的栅栏。 “火把。”鬼卿夜视能力比较强,微微扫了一眼,就知道这里没有人把守。 陵游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上火把,轻轻的往前照着。 看见了左边的监牢里,坐着他们熟悉的人。 可是这监牢的门,用着铁链锁着,以他们二人根本无法弄开。 “主子!你醒一醒!”鬼卿低声呼着监牢中昏睡过去的封喻川。 “唔…”封喻川皱着眉头,迷茫的转醒过来,看着面前两人:“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王妃呢?” “王妃在大将军府,主子你不用担心。”两人还在对铁链较劲,这不知用什么铁打造而成,凭两人的功力,那么久竟无半点刮痕。 “你们俩别费劲了,照顾好王妃就行了。”封喻川看他俩费劲的弄那把铁链,不由得劝阻:“这铁链是九天玄铁制成的,你们不要白费劲了。” 九天玄铁?两人愣住手,传说有女娲的补天石和最精铁打造的。 好似天下无人能破。 “无论如何,我们两个也要救出主子你!”陵游仍然埋着劲儿狠狠的用内力拍上那铁链希望它出现一丝裂痕,可是,铁链光滑无比,连个刮痕都没有。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封喻川警惕的望向后面,一脸严肃对二人讲:“现在本王命令你们出去,好好护着王妃!” “属下二人是跟随大将军一块来的,大将军和皇上去游御花园了。”鬼卿也想掰弯这铁栅,可是实在是太坚固了。 “属下既然都已经见到主子了,肯定要将您带出去的!” 封喻川皱起眉头,冷凝起口气道:“都不听命令了吗!本王命令你们!出去——” “主子——”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明明就差一步,就要轻易放弃吗? 听两人不太甘心,封喻川软了口气:“现在你们先回去,这九天玄铁你们是弄不断的,不如回去问一下王妃,你忘了她最有主意了?而是现在时间也快到了,你们赶紧走,不然等一会儿皇帝回来了,你们就出不去了!” 一番话讲的两人心思犹豫起来。 的确他们二人弄不断这铁链,而是时间也挺长了,要是不尽早走出去万一一会儿皇上回来了,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回去吧,趁现在还没有打草惊蛇,回去想出如何弄开铁链的方法,再救我出去!” 封喻川不断催促着,着急的看向那边的出口。 “那主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属下告退。”陵游拉着还在犹豫的鬼卿离开,他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刚出来暗牢,两人就听见门外,老将军和皇上的说话声。 鬼卿着急的看着陵游,他摇摇头,伸手将龙头拧回去,躲在案几下,幸亏这案几有锦步盖着,能容纳二人。 “这就说好了,让你家几个儿子去边疆看守。”皇帝走进殿中。 老将军随后走进来,往前看了一眼,发现案几那有些异样,心思微动。 他向皇帝哈哈笑了两下:“当然,对了,咱们那么久没见了不如好好喝上两盅?” 老将军上前揽住皇帝的肩膀,好似好哥俩。 “既然你都说出口了,朕若不答应好似不近人情。” 皇帝微微笑着,心中暴躁的想杀人。 朝中众臣哪有一个人敢让他如此憋屈?也只有这老不修的了! “那就在御花园旁的凉亭?赏景饮酒岂不乐哉?” 大将军依旧笑着,硬是拉着皇帝出了太和殿,在外人看起来他们关系亲近无比,谁敢跟皇帝动手动脚?侍卫更对顾棣棠大将军敬畏了。 “来人呐!摆宴清风亭。”皇帝不太受得了他这股热情劲儿,只好假笑着吩咐。 “今日不醉不归啊。”老将军微微侧目后看了一眼。 “嗯,不醉不归。”皇帝青筋暴起,按住心中的燥气,只要将他的兵力转移就好了,再忍忍,到时候寻个由头就能弄死他了…万不可坏事。 躲在案几下的两人暗松了一口气,鬼卿慢慢透出来视线,看了一圈,殿里没人了他才飞快瞬步到一柱子后。 “…”陵游也立马跟上,跃到屋顶房梁上,在事先掀好的洞口离开,将瓦好好盖上。 “走!” 第二百一十五章:离开 第二百一十五章:离开 两人踏着屋檐,飞速离开皇宫,到了老将军带来的那些兵,驻扎的地方。 和领头的将士说了一下,他们就飞快的赶往央州。 而老将军则是天擦黑才回来,虽然满身酒气,可是,眼神却是清明的很。 “将军,那两个人已经回了……” “行,知道了。”老将军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过不了多久,天下皆乱,那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知道是哪个有能之人登上那皇位。 他手中虽说有6万兵力,可是自己私下也养着一些忠贞的死士,根本不愁他分化自己的兵力。 再说了,这些兵都是他,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岂是一个虎符就能调动的? 皇帝也太小看他了,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没变啊。 鬼卿和陵游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顾府。 “启禀王妃,属下二人已经找到王爷的去处。” 林归晚匆忙的站起身来,问着他们:“他在哪?被关在哪里了?” 这么久没见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皇帝那老不死的,肯定折磨他了,一把年纪了,还非要留着那皇位,感觉是个宝贝似的,扔给她,她都不稀罕。 谁稀罕抢他的皇位呀,丑人多作怪。 林归晚在心里咒骂着,却越来越思念封喻川,急迫的看着两人:“说话啊你们!” “王爷被关在太和殿下的暗牢之内…”陵游皱着眉头回答她。 “那人呢?既然已经见到了,为何不去救出来?”林归晚一脸惊喜,可是看了看,只有他们两个人,脸上也不带什么喜色,心又冷了下来。 “王妃娘娘……”陵游欲言又止,抿着嘴,一脸不甘心。 “暗牢中,有一玄铁,以我们二人之力,真的无法破开。”鬼卿替他回答:“这玄铁坚硬异常,乃是精铁和女娲补天石练就而成…属下无能!” 他也不甘心呀,明明人就在眼前,就差那么一步就能将人救出来。可惜近在咫尺,却遥隔万里呀。 “玄铁?”林归晚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若是讲比铁还要坚硬无比,那便是钢,俗话说百炼成钢百炼成钢,说的就是铁,练久了就成钢。 那要是这么说了,锁着封喻川的铁链就是刚所制。 “那你们这次去时,是否打草惊蛇?”林归晚又赶紧问这两人,若是她能制作出来化钢水,万一人转移了,岂不是白忙活? 陵游赶紧否认:“一进一出,属下二人从未惊扰任何人,也敢担保,没有任何人发现。” 虽说出来时,有些小差错,不过大将军已经帮他们圆过去了。 “很好,你们先注意着京城那边有什么动向?本王妃会做这化钢水。” 什么化钢水,说白了就是硫酸。 世上万物还没有哪一个,能顶得住硫酸的腐蚀;只要他将硫酸铜提纯再提纯,管他多么硬的钢铁,都能融化。 不过在古代制作硫酸有点麻烦制作不出来很纯的硫酸。 若是浓度低,自然功效也就大大降低。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那属下先行告退。”两人走后,林归晚便吩咐顾府的小厮去往集市上买大量的绿矾。 只要高温烧制,便可以制出来有杂质的硫酸,到时候多带一些总能行。 第二日,四王爷封念谨来到顾府门口,冷笑一声对旁边的侍卫道:“去,让他们府里的来迎接本王。” 得了命令的侍卫,气高趾扬的走上去:“让你们家的主子赶快滚出来!拜见四王爷!” “你是什么人?胆敢如此放肆?”毕竟是大将军府的家丁,个个都不卑不亢,还因为他说出的无理之词脸上起了愤怒之色。 “四王爷呀?你们一个个聋了是不是?”一家丁脸色越来越黑,嘴上也不依不饶,不留半分面子。 “原来是四王爷,这可让奴才好生见识,皇家风范!王爷可真是威风,又霸气…可惜奴才记得…王爷与老将军可都是正一品…哪来什么高低呢?” 那家丁脸上带着鄙夷, 他规矩不越半分,话说的不中听却挑不出错处,令那侍卫跳脚。 “也许……是奴才记错了?请王爷好好指点指点奴才。” 话不过一会儿,老夫人带着一群家眷便走到门口。 “原来是王爷,好大的排场呐?” 显然老夫人已经知道了门口的事脸上也带着丝丝的鄙夷。 “不知四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奉父皇口谕,特来问候。”封念谨没想到自己的侍卫那么笨,三两句就被人堵了回去。 真是丢脸的很! “多谢皇上关心——”老夫人冲着天行了一礼:“得天子庇佑实乃将军府荣幸。” 见老夫人这般模样,封念谨心里不仅嗤笑一声,庇佑?皇帝可没有这个心思…反倒是让他来找找刺儿的。 “本王远道而来,顾府就是这个待客之道?”看到周围都围了一群百姓,他冷冷开口:“本王行程那么久,连口茶都没喝到。” 老夫人丝毫不在意环视了自己周围一圈,向封念谨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家中主事不巧都不在,都是女眷,不好让王爷进来…王爷若是不嫌弃,这央州的清雅阁老身给你订个雅座…” “什么清雅阁?老将军进宫,本王尚能理解,可老将军的几个儿子好像都在?为何不前来见本王?难道是瞧不起本王?” 封念谨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皇上,蔑视皇族,其罪可诛。 “这可不能怨他们,老身的几个儿子得了皇上的命令,说是要镇守边关,都去着手准备了…” “依老身看来,还是边关百姓重要些,所以就没让他们来…”老夫人看着身旁的儿媳,柔和的点点头:“不过老身毕竟是妇道人家…想法或许不妥当——王爷要是想让他们陪着您喝酒赏月,老身这就将他们叫来。” 听了这一番话,周围的百姓都开始指指点点,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封念谨,隐隐约约,不好听的话传进他的耳朵。 他被看得恼羞成怒,却不得不压下火,延误军机他可担当不起:“老夫人说的极是,是本王唐突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找茬 第二百一十六章:找茬 “王爷要是去清雅阁,顾府都包了的衣食住行,绝对让您满意…”老夫人笑盈盈,像个和蔼的老太太跟自己的孙子说话。 “那清雅阁最出名的央州炒饭,王爷可以好好尝一尝,可好吃了。” “那就多谢老夫人招待。”封念谨紧握着拳头,甩袖而去。 周围的百姓都拍起手来,叫起好。 顾府来到这的日子并不多,可是作为人人都看得清楚,他们每隔半个月都会进行施粥,给那些无依无靠的人找些活干,不至于饿死。 这才是大善人,皇帝反而却没那么照顾百姓,听闻前几日,贤王爷被领军打仗,以3000胜了3万敌军,史无前例啊,可是一进京,就被关进山庄,不知是死是活。 贤王爷多好的人?赈灾那次他就没少出力,这下好了,做好事还被皇帝禁足,怕是没了天理。 “回去吧。”老夫人脸上冷下来,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格外清明的看着不甘远行的封念谨。 回了房间,大夫人周怜来到老夫人房间,忧心忡忡问:“儿媳给娘请安。” 老夫人坐在窗前,闭目养神。手中拿着檀木佛珠,正嘴里念着佛经,忽地停止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看着大夫人周怜。 “老大家的,怎么了?” “儿媳觉得这个四王爷,怕是有备而来…我们府是不是——”周怜小心翼翼的试问:“最近几日,儿媳的眼皮老是跳,好像有不祥的预感…” “这都是男人们操心的事,你就顾好礼桑就行了。”老夫人不置与否,只是叮嘱她好好照顾好曾孙子。 这个大夫人是个没主意,跟他说了也不管用,只不过徒增烦恼。 “是,儿媳谨遵教诲。”周怜也没问出什么,只好悻悻的离开。 正好林归晚从门口走进来,惊讶一瞬随即与她行礼:“归晚见过大舅母。” “自家人行什么礼呀?去吧。”周怜扶起来她,带着微微勉强的笑意,匆匆离开。 林归晚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大舅母,有点疑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外婆?”她踏进老夫人的屋里。 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老夫人无奈的答应着:“怎么了?归晚?” “刚刚是不是四王爷封念谨来了?我听下人们都在讨论他如何嚣张跋扈。” 老夫人脸色沉下来:“又是哪个乱嚼舌根的?” “外婆——我还没说完呢。”林归晚坐在老夫人身旁:“还说了今天外婆您呀,如何说的他面红耳赤争辩不得。” “你个小淘气。”老夫人眉开眼笑用手指点点她的头:“今日确实四王爷来了,看样子是想寻个错处,报给皇帝那,想好好惩治惩治我们将军府,可你外公不在,外婆岂会让他们随意欺负?” “那外婆…舅舅他们几个人,真的是去驻守边关了吗?”林归晚见一大早,舅舅几人就不见了,吃饭时也没见。 老夫人听了后,忽然叹口气:“是啊,皇帝还认为我们大将军府树大招风,所以想削弱兵力,可你外公怎会如他愿?所以才会让你几个舅舅去。” 皇帝这样想也不是没道理,大将军府的人太优秀了,不说这几个舅舅,就说顾星澜,状元一个,还能文能武。 “皇帝真是老糊涂了!”老夫人忽然厉色骂道:“这么多年来,你外公都没想过要造反,怎么可能老了老了再去造反了,若真的有异心,不知有多少机会将他拉下马!” 她气的连咳好几声,林归晚赶紧给她捋了捋后背:“别气了外婆…” 说来也是,皇帝好像越来越糊涂了,还很暴躁。 她还记得当初见皇帝时,虽说严厉,可还算是个好明君,脾气也没那么大,现在才过没多久,人就变得暴躁又不安,死死抓着身下的龙椅不肯放手。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老夫人侧目只看见一道暗影,并没看到真面目。 林归晚拍拍她的手:“我去看看,或许是陵游他们几个。” 果不其然,真的是鬼卿和陵游。 “王妃娘娘,属下买来了绿矾。”陵游将足足有一小孩子头颅大小的油纸包双手呈给林归晚。 老夫人也走出房门,问道:“要着绿矾有什么用?一味药材而已。” 林归晚现出一抹笑意,拿起那绿矾回答:“虽说是药材,不过可是大有用处的药材。” “这东西可以熬出来一种腐蚀药水,任何东西粘上一点点,就会烂。” 幸好她数理化学的不错,没把这提炼方法忘光。 “竟如此神奇。”老夫人露出惊奇的眼神,这孩子变了…还以为她小时候摔的那一跤,这一生就是那痴傻模样,幸而老天有眼。 她的女儿生出的孩子怎么会是个小人物? “这可是救他的关键东西。”林归晚打开看着绿宝石似的绿矾,贪恋看着。 林归晚口中的他,老夫人也懂是谁,不过她不懂的是,贤王爷封喻川后来怎么会心悦上自己这个外孙女儿,小的时候她没少追着他跑,惹来不少白眼。 “既然救命的东西,那你就去吧。” “那…外婆,归晚告退。”林归晚忍耐不住要上手的想法,笑眯眯的拿着绿矾向老夫人告退。 三人一起走到林归晚的院子,她命两人支起一口大锅来,火烧的旺旺的,锅里的不多的水也开始沸腾。 林归晚将绿矾倒入锅中,用银钗慢慢搅均匀。 随着不断沸腾,锅里的谁开始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鬼卿和陵游捂着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当然是硫酸的味道。 林归晚看了一眼,默默在心里说着。 煮了好大一会儿,林归晚觉得差不多,就将火熄灭。 将锅中的液体倒入早已准备好的银瓶里。 “这就是化钢水?”鬼卿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小的一瓶不起眼的液体。 “还没好…我不确定它的浓度是否可以达到化钢的地步。” 林归晚站着那一瓶小银瓶对一旁的陵游说道:“你去厨房一趟,问厨房的师傅,拿一把不用的菜刀。” “行,我这就去。”陵游也很兴奋,想到马上就要救到主子,脚下的步伐也轻快许多。 第二百一十七章:病逝 第二百一十七章:病逝 不多一会儿,陵游便把菜刀拿过来,递给林归晚。 “王妃娘娘——” 接过菜刀之后,林归晚将小银瓶打开,倒在菜刀之上。 菜刀顿时起了一层泡沫,铁锈都被冲掉了许多。 “有用,真的有用……”陵游看着那起的一层泡沫,菜刀上面的铁锈,都被冲刷了个干净。 “这还远远不够。”林归晚蹙着眉头。丝毫不见开心之色。 这一点点儿效果够干什么?洗刀吗? 钢比铁坚硬多了,这点儿顶多,能做个小刮痕。 不行不行,她再另想办法…但是只有硫酸才能腐蚀掉钢铁呀。 可是制作硫酸的不一定非要是绿矾啊。 林归晚放下手中小银瓶,冥思苦想起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制成硫酸。 对呀,硫磺也可以!不一定,非要是绿矾,硫磺也行啊! “你们赶快去炮竹铺子,买些硫磺来,至于熬的这些东西,陵游你去帮我交给府里的那些下人,警告他们不要用手触摸,将那些生锈的东西扔里面,然后将水倒掉就能洗清铁锈了。” 好不容易折出来的东西,她可不能浪费啊。 “这就去。”陵游端着拿大锅,飞快的跑向厨房那边。 鬼卿则识趣的运起轻功,出府去买硫磺。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而暗牢中则是寂静无比。 皇帝送走老将军后,气哼哼的走向暗牢,因为太过生气,他根本没有发现,龙头被人动了。 “逆子!竟敢还有脸睡觉?”皇帝大发雷霆掏出身上的钥匙打开门,一脚踢在他的身上。 仿佛还不够解气一巴掌,拍上他的脸。 皇帝顿时轻松许多,好像只有打人才能使他的心情微微放松,才能理智下来。 被打的封喻川,闷哼一声,根本不接他的话。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朕就能饶了你!” 皇帝走出监牢,将门锁上冷笑一声,看向旁边的南疆老人:“还是要多谢你啊,化功粉马上就要成功了!” 不知为何,封喻川听到这化功粉这种东西,心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种东西将会用在朕的儿子身上……”皇帝放肆笑起来:“你高不高兴?逆子!” 果然如此,封喻川这次心里真的有一丝慌张,若是他在手下刚来时还心存侥幸的想过,若是林归晚来的及时,他便毫发无损的能出去了。 可是,事情总是赶不上变化,没想到那化功粉竟用在自己身上,绑那么多层还不够? “你真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封喻川讽刺起来他:“那么隐秘的监牢,还有九天玄铁,都挡不住你恐惧的心…你就那么怕皇位被抢了?” “朕只是想将你身上的东西撕下来,因为是朕生了你。”皇帝好像疯魔了一般:“你是朕的儿子,你欠朕的,所以朕要拿回来。” “虎毒尚不食子,原来父皇比牲畜,还要没有人性。” 封喻川心中越来越凉,冰冷刺骨,仅剩的一点点,父子之情,也被他这句话给磨灭了。 若是他出去了,一定不会再认他,也不会顾及任何血缘亲情。 “你现在肯定要想,出去之后怎么杀了朕。” 皇帝稳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你觉得,朕会让你出去吗?从明天开始,你就不会再是贤王爷了,世上再无贤王爷这个人,也没有贤王妃这个人!” 那又如何?他根本不稀罕这个名号,有没有都一样。 封喻川从鼻子里不屑的哼出一口气,也不搭皇帝的话。 “你们这群逆子啊,还想逃出朕的手掌心,朕没有归天之际,你们便一日称臣,呵!” 皇帝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案几上,胸脯不停起伏,真是气的不轻。 他甩袖走出暗牢,坐在龙椅上,开始拟圣旨。 他要背叛的人都得死!一个不留。 “父皇?桉荥向你来请安了…”一只小脑袋从门口探出来,眨巴眨巴眼,十分可爱。 皇帝听见自己女儿的说话声抬起头来,向门口张望。 唯一生不起气来了,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也只有这个女儿,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 其他的兔崽子,就只想争他的皇位,巴不得他早死。 “桉荥?过来过来,父皇有几日没见你了。” 皇帝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向她招招手。 门口的桉荥公主走进太和殿,手中还端了一个托盘。 “桉荥参见父皇。”她今日穿着一身儿,滚兔毛领呢的藕粉色罗裙,头上利落的扎了一个丸髻,别着一只金蝶步摇,随着走动,那蝴蝶像是活了一般抖动。 “这是母后让我送来的滋补羊汤。”桉荥将托盘放在案几上,端出里面的碗叽叽喳喳的说着:“母后说这羊肉汤,里面加了人参和鹿茸,文火足足炖了五个时辰呢。” “父皇,你可要趁热喝~”桉荥公主将碗举起来,送到皇帝嘴边,像是一副不喝不罢休的样子。 皇帝无奈的笑了笑,端起碗来:“朕喝还不行吗?你个小淘气呀。” 桉荥娇俏的笑起来,偷偷看着皇帝的表情,似乎很是愉悦。 她试探着开口:“父皇…喻川王兄什么时候放出来呀? “咳咳!”皇帝听了这话,忽然被呛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桉荥公主赶紧帮他捋着后背:“父皇好点了没?” 咳嗽的皇上摆摆手,示意她停下, 他看着另一只手中的羊肉汤,似乎一下子没了胃口,只觉得腻得紧。 “父皇…您都关王兄好久了…你该放出来了吧?”桉荥嘟着小嘴儿苦巴巴的看着皇帝,任谁看了,心都化了,要什么都答应。 可皇帝心里只觉得有些凉,这个小女儿啊,原来在他心里,父皇还不如那个逆子。 “桉荥,父皇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皇帝垂下头来,似乎很是痛苦。 他颤着声音说:“其实你王兄,回京时已经得了重伤,所以父皇才让他去山庄好好静养…父皇给他找了许多有名的大夫,可是都无济于事——” “什么叫无济于事?”桉荥听着皇帝这话,脸色发白。眼睛里含着一包泪水不可置信。 “你王兄…前几日去了——”皇帝看着难过的小女儿,心里柔软下来:“你王嫂,因为伤心过度,也随着一块儿去了…” 桉荥公主脑子嗡的一声泪水落下来,慢慢的摇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葬礼 第二百一十八章:葬礼 “父皇……你的意思是说?”桉荥公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好的喻川王兄怎么就没了? 她都已经接受了,那个先时傻里傻气的后又聪慧过人的王嫂。 怎么一下子,双双送命? “喻川重伤未愈,药石无医。”皇帝沉重的说出这句话,无奈的转过身去,背影看起来倒是十分萧索。 桉荥公主果然被骗了过去,他看着自己的父皇如此难受,心中愧疚涌上来。 之前竟然还误会父皇,真是太不应该。 “对不起父皇,我…之前说父皇囚禁了王兄…”桉荥垂眉顺眼,泪珠哗哗的流着,抽噎着向皇帝道着歉。 “好孩子,父皇怎么会怪你?”皇帝揽住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贤王殡天病的消息飞速席卷京城,整个京城百姓都炸了锅。 鸿影得了消息后拍着桌子,柳眉倒竖。 “”这老家伙也忒不是人了!” 昨日她才收到陵游和鬼卿送来的消息,说是封喻川被藏在太和殿的龙椅下面的暗牢里。 今日他就出殡了? 也不知道那棺材里放的,到底是不是他… 鸿影想着心里就火急火燎的,恨不得马上就太和殿下面一探究竟。 街上素白一片,到处都是痛哭声。 满天的花圈,黄纸飘散着,十几人抬着紫檀木的华贵棺材,缓缓向南走着。 皇帝站在京城城楼上,看着痛哭流涕的百姓,缓缓向南走殡仪队,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表情,似哭似笑望着城下。 真是壮观呢,一个王爷死去,就有那么多人痛哭流涕。不知道,若是百年之后的他……会不会有那么多百姓掉眼泪? 殡仪队一路向南,白花花的晃得人眼睛疼,头疼。 皇帝捏了捏眉角,走下城楼,被人护送回宫。 鸿影身穿一身素色衣袍,混在人群中,头上还戴着白巾,这一身在百姓里并不稀奇,今日百姓们听闻贤王离世,都自发的穿上了素色的衣服,女子头上戴上了白色的银饰,或是浅色的菊花,男子都戴上了白玉簪,贫苦人家头上缠了一根麻布。 以示自己的哀悼之心。 鸿影看着被簇拥的皇帝,银齿咬的咯吱作响。 她的手怀揣着匕首,被袖子挡着, 慢慢的向他走近。 “狗皇帝!”鸿影压低声音骂了一句,匆匆走近他身旁,看着他身边个个好似都不是普通人,她无法下手,不免有些心焦。 她一直跟着,想寻得时机给他一刀!可是皇帝身旁几人不留半点缝隙,若是她贸然出手,伤不到一点皇帝也就算了,把自己搭进去让人来救岂不是不太妙? 想了想她还是不甘心的收了手,恨恨的看了皇帝一眼离去。 皇帝感受到她的目光,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 旁边的影卫立马问:“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道目光又没了。皇帝摇了摇头,转过身子,向前走着。 蛊快要炼好了,他可等着那化功粉练出来,让背叛他的人,求死不得。 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央州的林归晚也马上知道了这个消息,震惊的拿着硫磺提炼出硫酸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封喻川怎么可能死!前两日陵游还告诉她,他被关在太极殿的暗牢里。 怎么今日就出殡了呢? 启月看着林归晚脸色忽然灰白下来,眼中也蓄满泪水,不免责怪的看了一眼鬼卿。 “怎么会,主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轻易的…这一定是皇帝的圈套!”启月劝着她,拍着她的肩膀。 她绝对不相信主子就这样死了,一定别有隐情,她们一定要在去太和殿那下面看一看。 林归晚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的。只剩下那一句话才回荡着:“出殡了。” 泪珠儿顺着脸庞流下来,林归晚颤着嘴唇泣不成声:“对,肯定是皇帝的招儿,故意让他死去,这样就算他重见于世,也没有任何身份能证明他是王爷了……他以后什么也不是……” 肯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封喻川根本没有死。 这是皇帝设的圈套,她绝对不能相信。 林归晚稳下心神,擦干脸上的泪水,看着手中的小银瓶。 心中不再去想那一个消息,只当它是假的。 “对——王妃娘娘,你别难过。”鬼卿也难得开口劝着她,好似是他说话太直白了,让王妃娘娘适应的过程都没有。 林归晚闪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咱们继续做化钢水,多带一些,等下次再去的时候,就不愁打不开那九天玄铁了。” 启月看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揪的难受。这出殡可不是小事;皇上也许借这个机会已经除掉了主子,也许是将他囚禁在暗牢里。 这两个可能都是一半一半;谁也说不准到底是哪一种。 可是到了现在,也只能安慰王妃娘娘让她不至于太难过。 等他们查出事情真相之后再告诉她也不迟。 “属下帮您。”启月帮着她弄,低头看见王妃娘娘的手正在抖。 她抓住王妃娘娘的手慢慢的搓着:“怎么手那么凉啊?若是王爷回来之后定会责怪我们,没有将您照顾好。” “没事…我天生身上比较凉。”林归晚脑子里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头有点儿疼。” “我送您。” “不用…让我自己静静——” 启月看着远去林归晚消瘦的背影,心中不忍更甚。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尽快查出! “看来我们要冒一次险了。”零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一向是话最少的那一个。 今日却忽然说出来人心所向的话来,王妃娘娘对王爷什么样他们也知道,两人之间也不容易,怎能如此就这样断了。 况且百花楼不能没有他这个主子,若是没有他,那也没有他们这些人。 “冒险是肯定要去的,可是谁去?”启月是想去的,可是她根本不熟悉路,怕出差错;但是她又想为王妃娘娘,第一时间带来消息。 第二百一十九章:化功粉 第二百一十九章:化功粉 鬼卿斜了她一眼口气不容置疑:“你就在这里待着,哪也不去,照顾好王妃,这次就由零榆跟我一起,零榆是我们中间武功最高的,而我又是我们之间,轻功最高的。” “那好…”启月也只好点头。 他们一向以鬼卿为首,况且鬼卿最仔细,最认真;记路记的也很好。 四人暗中商量好后,便分头行动。 皇帝回了皇宫后,旁边的影卫来报。 “启禀皇上,化功粉已经制好。” 皇帝本来刚出宫时抑郁的心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忽然一扫而空。 他迫不及待的问道:“东西在哪?” 只见影卫呈上了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是白玉做的,通体透亮。 皇帝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拿着玉瓶就进了暗牢,急忙忙地走到铁栅边去,神色癫狂的看着封喻川。 “只要有了这个药,以后你便不能想着弑父谋权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再登上那个皇位!” 皇帝招了招手,一旁的影卫立马将锁链打开,将封喻川制止住不让他乱动。 封喻川剧烈的挣扎着,让皇帝没办法喂药。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他这一身武功,自小就练着,已经跟了他二十年了,要是这一口要下去将他的武功尽废,那他相当于一个废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给朕点了他的穴!”皇帝冷笑一声,挣扎就是白费。 影卫听了皇上的话,立马点了他的穴道,可是,封喻川用内力将它硬生生的解开,不断的往外胡乱打着内力。 影卫护住皇帝,硬生生挨了一掌。 皇帝大骇,顿时向后退着。 退出铁栅外,他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花白的胡子颤抖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死到临头,还那么厉害?就怕这一瓶药下去之后,你还能不能动弹!” 皇帝瞥了一眼旁边的影卫,啐了一口:“真是废物,连个被绑着的人都控制不好!” “属下失职,请皇上饶命。”影卫立刻半跪下来向皇帝请罪。 “算了,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将他给朕制住。” 皇帝嫌弃的摆了摆手,让他去对付封喻川。 影卫回头看了一眼封喻川,有些胆怯。 这个王爷的武功的确比他们厉害,若不是有铁链锁着他,怕是他早已葬身于他之手。 “你真的要那么赶尽杀绝?”封喻川浑身紧绷着,似乎随时就要拼上命。 实在想不通,他两父子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皇上真的,废了他的武功。 那他们俩的父子情也就止步于此,若是他真能出去,就算没有武功,咬也要把他咬死。 “得罪了王爷!”影卫从怀中,掏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银针来,运起内力悬在胸前,一把推了出去。 看着如雨滴一般密集的银针,封喻川心中更慎重了,顿时使用内力罩住全身,以免银针刺入体内。 “休想!”封喻川咬着牙齿,运着内力抵挡着,来势汹汹的银针,砰的一声,银针被反弹出去,落在地上。 影卫心惊胆战,瞄了一眼旁边的皇帝,见他脸色越来越黑,只好不得不硬着头皮又上去。 抓着绑他的那几条铁链,按起旁边的机关。铁链顿时收缩,封喻川被拉扯成一个大字。 封喻川咬着牙,脸色漆黑无比:“卑鄙小人!”难道他的武功就此废掉了吗?他不甘心哪不甘心! 影卫挽了一个翻掌,将银针刺入他的穴道之中,他顿时无法动弹。 “回禀皇上,属下已经制住王爷。” “王爷?哪有什么王爷?”皇那冷笑一声:“以后只有封喻川,没有贤王爷。” 皇上慢慢走近封喻川,手中的玉瓶晃动着,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他的心里去。 封喻川眼中的恨意似乎要凝成实质,他盯着皇帝的脸,若是目光能凝成实质的话,他非要在皇帝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皇帝打开玉瓶,掰开封喻川的嘴巴,往里倒着,封喻川眸中第一次浮现出绝望和疯狂。 皇帝招了招旁边的影卫,影卫识趣的从一旁的水桶里舀出一瓢脏兮兮的水,给他灌下去。 “你…不得…好死。” 影卫解了他的穴,封喻川全身微微颤动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一来。 一种名为父子情的丝线在他脑海里炸开,化为泡沫,变为无尽的痛恨,他就算是死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朕得不得好死并不知道,但是你很快就能体会到,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帝好像很有兴趣的看着封喻川,他倒要看看,这个药是怎么废除武功之法。 封喻川额头上流下冷汗,但他还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痛哼一声,可是身体里,如同千万只蛇蚁在撕咬他的肉。 自己身体里的经脉,一点点一寸寸好断裂开来,他都手上提不起任何力气,甚至连握紧拳头都不能。 不,他的武功……他的武功啊! 封喻川眼角流下一滴泪来,身体里的痛还在继续着,虫咬断不是其他,而是他的经脉。 时间越来越长,他越来越疼;终于忍不住痛呼出生,像是得到他这一生痛喊的刺激,身体里的疼,更汹涌了。 疼的他,冷汗直流,疼的他嘶吼出声。 一旁的皇帝好似很愉悦,他静静地守在一旁,脸上带着恰意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忍受那么大的痛苦他竟然笑得出来。 好像受痛受苦的是他的敌人,而不是他的至亲血肉。 皇帝看着他痛苦翻滚的模样,轻笑出声。 这就是下场,背叛他的下场就是如此…竟然想着谋权篡位,既然他不把自己当父皇,那他也没有必要将他当儿子。 封喻川的痛呼声慢慢的小下去,像一滩软肉一样垂在铁链上。 他不哭也不叫,也没有咒骂;只是像没骨头的肉一般,摊在那里。 “上去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武功了。” 皇帝向一旁的影卫命令着,这个蛊药果真有那么神奇? 得了命令的影卫,慢慢的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胳膊,运出内力,在他身体游走一圈。 他震惊的抬起脸:“经脉尽毁…再无复原的可能——” 第二百二十章:救你 第二百二十章:救你 “哈哈哈哈,那就好。”皇帝狂妄的笑起来:“我不会让你死,毕竟你还是朕的孩子…看在德妃的面子上,你又在这里度日吧,每天的饭,朕会让人给你送来。” 封喻川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目光像一把利刃盯着他:“你没资格提我的母妃,你不配!” “凭什么?德妃虽死的早,不过也是四妃之一,朕怎么会忘了她呢?不过斯人已逝,朕就不追究她生了一个逆子了。” 皇帝一副疑惑的样子,说出一句句刺人的话。 封喻川恼怒异常,从小时这个男人就不喜欢母妃,每次对她都是严词厉色,可怜他的母妃,只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娘家早已败落,根本没有什么支撑,只能小心翼翼服饰他,讨她欢心才不落得个冷宫的下场。 而他小时候也是谨小慎微,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恨不得想了又想;他只想着拥有自己的势力,强大到保护母妃,不让她受伤害…… 可是不等他有势力,母妃就重病而去;那风雪交加的傍晚,宫人去敲了几次门,都被皇帝拒之门外,因为太冷,所以不愿意见他母妃最后一面。 他小小的年纪就恨上了这个薄情的男人,根本不配为自己的父皇。 可是他的心中还有那么一点期许,希望哪一天皇帝能想到他的母妃,应该去他母妃的墓前道个歉。 可是那么多年来,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过,母妃含恨而死,他永远也没能忘临母妃终前的那个眼神…… 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谋权篡位,杀了这个人,可是他不杀皇帝,皇帝却想要杀了他。 “你就在这暗无天日的暗牢里呆着吧,这是朕对你最后的仁慈。” 皇帝满足的仰头大笑离开。 影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紧跟其后。 那么多年的武功,说废就废了…倘若一开始没有这个武功,那也不会有多大的难过,可是一点一滴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岂不是让人心碎?若是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央州顾府,零榆与鬼卿怀揣林归晚制出来的硫酸。 踏上了夜途,天上繁星点点,月光照着大地;银灰一般洒落于世上。 两只黑影在屋脊上飞跃着,像两只黑色的猫在追逐。 临近清晨,人们在放松的时刻,两个人赶到皇宫楼顶上。 清晨时刻是人们最放松的时刻,因为天已经露出一丝丝鱼肚白,马上就天明了,人们会下意识的放松自己。 这个时机来偷袭是最好不过的。 鬼卿指着路,零榆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太和殿的屋顶。 掀开瓦片,往里望着,太和殿里只有两个小太监在守夜。 鬼卿打了个手势,零榆心领神会。 他跳下去,躲在柱子上,看着两个打哈欠的小太监,从怀中掏出两个石子,打中了他们的穴道。 两个太监应声而倒,昏倒在地上。 零榆向上抬了抬伸了伸手,鬼卿也落下来,小心翼翼的沿着房梁向龙椅的方位走去。 他跳下来,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微微拧开龙头,地面出现一尺见方的大洞。 零榆点点头,第一个先跳下去,扶着墙壁,谨慎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鬼卿与他背靠着背,注意后面的动静。 两人踩着石阶,慢慢走下来,走到铁栅旁边。 鬼卿一边掏着怀中的硫酸,一边兴奋地对封喻川说着话:“主子,属下来救您了…你看,这是王妃娘娘制作的化钢水。” 可是里面的封喻川并没有答话,只是愣愣的坐在原地,头低着埋向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零榆细心的发现,主子的异样;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先交出去再说吧。 “零榆,快!”鬼卿招呼着身后的零榆赶紧一块儿浇那化钢水。 铁栅上的九天玄铁锁链被那硫酸一浇,起了泡沫一般的东西;两人欣喜,继续往一个地方倒着,直到两人的硫酸都用完了,九天玄铁才勉强断裂开来。 进了铁栅,掏出怀中匕首将铁链砍断。 “主子,快,走吧…”鬼卿走近封喻川想要搀起来他,可是一碍手,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零榆也走上前来,想要一块儿帮忙,可是一见鬼卿这个样子,他停住手,大胆的运起内力,向封喻川身体游走一圈。 “主子你的武功……”零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没了…” “零榆你说什么鬼话?”鬼卿不相信伸出手,诊着他的脉,他之前跟鸿影有学过一些把脉。 虽染他医术不精,可是主子的身体状况却被他一下诊出…这随便一个大夫都能诊治出来。 经脉尽毁……主子这一生就不能再习武了。 “是谁?”鬼卿一拳锤到地面上,从牙缝里崩出这两个字。 是谁还能是谁?当然是皇帝。他后悔自己问这句蠢话。 “先走再说…” 鬼卿背着封喻川,想要将他背出去。 “救一下旁边的人吧。”封喻川有气无力的开口说话。 “好。”两人没有犹豫,拿出仅剩的化钢水,往另一个铁栅上的九天玄铁泼去,铁栅打开后,零榆拿起匕首去砍那铁链。 “不行,这是九天玄铁——我们的化钢水都没有了,这……” 零榆即焦急又无奈。 他们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过几天都亮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走不出去。 “你们不要救老身了,赶紧走吧,他身上的化功蛊粉,可以去找南疆的人去治,或许还有救。” 被铁链捆着的南疆老人开口,沧桑嘶哑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多谢体谅。”鬼卿点了点头,向零榆道:“咱们赶快走。” 两人慢慢走出暗牢,鬼卿扛着封喻川一跃而起,跳上了房梁之上。 慢慢的走向他们掀开瓦的那个地方。 从太和殿房顶钻了出去,两人将掀开的瓦片按照顺序放好。 背着封喻川,准备离开皇宫。 “什么人?”背后却猝不及防的传来一声断喝声。 零榆跟鬼卿道:“先走,我来断后!” “多加小心!”鬼卿背着封喻川使劲儿往皇宫外跑。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太和殿门口乱成一团,皇帝连忙跑出来,看着屋顶。 第二百二十一章:颓废 第二百二十一章:颓废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帝暴怒:“信不信朕将你射成马蜂窝?” “来人,弓箭手准备!” 零榆也不做声,只是往另一方向跑着,底下的弓箭手齐齐的向他射箭。 零榆不敢轻易放松,只是一味的躲着箭往另一方向跑;希望可以给鬼卿争取多一些时间。 身后的箭像雨滴一样向他砸来,他躲避着,可是还是被射中了。 零榆咬着牙,继续往前跑,捂着自己的伤口,不让它流血,以免皇帝发现自己的踪影。 另一方向的鬼卿,不顾一切的往城墙方向跑着,咬着牙齿运起内力,让自己跑得更快一些。 “主子,你放心属下一定将您平安送到王妃娘娘手中。” 他拼死往前跑着,越过围墙;朝着山上的近路。荆棘划破他的衣服,不知名的草木割破他的脸庞。 鬼卿还是依旧往前跑,直到天黑时刻;他才气喘吁吁的跨到央州的地界。 他喘了一口气,对着背后的封喻川道:“马上就到了,主子,你想一想王妃娘娘。” 他知道主子心里不好受,若是换在自己身上,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功,忽然经脉尽废,怕是跳崖的,心都有了。 可是那个老人不是说了吗?南疆有办法治啊,而且王妃娘娘那么足智多谋,点子那么多,肯定能帮主子。 歇过来气儿之后,鬼卿继续往前跑着,直到看到顾府的屋脊。 他大步往前跃着,从这家跳到那家,直到跳到顾家的房顶。 “王妃娘娘,主子回来了。”鬼卿跳到林归晚院子里,将身上的封喻川扶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里屋的林归晚听见鬼卿说的话连忙跑出来,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那里,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你真的没有死…是真的…”林归晚站在门旁,慢慢的向前走着,还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林归晚走到他的身旁,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脸庞,眸中带着柔情,望向他。 用手一点点描绘着他的轮廓,嘴中喃喃自语:“是你……这不是梦。” “你怎么了…不说话?”林归晚这才反映出来他有些不对劲。 赶紧看向另一旁的鬼卿:“他怎么了?” 怎么回来一句话都不说,看见他也没有任何表情。 封喻川到底怎么了? “主子…他——”鬼卿看着一脸木木的封喻川,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仿佛沉入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周围的事物。 “武功尽失,经脉尽废。”鬼卿低着头,不忍心说出来。 林归晚皱起眉头,听这着八个字,咽了咽口水道:“意思是他的武功废了,这一生就不能再练了?” 鬼卿似乎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是还是点点头。 不知道皇帝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他的武功一丁点儿都没留下,丹田也废了,武功也毁了,经脉也断了,现在的主子,连一个文弱书生都打不过。 “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林归晚深深呼了一口气:“那么久你也累了…对了,零榆呢?怎么没见他回来?” 忽然想到是两个人一起去的,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另一个人去哪儿了? “零榆…我们救人的时候被发现了,零榆为了护住我跟主子…他去断后了。” 鬼卿脸上浮现起忧虑,现在他还没回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他得去好好找一找。 “属下马上去找。”不等林归晚说什么,鬼卿就一跃不见了。 林归晚也有一些担心零榆,可是现在更担心的是封喻川。 他现在一动不动,也不哭也不笑,麻木得像一个木偶,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封喻川你说句话行不行?” 林归晚蹲下身来,捧着他的脸庞,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就算你武功没有了,可是你人还在呀,人在比什么都强,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 林归晚看着那空洞的眼神,心中一酸,两行泪流下来。 “就算你不为了别人,也为我行不行?” “你就忍心我这样,天天看着你这个样?” 入定老僧一般的封喻川终于说话。 “让我走吧,现在我再也不是王爷了,你还有个将军府可以做依靠,而我什么都不是了连武功都没有了,根本护不住你。” 封喻川讽刺的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不自觉的握了一下。 现在他就如同皇帝说的一般,是个废人,林归晚跟着他有什么用?又不能保护她,万一她被人欺负了,自己就眼巴巴的看着…还不如将他留在这将军府中,也没有人欺负,没有人敢作对。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林归晚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咬着牙说:“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王爷,也不是因为你有武功能保护我,而是因为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 “喜欢我……这个人?”封喻川慢慢的念着我咀嚼着这句话,可是还是淡淡的讽刺的笑:“我有什么用?我现在什么用都没有!” “什么叫有用?如果你保护不了我,那我就保护你啊?不一定,非要是你保护我,我也可以养你,我也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不是有用,没有用,我才喜欢你好不好?” 林归晚咬着下唇,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下来,委屈望着他:“别自暴自弃了好不好?” “呵…”封喻川还是低下了头,不否认,也不确定。 说的好听,过了一天两天没事儿,若是一两年,十年二十年呢?他永远都是个废人了…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徒增惹人非议,到时候林归晚该怎么办? 慢慢的也会嫌弃他,他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险?他只想留住这一份美好,留着自己慢慢咀嚼,不让时间令它腐败,等她油尽灯枯之时,还能回想一下。 一个废人而已,他不想让林归晚心中落下他不完美的形象。 他想林归晚一直都认为他是一个温润如玉能护她周全的男子,而不是一个废人。 不如让他自己了却后半生,让林归晚心中还留有一些他美好的印象。 “我不会放弃你。”林归晚看着他低着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 第二百二十二章:轻生 第二百二十二章:轻生 “我想放弃我自己。”封喻川慢慢站起来,跑起来撞向旁边的柱子。 林归晚一时不察,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撞了上去。 鲜血从他的额头涌出,糊了他整个一脸,看起来十分可怖。 “你干什么!”林归晚环抱住他,用自己的袖子不断帮他擦着鲜血,赶紧拿出怀中的丝帕,捂着他的伤口。 “我不…想连累……你…” 封喻川喘着气,慢慢的说出口,一下子昏死过去。 听完这话的林归晚,心如刀绞,哭的撕心裂肺:“什么时候连累了,从来没有过!你怎么能这样说啊…” “来人啊!”她痛苦的大喊着,哭泣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 没过一会儿,启月和陵游看见后赶紧将王妃娘娘怀中的主子抬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头上怎么磕的那么严重? “快去请大夫。”陵游将封喻川放到屋里,对一旁的启月道。 “我就是大夫,你们去药房里拿些三七草来就行了。”林归晚坐在床头对着一旁的启月吩咐。 “再去打一盆水来,要凉开水。” “属下马上去办。” 林归晚心疼的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封喻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虽然他使了很大的力气,可是因为他长期没有吃饱饭,还武功全废了,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所以说这撞得不是很严重。 只是蹭破了一些皮儿,不小心割到了,敷药敷几天就好。 “你呀你,什么时候才会为我着想?而不是以你的想法来猜度我。” 凉水很快打来,林归晚浸湿布巾,给他擦着伤口。 一遍又一遍将血污擦干净之后,露出三寸长的伤口,皮肉外翻着,看起来十分恐怖。 “王妃娘娘,这是三七草。”陵游很快将东西带回,交给林归晚。 “行了你们出去吧。”林归晚结果来药草之后打发着两人。 “属下告退。”等两人走后,林归晚才默念着,从空间里摘出来鲜嫩的三七草,用嘴巴嚼了嚼,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包住。 又拿来屋里的茶杯,倒一些空间里的灵泉水,给他灌下去。 虽说这灵泉水,并没有多大功效,可是用来温养人的身体却是一等一的好。 希望这些灵泉水,能帮他将经脉给温养好。 “归晚?” 门口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随即便是老夫人的声音。 “哎,”林归晚擦干脸上的泪水,急忙去开门。 “听说封喻川带回来了?” 老夫人站在门口往里张望着,这个封喻川她不是不喜欢,相反还是很喜欢,小时候虽说他不喜欢归晚,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可是他人却不错,睿智又果断。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封喻川他全身经脉被毁,一生都练不了功了。” 林归晚垂下眼眸,看起来十分悲伤。 老夫人没想到是这个情况,他赶紧安慰自己的外孙女儿:“人没事就好,武功都是身外的,大不了请好几个武夫护着他。” “嗯。”林归晚心不在焉的应着,虽然他也这样想过,但是封喻川这人生来便骄傲,根本受不住这个打击,更别提前几个武夫保护,他肯定觉得就是侮辱他。 “那他现在?” “您进来吧,外婆。”林归晚搀着她,让她自己看看。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看着躺着的封喻川问:“皇帝做的?” “不是。”林归晚垂下目光,若是皇帝只打他两下就好了,就算他身受重伤,武功还在,他也不至于人不人鬼不鬼,要死不活的样子。 “自己撞的。” “他……” 老夫人想了想,唉叹了一口气。 她生了儿子和丈夫还有孙子曾孙,全都习武的料子,若是其中有一人,不能习武,武功尽废,怕是也如他一般。 可事已至此,再不面对事实也没有什么用,只会仇者快亲者痛。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外婆说,只要不是天上挂的月亮,地里的菩萨,外婆都能给你弄来。” 林归晚听着她一番话,不仅破涕为笑:“外婆,真是谢谢你了。” “跟外婆言什么谢?”老夫人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也不必太伤心,外婆相信封喻川不是那种受了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 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只可惜就是当初为女儿选亲事的手看走了眼。 “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早早休息。” “放心外婆,我会的。” 林归晚勉强的笑了一笑,答应着她。 “外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好,你也要早点睡。”老夫人点点头,慢慢的离开房间。 恭送老夫人出去之后,林归晚脸上的笑意彻底消下去。 “谈何容易。” 想让他恢复过来,谈何容易啊…现在封喻川一心想着怎么还自己一个“自由身。” “叩叩——” 门刚关上,窗户又响起来,林归晚赶紧去开窗户。 原来是鬼卿,他一脸凝重对林归晚说道:“零榆伤势严重,请王妃娘娘去看一看。” “他在哪?带我立刻去看。”林归晚望了一眼身后床上躺着封喻川想他应该不会那么快醒来。 “这边,王妃娘娘。”鬼卿在前面带路大步大步往前走,林归晚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到了。”走了不到一会儿,到了她旁边的院子里,鬼卿推开其中的一间门。 “箭伤?”林归晚看着零榆鲜血淋漓的后背,皱起了眉头。 这箭抢可不好弄,箭头上脏兮兮的射进后背,指不定滋生多少细菌呢。 “给我匕首。”林归晚在一旁的水盆里洗干净手,接过鬼卿递来的匕首,在点着的蜡烛烤了烤。 林归晚撕开他零榆后背的衣服,拿起一旁的干净布巾擦着不断流出来的血污,对还未失去意识的零榆道:“你可要忍着点,这会很痛。” “嗯,”零榆低声答应。 林归晚手下就不留情的在他的伤口位置切了个十字,擦干净流出来的血。 “按住他!” 林归晚感受到刚刚切的时候,零榆在微微颤抖,如果将箭猛得拔出来,肯定要比这痛上十倍。 鬼卿立刻将他按住,林归晚攥着那把箭,用力拔出,血喷涌而出。 “啊——” 零榆痛喊出声,脸色顿时煞白。 第二百二十三章:怒骂 第二百二十三章:怒骂 “赶紧拿止血药粉,给他涂上。”林归晚用布巾很爱这伤口,堵着不断涌出的血,可是不一会儿布巾也被染红了。 鬼卿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两三瓶京城带来的止血药丸,递给林归晚。 看着熟悉的小瓷瓶,林归晚心中一暖。 不知道德善坊怎么样了,沙发铺子还在不在? 她稳住心神,拿着那瓷瓶倒出来药丸儿用手捏碎,慢慢的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没过一会儿,伤口流出的血慢慢变少了。 林归晚又多涂了一些,用纱布将伤口缠上。 “不要乱动,不要沾水。”吩咐好之后,她便离开屋里,回到隔壁院子自己房间之内。 看来还在昏睡的封喻川,林归晚的心更沉了。 他们以后再也不是贤王爷和贤王妃了,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现在只是封喻川和林归晚。 不知道水苏、岩风怎么样了,自从他们一同进了奉行山庄,身旁的人一个个少了之后,水苏和岩风也没了踪影,她知道人是被皇帝给弄走了,可是不知是死是活,她真不是个称职的主子。 现在封喻川又变成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王妃娘娘…”启月翻墙进来,看见林归晚一脸黯然神伤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归晚垂下眸,将眼泪拭去,抬起来脸勉强的笑着:“怎么了启月?” “零榆告诉我,其实主子的经脉还能治。”启月告诉给林归晚,她也一样主子赶快好起来,手刃仇人,登上皇位。 听了启月的话,林归晚好似心中那么多烦闷都有了出口,她赶紧问着:“是什么办法?” 她攻读那么多医书,不说全天下的病都能治吧,一些不太厉害的也可以治个七七八八,可就是对这些个武功丹田参不透。 这在他们的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这个东西,这种东西都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中,现实中哪有人有功夫啊? 这种根本没有法一治。 “听零榆说,主子被困在暗牢时,旁边还有一位南疆老人,那南疆老人说,南疆那边的人应该能治主子。” 启月脸上带了一些笑意,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主子也不必如此消沉。 林归晚想了又想,觉得这个方法应该试一试:“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即日便启程,带着他去南疆闯一闯。” “属下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几个人一起去,正好方便有个照应。” “人多太招眼了…我只能带两个人。” 这一次封喻川被救出来,皇帝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怕是立刻会派人来追捕他们,之前她逃了出来,是因为直接躲在了这大将军府,若是在外流浪,不过3日,定会被抓住。 “那属下一定要去。”启月一脸坚定不容置疑。他放心不下这两人,而且若是三个大男人,一个小女子的话,怕是更会引人注目。 “若带了你另一个带谁?”林归晚觉得这个事应该大家商议一下,若是他自己私下决定,对每个人都好像不太好。 “不如等明日再议吧,天也晚了。”启月也拿不定主意。 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多,林归晚也开始揉眼睛,她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天色暗沉着星光如此璀璨,皇宫里的皇上确实睡不着觉,愤怒的将瓷瓶砸了一个又一个。 “都是一群废物!不是说那九天玄铁非常坚硬,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破开吗?” 皇帝起伏着胸脯脸色通红,拳头紧紧的握着,砸着案几,砰砰作响。 “属下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开的这九天玄铁,按道理是真的是没有人能将它解开…” 影卫也非常委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九天玄铁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一样,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将九天玄铁也可以咬开?该是怎么样的牙齿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虫子? “现在赶紧去找,还有那林归晚,一定是她派人来救的封喻川,这个小女子,当时我就不应该放她一马!” 皇帝拍着桌子怒吼着,下面跪着的影卫低着头,听着他的训斥。 “南疆方向,还有央州的顾府都给我注意着点儿,他们两个肯定在其中一个地方!” 就算他没了武功,去南疆还有一定的几率能够医好,就算不能医好,他也不能冒这个险,万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他疏忽了他就不该念着那份父子情,就应该将他,直接杀了了事。 万一他们卷土重来,那可不好说了。尤其是他们两个,封喻川和林归晚,封喻川就不用说了,是他的逆子,他当然清楚; 而林归晚,也令人非常忌惮,别看一个小小的女子,脑子瓜里倒是不少事儿。他们两个一起,不知道能在捅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趁早杀了。 这样一想,他给自己出了不少麻烦!当时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一包毒药下去,两个人命归西,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心软。 “传令下去,见到他们两个人立斩,将他们的人头带回来就行了。” 影卫连忙应着:“属下得令。” “去去,赶紧去,一刻也不能耽误。”他们两个狡猾的很,不能大意。 第二日一早,封喻川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的床幔,愣了一瞬间,又回想起昨日的事情,迷茫被绝望所替代。 “你醒了?”林归晚扯出一丝笑容,手中的托盘里放着清粥小菜。 封喻川嗫喏了一下嘴唇,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他垂下眼眸,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霾。 他没有什么资格,能拥有那么美好的她。 “你能不能别这样?”林归晚实在受不了他如此死气沉沉的样子。 “嘭——”林归晚将托盘一下子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瓷碗摔的稀碎。 她气急败坏问着:“你不就是武功没有了吗?你死了吗?我有嫌弃你吗?你用得着这样吗?别失了个武功,你就跟死了一样!你脑子也没坏吧?除了武功你什么都不会了吗?” 她真是受够了这个死样子,搞得像全世界人都欠了他一样。 “就你苦,就你自己受了全天下最委屈的罪?” 第二百二十四章:找茬 第二百二十四章:找茬 林归晚一边喋喋不休的骂着,一边流着眼泪,封喻川微微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心微微抽痛起来。 “别哭了。”封喻川叹了一口气道:“你别哭了……” “想不让我哭也行啊,你倒是振作起来啊!”林归晚吼着他,擦了一手眼泪甩在他身上。 越是劝他,越是往里面缩,非要让她说一些难听的话,才愿意搭理自己。 “我是个废人了…”封喻川苦笑着站起来,眼中通红,全是血丝。 他颤巍巍的立在林归晚面前,抬起手,想帮她擦眼泪。 眼泪明明是温热的,可是在他触摸来,却是滚烫无比。 “你看,我就这么多力气了…你能保证会一直不嫌弃这样一个废人的我吗?”封喻川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 林归晚看着他的眼睛直视着他的双眸,鼻子一酸带着哭腔回答:“我为什么要嫌弃你?我喜欢你,不是喜欢你的武功。” 听了这句话后,封喻川喉头滑了两下,心中像是灌了一罐蜜,甜得他喉咙发咸。 “谢谢你——”封喻川沉下身子,将头埋在她的颈脖里双手环住她的腰。 不一小会儿,林归晚感觉颈窝里暖暖的湿润润的。 她抬起手,用力的环紧怀中的男人,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着:“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永不分离。” 讲了一通后,封喻川终于好转了一些,再也没有自怨自艾。 也稍微的能说一些话了,不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虽说没有恢复成之前八面玲珑侃侃而谈的样子,可是也不错了,他毕竟经受那么大的打击。 一家人正吃着饭,门口却有人来敲门。 “表小姐,您快让您的那个暗卫躲起来。”老夫人身旁的慧慧急匆匆的走进来,连礼都来不及行,急忙忙的冲她说着。 慧慧一脸焦急,林归晚放下手中碗筷,赶紧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哪个暗卫啊?” 难道?是皇帝来捉拿了? “前几日,进宫的那两个暗卫,皇上现在正在通缉刺客,画像都已经画出来了,门口四王爷非要说刺客在为咱府里,正要闯进来。” “那行,你先去,我稍后就到。”林归晚拍了拍封喻川的手,哄小孩似的哄他:“你在这乖乖先吃饭,我去安置一下零榆和鬼卿。” 封喻川淡淡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些些失落之感;他果真是废了,属下都不找他,来找林归晚了。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找的是林归晚,而不是其他人。 他这心里又酸又苦,饭也不知味道。 林归晚出了门,将鬼卿和零榆两人安排进慧慧带的地窖里。 “这本来是储存粮草的,可是又建了新的地窖,这个也就荒废下来了。” 慧慧敞着地窖口让它通通风,将火把插在墙壁上。 地窖里有一些稻谷的霉味,潮乎乎的。 “你们两位先将就一下,等那四王爷走了你们俩再出来。” 慧慧叮嘱这二人,让家丁将棉被铺在地上。 重伤之人若是得了破伤风,可不好治。 林归晚趁机将他的伤口又撒上些药,包扎包扎。 “好好呆着别说话。” 林归晚随着慧慧上去,她从怀中掏出一只面纱戴在脸上;准备去看看那四王爷怎么回事。 走到门口,老夫人和几个舅母表嫂,已经站在那儿,门口对面,正是那四王爷骑着高头大马,旁边两排侍卫好不威风。 “老夫人可知道皇上遇刺之事?” 四王爷微微抬着下颚,扫视着每一个人。 他肯定林归晚就在这其中,也许封喻川也会在这,这样他就为皇上立了大功,皇上一高兴之下,肯定将他封为储君。 “皇上遇刺之事,老身略有耳闻,王爷的确应该为皇上分忧,捉拿刺客,不过为何要来我顾府?” 老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女眷们,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很是稀奇问道:“难道你以为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能是刺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夫人这样讲就没意思了,本王可没有说你们这些女眷是凶手…本王的意思是你们的府中可能藏有凶手!” 四王爷封念谨冷冷出口:“本王有人正在此,他亲眼看一眼,有两个穿黑衣服的夜行人,进了你们顾府,当日正是皇上遇刺之时!” 他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拍了拍手掌道:“带证人上来!” 一名男子穿着布衣,非常慌张的走上来,探头探脑的看着别人:“参见王爷…” 第一次见那么多人,他害怕得发起抖来。 “更夫张平,你能说你那时所见到的场景。”封念谨低下头看着他像是在安慰:“你不用担心,本王在这没有人将你怎么样。” 更夫张平看了一眼老夫人,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那日临近傍晚时分,我刚拿起锣来准备打更,一揉眼就看见顾府屋脊上有两个人在跳动,像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然后他们就跳进了顾府的院子,再也没出来…” 更夫一边颤着说完话,偷偷的看了一眼老夫人,见他神色淡然,才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这件事那么大,他就不该说出来连累顾府,老夫人对他们这些小民好,自己还这样对她。 林归晚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咯噔;这更夫的确没说谎,难道就要四王爷进来搜查吗?查到是小,反正好解释,以大将军府的势随便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可是如果真的放进来搜查,那大将军府的面子往哪放? 所以四王爷是绝对不能进来的。 她躲在后面,继续审视着状况。 只见封念谨冷哼一声:“老夫人,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证据确凿!” “区区一个更夫,做得了什么证?也许眼花看错了?这做不得数。”老夫人笑着摆摆手,对着一旁的百姓道:“各位觉得呢?” “顾府里怎么可能藏匿刺客?” “…就是,定是更夫看错了——” “指不定这更夫收了…什么好处…” 老夫人听着舆论都向他们倒来,她绽出慈爱的微笑看着脸色漆黑无比的四王爷封念谨。 第二百二十五章:云起 第二百二十五章:云起 “哼!”封念谨从鼻子里能哼出来,心里暗暗骂道,老狐狸!这都能被她套过去,真不愧是老将军的结发妻子。 “本王不会冤枉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刺客,所以说等本王探个究竟,再论是非吧!” 说着他就要往里冲,两旁的侍卫排成排,抽出刀来威胁着。 “你们谁敢?”老夫人脸色冷起来,大笔一挥身后的家丁一个个全涌出。 家丁个个吃得精壮,手中拿着一儿臂粗的木棍,立在老妇人一群女眷身前,警惕的看着那一个个侍卫。 “到底是谁大胆?你竟然抗旨不遵!”封念谨甩手一挥:“给我上!刺客一定在他府中!” 到时候翻出来那封喻川和他的暗卫,就要大将军府好看。 “我看谁敢!”老夫人伸着手指着封念谨:“没有证据,就胆敢闯入大将军府?我看王爷你是糊涂了!” “就凭一个更夫?王爷就敢大放厥词?”老夫人看着一旁的吕女眷:“老身身为一个将军夫人,定是要为大将军护折这后院的女眷们,王爷你无凭无据休想进来,坏了她们名声!” “不要转移话题,那你说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封念谨眯着眼邪魅的凤眸勾起,射出一道危险的目光。 真棘手,这该死的老不死,总是坏他的事,这段时间估计那人早跑了! “人,什么人?说了也许是更夫看错了,若是没看错,大将军抚养几个护卫不行吗?看家护院当然要巡逻,房顶自然不能放过。” 老夫人一番道理,说的他哑口无言;可是封念谨依旧不依不饶。 “就算如此,也未免太过巧合,等本王进去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准备!”老夫人见他油盐不进,断喝道。 身前的家丁竖起手中的木棍,作出一副战斗姿态。 “你要干什么?造反吗?”封念谨看着老夫人如此强硬,心中着急,他真是没有办法,硬闯肯定是闯不过去。 虽然这只有这几个家丁,不过谁不知道大将军府的家丁顶十个侍卫,尤其是家生子,更是按照当军的来训练,为了就是不让别人侵犯大将军府。 要是直接能闯进去,他也不用跟这废话那么多了。 见他把高帽子扣下来,老夫人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非常慈祥:“老身并没有抗旨不遵,只不过是打出乱闯的狗…” “你!”竟然骂他是狗,真是无法无天,等他回去秉了皇帝,这大将军府迟早要没落。 现在强硬的怪厉害,不过是强弓弩末罢了。 “我们走——”他又再一次吃哑巴亏,不甘心的气哼哼离开。 一旁的百姓都暗自嘲笑起来,这王爷中看不中用啊。 封念谨听着闲言碎语,心中怒火更旺,拳头捏得死死的。 忍,他定要忍,总有一日,这些人都要死。 “回去吧。”老夫人摆手,让身后的一群女眷散了,一抬眼,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皱起眉,颇有些责怪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万一被他发现…” 老夫人紧紧的拽着林归晚的手臂,将她拽进府里的厅堂。 “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老夫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万一出什么差错,她怎么向死去的女儿交代? “外婆你别生气,我错了…”林归晚拉着她的手撒娇,嘟着嘴望着她。 他过来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如何情况,封念谨到底是何作为。 看今日态度,估计就是来找茬的,怕是以后还会来,只要寻个由头,就会来找麻烦。 “以后就不要乱跑了,知不知道。”老夫人终究还是软下口气,好好的跟她说,她看着林归晚那熟悉的脸,透过她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真像呐,和逾婧长的简直如出一辙。 “知道了,外婆。”她刚想张嘴,将自己要去南疆的事告诉她,门口的家丁又来报。 “门口有一个叫江云起的男子,看起来弱冠年纪,书生模样,说是要见……” 家丁低着头,忽然抬起眼来,看了林归晚一眼。 江云起?他怎么会过来?林归晚皱起眉头。 “怎么?认识?”老夫人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两人肯定相识。 “外婆你不知道,我扮过男装,在外面经过商。”林归晚不好意思的开口:“这江云起就是在经商的时候认识的,他为人挺仗义的,非常善良。” 现在善不善良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没有以前那么愚善了,完全是一副扮猪吃老虎模样。 “既然是认识的,那就请进来吧。” “是。” 家丁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上来一个男子。 多日不见,他还是眉眼如画,让人一看就如沐春风。 他微微笑起来,露出若隐若现的酒窝,慢慢的行着礼:“在下江云起,拜见大将军夫人。” 老夫人一看他模样,心中就生了欣赏之意。 这男子长得真是俊俏,令她也眼前一亮。 “起来吧,不必多礼。” 老夫人乐呵呵的问道:“年龄几何籍贯何处?可曾婚配?” 林归晚扶额道:“外婆——”他怎么没发现原来外婆如此花痴。 “哎,问问而已嘛。”她现在一副小老太太样子,完全没有刚刚在门口怒斥封念谨的那副盛世凌人姿态。 “在下刚满弱冠,籍贯京都,未曾婚配。” 江云起一脸认真的回答,林归晚抽了抽嘴角。 一个二个都傻了是不是?外婆家里可没有适龄的女子,问了也没办法当孙女婿。 “今日来此是何事?”林归晚问正点子上。 江云起贪恋的看着她,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思念之情,慢慢告诉着:“前几日举办了您与王爷的葬礼,我就猜想你肯定没死,因为咱们一同被软禁的,皇帝不可能让我们那么容易死掉,想来你如果逃的话也只能逃这大将军府,所以我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的猜对了。”江云起笑起来,眼中满满都是她,容不下任何人。 “原来如此。”林归晚点点头。 “对了,王爷呢?王爷也是否在这里?”江云起一脸疑惑的问着林归晚。 王妃娘娘在这里,王爷也离不远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离开 第二百二十六章:离开 提起来封喻川,林归晚脸上的笑容淡下去换上的是忧愁。 “莫非王爷出了什么事情?”江云起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笑容也没了,暗道不好,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武功尽废,性情大变。”林归晚,向他开口解释。 “武功废了,是因为中了蛊毒粉,所以我打算带着他去南疆闯一闯…”林归晚回过头,对着老夫人道:“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告诉外婆你的,这几天事情太多了…” “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追杀你们两个,若是你贸然出去,万一再被皇帝逮到,该是如何是好?” 老夫人是不赞成这件事情的,武功没了就没了,何必为了它在冒险将命也搭进去? 要是皇帝万一再逮住他们,那肯定必死无疑,再没有一条生路了。 林归晚颤动着嘴唇,叹了一口气:“虽然如此,可是外婆呀…你看他那个样子,我不去行吗?” 为了让封喻川再重新振作起来,她必须冒一冒风险。 “归晚,你想好了吗?”老夫人看着她,如同自己的女儿一般一样倔脾气,也不好再劝她。 她们母女俩生就一样的脾气,认定了一件事,就死不回头。 “想好了,明日就启程。”林归晚蹲在她的腿前,抬起头看着老夫人,心中暖洋洋的,十分不舍得。 她自从穿越到此,从未感受过亲情,穿越之前,父母也死的早,他从来没有过像老夫人这么亲的人。 真的如同外婆一般照顾自己,对自己事事上心。 她不免感到有些愧疚,这些都不是她的…这些是‘林归晚’的,自己抢了她的身体,外祖母对她的爱。 真是无耻呢… 是她不愿意走了,若是那人再回来,他愿意以任何东西作为代价,换她这个身份在这里生存。 “归晚——”老夫人叫着她:“你在想什么,跟你说好几次了,你都没回外婆。” 这丫头竟然看自己看的出神了,真是个怪丫头。 老夫人嗤笑出声。 “外婆,你刚刚说什么?”林归晚赶紧回神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夫人。 “我说你带谁。” “还没想好,不过一定要带上启月,如果带上两个男的,加上封喻川就是三个了,这也太引人注目了。” 江云起开口犹豫的问:“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走…” 他今日来,就是为了跟随他们的。 林归晚惊讶的回头问他:“和我们一起去南疆?你不是在软禁吗?你娘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向他逼来,江云起只好一个个解答。 “我已经辞官了,自然也没有软禁了,我娘已经被我送去老家了,还买了两个可靠的小丫鬟陪着我娘,不会有事的。” 江云起暗示自己已经收拾妥当。 林归晚想了想,这样的话只能带一个启月了,其他人就不能带了。 “那好,明日清晨咱们就启程,你换上一身粗布衣服,将脸上抹点泥巴,在南面那条路的尽头凉亭里等我们。” “好,我这就去着手准备。”江云起拱手退下。 见那江云起走了出去,老夫人才问起来林归晚:“你怎么让他去啊?虽说他长得面容姣好,可看来看去也没半点功夫,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 这是去南疆途中还有人追杀,不是去骑马游玩,怎么自己外孙女儿却半点不着急。 林归晚笑了笑,回答老夫人:“那江云起也是个倔的,若是我不答应他,明日他肯定偷偷跟我去,到时候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还不如直接让他跟我去呢。” 听完之后,老夫人的眉头又蹙了起来。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靠谱?该不会没走出央州,就被皇帝抓起来了吧? 林归晚敲着他的腿道:“放心,外婆,我有办法。” 老夫人半信半疑:“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留在这里,可是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万事千万要多加注意。” “嗯……一定。”林归晚心里暖暖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一去,是生是死,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外婆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归晚退了,出来收拾东西。 第二日清晨,林归晚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头发用粗布编了起来;脸上黝黑,五官立体,嘴上面还长着两撇八字胡。 而封喻川则穿了一身儿藕荷色的窄袖罗裙,头发盘起,戴了一朵小珠花;外面还套了一件灰色的兜帽披风。 林归晚特意将他的眉毛,化成弯弯的柳叶眉。这样一打扮,宛若出水芙蓉,任谁看了也要赞三分。 启月也是如同林归晚一身粗布衣服,头发挽了起来,化成浓眉大眼。 比起林归晚还留有的秀气,她活脱脱的像个男子。 “我是大哥叫万归霖,启月你是二哥万月启,封喻川叫金玉儿是我的媳妇儿,咱们是去南方寻亲的。” 林归晚给两人事先吩咐着几个人的关系,平时没有太多表情的封喻川,此刻脸黑无比。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归晚竟然将她打扮成一个女子。 启月倒是觉得这样没什么,男女互换更不容易被发现。 “那江公子呢?”他们几人的身份都是安排好了,那江云起怎么安排? “江云起嘛…也扮成女人好了。”林归晚想了想对启月道:“一会儿你去再买一身农妇穿的粗布衣服。” “是。”启月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江公子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色,怕是穿了女子衣服,也没办法遮挡。 老夫人一个个的叮嘱,将他们从后门放出去。 后门还有一辆马车,里面放着一些普通的干粮。 老夫人也知道,若是放一些金贵的食物也不容易储存,更容易被人发现马脚。 三个人静悄悄的上路,林归晚和启月坐在马车前面赶着马,江封喻川放在马车里。 到了凉亭后,见江云起正张望着,他穿了一身儿半旧不新的长衫,脸上黑黢黢的,可是容貌还是透着一股清秀。 “上车,将这件衣服换上。” 林归晚扔给他一个布包,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人才慢慢告诉他:“你就是二妹万云云了。” “咱们一家人要到南方去寻亲。” 接到布包后,还没来得及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江云起,听到自己就是这样的身份愣了一下。 “江公子快上来。”启月伸出来手将他拽上来,塞进马车里。 “快点换好衣服,不然一会儿被人发现就完了。” 林归晚催促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小镇 第二百二十七章:小镇 四个人一辆马车一路往南走,因为林归晚和江云起都是坐不惯马车的人,所以行程有些缓慢。 天慢慢黑下来,林归晚看着前面的小镇。 “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前面的小镇落脚吧?” 她粗着嗓子问着其他人,听起来真像个男人。 “行。”江云起探出一个头来,看着外面。 他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淡绿色粗布衫,头上绑着碎花的小布,脸色还是那么黝黑。 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他清秀的面庞。 真应了那句话,好看的人穿麻袋都好看。 将马车赶到小镇里,停在一家偏远的客栈旁,林归晚令其他人先坐在马车里,她去探个究竟。 “掌柜的,您这住一晚上多少钱?”林归晚粗着忍者龟问这个柜台上正在打算盘的那掌柜。 “这位客官,上等房是五钱银子,中等房是三钱银子,下等房是一钱银子,你看你要哪个房间?” 掌柜抬起眼打量她一番,口气淡淡的,没有任何热情。 “那就来两间下等房间。”林归晚想了想还是要趁着自己的身份来。 他们穿的粗布衣服,住下等的房间才不惹眼。 “行勒,小二去领着客官去下等的房间。”掌柜喊着一旁扫地的小二。 “得嘞,客官这边请,”店小二向前走着引着路。 来到下等房间门前,推开门进去,入眼就是一张小床,和一个桌子,在无其他。 林归晚点点头,这样也就行了,不需要太多多余的东西。 只要有个地方睡一晚就行。 “小二,去准备一些清淡小菜,四碗稀粥送过来。” 林归晚想了想,点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小菜。 “行,客官您稍等。”店小二笑了笑,退了下去。 见人离开,林归晚这才悄悄的走出客栈,将马车上几人都接下来。 封喻川依旧黑着脸,而江云起则是很适应,启月和她一人搀着一个进了下等房。 路过前台时,掌柜的看着封喻川女装的模样,眼睛都直了。 林归晚冷下脸来骂道:“看什么看?在看老子媳妇儿把你眼睛给挖了!” 掌柜的讪讪的收回目光,低着头不敢说话。 心里却暗道,一个穷鬼,竟然取得那么好的媳妇。 “一会儿你和江云起住一起,我与启月住一起。”林归晚低着声音在封喻川耳边说着。 店小二没过一会儿,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样素菜,四碗稀饭粥。 “客官慢用。”店小二也惊讶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江云起,不由得赞叹起来。 “您这妹子长得可真是水灵。” “过奖过奖。”启月笑盈盈的回道。 江云起只不过黑了一点,穿了一身女装;五官可没有变化,依旧那么精致,难怪店小二会夸奖。 几个人一起吃着饭,弥漫着一股温馨的味道。 但是没过多久,这股味道就被打散。 门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好似是有人来搜查。 林归晚凑到门旁,往外看着。 几个士兵骂骂咧咧的推开掌柜,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来:“见过这上面的人没有?” 掌柜三魂已经被吓住七魄,哪还敢惹事,只是大致看了一眼,便赶紧回答:“没有没有,小人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搜!”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几个士兵飞窜起来。 又跑楼上了,又跑楼下的酒坛子都被碰倒摔烂了。 掌柜的十分心疼,可是又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赶紧有点小女儿姿态,一会儿就过来了!”林归晚的心怦怦乱跳,他总觉得那张画像,一定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 屋外还在噼里啪啦的搜着,林归晚也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轮到他这一间,房门被拍得快要掉下来。 “开门开门!” 士兵们暴躁的声音传出来。 林归晚粗着嗓子回答:“谁啊?”她打开门,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士兵。 “这位兵大哥,你找谁呀?”林归晚粗噶着声音,装作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两三个士兵,冲了进来开始看着他们几个人。 其中一个道:“大哥你看这个女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女人?要是那一位生气了,你连脑袋都保不住了。”为首的士兵烦躁的冲他骂着。 林归晚心里一窒,那个士兵指的就是封喻川。 “不是啊老大,你看…长得像不像我们画上那个!” 启月按住腰中的剑,看着这两个人慢慢靠近王爷。 “你他妈瞎了吧?”领头兵一巴掌拍上另一个士兵的脑袋。 “咱们找的是一个男人,这他妈分明就是个女人!”他又仔细打量打量脸上露出垂涎的表情。 “还别说,这个女人倒真是漂亮。” 林归晚赶紧挡在他面前,向着士兵讨好道:“兵大哥兵大哥,这是我家的媳妇儿…您…” “行了行了,看你那怂样。”领头兵嫌弃的撇撇嘴,不耐烦的扬起手:“撤!” 几个兵撤退后,被调戏的封喻川,脸色漆黑无比,砰的一下,把筷子搁在桌子上。 “我困了,先睡觉了。” “那你先睡着,明日起床我叫你。”林归晚也知道他不太高兴,只好随着他去,生点气总比一直沉着强。 “启月,咱们住隔壁。”林归晚拉起来启月的手,就往屋外走。 走出门,就看见店里一片狼藉,掌柜的和店小二在收拾地上的瓦砾。 这些兵也太猖狂了,找个人非要把别人店给拆了。 第二日一早,叫起来封喻川他们两个,将银子付给掌柜的,几个人又开始上路。 天气还挺冷的,路旁的草叶上结满了亮晶晶的霜。 哈出的气变成白雾了,林归晚看着刚刚露出头的太阳,橘红橘红的,没有任何温度。 老将军这京城呆了几日后,回了央州却发现林归晚已经离开。 他有些责怪的问着老夫人,怎么将她放走了? 老夫人无奈答道,最近四王爷封念谨老是在府门口徘徊,老是寻由头想进来查看,估计知道他们两个就藏在府中。 封念谨吗?看来他要好好跟他过过招了,让他知道大将军府不是好惹的。 区区一个小王爷跟他叫板真是不知轻重,老皇帝真是傻了才会让他来做那刺头,看他不三两下打的他回京。 第二百二十八章:姑娘 第二百二十八章:姑娘 一路向南了行了两三天,越往南人文景观越是不同,这里青砖白瓦,小巷弯桥十分有意境。 街上两旁摆着小摊儿,天空淅淅沥沥下着些小雨,吆喝声细侬软语,别有一番风情。 林归晚张望着,他们的干粮不多了,还得下去问问路,南疆虽是一直往南走,可是也不知具体在哪啊,还是得问。 “月启,你在这等着,我下去买些东西。” 林归晚跳下马车,准备去摊上买些饼,卖饼的老大爷抖着胡子用不熟练的官话问:“小伙子,要几个饼啊?” 看着金黄酥脆,上面还撒着芝麻的饼冒出的热乎气,林归晚吸了一口香味儿:“来十个!” 卖饼的老大爷慢慢的数着,用油纸包好递给林归晚,笑眯眯的说着:“十个铜板。” 林归晚接过油纸包,摸着自己的荷包,心里一沉惊叫出声:“我的银子呢?” 她赶紧低着头找,眼尖的看见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正准备离开,赶紧上去一把抓住她。 “这位姑娘,你停一下。”林归晚抓着她让她转了个身。 “什么事?”那姑娘围着白色头巾,身上穿的也是奇异的白服。 她的皮肤尤其白嫩,像发光的珍珠,衬得她只能算得上端正的五官也俏丽几分。 “这位姑娘,请还回来我的荷包。”林归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绷着脸:“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行窃?” 那姑娘脸涨红几分,眸中似乎闪过尴尬。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偷你的荷包!”姑娘十分窘迫,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归晚也有些不自在,太过引人注目对他们可不利,她低着头直接从她袖口里拽出来自己的荷包。 “这就是。”林归晚拿了那荷包就准备离开,也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 那姑娘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手,一时不察刚到手的荷包就被拿走了,她不甘心的冲她喊:“那是我的荷包,才不是你的,你一大男人用绣花荷包?” “呵?”林归晚被气笑了,提溜着那荷包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双眼问:“你说这荷包是你的?” “是…是啊,是我的。”那姑娘有点底气不足,可是依旧嘴硬。 林归晚,真的第一次见这种人,偷了别人东西不承认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那好,你说这是你的荷包,里面有多少银子,这荷包上有什么标志?” 林归晚保准她答不上来,因为这荷包里面放的是一根白玉簪子和几块小碎银子;是之前流萤留下来的,这荷包里面还缝着一个万字。 那时流萤还以为她是男子,所以特意缝了这个荷包给她。 “荷包在你手里,你肯定看过了。”那姑娘依旧嘴硬,半分不肯让。 周围的人有人就看出门道来了,善心的提醒着林归晚:“这丫头是个惯犯,不如送进去官府吧。” “你们都帮着他,你们肯定跟他一伙的。” “你答不出来吧,是因为荷包根本不是你的,这里面放着一个白玉簪子和几块小碎银子,里面还缝着一个万字,因为我就姓万。” 林归晚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果然是一根白玉簪子和几块碎银子荷包翻过来看,真的绣了一个万字。 “一个大男人竟然有这种荷包,不是偷的也是抢的…”那姑娘嘟囔着,丝毫也不肯认错,反而把污水泼到她的身上。 真是没脸没皮,被抓包了,还能这样淡然处世。 林归晚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将东西放回荷包中:“这个荷包是我娘子的,里面的白玉簪子也是要送给娘子的,你这个小偷,我不把你送去见官已经是够对得起你了,竟然还口出狂言,想诬陷我?” 那姑娘被说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一扭头跑开了。 林归晚冷哼一声离开,别以为真的掉几滴眼泪,她就会内疚。 小偷就是小偷,再怎么求饶,再怎么扮可怜,照样是小偷。 回了马车上,启月问着:“怎么那么久呀?” 林归晚坐上马车,将手中的油纸包递进马车里,一脸气愤:“不知道哪来了个小毛贼偷了我的荷包,被我当场逮住,还敢诬陷我。” “此地不宜久留了,咱们赶紧离开吧。”刚刚这一闹,不知道会不会惊动官府的人,或者说可能会被那些追过来的人发现。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离开吧。”江云起掀开帘子跟她说着,一手拿出来两只饼递给她俩:“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吃了饭再说吧。” 想了想也是,跑了那么久,还没好好的吃过热饭,林归晚接过饼慢慢吃着,麦香非常浓,咸咸的脆脆的,十分好吃。 林归晚觉得有些干,拿着自己的水壶,走向不远处一旁的茶摊准备买一些便宜大碗的茶来解渴。 “这边搜搜,那边也去看看。”刚吩咐老板煮茶,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那几个官兵,搜查到这儿来了,林归晚低下头慢慢嘬着嘴里的茶,希望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抬起头来——”果然还是有人注意到她,在后面命令着。 林归晚蹙着眉头转身看向那士兵,谄媚道:“兵大哥,有什么事找小的?” “不是他,走。”官兵看了一眼画像,看了一眼她,摇了摇头,直接走了。 林归晚松了一口气,端起茶一饮而尽。 “老板茶好了没?”林归晚催促着,不行,他得赶紧离开;万一查到马车那里,觉得封喻川长的像,被抓走了怎么办? “马上就好。” 又等了一会儿,将茶装进水壶后,林归晚急匆匆的赶去马车那里。 “月启,赶车。”林归晚警惕的看向周围,时刻注意着有没有官兵向他们走来。 “行。”启月也不多话,拉起缰绳就往前走。 “驾!” “那边那个马车给我站住!”马车刚没走几步,后面的官兵喊住。 封喻川抿着嘴唇,低着头,默默等待着那官兵过来。 要是以前,他一剑利索的解决掉,哪有那么多事。 可惜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识破 第二百二十九章:识破 “就是说你们呢,跑什么跑?”那官兵走到跟前,满脸不耐烦:“车里面什么人?” 启月陪着笑脸:“这位兵大哥,里面是长嫂和小妹。” 那官兵摸了摸下巴,目光猥琐,嬉皮笑脸道:“让她俩出来看看,保不准就是要捉的刺客呢。” 林归晚和启月对视一眼,林归晚勉强的挂起笑脸:“内子身体欠佳,最近天气寒凉,不便见风。” 那官兵怒目圆睁,抽出手中长刀威胁:“赶紧出来,不敢出来你们就是刺客,带去审问审问就知道了!” 该死的,不知道是色令智昏精虫上脑,还是真怀疑是有刺客。 “娘子,小妹,出来让兵大哥看一眼是不是逃犯。”林归晚拉开帘子让她俩探出头来。 两人掀开帘子,看着那官兵,封喻川脸色发黑,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他只觉得作呕。 江云起倒是好一些,不过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见到两位,官兵眼睛都发直了,这两个都是美人啊,简直比宫中的妃子都不逊色。 林归晚看着那官兵眼睛发直,哈喇子都快就流出来了,胃里有些翻滚:“看完了吧?” “你这妹子可曾婚配?”见两人都姿色艳丽,官兵心里就动了歪念头:“八字是什么?” 启月抿着嘴,放好帘子阻挡那官兵的视线:“我家妹子已经许配人家了,兵大哥说这话可不妥。” “许配而已,算不得数,我看你们家这妹子与我有缘,正好我家中还未有贤内助,不如将妹嫁与我如何?” 官兵拍着胸脯,一副你们捡了大便宜的嘴脸。 林归晚又气又觉得好笑:“那这位兵大哥可对不住了,小妹与未来妹夫情投意合,不能做您的贤内助了,请兵大哥另觅佳媳。” 真是,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胆敢拒绝?”官兵目露凶光,抽出腰间刀剑:“若是不嫁与我,那就把你的媳妇儿让给我,你选一个吧!” “…别动气啊,兵大哥。”林归晚看着其他搜查的官兵投来目光,稳住心神和他周旋。 “不如这样,咱们去前面再商议,一直站在这儿您也累了不是?”林归晚挂着笑脸,跟旁边的启月使了个眼色,启月心领神会。 “就是,咱好商量,你看这妹子嫁谁不是嫁?” 两人簇拥着那官兵 ,将他带到前小巷子里。 坐在马车上的封喻川松了口气,他没武功傍身,只靠一个启月根本不行啊。 幸好两人够聪明,把人忽悠走了。 江云起忽然轻笑:“王爷是不是觉得依附于王妃娘娘不舒服?” “没有王爷了,也没王妃娘娘。”封喻川难得开口讲话。 “那我还想以前一样称您叫喻兄。”江云起改了口继续说:“弟斗胆猜测,其实万姑娘并不在乎你护她还是她护你,因为在万姑娘心里,她没有觉得你比她高一头,或者你比她矮一头…” “万姑娘觉得她跟你并肩走,所以她不在乎这些,喻兄不是比我清楚吗?为何还自卑?” 封喻川听着他的话,默不作声。虽是如此,但他还是男人,男人顾不住自己的女人,让自己的女人打头阵,非君子所为。 就算林归晚这样想,他也没办法这样心安理得躲在她身后。 “喻兄,其实夫妻不就是如此?你累了我替你,我乏了你帮我?互相扶持吗?”江云起稍微掀开一点点帘子往外眺望,让自己的心没那么痛。 “何苦拒人千里之外?喻兄。”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本…我…这幅样子,能干些什么?”封喻川低头嗤笑一声,自我嘲讽。 江云起回头盯着他:“你振作起来,就是对万姑娘最大的安慰……如若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就换人吧!” 江云起的脸色严肃起来跟他一字一顿道。 “换人?”封喻川脸上嘴角下垂,像是要凝出冰块。 “对,换人。”江云起头一次张扬出自己的态度:“与其你这样颓废,让万姑娘难受,不如你退出,由我替代你,你放心,我——” “砰——”封喻川使出全身力气一拳砸在江云起的脸上,虽说他没了武功,可是身体还在,这一拳打的他嘴角乌紫。 封喻川咬牙切齿,声音都变了调:“我一直将你当兄弟,你竟然窥探我的女人?” 他虽早知道江云起是喜欢林归晚的,可是江云起一直安分,从未越矩,今日竟大放厥词! “我喜欢她,不比你晚。”江云起捂着嘴脸,分不清到底激励封喻川,还是在吐露心声。 “自从见她第一面,我就喜欢她…”江云起回想起那一次回眸,脸上露出笑意。 封喻川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滚!林归晚是我的女人,你休想染指!” “若是你还是这幅样子,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动了邪心。”江云起掀开帘子坐在马车上看向远处。 只有一布之隔的封喻川在马车里,恨恨的捏着拳头。 而林归晚和启月把那官兵带进小巷后,两人对视一笑。 “笑什么?我说姐夫?”官兵已经笑的一脸油腻,恬不知耻的叫起来人。 “启月,动手。”林归晚冷笑一声,看着猪头一般的男人。 “动什么手?”官兵一激灵,一股冷意窜上心头。 他往后一望,只看见启月冷下去的脸然后眼前一黑。 “你干嘛?”林归晚看启月掏出来一把匕首抵在官兵的脖子上,赶紧出声制止。 “杀了他。”启月向她解释道:“如果他醒来,肯定会向上边报告,那咱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林归晚内心有些挣扎,就这样杀了他吗? “嗯…”她背过身去,默许她。 背后噗嗤一声,林归晚闭上眼,只觉得心中一角已经塌陷。 这不是现代,这是古代,还有奴隶制的古代…… “走吧。”启月走到她身边,身上没有一丝血迹。 林归晚闻着她身上的血腥味儿,深呼吸了一口气。 两人刚准备往外走,一个姑娘迎面撞来。 “是你?”那姑娘白白净净的,瞪着眼睛。 林归晚脸色猛一变,看着她,这个小偷怎么会在这? 那姑娘往后看了一眼,眸中闪烁着惊恐。 本来白净的脸上,嘴唇也失了血色。 第二百三十章:找到 第二百三十章:找到 “杀人……唔!”那姑娘惊恐的望着她们两个背后,刚要喊叫出声,就被启月捂着嘴。 启月一个手刀下去,那姑娘就晕了。 “赶紧赶紧把她拖走。”林归晚手心渗出一些冷汗,架着她的肩膀,准备把他弄出去。 打晕她的启月却纹丝不动,复杂的看着林归晚,慢慢的张口:“是不是应该也将她……” “不行!”林归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别人才悄悄的对她说:“我们只是素不相识,她也是偶然看见,没有犯什么错,怎么能就这样把她杀掉?” 毕竟人家也没犯什么错,最大的错,也只不过偷了她一个荷包而已。 “那好吧。”启月看实在拗不过她,之后驾着她的胳膊,将她的头歪在自己肩上。 “走!”林归晚也架起她一只胳膊,慢慢的我马车方向走着,四顾着别人是否向她们看过来。 江云起见她们回来多带了一个人,不禁皱起眉头。 “快,快搭把手。”林归晚和启月叫那姑娘扶到马车旁边,让江云起赶紧扶着扶上马车。 江云起也没有想那么多,将那姑娘拉住,塞进马车里。 “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启月坐在马车前,将帘子放下来。 “嗯。”林归晚也觉得这里有些危险,毕竟那个官兵的死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肯定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几人一路向南,出了小镇;马不停蹄。 跑了不过一会儿功夫,在镇南的山脚下,被人拦住了去路。 “站住!”十来个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林归晚心中暗道不好,焦急的看了一眼启月。 “几位兵大哥,有什么事?”林归晚还是先堆起一副笑脸,谄媚的问着。 那些官兵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冷的看着她:“别装了,王妃娘娘。” 林归晚心一下沉了下去,面上却不动声色,疑惑环顾四周对他讲:王妃娘娘,这里哪有王妃娘娘啊,连个女的都没有。” 那为首的官兵冷笑一声:“你不就是?兄弟们,给我杀呀!皇上说一个不留,只需要人头!” “杀一个黄金百两!” 帘子里的两人,攥着拳头,不敢往外看, 怕被那些官兵发现后,成为她们的累赘。 封喻川心急如焚可是力不从心,他懊恼的一拳砸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能保护林归晚,废人一个,要自己有什么用? 自己还不如江云起呢,也许他说的没错,自己是应该退出。 “启月。”林归晚依靠的看了一眼一旁浑身紧绷的启月。 “交给我了,这些人。”启月抿着嘴唇,心里也是没什么底的;虽说这些官兵功夫拳脚不怎么样,可是无奈他们人多呀,不知道能不能护住主子他们。 “小心。”林归晚攥着拳头,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们该不会,就搁在这儿吧? “杀!”十几个人一起向他们涌来,启月抽出腰间的软剑,跃下马车与他们混战。 林归晚也拿出怀中的匕首,以防有人偷袭。 江云起也撩开帘子,不放心的看着四周,跳下马车,从底下捡了一只木棍。 “这黄金百两我要了!”一名官兵举着手中的刀向林归晚劈去,江云起眼尖的看见他狰狞的嘴脸,赶紧环抱住林归晚,向一旁躲闪。 “小心!啊——” 虽说林归晚,没受一点儿伤害,但是他身后却被打到划了个口子,没有正中要害,但是鲜血也在不断涌出。 “江云起!”林归晚赶紧拉住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官兵。 “跟你拼了!”林归晚捡起木棍向他砸过去,可是却被他一一劈成两半。 “兄弟们上呀!黄金百两美人佳肴!” 林归晚站在马车之上,被团团围住;看着面前一个个狰狞笑的面孔,她拿着匕首,不断往后退。 可是帘子后面就是封喻川,她不能再退了。 看了一眼脚下,疼得快要昏迷过去的江云起,又扫了一眼底下正在混战中,脱不开身的启月。 林归晚咬了咬牙齿,闭上眼睛从空间里召出一股涌泉,水流非常大,一下将周围的人全部冲开,连她自己也没能幸免,被浇了个落汤鸡。 面对突如其来的洪水一般的浪,官兵们面面相觑着,不敢再上前。 这是什么妖术?竟然凭空造出水龙? “妖怪呀!” 官兵们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也顾不得身上早已湿透,赶紧撒丫子跑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来个官兵们死得死伤得伤跑的跑,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启月惊讶的看着林归晚,收起手中的剑,还在自己腰间向她走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启月也怀疑这从天而降的洪水,一下子就消失了,无影无踪,若不是地上的水渍她还以为刚刚是一瞬间的幻觉。 林归晚心急如焚不知道怎么样圆这个谎,她抿着嘴唇心中思绪万千,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好的解释。 “也许是天助?”林归晚找出一个最蹩脚的理由,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围着这个理由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从天而降一大股水,将其他人都冲了开去,而我也被浇透了。” 林归晚煞有其事的说着,又看着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脸上的妆被冲的差不多,黑一块白一块的十分滑稽。 “真是奇怪。”启月看他身上湿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世上还没有随时能召唤出水龙的,若王妃娘娘真的拥有妖术的话,那她何苦还费那么大心神,跑那么大老远为王爷治病。 “刚刚是怎么回事?”封喻川也十分疑惑,刚刚他只听到一声哗啦的响声,像是海浪的声音,然后那些官兵就喊妖怪。 他掀开帘子,惊讶的看着一身湿淋的林归晚:“这是怎么了?” “天助我?”林归晚我歪了歪头,也是一脸茫然。 几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只好不了了之,林归晚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江云起扶进马车里,从包裹里拿出来止血药粉递给封喻川,让他帮江云起上药。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赶紧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将他的伤口给缝合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威胁 第二百三十一章:威胁 启月点了点头,赶紧驾着马车,一路往南;马儿被赶的四蹄生风,可林归晚心里还是焦急,毕竟这伤是为她挡的。 一路南行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看见了一个稍大一点的镇子,林归晚不打算入镇,那些官兵还有可能找过来,他们不能在进镇子了,万一被人暴露了行踪。 “启月你留在这看着他们,我去前面的镇上,借些东西。”林归晚打了个冷战,现在天气已经入了深秋,他刚刚还被泼了一身冷水,现在骨缝里都是冰凉的。 启月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好大会儿才同意:“那王妃娘娘你快去快回,顺便去农户家里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我在这里生些火,江公子的衣服也湿了,身上还有伤,若是一直浸着水,可能会泡烂。” “那行,你们好好照顾他。”林归晚咬紧牙关往前走着,走了半晌,才走到最近的一个农户。 这个农户里住着一对老夫妇,年纪都大了,看见林归晚还以为他是逃荒的,二话不说就把儿子的衣服借给她了,什么东西也没要。 林归晚还借了剪子,针线,向这一对夫妇道了谢以后,赶紧走回去。 你到了震镇旁边的一座小山上,找了好久才找到启月生的火,原来是被马车挡住。 地上铺了一件外衫,江云起的衣服已经被拨了去,光溜溜的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棉被。 “快把他翻过来,我要看他背上的伤。”林归晚着急的走过来,将剪子和针都在火上烤了烤。 封喻川坐在一旁,火光映照着他,看不清他的脸上到底是何神色:“你放在那我来做。” “你没缝过,还是我来吧。”林归晚也没想太多,只是随意的回道。 她用干净的手绢儿将她身上的血污擦干净,用针慢慢的开始缝起来,虽说他已经昏了过去,不过疼痛感还是有的,每扎一针身体在不停的抽搐。 启月也觉得没多大问题,只不过疗伤而已,天之前也和其他人互相上过药。 “咔嚓——”一声清脆的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从马车后面传来,林归晚和王爷飞快的对视一眼,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脚尖点地,一个跟头,越过马车。 原来是那姑娘。 “啊!”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像个鬼一样。 “往哪跑?”启月站在她面前,紧紧的盯着她,她手上可是沾过血的,所以带着一股杀气,令那姑娘双腿发软,脸色发白,一下跪在地上。 “饶了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都不知道…真的…” 她跪在地上,眼泪鼻涕往外流着,哭的撕心裂肺,没有半点梨花带雨之色。 启月嫌弃的看她一眼:“别嚎了,再嚎,我可手下不留情!” 说这句话像个开关一样,那姑娘立马就不哭了,只是抽噎的看着她。 “叫什么名字?”启月走近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我…叫…叶青葙,是白族人无父无母只有个大哥,前段日子,我大哥征兵入伍,大嫂就把我赶了出来。” 不等启月询问她,她自己又一股脑的全说出来。 边说还边委屈的哭了起来,这就算了,竟然还向启月哭诉:“我那大嫂我还想把我卖入青楼…他怎么就那么狠心,我哥哥就我一个妹妹啊…” 启月根本不关心她这些事,觉得非常聒噪。 “行了行了,你给我过来。”启月往前走着,也不等她。 叶青葙见他也不往后看,站起身来,准备悄咪咪的走。 “你要是再敢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启月脚下不停留,连头都没有转,幽幽的对她说着。 “脑袋背后长眼睛了?”叶青葙嘟囔着,慢慢的跟了上去。 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腿的。 “人带来了…王…大哥。”启月硬生生刹住那一句王妃娘娘。 “先等一会儿。”林归晚还在为江云起缝着背上的伤口。 看着面前的人用针缝伤口就像缝衣服一样淡定自若,叶青葙顿时手脚冰凉。 这人胆子竟然那么大,肯定杀人也不在话下了…不对,他们已经杀了人了,她是看见了的,就在那个小巷子里,满都是血。 “求求你,饶了我吧——”叶青葙一眼就看出来谁才是当家主事的,她跪林归晚面前哭诉起来,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林归晚手下一抖,转过身来对启月道:“别让她那么聒噪。”做手术最需要的就是注意力,一点儿心都不能分。 听了林归晚的话,启月直接点了她的穴。 惊讶抬头的叶青葙,忽然发现自己也发不出声音,蔫儿吧唧的低下头。 可不能再乱说话了,万一这主事的心情不好,将她杀了怎么办? 空气中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直到江云起背后的伤被缝好。 林归晚拿起一些止血的药洒在伤口上,用撕下的衣服里衬包好;将被子盖好。 现在也快入冬了,伤口不会容易那么发炎。 “将她的穴道解开,我要问问她。”林归晚甩甩手臂,活动了一下身体看向一旁忐忑的叶青葙。 解开穴道后,叶青葙跪在地上,又开始长篇大论的求起饶来。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如果不杀你也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透露风声?” 林归晚看了下周围:“现在你可是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以我看,还是将她杀了算了。”启月走上前来,抽出手中的软剑。 “不要!”叶青葙闭上眼睛,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等等。”林归晚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吃下去。” “什么东西…”叶青葙捡起地上的小瓷瓶,打开口闻了闻,一股草药的味道。 “毒药,不过是可解的那种。”林归晚胡编乱造起来,这本是她之前制作的一种止痛药而已。 “吃不吃?” “我……”叶青葙的手颤动着,忽然瞥见暗处坐着的封喻川,她眼前一亮,坚定的道:“我吃!” “为了表示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诚意,我愿意为奴为婢跟在你的身边。” 林归晚惊讶的看着她,又看向一旁的启月,还是摇了摇头。 第二百三十二章:勾引 第二百三十二章:勾引 “你看这个人伤的那么重,你们也不好照顾他,我…我可以照顾。” 叶青葙自告奋勇的说着。 林归晚只是觉得将她杀了不好,其实是不愿意多跟一个人,只是想着多吓唬吓唬她,就将她放了的。 人多就容易引人注目,本来他们人已经够多的了,再加上一个根本负担不起。 “留下我吧小姐。”叶青葙哭诉起来:“我现在无依无靠,连肚子都填不饱,只要小姐能赏口饭吃,我干什么都行…” “你在胡说些什么?”林归晚低声呵斥,赶紧看了看四周。 “我看还是将她杀了,以绝后患!”启月眯起眼睛,抽出腰中的软剑。 王妃娘娘就是太心软,依她看,这个人就应该杀了。 “我说错了什么……”叶青葙一脸茫然看着两人,颤巍巍的开口:“是不是我叫错了?”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林归晚心里慌慌张张,难道她这么多天做的伪装都白费了。 “小姐,你看起来长得如此貌美,就算穿着粗布衣服也连挡不住你的美貌啊。” 经叶青葙一提,林归晚这才回想起来自己脸上的妆已经被冲的差不多了,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杀了吧。”启月不断劝她,不要如此心慈手软。 “千万不要,我真的可以当牛做马…只求你们不要杀我,而且我还认识很多路,你们去哪我都可以带你们去,求求你了……” “你说哪儿的路你都认识?”林归晚问着她。 抓到一线生机力,叶青葙怎能放弃? “小时候我爹是做倒卖生意的,经常带着我出去,这旁边的南疆瀛洲我都认识路。” 他们现在正愁找不到路,若是她真的认识路,倒省去他们不少功夫。 “而且,到南疆我还认识一条小路,特别近。” 叶青葙脑子反应了过来,他们这是一路往南,南边的当然是南疆啊。 南疆她最熟悉了,他爹经常带她去。 “若是如此,那你便跟着。”林归晚答应了下来。 “这去南疆的路啊,从这里一直往南走,再过一日,就不要走大道了,改走山路,翻过两座山,再走两日就能到南疆。” 叶青葙惯会察言观色,知道林归晚对南疆的路感兴趣,就挑她感兴趣的来说。 “不过是哪座山…我现在不能告诉小姐你。” 她陪着笑脸,偷瞄了一眼身后的封喻川。 以她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那坐最里面的,一定不是个女人。 肯定是一个貌若潘安的男子,不知道这男子和面前这小姐什么关系?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叫我万归霖万大哥。”林归晚垂下眼眸来,戳着那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 她本能都不喜欢这个女人,虽说不愿意杀她,可她也不太愿意留下她。 “这样吧,你将那路线告诉我,我就给你刚刚毒药的解药怎么样?你也可以离开,我不会拦着你。”林归晚跟她商量着。 听了这话,叶青葙苦下脸来对她讲:“求…万大哥留下来我,我真的没地方去…” 见林归晚沉默着不说话,她又改了口:“这样吧,等你们到了那南疆,就将我放在那,从今天算起到南疆也就不过四五日路程。” “我实在无依无靠,到了南疆我就去找我爹之前相熟的朋友,行不行?” 越是这样,林归晚越是不愿意将她留下来;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留下来吧。”沉默许久不出声的封喻川,忽然为她开口求情。 这令林归晚心里更不舒服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谢谢你…大哥?” “叫他大嫂。”林归晚带了一丝气意跟她讲。 “是…谢谢大嫂。”叶青葙坐到他跟前,瞧着他。 这果然是个男人,长得可真是好看,虽然穿着一身女装,也挡不住他一副君子如兰的模样。 若是将这个“大嫂”弄到手里,那她可做梦都能笑醒。 夜色越来越深,火烧的也越来越旺了,几人轮流守着夜,顺便照看着江云起。 叶青葙一直偷瞄着封喻川,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这男人实在太好看了,她一定要抓到手里。 天色刚刚泛白,林归晚就叫醒其他人,准备上路。 启月也不太喜欢这个叶青葙,直接将她搁在马车前跟她一块赶车。 江云起还在昏睡,林归晚摸了摸他的额头,撩开他的衣服,看着伤口。 一旁的封喻川,不仅暗自攥紧了拳头,连江云起都能为她挡剑,而自己呢,就像个废物一样,干坐着什么也不能做。 也许他真的该放弃,就算真的到了南疆,是否能碰到高人给他解不解还不一定呢。 机会实在是太过渺茫,他又何必耽误她? “好冷啊…”就在马车前的叶青葙搓了搓肩膀哈了口气。 她不仅腹诽没想到那么早就起来,真是赶着投胎似的。 “哪儿冷了?我在这天天赶车,也不觉得。”启月斜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怼的叶青葙不敢说话。 这个人可比那个女人难糊弄多了,虽说那个女人也聪明吧,但是没有面前这个女人狠。 这女人不止一次想要杀了自己,真不好惹,万一她一怒,先斩后奏? 马儿飞快的这个穿上整个车上寂静无声。 那些官兵们回去后,报告给了头儿,这件事很快就传到皇帝耳朵里。 “怎么可能?皇黄玲听闻这个消息后,怒极反笑道:“抓不就是做抓不到,还找一个那么蹩脚的理由?” “真的是如此,那林归晚身上忽然出现了一条水龙,将官兵都冲倒,有的人还死了!” 禀告的人,颤抖着身子,一脸真挚的跟皇上说。 “一派胡言!”皇帝冷哼一声,心里腹诽。 要不是他暗卫没那么多,怕找不到,他才不会让这些官兵们去搜查。 找不到也就算了,也不很指望,可是竟编的什么从天而降一条水龙,将那林归晚护住? 龙乃皇帝象征,难道说这皇位应该是她一介女子的吗? “微臣敢以性命发誓,句句属实,逃回来的人个个亲眼所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察觉 第二百三十三章:察觉 “果真是如此…”皇帝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林归晚身上定有什么宝贝,他才不信什么水龙,他才是天子,他才是龙,而林归晚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引出来水… 肯定是宝物,林归晚手里肯定有什么宝物。 “你下去吧,没用!”皇帝不耐烦的甩甩手,那人就麻利的离开。 皇帝见他离开之后,赶紧叫来影卫:“多派几个人去南疆那条路,切记不要杀了林归晚,从她嘴里撬出来,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宝物会吐水。” “属下遵命。” 而向南行的林归晚和封喻川已经走到了山脚下。 “前面有卖茶点的,买些茶点再走吧?”林归晚询问着启月,若是进了山之后就没有干粮可以买了,他们现在的干粮已经不剩了多少。 “也行,我陪你一起去吧?”启月点点头,将马车赶到一旁,准备下车,跟林归晚一起。 可她却摆了摆手,自己跳下马车:“我们中间的人都不会武功,你还是留在这里吧,看着他们。” “那我陪你去吧?大哥?”叶青葙蹦蹦跳跳的总要来,笑嘻嘻的挽着她的胳膊。 林归晚身体一僵,不露声色的将手臂抽出来:“也行。” 这山脚下就这一个小村落,三三两两的茅草屋,一条羊肠小道两旁摆满了小摊子,有卖茶点的,有卖野味的。 她走到卖茶点的铺子上,挑挑选选买了十个烧饼,又到其它的铺子上买了一些风干的肉,装了两壶水 而叶青葙下了车,撒了欢儿的往村里钻。 林归晚一转身,没了人影。 叶青葙走到村落里,一家不起眼的茅草屋。 “大娘,我买些防身药。”她脸上见不到刚刚的任何的天真笑容,反而透出一股老练的神态。 那老妇在院子里用石锤凿着什么不知名的药材,听到叶青葙说话,她缓缓抬起头。 “来啦,丫头。”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花的布包扔给叶青葙,继续用石锤凿着药材。 “多谢大娘,这是报酬。”叶青葙结果那绣花布包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她,兴奋地从那绣花布包里掏出一包粉来,用手捻了捻。 她满意的点点头:“大娘做的药,一日比一日好。” 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不怕那男人不手到擒来。 将布包塞到怀中,跑出门外,去跟林归晚汇合。 “你去哪儿了?”对于这个乱跑的女孩,林归晚真是半点容忍心都没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急燥,明明就是个小女孩而已。 可是从她身上,林归晚只感觉到满满的不舒服,心里莫名的抗拒。 “对不起嘛~大哥,刚刚我有些肚子疼,去一个农户家里借了茅房。”叶青葙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说着,让林归晚也不好多说什么。 “东西买完了,走了。” 她在这边走,叶青葙在后面跟打量着她的身材。 果然不愧是王妃娘娘,这柳腰细腿,削肩圆臀;果真还要仙子还要美三分,也怪不得那王爷这两天怎么诱惑怎么说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尝过珍馐美味,谁会爱清粥小白菜? 不过……那又如何?反正这个长得好看的王爷,她定是要攥到手心里了。 难得见的那么好看的男子,怎么着也得尝一尝。 走在前面的林归晚忽地转过头看着她叶青葙。 叶青葙赶紧收回脸上的打量,换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样。 “怎么了,大哥?” “没什么,快点走吧。”难道是他感觉错了?她明明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看她… 走到马车旁,将买来的干粮水还有肉干,全都一股脑的放在马车里。 “封…风干的肉干可好吃了,娘子,你可要多吃一些。” 林归晚撩开帘子,将肉干放到封喻川的手中,笑眯眯看着他。 地上躺着的江云起还没有醒过来,身后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唔……”刚说他不醒,忽然就醒了。 江云起头蒙蒙的睁开眼睛,打量这面前的场景,想伸手扶着自己的脑袋。 可是胳膊一动就拉到身后的伤,疼得他痛呼出声。 “你要吃什么或者喝什么跟我讲,身后有伤不能动。”林归晚摸了的他的额头,又看了看他背后的伤。 不发烧,伤口也没发炎;虽说是个文弱书生,不过恢复的倒是挺好的。 “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人。 林归晚赶紧报拿来水壶,拧开瓶口,让他就着喝一些。 “慢点喝…”封喻川看着两个人,眸中的亮光暗下来;也许他真的没必要再待下去,江云起这人还不错,能帮他照顾好林归晚,等到了南疆,若真的没有找到能治的,他就退出吧…… 何必要绑着别人呢…… 喝过水的江云起眼神清明一些,看着面前的林归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酸到他的眼眶就要流出泪来。 他好想这样,永远都不要醒来……要是林归晚喜欢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多谢。”江云起继续趴下来闭目养神。 林归晚干脆就坐在他旁边,慢慢的撕着风干的肉条和烧饼加在一起,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再过两三天,我们就越过山,到了南疆…这样你的病也有得治了,只要你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去好好的过日子。” “不可能——”封喻川呢喃出声。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位子就那么重要吗?”林归晚嗤笑一声低下头来,古来男人都爱皇位,她自己算什么?在皇位面前果然不值一提。 “重要到为了它,你可以放弃我?” “不是…”这句话听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连他自己都不承认。 的确在心中,女人和皇位比起来,皇位更重要一些;可是真要他割舍掉林归晚去换取那个皇位,他却不愿。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清楚…鱼和熊掌难道就不可以兼得吗? 如果让他当皇帝之后,他肯定会封林归晚为皇后啊?为什么要用皇位和她来做比较?这根本不冲突。 “这根本不冲突。” “的确不冲突。”林归晚没有说后半句话,对其他女人不冲突,对自己却冲突。 第二百三十四章:调笑 第二百三十四章:调笑 她虽然过来古代那么久,可是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女人,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被许多女人分享。 她可以帮他登上皇位也可以让他保国泰民安,可是她,不会登上那个后宫之主的位置。 与其说皇宫中尊贵的金丝雀,你不如做一只满山飞的麻雀,虽然没那么金贵,但是自由无人能比。 “先吃些东西吧,你也好久没好好吃东西了。”林归晚继续牛肉干,往他的嘴前送去,打量他的脸。 这几天风吹日晒,在马车里躲着,他更消瘦,也能苍白了。 封喻川微微张起嘴巴,吃了那递上来的肉干。 外面是风呼啸吹过和马蹄嗒嗒的声音,马车里静谧着,无人说话。 越过一座又一座大山,丛林里,虫鸣鸟叫,夜晚的虎狼嗥叫,点起篝火几人挨着,生生捱过。 终于在第三日的黄昏之夕,残阳最后一丝阳光照射之时,踏上了南疆的土地。 林归晚深呼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小镇,好似有客栈的幌子。 这么多天来,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南疆人的服饰和中原人大有不同,她们身上穿的窄袖大领对襟短衣,百褶裙层层叠叠,绣的花纹图案十分鲜艳明亮。 腰间还系着绣着百花的围腰,繁花争姿夺彩,头上手腕上连身上都挂了许多银制的首饰。 “几位客官,想要吃饭还是住店呀。”走进一家扎着不知名幌子的店里,掌柜一看着装,便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官言问。 林归晚扫了一眼客栈里,还算干净整洁:“来三间房,另外在上几碟清淡的小菜和稀粥。” “好勒。”掌柜走出来,迎着几位将她们带起房间里。 “几位先休息,小的先下去准备吃食。”掌柜的退下后,林归晚赶紧将江云起放在床铺上,盖好被子。 “我和启月住在一起,另一间房里你住吧。”林归晚不放心叶青葙和任何人住在一起,只好将她单独列出来。 “好。”叶青葙甜甜的笑着,似乎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可是脑中快速想着。 若是她自己住一间房,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就算自己晚上出去也不会被发现了。 林归晚将她搁在这边儿上的房间,将封喻川搁在最里边的房间,她住中间。 最近这叶青葙总是对封喻川眉来眼去,心思十分活络。 现在封喻川可没有武功,她可要防着点这个女人。 “对了,你不是说一到南疆,就去找你爹的朋友吗?”林归晚坐在桌子上,不经意的提起来。 没想到听过这句话后,叶青葙脸上一垮苦哈哈的对她道:“大哥,嫌弃我了吗?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这么一说,倒显得她十分残忍,用完就丢一样。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好心提醒你罢了。”林归晚委婉的开口问着:“不知你爹的朋友在哪个方向我们也可以送你一程?” 叶青葙心里冷笑一声,果然,这女人够警惕,这么快就想送她走。 走肯定是要走的,不过还是要带走一个人的。 “我爹的朋友大概再往南一些,我想在这休息一晚再去,行不行吗大哥?”叶青葙向林归晚撒着娇,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就再住一晚再走。” 太阳已经没有最后一丝光亮,繁星涌上天幕,深蓝色的天空中,星星不断闪烁着,偶尔有流星划过。 劳累了几天,几人都困得受不了了,沾上枕头就睡着。 夜深了,叶青葙从屋里悄悄走出来,东瞧西看,见没有人,偷偷的关上自己的门,向最里面那个门走去。 不过等走到中间门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包纸包好的粉末。 叶青葙嘴角弯起一丝鬼魅的笑意,衬着她素白的脸上,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天真模样。 将手中的纸卷起,药粉放在最前的位置用火折子点燃,从窗户那戳了个洞,火慢慢的燃烧起粉末来,烟雾飞向林归晚的屋里。 见成功之后,叶青葙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慢慢的向最后一扇门走去。 如法炮制,向最后一扇门也吹进去烟雾之后,她悄悄推开那扇门,望了望身后没有人才敢进去。 烟雾一吹,两个人都睡得死死的,叶青葙慢慢关上门,走近一旁睡的安稳的封喻川,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啧啧,多么标致的男儿?化什么女装? 叶青葙想了想,还是从一旁的脸盆里捞出棉布来,将他的脸擦干净。 不一会儿,庐山真面目惊了叶青葙一跳,他的眼都开始放光了。 真的好看…鼻梁高又挺,嘴唇红又薄,脸庞线条坚毅又不失柔和,处处都完美至极…… 这才是她心中的美男子,这个王爷,她一定要得到! 叶青葙拉开自己的衣服,倾身抱着他吻了上去。 感受到不对劲的封喻川,开始挣扎着醒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睁不开眼睛一样,可是意识却都还在,压在自己身上,这个女人绝不是林归晚。 是谁?到底是谁? 侵犯,还在不断继续。 叶青葙拉开封喻川的衣服吻了上去,封喻川浑身泛起层层鸡皮疙瘩,使尽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来打破桌子上的茶杯。 “嘭——”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从桌子上掉往地面,砰的一声摔得粉碎,连隔壁的林归晚猛的一下醒过来。 林归晚揉揉自己的眼睛, 虽说她十分劳累,可是她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睡眠太浅,稍微有点声音就会醒来……刚刚的声音是? 林归晚蒙的一下坐起身,眼尖的看见门口的灰烬,明明她们进来时地上毫无灰尘。 那这灰烬是什么? “启月,醒醒!”林归晚低声叫着旁边睡着的启月,若真的没有出什么问题,刚才那杯茶水落地声早就将她惊醒…可是现在怎么叫她却叫不醒。 林归晚使劲掐了一把她,终于叫醒:“醒了?” 一醒来,启月就觉得不对劲…坏了,她中了蒙汗药。 “隔壁——”林归晚小声的指着隔壁,给启月使着眼色。 难道这家店是黑店吗?竟然给他们下蒙汗药? 启月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慢慢走向门旁开了门,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捉奸 第二百三十五章:捉奸 两人猫着腰,悄悄走向最后一间,吱呀一声,慢慢推开门。 启月扫了一眼后,僵在当场;林归晚看她没动静,自己也偷偷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一眼却足以让自己楞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入眼看去,封喻川衣衫尽褪,身上趴着叶青葙,她双眼迷离,衣服只剩了一个肚兜。 两人之间毫无缝隙,紧密贴合,叶青葙搂着他,亲吻着。 林归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向头上涌去, 她砰的一声踢开门。 “你们在干什么?” 她几乎都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这不是他,这绝不是他…她不断催眠自己。 可是这房间里,不是他还能是谁?林归晚颤抖的手,她步履蹒跚地向叶青葙走去,这时封喻川也醒过来,用力推这身上的女人。 “我们是情不自禁……”叶青葙一脸红晕说出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还以为她是三岁小孩,这点就能骗得了她? “啪——”一巴掌扇在叶青葙脸上,肉眼可见的浮了起来。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眼睛里泪水悠悠的打着转。 “好歹我也是你的女人,你就看她这样打我……”叶青葙拉着封喻川的手腕好似嗔怒似撒娇。 “贱女人,我不杀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林归晚低吼着,声音有一丝颤抖。 她绝不相信这件事封喻川知情,一定是这个女人陷害的。 启月也很着急,她关上房门,问着封喻川:“到底是什么情况您说清楚…不然——” 封喻川觉得这个时候真好,就趁着这件事离开算了,这样的话他也好过一些,不用因为跟着自己而担惊受怕,也不用跟着自己这个废人吃苦…… “她是我的女人。”这句话一出,叶青葙震惊的回过头来看着他,随即脸上挂满了委屈,柔柔弱弱的依附在他的怀里。 “姐姐,我也是相公的女人…我会陪着姐姐一块照顾相公。” 以她的手段,面前这个女人离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无论长得多漂亮,总会看你想着门外的野花,更何况男人一向不喜欢善妒的女人,有一个三妻四妾岂不是很正常? “启月。”林归晚攥紧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她不能相信,一定封喻川有不得已的理由,肯定被这个女人抓住了把柄。 她要好好审问,绝不会让她好过。 “属下在。”启月掏出腰中的剑,一步步向叶青葙走来,眼中带着狠厉。 “相公~”叶青葙瞳孔一缩,贝齿咬着下唇,向封喻川求助。 她在赌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让她死,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承认了他和她的关系,以后她肯定将这男人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启月。”封喻川抬起眼眸,向她摇了摇头。 “您?”启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主子,难道是烧糊涂了不成?竟然还护着这个狐媚子?他都没看见王妃娘娘多伤心? “她不来,我来。”林归晚急急走到他跟前,不看他们旖旎的模样。狠狠瞪着叶青葙,抓着她的手臂往下拖。 叶青葙不敌,被拖到床下,他回过头来看着封喻川,小声的啜泣:“相公?您就不管管姐姐吗?” 一个王爷岂会被一个王妃捏在手掌心?她敢断定,王爷肯定会出口救她。 无论是自己的面子也好,无论还是出于他自己的那份心思也好,他都会救。 “林归晚,放了她。” 封喻川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生机…蒙上一层晦暗的光。 “你给我再说一遍?”林归晚回过头来,杏眼里泪水悬着倔强的不肯落下,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封喻川的脸,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封喻川抿了抿嘴唇,涩然的说着:“放了她。” 要是要是他还是那个他,不用任何人讲,这个女人刚冲进来的一刻,他就会亲手了结了她。 可是现在不是了,他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了,他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若不是林归晚及时赶到,发生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我不放又如何?” 林归晚紧紧攥着叶青葙的胳膊,泪水啪嗒一下落在地上,咬着下唇,另一只手啪一声抽打在叶青葙的另一边脸上,这样看起来十分对称,两边都肿了起来。 “你!”叶青葙继续挣扎着,暗地里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归晚,回头又讨好的看着封喻川希望他能说句话; 这不应该呀,按说这两天,自己在他面前刷足了脸,不应该如此冷漠,是个男人,都应该对自己有点特殊的想法,哪有男人不偷腥? “我就打她了,又如何?”林归晚脸上扬起一抹嗜血凄凉的笑容,一巴掌又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贱人就应该这样打,你不会我教你啊!”林归晚撕扯着她的头发,拽掉好几缕青丝。 叶青葙痛的喊出声,启月立马点了她的哑穴,以防其他人听见后找上门来。 这下他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只能用求救的眼光看着一旁坐着的封喻川。 “别打了,放手吧,我不想治了,我想跟青葙一起离开。”封喻川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衣服给拢好。 说出的话几乎让人心碎了,林归晚抓紧叶青葙的手腕,狠狠的对他说:“你说放就放?你算老几?我就偏不放,我今天就杀了她,你能如何?” “啪——” 封喻川走到她跟前,轻轻的甩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虽然不重,可是已经扇碎了林归晚的心。 “启月,将青葙救下来。”他又吩咐着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启月,她怎么也想不通,已经到了南疆,王爷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到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这种事? 可是主子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得罪了!”无论如何,王爷还是他们的主子。 林归晚放开手中的叶青葙,从怀中掏出簪子,飞快的向那叶青葙的头顶扎去,只要扎上那百会穴,她必死无疑! 可惜她还是失算了,启月的武功岂是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打的过的? 启月轻轻一挡,就将她的胳膊挡下了。复杂的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她的错。 第二百三十六章:心碎 第二百三十六章:心碎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林归晚浑身发颤,盯着封喻川的眼睛轻轻的问出声:“你从来没爱过我吗?” “…没有。”封喻川十分艰难的张开嘴,像是嚼着千万个刀片,鲜血淋漓地说出那句没有。 不爱——怎么可能不爱?他敢称比任何人都爱她,可是就因为爱她,他才不愿意让她为自己奔波,寻找那渺茫的希望? 她应该被呵护着,她那么优秀,不应该就这样陪他一辈子。 “很好。”林归晚吐出一口气,回想起当时的一幕幕;这算是被分手了吗? 真是狼狈不堪…… “那我陪你找到南疆会治那病的人再走。”这是她最后的牵挂,如果说他是因为觉得自己愧疚,想赶自己走,那治好了,总该回来了吧。 她绝不相信曾经的那一幕一幕,全都是假的,那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她的感情全都是装出来的,她不信。 至于这个女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本来想好聚好散,就这样放了,看来是不行了,敢染指她的男人,看来是不想活了。 “不用了,你跟启月一起带着江云起走吧,我想跟青葙在一起。” 封喻川‘柔情’的看着启月怀中的女子,伸出手来,轻轻地抚着她的发。 “你疯了吗?主子…”启月忍不住开口,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熟悉的封喻川,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笨了? “启月!”林归晚喊住她,不让她为自己说话。 “可以。”林归晚微笑着脸,顿了顿跟她讲:“你先把叶姑娘带出去,我一会儿跟她有话说。” “咱们俩的事儿等会儿再说,现在我和叶姑娘好好说清楚。”林归晚挂着假笑,似乎并不在意那一巴掌。 封喻川也愣住了,不知道她是何意,只好愣愣的点点头。 启月将叶青葙押出门外,林归晚随之跟了上去,将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封喻川和昏睡未醒的江云起,他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早已冷却,冰凉刺骨,喝到嘴里,透心凉。 这个姓叶女人肯定不简单,怎么敢大着胆子跑进他的房间。 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或者说这个女人是哪个权贵或者地方派的女眷,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心思缜密,骗的几人都信了她。 将叶青葙拖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林归晚坐在凳子上用一杯茶水泼到她的脸上。 “真是小看了你。”林归晚弯起一模嗜血的笑容,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他只是怕拖累我,我能不懂吗?” “所以你——其实就是可有可无的。”林归晚说的话,云里来雾里去,让叶青葙听不真切,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扭动着身子,想要说出什么话来,可是因为点了哑穴,说不出任何声音。 “放心,我会让你死的毫无痛苦。”林归晚拿着那根白玉簪在手中把玩,用布包了一下,站起身来,向她的百会穴刺去。 不!她绝对不可以死在这,她可是——— “啊!”林归晚手腕被一块小石子打中,玉簪一斜,堪堪在她的头发上滑了出去。 “是谁?”林归晚将簪子放进怀中,警惕环视着自己的房间。 扑通一声从窗户那跳进来一个黑衣人,三两招将她放倒,和启月过招。 可惜启月手中攥着叶青葙,不让她逃跑,所以稍落下风。 两人打斗一会儿后,启月渐渐疲倦力不从心,黑衣人寻到破绽,拍了她一掌,将叶青葙带走。 “别追了。”林归晚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咳嗽两声,捂着自己刚刚被拍痛的胸口。 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从一开始跟着他们就是算计好的。 “那主子那……”启月犹豫的问着。 想到封喻川那个倔脾气,林归晚没好气道:“我一会儿去给他讲,要是他非要那个姓叶的,就把我的命赔给他!” 黑衣人带着叶青葙在屋顶上飞跃着,叶青葙十分抗拒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那黑人只好无奈的将她放下,将她的哑穴解开。嘴里说着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圣女,你可不能再乱跑了,你知不知道教主很担心你?” “她担心我?”叶青葙轻笑一声,脸上再也不见那天真烂漫,有的只是傲慢和讽刺。 “不要任性了,圣女。”黑衣人无奈的跟她劝说着:“那人是皇族的王爷,咱们最好不要和皇室扯上什么关系,而且那王爷明明只是利用您……” “你给我闭嘴!” 叶青葙啪的一声,扇了他一巴掌,可那黑衣人并没有丝毫的怒火,依旧呆在原地,苦口婆心跟她讲。 她当然知道,那王爷根本不喜欢她,可是她却没想到,这个王爷竟然半点儿都不受她吸引,他练了这么多年的魅功真的无效? 就差一点,她就可以摆脱这个圣女之身。 “圣女,我们该走了。”黑衣人话音刚落,叶青葙转身就想逃走。 可惜她并没有武功,一下就被抓到了,黑衣人只得将她扛在肩上,叹了一口气:“属下得罪了,圣女。” 林归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走向隔壁房间。 “青葙呢?”封喻川看见林归晚进来,不自然的往她身后看着。 “别装了。”林归晚坐在他身旁,给自己倒了一口茶:“那女人已经走了,被黑衣人带走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她并不简单,这你不也是知道的吗?何必跟我装?”林归晚语气淡然,没有了往日的温情。 即使她知道封喻川是想将她赶走,不想拖累自己,可是这个方法实在惹怒她了。 “以后要找理由的话,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林归晚放下手中的茶杯,扭头走了出去,丝毫不留恋。 背后的封喻川看着她决绝的影子发呆,他错了吗?是不是不该如此?她肯定很生气吧。 可是真的能找到解除蛊毒的人吗,他的武功真的有办法恢复吗?这都是未知数。 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看着林归晚受苦,不得已出此下策,只愿她离开能找到更好的归宿。 是他错了吗? 第二百三十七章:困境 第二百三十七章:困境 折腾一夜后,每个人各怀心思睡不着。 早起后,林归晚就出去打听了哪里有人会制蛊。 听一位老者嘴里说,再往南去有座山叫做辛夷坞,里面个个都是制蛊的高手。 但是山门口有人拦着,门口也设了蛊阵,轻者伤残,重者骨灰都见不到。 可是为了封喻川,她必须得试一试,无论他领不领情,这是她愿意的。 马车一路又往南,周围的风景开始慢慢变化,由一开始的繁华街市变为深山老林,高耸的树木遮天蔽日,明明已经到了深秋季节,可是深山里的树木,叶子还是十分茂密的长在枝桠上。 枝桠层层叠叠,遮住了阳光,密密麻麻的光影投射在地上;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地面上全是干枯的叶子,厚厚的像棉花一样。 马车慢慢地行驶过,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林归晚坐在马车前面看着这无尽头的深山,心里起了一丝丝的惶恐。 这可不比平日里游玩,有导游,有指南针,有方向盘;一旦迷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即使他们小心再谨慎,还是有一丝迷乱了方向,封喻川探出头往上瞧,上方的树枝挡着太阳,根本辨不出方向来。 身上有伤的江云起也醒了过来看着窗外,皱着眉头思索着。 “我们真的会一直困在这吗?”启月下了马车,用腰间的软剑刮着周围的树木在上面刻下痕迹。 “找一个方向走吧。”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了,只能边走边看。 可是是树木,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困着她们的去路,让他们在里面打圈圈。 走了半个时辰后,启月勒住马车看着周围的树木,脸色霎时白了。 这树上刻的痕迹,明明是她不久前用剑刻的,这么说来,他们走着那么长时间,全都是在原地打转?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怎么办!” 启月不甘心的咬着牙,一拳捶在周围的树上,树木足足有一抱那么大,被一拳锤下去,一丝摇晃也没出现。 林归晚也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树木,若有所思。 “若是拿一个罗盘过来就好了。” 江云起从车里走下来,慢慢挪动着跳下马车,看着周围被树木遮挡的暗无天日的森林。 “启月,你这剑可否劈下一颗树。”林归晚想了又想,只能用树的年轮来判别南北了。 劈树?启月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归晚,终究还是本分的回答:“能劈是能劈,可是如果砍下一棵树,启月不能保证它往哪边倒,万一砸向自己可就不好了。” 而且这里到处都是树木,参天耸立着就算砍了一棵树又能怎样?还是不能辨别方向。 林归晚在一旁走动着,挑挑拣拣,像是赶集买东西一样,终于挑着一棵树,满意的点点头。 “别问那么多了,你就先砍吧。”她挑的这棵树大小粗细都刚好,被砍断了也砸不着人。 “是。”启月无奈,只好抽出腰中的剑。用力向树一劈,树倾斜下来,歪倒在其他树上。 “快来帮忙,将这树挪到一旁,我要看看树根。”林归晚费劲呢,抱着那棵树往旁边移动,只要看到年轮,就能辨别方向了。 看着林归晚如此,启月也赶紧上前,将那树木往一旁挪去,露出底下崭新的年轮。 林归晚将书挪走之后,伸出手来你赶紧叫树上年轮的木屑吹干净打量着。 年轮一边窄一边宽,宽的一边是南方,窄的一边是北方。 “往这边走。”林归晚伸出手指,着马车相反的方向。 看她一脸信心十足,江云起问:“您怎么确定一定是这边?” “因为它。”林归晚勾起嘴角,信心十足的指着旁边的树根的年轮。 “一块木头有什么妙用?”江云起仔细打量着那块树根,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块儿新鲜的树根而已。 “这你就不懂了吧?” 林归晚指着年轮上的一圈一圈的痕迹道:“这一圈就是一年,树木长得年轮越多就证明活得越久,而年龄长了也有规律,宽的这一面是南方窄的,这一面是北方。” “这是如何得知?”启月也十分好奇,这一棵树也有那么多讲究。 “因为南方朝阳树木要见阳光,所以就拼命往南长,所以南方的年轮自然会宽一些,而北边的这一面,由于没有太阳,所以也就窄。” “真的如此?”启月不是很相信,又砍了一颗求,果然说的一模一样,树的年轮果然是朝着马车相反的方向越来越宽。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封喻川垂下目光,轻轻答道。 几人寻了方向后,气氛轻快的许多,慢慢往南行驶着,森林里莫名的鸟叫也越离越远。 终于冲破雾障,离开了森林。迎面看去是一条蜿蜒山路,山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背着用藤蔓编制的箩筐,笑嘻嘻的说这话儿。 将马车赶到她们跟前,林归晚走下来客气的问:“请问几位姑娘,辛夷坞怎么走?” 本来还笑嘻嘻的跟着同行人说话的姑娘,忽然脸色冷了下来,十分警惕的看着她。 “你要去辛夷坞干什么?” 林归晚被她这反应弄得措不及手,她尴尬的笑了笑回答:“听说辛夷坞的人制蛊解蛊很厉害,我有一个朋友,他中蛊了,想求人解救一下。” “你回去吧,辛夷坞不接外人,蓦然闯入,只有一个死字。” 那姑娘眼眶微红,一脸严肃的跟她讲。 她当然知道可能有去无回,可是就封喻川现在那个样子,不方便帮他治好,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和死人无两样。 “这人对我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救她,如果姑娘知道的话,请您告诉我。” 林归晚皱着眉头拉着她的手,求那姑娘,十分情真意切。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那地方实在太玄乎,住的都是些高人,根本找不到路,你还是不要去了。” 同行的姑娘拉开林归晚的手,劝解她不要贸然前去。 “求您!”林归晚跪了下来,拉着她姑娘的裤脚:“他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必须要救他…若您知道,我真的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力帮你去做,只要你告诉我。” 第二百三十八章:辛夷坞 第二百三十八章:辛夷坞 “我不要你任何东西,你先起来。”那姑娘见他跪下慌了神,赶紧将她拉起来,犹豫好半天,叹了一口气:“若你执意一意孤行,那我也没办法。” 听了这句话,林归晚欣喜笑了起来:“谢谢你了,姑娘。” “辛夷坞就在这座山的山顶,我们平时住在半山腰里,要是有人敢贸然闯入山顶,真的有去无回。”姑娘眼睛又红了,她悄悄抹眼泪:“我爹就是这样没的。” “对不起姑娘,提到你的伤心事…”林归晚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样子,看来那辛夷坞,真的凶险万分。 “没事没事,你走吧。”姑娘失落的摇了摇头,继续和同伴往前走着。 看着远行的姑娘,林归晚决定自己去探一探那辛夷坞,就算自己不幸丧命了,封喻川还有活的希望呢。 打定主意,她就先回了马车,告诉启月:“前面那是有一家似有一家客栈,我先去打探一番,你们先留在这。” 启月首先觉得不对劲,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会有人开客栈在半山腰。 她皱起眉头拉着林归晚走向一旁问:“您要去哪儿?这里可没有什么客栈,您骗不了我。” “你……”林归晚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这件事风险很大,她不想担上另一个人…… 封喻川和江云起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对面的山上郁郁葱葱看不真切,哪有客栈的影子,更别提这么大的一座山,让她自己只身去找客栈。 “如果要去,我和你一起。”启月向来不是煽情的人,她猜得到为什么林归晚要执意去那座山上找客栈,也许那山顶藏着什么秘密,让她非去不可。 而最有可能是因为那座山顶有可能就是辛夷坞。 “好。” 林归晚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个人,终究点了点头,启月有功夫在身,她本想是来保护封喻川和江云起两个人的。 “王…万公子,你们要去哪儿?”江云起张开口淡然的看着两个人:“一起去吧,有个照应。” “不行,你们两个要留在这。”林归晚断然拒绝,她辛苦的跑来跑去,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好好活着?要是在山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能离开这里,隐居山林。 封喻川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告诉她:“就算将我们放在这,皇帝的人也会不日追来,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进山闯一闯,山顶就是辛夷坞吧。” “那我把启月留在这,一听到风声不对,你们就赶快走。”林归晚甩开启月的胳膊,将她推近二人。 “在你眼中,我们就如此贪生怕死吗?”封喻川抬眼看向她,闪烁着执拗:“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一个人死总比一群人都死好。”林归晚挪开视线不去看他,她可还没忘昨日的事,一时半会儿,绝不会原谅他。 说完后,林归晚向前走去,后面的人也牵着马车紧跟其后,闹的她烦躁的转头:“不要闹了行不行?山上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一群人一起去就是送死,不如一个人先去打探。” “那好,属下去打探。”启月踏起脚就准备离开,林归晚拉住她的肩膀,脸黑了许多。 “你们都留在这行不行?不要坏事。”林归晚当然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可是不得不去。 “这样吧,都不去了…”封喻川看这几人争执不下,忽然开口:“反正也是为了我身中的蛊,中了就中了无辜没了就没了,你们没必要为我冒这个风险。” 他还不至于让几个身边的人为了他去送命,更何况还毫无把握,与其如此,不如还是离开算了。 武功没了就没了,反正他现在什么也不是,要什么武功? “不行。”林归晚扫了一眼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个结,不将武功找回来真的解不开,那他一生就废了,就再也不是那个骄傲的封喻川了。 “我的身体我说了算。”封喻川头一次那么固执:“若是你执意如此,我就自刎。” 就算他将武功找回来又如何?丢了她的性命,他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你们叽叽喳喳的吵什么呢?”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个小姑娘,她身上穿着窄袖右衽和百褶裙,上面绣的花繁复多彩,衣服也是鲜艳明亮的宝石蓝色。 两个小手掌挂着几个银镯,脑袋上也是叮叮当当的银饰,小姑娘大约七八岁,看起来十分机灵可爱。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五官小巧灵动,颇有几分异域风情。 那双眼睛是琥珀色的,在这微光下活像两只玉珠子。 “一群大人,连个主意都没有,真是笑死我了。”这小姑娘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一脸老成模样让林归晚噗的笑出声。 “你是谁家的娃娃呀?看这样子,你是南疆的南蛮人吧?”林归晚蹲下身来,摸着她的小脸蛋,幼滑软嫩,让她爱不释手。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喜欢别人摸她脸,她将林归晚的手拿开:“关你什么事呀?不要碰我的脸,小心我——” “吃不吃饼?看起来你好像饿了。”林归晚看她虽然长得十分可爱,可是嘴角却泛白,也没有什么精神头,身子又有点飘忽,大概是好久没吃东西饿的了。 饼……小姑娘盯着那烧饼发呆,嘴角不自觉的抿了抿,她已经有两三天没吃东西。 “我,我才不饿呢…”小姑娘别过头去,执拗的转身就走。 她身上可没一分钱,吃的烧饼拿什么还啊?况且这群人是好人,是坏人还不一定呢。 “别走啊。”林归晚笑了笑将烧饼掰成两半,自己先吃了一口,将另一半递给她:“我可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根本吃不完这个烧饼,所以想让你替我分担一些。” 小姑娘再怎么机灵,也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真的她真的很饿。 经林归晚一诱惑,她只知道这烧饼是无毒的,至于用什么来还,等吃完再说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小姑娘故作深沉,接下那一块饼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噎的她连咳嗽几声。 第二百三十九章:蛊毒 第二百三十九章:蛊毒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林归晚细心的从腰间拿出水壶递给她,小姑娘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啃着烧饼。 泪水却不由自主的从她小小的脸蛋上滑下来,嘴上的咀嚼动作也慢了。 “怎么了?”林归晚见她流泪慌了神,赶紧从怀中掏出手帕帮她擦着眼泪:“是不是烧饼太干了,划破嗓子了?” “大哥…”启月警惕的拉过来林归晚,悄悄地对她说:“小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道,实在是诡异得很。” “小姑娘而已,应该没有事吧?”经启月一提,林归晚也犹疑起来,的确,她刚刚也没有看到小姑娘是如何过来的,可是这孩子不过七八岁,再恶能恶到什么地步? “谢谢你,大姐姐。”小姑娘哭了一会儿,自己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向她鞠了一躬撇着嘴蔫儿了吧唧道:“我身上没有银子,对不起。” “不要什么银子。”林归晚心还是软了下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怎么就你自己?家里人都去哪儿了?” “家里人都去世了,我出来找奶奶,找不到,身上的银子也用完了。” 小姑娘摇摇头,失落的抠着自己的手指。 “那你奶奶在哪呀?你自己那么小,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呀?”林归晚心疼的握着她两只小小手。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这样出来,万一被人贩子拐走可怎么办,她那么小,才七八岁,这山上可有豺狼虎豹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奶奶在哪…只凭我身上的小叶子来找奶奶。” 小姑娘吃了她的饼,似乎很不好意思,掏出她所谓的小叶子。 是一只小葫芦,只有小拇指大小,用红色的丝线挂在手腕上。 “这可是神奇,你那么小就会制作蛊了吗?”林归晚眼前一亮,原来这就是蛊虫,那这小女孩肯定认识其他制蛊高手,封喻川身上的蛊毒就有办法治了。 看见林归晚发亮的眼,小姑娘警惕的皱起眉:“你不要打小叶子的主意,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小姑娘怕她不信,手指一弹,身后的一只小鸟就坠落下来。 启月也赶紧抽出腰中的软剑,蓄势待发。 看起来不过就一个小女孩,没想到却那么危险。 “启月,别吓到她。”林归晚眼睛越来越亮,赶紧让启月将手中的剑收起来。 “小姑娘,我们没有恶意。” 林归晚赶紧摇手,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我才没有杀你们。”小姑娘嘟着嘴,煞是可爱,可说出的话却令人生寒。 林归晚笑起来:“那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有一技傍身也好,省得有心术不正的人来害她,那么水灵的小丫头,被奸人害了岂不可惜? “我叫阿若。”小姑娘清脆的回答林归晚,丝毫也不露怯。 “那好阿若,其实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林归晚望着她的眼睛:“那边那位哥哥病了,我想让你帮忙求荐一个制蛊的高手,帮忙解蛊。” “中蛊毒了?”小姑娘好奇的看着林归晚身后的封喻川,小声嘟囔:“一个大男人为什么穿女人的衣服?” “咳…”江云起和封喻川两个人尴尬的咳嗽两声,无奈的对视一眼。 他们也不想这样,可就因为这些装扮,不知道躲了几次搜查的人。 “我帮忙看看好了。”小姑娘想想迈着小短腿,慢慢走向他跟前,小手搭上他的脉搏。 “怎么样?”封喻川对她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不想拂了她的意。 “这蛊毒,不算特别难解,我也可以。”小姑娘微微思索了一下,对封喻川回答。 什么?封喻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轻笑也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慎重:“阿若可别乱说,这蛊毒你当真能解?” “这有什么的?这是最简单的一种蛊了。”阿若一副你为何大惊小怪的样子看着他,弄得他怪不好意思。 南疆人果然个个都会制蛊,连这七八岁的髫年,都会解蛊。 “那如何解?”林归晚也十分激动,若是这小姑娘能解,她便不用再去那辛夷坞了。 可是她始终是一个小女孩,林归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蛊毒是最低级的那一种,是用蛇毒来制的,我刚刚诊了他的脉,发现它的毒性并不是很强,应该是因为许多药材调和。” 小姑娘一本正经,一副老成样子看起来远远不止七八岁,林归晚再不敢小看。 “只要用制毒的这些蛇让他们内斗,将最后的蛇的胆磨成粉,用补药辅以煎,熬成一小碗,喝下去应该就能解。” 阿若一边说,林归晚一边记,听到早用这些蛇,眉头一皱:“这些蛇,我并不知是什么蛇…” “我知道。”封喻川想了想,将那日拷问南疆老人的话复述了一遍:“七步蛇十条,竹叶青十条,红头黑蛇十条,每天以朱砂、人参、女儿红喂之,直到这些蛇,互相残杀,只剩最后一只,便成为蛊。” “既然你知道,那就很容易了。”阿若点点头,又继续往下说:“不过能取出这蛇胆,可不能用朱砂人参女儿红,而是用栀子,红花和当归。” “可是现在蛇都冬眠了呀,怎么捉?”林归晚皱着眉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现在蛇都不见踪影,上哪去找。 “我有办法。” 江云起忽然站出来,一脸笃定:“烟熏,就可以将蛇熏出来,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去逮蛇去集上买。” “看来已经找到方法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阿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迈着小步子往北走。 “阿若——”林归晚叫住她:“你等我们几天,等他身上蛊毒解好了后,我们用马车载你出这南疆。” “真的吗?”阿若眼睛咕溜溜转,她自己从辛夷坞后山跑出来都用了两日,只靠脚来走要找到奶奶,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日,若是有马车就不一样了。 “当然了。”阿若那么小一点,慢慢走肯定不如车子快,正好她们也要出了这山,去镇子上买些药。 而是阿若帮了她们那么大一个忙,捎她一段路,根本不值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难熬 第二百四十章:难熬 “太好啦。”阿若笑起来像一只小兔子,她转了一圈儿皱起脸:“大姐姐,我饿了,还有烧饼吃吗?” “当然有了,去马车上自己拿吧。”林归晚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得自己的心,水灵灵的十分讨人喜爱。 启月点着一根木枝,冒出浓浓的烟雾来,江云起在一旁指点着该如何熏。 忙活了大半天,熏出来的蛇就是普通的青蛇,根本无毒。 “不行,这样找来太费时间。”林归晚看着他们提议:“不如先去镇子,看看有没有卖蛇的,买些过来。” “这样也好。”江云起点点头,擦了擦脸,可是手上有木灰,擦了一把后更黑了,像只大花猫,滑稽的很,逗得林归晚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 江云起莫名其妙的又摸了摸脸,脸上更花了。 “你脸脏了,给——”林归晚将怀中的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江云起心思微动,接过那帕子在手中搓了搓,始终不愿意往脸上擦。 “等我洗好后再还给你。”江云起握紧帕子,低着头看着它出神。 “没关系,送你了。”林归晚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直接大方的送给他。 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手帕而已,更何况两人还是朋友,给一条手帕,无足轻重。 眼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马车停在山脚下,启明星亮了,月亮也挂了上来。 启月用火折子点起一堆火,捡了一些树枝往上填。 “这时候不知道还有山鸡没…” 林归晚坐在火堆旁,用火烤着那早已不酥脆的饼,自己轻声嘟囔着。 却不知一旁的启月早已听见,悄悄的离开,隐入山色中。 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她就提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走下来。 熟练的将毛剃掉,放过血后,用树枝穿透在火上烤着。 “你从哪弄来的山鸡?”林归晚惊喜的看着,赶紧跑到马车上,从马车坐垫下找出几个小瓷瓶。 她来的时候特地买了一些调味料,可惜一直在不断逃亡,也没有来得及用它,这时候可派上用场了。 将小瓷瓶的调料均匀地撒在鸡上,不一会儿外皮就烤的金黄酥脆,令人食指大动。 “别着急——还有这个。”林归晚掏出来一罐稍微大一些的瓷瓶,慢慢的倒在烤着的鸡上,一股甜蜜的滋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这是什么呀?”阿若好奇的盯着那鸡,口水不断的往下咽。 林归晚弯起嘴角,得意洋洋道:“独门秘方。” “是蜂蜜吧。”江云起仔细闻了闻。 “是啊。”林归晚将蜂蜜均匀抹开,山鸡被烤得又香又甜。 过了好大一会儿,启月才从山鸡身上撕下了一块肉,递给林归晚。 “你吃。”林归晚接过肉后,又给了阿若。 阿若倒是没客气,接过鸡肉大口的啃着。 微微的咸味儿和蜂蜜的甜味,烤的鸡肉外焦里嫩,咬下一口来,口水直流。 启月分着鸡肉,将鸡腿分给封喻川和林归晚,大块的肉分给江云起,自己就留一个鸡骨架。 “等一下。”林归晚将另一个瓷瓶拿出来,往鸡骨上倒了一些。 椒盐的味道散发着,启月咬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我吃饱了,这鸡腿就留给你吃。”林归晚将手中的鸡腿递给启月,慢慢站起身来,从马车里掏出来棉被铺在厚厚的落叶上。 “阿若,快来睡。”林归晚抬头看着被树枝分割的星空,慢慢的闭上眼睛。 她来到这个古代已经将近一年了,不知道她死后会不会有人伤心? “来了。”阿若扑到她身旁依偎着,不一会儿,呼吸就均匀起来。 马车里还有三床棉被,她不担心其他几人会冻着。 幸而她将这个座子底下都改成柜子了,不然那么多东西还挺难放的。 看着夜空她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儿,她就抱着阿若睡了过去。 篝火慢慢的烧着,映在几个人的脸上。 “不知道皇帝那边还会不会追杀我们。”江云起吃着鸡肉,慢慢咀嚼着。 封喻川擦干净手上的油渍,低声回答:“他那个人不死不休,估计还在找我们…” “将军府那边恐怕会生事端。”江云起想了又想,王妃娘娘之前是躲大将军府中,碍于一些脸面和威望,皇帝不敢动她,可是这局势越来越动荡,怕是大将军府那边也会受到牵连。 走来之前,他听闻大将军府中的几位将军,已经被派往边关,现在大将军府中只剩下老将军和老夫人,还有一些女眷。 虽说几个孙子也长大成人,可是还是不足以抵挡这一次皇帝的发难。 “皇帝不敢怎么样动他,京城那边言论对我们很有利,况且大将军府一直以来都很得民心,要是他想动大将军府的话,肯定会引起民怒。” 封喻川得知武功可以恢复,心思总算是回来几分。 可是他这个身份真的无法登上台面,他已经不是贤王爷了,该有什么资格来管? 但是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无论登不登上皇位,他都得要那人的命! “可是王爷,我们该用什么方法杀出重围?”江云起也十分忧心,他虽说想要打出一片天地来,可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们就是犯上作乱——谋反。 呵,什么方法,现在皇帝不止针对他,做的事也越来越糊涂了,怕是盛朝过不了多久了,就得改朝换代了。 但是他要不要担上造反的罪名?越是不愿意担这个罪名,那他嫌王爷的身份又如何回来?若是将贤王爷的身份再回归的话,那么皇家的颜面何存? 他其实对皇帝的脸面是无所谓的,只是不希望有太多的戏让百姓们看,徒增笑柄而已。 “造反吗?” 封喻川反问他:“还是以贤王的身份出现?可是贤王爷已经死了,你让他怎么复生?” “狸猫换太子?”江云起想了又想,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逼得皇上宣告众人,他们两个是掳走后贼人送来的尸体,为了皇族颜面迫不得已宣告是病死的,现在两人已经深入敌营,将贼子击杀,这才重现于世。 “难啊——现如今,朝中不只有皇上自己,其他的王爷也在虎视眈眈,让他承认,岂不是难如登天?” 第二百四十一章:解蛊 第二百四十一章:解蛊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关键是跟前,将你的蛊毒解了。” 说的也是,现在他的蛊毒还没有开始解,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篝火闪烁,远处传来不知名的嗥叫,启月往上填着柴,瓮声瓮气道:“天晚了,主子和江公子早点睡。” “我来守夜。”封喻川站起身,从马车里掏出来一件厚披风裹着自己坐在篝火旁。 干柴烧的噼里啪啦响,火光一明一暗映着每个人的脸庞。 天空中的星星越来越多,天幕越来越黑,月亮挂在树梢上,隐隐下垂。 封喻川静静的坐在火堆旁,依靠着树木沉思。 天空微微泛白,林归晚颤抖着睫毛醒了过来。 “唔…”她坐起身来,看着快要熄灭的火堆旁,围着披风的封喻川还没睡着。 林归晚站起身子,向篝火旁走去,慢慢坐在地上往上填着柴火,火苗更旺了一些。 “怎么不睡了。”封喻川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和她打个招呼。 不出所料,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在篝火旁看着不断跳动的火焰。 沉寂了一会儿后封喻川站起身来,将身上的披风脱给她,披在她的肩上:“别冻着了。” 林归晚没有拒绝,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睫毛颤了颤,嘴唇嗫喏着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她不被信任,他为了赶自己走,做出那种事她没有办法去原谅。 等治好了他的蛊毒后,她就离开这儿…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被猜忌被怀疑。 即使是口口声声为了她,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需不需要。 况且他治好了蛊毒后,肯定会想着报仇,会想着登上那个位置,到时候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自己空守院子,就算封自己为皇后,那有什么了不起? 她从来要的,都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封喻川这个人。 可惜这个人心里最重要不是她,而是那个位子,也许生在帝王家的男儿都是如此,但她不愿意将就。 等陪他治好蛊毒后,她就带着自己的玉簪离开。 “对不起…”封喻川轻轻的在她身旁道了一声歉,林归晚瑟缩了一下,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道歉还是第一次听呢。 “无所谓。” 可是为什么自己说出的话如此伤人?林归晚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不甘心受这个委屈吧,所以别人一道歉,她就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天大亮了,几个人也都醒来,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坐上马车,向北边沿着年轮走去。 过了半日,终于到达之前的那个小镇。 小镇正值中午,天上的太阳躲进云层,看起来阴阴沉沉的。 小贩们摆着摊子,饭摊子上热乎乎的蒸汽直冲云霄。 “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启月目光扫着,选定了一家客栈向林归晚说着。 “如此也好。”反正她们治蛊毒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得了的,不如找个地方落脚。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客栈,选了几间房将行李收拾好,安稳的落脚。 “月启弟,你去集市上看一眼是不是有卖蛇的。” 林归晚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恰巧小二过来送茶,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启月,吩咐她去买蛇。 “知道了,大哥。”启月点点头,扫了一眼店小二转身离开。 阿若也有模有样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表情凝重。 林归晚看她紧绷的小脸儿,不由得捏了捏:“收拾那么好,要去哪儿呀?” “我的葫芦动了,奶奶肯定出事儿了,我要赶快去找她。”她低着小脸儿,泪水在眼眶里晃悠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林归晚想了又想,还是准备放她离开,现在已经出了深山老林,在南疆地界,不知道京城的皇帝派来的人什么时候会追过来,万一将她牵扯进去,那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应该生活得快快乐乐。 “那行吗?我这里有一个荷包,里面的银子,你可要装好了。”林归晚掏出了那个绣青竹的荷包,将里面的玉簪子掏出来,放在怀中,将荷包送给她。 “谢谢大姐姐。”阿若笑着接着那个荷包。 “对了,你怎么看出来我是个姐姐?”林归晚摸着自己唇上的假胡子又用铜镜自己了照自己的黝黑的面庞实在想不通这小姑娘是从哪看出来自己的性别,明明自己伪装的很好啊。 阿若神秘的笑了笑:“是因为我们家里人都是制蛊的,性别之分我们一眼都能看出来,家传秘方。” 原来如此,每个人都有底牌。 阿若的底牌是制蛊,她的底牌是玉簪。 将东西收拾好后,阿若背着自己的包袱准备离开。 “这个小葫芦送给你,是我新培养出来的蛊虫,你要是没事儿喂它一些东西,可能长得更好。” 阿若从包裹里拿出来一只和她手上系的葫芦一模一样的小葫芦,看起来蛮有沉重感。 林归晚好奇的接过来,准备打开看一眼,阿若赶紧按着她的手。 小小的脸上满是郑重:“现在还没有养得很成熟,千万不要打开来看,万一它窜上来来咬你一下那我可不敢保证啊。” 这样一说还蛮可怕的,林归晚赶紧收回自己的手。 可是不能打开看,要怎么养啊。 阿若继续说着:“每天你就从这个小洞挤一滴血给它。”她指着葫芦最上面一个针眼大小的洞。 “行。”感觉养蛊好麻烦,还要自破手指,可是一想到要养起来,该是多么大的威力,林归晚又开始信心十足。 “那我走了,要好好养啊。”阿若迈着小碎步,慢慢走出房间,小小的身子挂着大大的包袱,看起来十分不对称。 “照顾好自己,阿若。”依依不舍的看着远去的小姑娘,林归晚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孤军奋战的模样。 小时候家里穷苦,父母早亡,没有饭吃的时候,她也曾经带着两个馒头,一罐儿咸菜抱着放到书包里,等中午试试,同学都放学回家吃饭了,她才小心翼翼的拿出馒头吃。 “大哥,找到蛇了。”没过一会儿,启月走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欣喜。 第二百四十二章:救治 第二百四十二章:救治 “真的?”林归晚听到启月的话忧愁减了些许,终于找到蛇了,封喻川可有救了。 “真的。”启月话音一转:“不过那人要的价钱很贵。” “没关系,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管多少价钱,大家一定要将这几条蛇拿下。 “卖蛇的那人在转角的位置——”启月赶紧在后面提醒她。 顾不得回答,林归晚就欣喜的冲出去找寻那个卖蛇的。 卖蛇人蹲在一个转角的位置身旁有几个竹篓,里面放着凶狠吐着蛇信子的蛇。 “你这怎么卖?”林归晚不敢靠太近,只得靠远一点蹲下来问着。 那卖蛇的穿着一身麻布衣服,头上戴着编织的斗笠,看起来五十来岁模样,头发有些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七步蛇一两金子,竹叶青五十两银子,红头黑蛇二十两,水蛇三两,草蛇五十文钱。” 卖蛇人捋着自己胡子,指着自己面前的几个箩筐:“这里有现成的七步蛇和竹叶青,小伙子,你要哪一个?” “我要十只七步蛇,十只竹叶青,十只红头黑蛇,这是定金——”林归晚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银票,面额是五百两。 卖蛇的人没想到竟来了那么大的生意:“这位小伙子,这蛇可不是轻易能逮的,现在可是冬天,小老儿没办法保证……” 林归晚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里是两百两,您无论如何也得凑够,求求您了。” 她也知道这蛇不好抓,尤其是这几条比较名贵,抓到完全是碰运气。 可是她现在真的急需,哪怕是将这座山翻一遍,她也愿意。 “那好吧…”卖蛇的老者沉吟了一声:“不过时间要略微长一些,得十天。” “十天就十天。”林归晚也是没法子,冬天哪有蛇出来,十天已经够快了,反正她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正好需要买一些其他的药材来辅药,还要将封喻川的身子得调养一番。 她空间里的泉水,继而变得更加清冽了,微微透着奶蓝色的光,就是闻上一口,也令人精神百倍。 正好趁这些日子将身体调理好,解了蛊毒,事半功倍。 回了客栈后,林归晚自己躲在房间里偷偷倒出来一些泉水在茶壶中,手中端着茶壶,向隔壁房间走去。 正好最近江云起身体也不太好,更要补一补。 自己真是笨呢,这么些来天,只知道去茶馆里灌水,也不知道将空间里的水放一放?还省得到处乱跑了。 封喻川正在小憩,林归晚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将茶壶换上,正准备出去,身后传来声响:“你这是干什么?” 林归晚顿住手脚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过来?” “我这些年的武功又不是白练的,就是内力没了,平时的警觉又不会丢。” 两三句话说的林归晚面色讪讪。 “你怎么过这边来了?”封喻川饶回最初的问题。 “我……”林归晚微微垂着头,脑中快速搜索着理由,她灵机一动:“茶水凉的快,我特意过来给你换上一壶。” 说完之后,她就一溜烟的跑出房间,将门给他关上。 看着莫名其妙的林归晚,封喻川走近桌子前摸着那的茶壶,凉凉的触感传到手心。 他端起了那茶壶,又闻了闻没什么其他的味道,就是一壶水而已。 倒出一杯来,微微抿了一口,一股清越甘甜的味道涌向舌根,封喻川放下茶杯,诧异的瞧着。 这水到底是什么水,喝完之后竟觉得全身舒畅了许多。 林归晚出了他的房间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了口气, 被抓包的感觉可真不好。 过了几日后,卖蛇的人到客栈里来询问她。 “这位小伙子,您要的蛇已经找到了。”那人戴着斗笠,身后挑着的全是一排排竹篓。 林归晚然后望了一眼,仔细检查起来,果然是十条竹叶青,十条七步蛇,十条红头黑蛇。 “您这边请。”林归晚看了一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赶紧将他请进自己房间。 “这些时候我希望您不要往外传,有人问起就说我是收购的。”林归晚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中。 那卖蛇的人笑了笑:“行,都依你…只是这个银子?” 林归晚了然的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银票,递到他的手上。 难道是人展开一看,是一千两的银票! 他验真假了后,激动拉着林归晚:“你以后要是还买蛇,就来找我。” “谢谢你啊,恐怕以后用不着了。”林归晚悄悄抽出自己的手,脸上挂着笑容。 要是还来一次,她还活不活了? 卖蛇人将银票装好,脸上容光焕发的走出房间。 任周围的旁人再怎么追问他,他也不透露半句。 “启月,将这些蛇先安置进来。”林归晚对于这些东西还是有一些畏惧,看到这蠕动的模样,她就全身发麻,可是这蛇必须要先练蛊。 她特意租了一个没人要的小房子,用来安放这些蛇。 启月挑着蛇竹篓,跟着林归晚向外面走。 越走越偏,走到一座小山坡下,山不像有一座小木屋,看起来十分破旧。 林归晚推开门,走进去正中央放了一个两人抱的大缸。 “将这蛇都倒进去。”林归晚特意在这个缸口的三寸位置抹上了许多雄黄粉,这些蛇倒进去就不敢上来。 启月看着这快一人高的大缸,将竹篓倾泻而下,蛇卷曲着盘旋着,在缸中争斗着。 密密麻麻,看起来让人头皮一紧。 林归晚赶紧将大盖子盖上,这盖子上也熏了雄黄粉,这些蛇肯定不敢跑出来。 “这到底要熬几日啊?”启月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这一缸蛇。 “起码要三日。”林归晚想了想,还差什么东西没置办。 “咱们轮流在这看守,不让别人进来。”一来是为了防止这事,咬伤其他人,二来是怕有人起了贼心,将这蛇都给偷走了。 启月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看着林归晚:“主子那,还差些什么吗?” 将需要的东西一遍一遍的都过滤着,林归晚摇了摇头。 这几日只需要等着这蛇熬成一条的时候,将那蛇胆取出,磨成粉加入药材才能制成解蛊的药。 对了,阿若还送给她一只小蛊虫,让她每天用鲜血喂养。 “您在干什么?” 启月见她掏出自己的匕首,向自己的手指上划去。 鲜血涌出,林归晚赶紧按住那葫芦口的小洞位置。 第二百四十三章:再次解蛊 第二百四十三章:再次解蛊 “阿若临走前送我的小玩意儿,让我养着。” 喂完之后,摸摸自己的小伤口,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一缸蛇,启月和林归晚来回照看。 从当初三十只,变为十只,再变为两只,最后的只剩一只,用了三四天。 最后剩的是一只竹叶青,林归晚不太敢将它弄出来,启月一剑将它刺穿。 蛇头斩成两半,用剑在蛇身子里,寻找着蛇胆。 林归晚也壮着胆子用布包起来,找出的蛇胆。 将蛇胆取出后,先用水熬干,然后再晾干后,拿出买好的药材,一起磨成粉,慢慢小火加水煎熟。 将熬好的药放进一个汤盅里,林归晚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 “我们回去吧?”来时才是清晨熬好药,弄完这些东西后已经深夜了。 两人在夜色下漫步,星空透出微微的墨蓝色,林归晚顿了片刻,慢慢向前走着。 时间快到了,等封喻川好了之后她就得走了。 回到客栈后,敲开了封喻川的房间门。 “解蛊的药,吃了吧。”林归晚将汤盅放在桌子上。 封喻川已经换回来一身男装,虽说只是一件青色的衣袍,可耐不住他长的十分衬衣服,普通的青色棉袍穿在他身上,如同高级丝绸一般,清冷无比。 墨一般黑的青丝没有扎起来,垂在耳后。 他轻抬起手臂将那一盅药喝下去,脸色变得十分压抑。 “你怎么样?”林归晚坐在他的身旁,看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压抑着痛苦。 “没…没事儿…”封喻川从牙齿缝中吐出这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热浪在无目的的飞窜,冲着他的经脉,像是裂开一样疼痛。 身体的每一寸都疼的发颤,像是一道利剑在他的身体里不断开垦着土地。 “你得忍住,之前的毒你都忍下来了,这个你也一定能。” 林归晚想起刚认识封喻川的时候,解毒那时比这还要痛苦。 那一次能撑下来,这一次肯定也能撑下来。 封喻川额头渗出冷汗,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破碎的呻吟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即使如此,他也在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齿,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林归晚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她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手心也冒出来汗,心疼的看着他。 “你小心点,不要咬到舌头。”林归晚在屋里急得团团转,看见一旁的衣架上挂着布巾,赶紧拿下来团成团,放在他的嘴边。 封喻川也不客气,直接咬上了那布巾,他疼几乎要晕厥过去,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身体的那股气在不断乱窜,像是在寻找出口,横冲直撞疼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林归晚不敢动他,只得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虽说等他好了,她就离开;可是毕竟是爱着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说走就走。 见他如此疼痛,她的心也似针扎一样。 启月似一根木棍杵在一旁,垂下眼眸,不看床前坐着的封喻川。 他们身上经历的这种事多了,唯一办法的只能硬扛,主子也不例外,谁都帮不上他,只有他自己熬过去。 不过幸好有王妃娘娘,她一直陪在主子身边… 江云起推开门也走进来,看着林归晚,忙前忙后不知所措的样子,完全不知道他进来了,眼中全是封喻川,心里面又酸又苦。 这就是醋吗?可惜他连醋意的机会都没有,鸿沟就是鸿沟,没有办法跨越。 “多久了?”江云起轻轻走到启月跟前,悄悄问着她。 今日他也改了装束,把那一身粗布女装给换了,穿的是竹青色的长袍,头发也扎了发髻,用青布裹着。 启月垂着眸,淡淡的回答:“约莫着快半个时辰了,不知几时能好。” 她也想做点什么,可是现如今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帮忙。 希望主子能熬过这一关,鸿影还在京城等着他们呢。 江云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愿这蛊毒能解。 时间慢慢消失,又过了半个时辰,封喻川好像看起来好了一些,脸色也没有苍白着,冷汗也没有往下滴了。 “你好点儿了吗?”林归晚看他脸色恢复一些,急忙问着他。 封喻川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我的内力好像回来了…” 这种蛊毒十分奇妙,就像一个绳子一样将他的经脉全都捆绑住,内力自然无法运行,这一剂药下去,像是喝下去一把剪刀,将那些绳子,一个个全都剪断。 “那真是太好了,我去借下客栈的厨房,给你熬些粥。”林归晚眼眶中似乎有些复杂的目光,她笑着转过身来看见江云起,愣了一下随即莞尔的笑起来。 “正好你的身子也挺弱的,多熬些一起喝。” “多谢…万公子。”江云起看着她好似有一些不对劲,可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林归晚赶紧跑厨房间向掌柜借了厨房后,自己动手做了一碗瘦肉粥,用的是空间里的泉水。 这几日她将水壶全都灌满了泉水,封喻川要是能喝完的话,身体应该会好一些。 银子也放好了,大块儿小块儿的都有,干粮衣服被子什么的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林归晚瞧着铁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的米粥发愣,基本上都准备齐了,那她也该离开了。 她不想参与以后的事,胜败都与她无关。 将熬好的粥盛出后,林归晚端着托盘走出厨房,端进房间里。 “吃粥吧?”林归晚看着一屋子的人,装作一幅喜盈盈的样子雀跃的喊着:“启月,来吃粥。” 几人坐在桌子前,每个人的面前搁了一碗粥,刚才她还点了一些菜,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送过来。 不一会店小二果然送了一桌子菜过来,林归晚今日看起来异常高兴,一直给别人夹着菜。 天色越来越晚,林归晚回来自己的房间将东西收拾好,等待着,其他的灯火都灭下去。 她从衣服内里撕下了一块白色内衬,用屋里的蜡烛写了几个字放在桌子上,准备拿着包袱离开。 打开房门走出客栈后,天上的星星十分闪烁,可惜没有月亮照耀,地上雾蒙蒙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找寻 第二百四十四章:找寻 去哪儿呢?她有什么地方能去? 她来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南方的小镇,那里白墙青瓦,小桥流水安静惬意,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林归晚向北走着,心里有一些落寞,封喻川和她不是同道中人,一个想着游历四方,一个想着做万人之上。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小小的镇子里醒目的幌子,那是客栈。 封喻川再见了。 叹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转过身来,大步往南走着。 天穹越来越明亮,像是墨水,加了水,稀释稀释再稀释,终于变为浅浅的蓝。 太阳射出柔和的光辉,橙色的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大哥,你还没起吗?”太阳已经升高,启月见林归晚,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心里有些奇怪。 “大哥?”房间里并没有人应,她连敲了几次门,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王妃娘娘?”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启月慌忙的推开门,被褥整齐,桌塌干净一尘不染;甚至连豹骨衣服全没有了,桌上放着一张布条。 启月慌忙的拿起布条扫了一眼,脸色发白。 “主子!”她也顾不上了隐藏身份了,小跑进封喻川的房间。 封喻川正在运功,看见启月慌忙的跑进来皱了皱眉头:“何事慌张?” 启月举起手中的布条递给封喻川,火急火燎的问:“王妃娘娘怎么出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封喻川将布条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上面用红蜡写了一行字。 人各有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却变了卦? 封喻川明珠作为呼的一声,站起来,往外走去。 “去哪儿?” 江云起听见动静走出房门,只看见封喻川急匆匆的往外走。 他也不搭理,只是急匆匆的离开客栈,后面紧跟着的启月跟他解释。 “王妃娘娘走了。”启月将手中的布条递到他的手上。 江云起扫了一眼就明白了。 林归晚根本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她不喜欢皇后的位子,王爷身体好了后,肯定想尽办法夺取皇位,他不愿意参与其中,所以才走了。 封喻川走到门外,启月拉住他:“你现在去找,这么大个地方去哪找?况且也不知道…大哥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也早该想到的,昨日林归晚就有些不对劲,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好似怕他们落下一样。 “这个女人…”封喻川紧紧握着拳头,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留不住她,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要离开,她都要逼他做出一个选择来,要江山还是要她? 为什么不能两全?皇后的位置不是全天下女人都向往的吗?只要他登上皇位后,他保证后位一定是她的。 为什么非要这样?和他一起坐拥天下就那么难吗? 离开客栈的林归晚靠着脚力已经走过了一座小山坡,山坡脚下有一个卖茶点的,林归晚掏出几个铜板买了几个烧饼,见那旁边停了一辆马车,她起了一些心思。 “问一下这店小哥,这马车是谁家的?”林归晚凑他跟前,指着那稍显简陋的马车问着。 那做烧饼的店小哥看了一眼,告诉她:“喏,是那边那位客人的,听说他要去江南那边卖些东西。” “谢谢店小哥。”林归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个约莫着三四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倒是十分憨厚。 她走到那男人跟前,拿出自己的烧饼放在他的面前:“这位大哥,小弟想搭个顺风车,听闻您想去江南,小弟能否跟您一起?” 那男人奇怪的抬起眼来看她,刚要张嘴,似乎是要拒绝,林归晚赶紧又说:“当然不会是白坐,我可以给你银两,您看行不行?” “那好吧,不过这可是运货的马车,可比不得普通的的马车舒坦。”那男人掂量了一下,同意了林归晚。 吃过早点之后林归晚就搭上了他的马车,马车里装的都是一些彩色的布料,看起来十分鲜艳,还有一些南疆的布艺小玩意儿,十分精致可爱。 她挤在一堆布料和玩具中间,鼻子里充斥着是棉布的味道,马车摇摇晃晃的起步,前面赶车的大哥和她搭着话:“这位小哥想去江南哪个地方啊?” “大哥去哪个地方?其实我对江南不太熟悉…”林归晚赶紧回答:“我是想换个地方生活,不知道大哥,你认为哪个地方好?” “江南啊都是水乡,其实都差不多,要不然你去琼州吧,琼州气候不错,一年四季都比较暖和。” 大哥十分热络,给林归晚介绍着。 其实去哪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是远离京城就可以了,她只想过开一个小药馆儿,过着每天接待着几个病人的悠闲时光。 偶尔不想开了,可以直接关门,然后去游玩一段时间。 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至于宫中的尔虞我诈,她实在不太适合。 “琼州地方好呀,有琼花人也长得秀气,你也可以娶个老婆,琼中的女子可温柔了。” 大哥越说越偏三言两语就引到女人身上,林归晚有一丝汗颜,果然男人三句离不开吃喝玩乐。 “那是那是,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个青梅竹马,可惜他与我志不同道不合分开了。”林归晚提起这个有些失落,她和封喻川还是走不到一起。 大哥爽朗的笑了一下:“天下女人千千万,不愁千万别愁!” 话说的也是,他们是和平分手,又不是出轨,既然志不同,道不合,那分开也是理所当然,各找各的幸福也是应当…只不过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好似少了什么? 马车一路往北,越过山坡走过羊肠小道,林归晚我在布料里看着自己的干粮,想着他们应该着急坏了。 启月真的是着急坏了,她待林归晚就跟自己的亲人一般,经历了那么多,虽说她比林归晚大上一些,可是事事林归晚总是有主意,是真的可以依赖的人。 现在林归晚一走,她总感觉心里没了方向,就算有主子在身边,也没办法消除她心上的焦虑。 约莫主子做得不好,惹她不高兴了,要不是因为叶青葙那个突如其来的女人,主子和林归晚的关系也不至于闹的那么僵。 第二百四十五章:圣女 第二百四十五章:圣女 主子也是的,动不动就自作主张;虽说林归晚聪明,可是也耐不住他这样伤她的心,哪个女人再见一面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怕是她早已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不然也不会做得如此迅速——什么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离开也没人知道。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主子做错了。 “主子,属下求你赶紧想办法找回来林姑娘。”皇帝已经将王爷王妃入土为安了,她也不能再称林归晚为王妃了。 封喻川回了客栈后,呼出了一口气:“她既然心意已决,再怎么劝也没什么用,随她去吧…” 武功回来了之后,他肯定是要回京报仇的,这样一去,还不知是生是死,拉着她跟自己一起闯,又看不到什么未来,不如按她自己的意愿,好好的生活,虽然平凡,可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启月被这句话噎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漠然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您怎么能这样?主子,你的命是他救回来…” “启月,你逾越了。”封喻川伸出手,止住她的话。 他当然知道他欠她良多,若是他登上那个位置,金山银山任她搬,她想要任何东西他都给。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给不起任何东西。 启月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理解的看着封喻川一眼,气呼呼的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主子怎么变成这样?林归晚可是救了他的命啊,还不止一次。 从他被皇帝绑入暗牢开始,林归晚都没有停下过,一直在救他,从暗牢救出来他,知道他中了蛊毒之后,又开始激励他,什么能做的她都做了,为了他们一句话,踏上南疆之路。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为了主子受尽多少苦?就为了让他恢复,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来到这南疆,一句辛苦了都没有,得到的反而是主子的自作主张,惹她伤心难过,所以才心灰意冷的离开。 主子为何是这样子? “不行……”启月越想越心慌,林为婉,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就算再怎么能干,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小女子,万一遇到什么坏人,那她岂不是任人宰割的份儿? 而且就她一个人,她能去哪? 不行……她要去找找。 心里打定了主意,启月开始在街上奔波,打听着早起时有没有看见林归晚出去,往哪个位置走。 终于在一个小商贩那里得知,清晨看见客栈里出来一个人,往北方走去了身上还背着包裹。 “主子,有林姑娘的消息了。”启月欣喜的回到客栈后告诉封喻川,然后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江云起听到启月的话赶紧走出门口,问着她:“万公子去哪儿了?” “刚刚听一个摊上的老板说,清晨看见一个人从客栈里出去,背着包裹向北边儿走去了。” “那我们赶紧启程吧?”江云起眼睛里按捺不住要去找林归晚的急躁。 他扫了一眼稳坐的封喻川,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喻兄,你还你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一点儿也不着急? 着急,他怎么能不着急呢?他比所有人都要着急…可是他了解林归晚,她想做的事没人拦住,找到了她又怎么样? 既然她想划清关系,那就随她去吧,这样也很好,至少他出事时不会连累她。 “她既然想离开,我们为何不尊重她的意愿?” 封喻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若是忽略在一旁紧紧握着的拳头,江云起还以为他真的没有丝毫的感觉。 不知道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任何矛盾,竟逼得她离开。 “可是主子,她再聪明也是个女子,万一遇到坏人,她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听到这句话,启月就心里窝火,她恨恨的将包裹背在自己的身上对着江云起说:“既然主子不愿意走,江公子我们走吧。” “嗯。”从听到林归晚离开的那一刻,他就收拾好行李,准备立刻去找她。 “启月!你还有没有将我当主子了?”封喻川站起身来,头一次在自己的属下面前生气,他紧绷着脸玉树兰芝似的面容冰冻着,眼中含着怒色。 启月半跪下来,向他拱手:“启月一直都将您当主子,从小没有半分逾越,可是这一次启月要令你失望了,启月要去找林姑娘,启月要保护好她,若是她出了半分差错,启月会难受一辈子。” “你也是吗?” 封喻川扫了一眼江云起,手中握的杯子啪的一声碎了。 江云起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是,喻兄,我们正好不是要回京城吗?为什么不可以顺带找万公子?” 他的胸口位置放着的是林归晚给她的手帕。 “那好,我们一起回京。” 封喻川想了想,终究是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跟着两人一起走。 三人刚刚出门,将马车牵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南边走了过来。 她身穿着白色的百褶,窄袖右衽,衣服上绣着银色的百合花纹。 一张不算顶级漂亮的小脸,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相公——”她颤着声音跑过来,羞涩的依偎在封喻川身边。 江云起惊异的看着他们两个:“喻兄!你——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林归晚会走,没想到封喻川竟是如此扶不起来的阿斗! “圣女……”叶青葙走过来后,又有一人向他们走来,身上穿着夜行服,跪在叶青葙面前。 “闭嘴!”叶青葙直接打断他的话:“回去告诉那个老女人,等我玩过瘾了再回去。” 那跪着的人一脸为难,警惕的看了一眼封喻川,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 “出了什么事我担着,你先回去吧。”叶青葙不耐烦地跟他讲着,望向封喻川是却一脸小星星。 “相公…有没有想我?” “你怎么回来了?”封喻川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回来。 听这面前这人叫的称呼,圣女?哪里的圣女? “你是谁?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启月可没那么多耐心,抽出腰中的剑,直直盯着她看,要不是这个女人,也许林归晚就不会走。 第二百四十六章:搜查 第二百四十六章:搜查 启月提着剑走上去,而身后的黑衣人岂会坐视不管,拿出自己的匕首挡在叶青葙的面前。 “不准你对圣女无礼!” “呵!”圣女?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荡妇而已,还是死皮膏药的那种。 启月心里憋着气,手下自然没轻没重,提剑就向他冲过去。 先解决了这小手下,再去解决什么所谓的剩女。 黑衣人顿时与启月打得不可开交,匕首对上软剑,剑光四射。 不出十招,那黑衣人就被打得趴下,启月一剑过去就要结束他的性命,被封喻川叫停。 “说吧,你到底是谁。”封喻川撤了撤身子,不跟叶青葙靠近。 “我是白族的圣女。”叶青葙不耐烦的一笔带过,她根本不想提自己的事情。 “我们圣女是白族的族长候选,你们不能对她不敬。”黑衣人捂着被踹疼的胸口,呲牙咧嘴的咆哮。 “所以你这个候选人为什么要淌我们这一淌浑水?”江云起也十分不客气,他实在看不起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见了男人就往上贴,没有一点儿矜持。 “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想让他做我的夫君而已。”叶青葙轻描淡写的说出口,仿佛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封喻川皱了皱眉头,看来来路不小:“对不起,这位圣女,恐怕我不能当你的夫君…” “可是明明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这个大骗子!”话一说出口,周围人的目及其他聚集他身上,烤的他无从适应。 目光中尤其江云起的更甚,简直就要形成一道实际的光线刺穿他。 “这事你可不要乱说,你在我们茶中下毒,这件事我们还没有跟你计较,你暗中爬进我的床,我也不跟你计较,现在你却要倒打一耙?我当时中了毒,哪有力气碰你?” 封喻川冷着一张脸,有些尴尬:“你诬陷我到底是何居心?” “本圣女想当你的妻子是你八辈子烧来的福气,竟敢如此顶撞我!”叶青葙一改刚才的小鸟依人之态,十分嚣张跋扈。 启月将自己的剑擦了擦,声音淡淡的,对着封喻川道:“这种疯女人就让我来解决了吧。” “如此也好。”无论是哪一族的圣女,脑子成了这个样子,恐怕也是该灭族了,他们就替天行道算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叶青葙听到他说这种话,瞪大眼睛瞧着他。 没想到这人软硬不吃!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真是一块臭石头。 若不是看在他的美色,谁愿意浪费那么多口舌呀。 “启月,我们走了。”马车已经牵过来,封喻川坐上了马车,一个眼神都没甩给那叶青葙。 “你这臭男人……”身后传来叶青葙气急败坏的喊声封喻川抛在脑后,他在怀疑自己,为何当时要用她刺激林归晚? 难道自己跟她一样傻了吗? 三人坐着马车,寂静无声;江云起看着窗外心急如焚。不知道林归晚怎么样了…… 林归晚坐的马车一路往北,到了夜晚时,路过一小镇,小镇似乎很不太平,人们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出门。 赶车的大哥只好买了一些干粮在车上吃,唠唠叨叨的跟林归晚讲着这小镇。 “刚刚买干粮时,听闻老百姓说有几个黑衣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他们,拦都拦不住,也不听劝,挡着的都被杀了。” 大哥吃着干粮嘴里唏嘘不已:“估计又是哪个官员令人下来找人的。” 林归晚啃着饼子,不敢乱讲话:“也许是吧,这世道好像不太太平。” 听着那黑人怎么有点像皇帝的影卫呢?他们已经搜查到这儿了吗?幸好封喻川几个人还在,往南的那边。 天色不太好,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乌云。 小镇上的人一个个哀嚎着,阻挡不了黑衣人进进出出。 林归晚有些食不知味,这算不算?是因为他们引起来的?若是有些人死了一些人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 细思恐极的想法让林归晚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这些都与他无关,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马车休息了一两个时辰后,又开始重新启程,继续往北走着。 走着走着,却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了下来:“你这马车里放的是什么?” “这马车里放的全都是布料和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赶车的大哥十分诚惶诚恐,看着面前两个凶狠恶煞的人,他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跟赶车的大哥道:“你下来,我要查看你的马车。” 都在马车里的林归晚,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怎么办怎么办?那些人会抓住她吗? “这位大哥,我做的是小本生意这样一翻,布料就不好了,还请两位大哥手下留情。” 赶车的大哥皱着眉头,跟他们两个商量。 林归晚眼前扫着一片片布料,想着怎么才能躲得过去。 可是这马车真的毫无多余的地方,堆的全是布料。 眼看着两个黑衣人马上就要来了,林归晚紧紧攥着自己的手,额前冒出冷汗。 “起开吧你。”两个黑衣人推搡着赶车的大哥,一人拦着他,一人跳上马车查看。 林归晚我用布料掩盖着自己,希望不会被他发现。 进来的黑衣人一层一层的看着,想要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整个马车里全是堆满了布料,找来找去,他也烦了,一脚踢在布料上,在布料上乱踩来踩去,林归晚被踩到背,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喊出声音来,只能默默承受。 胡乱扒了一通之后,他走下来:“没有。” “算你好远。”拦着他的黑衣人对赶车的大哥恨恨的说着。 两个人像两只蚱蜢一样,一跃一跃的,消失在人的视线里。 “哎我,我的布料…”大哥走上来查看着自己被踩坏的布料,心疼的要落泪。 林归晚也有些愧疚,她对着那大哥道:“这些布料一共多少银两?” “加起来一共两百两呢,这些布料可是我从那南蛮姑娘的手里一块一块的买过来的,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这……唉!” 那大哥心疼的查看着布料,诉说着买布料时的不容易。 第二百四十七章:安逸 第二百四十七章:安逸 “那这样吧,我将这些布料都买下来。”林归晚摸着布,心里起了个主意。 既然这布,卖给别人也是卖,卖给她也是买,他可以等到了小镇的时候,租一个小铺子自己剪裁衣服外卖也是不错的。 多亏她之前经营德善坊存了不少钱。 “你要买下来这布?”赶车的大哥一脸惊讶问着她。 “对,你之前送到哪个镇上卖,现在也送到哪个镇上卖。”林归晚摸着布料,心里暗自点点头。 这染的色,绣的花,都十分美丽,若是糟蹋了,岂不是太可惜。 布料已经找到下家,赶车的大哥也放下心来,雀跃的赶着马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归晚说的话。 没过多久就到了他要卖布料的地方。 这个小镇不大不小,看起来还算繁华。 “之前就是卖在这里了。”赶车的大哥笑盈盈的看着林归晚:“您看要我帮您卸哪?” 林归晚慢慢的走在前头,看着哪家的铺子要租出去。 终于在长街里找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铺子,挂着出租的旗号。 三下五除二买下这家铺江布将布料全部放在铺子里,给了那赶马的大哥钱,又买了一些剪刀量尺还有一些普通的针线。 她从来没做过这刺绣,剪裁衣服也是很小的时候帮芭比娃娃做过。 林归晚将布料全都堆在一旁,天已经黑了下来,她还没有地方住。 在屋里将就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她就跑到镇上找了木匠买了床。 让木匠把铺子稍微装修了一非诚分成前后两个空间,前面用来做衣服,后面用来睡觉。 林归晚看着自己的小小铺子慢慢的,有条有序,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喜悦。 这才是她要的样子,安稳平淡。 而封喻川坐上马车后,启月驾着马,一路向北狂奔。 却在途中不小心遇到了前来捉拿他们的暗卫。 “马车停一下!”几个暗卫停在他们跟前,伸出手来逼停马车。 启月心一沉,扫视着面前的几个人,想着打败的几率。 “里面的人出来。”影卫眯着眼睛,用刀指着那门帘。 封喻川慢慢走出马车淡然的看着他们。 “终于找到你了,贤王爷!”几个影卫一阵激动,找寻了那么久,风餐露宿的终于找到人了。 听闻说王爷已经没了武功,那他们捉他岂不是手到擒来? 唯一的小障碍,就是面前赶车的这个人。 “什么王爷?王爷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介平民,叫喻文州。”封喻川淡淡说出口,不卑不亢。一身青衣在清风中摇曳。 “少废话,拿命来!”影卫一拥而上,启月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了上去和他们打作一团。 封喻川勾了勾嘴角,运气内力往上冲了去。 那些影卫见了后,一个个都吃惊的看着他,不是说这王爷已经没有武功了吗? “既然你们知道我武功已经恢复了,就不能离开这了。”封喻川运起手中的劲儿,一拳打在离得近的影卫身上。 被打中的影卫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连连后退着。 封喻川慢慢走到他们中间,迎面上去和他们斗起来。 启月配合着封喻川,一招一式十分凌厉。 前来的几个影卫根本招架不得,萌生了退意。 封喻川岂会让他们离开?若是有一个人回去向皇上报了信,那下次来的可不止是这些虾兵蟹将了。 所以他们必须死在这。 这样一想,封喻川的手劲儿也凌厉了许多,一掌掌拍在他们身上,没有留一个活口。 将几个影卫全都撂倒后,封喻川觉得自己的武功好像又精进了,难道是那蛊毒还能替他保存实力? “一群杂鱼,”启月不屑的笑了一声,坐上马车喊着封喻川:“主子,上车走人。” 封喻川看着自己的手掌发了一会儿愣,听见启月的喊声,踏上马车。 江云起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闭上眼睛。 明明是父子,为何相残?难道帝王家真的没有一丝亲情?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马车的轮子依旧向前跑着…风景在不断后退着,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林归晚收拾好自己的铺子,开始尝试着画设计图,既然买了这些布料,她肯定就不能设计与平时穿的一模一样,有创意才有顾客。 林归晚随便按照现代的款式,画了一个长裙,收腰方领的那种,现在她们穿的罗裙,大部分也是有些露胸口的,而这个收腰方领的长裙,省去了层层叠叠,看起来十分简洁…… 不过这又是冬天,长裙不好卖呀。 得做些袄…她又不会往里填棉花,还得雇人…… 唉,林归坐在自己的小凳子前,自己倒了杯水,面带忧虑。 不知道封喻川几个人怎么样了,大概是回京了吧。 算了算了不想他,以后他们两个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 林归晚发呆的瞬间,有人找上门来。 “掌柜的是吧?有人找你。”前来问话的是看起来约莫着三十来岁的大哥,他探出一个头看着林归晚。 她好像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是谁来找她? “是谁呀?” “不知道,声称是您的老乡。”那大哥在前面领着路,林归晚在后面跟着。 “这就到了。”大哥指着前面的一辆马车,笑意盈盈走上前去,熟悉的身影扔给那大哥一小锭银子。 “多谢啦。” “你们怎么找过来了?”林归晚自认为做的还算妥当,来这个小镇那么久,也没恢复过女装,平时行事也算低调。 这几个人怎么找上门来了? “我们只要路过小镇子,都会问一问这里的人是否见过你,就这样找了一路。” 启月走上前来,抓着林归晚的手,颇有些责怪的意味。 “就算主子再怎么惹你生气,你也不该抛下所有人,自己出走了。” 林归晚垂下眼眸。目光黯淡下去:“我只是不想掺合你们以后的事,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可是水苏呢?大将军府呢?你都不管了吗?” 封喻川走上前来,拉着她的胳膊,迫使她盯着自己。 “你倒是如此潇洒走了,那些人怎么办?你就如此心安理得?” 面对封喻川的咄咄逼问,林归晚只有沉默应对。 什么时候她也竟成了那么喜欢逃避的人。 第二百四十八章:打动 第二百四十八章:打动 “那好,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不过——”林归晚掏出自己的手,转过身来不看他:“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放我离开。” “好,我答应你。”封喻川一口应下了,他不想让她后悔。 水苏和大将军府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肯定会后悔。 “可是我刚刚开了一家铺子,我得找人转让出去。” 林归晚想起刚刚租的铺子,交了两年的定金。 虽说不是个大数目,可是也足够让她心疼了一小会儿。 “这样吧,你找个人替你先干着。”封喻川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大不了,一个铺子而已。 刚准备好东西就要离开…林归晚只好先回了店铺,找了之前看起来比较靠谱的木匠他媳妇儿来管这个铺子,什么都弄好了,自负盈亏。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将一切打点好后,林归晚跟着封喻川一行人回了京城。 皇帝一直等影卫来报,可是迟迟等不到,等来的却是不如意的消息。 “什么!”皇帝又惊又怒:“你说几个影卫被人打死了?谁干的!” 培养一个影卫,要花上不少精力和心血,这一下就去了那么多,岂不让他心疼? “看伤像是王爷做的。”影卫犹豫着开口。 按说不应该,王爷已经中了蛊毒,剔去了全身的武功,没有能力再来伤人。 那这些影卫身上的伤痕确实又是像他所为……难道?他恢复了武功? “这不可能……”皇帝皇帝眼睛里将信将疑,他赶紧走到椅子前拧开龙头,跌跌撞撞往暗牢里走。 暗牢里连火把都没有来得及点,皇帝就赶紧走到那南疆老人的铁牢前。 “朕问你,你那蛊毒是否有办法能解开?” 南疆老人垂吊在铁链上,似乎没有力气回答。 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 一旁的暗卫舀起旁边的一瓢水,往她脸上泼去。 “咳咳……” 南疆老人醒了过来,悠悠的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不要装死!朕问你话呢。” 皇帝看她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就来气,要不是还有些用处,早就一刀砍死了。 “有什么好问的?蛊毒已经下了,万一他找别人解得开了,又关老身什么事?” 南疆老人声音非常虚弱,说句话都要喘上两下,上气不接下气。 “你的意思是这种蛊毒容易解?” 皇帝的脸一下黑了下去,拳头紧紧握的咯嘣响,看来封喻川一行人已经安全的到了南疆,还找了人将毒给解了。 这下可真是棘手,他就不应该将他的武功废掉,就应该一刀了断,永绝后患。 “你这老妇人,实在太狡猾,朕留你不得……”皇帝指着那南疆老人,气急败坏道。 可是一旁的影卫却在他的耳边说道:“皇上,这人可不能杀…以后还要让她制蛊呢。” 皇帝只好忍下来,冷哼一声离开暗牢:“给朕看好她!” 出了暗牢走进太和殿,他连忙找来封念谨,过来商事情宜。 “这下他回来了,肯定是来寻仇的,朕不能坐以待毙!” “父皇何必慌张?儿臣自有办法应对,横竖不过一个死人罢了,还能翻出什么大浪花?” 面对皇上的惶恐,封念谨则觉得不以为然。 就算武功恢复了又如何?他贤王的身份已经没有了,现在他如同丧家犬,根本没什么好顾忌的。 天下武功好的人千千万,又不止他一个,多派些人在身旁保护不就得了? 这皇宫现如今围的如同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过来,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封喻川? “不过朕还是担心他会联合起大将军府造反。” 现在大将军府的人肯定对他颇有怨言,更何况林归晚又是外孙女儿,等封喻川登上皇位后,他的位置就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铲除掉。 没有了大将军府,那他简直是如鱼得水,再也不用顾忌了。 “儿臣现在就逼他造反。”封念谨勾起嘴角,一双凤眼中,满是算计。 “逼他造反?你将如何?”皇帝实在是没听懂,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若他真的造反起来,岂不是拦不住? “父皇,你听儿臣慢向你解释。” “那你说,朕听着。”皇帝捏了捏眉心,心中的戾气总是压不住。 “现在老将军底下的儿子们都被派往边关,一时半会儿肯定赶不回来,若是找出他造反的证据,他那些儿子肯定也赶不回来救他,到时候逐个击破。岂不美哉?” 封念谨说的皇帝动了心:“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吧,切不可留下蛛丝马迹,让别人察觉。” “有儿臣在,父皇放心吧。” 这个皇位,谁都别想跟他争。 四王爷封念谨刚走,桉荥公主悄悄走进来,失望地看着皇帝。 “父皇原来是你吗?”桉荥双眼微红,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真的是你害了七王兄?” “桉荥,回你的屋子去!”皇帝见到自己的女儿,心中不知怎么也忽然起了烦躁之意。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啊,自己怎么变成这样? “父皇,我不回去…我要为七王兄讨回个公道!” 桉荥跪在皇帝面前,双手张开挡着他。 “您告诉我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桉荥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视线已经模糊,只得凭着感觉看着皇帝的眼。 “他可是您的亲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 被桉荥这样来回念叨,皇帝越来越暴躁,大声喝道:“住嘴!” “不!我绝不住——”桉荥倔强的抬起头,看着皇帝。 “啪——”皇帝忍不住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桉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肿胀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半边脸。 “父皇…您…打我?”桉荥委屈的声音发着颤,自己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父皇竟然打自己? “桉荥,朕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懂得什么叫尊卑什么叫规矩,这里可是能让你大呼小叫的地方?” 皇帝抑制住自己再打一巴掌的冲动,攥紧拳头,手背在身后:“朕看,还得让皇后好好教教你!免得以后你到了别人家,丢了皇家的脸!” 第二百四十九章:攀枝 第二百四十九章:攀枝 “父皇?”桉荥震惊的惊叫出声,失望的盯着皇帝,连连后退:“你再也不是桉荥敬爱的好父皇了——” “逆子!都是一群逆子!”看着小跑出去的桉荥,皇帝气的胡子翘起来,指着没影儿的人手指颤抖。 不过等不了多久了,都不会有人忤逆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你赶紧准备准备,要是明天本王去搜查找不到,要你好看。”封念谨被手下簇拥着,眼波流转,捋着自己额前垂下的发,慢慢走出皇宫。 忽然不远处走来一婀娜多姿身影,她身穿淡绯色的广袖衫,素白色百褶罗裙,边角绣着熠熠生辉的暗纹。 “小女子见过四王爷。” 她轻轻折身,柔和的五官配着发间微微摇晃的烧蓝绘金纹蝶垂明珠步摇,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引的封念谨轻扬嘴角。 “哦?这位姑娘…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封念谨暗自上下打量她一眼,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就算是太尉府又怎样?女儿还不是照样贴过来? “小女子家父是当朝太尉。” 林风眠悄悄看了封念谨一眼,脸上飞起来红霞,平时没注意,原来封念谨也长的如此英俊,虽不是封喻川那种玉树兰芝的君子模样,可这种邪魅劲儿,也让人难以拒绝。 “原来如此,那姑娘就是太尉府的二小姐了?” 封念谨勾起一抹笑意,看着她的眼。 “是,王爷好眼力。”林风眠被看的含羞,可声音依旧婉转,如出谷黄莺。 “这天色还尚早,不如本王请林小姐喝喝茶?本王听闻百味楼新出了两道菜,鲜蘑炖素鸡,百宝鸭听说很味美,这快入冬了,也该补补身体了。” 太尉府对于他来说可是个有机助手,要是将太尉一家归入麾下,那他就是如虎添翼! 皇位还只有一步之遥,不过他不着急,反正皇上已经病入膏肓,再玩几天也没有关系。 “既然王爷诚意邀请,小女子怎敢抚了王爷的意?”林风眠站起身来落落大方,让封念谨暗自点点头。 这个女子倒还可以,既有相貌,又有才情;更何况她有太尉这个爹,有些交情倒也不错。 就算作为正王妃也是可以的,听说太尉对林大小姐视如蔽履,而对林二小姐则是视为掌上明珠一般。 若是他娶了这个林二小姐,那太尉肯定会要站在他这一边,以后是看在朝廷里,谁还敢多说他的不是。 “那二小姐请吧。”封念谨思来想去,百利而无一害,笑得也就更真切了,他那一张似男非女的脸庞,狐狸一样勾人,惹得林风眠羞红了脸,心思也浓重许多。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认为封喻川才是人中龙凤,先不说封喻川的才情如何,光是皇帝对他宠信的程度,都是其他王爷没法能比的。 可谁曾想,封喻川竟然惹毛了皇上,惹得皇上猜忌,这才派去边疆,就算立了功回来还是失了宠,做人要识时务,她要的只是那皇后的位子,至于皇上是谁,她并不关心。 既然封喻川没了争宠夺位的能力, 她也要变动变动了;不能在一棵脖子树上吊死不是吗? 而现如今封喻川和林归晚,正从南方,往京城赶。 而阿若给林归晚的那只蛊,每天都以她的血来喂养,渐渐也有了灵性。 每次林归晚割破自己的手,喂血时,那葫芦总会轻轻地抖动一番,好似一个小孩儿在表示自己的愉悦。 喂完蛊后,她叹了口气。 此番回京是她不愿意看到的,若不是水苏和大将军府,她本不愿意回来。 希望事情早些完结。她也好早早的离开。 不知为何, 她的心里总有些躁,像是风雨来临之前的燥意。 “都下霜了,林姑娘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清晨一早,江云起看见林归晚坐在马车前,两眼睁着,望着太阳;好像是在想什么问题。 感受到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披风,林归晚,回过头来:“多谢,此番回京不知情况如何?你不后悔吗?你本可以在朝为官,就算皇帝变了,你也照样可以做你的司郎中。” “云起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江云起坐在她的身旁,淡然一笑:“云起只不过在坚持自己想要的,若是赌赢了,那皆大欢喜,若是赌输了,云起也不在乎,哪有什么事是不存在风险的?云起愿意赌这一把。” 他也不是圣人,当然清楚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如何,可是要赌就赌场大的做一个司郎中而已,碌碌无为。不如一步跨大一些,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也不是盲目自信,一定认为封喻川能坐上皇位,但是总比那些其他的歪门邪道的王爷要好得多。 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往往一些小节中就能看出来,这人是否能成大事。 “你倒真是宽心,令堂多大年纪了?你也不担心她出点什么意外?”林归晚看着初升的太阳,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虽说已经日出了,可是寒意却不丝毫不减,真的是入冬了。 江云起听了后,似乎有一些犹豫:“这是我最担心的,老母已经六十有余,本来我前面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可惜都不幸夭折,若是我再出个好歹老母一定活不成。” 可是他多希望,老母能看见他成为人上人的那一天,若是这次押对了宝,他便一步登天,成为太尉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可要多帮封喻川了,以后你们要多互相扶持。”林归晚眯着眼睛,面对着太阳光看不清脸上神色。 “林姑娘要走吗?”江云起悄悄打量身边的她,痴痴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真是过分了他,竟然对兄弟的女人有所肖想。 他竟然想着若是林归晚要走,那他便捏造一个身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而前提是她愿意,不过是这一条就拦住了他的这个想法,她怎么可能会愿意? “走是肯定要走的,等到水苏岩风和大将军府都安然无恙,我就会离开。” 等一切事情办妥了,都风平浪静了,她再离开。 要是现在走了,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怕是远走他方后也会念念不忘这些事情,还不如就此了结后,去得轻松一些。 第二百五十章:奸臣 第二百五十章:奸臣 林归晚也不怕封喻川和启月知道。 反正这些事都已讲清楚的,谁也拦不住她。 天已大明,马车重新装点了一下,又开始上路。 午后,一支禁军停在了央州的大将军府门口,封念谨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戎装,倒是显得英武几分。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 老将军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站得像一棵松一样挺直,不卑不亢的问着马上的封念谨。 这些天来,他都已经够安分守己的了,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这老皇帝还是这王爷,总想找他一些麻烦。 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将大将军府扳下马对盛朝有什么好处? 不是他自夸,这盛朝里的将军一多半儿都是出自他的手训出来的,而自己府里的几个小子也能独当一面,将大将军府扳到后,恐怕盛朝无人可用。 别以为这几年来没有发生什么战事,便可高枕无忧。 万一一场战打得措不及手,那可是灭国之事,当皇帝那么久,看的去还是眼前那点利。 真是白费了先皇的一片苦心! “今日听闻有人举报,大将军府里私藏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所以得父皇口谕……本王特此来探查一番。” 封念谨翻身下马,两缕青丝,在额前荡荡悠悠,一双桃花眼里尽是锐色。 老将军站在门口,背着手,摇了摇头哈哈大笑:“王爷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大将军符离竟会有不该有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怕是王爷寻错了地方。” 想要挑他捏得看他好不好捏,大将军府好不好拿捏。 皇上也真是蠢笨,越活越不清楚。 要是他真的有那个心思,现在这皇上就应该由他来做,还等着他迟暮? 想当年他意气风发,手握重权想夺权,那是分分钟的事!哪还轮到他来指点这江山? “府中到底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本王一探查便知。” 封念谨冷笑两声就要硬闯进去,他的属下来报这件东西就藏在某个地方,只要他进去一搜,那东西找到了,这大将军府也就保不住了。 见封念谨如此笃定,老将军心里也存了疑,向旁边的人招手,耳语了一番后,那人赶紧退了下去。 见有家丁匆忙进了府,封念谨心里起了一些燥意。若是那东西被翻着后,肯定会暗自处理掉,那他来又有什么用呢?不行要赶快进去! “老教你还是行个方便,这可是父皇的口谕,你敢抗旨不成?”说着他骑上马,甩了一鞭子便要往里面硬闯。 而老将军稳如泰山,见他要硬闯,一把拽住他奔跑的马儿缰绳。 “老夫不是抗旨不遵,只是怀疑这旨意的真实性。”老将军抓着缰绳的手上的青筋暴起,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脸上还笑意盈盈。 “本王一定要进去查看!父皇的旨意,本王不能不遵!” 封念谨向后挥了挥手,一队禁军刷的一声拔出大刀来,向老将军喊道:“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老夫在说话,轮得上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插嘴?” 老将军笑一声,见身后的孙子走了过来跟他淡然说道两句:“去跟着一小队儿来玩儿。” 顾勒抱拳向老将军行了一礼:“那孙子就陪他们切磋切磋。” 他今日穿的一身绑脚短打,一看都是刚练完武回来;额前还带着汗。 “怎么?你们要造反吗?”封念谨气的大喊,老将军真是太嚣张,公然抗旨不遵也就算了,还敢打杀禁军? “老夫可不敢造反,王爷要谨言慎行。”老将军看着自己的孙子,骄傲感油然而生。 “小孙只是陪禁军们切磋切磋,哪谈得上什么造反?而且皇上口谕,又没有圣旨…王爷就非要进府搜查,这恐怕不太妥当,还是请王爷回宫之后让皇上写一份圣旨,让老夫过目过目。” 相比老将军来说,封念谨还是略显稚嫩,三句两句就堵的他说不来话。 “你这是在怀疑本王假传圣旨?” 封念谨十分不甘心,他今日一定要进去,要不然那东西被他们自家人搜到以后,以后肯定会多加戒备,要想再放进去就难了。 “本王没有那个胆子,若是老将军不信,您大可去父皇那讨个明白说法,若是本王说了半句假话,敢遭天打雷劈。” 封念谨趁老将军不注意,一个翻身进了顾府,老将军在后面一把抓住他。 可是禁军也不跟着顾勒打,见到王爷进了顾府后,立马冲进去保护,顾勒实在拦不完,跑了一两个,让老将军有些受制。 虽说这两个虾兵蟹将不值一提,可是那封念谨也不是吃素的,见缝插针,立马跑的没影。 老将军一瞬间解决了两个,赶紧跟了上去。 封念谨心急如焚,按照手下给的方向在院子里搜找着。 看到一座假山,眼前一亮,急忙冲了过去。 “你这次死定了!” 进了假山后,摸到一个箱子,封念谨揣在怀里,赶紧跑出来。老将军一把逮住了他。 “私闯府宅可不是君子所为!”老将军一把将他掀翻在地,怀里的盒子滚落了两下,显露在老将军面前。 他捡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一尺见方的透玉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只龙,盘旋在印章上,这分明就是玉玺。 怪不得这小子死活要进来,原来早有人安排好了,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好啊,你竟敢造反!看本王不禀明父皇!”封念谨得意的看了一眼,还好没有错过,东西还没找到。 这下可抵赖不了,老将军必须得死! “真是一派胡言。”老将军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玉玺。冷笑两声,盯着他:“这上面雕的分明是个蟒蛇,你就说是玉玺?怕不是眼瞎。” 死到临头还不承认,呵呵…这可不允许他不承认。 “休想抵赖,这分明就是玉玺!”封念谨脸上毫无笑意,指着他手中的东西:“原来你早有谋反之意,玉玺都造好了,那龙袍里的也不远了。” 老将军啪啪点了两下封念谨的穴道,他便动弹不得,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将军。 “老夫说这是蟒蛇,它就是蟒蛇。”老将军将玉玺揣在怀中走向屋外。 “大家安静一下,王爷到府中巡查,并没有什么收获,想跟老夫个歉喝两杯酒,禁军就先回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抗旨 第二百五十一章:抗旨 禁军们面面相觑,犹疑起来。 “怎么?不相信老夫?”老将军的脸色沉下来,威严的气势从他身上缓缓冒出,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禁军们你看我,我看你,领头得赔罪:“大将军,小的们岂敢怀疑大将军呢?只不过皇上让小的们同王爷查好之后立马回去,小的们不敢耽搁…还望大将军体谅。” “你自己回去跟皇上说句便可。”老将军淡然的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皇帝怎么想。 禁军领头的思来想去,觉得将王爷放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妥,若真出了什么岔子,还是大将军府的责任他们可没那么傻,怎么说也是开国元老。 越想越觉得方法可行,皇帝呢?还等着他们去交差呢。 若是晚去一小会儿,皇帝便大发雷霆,更何况今日根本没有搜到任何东西,回去晚了,更得皇帝训斥。 若是他现在会去先告上一状,说老将军抗旨不遵,囚禁王爷。 虽说不是造反大罪,可定一些小罪也是逃不掉的。 “大将军说的是,小的这就回去。”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灰头土脸而去。 而府中的封念谨并不知禁军已经舍他而去,只剩下自己几个单薄的人而已。 “一群莽夫。” 老将军不屑的甩了甩袖子,回到院子后看着那王爷:“禁军已经先走了,王爷咱们好好喝一杯如何?” “你大胆!本王可是父皇的儿子是王爷,你竟敢囚禁本王?”封念谨被解了穴道后,怒火直冲脑门,指着面前的大将军怒吼。 简直放肆!一个老不死的竟敢这样对他? 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已经落光叶子,天空隐隐透出墨黑的颜色——乌云要来了。 院里一行人走出来,是府里的丫鬟簇拥着老夫人走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不解的问着,又巧看到老将军背后的手中拿的那玉玺,心思通透的她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心里不禁起了燥意,又在找他们府里的岔,简直没有尽头了! “夫人,正好我要和这王爷一起去好好喝一杯,你别多想。” 老将军话里话外都在安抚着她,走到她跟前,将手中的玉玺放在老夫人的手中。 “乱臣贼子,造反该当何罪!还敢狡辩?” 封念谨成老将军回头时,从地上一跃,飞上屋脊,他刚讲出一句话,身后却围了一群家丁,个个身材魁梧。 “还不把王爷请下来,站在屋顶上,万一摔下来怎么办?”老将军回过头来,十分淡定的踱步。 不过是刚出炉的毛头小子,他打天下那会儿,这毛头小子还没出生呢。 还想跟他斗?实在是太嫩了。 “王爷,请——”家丁个个虎视眈眈,封念谨看着觉得虽然行着礼,可是仿佛下一秒他们要扑上来撕咬他。 他的武功虽说还算上乘,可是实在是抵不过这一群人蜂拥而上…罢罢罢,他就下去又能怎么着? 好歹他还是个王爷,这老将军绝不会拿他怎么样。 想开狗,他便轻松了许多。 “你到底想如何?”封念谨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披风,漫不经心的问出口。 大将军和蔼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都柔和了许多:“只是想请王爷你喝顿酒,有那么难吗?” “若真是喝酒,那便不难。”封念谨直视着他,脸上的神色十分倨傲。 在他看来,大将军府没落是迟早的事,这皇位以后肯定是他的,他没必要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脸色的看。 “只是喝酒,王爷请。” 老将军又对旁边的老夫人道:“还请夫人多备一些下酒的饭菜来。” “当然要的。”老夫人笑着,被一群丫鬟簇拥着回去。 看着两个笑眯眯的老不死,封念谨心中就一阵烦躁,玉玺被夺走了,不代表他不能靠这个扳倒大将军府,等他回了京城后,要狠狠的参他一本,欺君罔上。抗旨不尊也是大罪! 这边正被迫喝着酒,那边禁军已经回了京城。 “如何?” 皇帝搔着头,皱着眉,看着桌子上堆的一堆又一堆的奏折,快速的翻阅着,语气听起来十分烦躁。 地下跪着的禁军统领微微皱着眉头,十分犹豫:“…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可王爷进去寻找罪证时候,被困在王府里,而大将军竟然抗旨不遵,不让我们进去搜查…他一个大将军,何德何能,竟敢抗旨不遵?” “真是胆大包天,派人去将军府,捉拿大将军朕现在就拟圣旨!” 听了来人的阐述,皇帝简直愤怒的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都在颤抖,他三下五除二在绢布上写了满满的一整张老将军的罪行,扔在地下:“赶紧去抓,赶紧!” “皇上不可,不可啊!”禁军统领双手捡起地上扔的圣旨,大致扫了一眼,脸色就发白了。 “大将军可是开国元勋,如果是这样对他,那些民众们便会不满,放一暴动起来,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今日见了大将军,风采丝毫不减当年,万一他一生气连着边关的几个儿子齐齐回来叛变,那可就完了,虽说英雄迟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皇帝怎敢如此作对? 到时民心不向着皇帝,反而向着大将军,那大将军父的儿子揭竿而起,也是顺应民情,根本谈不得叛变,反而在百姓心中留了一个好名声,而皇帝变成了昏庸的代表。 这个万万使不得—— “朕,真是气糊涂了。”发了一通脾气后,皇帝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样吧,朕拟一道圣旨,请大将军来宫中做客。” “皇上圣明。”这个方法倒是好,既不会损了皇帝的名声,而大将军也不得不来,到时候在宫里瓮中捉鳖,岂不美哉? “为了这大将军,朕可是不少花心思。”除了他,他便可高枕无忧。 “皇上辛苦。”禁军统领暗自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也滑落下来,幸而皇帝还没有失去理智。 “现在你就去央州的大将军府…”皇帝丢给他又一道圣旨:“去将大将军,给朕请回来。” “微臣领命。”这次他捡起地上圣旨后,慢慢退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遇见 第二百五十二章:遇见 这是林归晚,和封喻川已经走到一半路程,可封喻川和林归晚的关系却没有缓和一分。 两人整天不说话,气氛十分压抑,吃饭也没了什么动力。 马车不停的向前奔跑,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喝水,明明马车里有三人。却寂静得如同空车。 “前面到了一个茶点铺子,正好干粮也不剩多少了,买些回来在路上吃吧?”启月问着一旁魂不守舍的林归晚,手在她面前不断晃动:“万公子?林姑娘?娘娘?” “怎么了?”林归晚这才回过神来。 “一起去茶店铺子买些干粮吧?”启月愣了一下又回答她。 “嗯,好。”林归晚点点头,正准备跳下去跟启月一起,忽然感觉自己心中有些异动。 一股陌生又温暖的感觉从心头传到脑海,促使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黑暗中一只小光团好像在飞舞,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认为这是一个有生命的光团。 她闭着眼看着那光团,光团好像是个萤火虫,正跟她顽皮的晃来晃去,好像是在试探她。 这真是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启月看她停下来,忽然闭上眼:“头痛?” “不是,没什么。”林归晚睁开眼没有将光团的事告诉给她,这种事放给谁身上谁会信。 她走下马车,跟随着启月到前方买些茶店,却没想到又遇到老熟人。 “呦,你也在这?”来人正是叶青葙,她今日穿的是很普通的窄袖罗裙,红色的衣服衬得她的肌肤莹白似雪。 林归晚白了她一眼,十分不理解:“你这个圣女非要跟着我们干什么?” 真搞不懂她,半点武功都没有,还敢在他们两人面前放肆,要是他们生气,下了毒手,这圣女也拿他们没办法。 想当别人的小三儿,还在别人面前晃悠,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你别这样啊,我其实并不一定非要那王……”叶青葙吊儿郎当的坐在茶铺的凳子上,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归晚打断。 “住上你的嘴!”她神色匆匆的往旁边看了几眼,看见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心才安定了一些。 “我偏不住嘴。”叶青葙伸手打了个响指,一身材魁梧之人站在她的面前,脸色端正也很平凡,身上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这是我的手下,武功挺高强的,若是你们想暴露的话,我不介意,阿三陪你们玩玩。” “你到底想怎样?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如此没脸没皮的女人。” 启月气的想走上前去,和她理论一番,却被林归晚拉住,她说的的确对,这时候不宜发生冲突,万一招来了别人的说辞暴露了行踪,那可是大不妙。 “叶姑娘,咱们先到这边来说。”林归晚离开茶摊子,向旁树林走去。 叶青葙跟随其后。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归晚也不想跟她绕弯子了,单刀直入。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到了京城,将大将军府为保住,还有水苏岩风几个人也得找到踪影。 现在是能减少事端就减少事端,不能再耽搁了。 叶青葙靠在树上,打量着林归晚:“没什么,其实我知道你是王妃,那位是王爷,我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打王爷的主意,只不过见他好看,调侃调侃罢了。” “爬到人家床上,说是调侃?”林归晚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装什么装,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婊子就婊子了,还立什么牌坊? “这可是我考虑不周,我其实是想测一测王爷武功还在不在,真没想到武功真的废了。” 叶青葙无辜的摆了摆手,努了努嘴,若是忽略她讲的话,这女子倒是十分天真可爱。 “是啊,武功废了。” 林归晚弯起一抹奇异的笑容,看着她引诱道:“因为你那件事我们已经和离,现在我们不过是一同回京城而已,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所以你现在在爬他的床,我半点也不会阻拦。” 她要看看封喻川到底是什么反应法? 是一掌把她拍下去,还是先享用再说。 “你可别忽悠我。”叶青葙慢慢的走到她跟前:“知道我为什么叫圣女吗?因为我这双眼睛若是盯着别人看,十有八九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 这句话她倒是没骗人,白族的圣女向来是有一双能查看别人心思的眼睛,否则为何成为圣女? 那日她一看这女人,心下就打定你要跟着她一起去京城看一下,有权力傍身,自然会容易许多。 可她没想到这王爷竟然那么俊俏,让她一下子就失了神,天下美男众多,她不一定非要吊死在这一棵。 这王爷和王妃情根深种,她试探也试探了,看来是不能将美男拉入旗下了。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还要横插一脚呢?免了污了自己的身。天下美男千千万,京城肯定还有许多,不一定非要执着这一个。 听说京城繁华的很,她一直都被困在南疆,南疆那一块地方她早已经玩遍了,京城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无论族长怎么说她都一定要去瞧瞧。 “那你到底要如何?说个方法吧,不然一直纠缠不清,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林归晚听了这句话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可是面上却毫无痕迹,只是垂下眼眸,不去看叶青葙的眼睛。 她这是穿了什么世界?竟然还有人带一双读心术的眼睛,蛊毒也就罢了,武功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读心术。 “我只想要让你们带我去京城而已,听说京城的百味楼百花楼都是极有名的地方,我想去看一看,玩一玩。” 叶青葙说出自己想要的:“只不过跟着你们一起去而已,没什么麻烦吧?” 好歹也是个王爷王妃,就算被“逝世”了,也有不少底蕴,若是她在京城闯出什么祸来,还得有人收拾呀。 林归晚抿了抿嘴唇,不太相信她说的话。毕竟这女人是一个色中恶女,还满口谎言:“我可以给你银子,一万两够不够?而且你不知道吗?我们两个是被皇上追杀的,你跟着我们不怕被一起杀掉?” 第二百五十三章:跟随 第二百五十三章:跟随 远处匆匆忙忙买完干粮的启月,想要往树林里去看,叶青葙这女人十分狡猾,她怕王妃娘娘会遇到什么麻烦。 可是一旁的阿三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不让她凑上去。 不得已,启月只好向树林处张望着两人的身影,按着腰中的软剑,要是发现什么不妥,她也能立刻上前去救助。 不知道说了什么,没过多打会儿,启月就看见林归晚和叶青葙从树林里一起走出来。 启月看不出林归晚神色有何异样,叶青葙脸庞上也淡淡然。 “让叶青葙跟我们一起去京城。”林归晚对启月淡淡的说,随即向马车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那边我跟他们说。” 启月警惕的看着两个人,皮笑肉不笑:“请吧,叶姑娘。” “呵。”叶青葙微微扬起下巴,神色看起来非常倨傲,信步跟着林归晚一起向那边走。 身旁的阿三也跟着叶青葙,话也不说,像一只木头人。 启月紧跟其后,十分谨慎的盯着她们二人。 “叶青葙可以跟我们一起,可是他身旁的阿三不行。”林归晚走到了马车前,封喻川和江云起在马车旁坐着,江云起开口。 “为什么不可以?阿三武功高强,可以保护你们啊。”叶青葙一走到这儿就听见这句话,十分不高兴。 江云起十分厌烦的看她一眼:“不需要你保护,其实也不想要你跟着。” 要不是怕她背后耍什么阴招,他和王爷才不会同意放到眼皮子底下恶心自己。 “那好吧,阿三可以不跟。” 这句话一出口,身旁的阿三赶紧跪下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开口说:“若不让阿三跟着,阿三无法向族长复命,阿三没有完成任务,只能死在您跟前。” “你看吧?你们想让他立马死吗?” 叶青葙环着手臂朝他怒了努嘴,又扫视着周围的人脸上的神态。 出乎她的意料,心最软的林归晚竟然没有开口阻止。 “死就死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封喻川淡淡的开口,看向那阿三的神情像是看一个死人。 他们人已经够多了,本就十分惹眼,若是一群人在这马车之内,想不被人注意都难,若是这阿三真的自杀,那叶青葙他也会马上解决掉。 管他什么白族圣女,杀了之后一埋谁知道。 “你!”虽说她不想让阿三跟着,可是她也没有想过,让阿三去死,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族人。 叶青葙忍住自己的不快,对一旁的阿三道:“你现在去找一辆马车,我们跟在他们后面。” “是。”阿三运起轻功向茶摊哪边跃去,打听着哪里有马车。 “这样你们满意了吧?” 叶青葙看着不远处的阿三,转过头来,对着每一个人道:“我们两个跟在你们身后,这样就不像一拨人了吧?你们就放心了吧?” “也好。”封喻川点点头,别过头去眺望着远处的风景;现在他们还没走过南方,这里的山十分秀丽,连绵不断,即使到了这浅冬时候,树叶依旧牢牢地挂在枝子上。 只不过树上挂的叶子,不同于春日的嫩绿夏日的深绿,也不同于北方是秋天的黄,而是显出一副别样的墨绿。 厚重的像诗人特意涂描的山水画。 可惜他们根本无暇顾及这美丽的景色,满脑子想的都是国仇家恨。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阿三赶着一匹马车过来,马车十分狭小,看起来只够容纳一个人坐。 “好了,那我们上路吧。”林归晚扫了一眼他们,跳上马车准备出发。 刚坐上马车,她感受的血管里好像有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热流,像是多了两个心脏在同时跳动。 闭上眼睛,那个光团好像在对自己笑,明明只是一个光团,他却能感受到这个光团的喜怒哀乐,这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脑子里忽然多了一个光团,可是她总感觉一刻颗光团非常亲昵自己,根本不会伤害自己……明明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肯定。 东西都收拾好后,他们赶着路。 京城里的禁军统领,拿着皇上的圣旨想气势汹汹的来到央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思念往日幕幕情谊,思念更是大将军尤为强烈,特此请大将军回宫一叙旧情。” 禁军统领收起圣旨对着面前接旨的老将军道:“大将军,您可听到了?” “老夫还没有耳聋眼花的地步,当然听到。”老将军轻轻捋着着自己的胡子,看着面前的圣旨。 看来这皇帝是要请他去喝杯茶了,不知是好茶还是毒茶? “微臣想问大将军,不知四王爷去往何处?”禁军同意查看了一圈,并未发现四王爷封念谨的身影,按说老将军不可能囚禁他,可是却未见他出来呀…… “四王爷昨日已经回去了,你不知道吗?”老将军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回头对老夫人道:“夫人先替我好好招待这位将军,我先去换身衣服。” 即使不情愿,老夫人还是微微扬起一丝嘴角:“这位大人,里面请吧?” “多谢老夫人。”禁军统领回答着,随着老夫人进入顾府。 旁边的女眷脸色各异,回了自己房间。 “府里没什么好茶叶只剩下这碧螺春,还能将就看一眼,还请大人不要嫌弃。”老夫人坐在厅堂之上,招待着禁军统领。 几个孙儿也在身旁跟着老夫人一起寒暄。 不过多一会儿,老将军换了一身朝服走了出来。 暗紫色绣金纹的锦袍,锦袍中间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领口袖口用珍珠点缀,头上戴着雕刻鹰的玉冠,整个人看起来真是威风的很。 禁军统领眼中闪烁着惊艳,艳羡的看着老将军,要是他能够如此威武,穿上这衣服该多好。 “走吧别耽搁了。”大将军走在前头,禁军统领看着他的背影,生出一丝妒恨。 不过没事儿,等他到了皇宫里,还不照样是阶下囚? 敢抗旨不遵,就该想到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军队簇拥着两个人,赶回京城。 而太尉府也听到了风声,林琅知道这一消息之后,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五十四章:胭脂 第二百五十四章:胭脂 他一直都被压了一头,大将军府简直成了他不可超越的存在,听说皇帝震怒,现在被请进皇宫,恐怕是凶多吉少。 现在皇帝没像之前那么宠信大将军府,贤王爷也被废了,皇帝现在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动不动就十分暴怒,而且还变得喜欢亲近四王爷了。 “爹,怎么在这儿站着?”林风眠走出闺房,捋了捋发丝冷不丁的看着不远处走廊口的林琅,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去哪里?”林琅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打扮的跟朵牡丹似的,花枝招展。 自己女儿不是中意那贤王爷吗?怎么最近都没见伤心之色?虽说他们都清楚,那贤王爷是被皇上赐死,可是表面上还得维持这一份因病而死的理由。 女儿跟那贤王爷,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虽说被那林归晚先抢去了王妃的身份,可是这女儿一直不放弃,怎么最近贤王爷出事没见她有半分哀色? 还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 “女儿去赴四王爷的约。”林风眠笑嘻嘻的脸上似乎飘了一些红霞:“他说最近丽格轩出了一些新手是让我陪他去瞧瞧。” 这个是王爷可比贤王爷要贴心多了,无论真假,反正她要的也不是这王爷的一颗心,她要的只是皇后之位。 “四王爷?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林琅奇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认识一般。 自己这个女儿好似真的没让他操多少心,每次自己都有主意的很。 虽说有一些骄纵的坏毛病,她怂恿林归晚时自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比自己还要先搭上那四王爷。 林风眠看着默默不语,只是瞧着她的爹,有些不好意思:“爹,你怎么这样看我?” “只是觉得我的女儿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很少见女人不沉浸的情情爱爱之中,只是想着身后的利益。 自己这女儿想法倒是明确的很,只想着这身后谁是皇上,她便就是皇后了。 “去吧。”林琅并不作答,只是允许她出去。 “女儿多谢爹爹。”林风眠得了林琅的允许,像只花蝴蝶一样翩翩走了出去。 她今日穿着一身儿藕荷色的罗裙,头上只是扎了两朵珠花儿,耳上挂着明珠玉坠,手上戴着金钏。 看起来十分爽利,细细瞧着,确实花了许多心思。 林风眠出了太尉府,搭上轿子前往丽格轩,到了那里,四王爷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王爷,您久等了。”林风眠走下轿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引得周围的百姓频频侧目。 “哪里?”封念谨轻轻笑起来,一张脸桃花似的灿烂:“为美人久等,本王心甘情愿。” 林风眠听了他的话,耳朵和脸上都红红的,眉眼含春道:“王爷真是……” “真是什么?”封念谨邪魅的笑一下,更令林风眠羞涩。 他长得本来就似男非女,一双桃花眼敛尽风情,额前垂下的发也带着不羁,看起来十分邪气。 若他是女人的话,便千娇百媚的谁也比不上。 可惜他却生了个男儿身,亦正亦邪的美貌,让人不断沦陷。 “王爷真是讨厌,风眠要进去选一些东西了,不理王爷您了。”林风眠走进丽格轩,老板迎上来给她介绍。 时下京城最流行的簪子和玉镯,摆在台子上,林风眠看着一个个精美的首饰,眼睛都亮了。 “小姐,这里可是最近才出的新品,小的在保证整个京城都没有重样的。”一旁的掌柜一边向林风眠介绍着,一边拿出一只玉镯递给她。 “这玉镯您看,晶莹剔透,摸起来也温润的很,这可是新出来的祖母绿。”林风眠接过玉镯,套在自己的手上,越看越是喜欢。 这玉镯绿的纯粹,十分通透毫无杂质,迎着阳光一看,清澈的如一汪泉水。 “这玉镯怎么卖?”林风眠越看越喜欢,玉镯衬的自己肌肤似雪,真是舍不得往下摘。 “小姐真有眼光,这只玉镯本来卖三百两,看小姐戴着如此合适,衬得小姐手腕纤细莹白,小的就收您二百八十两吧。” 280两……林风眠有些不舍得,是手镯再怎么贵重,也不值得如此高的价钱。 虽说是上品,但又不是极品,值不得那么多…可是这镯子着实好看。 一旁的封念谨看着犹豫不决的林风眠,笑着走上前对着老掌柜道:“这镯子本王送给林小姐。” “王爷可真是性情中人。”掌柜笑盈盈的夸赞着,封念谨手一摆,身后的手下就递来一包银子。 “谢谢王爷。”掌柜又指着其他的首饰,接着夸赞:“这些首饰都是昨日才进来的,你看看这发簪,您看看这胭脂。” “这胭脂是采用的牡丹,将牡丹碾成泥做的,闻起来更如置身于牡丹花海中,色泽也很浓郁,很适合林小姐你。” “只要林小姐喜欢,全都包起来。”封念谨豪放的大手一挥,林风眠惊讶的抬起头。 “王爷,这会不会太破费。”林风眠摩挲着手上的玉镯,眼睛垂下来犹疑的问着:“这玉镯送给小女子,小女子已经万分感激了…怎敢要求许多?” “为风眠…本王心甘情愿。”封念谨拿起那盒胭脂递到林风眠手心里,将她的柔荑紧紧握住。 林风眠抬起眼睛,惊讶的看着他:“王爷…” 她像是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和他握在一起一样,像触电一样放开。 “对不起风眠……本王情不自禁。”封念谨永远深情款款,注视着林风眠,眼眸中的火热,似乎要将她融化。 “风眠没关系。”林风眠害羞的低下头,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封念谨紧跟其后,可是走到门槛处,他却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掌柜说:“将那盒胭脂在给本王包上一个。” “哎。”掌柜的连连答应,慌忙拿起一盒胭脂递到王爷手心中。 封念谨将那盒胭脂放在怀里,然后赶紧跟上林风眠。 “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去百味楼坐一坐?”封念谨走在林风眠身旁,跟她提议。 “也好。”林风眠点点头,心里乐开了花。 第二百五十五章:嫣儿 第二百五十五章:嫣儿 两人在百味楼订了一个包间,点了一些菜,一起互相寒暄,吟诗作乐。 林风眠心里清楚的很,这四王爷也不过是想利用他是太尉女儿的身份来助自己登上皇位。 不过她也只是想登上皇后之位,登上皇后之位,当然要让自己嫁的人是个皇上,而让四王爷登上皇位,自己是四王妃的话那可就好说了。 等登上皇后之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是她。什么劳什子林归晚?什么封喻川?通通靠边站。 她只是想母仪天下,让她的儿子坐上皇位而已。 “天色不早了,风眠该回去了,不然爹爹该担心了。” “那本王送你。”封念谨微微一笑,风度翩翩的站在她的左边。 华灯初上,两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男才女貌,真是羡煞旁人。 街上有人在卖花灯,林风眠新奇的走上去左看右看,买了一盏莲灯。 “真好看。”林风眠看着点燃的莲灯,中心跳跃着的火花,眼睛里星星点点。 “前面有河,不如我们一起去放灯?”封念谨给她提议。 “好啊。”这时的林风眠活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眼睛里都是星星。 两人肩并肩走了后,一道纤瘦的身影从他们刚刚站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位姑娘要不要买个花灯?”那小摊贩问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摸了摸摊子上的灯,眼睛里若有所思:“这花灯…有什么用?” “花灯啊,可以祈愿,要是姑娘有心仪的人,可以约来一起放啊。”小摊贩极力推荐着:“您看这盏莲花灯,今日卖的可多了,你要不要也来一盏?” “有没有孔明灯?” 那姑娘跳来跳去,怅然若失的问着小摊贩。 “有当然有。”小摊贩拿出一只孔明灯递给她,姑娘付了钱拿着那孔明灯往封念谨去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远,一条蜿蜒的小河闯进姑娘的视线里。 那小河曲曲弯弯,河水清澈的映着繁华的街道,即使在这傍晚的夜里,也能依稀看清楚,水中倒影的繁荣。 水上飘荡着一朵又一朵的莲花,火焰摇摇晃晃的将荷花照亮。 姑娘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看着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正陪着另外一个女子。 她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打开那个孔明灯,点燃后放上天。 原来这就是放灯吗?和自己喜欢的人放…… 看着那盏孔明灯,慢慢的飞到天际,从清晰可见到只剩一只小白点,姑娘看了看天空,又看着不远处依偎着的人,心冷冷的转身离开。 这河边放灯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一对又一对的有情人,她慢慢的走离,这不属于她的繁华… 夜色越来越深,天空中布满闪烁的星。 别院中,姑娘抬头看着天,不知在想什么。 “嫣儿,看本王给你带什么了。”封念谨走进院子,看着坐在院子中发呆的女孩。 那姑娘转过头看着封念谨兴致缺缺问:“什么东西?胭脂吗?” 封念谨手一僵,脸上的笑意也停了下来,一瞬间,他又重新挂上笑容:“嫣儿怎么知道?真聪明。” 嫣儿轻轻笑了一下:“也许是我们心有灵犀吧。” “真会说话。”封念谨掏出那胭脂放在嫣儿手心里,圆圆的扁扁的小瓷盒,上面用彩漆描绘着花纹,光是外盒子,看起来便十分讨人喜欢。 嫣儿垂下眸子,慢慢打开那胭脂,浓郁的红色映入眼帘,沁人心脾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 “真好看…” 嫣儿眼睛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可惜她低着头,封念谨看不见。 “嫣儿喜欢就好。”封念谨伸出胳膊搂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 嫣儿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懒懒的说着:“有些困了…我想先去休息了。” “好,那你去吧。”封念谨柔情的看着慢慢站起来的女子,扶着她往房间里进。 可是嫣儿甩开他的手,自己慢慢走进房间,关上门。 等关上门后,封念谨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走到前院询问着这院子里的下人。 “今日姑娘可曾外出?”封念谨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声音分不出喜怒。 管家出来问:“今日姑娘傍晚时分出了门一趟,姑娘想出去透透气,小的准许后,让两个丫鬟跟随着一起。” “可曾碰到什么人?”封念谨扫视着底下的人。 跪着的下人们感受到他的目光像是被脱了一层皮。 “这可要问静静和莹莹两个丫头了。”管家感受到封念谨凌厉目光,赶紧将两个丫鬟推出来。 “静静/莹莹参见四王爷。”两个丫鬟脸色苍白的跪在原地,赶紧否认着:“今日随嫣儿姑娘一起出去并未发生什么事。” “哦?”封念谨眯起了眼睛:“那她今日出去做了什么?” 不应该,嫣儿今儿看起来十分懒散,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没去哪儿呀,也没做什么事儿。”静静想了又想回答:“今日姑娘只是去买了一个花灯。” “花灯?”封念谨一下抓住了重点,今日他也去放花灯,不过是和另一个女人…… 难不成嫣儿看到了他与林风眠? “拖出去乱棍打死,尸体喂狗。”封念谨紧攥着拳头,脸色十分难看。 那静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迷茫的哭喊:“饶命啊,王爷饶命——饶命!” “如此聒噪,堵住嘴!”封念谨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跟嫣儿解释。 他匆匆走近嫣儿的房间,站在门前犹豫着。 抬起手又放下。 万一没看见呢?他自己现在岂不是不打自招? 可要是看见了呢…… 封念谨心乱如麻,第一次他那么发愁…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喜欢嫣儿,自从他救回来嫣儿那一瞬间,他就喜欢上了。 可是天不如愿,嫣儿只是个平民百姓,根本登不了皇家的玉碟。 “你干什么?”门冷不丁的被嫣儿打开,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封念谨,倔强的抿着嘴。 “没……”封念谨垂下了眼眸,不敢看她:“我只是想看看你睡着了没?睡得好不好…” 嫣儿失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痛的如同刀绞…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面圣 第二百五十六章:面圣 “很好…睡的很好。”嫣儿挤出一丝笑容,勉强回答:“天黑了,早点休息了。” 封念谨拉住她的手腕,意味不明的好像是在解释今天的事:“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我最爱的人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 从前他想做皇帝,是想要一览天下…现在他想做皇帝是想要娶嫣儿。 堂堂正正的把她娶进门。 “你爱我吗?”嫣儿抬起眼看着他,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描绘着他的轮廓。 封念谨扶着她的手:“我爱你,没有人能让我如此疯狂。”他疯了一样喜欢嫣儿,只要能和嫣儿在一起,他干什么都行。 可是他的身份不一样,他是王爷,他不能任性。 “如果你爱我,就放我走吧。”嫣儿说出来的话让封念谨震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封念谨祈求的看着她,想从她嘴里寻出不同的答案。 “我说…我想回家了。”嫣儿哽咽道:“我想回南疆了。” “不许胡说…”封念谨大手紧紧抓着她,眼睛微微发红他沉声道:“我不许你走!本王不允许!决不允许你离开我…” 他怎么能让嫣儿离开?不只是因为嫣儿帮他许多,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 “我可以将制蛊的方法教给你。”嫣儿讽刺一笑,抬起眼睛看着他:“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把制蛊的方法给你后,是不是就能放我一马?” 被自己爱的女人这样看着,封念谨心里像是被千万只针同时扎透。 “你怎么会这样想?”他承认,刚开始他认识嫣儿的时候,是想着靠她的蛊毒来登上皇位,可是过得越来越久,他登上皇位的意义就变了…从自己变成她。 “我已离家时间不短了。”嫣儿甩开他的手,低着头告诉他:“王爷还是请叫我阿言吧,嫣儿是小女子的乳名,王爷这样称呼我不合适。” “嫣儿…你怎么了?”封念谨越发确信今日放灯时,嫣儿看见他和林风眠在一起了。 “那个女人我和她只不过逢场作戏。”封念谨紧紧握着嫣儿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各取所需而已,嫣儿,你不要误会。” “那我呢?我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嫣儿甩开他的手苦涩的笑起来,慢慢往后然后就将门啪的一声关上。 “嫣儿!嫣儿——” 任凭封念谨对门又敲又打,里面的嫣儿也不给他开门。 他只好无奈的离开。 清晨一早,皇帝下了朝正坐在饭桌前吃着早膳,忽然听太监来传报。 “启禀皇上,大将军求见。” 该来的总是会来,皇帝放下手中的筷子:“将饭菜都吃不下去,请大将军进来。” “是。”贵公公赶紧指示小太监,将桌子上的早膳全都撤下去,换上两杯清茶。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将军跪在皇帝面前,叩头行礼。 “免礼平身。”皇帝心里开心了一些,他再怎么威武。还不是要向自己跪拜? “谢皇上。” 大将军站了起来,皇帝向旁边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搬着凳子走上来。 “坐。” “谢皇上。” 两人相继无声,沉默了一会儿后,皇帝开口。 “今日召你前来,只不过是话话家常,早些年来,咱们征战四方才打下盛朝江山。”皇帝仿佛颇有感慨,说的十分兴起。 老将军也附和着,可是皇帝却话锋一转,转到前几日他抗旨不尊的事件上来。 老皇帝暗骂一声,老狐狸,不得不跪下来请罪:“请皇上从轻发落,老臣只是以为,那统领宣错了圣旨。” “多日不见大将军你凭空多了些威风?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皇帝话音斗转直下,阴沉的让人可怕;老将军跪在地下,十分冷静。他早已料到有这一幕,皇帝总是要寻他错处的。 幸而他未雨绸缪,早已给远在边关的儿子们寄了家书。 若皇帝想要杀他,搬空大将军府还得需要几日,他决不可能急匆匆就给他定个罪立马就拉出去斩。 好歹他为盛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京城百姓最近也活跃的很,定不会正大光明的斩了他。 可皇帝又不敢偷偷摸摸的将他除死,他那几个孩儿又不是吃素的,若是知道了真相,定是要将这江山搅个天翻地覆。 再将斩杀忠臣的消息一放出,他这龙椅可坐不稳。 “老臣不敢。”老将军抬起沧桑的面容看着皇帝,眼中尽是失望,看来这江山快换人了。 “哼,听说在你府中搜出来了玉玺?”皇帝毒蛇一般的目光刺过来嘴里的话狠狠的咬着:“没想到老将军一把年纪,还想着坐的更高一些。” 老将军抬起头奇异的看着皇帝,笑出声来道:“皇上你是从哪得知老臣有玉玺?简直荒唐至极。” “前几日老四已经从你府中搜查出来了,你别想狡辩。”皇帝从案几上掏出一个黄布包,扔到他面前:“你看看是不是你的玉玺?” 老将军只是跪着,并没有抬头看那所谓的玉玺一眼,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皇帝满脸怒火,脸皮抽搐着,后槽牙咬的咯嘣响,他死死盯着面前的老将军:“要是你没异心,这玉玺怎么可能在你府上?难道是有人硬塞给你的不成?” 可不是有人硬塞给他的吗?老将军真是啼笑皆非。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老将军无奈的抬起头,跪坐在自己的脚上,直视着皇上的脸:“您其实都懂不是吗?” “懂什么?” 皇帝背过身去不去看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丝心虚;他紧紧攥着拳头。 这根本不是他的错,顾家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只要对皇位有一丝丝的想法,他就可以顷刻之间改朝换代。 都是顾家太招摇了,不然他也不会动顾家。 只要除了顾家,他便可以高枕无忧,其他的什么小虾米根本不值一提。 顾家才是心腹大患。 “朕不懂你说的话,从你府中搜出来玉玺,这就是造反之罪,其罪当诛…” 老将军冷笑一声,讽刺的问:“皇帝是想要杀了我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旧情 第二百五十七章:旧情 “的确如此。”皇帝这次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造反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不过朕念你劳苦功高,就不煮就走了,只杀一人——你。” 老将军看着皇帝自演自导的一出戏,讽刺的笑出声。 他征战如此久,为了封家,几乎要搭上自己的命;他从小到大几乎事事都是为了皇家,他是最忠心的一条狗… 可是主人却要因为他太过强大,威胁到自己而选择杀掉,这实在是太好了!太讽刺了! “皇上想要何时将我处死?”老将军慢慢站了起来,立在他面前走上前去。 “你…你想干什么!”皇帝没想到他竟然在太和殿上也敢放肆,不如的心里起了一些惶恐,慢慢后退两步。 虽说他也有一些拳脚武功,可是自己的武功可不如他的高强,若是硬拼起来不过两三招,他就会败在他的手下。 更何况他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也比不了这些武将出身的人。 “封骏,我竟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老将军直呼着皇帝的名,失望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征战多年害怕过死吗?我征战多年,若是真想过造反,若是真想过要取代这盛朝,早就行动了,我何必要等到年过花甲?” “你我旧识几十年,难道还没有看懂我们顾家的心意?” 什么心意不心意,顾家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老将军没有什么二心,他倒是信,可是谁保证下面所出的小子有没有什么小念头? “朕姑且再称一句你大将军。”皇帝转过头来苦闷回答:“大将军,您是受苦了,朕懂你想为小辈着想,想挣得个皇位为小辈留着,可是这天下姓封,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老臣错了,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朋友了,老臣真不该推心置腹的跟你说这些,老臣随皇上处置,可是老臣不服!不服!” 老将军眼中暗下去,旧时的情谊已经被磨灭了。 “老臣已经给几个小子报了信,说皇上最近比较关注老臣,所以几个小子应该也快回来了,不知道看到老臣不在了,小子们会怎么想…” 大将军笑了笑,目光锐利的刺向皇帝,嘴里不断:“不过老臣那时,已经变为一抔土,什么事也管不了。” “你?”皇帝脸色黑下去,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敢威胁朕?你敢用他们来威胁朕?” 他说的对…若是他那几个儿子回来后,见不到老将军,怕是做不出什么好事来。 “臣,不敢。”老将军背手看着太和殿门口,外面的太阳高高挂着,可是没有一丝温度。 大将军眯着眼,感受着几束阳光照射。 “来人呐,将这个罪臣压下去,关入天牢!”一声令下,门口的侍卫全都涌进来,拔出自己的刀来,横放在老将军的脖子上。 “真后悔…老臣真后悔,为您奔波一生。”老将军摇了摇头,跟随着侍卫一起走下去。 皇帝听了他的话,心里止不住的发着颤。 他为什么忽然糊涂了?他为什么要处罚顾家?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要做什么来着? 皇帝好似脑子一片空白,不断的回想起他们往日的岁月,共同杀敌并肩作战… 头痛止不住的涌来,席卷着脑子里的每一个场景,将每一幕都卷成碎片,记忆的碎片像摔碎的瓷碗的瓷片一样,划着他的脑子。 皇帝抱着头,面色狰狞的喘着粗气,喊着:“药!给我的药!”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贵公公急匆匆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赶紧将他扶着坐下来。 “太医,快去请太医!” “闭嘴!”皇帝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来,捂着头难耐的吩咐:“将朕怀中的那瓶药拿过来,给朕服下!” “是。奴才遵命。”贵公公颤抖着手,往皇帝的怀里掏着,终于掏出来一瓶药丸赶紧倒出来给他服下。 服过药丸之后,皇帝的脸色好了许多,脸色也没有狰狞了,只是看起来倒是老了。 “皇上您?”贵公公看着凭空多出来的几缕白发,吓得眼睛圆睁,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 “怎么了?”皇帝站起身来,眉间闪烁着不耐,贵公公将嘴里的话咽下去:“皇上您要不要让御膳房煮一些补汤过来?” “下去吧,不用。” 皇帝坐在案几上,手下翻动奏折,捏着眉头看着。 “是。”贵公公心下存了疑惑,还是慢慢退了出去。 老将军压入天牢之事,一下子就在京城散开。 百姓全都炸了锅,大将军是多好的人呢,竟然被曝出谋反,谋反可是大罪,要诛九族的! 可是他们又不信,大将军已经年过花甲,怎么可能还想着谋反?若是想着坐上那皇位,早些年就早已坐上了。何苦等到自己半截入黄土? 百花楼的鸿影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用飞鸽传书传给封喻川他已经得了,她已经得了消息,主子不日就要回来了。 她站在窗台上,远远的眺望着,望眼欲穿。 高楼向下看去,高高矮矮的房子,层层叠叠不远出,是山脉连绵不断,往西看去也有着高山,可是穿过那高山就是无尽的草原。 草原上有着牧马民族,鲜卑。 拓跋楼坐在山坡上弹着箜篌,沧桑悲凉的声音传到山坡下。 流萤站在山坡下,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心中不忍的一阵阵抽痛。 “皇兄,父王叫你。”自从打了败仗之后,鲜卑贵族对拓跋楼就颇有微词,想要废除王子之位,另选贤能,要不是父王压了下来,怕是早已换人了。 可是换了又如何?敌我悬殊实在太大,错过了一次机会后,盛朝已经休养生息回来了,再打仗的话,恐怕鲜卑受不起。 山坡上的拓跋楼手指停了下来,抱着那把箜篌一跃下了山坡,话都没有说一句,向毡房走去。 流萤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声气。 第二百五十八章:求亲 第二百五十八章:求亲 不止皇兄,连她也不好做了,因为她为了见江公子一面,偷跑去敌方阵营,落了我方士气。 弄得全军上下对她都嗤之以鼻;可是那又如何?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况且之前还是在盛朝的土地上生活着,她无法对盛朝莫名的燃起仇恨。 如果舍弃她这一层公主的身份,盛朝比鲜卑,更像她的家。 毡房内,鲜卑王和王后坐在上位,拓跋楼走进来行着礼。 “儿臣参见父王母后。”拓跋楼跪在他们面前,脸上看起来消瘦许多,也没有那张狂的模样。 王后赶紧走下来,搀起来他:“楼儿无需多礼。” “今日来你父王是想让你出使一下盛朝。”王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消瘦那么多,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 “出使盛朝?”拓跋楼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鲜卑王站起身来看着他,缓缓开口:“寡人已经与盛朝的皇帝协商好了。” “协商好什么?”拓跋楼本能地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刚和他开完战。现在怎么又与他求和? 鲜卑王盯着他的眼:“你也老大不小了,营帐里没一个女人算什么?” 拓跋楼心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预感:“父王…您该不会是让我去求和亲吧?” “真是寡人的好儿子,聪明的很。”鲜卑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赶快启程吧,带上一些牛羊毛匹。” 拓跋楼瞪大眼睛,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纠结又难受。 “真的要去?” 他当然明白,现如今最好的方式就是求和,之前的一战已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粮草,还有牛马百姓。 鲜卑不如盛朝,一个季度就可以休养生息,牛羊还有粮草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是一季度就能缓的过来的。 可是他去求和亲了…便再也不可能与林归晚有牵扯了,不过也是,他们本就没有任何牵扯了。 去求亲也好,至少还能见她一面。 “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从毡房出来后,拓跋楼抬起头,冷不叮的被吓了一跳。 “伊颜,你怎么在这?” 流萤紧紧看着他:“皇兄,父王让你去干什么?” “去盛朝和亲。”拓跋楼深呼吸一口气,嘴上带着无奈的笑意。 和亲就和亲,只不过多了一人而已,反正没有林归晚在他身边,是谁都一样。 “盛朝吗?…我能不能?”流萤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嘴刚张开就被拓跋楼堵了回去。 “你不能去。”拓跋楼摇摇头:“这不是小事,王兄去那是要和亲,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本来都是从盛朝过来的,若是又去盛朝,怕是会惹人非议。” 流萤不甘心这个机会就此溜掉,这一世能见几次江云起?若是这次不能去,怕是再也没有下一次。 “我也可以去和亲,我可以招个驸马呀。”流萤忽然脱口而出,拓跋楼奇怪的盯着她。 “伊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拓跋楼当然知道流萤喜欢江云起,为了他干许多傻事,可是现在她是公主,竟然没羞没臊的想找个男人入赘。 “我知道。”流萤眼泪吧嗒吧嗒下来,抬起头望着他:“我也是公主,你能和亲,我也能…鲜卑不是民风开放吗?那我为何不能…” “因为你是公主,就算是民风开放你得也有公主的骄傲。”拓跋楼转头离开,准备收拾东西。 流萤不死心的进了毡房,泪眼巴巴的求着王后和鲜卑王。 禁不住对这个女儿的愧疚之心,皇后终究还是同意了,跟着拓跋楼一起去。 流萤坐在由四匹马拉的车里,马车十分稳,里面镶嵌着狐狸皮,柔软的让人一摸就想躺。 “你可不要乱出岔子。” 拓跋楼骑着马,掀开帘子对她叮嘱。 流萤点了头,新奇的看着窗外。 前面和后面都是熙熙攘攘的鲜卑军,自己的哥哥拓跋楼,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身盔甲,十分英武。 若是她一直就是公主就好了,如果她没有遇见过江云起就好了。 就不会千辛万苦的过来,只想要看他一眼。 若她一直都是公主的话,那她也不会如此魂不守舍,他应该是想其他的险被女孩儿一样,活泼开朗,骄傲的像一只白狐,奔跑在广阔的草原上。 可惜她一生下来就被困在有着诸多礼数的盛朝,将一只白狐养成了金丝雀,循规蹈矩,失了灵气。 南方。林归晚和封喻川驾着马车在前面,叶青葙和阿三跟在后面。 一路倒是遇上了一两拨影卫,封喻川武功恢复后,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将来人都斩于马下。 阿三武功也十分高强,只是比起封喻川来说,逊色一些。 这里再往前,过不了多久就到了京城。林归晚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一些担忧。 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到了央州,林归晚悄悄的回了去顾府。 老夫人见到林归晚后,紧紧攥着她的手,泪眼婆娑:“我的好外孙女儿,你终于回来了,没受什么伤吧?” 林归晚心里涌上来一股暖流,她抱着老夫人轻声回答:“没有,我好着呢…” 真正担心她的,也只有老夫人了。 老夫人抹了一会儿眼泪,嘴里不断念叨着,回来就好。 “对了,封喻川呢?”老夫人回头张望了一下,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听到封喻川的名字,林归晚脸上的笑意暗了下去:“他也回来了,身上的蛊毒也治好了。” 这一来一回,可惜让她认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她不过就求一个平静清闲。 她做不了特别尊贵的身份,只能当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她受不起颠簸, 她的心渴望安定。 老夫人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的勉强:“怎么了?吵架了吗?” 林归晚笑着摇摇头:“没有。” 老夫人的心还没安下来,林归晚又回答。 “我们和离了。” “你说什么?”老夫人被惊的眼睛都瞪圆了,她紧紧攥着林归晚的手不可置信的问:“我的小外孙女儿?和离…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这个小畜生,别怕!外婆帮你去报仇——” 老夫人脸上满是愤怒,气哼哼的就要往外走林归晚赶紧拉住她。 “外婆,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老夫人生气的看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护着他?” 第二百五十九章:来朝 第二百五十九章:来朝 “真的,没有。”林归晚抓着她的手,带着淡淡笑意,像是安慰自己又向是安慰她。 不一定喜欢就非要在一起,她和封喻川根本不是一路人,她又不是什么古代人,思想又不像他们那么迂腐,离了男人就不能过。 老夫人只得作罢,脸上的神色又黯淡几分。 老将军已经被皇帝召见,随便安插了一个罪名,关在天牢里,不肯放出。 儿子们又一个在边关驻守,不能立马回来,现在小外孙女儿又与王爷和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外公呢,怎么没有见他?”林归晚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外公的身影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抹着眼泪道:“皇帝那个狗贼,竟然说你外公想要造反,前几日四王爷进来搜查,你外公不让,可是硬是闯进来,不知从哪找出来的一个玉玺,硬是要带去皇帝面前,你外公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松口,只好把玉玺扣下来,可是皇帝还是知道了,又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玺安了一个谋反的罪名,给你外公头上。” 一模一样的玉玺…林归晚由得讽刺的笑了声,看来是早有准备,皇帝和他的这儿子倒是齐心的很,这边玉玺刚找到,被扣下来,那边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他要 是说皇帝手中那个是假的,那皇帝也有说辞,立马就会反咬一口,说你肯定有个真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真是铁了心的,要铲除他们大将军府。 林归晚无奈的摇摇头,老夫人看她一脸疲惫,命令下人准备了一些饭菜,还有热水,让她先休息休息。 封喻川和启月暗地里去了百花楼,鸿影已经早早的收拾好房间。 顶楼上只有两间房,一间只是封喻川的,一间是鸿影的。 这样方便她随时向封喻川汇报。 “京城这里已经传开了,那大将军已经被押入天牢,罪名是造反。”鸿影今日穿的是一身粉红色的罗裙,袖口领边绣着金纹,墨丝盘了一个坠马髻,鎏金粉晶步摇衬得她眉眼含情,更是温柔似水。 她玉指轻抬,端起旁边的茶壶,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送到嘴边,慢慢的品着,眼波流转,注视者一旁的封喻川。 封喻川立在窗前,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若有所思的模样。 “先扳倒大将军府,他下一步将会怎么做?怕是该敛财了,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盛朝,也将会毁在他手中。” 他十分淡然,说的话好似与他无关。 皇帝如此昏庸,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这才没多少年,皇帝从一开始的精打细算变为现在的昏庸无道,若是他不是皇帝的儿子,只是一个平民,还以为是别人将他暗地替换了下来,换了一个暴君的人上去执政。 怎么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那我们现在要该怎么办?是造反呢还是鼓动百姓?” 鸿影懒散的将茶杯放下,玉指绕上额前的垂发,注视着他的背影,深情款款。 对于造反和鼓动百姓,鸿影认为应该两面同时抓,若只是揭竿而起,师出无名,怕是难以服众,若是一边鼓动百姓,一面聚集势力等到时机成熟,一举拿下,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若是先鼓动百姓,等待时机,怕是有人钻空子,毕竟皇上有那么多儿子,谁没那个心思。 封喻川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你先去让人编一些小孩的童谣,暗讽一下皇帝,让几个说书的在茶摊那,好好说道说道他,至于聚集势力……” “我得好好想想。” 聚集势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现在什么身份也没有,师出无名,哪来什么势力可言? 若是能和大将军府联手就行了,可是他现在和林归晚的关系如此僵,怎么联手? “那你好好想吧。” 鸿影站起身来,步步生姿的走向门口忽然顿住,转过头来对他讲:“听闻鲜卑国的王子过几天就要来使盛朝。” 刚刚开过战的国家,忽然交好,这预兆着什么?怕是要握手言和;握手言和哪是那么容易的,每逢握手言和,都要和亲,这次和亲的人是谁呀。 拓跋楼?他要来盛朝? 封喻川面色凝重,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鲜卑出使盛朝,怕是要和亲。现在和亲的公主只剩下一个能去,就是桉荥,桉荥公主是皇后所出的小女儿,太子死后,皇后只生下一女,就是桉荥。 小的时候,皇后和他的母妃关系比较亲近,他和桉荥算得上是皇宫里真正的亲兄妹,可是桉荥之前跟着太后出了宫,不知回来了没。 真要是将桉荥嫁去鲜卑,怕是苦了她。 而且拓跋楼对林归晚虎视眈眈,这次来要防着他暗地里又将林归晚掳走。 “司葵去哪儿了?”他必须得保护林归晚。 鸿影是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回答他:“司葵在呀,在别院里照顾水苏和岩风。” 那时候主子和林归晚被囚禁,水苏和岩风被奉行山庄的人丢了出来,想永绝后患,被司葵就救下来安置在别院里。 “水苏和岩风救出来了?”封喻川十分惊讶,这件事他一直都不知,他还以为两个人已经死了。 毕竟皇帝是个狠辣的角儿,怕是留不得知道实情的人在。 “对啊。” 鸿影不明白封喻川为什么对两个下人如此在意,不过是丫头和小厮罢了。 封喻川沉寂下去,若是林归晚,知道了,两人没死,怕是十分高兴。 “让司葵回来,让她去央州顾府找林归晚,将林归晚带到水苏和岩风面前。” 鸿影顿时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林归晚的丫鬟和小厮。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着林归晚她那芝麻大小的事,鸿影不由得暗自苦笑。 “知道了。”她露出万种风情的微笑:“今儿也累了吧,要不找几个人来服侍你?” “关上门出去吧。”封喻川瞥了她一眼,不予置否。 “真是不解风情。” 鸿影似嗔似怒的关上门,脸上妖娆的笑一下暗了下去,封喻川呐封喻川。你何时才知我心意? 罢了罢了,反正迟早是无疾而终。 第二百六十章:就这样 第二百六十章:就这样 拓跋楼带着朝鲜大军一路南下,浩浩荡荡涌进京城,流萤微微掀开帘子,向外投出熟稔的目光。 街上妇人身着罗裙短衫,盘着坠马髻、流云髻,街旁的小贩亲切的吆喝;街上的人们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喃喃细语传入她的耳朵,一切一切熟悉的身影摆在她的眼前。 流萤只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她的心间。 可是同时心里又非常的落寞,因为这再也不是她的家乡。 齐刷刷的军队往皇城方向一直走着,京城外的官兵赶紧向皇上汇报。 “来了吗?先让他们在轩阁住下。”皇帝赶紧吩咐着,轩阁是历朝历代用来接待外国使官的地方。 这么快,都来了?他得赶紧向桉荥说一下,不然这丫头坏了自己的事可就不好了。 “贵公公,去传召一下桉荥公主。”皇帝按了按眉间,一股不知名的暴躁气息从心间传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堵,身上也不大使得上劲儿。 难道是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了? 贵公公赶紧应和一声,急匆匆向外面跑去。 皇帝在太和殿里转转,悠悠不一会儿桉荥公主不情不愿的走进来,向他请安。 “桉荥参见父皇。”桉荥今日穿了一声淡绿色的罗裙,鹅黄色的罩衫,雪白的狐狸毛领簇拥着她的小脸儿,粉雕玉琢的面庞,嘴巴微微嘟着,煞是可爱。 她一行礼,头上插的一支翡翠玉蝶步摇垂下来的流苏,晃晃悠悠的像是她人一般,扭扭捏捏。 皇帝伸出手,玉扳指绿的发着墨色,将她扶起来。 “桉荥,还生朕的气呢?”皇帝轻声哄着她,桉荥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儿。 她撒着娇道:“父皇——” 桉荥公主拉着皇帝的手臂不断摇着,小嘴嘟嘟杏眼望着他。 父皇对她好,她能不知道?只不过有些是凤凰做的,实在是太过分,让她无法苟同。 皇帝被 她这样一撒娇,心软了几分,像是浸了蜂蜜一样甜。这个小女儿啊,可是自己的掌中宝,要是这样被嫁过去,他还有些不舍得。 “好了,多大了还这样?”皇帝眉眼柔和起来,现在才真正的像一个父亲。 “今日叫你来呀,是鲜卑的一个王子来了,叫拓跋楼。”皇帝笑盈盈的跟着自己的女儿说:“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等你见了你就知道了,这些天呀,你可要循规蹈矩,让他看看咱们盛朝的风范,切不可耍小孩子脾气。” 桉荥怎么说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虽不屑做那些肮脏事,可也深谙后宫之道,刚一开口,她就知道皇上想要说什么:“父皇,您是要将女儿拿去和亲吗?” 她的小脸儿发白,杏眼中闪烁着泪花,贝齿紧咬着下唇。 怎么可以?她明明是父最喜欢的女儿。父皇怎么舍得让她去和亲? “傻孩子,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正何况那拓跋楼一表人才,朕觉得也不错,好歹是一国王子,朕的女儿当然是要王子才能配的上。” 皇上继续哄诱着她,虽说女儿重要,可是国家社稷更重要。 若是这次和亲成了,那盛朝和前辈算是盟友关系,周围的小国便不敢再打他们的主意。 “说是如此,可是父皇,你知道吗?鲜卑太远了,女儿不愿意离开父皇……” 桉荥公主泪花闪烁着,使劲摇头。 难道皇上叫她过来,就是来将她嫁出去的? 父皇怎么那么狠心?自己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既然你享受了盛朝给你带来的公主的荣耀,你就要履行公主的责任。” 皇帝心中无名火窜到脑子里,他猩红这一双眼,不耐烦的死死盯着她:“看来是朕,平时太宠你了!如此无法无天!” 桉荥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皇上,他惊恐着微微张着嘴,不可置信的问:“父皇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你怎么忍心?” “怎么不忍心?江山社稷和一个女儿,朕还是知道孰轻孰重!” 皇帝不耐烦甩了甩龙袍的袖子,高声喊着:“贵公公!贵公公!送公主回宫——” 逆子,一个个都是逆子!女儿儿子一个个都要忤逆他! “我不…父皇?我不回去…”桉荥使劲摇着头,跪在地上,不肯离开。前来的桂公公拉着她的胳膊,无奈的叹了口气。 “公主,走吧…”他也不好多劝,这段时间,皇帝总是如此,宫人们每个都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伺候。 无论怎么哭闹,皇帝还是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她一眼。 桉荥心灰意冷,只好跟着贵公公离开太和殿。 凤仪殿的红宁得到这个消息后,赶紧给皇后娘娘汇报。 “什么?皇上要把公主嫁给鲜卑王子?”皇后娘娘正在饮茶,吓得将手中的瓷杯都摔碎了,四分五裂的瓷片混着热茶摔碎在地上,一股热气散尽。 皇上,这是疯了?他竟然想将桉荥嫁给一个鸟不拉屎的番邦?绝不可以! 桉茱已经不在了,她绝对不能让桉荥也离开她,鲜卑王子是什么东西还敢肖想她的女儿!休想!休想! “摆驾太和殿!”皇后匆匆站起身,顾不得换一身皇帝最喜欢的衣服,脚下生风就向太和殿走。 身后的宫女也连忙跟上。 “皇上。”皇后直接走进太和殿,贵公公拦也拦不住,苦兮兮跟在她身后,只求皇上不会怪罪他。 “你怎么来了?”皇上正在批改奏折,一抬头就看见慌张的皇后从门口走进来,看她也不行礼,一张口就是质问的口气,脸色立刻就沉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怎么了如此慌张?见到朕礼也不行了?” 平日里,见皇后是个稳重的,看来也不尽如此。 “臣妾参见皇上……”被斥责一番后,皇后才如梦方醒般行了一个礼,可是依旧焦躁不安:“皇上臣妾问你是不是要将桉荥送去和亲?” 她迫切的看着皇上,期待从他口中寻得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倘若朕说是,你又如何?”皇上十分不满皇后这个质问的口气:“朕是要将她送去和亲。” 第二百六十一章:真相 第二百六十一章:真相 “你…怎么可以?”皇后瞪大眼睛,泪珠挂在睫毛上,眼眸里满是失望:“那可是我们两个最爱的女儿…臣妾只剩下桉荥了,皇上你不能那么狠心,不可以!” 皇后跪在地上,泪水挂满面颊,哽咽着拉着皇上的衣袍:“皇上…桉茱已经去了,臣妾只有桉荥了…” 皇帝只觉得万分烦躁,他甩开皇后拉着自己的手,不耐烦地回答:“你贵为一国之母,难道不懂得和亲的重要?难道要两国交战才如你的意?” “那也不一定非要是桉荥啊,反正那王子没有见过桉荥,随便用一个宫女都可以,只要……” 皇后依旧不放弃,希望提的这个想法被皇上接受可是皇脸脸色却是越来越冷,冷的变黑。 “你以为鲜卑族的王子是傻子吗?如果硬塞给他一个宫女,那只会显得朕没有诚意!” 皇帝半分情面也不给她留,大声呵斥着。 毕竟想呗,也不是什么小番邦,要是拼死一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与其打来打去,不如讲和。 这是两边都愿意看到的局面,鲜卑那面也伤了元气,他这边也没调整过来,和亲是最好的方法,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皇后的心彻底凉了,她绝望又冷漠的看着皇上,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 夫妻几十载,竟不念她辛辛苦苦守着平衡着这后宫,为他生儿育女…到头来只换了一句,为大局着想。 她为大局着想,她是一国之母,那谁为她着想,儿子不在,亲生的女儿只有一个,现在还要被送去和亲…忍受离别之苦,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自己可就这一个女儿,要是就这样送去那蛮夷之地,她绝不答应! “臣妾失仪了,臣妾告退。”面对着这个男人,皇后心中已无半点波动,他铁石心肠,果真是个帝王了;一点都不过问孩子的死活。 桉茱那么小就夭折了,也不见他多伤心,现在桉荥又要被送去和亲,皇帝这心怕是秤砣做的… “做好你的皇后之位,不要想些有的没的。”皇帝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叮嘱几句。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皇后垂着眼眸,脸上一片死寂,明明泪珠挂在那儿,却半分表情也没了。 皇后行了礼后,离开太和殿;她抬眼看着刺眼的阳光,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冬天来了,要冻得她粉身碎骨。 “娘娘,这可怎么办呢…”红宁脸上也很是焦急,让小公主嫁过去是万万不能的,小公主可是玉做的,整天娇生惯养着,怎么能去那蛮夷之地受苦。 皇后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无论皇帝怎么说,女儿是决不可能嫁过去的,她要好好想一想对策。 休整过后,拓跋楼离开轩阁走到长街逛着,长街两边是货摊小贩们叫卖着花灯蜡烛和汤圆馄饨。 人们脸上荡漾着笑意,拓跋楼心生羡慕。要是鲜卑,像这样那该多好。 衣食富足,万事无忧…要是鲜卑能是如此,他也不必要费尽心力征战,求和。 悄悄晃悠着,他坐在一个卖馄饨面的小摊前,买了一份儿馄饨,慢慢吃着。 周围人有人高谈阔论,有人喃喃细语,他耳尖的听到有人谈论封喻川。 “哎这个小哥,封喻川征战之后没被册封吗?”按道理说,应该封为太子才是。 怎么听起来这小道消息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位仁兄,您怕是不是京城人士吧?”那人小声地问着他,眼睛滴溜溜的转,好似在提防着别人听见。 “这怎么回事?”拓跋楼赶紧低声问起来。 “七王爷死了…都有些日子了。”那人脸上一脸惋惜,嘴里边念叨着他的生平事迹,拓跋楼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那一句,他死了。 不会呀…到底怎么回事?封喻川身体可比自己硬,怎么说死就死?肯定有猫腻。 “七王爷?封喻川?”他又不断确认:“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听闻他文武双全……” “文武双全有什么用?还不是…唉!不能提不能提。” 男人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住了嘴,惶恐的看着周围。 拓跋楼心下更是疑惑,到底出了何事? “这位哥,你话说一半,我挺难受的…不如跟我讲讲?”拓跋楼低声询问着他,又抬起头来向小摊贩吆喝:“老板,再来一碗馄饨加上一只卤鸡。” “哎…你这人呀。”那人摇了摇头,看着小摊贩,舀来一碗馄饨放在他面前,苦兮兮的脸又开始笑起来。 “客官您的馄饨,卤鸡还得一会儿。”小贩麻溜的舀起一碗馄饨递上前。 “不着急,退下吧。”拓跋楼拿出一定银子扔给他,小贩顿时眉开眼笑的退下。 “这位哥,你快说呀。” “行行行,我可是冒着杀头的大罪!”他低声道:“七王爷多好的人呐,说病死就病死了。” “病死?”拓跋楼更疑惑了,壮得像头牛一样病死怎么可能! “你别嚷啊……”男人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看过来才放下心,叹了口气。 “当然不可能是病死的。”男人一边大口吃馄饨一边讲给他听:“当时七王爷打了胜仗回来,京城里的百姓都高兴的不行,都以为皇上会封他为太子,可使事出意料,皇上却让他在奉行山庄休息。” 休息?这倒也对…行军打仗本来就很累,好好休息休息也是应该。 “这有什么?” “你听我慢慢道。”男人不太满意,自己被打断:“要是真休息就好了,王爷自从进了这奉行山庄就再也没出来过。” “听别人讲,是被皇帝囚禁了,因为他功高盖主,百姓只认七王爷不认皇帝…”男子声音尤其小,拖把楼竖起耳朵才听到。 那封喻川是被皇帝害死了?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盛朝的皇帝怎么那么狠毒。 “所以皇帝才将七王爷给病逝了…你可不要乱讲啊。” “卤鸡来咯——”小贩端着一盘卤鸡走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 “你们说的是七王爷封喻川吧?”小贩儿馄饨也不做了激动的低声骂道:“这皇帝真是个昏君!竟然将有功之臣给杀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皇宫 第二百六十二章:皇宫 “那他死了,王妃去哪了?”拓跋楼还是不敢信,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不都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个阴险小人怎么能这样死了? 还有林归晚…她呢? 要是遗孀,倒也不错,他还能想办法带回鲜卑—— 想到这,拓跋楼心里忽然有了一些些兴奋。 “王妃?” 小贩愣了一下,旁边的男人接住话茬道:“你说的是安远侯吧?” 提到林归晚,两人更是惋惜。 “安远侯因为贤王爷忽然病逝,悲痛不已一起过世了。” 男人摇摇头,眉头皱的都要夹死一只蚊子了。 “多好的人呐…唉。”小贩也很惋惜,当时疫病横行,是王妃娘娘救了全京城的百姓。 “说不定不是病死的…也许跟贤王爷一样——” “这不可能!”拓跋楼忽的站起来,手一下拍桌子起来,脸色褪成灰白色。 旁边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拉下来斥责道:“你干什么?不想活了吗?皇帝才下令,不准议论此事,不准讨论王爷王妃!要是被抓到了,我们都小命不保!” 拓跋楼机械的被拉下来,坐下来,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死了…她真的死了吗?拓跋楼心里像是千万只蚂蚁咬着,又麻又疼。 泪水不由自主的滴下来,让旁边的两人都吓了一跳,看着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的拓跋楼,两人使了个眼色,赶紧小心翼翼的离开。 “怎么可以?” 拓跋楼垂着眼眸,嘴中喃喃自语。 林归晚怎么可能会死?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还那么多鬼点子,怎么就那么容易死?这绝对绝对不可能! 拓跋楼迷迷糊糊的回来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木梁。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拓跋楼微微回过来神,手下已经推门而入站在门口跟他细讲。 “参见王子,今日盛朝皇宫里,来信报明日我们需进宫赴宴。”达奚雾低着头,跟拓跋楼讲着。 “王子明日不能佩戴任何利器,且要带上大王准备的礼物。” “雾,他们死了。”拓跋楼微微垂着眸,躺平在床上一动不动。 “什么?”达奚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看着他。 “我说林归晚,和贤王爷死了。” 这下倒是轮到达奚雾疑惑了,盛朝的贤王爷不是打了胜仗吗?这才不到半年就死了?奇怪的是,王妃也跟着一起死? 这也太是奇怪了?那么会打仗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掉了?怕不是盛朝的皇帝里面有什么猫腻,可是也不应该呀,那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死得太容易了吧。 “是不是被囚禁了?”达奚雾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最可能。 一个人哪能说死就死了,更何况是王爷,皇帝的亲儿子。 “是啊,这倒有可能!”拓跋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神色也兴奋许多。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也许是被囚禁了,可是囚禁了为什么要放出来两人殡天的消息?王爷陵墓都有了,在囚禁着有什么意义? 这样想来还是极有可能死了的。 拓跋楼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他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紧紧咬着牙齿。 “王子,您来盛朝是来和亲的,不要再想这些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达奚雾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话来,只能提醒他的责任,让他好好清醒一下,看着拓跋楼身体僵了一下,达奚雾就知道王子听进去了,叹了口气,他把门关上,退出来。 “皇兄怎么了?” 流萤看见达奚雾从自己皇兄的房间里出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达奚雾抬起眼睛,行礼恭敬回答:“回公主,王子有些心情不佳,无大碍请公主回房休息,让王子好好的静一静。” 流萤担忧的往里看了一眼,丹唇轻启:“皇兄因何事心情不好?” 刚来到京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却又那么陌生,让她不敢靠近,况且她的身份在此也不允许她乱走动,直至今日,她还没有出去这轩阁的门。 “嗯……”达奚雾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毕竟之前在盛朝公主,可是那王妃的贴身奴婢…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情吧。 可是说与不说,公主迟早得知道,现在王子都知道了,怕是大街上都传开了。 “林归晚去了。” 想了想他还是说出来,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去了?流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看着他:“什么去了?去哪里了?” “林归晚,就是盛朝的王妃盛朝的安远侯…因过度悲伤逝世了。”达奚雾和她说了个明明白白,看着流萤的脸,从红润变为灰白。 “你在开什么玩笑?”流萤踉跄的退了两步,失魂落魄的摇摇头,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死了?王妃她好的很,他怎么可能会死?” 流萤一丁点儿也不相信,可是眼泪却顺着眼角不断的滑落,啪啪的砸在地上。 “属下该死,属下不该让公主伤心。”达奚雾半跪在地上,十分懊悔的将这事讲给她。 “没事。”流萤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脑子里始终回荡着王妃离世的消息。 而离世的王妃正在顾府,想着如何从天牢里救出来外公。 天色已晚,林归晚还是睡不着,辗转反侧许久终于起身下床,披了一件狐裘披风,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 月光倾泻在地上,照得院子里亮堂像是一盏没有温度的太阳。 到底怎么样才能救出外公,水速和岩风现在又在何处? 林归晚在院子里踱步,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舅舅们都在边关,剩下的表哥手中没有那么多权力…… 皇帝现在估计还是顾忌着边关的舅舅,不然也不会,只将外公压入天而已。 “要是他们能回来就好了…”林归晚自己在院子里,自顾自说着话。 院子里的树被月光照得投下了斑驳的影子,林归晚站在影子旁看着影子随风动,呆呆的发楞。 “谁回来呀?”疑问的声音从房顶传来,林归晚吓了一跳,猛的抬头向上看,月光下的影子十分清晰,那张明媚的笑脸映入她的眼帘。 第二百六十三章:大殿内 第二百六十三章:大殿内 看见她,林归晚,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她来这里,肯定是封喻川吩咐的。 “什么人?”院门口的家丁听动静静,冲了进来,警惕的看着屋顶上的人影。 “是我朋友,没事没事。”林归晚赶紧打着圆场。 “你们下去吧。” “是,表小姐。”家丁得了吩咐将门关上,立马退了出去。 “下来吧?” 林归晚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月光照在她的侧脸旁,睫毛下的瞳孔如琥珀一般清澈。 “上面那么凉,还在上面干什么?” 房顶上的人影跳了下来,走到她面前嘴里啧啧有声:“才没见你多久,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林归晚苦笑起来,现在的她的确状态不怎么样,明明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非要为这世界的事烦恼。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林归晚低下头,慢慢的向房间里踱着步:“外面挺冷的,进来吧。” “想来就来咯…好吧是听闻你回来了就想过来看看你。” 那人影跟在林归晚身后和她一起进了房间,从容的将门关上。 “天那么冷,为什么不白天过来?”林归晚熟稔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中。 “不是说了想过来就来了。”她握着暖乎乎的茶杯,慢慢的喝着,身体里暖洋洋的。 “是他让你来的吗?”林婉脱下披披着在她身上,问道:“司葵,是他吗?” 司葵放下手中的茶杯,握着她的手“也算是,因为我是从主子口中得到你的消息,这才想过来的。” 听闻鸿影姑说,林归晚和主子的关系闹僵了,像是要和离。 若是主子和林归晚,没有成亲,若是她不知道一切的事,那么她一定会特别期待主子和离…因为鸿影姑一直在等主子回头看她一眼。 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算是体验到了。 可是主子明显是爱上了林归晚,要不然他不会让她半夜过来保护林归晚;可是他又希望林归晚不知道……两个人真是矛盾的很。 “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林归晚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不听这些话,转移话题。 司葵也不想将气氛搞得那么沉重,笑起来对她说:“在京城郊外的别院里和水苏岩风在一起住着,水苏做饭可好吃了。” “水苏?你和她在一起?”林归晚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没有失踪,没有出事?没有被皇帝赐死?” 司葵将茶放在桌子上,惊讶的抬起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然没事啊。他们两个刚被丢出去,我就将他们救了。” 林归晚听完她的解释,真是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这样自己就少了一个担心的,可以专心的想一想怎么就救出外公了。 “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狼狈。”司葵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心里顿时起了怜悯之意。 “知道了…”林归晚呼出一口气,心情愉快了不少,这是她最近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天色不早了,一起住一下吧?”夜越来越深,林归晚也有了睡意。 “那好吧,挤一张床,你不介意就行。”司葵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也是十分疲惫。 林归晚慢慢走向床,坐下来,躺进被窝里,被窝里冰凉刺骨的温度让她打了个冷战。 真是太凉了…要是有电热毯或者地暖就好了,好像北方的炕也不错… “快进来,床不小一起暖被窝吧。” 林归晚呲牙咧嘴的躺下,感觉自己现在一身鸡皮疙瘩。 司葵躺在她的身边,与她相拥。两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边睡得正香,可是却有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天空中,星星退去,太阳升起,曙光照耀着。 一大早拓跋楼就顶着两只黑眼圈出来,换上锦衣朝服兴致去缺缺的拎着礼物跟着簇拥着的人一同进了皇宫。 去皇宫的不是侍卫和,还有他的侍卫和皇妹,与他一样,他的皇妹拓跋伊颜也是魂不守舍的模样,约莫着已经知道了林归晚去世的消息。 一进宫门,金碧辉煌的皇宫映在他的面前,十分大气磅礴,皇帝倒也给他面子,邀了百官与他一起赴宴。 设宴在御花园,熙熙攘攘的两边坐满了人。最前方上面坐的是皇帝与皇后,拓跋楼坐在左面的最前方,与皇帝寒暄着。 “这次来盛朝,父王托我送件东西给皇上您。”拓跋楼勉强打起精神,伸出手,达奚雾将一尺见方的锦盒递到他的手中。 “您过目。” 皇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旁的太监将那锦盒接住:“鲜卑王真是有心了,替朕多谢他。” “皇上何不打开看一看?”拓跋楼微笑着,带着一层假面具。 既然都说出口了,皇帝也不好拒绝,伸出手,示意太监将礼物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好的狼皮,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泛着波光粼粼的光芒。 “这是?”皇帝眼前一亮,赶紧将那狼皮拿上来,好生摸了一番,不仅惊叹:“真从未见过如此成色的狼皮!此乃世间罕有——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狼王的皮吧?” “皇上果真是慧眼。”拓跋楼自豪的微笑起来:“这就是传说中领头狼的狼皮,且是最好的天山雪狼。” 这是他15岁那年独闯天山,费诠释全身力气,才将狼群甩开用计将领头狼制服杀死,过后他在榻上躺了可不止半年。 自己的战利品却要送给他人,作为交好的礼物…真是讽刺呢。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摸着狼皮欣赏的看着拓跋楼:“今日真是设宴款待王子,你可要多饮两杯,朕让小女献舞来助助兴。” 皇帝一抬手,身后的太监赶紧匆忙的向后面跑去,不一会儿,桉荥穿着一身广袖薄纱,罗裙十分飘逸,看起来美轮美奂。 身上的薄纱是淡色鹅黄,罗裙又是淡绿色,看起来如碧波仙子一般。 桉荥俏生生的行了一礼,抬起手腕身体完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美丽弧度,恰时,远处吹奏的长笛响起,桉荥开始舞动起来。 拓跋楼看着如此美妙的女子,知晓她就是今日他要求娶回去的主角。 第二百六十四章:阿若(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阿若(上) 一舞过后,拓跋楼装出一幅十分深情的样子夸奖着:“此舞真的只应天上有,本王子真真是开了眼界!请问皇上这位是?” 皇帝顺着坡往下下,笑意盈盈道:“这便是我的小女儿桉荥公主,平日里倒是娇纵惯了,跳的舞只能说得上一般,还请王子海涵。” “哪里哪里?”拓跋楼站起身来款款深情:“本王子见到桉荥公主后,真是惊为天人,世上竟有如此美妙之女子。” “多谢王子夸奖,王子实在是过誉了。”桉荥公主微微抬起眸,看了一眼拓跋楼,赶紧垂下目光。 没想到这蛮夷之族的王子还挺好看的,长的十分邪魅,倒是有几分野性之美。 “桉荥公主不必谦虚。”拓跋楼看着灵动的女子,还时不时的偷看他,心中不禁无奈,这还是个孩子… “既然王子和桉荥如此投缘,不如你们两个好好逛一逛,正好这初冬里的茶花和一品红开得正旺,美艳的很。” 皇帝当然有心撮合他们两个,赶紧提议:“桉荥,还不陪着拓跋楼王子一起去?” 桉荥不情不愿的应着,拓跋楼站起身来,跟她一起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御花园中,茶花怒放着,鲜艳的吐着花蕊。 桉荥现在也无心顾及这茶花开的如何,只是心急如焚。 “桉荥公主,何故如此紧张?”拓跋楼看着这一簇簇的花朵,仔细挑选着,终于挑选出一朵他看起来不错的花蕾,用力折下。 桉荥公主被看出自己的小秘密,像只小兔子一样慌张:“你…胡说什么?本公主才没有…没有紧张!” 她凶巴巴的瞪着那双水灵灵的杏眼,十分没有威慑力。 拓跋楼嗤笑一声,将那茶花插在她的发间,桉荥公主被他如此孟浪的动作弄的羞红半边脸。 “你这个登徒子!怎敢如此对本公主?”桉荥后退了两步,震惊的盯着他,眼睛里的泪珠马上就要落下。 拓跋楼顿时有些无措,自己只不过是摘了朵花送给她,怎么反应那么大? “本王子又没做什么…”拓跋楼讪讪的收回手,邪魅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再说了,你难道事先不知道你是要嫁给王子的吗?” 拓跋楼可不信她一点儿都不知情。 按说皇帝应该是告诉她的,不过看这公主好像不太愿意。 “我…” 桉荥公主抿着嘴唇好似在犹豫着,到底要说不说出来。 “你…那个…嗯——” 拓跋楼看她欲言又止,起了逗弄的心思:“怎么了?堂堂盛朝的公主难不成是个结巴?嗯?” 这个桉荥公主,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缠,也许和亲后日子会好过许多。 被他这样胡搅蛮缠的一说,桉荥公主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黑:“好你个鲜卑王子,竟然如此欺负本公主…还说本公主的是结巴,本公主要给父皇,父皇不会轻饶你的!” 拓跋楼轻笑了一下:“是吗?那公主你去吧。”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刚及笄,自己比她大了五六岁,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妹一样。 只能说是可爱,哪能当成女人一样看? “你真是气死我了!”桉荥公主气的跺了跺脚小嘴嘟着,杏眼直盯着他。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父皇这次肯定不会替她做主。 因为她是要送去和亲的,迟早是要嫁给面前这个男人的。 可是他舍不得父皇母后。舍不得盛朝,听说鲜卑非常穷,民风很彪悍,自己去到那肯定要受许多苦。 可是和亲这个事,也由不得她做主…只求面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癖好,和她相敬如宾也好。 “桉荥公主,别生气了。”拓跋楼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说着开导的话:“以后啊,你要每天面对着我,现在气,气坏了身子以后可怎么办?” “什么…你真是——”桉荥被她这直白的话又弄红了脸,这个男人实在是…果然,宫人说的没错,鲜卑民风实在彪悍。 “本王子又怎么了?”拓跋楼看她又害羞了,十分无奈。 盛朝的女子大多是如此,温柔小意,开不得半点玩笑。 可是只有一人例外…林归晚怎么就不温柔小意呢。 桉荥公主看她忽然沉默下来,若有所思模样,嘴角还带着微笑,就知道他想的肯定是女子。 “王子,你应该有心仪的女子吧?” 桉荥公主虽然没有过喜欢的人可是也曾见过别人互生爱慕的模样,一看他这样,想的就是他喜欢的人。 “嗯?这与你无关。” 喜欢又如何?人都已经去了…他又不能将人从鬼门关拉过来,怕是鬼门关也拿不过来,早已经下了几层地狱了。 拓跋楼脸色灰暗下来,抬头望了眼天空淡淡的回答:“时间不早了,该回了。” 桉荥公主不死心的又问:“既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过来和亲?” 话一出口,桉荥就后悔了,这不是他能选择的,就像自己也没有的选择。 父皇要人和亲,选择她后,无论她要怎么样,都要和亲。 怕是那王子一样,没得选择。 回头来看桉荥,拓跋楼只是普通的扯扯嘴角:“既然都懂,何必再问?” 孩子还是太小啊,只不过是个小女孩…老皇帝可真是心狠,竟然让个小女孩出去和亲。 “走吧?时间挺久的了。” “嗯,”不知为何,桉荥公主下意识的就听了他的话,跟上他的脚步,像只无尾熊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宴席过后,桉荥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好像对和亲也没有什么抗拒的念头了。 真是奇怪? 拓跋楼赴了宴后,整天窝在轩阁闭门不出,而他心心念念的林归晚却天天往外跑。 晴朗的时候,她化为男子在长街走动,想要转换一下心情,想想如何有好办法救外公。 某日照常出去,却发现了一熟悉的人。 见她个子小小的,身上挂着一只大大的包袱,站在小摊儿前眼巴巴的望着冒着热气腾腾的蒸馒头,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林归晚脸上带着柔柔笑意慢慢走上前,对着卖馒头的小贩道:“老板,来两个馒头!” 第二百六十五章:阿若(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阿若(下) “姐姐?”阿若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你怎么在这?” 林归晚笑嘻嘻的将馒头塞给她:“小丫头叫我公子。” 将她牵着离开这小摊贩,走进了隐蔽的顾府后门。 虽说她装扮成男性,可是若是被别人看到进了顾府,怕是被有心人揣测。 将阿若带到自己的院子,司葵也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这小丫头是谁呀?你就不怕她说出去?” “阿若可不是那种孩子。”林归晚摸了摸她的头,领着她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怎么到央州来了不是要找奶奶吗?”林归晚将那杯茶递到她的手心中柔柔的问着她。 阿若眨巴了一下眼,双手抱着那茶杯,热度从手心传来,暖洋洋的。 “小葫芦告诉我,奶奶在这个方向。”阿若举起手腕上那只小巧的葫芦,扬着头看着林归晚:“可是阿若身上的钱花完了,阿若没有饭吃了。” “没事,姐姐可以帮你。”林归晚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嘴角上荡漾着笑意。 阿若慢慢的嘬着茶杯里的热水,又拿起刚刚买的馒头,大口的吃着,看样子是饿坏了。 “慢点儿,别噎着了。”林归晚轻轻抚着她的背,悄悄离开出了门给门口的守着的丫鬟说了一声。 阿若吃完馒头,满意的揉揉肚子:“终于吃饱了。”这几天来,她都没有好好的吃顿饱饭,身上的钱全用来租马车买寒衣了。 司葵坐在她的对面,好奇的瞧着她:“小丫头,从哪儿来呀?”这姑娘倒是长得水灵,不过才七八岁,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倒是惹人喜爱的很。 阿若抬起小脸儿看着司葵,眼睛里都是惊艳:“这位大姐姐,你长得就像个仙女一样,太好看了!” 司葵被她这样一夸,心情高兴不少:“瞧你这小嘴儿,倒挺会夸人,还没跟我说从哪儿来的呢。” “阿若从南疆来的,想去找奶奶。”阿若乖巧的回答着话,可是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瞧着周围的摆设,穿的衣服这位大姐姐一定不是寻常人。 “南疆的?”司葵脸上收起笑容,微微颦着眉:“那你是南蛮人?”听说南疆的南蛮人都会制蛊,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七岁小孩全都会。 阿若见她面色沉下来,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错我是南蛮人,还会制蛊。” 制蛊对于他们来说,又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儿。 他们每个人都会制蛊,制的蛊用来高价卖给中原人士,以此来维持家用,不过这几年来制蛊的人不多了,要不是出去经商,要不然就是在家种田,制蛊费心又费神,别人买的又不多,实在是赚不了几个钱。 只不过她是南蛮族的族长之女,所以才一直学制蛊,可是双亲早逝,只剩下奶奶陪伴她,可是奶奶忽然有一天失踪了,左等右等等不回来… 她才执意要出走,过来寻奶奶。 幸而她与奶奶共同制的蛊能帮助她找,小葫芦会帮她确定方向。 “那你来这里寻找你奶奶有找落了吗?”司葵重新绽开笑颜问她,托着自己的脸颊眨巴着眼睛,或许这个小丫头的奶奶是被人带走制蛊了。 阿若提到这件事脸上满足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忧愁:“有着落了,可是还要得再往北走,小葫芦是这样跟我说的。” 小葫芦?司葵疑惑的看着她:“小葫芦是什么?你的蛊吗?” “嗯,这个——” 阿若伸出手腕让她瞧,丝毫没有戒备。 司葵瞧了瞧,不过是个拇指大小的小葫芦罢了,真是不可貌相,这东西竟然能寻人。 阿若继续解释道:“小葫芦是我养的蛊虫,要是养久了或是用些难得的天材芝宝还能化形呢。” 听了这句话,司葵是不信的,蛊虫化形不过是传说罢了,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事。 “那你小葫芦告诉你,还要再往北走才能找到奶奶是不是?”司葵看了眼小葫芦,心里有些算计,若是这葫芦指引的是真的,那可不太妙,再往北走就是京城了。京城里能不动声色的掳来南疆的制蛊人,怕不是达官显贵,或是王公贵族。 “小葫芦是这样提示我的,奶奶身上也有一只小葫芦,我身上的和奶奶身上的葫芦本是同脉,自然能感应到。” 阿若爱抚着自己的小葫芦,脸上的忧愁不减半分。 林归晚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瘦肉粥,一碟清炒时蔬,她放在阿若面前:“你饿了那么久,不能猛吃油腻的,先填下肚子吧。” 阿若欣喜的端起来肉粥深深的吸了口气,肉香味传入她的鼻腔,阿若脸上顿时起了笑意:“谢谢大姐姐。” 正好她刚刚一阵说,说的肚子有些饿了肉粥来的刚好。 “这次你多住几天,去哪我让人去送你。”林归晚看她吃得香,眼中满是柔情,这个小不点才七八岁,要不是之前她怕带着阿若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她一定带着阿若;现在正好在央州,托个人送她也是能做到的。 “没事,快到了,就在北边那个城。”阿若抹着嘴,一脸心满意足;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已经麻烦姐姐那么多次了。 “北边的城?”林归晚的脸上忽然变白,口气也慎重了许多:“确定是北边的城?” 京城…如果是京城的话,那阿若的奶奶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北边的城啊,小葫芦是这样告诉我的…”阿若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粥也放下了。 “你先在这住几天好不好?”林归晚不敢想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到了京城去找她奶奶,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她的下场。 “好啊。”阿若分不清林归晚是为什么,可是她总觉得这个姐姐是为了自己好,南蛮人的直觉向来很准。 听阿若答应下来,林归晚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还得拜托封喻川…毕竟京城他更熟悉一些。 心里轻松一些后,林归晚忽然想起手上的小葫芦的异动,将那手链解下来放到桌子道:“阿若,姐姐这个小葫芦里的蛊虫是不是死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异动 第二百六十六章:异动 “不会吧?”阿若紧张的摸着小葫芦,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后松了口气道:“姐姐不要吓我嘛,这不好好的?” “可是……”林归晚刚想张口说什么,阿若打断她的话道:“姐姐的小蛊虫很强呢,大姐姐是喂她什么天材地宝了吗?” 天材地宝?她的血算吗? “没有啊,就只是喂了血而已。”林归晚闭上眼睛后,又感受到了异动。 漆黑的脑海中哪一个发光的小团依旧在闪烁着,她总感觉很温暖。 “那还挺奇怪的,这是最容易制成的蛊,几乎每一个南疆的南蛮人身上都会挂着,大多是挂在孩子身上,怕走丢。” 阿若给她细细讲解:“因为是最容易成,所以也是最难达到巅峰,传说这个蛊要是养到极致,可以破壳而出化为蝴蝶。” “不过这没人做到过,因为没有人用天材地宝来换一个不一定成的蛊,况且这蛊用处也十分鸡肋。” 大姐姐这蛊倒是养的十分好,可是再好也不过是个传话用的,没多大作用的,她可不敢把重要的蛊给她,他们南蛮族有规定,不能将蛊赠予外人。 她为了报答,给了个‘花瓶’蛊,应该没事吧。 “嗯,好吧。”林归晚想了想,也许不是这个蛊虫,而是玉簪里的空间生出神智了呢, “那你先住这儿,司葵…”林归晚拍了拍阿若的小脑袋,眼睛却看向司葵。 “是。”司葵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自己站起身走向门外了。 林归晚蹲下身细心的跟着阿若说:“你先休息一会儿,这几天就跟着姐姐一起睡吧?” “嗯。”阿若乖巧的点点头,揉了揉眼睛往床铺走去。 林归晚望向她,嘴边噙着笑意轻轻关上门,走向司葵。 “是让主子帮那小女孩的忙吧?”司葵坐在树枝上,晃晃悠悠眺望着远处。 林归晚仰起头:“是啊,你帮我去问问吧?”虽说封喻川与她来说没什么关系了,可是自己好歹救了他那么多次,一个小忙不至于不帮吧? “我不同意,主子很忙的…”司葵看她别扭的模样心里打起小算盘:“要去你自己去,我只负责保护你。” “好啊你,”林归晚冷哼一声:“果然是他派你来的。” 耀目的光照射着上下二人,司葵默不作声,只是望着远方,阳光打在她的侧脸,好若透明的水晶,美丽不可方物。 终于林归晚败下阵来:“那好,我去跟他商量行了吧?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林归晚无奈的摇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司葵看她离开赶忙喊住她:“喂,你去哪?不是说去问主子——” “小声点儿,阿若还睡着呢。”林归晚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噤声的动作,嗔怒的解释:“我不得跟外婆说一声啊?” “那你去吧。”司葵有些尴尬,咬了咬下唇转过来脸,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林归晚禀了老夫人后,从后门出来,门口停有一辆马车。 “还挺细心。”司葵坐上马车,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赶紧上来。” 林归晚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感动,外婆真的很疼爱她,无论她要做什么事都支持她。 坐上马车,一路往北;冷风肆虐吹的两人身体冰凉,林归晚紧紧裹着披风,可是冷风还是不断从缝隙透进来,卷走她所有的暖意。 司葵手指发青拽着马缰绳,脸被冻得通红,嘴中不断呼出白茫茫的热气:“再过一个时辰多就到京城边界了,你忍忍吧,要不进去车厢里?” 林归晚在她身旁缩成一团:“不,一起吧。”她怎么能放着司葵一个人赶车,自己进去暖和。 要冷一起冷。 “那你坐好了!”司葵斜了冻僵的林归晚一眼:“别掉下去了。” 马儿飞速奔跑,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到了京城城门前,城门口人来人往,官兵查的非常严。 林归晚躲进车厢,掏出铜镜仔细看着自己的脸庞,铜镜里是一富家老爷模样,英俊潇洒微微的胡子带着成熟的性感。 林归晚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毕竟她可还穿着束胸的。 走进城门口,果然顺利过了。 司葵立马赶着马向长街尽头锦荣街去,林归晚心中忐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封喻川。 可是无论她怎么逃避,该降临的迟早要到,马车停了下来司葵伸出手看着她。 林归晚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将手递上去,下了马车。 她面前的是百花楼,可惜现在正是白天,大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 “就这样进去吗?”林归晚看着这高楼,心里犹犹豫豫的。 “我们不从这上。”司葵瞥了一眼正门,拉着林归晚走向一旁,往前走了,不过半炷香,时间绕道百花楼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虽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可是却是用铁打造的,司葵走向前手指轻轻在门上有规律的敲了九下。 门忽然开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站在门旁,她梳着一个坠马髻上面插了一支闪烁着五色光彩的琉璃簪,一身粉红色的薄纱套裙,看起来十分妖娆多姿。 林归晚一边欣赏的同时也觉得十分的冷,这个天儿穿这身衣服出来也是够有胆量。 “进来吧,鸿姑在楼上等你。”女子轻笑一声,目光流转意味深长的看着一旁的林归晚。 司葵轻轻拍了一下这女子的肩,微微挑起眉毛和她开着玩笑:“希尔,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死?穿那么少出来?现在可没有恩客。” 名为希尔的姑娘微微撅着性感的红唇桃花眼流转:“司葵可是嫉妒奴家抢了你的花魁位置?” “花魁?” 司葵被迫退场后,那个花魁不应该是白薇吗?林归晚疑惑的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白薇那个女人是四王爷的手下,鸿姑有次发现了她的狐狸尾巴,本来是想就地正法,可是她的武功不错,被她逃脱了。” 司葵黑了脸色,气哼哼地跟她解释,一直以来,她就十分讨厌那个白薇,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了,鸿姑该等久了,快去吧。”希尔关上门,慢慢的走向里面。林归晚这才看见她身上挂了一个镂空小火炉。 第二百六十七章:大婚 第二百六十七章:大婚 往前看,入目的是一楼梯,两边全是纱缦,楼梯和纱缦依墙而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路,林归晚跟着司葵迈向楼梯,慢慢往上走。 尽头是一扇窗,落地而起,两扇窗页大开,窗前两旁放着几盆开的正旺的一品红。 光滑的木地板,微微透出檀木香,林归晚走进屋子里,目无斜视的盯着面前。 屋里陈设十分温柔小意,无论是窗前挂的小铃铛,还是绣凳雕的花鸟鱼虫。 鸿影着一身素色广袖狐领锦袍,头上无半点装饰,脸上也未施半点粉黛,一双玉手正在摆弄着茶具。 “鸿姑,人已经带来。”司葵没了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正经的行了个礼站在一旁。 鸿影抬起眸子未语三分笑,声音柔柔的:“坐吧。” “多谢。”林归晚走进来,施施然的坐在她面前,没有半分怯意。 鸿影打量了她片刻,忽然噗嗤笑出声来:“等一下主子就到了,你要不先换个衣服。” 林归晚也扯出来一丝笑意:“不用了,这身挺好,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换来换去不方便。” 反正过来也不过是求他一事就要回去的,何必如此麻烦? 鸿影听了她的话,惊讶的愣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那好吧。” 来了竟还要回吗?怕是主子知道会黑了脸,鸿影心里酸酸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静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一身秘色内衫外搭一身月白袍子,衣摆位置用银丝线绣着一株竹影,广袖随着走动,袖口的银纹闪烁着光泽。 这才没几日,他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尔儒雅,眉宇间的矜贵,举手投足的丰姿,让她望而却步。 她本来与封喻川就不是一路人,距离也是应该的。 “你来了。”封喻川棱角柔和了一些,嘴角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归晚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手腕:“今日过来,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这丫头竟然还能求到自己,真是罕见。 封喻川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归晚,示意她继续说。 林归晚犹豫着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口:“之前的解你身上毒的小女孩阿若往这里找她奶奶,按她所指的位置,应该是京城这里,可这里关系复杂,我怕她捅什么篓子,你能不能帮她找一下她奶奶。” 阿若?封喻川一下想起那只古灵精怪的女孩,她要找她奶奶…南疆的人,好像在哪听过。 “行,我会留意。”封喻川颌首,期待的看着林归晚,想让她再说些别的。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静默,鸿影看着不说话的两人,也不好插话,只得悄悄走出屋子,给他们留下来一个空间。 “今日来就这个事吗?”封喻川走近她身旁,低着声问。 感受到封喻川的期待,林归晚只能装作没听懂,她悄悄退了一小步,目光移向窗外。 “没什么事了,看时间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说完后,她就要往窗外走,可是下一秒手就被他拉住,封喻川使劲一拽她,两人便撞了个满怀。 “为什么?”封喻川看见她后,心里就有一只手狠狠的攥着他的心,她离开一寸,那手便握紧一分。 脑中有股声音在叫嚣:别放走,别放她走—— “你放开——”林归晚闻着他身上青竹味儿的清香,心中就忍不住沦陷,可是不能,她不能沉浸其中,不能引火烧身,不能玩火自焚。 封喻川抿着嘴,大手环拥着林归晚,紧紧的像是勒断她的腰:“不放…放了你就会离开我了。”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林归晚停止挣扎,只是默言。 能留吗? 脑中的两股想法在打架,理智告诉她不能,留下便会粉身碎骨。 情感告诉她,不顾一切的留下来,只要守在他身旁,粉身碎骨算得了什么?她林归晚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可是她伏在封喻川怀中,压下心中的不舍开口:“让我走。” 重要的不是为了他如何,而是以后世事难测,随他出生入死也罢,随他刀山火海她也愿,可是就怕有朝一日……他坐拥皇权,她成皇宫里的金丝雀,跟其他圈养的彩蝶一同争宠…… 她不愿如此,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她不愿意围着男人转一生。 “我、不、许!”封喻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拒绝,他紧紧拥着林归晚,理智已被冲散… “不行,你放开我!”林归晚使劲挣扎,眼角有泪划落。 封喻川不忍心伤害她,只能松开。 林归晚得了空,狼狈的逃下楼梯,司葵在门外看她匆匆离去赶紧跟上。 封喻川感受着身上残存的温度,眸中满是哀伤,他看着林归晚慌忙的背影,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司葵跟上林归晚拉着她的手腕:“怎么了?” 林归晚蹲下身气喘吁吁道:“没事,咱们快走吧,我不想待这儿了。” 听着她哽咽声,司葵心里有些愧疚。是她自作主张带林归晚来的,现在害的林归晚如此难过… 司葵望了一眼身后,轻轻问她:“主子他……你为什么不留在这?” “没有为什么。”林归晚站起身微微垂头向马车方向走去,司葵看了赶紧跟上。 马车往前赶着,可是到了长街上,长长的迎亲队挡住了她们去路,无奈只能先拐进小巷子。 红的刺目的迎亲队,两旁占满了百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前面高头大马带着红花,坐着穿一身大红色喜袍的男子。 他头上带着玉冠,两条红色发带随风谦虚,一双狐狸眼满是得意,两缕鬓发垂在脸庞,更显风流不羁。 百姓们嘈杂的讨论声传入林归晚的耳朵。 “四王爷…那么威风?” “大婚嘛…听闻新妇来历也不小——” “听闻是什么府的二小姐?” “太尉府!” “对对对,太尉府…” 太尉府?林归晚一下来了精神,四王爷娶的是太尉府的二小姐——林风眠。 林归晚赶紧看向后面的八抬大轿,轿窗珠帘轻摇晃,依稀分辨出里面坐了一位新妇人。 可是那女子蒙着盖头,林归晚根本看不见容貌。 第二百六十八章:囚禁 第二百六十八章:囚禁 “没想到林风眠会嫁给四王爷…”这简直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她他之前说自己也很爱封喻川,现在不过半年,又转眼嫁给了四王爷。 喜欢的保质期可真是短。 司葵看着这十里红妆,热闹的场景又看着林归晚,想起嫁的人是她的妹妹,据她所知,她妹妹林风眠和主子可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发誓要给主子当新娘子的…… 虽说中间出了一些差错,是林归晚做了主子的新娘,可是那林风眠一直以来不都是不甘心的吗?现在怎么就嫁给四王爷?距离主子过世的消息,不过半年而已。 人啊都是往高处走的… “走吧。”迎亲队已经过去,林归晚坐上马车准备离开。 司葵看她一定要走,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带着她离开:“驾——” 马车离开长街,慢慢行驶出京城。而封喻川只得站在不起眼的小屋上看着她远行。 脑中浮现出她的请求……南疆的人,好像他知道,好熟悉…到底是在哪听到过? 对了!那次他被困在暗牢里,和他一同被关的不就是南疆老人,听皇帝那口气,好像抓住了她的把柄,那把柄不就是孙女儿吗? 这样想一下,封喻川越觉得暗牢里那个老人是阿若的奶奶……看来他需要冒险一次了。 想着,封喻川也回去准备如何进入太和殿,见到那南疆老人。 迎亲队还在不断前行,红妆十里刺痛了谁的眼? 嫣儿站在街旁,穿了一身烟灰锦袍,冷风呼呼的吹着,天上竟然飘起了小雪,雪花簌簌的下着,开始伴随着小雨,打在她脸上。 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可是他又何德何能去指示一个王爷,该做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 “姑娘,你怎么站在这?”一名丫鬟急匆匆跑了出来,看见她的脸色,又看着远行的迎亲队,脸色忽然白了下来。 若是这次被王爷知道后,她怕是小命难保。 嫣儿低下头,扫了一眼旁边的丫鬟:“没事儿,咱们回去吧。”她尽力保持着自己淡然的模样,不让自己不受控的哭出声。 丫鬟站在她身旁,只低着头连连称是。 王爷最喜欢这个嫣儿姑娘,要是让嫣儿姑娘知道,王爷竟今天成了亲,怕是要伤碎了心,可是事已如此,她已经知道了…也只能这样了,只怕王爷能轻点处罚吧。 压坏了,忐忑的跟在他身后,嫣儿姑娘走在前头,一脸魂不守舍。 她心中默默想着,不知道王府是何光景?那位王妃娘娘是何模样?竟然让四王爷神魂颠倒。 可是他为什么一想到这儿心就扎的疼,马上就要喘不过来气。 “王府在哪儿?”嫣儿问着身后的丫鬟。 可是丫鬟听到她说的话后,如临大敌赶紧白了脸色摇头:“姑娘可要冷静些,王爷毕竟是王爷不同于寻常百姓,再说了,即使是达官权贵,也有个三妻四妾,更别提王爷是皇上的儿子…” 嫣儿听了他这话,只想发笑,在他们南疆可没有三妻四妾;男女总是大胆的追求,且一生只爱一人,可是到了中原却不一样了,他是王爷,自己不过是一个小民。 可惜谁让她这个小民,却爱上了王爷。 这全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从他救上来她那一刻起她就欠他的。 四王府内,各处都打着红结,扯着红绸;来往的宾客带着礼脸上挂着寒暄的笑,四王爷一身大红锦袍脸上带着笑意盈盈,端着酒杯跟每一个人客气的说着话。 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天上飘着小雪。可是并不阻挡,四王爷心中的喜悦,这下娶了林风眠,他就得了一个有力助手,在他看来,这生意非常的值,以后得小心些,不能让嫣儿知道了。 “恭喜四王爷…” “今日王爷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恭贺的声音围绕着封念谨,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四弟今日可是真威风。”二王爷封慎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看着却不那么真切。 他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激动的内心,太尉可是一块肥肉谁不想拉拢,可是现在却被他拉了过去。 “二王兄此言差矣,今日可是四王兄的大喜之日,他不威风谁威风?” 一男子戴着带着狐狸毛领的雪青色披风,里面穿着一身竹月色交领锦袍,半块锦鲤玉佩悬在腰间,头上戴着月白色的玉冠。 听他声音温润清雅,往脸上一瞧;一双剑眉飞入鬓,两弯凤眼含笑,琼鼻樱唇,坚毅的下颌角……似乎不可能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的五官,奇妙的融合到一起…显现出一股豁达的风度。 封念谨惊讶的看着来人,不仅脱口而出:“六王弟——你怎么在这儿?” 此人是六王爷封游,从他初长成,就开始游山玩水,在各国奔跑,整日不见踪影,是这些王爷里最淡然的一个。 没想到他今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倒让封念谨十分惊讶。 “怎么了?四王兄不欢迎我?”封游带着悠远的笑意,打趣儿问道。 “怎么会?你们坐。”封念谨展出仿若亲昵的笑容:“几位王兄来了,臣弟高兴还来不及。” “那本王呢?小四可高兴?”一木制轮椅缓缓的辗着地,上面坐着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他身穿着蘇枋色外衫,里面是一深松绿色的锦袍,绣着祥云金纹。 酱色的貂毛围脖挂在脖子里,头上戴着黑曜石簪子,一张略微消瘦的脸,皮肤十分苍白,眼神也十分阴翳。 他双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拇指上一只翠绿色的玉扳指仿佛有水游动,映在他腿上搭着的赭石色羊毛毯,熠熠生辉。 封念谨转过头来面带三分笑:“当然高兴了,三王兄。” 今天是什么妖风竟然将他们全都吹过来了,不过是娶一位太尉家的女儿。 这几位可不常见着,无论是三王兄封毅,还是六王弟封游,二王兄倒是挺常见,可是一直以来都与他不太对付。 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迎亲而已,一群人全过来了,倒是给了他面子。 “几位兄弟先请上坐。”无论如何,他都要先招呼好再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告知 第二百六十九章:告知 四王府前院热闹非凡,后厨热火朝天,端菜的丫头脚下生风,而后院则是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丫鬟站在贴着红双喜的门前。 雕花木门里,林风眠坐直身子等着,说是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也是人生头一回,心里还是渴望着些什么的。 她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的红色锦绣鞋,期待的等着。 前院敬酒的四王爷正在徘徊在客人群里敬酒。 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走近四王爷,在他身边耳语了片刻,只见封念谨脸色沉了下去片刻,瞬间又恢复成笑意盈盈,他又寒暄一会儿,便急匆匆的离开。 “怎么回事?”封念谨沉下脸色,走出后门对一旁的丫鬟呵斥道:“不是说不让嫣儿出门,就今天一天都看不住?” 丫鬟苦兮兮的小跑跟着四王爷,她心里也揪的慌啊,一不留神嫣儿姑娘就借着如厕名头偷偷跑了出去,他们找了许久。 发现嫣儿姑娘时,她已经知道了。 天空中飘的雪花已由小变大,封念谨身上挂满了雪花,和还没来得及换去的红色锦袍混在一起。 急匆匆进了别院,他寻找着嫣儿的踪影:“嫣儿——嫣儿——嫣……”刚走近她的房间,就见嫣儿站在雪地里,她小脸冻的通红,一身烟灰色衣衫好似要与雪花融为一体。 不知为什么,封念谨有了个错觉,总认为嫣儿要羽化飞仙了,马上就要离开他了。 “嫣儿,你怎么在这?那么冷的天,怎么不在房间里?”封念谨小心翼翼靠近她,轻轻跟他说着话。 说实话,他心里是忐忑的,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嫣儿。 “今日…”嫣儿呆愣了片刻,木讷的转过来头,眼珠子一寸寸打量着他,苍白的嘴唇轻启:“你真英武。” 远远的看着他已经够威风的了,站在站在她面前,更是英武许多,可是她这心里却像针扎一般疼。 今日这大红色衣袍绣的纹真是精细,不知那新娘子穿的凤冠霞帔是何模样? “嫣儿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扎的我心疼。” 封念谨紧紧环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嫣儿一动不动像根木头,任由他抱着。 “该回去了,新娘子该等着急了。” 嫣儿轻轻跟他说着:“还有…王爷是不是该放小女子离开了?小女子已经离家太久……” “不许!”封念谨抬起头眼睛通红的盯着她,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十分霸道的开口:“本王要你待在这里,一辈子陪着本王!” 嫣儿听见这句话,嘴边弯起一股讽刺的弧度,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娶别人,自己回家都不许? “小女子与王爷无任何瓜葛,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呆在这,请王爷放小女子离开。” 什么叫没有瓜葛?封念谨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要与自己一刀两断?他绝不许,绝不允许! “你要离开我?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嫣儿离开,他总感觉嫣儿一离开他们,此生就永无见面之日…无论如何,用什么方法,他都不许嫣儿离开! 嫣儿绝望地盯着他看,哽咽的问着:“为什么不能离开?我又不是你圈养的一只羊!现在你娶我嫁各不相干了,你可别忘了,王府里还有一个王妃娘娘在等着你!既然你违背了誓言,那我也应该离开——” 封念谨抓住她冰凉的手,摇着头拒绝:“本王是身不由己…为了巩固权势,我只能娶她,你放心等本王登上皇位后,身边只有你一人,你就是皇后。” 嫣儿奋力抽出来自己的手,失望的盯着他的脸:“你以为我是贪图那个位子吗?”说完话后,嫣儿的脸越发苍白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放开我!让我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着。 可是封念谨听了这句话,大受刺激,他癫狂的环抱住她,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房间里去:“本王绝不允许你走,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也要将嫣儿你留下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嫣儿脸色苍白如纸,双手使劲捶着面前的男人,可是拳头落在好似钢板上,丝毫不起作用。 封念谨进了屋子,单脚将门啪的一声关上,匆匆走近大床,将她往床上一抛。 嫣儿被埋在被子里,恐惧又绝望看着他,一直往后退着:“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这样做,我绝不原谅你——” “无论你原不原谅我,我都要将你绑在身边一辈子。”他欺身上来,唇火热的贴上来。 “别!”嫣儿刚有喘息的片刻,赶紧拒绝,可是身上的封念谨根本不听她的话,用唇将她的声音堵在嘴里,嫣儿眼中蓄满了泪水。 封念谨根本无暇顾忌嫣儿的眼泪,他只渴望着嫣儿不要离开,而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嫣儿成为他的女人。 她闭上眼睛,泪水不断滚落下来;心中的疼痛快要压过身上的疼。 门口的丫鬟本担心嫣儿姑娘出什么麻烦,可是听到门缝中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她不由得红了脸。 嫣儿姑娘可真是好福气,竟让王爷冷落了刚娶的王妃,怕是那王妃现在还在苦苦等着。 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飘散着,王府里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坐在红鸾帐里的林风眠紧紧掐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变得狰狞。 幸而有红盖头挡着,不然别人看了肯定吓了一跳。 好一个封念谨,竟然在大婚之日给她个没脸! 第二百七十章:传话 第二百七十章:传话 第二日醒来,嫣儿身旁的被子已经冰冷,她悄悄望着身旁的被窝,心中冷得快要结冰…怕是现在那个男人去陪他的新王妃了吧。 封念谨清晨早早已回王府,带着歉意的面具跟林风眠道了声歉,草草履行完大婚之夜的义务,并便到书房里去了。 床上的林风眠感受着身上还未褪去的痛意,又瞧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胸口不断起伏着脑子里的气意快要爆炸。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将自己娶进门来便是完成了任务,便再也可以不用假惺惺的对她了。 可是不知昨晚是哪个狐媚子勾了她的夫君,她决不会放过! 这大婚之日算是已过去,封喻川当然知道那么大排场的成亲。 他心中不知为什么,好似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林风眠嫁人了也好,他再也不用夹在愧疚和爱意之间相互折磨。 四王兄虽诡秘又狡诈,可现在也是皇帝的当前红人,跟了他林风眠不会受苦。 当前之事,是要赶紧查清暗楼里那位南疆老人,到底是不是阿若的奶奶,好营救她出来。 看来还得夜闯一番太和殿,不知暗牢里南疆老人还在不在,皇帝有没有将她转移到别处去。 天上的雪还没下完,依旧纷纷飘落着,封喻川跃到太和殿屋脊上,背后的从背面搬了两块瓦,像只猫儿一样跳进去。 太和殿内热气腾腾,丝毫不比外边那么冷。 皇帝还在批阅着奏折,一段时间没见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封喻川坐在房梁上,等待着他批完奏折。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太监进来端着一个小托盘。 “请皇上翻牌子。” 皇帝看都没有看,从太监摆了摆手:“收回去吧,摆驾凤仪殿。” 太监道了声是,唱喊着:“皇上摆驾,凤仪殿。” 过了没多会儿皇帝将奏折摆好,太监心领神会,他为皇上披上鹤麾。 太和殿灭了灯,封喻川悄悄的跳下去,拧开龙头暗道展现在他面前。 进了暗牢后,封喻川轻轻探着,唯恐有影卫突然冒出,不过还好,这地牢阴冷潮湿,便是影卫也不愿呆着,牢里空无一人。 封喻川点燃起火把,慢慢走近那南疆老人牢旁,轻声试问:“阿若奶奶?” 那本挂在铁链上一动不动的南疆老人听到这句话后,忽然有了动静。 她颤巍巍的抬起头,问道:“什么阿若,我……不知道。” 封喻川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是阿若奶奶。 “阿若奶奶,阿若来找你了。”话一出口,那南疆老人目光好像立即在寻找什么,可是找了一圈后,没见到想见的人,目光又暗淡下来。 “阿若现在不在这,我来是跟您说声,过些日子,我们马上来救你,您先撑着一段时间。” 封喻川警惕的看着周围,急匆匆跟她讲着。 他不能久待,要是有人来了,他可就走不了了。 “不要救我,跟阿若说我死了,不要让她为我冒险。”南疆老人摇摇头,声音嘶哑的哀求:“让她好好活着,不要再来京城了,求你们帮老身照顾照顾她……” “可是……”封喻川犹豫着,还是准备冒险救他,毕竟阿若救过他的命,为她救来至亲正好算是报恩。 “别让阿若来这,太危险了,带走她……”南疆老人摇头,拼命拒绝。 阿若还小,来这京城为了救她实在不值得,皇帝心狠手辣,要是捉住了阿若,后果没法想象。 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阿若受一丁点伤害。 “好。”封喻川觉得还是先答应她,稳住她的心为妙,其他的从长计议。 安顿好南疆老人的心思,封喻川出了暗牢,小心的离开太和殿,跃出皇宫。 回了百花楼,鸿影皱着眉头看他身上湿淋淋的,还有没有化完的雪。 “怎么回事你?”屋里热气一熏腾,封喻川就像只落汤鸡。 “去了暗牢,s果然那个南疆老人就是阿若的奶奶。”封喻川拍了拍身上的雪水,皱着眉头道:“快给司葵传信,让归晚赶紧制作那个化钢水,好去救南疆老人。” “行行行——”鸿影无奈摇摇头:“我这就去,你先去洗个澡吧。” 鸿影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放飞了一只鸽子。 第二日一早,太监急匆匆的命着宫女擦干净地。 宫女们一个个怨声载道,这哪来的水?昨日也没谁过来,鞋上也没沾雪啊。 他们侍奉皇帝的宫人都是沿着走廊出入,也没有雪啊,哪里来的水。 “都给我麻利点儿!要是皇上回来了看见地上脏了,发怒了,仔细你们的皮!” 贵公公尖着嗓子教训宫女。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怎么回事?” 原来是皇帝上了早朝已经回来,贵公公赶紧行礼解释道:“回皇上,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进了太和殿踩脏了地板,弄的地上有几块儿雪水,老奴已经命宫人们正在打扫……” 宫人们赶紧战战兢兢的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们心里也苦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进来了,还让她们受罚。 皇帝脸上分不清息怒,静默了片刻,他走向几名打扫的宫女,身上的威压,吓的她们立马跪在地上,如同小鸡崽子一般瑟瑟发抖。 “朕问你们,可有人进来此处?”皇帝扫了跪成一排的宫女一眼,又打量着太和殿其他地方是否有异,难道昨日有人来了这太和殿? 宫女们抖的如同筛糠,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出来:“从昨日皇上您离殿去往皇后娘娘凤仪殿,这太和殿真的未从进一人,更别说有人踩了学进来…” 皇帝脸色沉下去,他眼见的看见房梁上有一块湿印子,冷声喝到:“全都给朕出去,关上门!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众人赶紧站起身小跑出了太和殿,不往将门关上。 皇帝急匆匆的走上龙椅,拧转龙头下了暗牢。 一进暗牢,他点起火把照向南疆老人,看见人还在,心下松了口气。 这人是不能再关这里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没想到封喻川还敢再来这里。 他本以为封喻川被救走后,肯定以为他会将南疆老人转移,所以他将计就计偏偏不动她,没想到封喻川竟还敢来这里。 第二百七十一章:营救 第二百七十一章:营救 看来要将南疆老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你以为会有人吗?”皇帝讽刺的笑了起来,对着一动不动南疆老人说:“别做梦了。” 南疆老人只是低头不言语,没人最好,她已经半截入土了,不必让阿若过来冒险,最好面前的狗皇帝赶紧杀了自己,已决阿若之心。 皇帝见她不答,只觉得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憋气的难受。 出了暗牢,进到太和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喝到:“开门,叫影卫过来。” 门口守着的太监麻利的开了门,颤巍巍道:“是,皇上。” 打发一人去请影卫,不过一会儿,一排人跪在殿内道:“属下参见皇上。” “一会儿将那南疆老太婆带走…”皇帝话说一半,看见太监还在屋里,脸色极其不耐烦道:“其他闲杂人等出去!把门关上。” 贵公公背后起了一身冷汗道:“是是是,老奴告退。” 见门关上了,皇帝才补完下半句话:“带去长门宫下的暗殿里,这次再搞砸,朕要了你们的狗命!” “属下遵旨!” 将龙头拧开,皇帝先行进了去,一旁的暗卫赶紧给他举上火把。 皇帝走上前,从手腕上掏出来一把钥匙,打开了铁栅,又从怀中掏出一印章走近南疆老人。 “还在等什么?不打晕她等着她对朕放蛊?” 一旁影卫赶紧一掌敲晕她,皇帝趁机开了她身上的铁链,不掩面上嫌弃立马远离她。 “赶紧扛着她去长门宫!”皇帝疾步离开。 影卫几个提上面罩,紧皱眉头离开暗牢,拖着老人从后窗户离开。 此时林归晚已经收到了司葵给的信,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我现在马上回信,让…你主子和我合作,一起去救阿若奶奶。”林归晚想了又想,还是想让阿若跟上。 因为阿若身上的葫芦能帮她找到奶奶,就算不是在暗牢里,只要在京城,她都可以确认方位。 司葵点点头,看她慌忙的研墨在纸上写着。 真搞不懂她和主子两个人有什么好别扭的? “归晚,其实你不用这样躲着主子的,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行了,你们都经历了那么多,难道就因为一点错过对方吗?” 司葵皱眉劝问她:“你和主子那么久,难道你不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啊……” “就是因为我了解他,所以我才要和他离开。”林归晚头都不抬,淡然说着,想了想又开口:“他渴望权势,而我向往自由,若他一日登上皇位,必定将我锁在深宫,三宫六院佳丽几何?待到我人老珠黄之日,他也会嫌我不够其他鲜花善解人意,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 司葵被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林归晚是自傲的,若是生为男儿身,不比任何人差,可错就错在她是女儿身,入不了仕途,也要是将她困在后宫之中,岂不是将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淹死在水中? 林归晚是骄傲的,她绝不许任何人践踏她的骄傲,也不屑当什么一国之母,唯有海阔天空才是她的想往。 就算是主子,也无法干涉她。 “信写好了,到时就由你带阿若去。”林归晚将信递到她手中,出了门去隔壁唤来阿若。 此时阿若正在地上团雪球,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快回来,不要玩雪了,冷。”江云起喊着她,阿若应了一声,像只小兽冲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住脚。 林归晚握着她的小手,嗔怪道:“看你,小手凉的跟块冰似的,快进来暖暖。” 阿若笑嘻嘻的跟着她进了房间,司葵倒了两杯茶放到两个人手中,蹲下身来问着:“外面那么冷还去玩雪?” “不冷不冷,南疆从来没有下过雪,没想到雪那么漂亮。”阿若抱着热乎乎的茶杯,嘴里呼出雾气。 “小丫头。”司葵帮她拍着身上的雪花,遇到屋里的热气,身上的雪都化成了雪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林归晚轻轻呷了一口茶,吐了一口浊气:“阿若,你奶奶有信了。” 正喝着茶的阿若忽然顿住,眼中迸出狂喜:“真的?奶奶在哪?阿若现在能去见她吗?” 林归晚脸上起了笑纹:“别着急,奶奶困在皇宫之中,姐姐想让你去跟着…之前的一个大哥哥,就是你帮他治病的那个,让他带你去救奶奶,好不好?” 阿若小脸变得焦急:“是不是奶奶被坏人抓走了?奶奶困在什么地方?奶奶……”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落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别急别急。”林归晚安慰着她,细声软语哄着:“正因为奶奶的确切位置大哥哥不能确定,所以才要阿若的帮忙啊。” “我…要救奶奶——”阿若哽咽的回答,泪眼婆娑。 “好孩子…”林归晚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哥哥那边来信了…不,你这就跟司葵姐姐去京城,到那告诉哥哥你能做什么,现在就去。” “姐姐不去吗?” 阿若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问。 林归晚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你跟司葵姐姐就行了,姐姐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添乱。” 更何况她最近不想见到封喻川,前一次癫狂模样,让她真的怕了。 阿若懵懵懂懂道:“是不是大姐姐和那位哥哥吵架了?所以才不去的?” “不是,姐姐和那位哥哥已经没有关系了。”林归晚淡然的话吓了自己一跳,什么时候她也竟然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他们没关系这三个字了? 果然时间是把利器呢… 阿若看她失神的样子,也不再问了。 司葵拉起来阿若的小手:“走吧?咱们去京城。” “嗯,好。”门外已经放晴,阳光照着白雪皑皑的大地,刺目的厉害。 林归晚看着两人背影,倚在门旁。 老夫人走进来看着林归晚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归晚。” “外婆?”林归晚回过来神看着老夫人,赶紧走上前搀住她埋怨道:“下了雪地那么滑,你要是叫我唤慧慧来就行了,何必亲自来一趟?” 老夫人摸着自己外孙女儿的手,慈爱的看着她:“天晴了,想出来走走…年纪大了,就该多走动。” 第二百七十二章:怪罪 第二百七十二章:怪罪 “那也得等雪融了,地上没雪水啊。”林归晚真怕她出什么好歹,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就数外婆了…是她好运气,来到这陌世得到如此亲的外婆。 “好了好了,你呀一个小丫头,比我这老太婆还罗嗦。”老夫人笑眯眯摇头:“午饭去厅堂里吃吧,正好下雪适合吃火锅子,羊肉最滋补了。” 林归晚当然不会拒绝,笑着应承。 “过些个日子,你的舅舅们都该回来了。”老夫人脸上展现出笑纹。 舅舅要回来了?林归晚一怔,若是舅舅们回来了,那外公就能救出来了,皇帝再怎么说也会迫于舅舅们,而放了外公。 现在只是收押,若真是动了外公,怕是舅舅们就不会是仅仅回来面圣那么简单了。 怪不得外婆那么高兴。 “太好了…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一家团圆了。”林归晚也笑起来。 太好了…… “老夫人,火锅子已经打好了。”门口进来一名家丁,恭敬的说着。 “那叫上来人,准备开饭。”老夫人牵着林归晚的手道:“走吧?去吃饭?” 林归晚笑着应和。 到了厅堂,一个大圆桌上铺着杏色的桌布,最中间铜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旁边放着鲜切的牛羊肉,还有些冬笋和菇类,几位舅母和表哥表嫂看到老夫人来了,齐齐站起来。 “娘,您坐。”大舅母周怜鬓角有些白发,眉眼柔和,语气柔柔的;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 老夫人点点头,拉着林归晚道:“坐我旁边。” 林归晚点了头,不经意间看见几位舅母和表嫂脸色都不太好,她赶紧转了话道:“外婆您坐,我是小辈坐后面就好。” 几位表嫂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都是一家人,多什么礼?”老夫人也不撒手,硬拉着林归晚往前坐。 无奈林归晚被拉到她身旁坐下来,这本是外公的位置。 “嘁——本来就是一个外人……”二表嫂李娇的嘀咕声,一字不差的落入每个人耳朵里。 二舅母吴璇看见老夫人面色沉下来,立马喝到:“说什么傻话?最近天冷不让你吃那么多酒,现在吃糊涂了不是!” 一段话说的圆满,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林归晚看向两人,媳妇儿脸色带着傲气,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婆婆则是吊梢眉精明相。 “娇儿!”二表哥顾良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顾良看起来柔柔的,李娇一不耐烦他就弱了三分。 “孙媳妇生了礼桑几年了?” 老夫人问着身旁的人。 二舅母吴璇立马回答:“母亲,娇儿生下礼桑已经有三年了。” 老夫人点点头,脸上分不出喜怒。她沉吟了一会儿道:“按说女人家一孕傻三年……这也够时间了,孙媳妇脑子怎么还不太清楚?” 一听这话,李娇脸色白了下来,这话可说的重了,顾良皱起眉来替李娇出头:“奶奶,这话说的太重了,娇儿只是鲁莽她不是那个意思……” “最好没有。”老夫人脸色阴沉了一些道:“难道你回了娘家后,礼桑就不是你爹娘的外孙?难道你兄弟说这种话你会高兴?” 这个丫头她可真是不喜欢,要不是当初顾良非要娶她,她才不会心软娶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进门。 小的时候可以说娇惯,不懂礼数天真烂漫算得上真性情,可都是三岁孩子的娘了,还那么口无遮拦,真是没教养了。 李娇不服又开口:“可是小姑已经去了那么久……林归晚是被那太尉爹养大的,指不定——” “二弟妹,小姑再怎么样,归晚也都是我们顾家的外孙女儿表小姐。” 大表嫂赵淼影面带三分笑,说的话乍似没什么问题,可是林归晚一细想,这可耐人寻味了。 虽明里是帮她说好话,可细细想来不还是说她是个外人吗? 看来顾府也不是她的容身之处啊。 没想到有那么多人讨厌她。 “可是就是因为她,咱们家才会有那么多事——”李娇立马借上话,十分不服气。 老夫人眉头直跳,“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所有人都一惊,厅堂里顿时没了人说话,只剩下铜锅里的汤咕咚咕咚翻滚着,热气腾腾的。 “你们以为,没有归晚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吗?老将军就不会被皇帝带走吗?你们真是天真……” 老夫人沉着口气:“错的够可以,大错特错了都。” 林归晚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几位舅母和表哥心中也都有数,他们当然知道林归晚什么也算不上,皇帝早有此意了…… “因为我们顾府,是大将军府,手握重权,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士….皇帝当然怕我们抢他的位置,所以才绞尽脑汁要除了我们,懂吗?” 老夫人气的连连咳嗽,林归晚帮她顺着气。 “无论有没有归晚,皇帝迟早有一天都要将我们除掉,而你们一个个还出自名门望族呢,这点道理都不懂!” 老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怎么会娶进几个鼠目寸光,眼界狭小的一群媳妇儿。 “母亲,你不能气坏了身子,小辈们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大舅母剜了一眼自己的儿媳妇儿赵淼影。 这几个丫头,还当老夫人是白当将军夫人的吗?一个个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班门弄斧丢人现眼! 赵淼影看见自己婆婆的目光,顿时弱了下来讨好的说着软话:“奶奶——我们真是糊涂了,别气了,淼淼给您涮羊肉。” 说着,她用公筷夹了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铜锅里涮了一会儿夹给老夫人碗里。 “这羊肉啊,下了汤锅里数上七个数就能吃了,是最佳的…奶奶您尝一尝,是不是鲜嫩无比?” 赵淼影脸上挂着笑,招呼来自己的儿子顾言:“琤儿,你给曾祖母背首诗。” 顾言字羽琤。 顾言咿咿呀呀的背起来小诗,厅堂里的气氛也柔下来许多。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脸上含着笑吃着饭,林归晚看着暖洋洋的铜火锅,心里却冷得打颤。 第二百七十三章:对峙 第二百七十三章:对峙 吃过饭后,林归晚正走回自己院子,被二表哥拦下来了。 “表哥?是有什么事吗?”林归晚脸上挂着笑,却不达心底。 “今日之事是你表嫂们的错。”顾良口气十分愧疚:“她们都是深宅里的妇人眼光短浅,希望表妹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当然不会。” “那就好。” 林归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顾良看她的背影,还想说什么可是只能住了口。 女人说话,他们一群大老爷们不好插口,其实他们兄弟几个心里也都清楚,这跟表妹没关系,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唉……都怪他把娇儿宠太狠了。 “二哥?”身后传来惊讶的说话声,转过头来看,原来是顾雪青。 他身穿着雪白色裘袍,黑发全部束起,黑眉飞鬓。 “雪青,你怎么来了?”顾良问道,自己这个三弟可是个少话的,怎么今日过来了。 “没…”他看了一眼消失在转弯的背影,将嘴边的话压下去。 本来是想跟她道个歉的,他心中从没将林归晚当做不祥之人,两位嫂嫂只是片面之言…… “看你这样,好似是看上了表妹?”顾良见他愣神,忍不住调侃。 自己这个三弟从小便寡言少语,可偏偏他那双眼睛特别清澈,一点儿事都藏不住。 顾雪青脸上忽然红了一片,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二哥…我…” 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林归晚这个表妹回了顾府后,他总是格外的注意她,好似她身上有股莫名的魔力指引着他,令他不得不注意。 “你可别忘了,她可是王妃,虽说王爷已经被废,可是也改不了她是个有夫之妇。”顾良拍了拍他的肩劝慰他。 是啊,有夫之妇。 顾雪青的脸色忽然暗淡下去,嗫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沉默。 可是心中有只野兽在咆哮,在诱惑他道,没事的,林归晚和封喻川已经分道扬镳了,现在是孤身一人。 “我可要警告你,不要做出格的事。”顾良看自己三弟脸色变幻,赶紧警告他。 这孩子认定的事不回头,九匹马都拉不回来,赶紧趁早制止。 “我心里有数。”顾雪青点点头,离开。 回了屋的林归晚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玉簪发愣,是不是她该离开了? 等舅舅回来后,救出外公来,她也没了牵挂定要离开的。 也不知阿若到了百花楼了没有… 这时,司葵策马扬鞭,一路冲到了京城。 “这小姑娘长的真是水灵。”鸿影眼睛发亮的看着阿若,嘴里却问着司葵:“在哪拐来的丫头?” “是林归晚塞来的……”司葵对鸿影的反应不忍直视,要不是她是自己的领头儿,看她这样,还真以为是个老鸨。 “请问……大哥哥在哪儿?”看这面前的鸿影,阿若只觉得有些害怕。 倒不是说长的如何吓人,而是感觉不一样…… 要说她长的,在阿若看来,可是个难得的大美女,像个神仙妃子。 “大哥哥?”鸿影看向司葵。 “说的是主子。” “大哥哥!”阿若看到封喻川赶紧扑了过去,这个姐姐看着感觉都要吃了自己了。 封喻川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不点儿,将她抱起来道:“阿若怎么在这?” “阿若是来救奶奶的!”阿若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 封喻川不禁失笑道:“归晚怎么让你过来了,你个小丫头能帮上什么?不如你在这等着?” “不不不……”阿若抓着封喻川的衣领道:“我有小葫芦,可以知道奶奶在哪,你就带着我去嘛——” “不行,这不是儿戏。”封喻川直接打断她的话,拒绝她。 可是阿若一点儿也不气馁,拉着封喻川的衣服摇晃着:“小葫芦可以确定奶奶在哪,要是奶奶被转移位置了,有小葫芦在,我也能找到。” “小葫芦?”封喻川看向她手腕上的小葫芦,半信半疑道:“真的?能确认位置?” “那当然,大哥哥你就信我吧——”阿若急的泪花儿闪烁着,要怎么样大哥哥才能带她去嘛! “归晚姐姐让我跟着你去的,你不信我总不能不信归晚姐姐吧?” 阿若祭出自己的杀器——林归晚。 果然封喻川不再犹疑,一口答应下来:“可以带你去,到时你要听话。” “你?”鸿影真不敢信只不过因为这丫头提了一句林归晚,他就同意了。 “林归晚既然让她跟着,肯定有道理。”封喻川知道林归晚那丫头的本事,鬼点子那么多,总是做些让人意外的事,可是结果总是出乎意料的好。 这次让阿若跟着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太好了。”阿若想到马上要见到奶奶了,脸上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 “一定听话。”封喻川还是有些不放心,仔细叮咛着她。 阿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坚定道:“一定,我会听话。” 天一擦黑,封喻川已经穿上夜行服。 给阿若套了一身小号的一夜行服,又仔细叮嘱了她好多,封喻川才踏上了屋脊。 跟在身旁的有司葵和鸿影,暗卫中,数司葵轻功最好,鸿影武功最高。 带两个人去,刚刚好。 几人轮流背着小阿若,赶到皇宫已经深夜了,封喻川给两人使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封喻川特意寻了个近道儿,去太和殿。 几个人刚落到屋顶,阿若小脸马上皱了起来。 她拍了拍背着自己的鸿影,小声在她耳边说着:“错了,不是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鸿影警惕的看着周围,心不在焉的低声问着背上的小阿若。 “小葫芦告诉我的。”阿若拉着鸿影背上的衣服:“真的不在这,在相反的方向。” 封喻川感受到异样,赶紧回头问:“怎么了?” 鸿影将阿若甩到他背上,让她去解释。 “错了,奶奶不在这儿。”阿若又趴在封喻川耳朵上跟他讲。 “小葫芦告诉阿若,奶奶在相反的方向。” 封喻川停下自己掀瓦的手,认真的问:“阿若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 “确定,奶奶就是在相反的方向。”阿若紧绷着小脸回答,语气也十分严肃。 封喻川顿了片刻道:“走,去西边。” “主子?”鸿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第二百七十四章:抉择 第二百七十四章:抉择 “走。” 司葵鸿影拗不过封喻川,只好往西边跃。 皇宫很大,阿若跟着小葫芦的指引,一直告诉封喻川往西;直到临近皇宫尽头,阿若才示意封喻川停下来。 “这是哪?”鸿影轻声问着,依着没有化去的白雪映出来的光辉,打量着底下的破旧宫殿。 这一片宫殿,没有一丝人气儿,只是隐隐听得到,若有若无的抽泣。 破败的宫门,窗户结着蛛网,一个个大洞透着风。 “长门宫…”封喻川细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就是冷宫。” 冷宫是用来关那些失仪犯事的妃子的,进了冷宫根本出不去,一辈子就只能在这里孤独终老。 没想到阿若奶奶竟然关在这里。 “进。”一声令下,司葵和鸿影在前面开路,封喻川随着阿若的指引,小心翼翼下了宫殿七拐八拐,终于在一间隐蔽的里间停了下来。 封喻川伸出手,几人停下来往后靠。 离间里似乎有人,一盏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出来。 封喻川拾起来一只小石子,啪的一声扔在门上,里面立马传来警惕的低喝:“谁?” 封喻川躲在暗处,盯着门口。 片刻,就有两名黑衣男子跑出来环视四周,见没人才互相点点头回了房。 封喻川又往屋外掷了一石子,屋里又有了动静,还是那二人。 二人走到院外,仔细看了一番,并没有人。 “怎么回事?”一黑衣人问另一个。 另一个回答:“许是积雪掉落不用管他。” 封喻川四人趁着他们两人出去的时候,赶紧偷溜进房间里。 屋里只点着一丛篝火,封喻川抱着阿若躲在暗处,查看着屋内的情况。 篝火旁已经没人了,其他位置破的破烂的烂,根本没看见南疆老人的身影。 阿若戳了他一指头,示意封喻川往左边看。 他们现在位于屋顶右侧房梁上,左侧看去还有个小门,上面拴着铁链。 阿若用唇语说,那扇门后面关着的就是奶奶。 那扇门后?封喻川皱眉打量着周围,看看有什么办法拿到钥匙。 出去查看的两个人骂骂咧咧回来了,坐在篝火旁继续烤火。 “大冷的天,也不知道守到什么时候。” “让你守着你就少了那么多废话,小心主子知道了。” 阿若紧抿着嘴,看着两个人,眼睛鼓溜溜乱转,她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支小盒子,然后我打开之后向那两个人吹去。 封喻川惊讶的看了一眼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虫晃晃悠悠的飞到两个人面前,像蚊子一样扎在两个人的脖颈处。 “这冰天雪地的竟然还有蚊子?” 其中一人往自己脖子哪儿拍了一下,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小虫。 另一人也附和:“是啊,的确有蚊子,真是奇怪。” 他的脖子刚刚也被咬了一下,还挺疼的。 司葵眯着眼睛看着两个人,真是小丫头,放出去的可不仅仅是蚊子吧? 果然不出所料,那两个人看着篝火,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哈欠连连的。 阿若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得意的看着两个人;虽说她炼蛊的功夫还不到家,不过两个睡蚊子还是能做成的。 这睡蚊子,是她奶奶教给她的,只要用睡眠花的花粉一直养着它,蚊子叮上的人就昏昏欲睡。 不过这蚊子她还没喂够时间,她还担心没作用,没想到还起了点作用。 见到两个人都睡昏下去,封喻川跳下来在两个人身上翻来翻去,终于翻到一串钥匙。 用钥匙开了门之后,见到南疆老人用铁链拴着绑在墙上。 阿若见奶奶如此模样,心就像千万只刀在拉扯,疼得她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啪往下掉。 南疆老人全身脏兮兮的,分辨不出衣服本身的颜色,而且衣服上全都是刀口,破破烂烂的;头发像枯草一样蓬着,四肢上全是溃烂的伤口。 而她的脸根本看不见,一直低着头。 阿若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的走到南疆老人身旁,心疼得打量着她。 封喻川几人有些不忍心,可是还是不禁提醒着:“先将她救出去再说,阿若你先让一让。” 阿若一边用力抹着眼泪,一边往后退,不耽搁几人将她救出去。 封喻川见阿若懂事的让出位置,赶紧拿着钥匙上去将她手上的铁链锁给取下来,麻利却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南疆老人往外走。 “主子!”司葵抽出手中的短刀,紧张的看着外面已经起来的两人。 那两个黑衣人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脸色黑沉沉的。 “没想到还真有杂鱼过来送死?”黑衣人抽出腰间的长刀向她们二人劈过来。 鸿影轻轻弹起兰花指,袖子中的长袖直直打向他们的命门,长长的水袖,仿佛是长了眼睛的水蛇一般紧紧的捆住二人。 两人嘿嘿一笑,身上一用力,就将身上的水袖给崩断了,鸿影梁强的后退步舞步,捂住自己的胸口,嘴角有血渗出。 “司葵,扶着奶奶快走!”封喻川一出门就看到此种情况,眉头也紧紧皱的南疆,赶紧将身上的南疆老人递给司葵,抽出腰中长剑护在鸿影身前。 鸿影心中一暖,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前面的两人目露凶光迎着封喻川上去,顿时和他打得不可开交。 “鸿影,带着阿若离开,快走!这里有我!”封喻川一边打着一边冲后面失神的鸿影道。 封喻川觉得自己身上功夫强了许多,甚至比没有中蛊毒之前还要强一些…不知这是为什么。 鸿影看着身后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的阿若,又担心的看着面前打得不可开交的封喻川。 内心挣扎万分,咬了咬牙还是背起阿若跳出窗子。 封喻川心里一松,手上也利索了许多,手法也毫不恋战,准备离开。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皇宫,而且还关着南疆老人,估计过不多久还会有人来,到时再脱身就难了。 可是刚跳出窗子的鸿影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司葵。 封喻川刚露出惊讶的眼神,就看见窗子前又跳进了两个人,穿着和面前的黑衣人是一样的衣服,一人用手臂紧紧勒着南疆老人,另一人则狂妄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失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失去 “主子,对不起,我……”司葵脸上全是愧疚,她刚出去不久,就遇到两个人,实在是不敌,俩人夹击,将她手中的南疆老人多了去,她费尽心力才过来,可是面前的男人步步紧逼。 直逼得她退回来,鸿影脸色也十分难看,现在这情形,根本没有办法硬攻,要是稍有不慎,南疆老人则会身亡,而他们也逃不出去。 “奶奶——”阿若站在鸿影身后,着急的哭喊出声,她想跑到对面将奶奶拉回来,鸿影眼尖的将她拉住。 南疆老人被锁着喉咙,痛苦的呜咽出声,眉头紧皱着脸上十分扭曲。 她费尽力气微微睁开眼睛,好像是瞥到了阿若的身影,泪水从她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来。 “若若…若若——”南疆老人哽咽着喊着阿若,可是喉咙上传来的力量,让她不得不咽回去。 “真是一副情深的画面,让尔等也不禁感动的鼻子酸——哈哈哈哈!”那勒着南疆老人的黑衣人,讽刺又狂妄的笑了起来。 他抽出腰中的刀放在南疆老人的脖子上,威胁着他们:“束手就擒吧,不然我就杀了这老不死的!” 封喻川手中握着长剑,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他喉结滑动了两下,斟酌着开口:“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现在这种情况真不利,他说这句话根本就是枉然,皇帝狗腿子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收买? 现在最主要的要赶快找出他们的破绽,将他们一网打尽。 四个黑衣人聚拢在一起,警惕的看着他们,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放了她?休想!”那黑衣人牙齿紧咬:“将你们手中的东西全都放下!不然我就动手了——” 南疆老人十分激动,她颤抖着,声音嘶哑的对阿若道:“为了我不值得,好好活下去阿若!” 几人听到这句话后,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而阿若还懵懵懂懂的盯着南疆老人。 “奶奶,你要干什么,阿若要救你出去…”她泪水涟涟,眸中全是心疼。 天知道奶奶受了多大的苦,才变成如此模样。 这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奶奶?皇上不是将天下的百姓都当作自己的孩子吗?奶奶就不是她的百姓吗? 南疆老人贪恋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儿。 那黑衣人紧了紧手上的刀,有些没有把握的威胁着:“不要乱耍花招,不然你这老命可就没了!” 南疆老人讽刺的嗤了一声,又继续对着阿若道:“你们要赶快逃出去,好好生活!记住奶奶的话…好好活下去,若若…奶奶对不起你!” 封喻川紧皱着眉头,赶紧开口阻止接下来的事,可是却没能够挡住:“阿若奶奶——” 南疆老人浑浊的眼神里透着坚定她紧咬着牙齿噗的一声使劲碰到脖子上的刀,鲜血像决堤的瀑布一样喷溅而出。 一群人没有想到事情变得如此之快,木愣愣的看着南疆老人自杀,鲜血喷溅到每个人的脸庞时,才反应过来。 “奶奶!!”阿若睚眦欲裂,痛喊出声,看着亲爱的奶奶,如枯草一般滑落下去。 “奶奶……奶奶!”阿若几欲失声,泪水蒙着她的眼眶,拼了命的想要跑上前去抱住她。 可是一旁的司葵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往前一步。 封喻川没想到南疆老人做出如此决定,可是细细推敲,也只有如此,才能保住阿若。 “司葵!带着阿若离开……”封喻川咬着后槽牙,脸上严肃万分。 鸿影后背抵着他的后背,拿着手中的白绫警惕的看着几个人。 “呵!就算没有了,那个老废物当挡箭牌,你们也休想离开!”四个黑衣人微微躬着身子,紧握着手中的刀,目露寒光。 “那今日……就争个你死我活吧!”鸿影护着身后哭泣的阿若,低声训斥两个人:“还不快走?” 司葵紧闭了一下眼睛又马上睁开,眸中全是坚定。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拍在阿若肩头,阿若立马晕了下去。 司葵赶紧将她扛在肩上,跳向旁边的窗户。 “休想逃离!”四个黑衣人赶紧群嗡而上,想要阻拦司葵。 皇上要是知道南疆老人自杀了,而他们几个人也没有将凶手抓住,怕是会活活撕了他们。 封喻川和鸿影也不是吃素的立马用剑挡住他们。 四人用刀将剑挑开,鸿影立马用白绫捆住他们。 封喻川看准时机,刺向几人,可是却他们几个人躲开。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牵制,眼看着司葵就跑远了,几个人终于有些不耐烦,露出了破绽。 封喻川趁机刺向一人,那人立马受了伤。 见同伴受了伤,其余三人拼尽全力围攻封喻川自己,鸿影拼命牵制,可还是让封喻川挂了彩。 封喻川手臂中了一刀,后背中了一刀,鲜血流淌的在暗色的夜行服里并不明显。 鸿影见他受了伤,使尽全力抽出身上所有的白绫,将几人全部围住。 “走!”白绫根本撑不了几时,赶紧要趁机逃走。 封喻川扶着自己的手臂,跳出外边的窗子。 两人跃上房顶,急急的跑着,像两只灵活的猫儿。 封喻川身上的血滴答滴答的落下来,映在白雪皑皑的屋脊上。 疯狂的奔走了一阵儿,封喻川往后看一看,并没有人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抓起地上的雪捂住自己的伤口。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会儿他们又要追来了。”鸿影已经没有力气,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可是不走他们就得赔命。 “走!”封喻川咬了咬牙齿,继续往百花楼方向奔着。 身后的追来的几人,寻找血迹的方向追到皇宫外的夜坡,可是到了那里血迹已经消失,无奈只能铩羽而归。 “什么?”皇帝穿着黄色亵衣,从龙床上惊坐而起,脸色乌黑的直盯着跪着的四人。 “属下……失职…”几个人身上都打着摆子,脸色都苍白的可怕。 这次他们家事情办砸了,皇帝肯定不会轻饶他们。 “废物…全都是废物!”皇帝枯瘦的双手锤着龙床,激动得咳嗽了好几声。 太阳穴突突直跳逼的他想见血杀人! 第二百七十六章:哭诉 第二百七十六章:哭诉 他终于忍不住抽起床前的尚方宝剑,走到几人跟前,啪的一声,斩掉其中一人的头颅。 鲜血喷涌出直射得皇帝的亵衣染满红色。 没有生命支撑的身体像一团棉花一样倒了下去,头颅像只熟透的西瓜摔落在地上,血流满地。 其余三人看的惊悚万分。 “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皇帝将手中的宝剑一扔,气得坐在龙床上只喘气,赶紧将玉枕下的药瓶子掏出来,倒出几粒药服下去才好受一些。 几个影卫如同下了赦令,窜的连个影都不见。 皇帝坐在龙床之上,一脸肃杀之气,紧握着拳头,浑身是血。 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封喻川好儿子,他算是记下了。 再能耐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一只不能重见光明的地鼠?就算死了也跟死了一只蚂蚁一样,无足轻重。 回了百花楼的封喻川敷了一些药,草草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鸿影倒是比想象中的更严重,她回到顶楼后,哇的吐了一口血。 司葵吓得脸色都白了,他从未见过鸿影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赶紧将她扶着坐上床。 “鸿姑,你怎么样了?”司葵运着自仅仅剩不多的内力帮她疗伤,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鸿影脸色白的像一张纸,眼下泛着乌青,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没有任何可信度。 “你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没事?”司葵焦急的看着她:“你的医术不是很好吗?快说个方子让我去拿药。” “人参 、白术、茯苓、炙甘草…去药铺抓一些来,熬煮着给主子服下。” “主子看起来还行,只是中了一些皮外伤,重要的是你呀。”司葵真是怒其不争,明明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主子。 鸿影咳嗽了几下,有气无力的训斥着:“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对了,阿若呢?” 怕是阿若那小丫头现在是肝肠寸断了。 死在面前和不知声的悄悄离世,感觉可不一样,更何况是那么惨烈的死法。 “阿若在楼下一层隔壁屋里…”司葵眼中有丝愧疚划过,若不是她太慢了,没有救得了阿若奶奶,恐怕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鸿影看出她的不自然,劝慰道:“这个错不在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命是如此。” 那时候就算是她,就算是主子,也没有办法保证能将阿若奶奶安全带出去。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 “我出去买药了。”司葵默默的点点头。 看着司葵远去的背影,鸿影叹了一口气,慢慢走下楼梯到了阿若的房间内。 阿若正躲在被子里哭的悸动,鸿影悄悄走上前去,拉开被子,阿若一头汗,不知是哭的还是被子捂的。 “对不起小丫头…”鸿影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慢慢抚着她的背。 “奶奶死了…她死了……”阿若紧紧握着自己的小拳头,泪水糊了满脸,心里有如刀绞一般。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许这就是命呢…”鸿影轻声安慰着她:“奶奶在牢里受了那么久的罪,也许这样离开是一种解脱呢?” “奶奶去了…阿若怎么办?”阿若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昏死。 鸿影知道现在若是不让她哭,怕是以后想发泄,发泄不出来,憋坏了可就麻烦了。 “奶奶我想你…阿若只有奶奶了……” 一声声呼唤,喊的鸿影心痛… “还有还有我…阿若可不孤单,阿若有我有司葵姐姐,有大哥哥,还有归晚姐姐…” 鸿影一个个数着,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我们都是阿若的亲人…阿若不要难过…” 可是阿若还是啼哭不止,鸿影只得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抱着她。 远在央州的林归晚,眼皮直跳着,做事也心神不宁的。 “怎么了?归晚?”老夫人看到她一脸恍惚,不禁关切问着。 “没事儿…外婆。”林归晚也不知今儿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她端起杯子准备喝一口茶,可是茶水实在太烫,喝一口后,烫得舌头发红,手也不听使唤,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怎么了你这是?”老夫人紧张的看着她:“你今天脸色怎么那么白?是不是病了?” 林归晚看着那摔碎的茶壶发呆,直到外婆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她才反应过来。 “不烧啊…怎么了你今天?” “对不起外婆,茶杯让我打碎了。”说着,她赶紧低下身去捡碎片,可是一不小心碎片又划伤了手。 “哎呀,你放着吧…真是的——”老夫人心疼的抓着她的手指头。 “这些让下人做就好了,你就不能好好呆一会儿啊,我的小外孙女?” “对不起外婆…”到底怎么回事? “许是你舅舅今日就回来了,你预感到了。” 提到舅舅,老夫人脸上起了一丝柔和。 几个舅舅都是骁勇善战的英雄,虽不如外公那样打下来半个江山,但是也是鼎鼎有名的。 “舅舅要回来了?”林归晚的抬起头,若真如此,那外公就有救了。 迫于压力,皇帝肯定不敢将外公怎么着,顶多失了大将军的名号。 虽说名号很重要,荣誉加身,但是人都没了,名号也就不重要了。 “说的今日夜晚回来,不知到哪儿了。”老夫人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她这几个儿子回来后,看谁还敢欺负他大将军府? 果然话没说到两三句慧慧喜冲冲的跑进来跟老夫人道:“老夫人,几位爷回来了。” “这不正说起他嘛,真是巧!”老夫人脸上喜气洋洋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走,去看看。” 林归晚也有了几分喜意,可是走了几步才发现,皇帝没有传他们回京,现在他们回京了,那便是,欺君罔上。 不过是从紧急,估计皇帝也不会傻的现在开始冲突,怕是几位舅舅身边都带着人呢。 随着老夫人一同进入了厅堂之内,几位舅舅仪表堂堂,一番武将身姿,见到老夫人之后,立马半跪在地。 “回来了就好。”老夫人眼角带着笑意,一个一个的扶起。 “归晚见过几位舅舅。”林归晚也十分守规矩的行了个礼。 几个大老爷们看到林归晚后,再次惊讶,又不由的在心里摇摇头。 这个小外甥女,和逾婧倒像的厉害。 第二百七十七章:知晓 第二百七十七章:知晓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老夫人拉着几人打量着,回头忙寻找着什么,喊起来:“慧慧,快给厨房地话说爷们回来了,今天为你们接风洗尘。” 老夫人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眼眸里含着泪水,抓着几个儿子的手紧紧不松。 “娘,自家人还接什么风啊?”顾戎拍着自家老母亲的手,眼中满是温情。 这次他们回来没有经过宫中传召,怕是欺君罔上之罪,也许会将他们的虎符兵符收去,可是不回又不行,父亲被关押在天牢里,不知情况怎么样,他们几个做儿子的,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关着一辈子吗? 皇帝无非是想要权力,他们几个就算是散尽自己手中的兵马也要将父亲换过来。 不过皇帝要是想将他们一刀铲除,可就是想错了。 后来他们手中也豢养了不少兵,出去打个仗倒不至于,但是也足够让皇帝忌惮了,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回屋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吃饭让慧慧叫你们。”老夫人不舍得拍拍几人的肩。 “瘦了不少……” “娘,都没瘦,只是精壮了不少看起来显瘦。”顾词一向会说话,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形。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老夫人呼出一口浊气,心里舒坦不少。 可是在林归晚看来,序幕才刚刚拉开。 京城四王府内,林风眠身着藕荷色金绣缠枝莲缎裙,随着步步摇曳生姿,那裙上绣的莲花像是活了一般。 她走到书房门前,紧了紧身上的姑绒镶白狐毛长披风。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头上的赤金百合步摇簪子,觉得收拾妥当后,才满意了,轻轻敲敲门。 “王爷,妾身给您送来了党参粥,是妾身亲手煮的…”身旁的丫鬟端着粥好奇的看着紧闭的书房门。 过了好大一会儿,门才从里面开了,出来一位身穿着华衣锦袍的男子,看了她一眼,便阔步而去。 “你?”林风明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淡然走过去的人,好歹她是王妃吧,怎么见了她也不行礼,真是乡村野夫不懂礼数! 她冷哼一声,拧着身子进了书房。 “有什么事儿?”封念谨捏了捏眉头,自从他娶了这个林家二小姐后,其他的几位王爷好像已经深觉危机感,处处跟他作对,步步紧逼。 无论是他京城的铺子,还是南方的田地,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毛病,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人闲言碎语找他的麻烦。 “这是妾身炖的汤…”林风眠从旁边的丫鬟手中端出来一个汤盅,想要递给他。 可是封念谨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捏了捏眉心道:“行了,搁着吧。” 林风眠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汤不上不下的。 “王爷,您不尝一口?”林风眠欲言又止,眸中的目光淡了下去。 封念谨也不看她,接过她手上的汤义一饮而尽,将汤盅又塞回她手里。 “行了吧?本王有事你先出去。”最近嫣儿好似变了一个人,每次看他都是夹杂着恨意,可是他又不敢将她放走。 为了面前这个王妃,他是遭了不少罪。 林风眠摩挲着手中的汤盅,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好讪讪离开。 刚出了门口,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冲进书房里。 “王爷!嫣儿姑娘她——”丫环刚喊出一句,忽然瞥见旁边的人是王妃娘娘,赶紧跪下来求饶。 “奴婢该死,冲撞了娘娘…” 嫣儿?林风眠脑中千回百转,眯了眯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进来!” 封念谨慌忙的站起来看见林风眠还在这没有离开,不由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本王还有些事情处理,王妃你先下去吧。” 这就要打发她离开了?林风眠在心中暗自讽刺一笑,可是面上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俏生生的行了个礼:“妾身告退。” 目送着林风眠离开,封念谨环顾了一下四周赶紧将丫和呵斥进了房间,悄悄关上门。 在拐角消失的林风眠忽然又出来,掂起脚轻轻走到门前,贴着门缝听着。 里面的丫鬟正焦急的喊:“嫣儿姑娘晕倒了,醒来之后不吃也不喝…奴婢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怎么会晕倒?请大夫了没?”封念谨紧张的询问着,同时又继续喝着面前的丫鬟:“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姑娘都照顾不好?” “奴婢该死…” 丫鬟赶紧跪了下来,磕着头:“是嫣儿姑娘说烦闷的慌,想自己动手做些点心,不小心绊到了地上放置的木柴,这才晕了过去。” “她都已经体弱成那样了,你们还让她做什么点心?” 封念谨在屋中转的像只没头的苍蝇,匆匆对她道:“你先回去,等会本王就去别院看一看。” 门外的林风眠听到这话,赶紧又偷偷溜走,可是心中却像一只鼓在敲。 嫣儿?到底是谁? 怪不得他大婚之日晾了她半天,原来是找那个狐媚子去了。 林风眠紧绷着脸,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件事她要好好从长计议,她决不会让那女人好过。 “贱人——”林风眠坐在绣凳上看这着笸箩里的针线,和没有绣完的鸳鸯戏水,不由得心感讽刺。 总有一天她要揪出来那个女人…… 天牢里老将军稳坐在满是老鼠的牢房里,身下是凌乱的稻草,旁边是跑着的老鼠吱吱叫着,而老将军,却如看不见一般在稻草堆上打着坐。 “真是好兴致…”皇帝看着里面的人紧握着拳头道:“你果然生了几个好儿子——” 见老将军不回答,皇帝也不强求,只是自己说道起来:“不过那又如何?等朕收了你们的兵符,就算将你放出去,你们也不过是一介草民翻不出什么大浪。” 老将军缓缓睁开眼睛,微微凌乱的灰白发丝垂在额前。 “皇上看来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老将军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那皇上为何还要过来看看罪臣?” “只是想看看昔日好友告别一下往昔……”皇帝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 老将军不答话,将眼睛又闭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联手 第二百七十八章:联手 老将军心思动起来,家里的几个小子肯定要进京联手威胁皇帝让他把自己放了。 皇帝肯定是要那兵权的,可是若是将兵权一放,那他们就如同没有贝壳护者的蚌肉,任人宰割了。 可是若不救,小子们肯定也不愿意,但愿小子们都有底牌,能护得住他们顾家。 皇帝看着稳坐的老将军,本来是想刺激刺激他,却没想到他坐化一般,心中的怒火发泄不出去又烧了起来。 “哼!”皇帝无奈,甩袖而去。 出了天牢的皇帝,刚到宫里又碰见了自己的女儿。 桉荥公主一张小脸儿苦着,向他行了个礼。 今日她身穿淡粉色的描金画榴花罗裙,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粉色的狐裘围巾,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拧着两只飞仙髻,宝石彩珠花儿在发间盈盈飞舞。 “谁欺负桉荥了?” “没人欺负桉荥。”桉荥嘴里虽说着这句话,可是脸上却明晃晃的挂着有人欺负她。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一个鲜卑王子了,真是放荡不羁,一点礼仪廉耻都没有! “还敢在父皇面前说谎了?”皇帝见了她心中的气消了一半,软着口气跟他打趣儿。 “哎呀真没有,父皇,你好烦呀。”桉荥公主捂着自己的耳朵,哒哒的跑走了。 皇帝不禁失笑。 桉荥跑去凤仪殿找了自己的母后。 “看这小脸苦的,谁欺负你了?” 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茶盏,扶着自己的女儿。 皇后还是相同于往日的威仪,身上穿着正红色掐金线牡丹锦裙,头上插着几支玉凤簪。 凤仪殿内到处放着金丝炭火,暖烘烘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臭鲜卑王子!” 桉荥嘟着小脸儿,一副不忿的模样。 “今日我去那使馆找他,他竟然拿蜘蛛吓我!” “桉荥…”皇后犹豫着,看自己这傻女儿的样子像是喜欢上了那鲜卑王子。 可是鲜卑那地方又穷人又彪悍,还是自己女儿到那地方根本适应不了。 更何况鲜卑和盛朝不过是一时达成协议,万一有人从中作梗,一方撕毁了盟约,那她女儿可如何自处? 皇后忧心忡忡,却也不知怎么办才能阻挡,毕竟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母后你怎么了?”桉荥看着自己的母后脸色不太好,不由得停下自己喋喋不休的抱怨,赶紧抱住她的腰。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请太医来看看吧?” 皇后摸着自己的女儿小脑袋,叹了一口气拒绝。 “没事儿,母后觉得这金丝炭烧的太旺了,烤得有点儿喘不过气。” “绿缨,快把炭火撤掉几盆。”桉荥赶紧吩咐着旁边的宫女。 “是,公主。”绿缨听从公主的吩咐,搬离了几盘金丝炭。 桉荥看见母后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不由得劝道:“不如我们去御花园透一口气吧?御花园的梅花可好看了。” 皇后点点头答应,又对后面的红宁道:“将我的大氅拿来。” 红到道了一声是,赶紧拿出那银红织牡丹花绣水仙灵芝纹大氅披在皇后娘娘身上。 使馆内,拓跋楼自顾自的饮着酒,眼神迷离着。 流萤走进来看着他颓废的模样,不禁皱眉:“你这是何苦?” “小公主过来找你了吧?”流萤又斟酌着问道:“你是否喜欢小公主?我看小公主对你倒是情根深重。” 拓跋楼摇摇头,盯着自己的酒杯醉醺醺的开口:“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反正都是要和亲的人,她死了…本王子便再没有喜欢的人…” 流萤抿着嘴唇,脸色忽然苍白下来。 娘娘死了…王爷也死了,江公子又不知去向,怎么过了那么短的时间,发生那么多的事? “不要再喝了王兄。”流萤劝阻着他:“盛朝的人虎视眈眈,咱们要小心谨慎……” “过不几天,咱们就要回去了,你知道吗?” 拓跋楼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向皇上求娶公主,不日便启程回鲜卑。 “回去?”流萤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她还没见到江公子呢…这就回去了吗? “王兄,我想到街上转一转。”不行,她还一次没见着不能就这么离开,哪怕是在街上一直等,她也要等到江公子。 “去吧,带上雾。”拓跋楼又饮了一杯酒,说不清眼睛是迷离还是清明。 流萤立马出了门,身边带着达奚雾。 街上人来人往,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场景,可是却少了一些归属。 她走在街上,一个个小摊贩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和别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流萤有些抗拒这些目光,身后的达奚雾看出她的不自在,从小摊上买了一顶纱笠戴在她头上。 感受到头上一重,眼前隔了一层纱她惊讶回过头来道:“谢谢你,雾。” 这样便好了许多,再也没有人向她投来异样目光。 走来走去她的脚不由自主的拐了小巷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 “德善坊…”流萤微微抬头看着顶上的招牌,眼眶有些湿。 往下看去,大门紧闭着,蜘蛛网挂满房门,流萤心里透出一股悲凉感。 物是人非了…… 正当她将要走的时刻,身旁走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公子……”这身影,不消一眼她便看出是谁,即使隔着薄纱,即使隔着他脸上的纱笠。 戴着纱笠的江云起身子一僵,转过头来。 “你是?” “流萤,我是流萤。”她掀起脸上的纱笠,惊喜的看着他。 江云起陌生的盯着她的脸,微微扯出一些笑意:“多日不见,公主美貌更甚之前。” “江公子何必如此挖苦我?”流萤又酸又苦,一双深邃眼眸中蓄满泪水。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要是一直能留在王妃娘娘身边该多好? 这样她就能一直看着江公子了… “绝无此意,不过公主怎么会在盛朝?”问出这句话,江云起就后悔了,前些日子,鲜卑来朝准备求亲,来的是拓跋楼,求的是桉荥公主。 流萤肯定是跟他一起来的。 “王兄前来求亲,我……” 流萤犹犹豫豫:“我想再见你一面…所以就求着王兄带我一起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夜谈 第二百七十九章:夜谈 “何必如此,你可是鲜卑的公主,而在下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 江云起脸上带着淡然,透着纱笠流萤都能感觉到他的无所谓。 可是这样一想,心就揪痛起来。 “我的心告诉我要这样做。”流萤摇摇头,旁边的达奚雾脸色十分难看。 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白面书生一个,就像掉面粉缸里一样,说话拐弯抹角,丝毫没有鲜卑的男儿那样英武。 公主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对了,王爷和王妃真的?”流萤面露悲悸,一进京城,就听闻四方的百姓说皇帝是如何造孽逼死了王爷和王妃娘娘。 她向来认为王爷不简单,怎么就那么容易…… “他们…”江云起斜了眼旁边的达奚雾,流萤心领神会回答道。 “没事,他是自己人。” “他们没事儿。”江云起只透露出他们两个没死,任流萤再打听再追问,江云起也不告诉她,两人所在之地。 “时间不早了,后会有期。”江云起转身离开,流萤盯着他的背影发着呆,眼中满是落寞。 “后会…有期吗?”怕是再也无期了吧。 流萤捂住自己的心口,紧闭着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了你?不是说好见他一面就甘心了吗? 干什么还那么痛,不是圆了心愿吗? 达溪雾看着如此悲痛的流萤,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有一名为妒忌的情愫在滋生。 “走吧公主。” “嗯。”流萤点点头,心里却想起王妃娘娘来,不知他现在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央州顾府,林归晚打了一个喷嚏,不由得让她揉揉鼻子,是谁在想她? “表小姐是不是感了风寒?要不要请大夫来瞧一瞧?”一旁的丫鬟紧张的看着她。 林归晚摆了摆手:“没事。” 这天气真冷啊,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果然是实话外面的雪都开始化了,在阳光下滴答滴答的,那么冷的天,外公可怎么受得住? 要救外公迫在眉睫… 舅舅几人去她总觉得不太好,万一皇上将他们几人口下,或者两方出现了冲突,这对谁都不利。 不如她亲自去面谈,会会那皇上,反正在所有人看来,她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 杀了她,根本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大舅舅院子是哪?”林归晚下了决心,问着身边的丫鬟。 丫鬟惊讶一瞬,还是回答:“在厅堂另一边,表姐要是想去,奴婢可以带你去。” “走吧。”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丫鬟赶紧跟在她身后,给她指着路。 进了大舅舅顾戎的院子,先看见的是大舅母周怜。 她身穿着酱色的绣银罗裙,身上披着鸟毛氅,鸟毛氅是由百鸟的羽毛做成,经阳光下一照,熠熠生辉。 “归晚?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院子?”周怜只是惊讶了一瞬,脸上便笑开来,拉着她的手,亲昵道。 林归晚也不拐弯抹角:“今日来是找舅舅商议要事。” “哦?商议要事?”周怜顿了片刻,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含着笑意:“你先进来,我去喊你大舅舅。” “多谢大舅母。”林归晚乖巧的行礼,走进堂屋。 过了不多大会儿,大舅舅顾戎走进来。 “归晚,听你舅母说你有要事找我?”顾戎身材伟岸,头发不见一丝白。 林归晚见他来了,赶紧站起来行了礼,跟他直言:“归晚此次来,是为了外公一事。” 顾戎听见这句话,脸上笑意淡了下去,愁容顿时布上脸。 “我想去皇宫和皇上好好谈一谈,不过…是想以舅舅们的放权为筹码——” 林归晚刚说出口,顾戎立马拒绝:“你一个女子,就算有胆量有谋实,可是那皇帝是简单的人吗?你去了根本改不了什么。” “舅舅说的是。”林归晚并不反驳,反而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我只不过是个小女子,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舅舅你这一去可就麻烦了……” “舅舅们个个都手握重兵,就算没有兵符,也能号令军营众人,皇帝当然忌惮…您们这一去,他肯定是将你们留下的——” “怎么?你觉得舅舅们进了就出不去?”顾戎耐心的听着她说,颇有些自傲。 林归晚摇摇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归晚的意思是舅舅们比我这个小女子重要,我对皇上微不足道,而切我与王爷已经和离,对皇上根本毫无用处,由我谈判最合适不过!” 顾戎复杂的看着林归晚,百感交集。 这个外甥女儿,和他的小妹如出一辙的聪颖又敢当,可惜当时父亲做错了选择,要不然小妹也不会…… “林归晚!”他严肃的开口,要是真同意她去,母亲不活剐了他才怪。 “这是我们顾家的事,上天要是不想让我们顾家存活那也是天意!我们顾家不需要你这个林家的人插手。” “舅舅!” 林归晚知道顾戎只是狠心这样说,不让她贸然前去,可是她又怎能忍心让外公受苦? 周怜端过来茶,看见顾戎一脸严肃模样,林归晚眼含泪水,心里一咯噔。 “这是怎么了?爷你欺负外甥女儿干什么?”周怜将茶放在桌子上,抚着林归晚的肩,指责的看着顾戎。 “不是,你这个妇道人家不懂…”顾戎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摆摆手让她出去。 “什么不懂,外甥女儿也不是妇道人家?” 周怜气呼呼的皱眉,顾戎无奈:“夫人…” “舅母,舅舅没做什么,是我求他…一些事。”既然舅舅不愿说出口,她也就保了密。 “真的没事?”周怜怀疑的看着两人。 “没事。”两人同时摇头,周怜将信将疑。 “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周怜仔细的叮嘱两个人,顾戎很无奈的笑笑。 “羽琤呢,儿媳妇那你去看着点儿,带孩子挺累的。”顾戎赶紧转移话题,话一转移,周怜紧张了起来。 “对啊,羽琤这孩子又跟礼桑打起来了,我要去看看。”周怜又唠叨了几句,赶紧离开。 见她离开,林归晚立马跪下,坚定的对顾戎道:“我一定要去,舅舅你一定要答应!” “归晚……”顾戎抿着嘴,十分纠结。 第二百八十章:去 第二百八十章:去 “若是你不答应我,我就死在舅舅你面前,觉了你顾忌我的心思!”' 林归晚语气决绝,半分不容拒绝。 顾戎背着手,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外甥女儿,自己想想他的话也确实挺有道理,可是他不能这样做,用一命来换他们顾家,这不是君子所为。 更何况这是妹妹唯一的女儿,他怎么能绝了妹妹的命脉? 林看着电视大舅舅犹豫不决,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放在自己的脖颈处,眼神直直盯着他。 血从她的脖颈处慢慢渗出,映在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林归晚心里已经决定了,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他要为所有人负责,为她这具身体有关的人负责。 这样她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原主。 “归晚,你不要这样。”顾戎看见鲜血已经渗出来了,脸上神色十分着急,赶紧想着法子怎么制止。 “如果舅舅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林归晚低着头,手上更用了劲儿,血又渗出了许多。 顾戎看她脸色慢慢的变白了,只得先同意:“好,我同意你把刀子先收起来。” “我相信舅舅是个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归晚慢慢的收回刀子,捂着自己的脖颈,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你先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免得一会出去了,说我欺凌弱小母亲再找过来。”顾戎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他从里间拿出一个小木箱子,这都是他平常行军打仗时要用到的,毕竟是个军人,难免会有磕碰。 里面都是一些止血药,还有一些纱布。 “这是止血散……”顾戎将手中的药粉倒到她的脖子上,再用纱布慢慢的绑好。 林减了紧了紧身上穿的狐裘,把脖子给盖上,幸而狐裘有个毛领,能遮的严严实实。 “一会儿我会将想法写下来给您,希望您能按照我说的去做,若是成功了,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舅舅可以再寻其他方法。” 林归晚终于舒心地笑了起来,行了礼后退出院子。 回头自己的院子后,她再三威胁身旁的丫鬟不要说出去。 顾不得脖子上还有伤,她研了墨开始慢慢写着想法。 首先她得进了皇宫,见了皇帝,且保证身旁没有人不然一行护驾所有人将她围住后,哪有什么机会再跟皇帝谈判? 其次,她得说服皇上,而且在保证自己没有危险的前提下,将皇上制住,这样她才能公平的和他说。 不过这一条十分危险,她做不做得到还不一定,若退而求其次的话……得跟皇帝把话说完。 最后是最危险的,她要全身而退。 若是上一条做成功了这一条都没什么大问题,可是皇上是个老狐狸,若是假装答应她后,伸手就找来护卫给她一刀,岂不是玩完了? “这得要好好准备…”之前她做的安眠药不错,得多买点儿用来让其他人睡着,不过古代好像是有蒙汗药的,其实都差不多,只要能让皇上身旁的人晕了就行。 想想写写,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林归晚才拿着写了满满的一张墨迹的纸,轻轻吹干。 无论事成与否,顾府没有后顾之忧,不会找到他们的麻烦。 而封喻川……他们两人现在也已经算是没有关系了吧,自然也不会伤到他的身上。 仔细想想后,林归晚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便让身旁的丫鬟将这封信亲自交到大将军手里,其他人代交都不可以。 过了不久,身旁的丫鬟便拿着一张信封回来了。 林归晚赶紧打开来看,点了点头。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明日子时。 她呼了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 明日……便是终点了。 百花楼的封喻川不知为何,心中像是有只手在紧紧地抓着他。 将他的心狠狠的吊起来。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他不知。 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封喻川道了声进,司葵进了来。 “主子。”她行了一礼,脸色很不好看。 封喻川正襟危坐,看向她道:“出什么事儿了?脸色那么难看?” “阿若…”司葵抿了抿嘴唇,继续说着:“说想回林归晚那里。” 封喻川恍惚了一下回答:“行,想回便回去吧。” 阿若既然心情做些事情,总比一直发呆痛哭强。 “那属下现在就送她回去。”司葵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后,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提起林归晚,主子会生气,或者是落寞,看来她是把主子想得太轻了。 走到阿若房间,她已经坐在桌子前,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 呆愣愣的看着前方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木木的。 “阿若,咱们回去找归晚姐姐。”司葵轻轻的唤着她,牵起她的小手往外走。 阿若也不搭话,司葵拉着他想往哪去就往哪去,活像一只提线木偶。 坐上马车,里外兼程不过半日就到了央州,司葵也是可怜这孩子,才费了那么大劲儿,匆忙的赶到。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司葵抱着阿若从墙上跳了进去。 顾府的家丁看见是熟悉的身影,也就没管她。 “林归晚。”司葵敲响她的房门,紧紧的搂着怀中不哭不闹的阿若。 门很快来了,林归晚探出头来看着两人,本来已经扬起笑意,可是看她俩这表情,又褪了下去。 “怎么了?”林归晚看着阿若木木的表情,再无平日里那份活泼可爱。 司葵张了张嘴,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阿若从她身上滑下来,绷紧的小脸忽然泪如雨下,扑在林归晚怀中大哭起来:“奶奶…奶奶她没有了——” 林归晚看着扑在身上的小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里也不忍的悸动。 她抬头望着司葵,司葵轻轻点点头确认她的疑问。 没救出来吗?林归晚蹲下身哄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失去亲人这种伤痛不是说一两句就能磨灭的,是需要时间一点点让它结疤,就算是伤好了,可是看着那留下的痕自然也会疼,不是外人能干涉的。 “归晚姐姐…就是你永远的亲人,你要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林归晚泪水忍不住落下,摸着她小小的背,心中却在发虚。 第二百八十一章:见 第二百八十一章:见 这句话也许要食言了,她也许不能留在她的身边她也许要先行一步…毕竟明天凶险万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司葵看她脸色忽然变了变,总感觉有事发生,可现在阿若哭得那么惨,她又不好意思直面问。 林归晚哄着她,慢慢的拍着她不久,阿若哭累了,便在她的怀中睡着。 “嘘——”林归晚将她抱起来,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又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司葵在门口正等着她出来,林归晚见她欲言又止,冲她摆了摆手,自己走在前面。 等走过一段距离后,林归晚回过来头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司葵道:“我才要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的?” 她猜测着,估计与性命相关…… 这个死丫头总是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怪点子,现在又想到什么作死的方法了? 司葵埋怨着,可是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 林归晚沉下头呼出一口气,想了又想,等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开口:“以后阿若我想请你照顾…” 请她?司葵抿着嘴唇,眉间露出焦急神色:“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 “我想去夜探一下皇宫,和皇帝好好说说心里话…回不回得来还不知道。” 林归晚说了一半忽然打趣儿道,后半句倒是慎重许多。 司葵美眸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樱唇微张。 “你疯了?”皇宫?那是什么地方更何况皇帝将他们病逝,现在贸然出现,皇帝肯定会清除障碍…别说是到他们面前晃悠,就是在其他人面前晃悠也可能有被皇帝灭掉的危险。 还要和他谈谈,还要夜探皇宫?司葵只觉得她脑子烧坏了。 “你不要劝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为了外公为了顾家,她必须要这样做。 司葵见也劝不住她,只得问:“什么时候?” 她要是知道时辰后还能告诉主子,让主子帮林归晚一把。 林归晚回头盯着她的眸,一字一顿道:“若是我告诉你,你会告诉封喻川吗?我将你当朋友,你会出卖朋友吗?” 她当然知道司葵是怎么想的,这边告诉她,那边她就会告诉封喻川。 “…我?”司葵眼睛来回转着,心急如焚都想不到好办法,可是不等她回答上来,林归晚已经走远了。 夜已悄悄来到,司葵一直都等着她的动静,果不其然,午夜子时林归晚出了房门,身上穿着一身夜行衣。 司葵悄悄的跟着她,不敢离太近。 既然她已经有把握夜探皇宫,那身旁一定跟着高手。 “再问你一句,确定吗?” 黑夜中,顾戎锐利眼紧紧盯着林归晚,想从她嘴里听出一个不字。 可是林归晚却硬是点了点头,顾戎只得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有的一切都已安排好,我会派两个高手将你带入皇宫之中。” 希望母亲知道了,不会杀了他。 “谢谢舅舅。”林归晚将面罩戴上,身旁的两个精瘦男子将她一把提起坐在马车上,男子充当车夫赶着马车。 司葵听着他们说的话并不真切,只好跟着他们继续往前。 马车跑得很快,谁说虽说轻功十分好,可是也有一些力不从心。 不过马车,终于在京城附近停了下来。 司葵见见马车停后,赶紧歇了一口气,越过城墙进了京城之内,入了百花楼。 “主子,不好了!”司葵气喘吁吁,登上顶楼,也不管什么敲门行礼了,焦急的一把推开门。 封喻川正在看着纸条,忽然看见司葵闯了进来,不由得皱眉问:可何事如此慌张?” “林归晚……林归晚她,去夜探皇宫了,怕是和皇帝谈判去了。” 什么?封喻川一下子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她问:“现在人在何处?”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竟然去皇宫和皇帝谈,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告诉泓影,我去趟皇宫。”封喻川抓起被子下的夜行服匆匆跑了出去。 司葵气还没有喘匀,看见主子那么慌忙地奔出去,终于欣慰的深吐一口气。 封喻川一边在屋脊上跃,一边套着夜行衣,连绵不断的屋脊,像一座座小山峰,封喻川只觉得这山又长又远,怎么还赶不到皇宫? 而先到的林归晚已经进了皇宫中,摸到了太和殿内。 皇帝还在批改着奏折,脸色微怒眉心红红的像是长久的用指甲掐出的,林归晚心中直打鼓,深吸了一口气,攥着拳头走进去。 “什么人?” 皇帝听见声响以为是哪一个不懂事的奴才,可是抬头一看,却发现是林归晚。 “来人哪!有刺客!” 皇帝并不害怕,冷冷的抽出一旁的尚方宝剑,指着他向外面喊着。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可是不管他怎么喊,门口没有一个人应,这时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皇帝冷着一张脸,眸中射出警惕的目光:“你对外面的人做什么?” 林归晚微微展开一抹笑容,要是有普通的男子定是会晃花了眼。 “没做什么,只不过下了一些蒙汗药,在你宫里的人…嗯——好像全都下了。” 林归晚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笑着道:“皇上,今日来我是替你要达成愿望的。” 皇帝气极反笑,怒斥着她:“小小女子竟口出狂言!” “你倒是说说朕的愿望是什么?” 林归晚微微一笑吐出两字:“兵权。” 一说出口,皇帝的脸色就变了两变 他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安远候!” 好一个兵权,这确实是他目前最想得到的东西,可不过他也快得到了,过不了几天,顾府的人就会双手奉上。 等到他们双手奉上之时,就是将军府灭亡之时。 皇上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嘴角透露出一丝嗜血的笑,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她今日能耍出什么花样。 就算是兵权又能如何,他现在已经快拥有了,用兵权来威胁他,岂不是可笑? “皇上啊,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肯定想的事,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又和你有什么好提的,不过你想一想……” 第二百八十二章:诡辩 第二百八十二章:诡辩 “你想说什么?”皇帝稳坐在龙椅之上摩挲的自己的尚方宝剑,脸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林归晚紧捏着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汗,湿淋淋的十分黏糊。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按压不住心中的紧张。 “将军服肯定不可能不留后手吧?难道他们都没有想到将兵符交了之后,自己就会面临着兔死狗烹窘况?” 林归晚一点点的逼着自己清晰的说着,但是牙齿有一丝止不住的打颤。 皇帝毕竟是皇帝,上位的威压总是格外的让人窒息。 “若是皇上执意要如此,恐怕是玉碎,不为瓦全…到时候皇上要面临着是外境的施压,和城中的内乱…到时候盛朝的模样您大概也想到了吧?” “若是放一条生路,让大将军一家全部都归隐山林,盛朝也免了一场灾难,皇上您觉得呢?” 说完这一番话,林归晚悄悄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已经把话说清,皇帝的抉择,她根本无法阻拦。 我现在只等着皇帝的说法了。 皇上只是愣了一下,随机又用手摩挲着尚方宝剑的刀刃,这女子说的倒是有一番道理。 万一大将军府反扑的厉害,现在东瀛高丽还有鲜卑个个都虎视眈眈,万一引起的内讧之后,几个又撕毁盟约,一起联手,毁了盛朝,那可是得不偿失。 可是就此放了大将军府一家,他又觉得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放虎归山吗?可是若是不放,又会引来两面夹击,盛朝可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皇上你想好了吗?”林归晚手指甲已经嵌入我手心中,掐的出血,可是她紧张得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皇帝一直犹豫着不说话,等了一刻又一刻,估摸着外面的侍卫该醒了过来,守夜的太监也该活络了。 林归晚勉强的又笑了一下,看来皇上没有被她劝服。 “难道朕放了大将军府一家之后,他们就不会反扑?”皇帝冷冷的笑了一下,讽刺的回答。 “怕是难解心头之恨,联络着手下的人立马要毁了朕的江山。” “不会的,小女子向你保证,决不会如此。”林归晚微微摇摇头,继续跟他解释着 :“大将军府当然知道自己树大招风了,若是此时放过他们,收回兵权,他们肯定会感激不尽,而且他那一小撮力量终究比不过盛朝大军,既然阖家欢乐,又何必要搭上性命来赌这一口气?” 皇帝只是默声,也不搭话。 时间过得十分焦急。 屋脊上守着的两人,焦急的看了对方一眼,又不敢直冲下去救回来林归晚。 封喻川身穿着夜行服,走到太和殿屋顶,看着着两人鬼鬼祟祟,不由得抽出腰中的剑向他二人劈来。 幸好二人西湖多年,早已感觉到杀气,回头一看,向后一退,堪堪躲过。 “你是什么人?”两人警惕的看着他,出声试探。 封喻川根本不搭话,只是向他们砍来。 两人并不下死手,只是试探的过着招,封喻川觉得二人并无杀意。 不由得低声问着:“你们是谁?林归晚,在何处?” 两人伸出手示意他停下来:“表小姐正在太和殿内,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们也不太知道。” “表小姐?你们是大将军府的人?”封喻川赶紧停下来,试探问道。 若真的是大将军府的人,那便好办了许多。 “是。”其中一人回答:“我们身上带了许多蒙汗药,费了老劲儿将这太和殿的人全都下了药,然后表小姐就进去了,跟皇帝谈判。” “你们是不是疯了?竟然让她一个小女子过来?”大将军府的人也都是疯了,竟然让一个弱女子过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戎将军决定的事,属下无权干涉。”两人不气也不恼,封喻川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现在已经进去多久了?” 他掀开一只瓦,费力的瞧着里面的动静。 “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表小姐不准我们进去。” 封喻川心里慌张,急急走向他某次偷进太和殿的地方,掀起瓦片来悄悄跳进去。 “皇上…你想如何?”林归晚身体微微颤着,可是语气却风淡云轻。 封喻川着急的看着底下,想着将她救出来。 “朕…同意你的说法。”皇帝想了许久,还是松了口。 林归晚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都要飘起来了。 “您同意放了我外公了?皇上?”林归晚眼角微微湿润,希翼的看着皇帝。 皇帝心里倒是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是盛朝才经历动荡不久,现在正值冬季,根本没有粮草,经不起没必要的平反内讧。 而且外族要是看到他们内讧,肯定想坐收渔翁之利,倒时候盛朝可就保不住了。 “放,你们回家等着吧。”皇帝不耐烦的赶着她:“要是下次再夜闯皇宫,朕定不饶你!” 林归晚笑了起来,微微擦拭了一下眼角,跪地拜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成功了…外公得救了。 “下去吧。”皇帝呼出一口浊气,不愿意看见林归晚。 “小女子告退。”林归晚站起身来向外退着,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不真实。 “对了皇上…”林归晚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赶紧折回来一脸慎重。 “又怎么了?”皇帝板着脸,眼中透着不耐烦。 林归晚走到他跟前道:“皇上请允许我帮您把一下脉。” 把脉?又出什么幺蛾子?皇帝烦躁的摆摆手:“不用,这是太医的事,朕好得很!” 林归晚忧心回答:“皇上您好像中毒了,希望您彻查一下。” 虽说她告诉皇帝说他中毒了,可是以她来看,这毒怕是没救了,就算了知晓了,也不过多一天痛苦而已。 “无需你多言!”皇帝甩甩手,示意她离开。 林归晚也只好言于此,不再多说退了出来。 房梁上蹲守的封喻川见林归晚出了太和殿,也松了口气,赶紧跳了出来。 “走。”房顶二人看见林归晚已经出来,赶紧跃下去没发出半点声音,将她拉起来就走。 “太好了…”林归晚嘴一直笑着,雀跃的想原地转圈。 外公出来后一切都好说,兵权是身外之物,若没坐上那把椅子,身份高了并不是好事。 第二百八十三章:团聚 第二百八十三章:团聚 回了央州后,皇帝果然守约,立马下了诏放了老将军出来,虽说找了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收了兵符贬做平民,可一人毫发无损。 老将军从牢中出来后,变得更加沉稳了。 他并不愁以后的日子。毕竟大将军府的底蕴在,想要再位极人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回来那么久了,一直养身体,现在也差不多吧?一家人热闹的吃顿饭怎么样?” 老夫人穿着丁香色的锦袍,双鬓斑白,略微浑浊的双眼轻拍着老将军的枯槁手背。 经历那么多,吃过苦做过人上人,什么都尝过了,也该安稳了。 “行,你着手准备吧。”老将军点点头,倚在竹藤摇椅上,身上搭着灰鼠毛毯,闲适的晒着太阳。 “过几日就要到年底了,也该置办些年货了。”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着,眼角带着笑纹下去着手准备。 林归晚在院子里坐在阿若身旁,眯着眼睛看向太阳:“今日阳光真好…阿若也该多晒太阳,免得在屋里发了霉。” 阿若紧闭着嘴,微微抬头看了一会儿太阳,又看向旁边的林归晚。 “大哥哥和你身上的牵丝蛊已经深种了,你们一辈子都解不开了,所以姐姐你不能离他太远。” 阿若莫名其妙说出口这段话,让林归晚好久没发作过的牵丝蛊忽然涌上来。 心脏像背千万只丝线缠绕,紧紧绷着,痛的她脸色发白。 “林归晚你怎么了?”从围墙跳上来的司葵看她这般模样,赶紧扶她起来。 “我去找找大夫。” “大夫没用…”阿若轻声开口叫住她:“这是蛊,牵丝蛊。” “那你不是南蛮人嘛?快帮她治治?”司葵急急的催着,拿出怀中帕子擦着她脸上的冷汗。 “没办法了。”阿若低下头扣着自己手指,牵丝蛊本来就很复杂,根本不是她能解开的,要是奶奶在…… “好了…我没事。”林归晚勉强的笑出来,强撑着自己走路。 只要控制自己不去想封喻川, 她就不会那么疼。 “你……这真没有办法缓解?”司葵蹙着秀眉,半信半疑的看着阿若。 “也是有的,只要归晚姐姐她——”阿若刚开口,林归晚赶紧阻止她说下去。 “只要不想就不疼,是不是阿若?”阿若奇怪的看向她,可是撞进林归晚祈求的眸子里,只好吞了下半句话。 “是。”阿若只好应道。 林归晚欣慰的暗暗点头,慢慢挪到屋里想躺下休息会儿,这股疼意实在太凶猛,冲的她缓不过来。 司葵才不信呢,她问阿若:“是不是还有别的?这可事关归晚姐姐的命,阿若可不许撒谎。” 小小的阿若垂下头,冥思苦想。 归晚姐姐不让她说,可是这件事确实重大,牵丝蛊的两人要是长期不在一起,会患上‘相思病’,所谓相思病,她听奶奶提过,是慢慢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最后无力死去。 “阿若?” 司葵蹲下身:“你告诉我,我就说是从别的地方知道的,绝不会透露你半个字,好不好?” 想了想,阿若觉得也行,就悄悄趴在她耳朵上说着:“要两人在一起才行,那另一人好像是大哥哥。” 大哥哥?封喻川!司葵脑中蹦出来自己主子的脸。 看来要将两人拉近刻不容缓了。 日子慢慢过,转眼间就到了除夕夜。 京城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灯笼,舞龙舞狮队在街上表演着,周围百姓脸上荡漾着笑意。 街上砰砰乓乓是烟花爆竹的声音。 不同于街市的热闹,京城四王府冷清的没有人气儿。 林风眠倚在阁楼窗前,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失神。 “王爷呢,还没回来?”她轻启红唇,问着一旁的丫鬟。 “回王妃娘娘…”丫鬟也不好回答,只得搪塞道:“王爷许是在路上了,再等等。” 丫鬟不禁有些埋怨王爷,这除夕夜还没人影,弄的这王府跟个鬼屋似的。 王妃一心等着王爷,也不让人出去溜达,这除夕过的也太没意思了。 听了丫鬟的话,林风眠只想冷笑,什么在路上,什么快回来了,都是骗人的鬼话。 怕是封念谨在那个女人身上正逍遥快活呢,真是个狐媚子,勾的人,家也不回来。 林风眠摸着自己的镂空雕纹金护甲,心头一气,将护甲摆成两段啪的一声拍在窗台上。 一旁的丫鬟眼睛一跳,低下头不敢出声。 这个王妃娘娘气派大的很,稍微做的不妥,便会大发雷霆。 而被盼望的封念谨,的确是在别院。 他拉着嫣儿的手,指着天上不断炸裂的烟花道:“我希望嫣儿能每年都能陪我看烟花。” 被问的嫣儿只是愣着,木木的抬头看烟花,眼角有泪划过。 她暗自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复杂万千。 封念谨只是沉浸在自己能与嫣儿共良宵喜悦,并未在意她的表情。 而京城另一处,百花楼依旧是鼎盛,人来人往,调笑声娇嗔声充斥着。 顶楼的封喻川抿了一口酒,看着纸醉金迷的众人。 “听闻祖爷留了一份羊皮手札,找到宝藏便可为皇。” 泓影悄悄站在他身旁,淡淡的跟他讲。 “是有个这个说法。” 封喻川点点头,立马又说:“可皇室大多认为不过是个传闻,没人去找过,而且那羊皮手札也不知去向。” “出现了,羊皮手札在皇帝里有一块,一共四块,得找到其中一块才能推出其他的几块。” 泓影撇了他一眼,说着仿佛在与她无关的事。 若真是如此,倒想去探一探了,虽说不一定真,也比坐着空闲好吧。 他现在已经没了争宠夺位的资格,只能靠着其他手段上去,若是有足够的金银招兵买马,他也许能搏一搏。 “打探一下,羊皮手札在哪个宫。”封喻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宫中已经乱了套,皇帝气的胡子都抖动着,拍着桌子呵斥底下几个影卫:“谁传出去的?” 自从手札秘密暴露之后,他的皇宫便不得安宁。 来来去去全是高手,弄的鸡飞狗跳! 手札是他最后的命牌,他一定得守住。 “噗——”皇帝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皇上!” 第二百八十四章 : 跟着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 跟着去 皇宫内乱成一团,皇帝的贴身护卫一队接着一队的出宫查探,太医往来奔走,生怕皇帝出了什么差错。 封念谨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赶到皇宫,嫣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处一直隐忍着的泪水终于无声的滑落了下来,在他的心里,果然是权势最为重要。 嫣儿伸手抚摸上在的肚子,半响后,突然奔溃的大哭出声。 而赶往皇宫的封念谨完全不知道这些,他生怕皇帝身体里的蛊出了问题,因此走得匆忙,等到了殿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也一同赶过来的皇后。 皇后一脸憔悴,不仅仅是为了晕倒在内的皇帝,更是为了即将出嫁和亲的女儿,看到封念谨时一点好脸色也没有:“你怎么来了?” 封念谨按压住心中的焦躁,行了一礼后才道:“母后,父皇病危,我自当前来照料。” 皇后一脸不屑,甩了甩袖摆,哼了一声:“你来照料,那你父皇可能就好不起来了!” “皇后娘娘,四王爷!”太监行李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后转眼不在看封念谨,对着太监道:“把门打开,本宫要去见皇上!” 太监却连忙下跪,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皇后娘娘,陛下说了请四王爷进去,娘娘要不还是先回宫等候吧。”皇后正欲发作,太监又连忙叩拜了好几下:“娘娘不要为难小的了,这是陛下的吩咐啊!” 封念谨在一旁笑出了声,斜眼撇了一下皇后,敷衍的行了一礼:“娘娘还是回宫等着吧,儿臣就先进殿陪伴父皇了。”说罢一甩手便径自进了殿。 皇后气得脸颊发红,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后还是不甘心,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太监,压低了声音怒吼道:“陛下真的那么说?” 太监又磕了好几个头,连连应是,磕得额头都冒出了血迹,才看到皇后转身甩袖离开。 他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血迹,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回事,醒过来之后竟是一开口就要见四王爷,四王爷最近是真得龙心啊。 殿内一片幽暗,只燃了两只蜡烛,封念谨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龙床上的皇帝,皇帝一身明黄色的睡袍凌乱不堪,连发丝也微微发乱,平日里掩盖在里面的白发尽数散了出来。 他脚步一顿,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迈步走了过去,温声开口:“父皇,您感觉怎么样?” 听到动静,皇帝抬起头来看向封念谨,眼眶浮肿,眼白仿佛被染了血迹,红的有些可怖,他一下子抓住了封念谨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恨意和弑杀:“你,你把手札给我找过来!把封喻川那个逆子给我找过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这世界上所有觊觎皇位的人!杀了,都杀了!” 封念谨皱了皱眉,也不知道面前的皇帝胡言乱语的在说些什么,只是手札两个字却进入了他的心底,什么是手札,皇帝为什么要那么看重这个东西。 他原本想要再动用一下催眠蛊,但面前的皇帝精神几近崩溃,他无处下手,更何况心里也念着嫣儿,最后还是只能先行把人哄睡下去,心想等到改日一定前来探查一番。 与此同时,封喻川正准备入睡,鸿影一瞬间推门而入,来不及打声招呼就直接道:“皇帝晕过去醒来后召见了封念谨,连皇后都没法见到他。” 封喻川动作一怔,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为了手札的事?” “晕过去应该是为了手札,但醒过来召见了封念谨就不知道是不是了。”鸿影在桌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灌入口中,两三口喝下去后才又问道:“我们怎么办?” 封喻川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沉声开口:“我们到皇宫里去,把手札偷出来。” “又进宫?”鸿影明显有些不愿,不愿意他去冒险,有些急焦急的道:“你如果要手札的话,我去给你找就行了,你何必要自己前去。” 封喻川摇了摇头,低声道:“皇帝知道手札的事情泄露了,他一定会更加严谨的防范,你的武功远不如我,何必去送死。” 他站起身来往床边走,边走便道:“此事就这样定了,下去吧,我乏了。” “你!”鸿影还待再说些什么,封喻川却已经躺在了床上,双眼紧闭,鸿影只能沉沉叹了一口气,旋身出门,只是在出门后,叫来了司葵,声音压得有些低,把内里的哀痛都尽数掩埋:“你去告诉林归晚,让她来劝一劝主子。” 司葵立马应了下来,飞身而去。 林归晚坐在窗前,怀中的阿若已经被哄劝得熟睡过去,她抬眼看着窗外暗沉的天气,月亮完全被遮挡住,让人无端端的觉得闷得很。 她内心隐隐的总有不安感,让她难以忽略,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一般,让她觉得心口塞得厉害。 “林归晚!”一声低唤把她唤回神智,她抬眼看过去,司葵正正站在面前的窗前,她一惊,生怕吵到了怀中的阿若,连忙道:“小声一点。” 又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司葵靠在窗沿,双臂插在一起,面色有些严肃,把宫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封喻川做出的决定说了出来之后,又道:“鸿姑让我来找你去劝一劝主子。” 林归晚眸底哀痛一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急又痛,埋在血肉里的牵丝蛊伺机作乱,让她的心口猛的一疼,这一疼,便有些顾不得怀里的阿若,一手撑在了窗沿上,动作大了一些。 阿若被惊喜,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看到林归晚一脸疼痛的脸色时不由得此地清醒,惊呼起来:“姐姐,归晚姐姐,你怎么了,是蛊毒又发作了吗?” 原本站在窗外的司葵也是一紧,连忙翻窗而入,扶住了林归晚,声音里带着焦急:“林归晚,你没事吧?” “没事。”喘了一口气后,林归晚总算缓和了过来,挥手示意司葵放开她,继而暗自在心里思量,过了一会儿后才道:“手札的事情先放一边,我总觉得皇帝中毒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封喻川一定要去的话,那我便也跟着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可能是中蛊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可能是中蛊 “你疯了吗?”司葵一下子惊呼出来,一个赶着送死不够现在还要再加一个?她一下子拉住了林归晚的手臂,这是她当成一辈子好朋友的人,更何况封喻川还是她的主子,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到皇宫里去送死。 “林归晚你听我说…….”司葵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进皇宫不是闹着玩的,皇帝晕过去醒来后只有封念谨一个人见过他,谁都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更何况手札的事情已经泄露,他一定会派重兵加以防范,你……” “又不是没去过。”林归晚沉声打断了司葵的话,拍了拍还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放缓了语气,道:“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去和……”她刚想提起封喻川这个名字,却瞬间又感受到了疼痛,不得不苦苦忍了一会儿后才把话说完整:“等我去和封喻川商量之后,再来决定。” 司葵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软化下来,要是真的劝不住的话,那也只好拼死一搏,自己拼尽全力的守着他们了。 司葵翻身离开,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把阿若搂在怀中,阿若抬眼看她,眼里带着不解:“归晚姐姐,你怎么了?” 林归晚摇了摇头,把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去,两个人翻身躺在床上后,她又把小女孩搂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哄着入睡,一边睁眼想着自己的事情。 阿若方才睡了一觉,现在已经不觉得有多困了,一手拉开了林归晚还搭着自己的手,在面前的人不解的目光下,翻身坐了起来,小孩子糯糯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归晚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屋内没有点灯,周围一片静谧,因此更显得面前的小孩眼睛闪亮亮的,里面的担忧让林归晚看得难受,她真不是人,竟然让一个孩子为她忧虑。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拉住了阿若小小的手掌,揉了揉后道:“姐姐没事的,阿若不用担心。” “不,姐姐有事。”阿若偏过头凑近了林归晚,有些小心的问道:“姐姐可以告诉我吗?” 小孩的神情很真挚,林归晚觉得自己苦苦烦恼着也不能想出多好的解决办法,阿若那么聪明,说不定一听就知道了呢。 她沉思了一会儿后便娓娓道来:“阿若,姐姐是在奇怪,前两天姐姐到皇宫里和皇帝谈判的时候,看出来了他身体里有毒,但却看不出来是哪一种毒,想来皇帝性情大变应该是和那种毒有关……” “姐姐的意思是要给皇帝解毒吗?”阿若趴在林归晚的身上,俏生生的问。 林归晚却是摇了摇头,直接道:“不是。”皇帝做了太多的错事,就算是因为中毒而性情大变才会如此,要她帮忙解毒还要掂量掂量,毕竟这也关乎封喻川,她不能一口应承下来。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怀里的阿若却是若有所思的开了口:“归晚姐姐,我记得有一种蛊虫,是催眠蛊,能够控制别人的神智,检查起来的话也和中毒差不多,皇帝有没有可能是中蛊了啊?” 林归晚一惊,也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惊讶的看向阿若:“阿若,真的有这种蛊吗?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如果皇帝真的是因为中蛊被人控制了神智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一国之主被下了蛊,严重起来可能还会危害到整个国家的。 阿若的神情却突然暗淡下来,眼里似乎有晶莹的液体划过,抽了两口气后才道:“是,是奶奶告诉阿若的。” 林归晚一下子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白痴,阿若会知道这么多当然是那个南疆老人教的,现在阿若的奶奶已死,自己还让小孩想起了伤心事,真的是不应该。 她立马把小女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劝慰,小孩子虽然伤心,但也抵不过夜晚的困乏和柔声的抚慰,不多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林归晚却是一夜未眠。 隔天天光大亮,林归晚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找一下司葵让她带自己去找封喻川,哪知道才刚打开房门却遇到了顾老夫人。 她一惊,连忙上前去搀扶:“外婆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老夫人慈祥的看着她,挥手让跟过来的婢女把早餐都端上,继而道:“左右我醒的早,所以来看看你,只是……”老夫人仔仔细细的盯着面前的林归晚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只是你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还有,刚才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吗?” 林归晚一怔,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从她和封喻川和离后,老夫人就对封喻川颇有微词,她要是说自己是要去找他的,恐怕外婆会生气的吧。 她无奈一笑,先扶着老夫人在桌旁坐了下来,继而才乖巧的坐在了另一边,笑眯眯的道:“我睡不太着,原先想着要亲自去做早点的,启料外婆你就带过来了。” 这个说辞太好,顾老夫人放下心来,拍了拍林归晚的肩头,亲自为她舀了一碗粥,继而道:“昨晚是除夕,今天就是初一了,你舅母们正在忙活着,晚间的时候你可千万记得要到厅中用餐,别像昨日那样,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林归晚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顾家其实也有很多不欢迎她的人,除夕夜那样一个热热闹闹的日子,她何必平白无故的去惹人家的眼,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总是好过一点的。 但看着外婆一脸的希翼,她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只能应了下来。 老夫人满意极了,又连着看她吃了好一些东西后,才起身离开。 林归晚目送老夫人离去,心里暗暗计算着时间,自己现在去找封喻川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赶得及回来用餐,她可不能再让外婆伤心了。 正允自思考的时候,一旁传来一声轻唤,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归晚姐姐,归晚姐姐!” 她脑海中的思绪转了回来,立马跑到室内,阿若已经醒来,正满脸焦急的寻找她,她把小孩抱在了怀里,心想自己是真的急糊涂了,阿若现在刚失去了奶奶,自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去找封喻川的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 都要死 第二百八十六章: 都要死 与此同时,从皇宫赶回来陪伴了嫣儿一晚上的封念谨匆匆忙忙的赶回府里,一回府就听到了管家的汇报:“四王爷,王妃娘娘一个人坐在饭厅里等了您一个晚上,现在还没走呢,饭桌上的菜都冷了,她也不让我们端下去。” 封念谨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不耐烦的神色,冷了一张脸往饭厅走去。 林风眠坐在饭厅里,端了整整一个晚上,脸上的神思丝毫也没有过年时应有的喜庆,冷的像极了飘荡的女鬼,恨到极致怒到极致后,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看,直到看到那一抹高挑的身影时,眼底才隐隐有了疯狂的神色浮动。 她嗤笑了一声,声音冷且寒:“你舍得回来了?那个叫嫣儿的小贱人还真是有本事啊……” “砰!”的一声,林风眠的所有话语都被封念谨掀翻在地的饭菜给吓了回去,桌上那一盘又一盘精致但冰冷的美味佳肴尽数落在地上,封念谨压抑着的怒吼声音响了起来:“你不准那么说嫣儿!” 林风眠原本还是有些害怕,但‘嫣儿’两个字仿佛在她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火焰滋得她脑袋都疼,她猛的站了起来,手掌在椅子扶手上一拍,指甲上戴的护甲套划出长长的痕迹,她伸出手指指着面前的男人,气得面目狰狞:“我说一句你就不高兴了!那个贱人到底是谁!” 封念谨看着她怒到险些扭曲的脸,眼底露出了嫌恶之色,声音里也有着浓重的怒意:“我说了,不准你那么说嫣儿!” 林风眠自幼被娇惯着长大,哪里会在乎一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女人,也不可能看得懂封念谨现在脸上的神色有多么可怖,她允自向前一步,猛得拽住了男人的衣领子,尖利的护甲套在他的脖颈处划下一抹血痕。 她道:“我就提,那个嫣儿就是个贱人!”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又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一个晚上你都待在那个贱人那里,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昨晚是除夕……呃……” 林风眠的话音还没落,脖子猛的就被掐住,她呼吸一滞,继而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提了起来,双脚悬空,她眼底露出惊恐的神色,双手抓住了封念谨的手臂,猛地拍打着要他放开自己。 封念谨却大手一挥,把她挥倒在了摔了一地的菜肴上,声音里怒气勃发:“林风眠我告诉你,我们两个不过就是各取所需,你没有资格来管我,你只需要当好你的王妃娘娘!”顿了顿,他又抬手招来了王府里的管家,道:“王妃娘娘病了,找人好好的看着她,平日里没事不许出门!” 管家连忙应了下来,封念谨转身离去,林风眠一个人跌坐在那些肮脏的菜肴里,精致美艳的衣服已经沾满了污垢,她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以前她喜欢封喻川的时候,封喻川转眼就爱上了林归晚,现在她嫁给了封念谨,封念谨却心心念念着一个卑微的贱人! 都该死,林归晚和嫣儿都该是,她们全部都要死,觊觎她男人的人就都要死! 管家正准备上前搀扶林风眠的时候,却骤然间听到这位喜怒无常的王妃娘娘口口声声的念着什么‘都要死,全部都要死’。 一时间竟吓得连忙离开,只吩咐了林风眠的贴身侍女过来服侍。 另一边,使馆内,流萤正坐在窗前黯然神伤,今日是初一,城里城外都是一片其乐融融,喜气洋洋的模样,但她却只能凭栏而坐,默默的思念着故人,自从上次在街上遇到江云起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定,一点都不想跟王兄回鲜卑,她只想留在盛朝,想着就算不能天天见面,偶尔能够遇到也是好的。 “伊颜,你在想些什么?”拓跋楼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流萤一怔,转头看去时就看到了王兄身姿笔挺的站在门口,她一时间有些紧张,连忙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说:“王,王兄怎么来了?” 拓跋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道:“这几日盛朝在过节,是好时候,我们明天去向盛朝的皇帝求亲,之后就该离开了。” “我不!”他的话才刚落,流萤猛的就惊呼出声,一把向前飞奔过去,在拓跋楼的跟前跪坐了下来:“王兄,王兄你答应我吧,我不要回鲜卑,我不要回去。” 拓跋楼被她跪得一愣,立马伸手把她抓了起来,低声怒喝了一句:“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你是公主,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看到流萤被他吼得一愣,不由得只能又放软了语气,低声道:“伊颜,我们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不,我们有!”流萤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打断了拓跋楼的话,伸手拉住了男人的手臂,声音显得焦急:“王兄,王爷和王妃娘娘没死,他们没死!” 拓跋楼眼底有些不可置信,反手握住了流萤的胳膊,拽得她生疼,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颤抖:“你说什么?林归晚没死?她真的没死?” 流萤顾不得疼痛,连忙应道:“是,王妃娘娘没死。” 拓跋楼脑海里有万千景象浮过,也有万千情绪飘起,最后终是只余下了一种开心和激动,他一时间竟觉得手脚有些无处安放,林归晚没有死,她没有死,自己还能再见她一面,自己还能够看到活蹦乱跳的她站在自己面前。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后才总算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对着流萤问道:“林归晚现在在哪里?” 流萤看着王兄这幅又开心有焦急的样子莫名的开始心疼,但听到这个问题时也是哑然,半响后,只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说罢,她的头也低了下来。 拓跋楼彻底的冷静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问出最为关键的问题:“你是听谁说林归晚没死的?” 流萤身体一颤,原本还以为王兄得知王妃娘娘没死的消息后会没时间管自己,看来自己还是轻视了王兄的定性,她低头不敢应声,拓跋楼立马就看了出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是不是找到江云起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 胃口不好 第二百八十七章 :胃口不好 流萤听到江云起三个字时浑身一颤,有些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生怕王兄要直接拉着她回鲜卑,但拓跋楼只是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后道:“你在哪里遇到的江云起?他是怎么说的?” 流萤连忙把遇到江云起时的事情说了出来,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江云起总共也和她讲了不超过十句话,她心里一涩顿觉心脏开始隐隐发疼。 拓跋楼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听了这话后眸底一沉,挥手招来了达奚雾,沉声开口:“雾,查一下林归晚在哪里,还有,派人跟着江云起。” 现在去查探林归晚在哪里有些难,但跟着江云起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了,毕竟江云起总有一天是要去找林归晚的,他慢慢的等着就行了。 达奚雾原本要应答下来,余光看到了流萤悲伤的神色,身形一顿,内心竟隐隐涌起了想要反抗的心思,但最终还是主子最大,他只能弯腰接受任务,转身出去办事了。 流萤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看了拓跋楼一眼,最终还是问道:“王兄,这样,我们就不用回鲜卑了吧。” 拓跋楼哪里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底露出无奈的神色,但脸上的神情却依旧严厉,道:“现在不回总有一天要回的,这两天你不许出门,也不许去找江云起了。” “王兄!”流萤一下子惊呼出声,连带着也站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如果不出去找江云起的话,那她那一颗心要如何安放? 拓跋楼起身出门,在出门前只留下了一句话:“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会让雾看着你。”说罢他便径自离去,流萤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房间里,半响后,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来就是为了见江云起,现在知道了人在这里,她却见不到,这让她怎么办? 达奚雾吩咐完手底下的人去办事之后,便一直守在流萤的门口,听到里面压抑着的悲恸哭声,顿时觉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 转眼就到了中午,林归晚还不知道拓跋楼已经知道了她没死的事,甚至正派人在找她,她把阿若哄得不再焦虑了之后,便亲自到厨房里面想着给小孩做点不一样的点心,起码可以把小孩给哄开心了。 她从空间里把泉水取出来和面,让婢女摘了些新鲜的桃花过来,原本想着直接做桃花糕的,但想着可以加点药材进去对身体有好处,便又加了一点茯苓进去添味。 司葵从屋顶上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糕点已经蒸了一笼出来,正冒着香气,她随手捡了一块送进嘴里,只觉得香甜软糯,竟是比平日里吃的糕点更加的鲜美,不由得感叹道:“你这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这么好吃?” 用空间里的灵泉和的面,以及加了一点药材的糕点自然更加鲜美,林归晚也没打算解释只是道:“你若是喜欢,我就再多蒸一些,你拿着吃。” 司葵点头应了一声,转眼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你多蒸一些吧,我给主子带一些过去,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要是能有这些糕点开胃的话估计会好一些。” 林归晚一怔,差一点就要开口询问为什么封喻川会胃口不好,会吃不下饭,但最终还是把那些话吞回了肚子里,强装淡定的道:“那我多蒸一笼,你给他带过去吧。” 虽然她的语气很淡,但司葵明明看到她的手僵了一下,脸色也不太好看,不由得暗暗在心里想,看来主子和林归晚之间还是有戏的。 司葵在心里暗笑,脸上的神色却有一些悲伤:“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主子这两天胃口不好连带着身体也虚了一些……” “我给他配点药!”司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归晚急急的打断,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林归晚意识到她估计是在寻自己开心,不由得便有些无奈,心里又隐隐的开始发疼,牵丝蛊好像又有要发作的痕迹,她连忙稳住自己,却不禁想到果然封喻川在她心内的地位还是太重了,她总要控制不住的去想他,连他胃口不好这样的小事也会在她的心里激起涟漪。 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把新蒸出来的糕点放到食盒里,然后递给司葵,道:“你给他送过去吧。”顿了顿,又道:“就算事情再多,也别忘了吃饭。” 她知道司葵的话其实也是没有全部在骗她,封喻川一忙起来会连饭都忘了吃,这种事她比谁都要清楚,她叹了一口气,把其他的糕点装到了盘子里,又道:“你告诉他,我有事情要找他谈,让他明天等着我。” 司葵看着林归晚回房的背影,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住地这俩个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解开误会,重新在一起,她脑海中想到隐藏在林归晚身体内的牵丝蛊,不由得灵光一闪,她怎么能忘了这个东西呢? 司葵轻轻一笑,拎着食盒飞身出了顾家。 林归晚回到房间后,把阿若抱起来吃点心,等自己闲下来在桌前坐下后,骤然听得阿若问道:“归晚姐姐,你今天给蛊虫喂血了吗?” 经阿若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葫芦里未血,一时间便连忙那拿出一根小针,在手指头上轻轻扎了一些,挤了两滴血进去,转头收针的她以及沉醉于美味糕点的阿若都没有看到小葫芦骤然冒出一点点蓝光,转瞬间又消散干净。 她回转身来,也夹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入口香甜美味,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封喻川,也不知道这糕点合不合他的胃口…… 才刚冒出了个头,她便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要清醒,不能再想下去了,她和封喻川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总要伤自己的心。 “归晚姐姐,是牵丝蛊又发作了吗?”阿若是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林归晚正准备回到没事,门口处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什么是牵丝蛊?发作又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转头看过去,顾戎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看着林归晚,她心下一惊,刚才进来的时候竟是忘了关门,这下子被舅舅听到自己中了蛊的事给如何是好? 第二百八十八章 : 不用放在心上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用放在心上 林归晚暗自在心里思量,行动上却快速的站了起来,把顾戎迎了进来,道:“舅舅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顾戎在桌旁坐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道:“昨晚你没过去用餐,我今天便过来看看你。”顿了顿,又道:“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牵丝蛊是个什么东西?你中蛊了?” 一连串的问话让林归晚觉得头疼,她有些无奈,就知道舅舅一定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不由得道:“昨晚是有些累了所以歇得早才没去的。”顿了顿,又道:“我没中蛊,舅舅你不用担心,刚才是我和阿若聊到了蛊毒,刚好在讨论中了牵丝蛊会怎么样。” 顾戎还是不信,正欲再问,林归晚却直接就夹了块糕点给他,道:“舅舅,这是我刚做出来的,你尝一尝吧。”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觉得好吃的话,我等一下再做一些给外婆和舅母送过去。” 提起顾老夫人,顾戎的心思便被转移了,他尝了一口桃花糕,顿觉这和以往吃的不太一样,不由得便问道:“这怎么和以前吃的桃花糕不太一样?” 林归晚一笑,道:“我做出来的当然不一样,舅舅只说好不好吃就行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撒娇,听得顾戎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好吃,特别好吃。” 林归晚看已经把牵丝蛊的话题引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殷勤的给顾戎又夹了一块,还不忘照顾着一旁的阿若,用眼神示意阿若不能再提起牵丝蛊的事。 顾戎连吃了三块糕点后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后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林归晚的眼神有些愧疚,压低了声音道:“归晚啊,你听舅舅说,既然你来到了这个家里,那就是这个家里的人,你不必把自己当做外人看,家里的妯娌说的那些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知道吗?” 听到这一段话,林归晚便知道顾戎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了,想必是舅妈和外婆在舅舅那里说了一些什么,舅舅才会过来劝说。 她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她自己不把自己当外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顾家那么大一家子的人,总不可能每一个都接受她,就单单看二表哥和二表嫂,他们明里暗里的不知道说了自己多少坏话。 这些他一一看在心里,也不愿意让舅舅和外婆为难,就想着找个时机离开顾家,一个人简简单单的过一生,多好。 但此时此刻,她却是不能这样对顾戎说的,于是只好道:“舅舅放心,我一直都当自己是顾家人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会在顾家住下了是不是,舅舅你不必想那么多,在我的心里,顾家一家和睦永远是最重要的。” 所以是因为希望顾家一家和睦,昨晚的除夕夜才不到主厅里陪伴老将军和老夫人的吗?顾戎叹了一口气,林归晚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 他伸手拍了拍林归晚的肩膀,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最后只能道:“归晚,以后有事就找舅舅,舅舅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林归晚顿觉眼睛有些干涩,低头抽了抽鼻子,吸了两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才抬起头来道:“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顾戎又拍了两下她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林归晚连忙起身送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顾戎叹了一口气,转眼看着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后立马吩咐手下前去查询牵丝蛊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种在人的身体之后又会有什么危害。 他直觉刚才林归晚是在骗他,只是这个外甥女性子执拗,他直问的话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所以只能暗中查探。 “归晚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位大伯伯?”林归晚回过身来的时候就听到阿若不解的询问,她正准备回答时,又听得女孩道:“归晚姐姐,我觉得那位大伯伯好担心的样子,你真的不告诉他吗?”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后把阿若揽进了怀里,低声道:“就是因为那位大伯伯太担心了,所以姐姐才不能让他更担心的。”顿了顿,又道:“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这牵丝蛊没得治你也很清楚,平白无故的多一个人跟着一起忧愁,没有一点好处。” 阿若大大的眼睛里还是有些不解:“不告诉大伯伯就是为了大伯伯好吗?那如果大伯伯不开心你不告诉他呢?” 林归晚一怔,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是看得比自己还要透彻,只是若当真告诉了又怎么样,她不希望舅舅再为自己操心了。 她把阿若揽得更紧了一些,道:“阿若休息一下,睡个午觉吧。” 阿若看得出来林归晚不想多说,因此便也没有闹,乖乖的点了点头,道:“那归晚姐姐跟我一起睡。” 林归晚点头,抱着阿若去了一旁的塌上,小孩子睡得快,呼吸声逐渐的平稳下来,但她却睡不着,明明昨晚已经一个晚上没有入睡了,现在竟是连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无奈之下也没有事做,只好感应一下自己的空间,想要看一看里面的东西都长成什么样子了,谁知道她才刚起了一点念头,原本一直放在身上的小葫芦却突然间异动起来,她伸手从怀里把小葫芦掏了出来。 小葫芦一被拿出来,骤然间便闪起了蓝色的光芒,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林归晚的面前,她一怔,急急忙忙的寻找,却在刚刚起身时感知到了空间里仿佛有异物入侵。 她一怔,思绪转到空间里去,发现原先的小葫芦已经碎在了空间内,而那只原本该养在空间内的小蛊虫正趴在了泉水旁呼呼大睡。 她不敢动那只小蛊虫,阿若说过,蛊虫没有养熟之前都是不认主的,要是被咬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她只好无奈的把自己的神识退出空间,叹了一口气,心里却隐隐有着疑惑,为什么蛊虫会突然间跑到空间里面去? 她虽然有时候也会用空间里的泉水喂养蛊虫,但她的空间可是从来都没有办法进活的生物的,也不知道蛊虫能不能在里面活下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拓跋楼来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拓跋楼来了 林归晚一边想着空间里的事,一边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另外一边,司葵拎着林归晚做出来的桃花糕就直奔封喻川所在的地方,她敲了敲门进去的时候,主子正在和鸿姑议事,她正欲退出,但封喻川却道:“无碍,有事就说吧。” 司葵忙把手里的食盒放到桌子上,声音虽然恭敬但却带着笑意:“这是归晚做出来的糕点,让我带点来给主子您尝一尝。” 封喻川的眼底划过一抹惊喜,连忙打开食盒,夹起一块尝了一口,眼底笑意更甚,似乎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所谓的糕点,而是某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鸿影在一旁看见了,只觉得内心的苦涩更重,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反正现在这个时候,封喻川的眼底心里都只剩下了林归晚,她走与不走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鸿影离开后,封喻川只吃了一小块便回过神来,虽然入口香甜,但那个人又不在自己的身边,更何况,他了解林归晚,她既然说了不会和自己在一起,那怎么可能还会做糕点给自己吃? 他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司葵,把无可奈何的感觉收了回去,只淡淡的问:“这不是她让你送来的,而是你自己讨来的吧。” 司葵一怔,没想到主子连这点也能看出来,她在心中一叹,轻声道:“虽然是属下让归晚多做一点的,但亲自专精食盒里让属下带过来的也是她。”顿了顿,又道:“归晚还说了,让主子您注意身体,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 “当真?”封喻川的眼底划过喜悦,竟是站了起来,归晚心里还是有他的,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把她追回来? 想到这里,他眼里的光却是又暗淡了下去,追回来了又怎样,平白无故的陪他过苟且偷生和刀光剑影的生活,又有什么好处。 他要的是努力博得一个太平盛世,他要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然后在把林归晚接回来,给她自己所能给的一切。 司葵看不到封喻川眼底的神色变化,看到主子激动的站了起来,不由得也跟着开心,两个人心里明明都是有对方的,为什么偏偏闹成了这副模样。 她叹了一口气,应道:“当真。”想了想,又把林归晚叫自己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对了,主子,归晚说让您明天等着她,她要来找您,有话同您讲。” 林归晚要来吗?封喻川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他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保护好她吧。” “是。”司葵躬身应了一声,心里还惦记着林归晚身上中蛊毒的事,犹豫再三后正准备说出口时,门口处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主子,有要事。” 启月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司葵还没有反应过来,封喻川已经先行挥手把门打开,沉声开了口:“什么事这么急?” 启月没有迈步进来,躬身道:“主子,拓跋楼来了百花楼。” 屋内的两个人具是一怔,司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封喻川已经冷声给她下了吩咐:“回去看好林归晚,不能让她被任何人带走。” 司葵立马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后翻身出门,但翻身出门后却是叹了一口气,看来林归晚中蛊的事要下次才能说了。 封喻川在司葵走后才转头看向启月,压低了声音问道:“拓跋楼来这里做什么?” 启月摇头:“不知道,鸿姑正在应付。”顿了顿,又道:“说是来寻花问柳,看一看这盛朝的第一青楼是什么样子,但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谁知道,来了许久了也不叫姑娘。”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问道:“主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封喻川已经大概猜到拓跋楼是来做什么的了,他轻轻的嗤笑了一声,眼里划过一抹厉色,半响后旋身出门。 他当然要去看一看,看一看拓跋楼究竟知道了多少,来这到底是为了谁。 拓跋楼其实只是来探一探情况的,他查了这许多天才朦朦胧胧的查到这百花楼兴许和封喻川有关,但他实在是来不及在等下去了,于是只能只身前来一探究竟,若这百花楼真的是封喻川的,说不定林归晚也会在此处。 他是个已经要娶盛朝公主的人,所以他别无他求,只希望能够见林归晚一面,如果林归晚愿意跟他走,那他必然会倾心相待,如果她不愿,那他也没有办法。 “王子不叫个姑娘吗?我们百花楼里的姑娘可是盛朝独一无二的,一个一个可都是能勾人心的。”鸿影的声音打断了拓跋楼的思绪,他抬眼看过去,这位鸿姑姑长得真是娇艳动人,相比林归晚竟是丝毫不差,若这百花楼是封喻川的,那封喻川可真是有福气。 他端起一杯酒来轻轻抿了一口,摇了摇头道:“在下不才,无福消受百花楼内姑娘们的爱意,只愿在这坐着观赏一下姑娘们的曼妙便可以了。”顿了顿,又道:“鸿姑若是有事要忙便尽管去,无需在这陪着在下。” 鸿影眼底划过一抹暗沉,这个拓跋楼真是油盐不进,都在这里坐了多久了,就拿着一壶酒喝,明白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试探,试探封喻川到底会不会出来和他见面。 她叹了一口气,几番劝说无果,也只能先行离开,他要等就等,要试探便试探,见不到人也就只能离去。 鸿影起身微微福身:“那奴家就先退下了,王子有事的话吩咐外面侍候的婢女就可以了。” 拓跋楼点了点头,鸿影转身出门,在堪堪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时,却骤然间听得身后原本应该不言不语的人开口问道:“封喻川在这里吗?” 这话来的太过突然,鸿影的身形一僵,虽然快速的反应了过来,但到底还是让身后的人注意到了,她勉强一笑,转身道:“王子说的是什么话,贤王爷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在我这小小的百花楼。” 顿了顿,她又道:“王子别怪奴家没有提醒您,在盛朝,贤王爷的名字可不能随便提。” 拓跋楼没有说什么,他想知道是刚才透过鸿影僵硬的身体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一把是赌对了,他轻轻的勾唇笑了一笑,声音里俨然带着得意:“多谢鸿姑提点。” 第二百九十章 : 我来就是为了见她 第二百九十章: 我来就是为了见她 鸿影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去,刚好在要上楼的时候遇到了正欲下楼的封喻川,不由得一惊,连忙把人给拦住:“你下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去见那个拓跋楼?” 封喻川闪身进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挥手示意鸿影跟过来,等人站在他跟前后才问道:“拓跋楼来做什么,你探听到了吗?” “还能来做什么!”鸿影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焦急,又道:“目的极其明显就是为了来见你的,你还敢出来,要是被他告诉了皇帝,那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你……” 封喻川伸手止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话,继而又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声音显得有些疲倦,其中夹杂着他自己才知道的怒意:“他不是来找我的。” 鸿影一怔,有些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来找他的那又为什么要问‘封喻川在不在这里’这句话。 但封喻川显然不想多说,原本还想着要去和拓跋楼打个交道,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现在却是冷静了下来,那个外族人想等就等着吧,反正他若是不见的话,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硬闯。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鸿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封喻川这会儿又回去了,但只要回去了就好,她可真不敢想象,若是封喻川躲在百花楼的事情被皇帝给知道了,那将会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拓跋楼独自坐了好一会儿还是等不到封喻川,不由得暗自焦急起来,按照他对那个贤王爷的了解,既然得知了自己前来百花楼,应当是要来会一会的才对,怎么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人还是没出现。 难道是他猜错了,封喻川压根没有在百花楼内? 这个念头刚起,拓跋楼便压了回去,不可能,刚才鸿影的反应不似作假,那就是证明封喻川在百花楼内的最好证据。 他吁出一口气,既然封喻川不来见他,那他就硬闯吧,总能够见到人的。 拓跋楼猛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继而把桌上的酒壶拎在了手里,起身出了门,直直的就往这百花楼内的禁忌走去。 百花楼的最上一层是不允许外人进入了,这一点只要是来过百花楼的人就都知道,所以封喻川最可能待的就是那最上一层,拓跋楼也不含糊,既然今天来到这里了,那就一定要见到人才行。 他直直的就往楼梯口而去,果然在上最上一层的时候受到了阻拦,但他岂是那种会屈服的人,当下便硬要上去。 “王子莫不是喝醉了?”鸿影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对着不远处的启月使了个眼色后下了楼,站在拓跋楼跟前,嘴角虽是带笑,但声音里俨然有了怒意:“我们百花楼虽然是烟花之地,但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王子还是不要坏了规矩为好。” 拓跋楼全然不理,把酒壶拎了起来,对着面前的鸿影摇了摇,道:“我找你家主子喝酒聊天,不为过吧?”顿了顿,又道:“让他出来见我,要不然我自己也不能够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鸿影抬眼看着他,沉默了半响后,才压低了声音道:“请王子在此等候片刻。”说罢便径自离开。 此时的封喻川正允自坐在房中生着闷气,虽然这闷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为了林归晚来找他的拓跋楼吗?他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要见就见好了反正林归晚也是要弃自己而去的。 “主子!”启月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这一次的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何事?” 启月站在屋外,声音里带着无奈:“拓跋楼闹上来了,正在楼梯口,鸿姑正在拦人。” 封喻川头疼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还未说些什么的时候,鸿影已经打开门进来了,声音里带着硬生生压住的怒气:“去见他吧,拦不住了。” 深呼吸了一下后又道:“该死,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竟然就这样死扛着非得要见你。”让他见不行,不让他见也不行。 见了怕他跑去和皇帝说,不见又把他把事情闹大,皇帝最终还是会知道,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鸿影苦了一张脸,封喻川却是平复了心情,在桌旁端正的坐直了身子,直接开了口:“把他领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想要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拓跋楼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封喻川的面前,原本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难得的是这两个人竟是都能端出一副架子来,伪装熟稔。 拓跋楼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子,声音里带着两分豪迈:“本王子借花献佛,带了这百花楼的好酒来请王爷共饮。” 封喻川挥手示意鸿影出门,继而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和他交了数次手的外族人,声音里带着丝丝冷笑:“在下已经不是王爷,王子称呼我喻公子便好了。” 拓跋楼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茶杯当酒杯用,倒了些酒水进去,继而道:“那在下有个问题想要同喻公子请教,不知可不可以?” 封喻川倒是不怕他在酒里下些什么东西,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因此大手一伸,脑袋一仰,就把那杯酒喝了下去,但声音却依旧冰冷:“王子想要知道的事情恐怕我这里没有答案。” “我还没问,你怎么就知道你没有答案?”拓跋楼抬眼看他,眼睛里阴沉沉的显得有些可怖,压低了声音又道:“林归晚在哪里?” 果然是来找林归晚的,封喻川心里暗恨,内心深处又酸酸涨涨的难受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道:“王子一来就开始询问内人的下落,这不好吧。” 虽然林归晚口口声声的说他们已经和离了,但和离书他连看都没看过也没有写过签过,她自然还是自己的妻子。 拓跋楼沉了面容,脸上隐隐的透出不太好看的神色:“封喻川,我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的。” 你有什么资格见她?封喻川差一点拍案而起,勉强按捺住心里浓烈的怒意,抬眼轻飘飘的看了拓跋楼一眼,声音里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王子既然都已经要娶妻了,就该想着如何好好待桉荥,而不是时时刻刻的觊觎别人的妻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 : 离开 第二百九十一章 :离开 封喻川这话说到了拓跋楼心底的痛处,为了鲜卑,为了族人,他只能逼自己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而林归晚,他这辈子终究只能把她放在心上罢了。 他抬起酒壶子落寞的把所有酒都倒入自己的腹中,看了封喻川半响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让我见她,劳烦你看到她的时候帮我告诉她一声,我没有想带她走,肯见我一面就好了。” 等他娶了桉荥后,他就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带她走的资格,既然林归晚已经嫁人了,他也要娶妻了,那何不在背后默默的守着就行。 他把该说的要说的都说完了,转身便离开,封喻川看着他的背影,却莫名的感到心里不是很痛快,觊觎林归晚的人太多,拓跋楼,江云起,一个一个的都让他感到内心不舒服。 以前他武功尽失的时候是有起过让林归晚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的念头,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武功回来了,他有能力了,等到有朝一日他登上九五之巅,那林归晚就是皇后,为什么她不愿意呢? 他看着拓跋楼留下来的酒壶子,莫名的也想着要一醉解千愁。 “封喻川。”鸿影的轻唤把他唤回了神智,他抬眼看过去稳住了自己的内心,轻声问道:“怎么了?” 鸿影在拓跋楼离开后就进屋子里来了,自然是看到了他眸子里的哀痛,不由得也跟着心疼起来,她喜欢这个人喜欢了这么多年,但这个人的心里却有着别人。 她嗤笑了一声,最终还是以他为主,不愿意他这般伤心,因此轻声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半响后,竟是开口问道:“鸿影,你说,我该去找她吗?”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又道:“我既怕我把她找回来害了她,又怕她真的离开,永远不再待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放得有些低,听起来像是在喃喃自语,鸿影的心顿时更疼了一些,拼命的忍住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过了半响后,才低低的回答:“要是真的喜欢,就应该去追回来,不然以后后悔了,就来不及了。” 封喻川一怔,突然感觉到自己迷茫又愁苦了那么多天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鸿影看着他亮起来的眸子,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明明是自己爱的人,却总要忍着苦楚送到别人的手上去,她闭眸盖住了眼底的哀痛,转身出了门。 封喻川没有注意到黯然神伤的鸿影,心里有了一丝盼头后,竟是隐隐期待起明天和林归晚的见面了。 被他念着的林归晚不知不觉睡过去后,再次醒来已经快到傍晚了,她一惊,想起来自己答应了外婆说晚上是要一同过去用餐的,一时间便匆匆忙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转眼间看到还在熟睡的阿若,不由得只能往窗外喊了一声:“司葵。” 司葵跳窗进来,她嘱咐要好好照顾好阿若后,这才穿衣洗漱然后往大厅赶去,一边又在心里感慨,不知道水苏和岩风愿不愿意回来陪伴自己,这样自己也能够多个帮手,只是要是要他们回来的话,少不得又得去向封喻川要人了。 林归晚走到大厅的时候,外公外婆以及其他人都已经就位了,她敛了自己的神色,先是对着外公外婆行了一个礼后才温声道歉:“归晚来迟了,还请外公外婆降罪。” “来迟了就来迟了不要紧。”顾老夫人连忙挥手示意她上前来,老人的旁边刻意空了一个位置,等她上前之后便拉着她坐了下来,又道:“我还打算着要遣个人过去找你呢,还好你是来了。” “让外婆忧心了。”林归晚有些愧疚也有些尴尬,自己睡过了头,让这一大家子人等了这么久,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多半又在心里暗自腹诽了,更有可能,还会直接向两位老人说自己的不是,外公外婆一定是又为自己费心了。 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端起酒杯向众人赔不是时,二表嫂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表小姐真不愧是当过王妃娘娘的人,连吃个饭架子都那么大。” 林归晚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她迟到了是她不对,但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她依旧端起酒杯向大家敬了一下,继而开口:“归晚来迟了是归晚不好,在场向大家赔罪。”说罢一饮而尽,饮尽后又道:“归晚早就不是什么王妃娘娘了,表嫂以后说话还是要顾忌一些为好。”要是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听见了传到宫里那位的耳中,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外公刚被皇帝放出来,将军府现在还处于一种避世的状态,这位二表嫂就敢这么说话,也不怕被有心人给听了去。 但她这番好心的提点却没有进到人的心里去,李娇再一次娇声开口:“表小姐若是离开将军府,不就不怕人说了吗?” 自从上次被顾老夫人教训了一下之后,李娇的心里一直都过不去,她是顾家的媳妇,顾良也宠爱她,凭什么她要对一个外人低声下气。 林归晚不过就是一个外甥女而已,哪里有他们自家人来得重要,更遑论说林归晚现在还是皇帝憎恶的对象,他们将军府本来就立在风口浪尖上,要是让皇帝知道他们还藏着林归晚,恐怕就真的该杀头了。 林归晚想不到李娇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她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继而立马的回过血色,静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应道:“归晚自是会离开的,绝对不会给将军府带来一丝一毫的……” “说什么话呢!”顾老将军突然怒吼出声,声音里俨然带着怒火,平日里站在高位的威严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眉眼间都是戾气,环视了周围一圈之后,又压着嗓子道:“全部都当我死了是吧!” 大厅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敢出声,林归晚在心中暗暗叹息,看来她是真的该走了,外公外婆已经为她操劳了太多,自当安享晚年才对,家里有人不喜欢她,她又何必留下来让两位老人家伤心? 老将军见周围没有人刚出声后才算是歇了一半的火气,正准备开口让他们用餐时,李娇却又不怕死的嘟囔了一句:“真是的,连说一说都不行,一个不是自家养大的孩子,何必这般宠爱。” 第二百九十二章 : 到底是谁的错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到底是谁的错 周围一片静谧,因此便显得李娇的话更为出众了一些,她也不自觉,正准备再念叨一些什么的时候,老将军突然拍案而起,声音冷厉而严寒:“你是脑子坏了还是吃坏东西了!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胡话!” 李娇被吼得一愣,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被娇宠着长大,嫁过来之后又被丈夫捧在了手心里,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不由得便要梗着脖子争论一番,抬眼间看到老将军满脸怒容的脸,顿时被吓得不敢开口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顾良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吓成这幅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竟是直接也跟着站起了身子,语气严厉:“就算是娇儿说错了话,爷爷又何必这般严厉,左右林归晚也只是个外人……” “你们还是还不是东西了!”老将军气得都快要发心悸了,胡子抖擞了两下,声音里夹杂着哀痛:“都是一家子的人,你们现在却来分这种内外,你们的爹是我儿子,归晚的母亲就不是我女儿了吗?” 老夫人听到这话时不由得潸然泪下,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不由得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沾满泪水而显得浑浊的双眼环视了周围一圈,最终只能哀叹一声:“造孽啊。”话音一落,便直直的转身离开。 老将军恨铁不成的看了顾良一眼,也跟着甩袖离开。 两位当家人都走了,李娇的脾气也就跟着上来了,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林归晚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放大了声音就吼:“林归晚!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爷爷和奶奶又怎么会生气!” “到底是谁的错!”林归晚心里也是有脾气的,她原本想着不愿意毁了顾家一家和睦,因此一直强忍着没发脾气,但此时此刻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睥睨着被她一声怒吼吓得一脸怔然的李娇,沉了声音道:“你要是看不惯我直接来找我就是了,何必每次都当着两位老人的面闹个不停。” 林归晚直直的看着李娇,双手已经被气得揣成了拳头,她狠狠的在桌上砸了一圈,指节瞬间乌青了起来也不在乎,只是恨声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非得把两位老人气得黯然离场你才开心是不是!” 李娇被她一开始的气势震慑住,这会儿回过神来当然不会任由她责骂,但却又不敢真的当面杠上,毕竟是当过王妃的人,气势总是要比她强那么一些的,因此她支支吾吾的许久,才支出来一句话:“那你离开顾府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说什么话呢!”林归晚正待回答,顾戎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看了李娇和顾良一眼,眼底亦是同老将军一模一样的恨铁不成钢,正预备为林归晚多说两句话时,林归晚却已经自己开了口。 “我会离开顾家。”她的话掷地有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宛如一道惊雷,顾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声音里难得的带了一丝焦急:“归晚,你别说傻话。” “舅舅。”林归晚自嘲的笑了一声,看着周围一圈子的人,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都在盼着她走,要不是为了外公和外婆,她还不屑于留在这里! 她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李娇身上,声音里俨然带着一丝嘲讽:“我会离开顾家,但你以后也不要再惹外公外婆生气,要不然……”她突然冷了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那个愚蠢的女人,道:“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话音一落,她便转身对着顾戎行了一个礼,声音恭敬:“舅舅恕罪,归晚要去看望外公外婆,就先行离开了。”说罢,她转身往老将军的卧房走去。 在林归晚离开后,大厅内又是一怔静谧,半响后,顾戎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李娇和顾良,似乎是想要痛骂一顿,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能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儿媳们起身离开。 顾良被顾戎临走时的那个眼神看得颇有些不自在,也为自己方才的开口而暗自后悔,伸手拉了妻子的手,道:“娇儿,我们也回去吧。” 李娇虽然气不过自己被骂,但林归晚亲口说了要离开,她开心还来不及呢,这会儿丈夫要她回去,她自然是不肯,笑眯眯的给顾良夹了一筷子菜,继而便道:“离开什么呀离开,饭还没吃呢。” 顾良被她一笑便被哄得事事都听她的,连忙跟着吃起饭来,在场的人虽然有些也在庆幸林归晚终于要走了,但还是感慨他们夫妻两个的厚脸皮,连忙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 林归晚一边叹气一边往老将军的卧房走去,等站在门口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敲门,犹豫了一会儿后正准备抬手的时候,却骤然间听得里面传来了老夫人的啜泣声:“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早就跟良儿说了不要娶那样一个女人回来,瞧瞧,瞧瞧,何苦要这样来为难归晚。” 老夫人抽了两口气,又道:“归晚这孩子多可怜啊,李娇她是怎么忍心为难她的。” 林归晚不会武功,又放缓了自己的气息,屋内的老将军顾着老夫人,一时间竟是没有注意到门口站了个人,听了这话后也跟着叹气,拿出手帕来替结发妻子擦眼泪,低声道:“若是归晚没有和封喻川和离,那还有个去处,可如今既然和离了,那就无处可去了,我们自然应该好好的把她护在顾家。” 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们两个都老了,也不知道能护她护到几时,恐怕,要对不住我们那早逝的女儿了。” 老夫人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哀声痛哭。 林归晚怔怔然的站在门口,她没有想到自己和离竟然会让外公外婆对自己担忧至此,她很想冲进去告诉他们,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 可她知道,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女人只要和丈夫和离了,那就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她没有办法去改变两位老人的想法。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离开,罢了,她总会想出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来的,她不会再让疼爱自己的外公外婆再这样担心下去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自然有理由 第二百九十三章 :自然有理由 林归晚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时,司葵正抱着阿若在院子里看星星,傍晚的朝霞已散,满天星光耀眼夺目,她在两个人身边坐了下来,抬眼看着天空时,顿觉自己郁闷了许久的心总算是通顺了一些。 阿若一见她回来了便转身钻进了她怀里,蹭着她的胳膊,舒舒服服的道:“还是归晚姐姐抱起来舒服。” 司葵转头看了小孩一眼,伸手点了点小孩的额头,笑着道:“小没良心的,我照顾了你多久,连半句好话都讨不到。” 阿若躲开,两个人便开始闹,林归晚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这两个人,心里觉得,要是时间能够停留就好了,那些烦心的事也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意识到林归晚情绪有些不对劲,司葵收了和阿若打闹的手,笑着对小孩道:“阿若先进屋里等姐姐们好吗?” 阿若也感觉出来了林归晚情绪的不对,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继而便起身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内。 等道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之后,司葵才温和了声音问道:“你有心事?” 林归晚挑眉一笑,把眼底的忧愁掩去,偏过头看了司葵一眼,笑着道:“你怎么这么了解我,连我有没有心事都看得出来。”顿了顿,又道:“要不你来说一说,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有心事的。” 司葵也跟着挑眉,道:“我不仅看得出来你有心事,我还看得出来你在转移话题。” 她的话音一落,林归晚不由得怔然,半响后笑容扩得更大了一些,只是眼底的悲伤也不由自主的流泻了出来,半响后,突然止住了所有的笑容,低着头,声音低得像是在呐呐自语:“司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司葵一愣,她可从来没有听过林归晚说这样示弱的话,身边的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坚强且坚韧的,不管是开德善坊,开沙发铺,还是治疗瘟疫,被皇帝打压,甚至是带着主子到南疆治病,她从来都是站在最前头的那一位,不管背后有多少磨难,她都能硬生生的扛下来。 可是此时此刻,林归晚竟然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平日里不是鬼点子最多了吗?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办了呢? 林归晚兴许也是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有些可笑了,抬起头来看着司葵道:“不用想太多,我随便说一说而已。” 司葵却正了神色,沉声开口:“林归晚,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是不说的话……”她顿了两秒,才接着道了下去:“那我就去找主子来问你了。” 林归晚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司葵的肩膀,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顿了顿,又道:“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离开顾家罢了。” “你要离开顾家?”司葵惊了,瞪大了双眼看着身边的人,眸底不可置信的神色渐浓,又道:“你为什么要离开顾家?” 林归晚不愿意多说,难道要她亲口说出来她在外祖家里是不受欢迎的吗?她自嘲的笑了一声,道:“离开自然有离开的理由。” 话音一落,她便站了起来,准备回屋,启料才刚刚站起身子,司葵却猛然抓住了她的袖口,声音里带着诚恳:“你要是离开顾家的话可以去找主子啊,主子总不会不管你的。” 林归晚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袖口,半响后,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把那只手轻轻的抹掉,没有一句应答,直接回了屋子。 她当然知道封喻川不会不管自己,但不会不管自己又怎么样?她不想要亲眼看着他登上帝位,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她只想要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司葵看着紧关起来的房门,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现在也只能盼着明天主子和林归晚见面时能够谈开,要是谈不拢的话那她就只能再寻个时机把归晚中蛊的事说出来了。 这边看起来一派安静,但封念谨那边却已经闹了开来。 林风眠气不过封念谨整天整夜的不着家,甚至还把自己关了起来,她今天特意派了林太尉暗中派给她的人前去调查和跟随封念谨,没想到竟是被发现了。 此时此刻封念谨正站在她的卧房内,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她心中暗恨也顿感可笑,除了新婚第一天这个男人回来‘例行公事’之外,其余时间哪里进过她的卧房! 林风眠不由得也冷了一张脸,语气很是难听:“什么风把四王爷给吹过来了,您平日里不是从来都不踏足本王妃的卧房吗?” 她脸上既嘲又讽的神情激怒了封念谨,他上前一步,猛地又掐住了她的脖子,脸上已经扭曲的极其可怕,压低了声音怒吼道:“林风眠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既然嫁进我家了就好好的做你的王妃娘娘,你要是敢再找人跟踪我调查我……” “你要怎样!”林风眠自从被掐过一次后,那股子气就一直缓不过来,这会儿才被掐一次自然更是怒火肆意,不由得便吼了回去,又道:“你敢杀了我吗!我可是太尉府的二小姐!” ‘太尉府’三个字溢出来,封念谨的手蓦的松了松,面前这个女人说的没错,因为太尉府的存在,他现在还动不了也不能动这个女人。 “呵。”林风眠感受到了他收了一点力道,不由得便嘲笑了一声,道:“怕了是吧,封念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一天一天的跑去找那个小贱人,我绝对会闹到你不好过!” 她的话音才刚落,封念谨又猛的把手收紧,声音里透着一股森冷:“我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折磨到你生不如死为止。” 他狞笑了一声,又道:“林风眠,不管你是不是太尉府的二小姐,你现在已经嫁进我的王府里,你就是我的人,我如何对你都可以!”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似乎是觉得有些脏,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手后,把手帕扔在了林风眠的身上,嫌恶的道:“安生在府里过日子,记住我说的话,你要是再敢闹出些什么事出来,我就算拼着和太尉府闹翻也会把你弄死!” 他放了狠话后就离开了,林风眠的脸色阴暗得堪称可怖,半响后,突然咧开嘴角笑了出来,她就不信,封念谨真的会和太尉府闹翻。 第二百九十四章 : 查探 第二百九十四章 :查探 隔天一大早,天才刚亮不久,四王爷府里就闹了开来,新嫁娘林风眠哭着闹着要回太尉府,四王爷拗不过,只能亲自陪着回了娘家。 林归晚一觉醒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按道理来说,林风眠嫁给封念谨应该是得偿所愿才对,怎么还会哭着闹着要回娘家? 但回不回也不关她的事,不过……她苦笑了一声,应该关乎封喻川的事吧,毕竟对于他来说青梅竹马的情分是极其重要的。 她起来洗漱完毕后,便换成一身男装,把阿若叫了起来,在司葵的陪伴下前去百花楼寻找封喻川。 此刻的封喻川也是早早就起身静等林归晚的到来,百花楼离闹市区近,因此他坐在窗旁的时候便听得了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议论:“你们听说了吗?四王妃闹着回太尉府了!” 有个大妈高声回道:“听见了,闹得可大了,听说四王爷的脸都绿了,最后没办法只能亲自把王妃娘娘送了回去,约莫着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太尉府了吧。” 封喻川把窗户关上,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林风眠要闹着回太尉府?是封念谨对她不好吗?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自小疼到大的妹妹,抬手招来了启月让她去查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才算是松下了一颗心,又暗自期待着林归晚的到来。 自从昨日鸿影和他讲了那一席话之后,他便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是势必要把人给留下的。 半个时辰后,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司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林姑娘来了。” 封喻川连忙端正了一下坐姿,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一些后才道:“进来吧。” 房间的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林归晚和坐在桌旁的封喻川四目相对,竟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整个楼层仿佛安静了下来,连带着室外那些嘈杂的声音也跟着远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喻川率先开了口:“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 林归晚这才回过神来,她许久未见面前的男人,这一看竟是开始晃神,她不由得自嘲一笑,果然,不管是离得近了还是远了,那股子思念还是永远都不会散去,唯一的区别就是牵丝蛊会不会发作罢了。 她让司葵先带着阿若去别处,继而便自己迈步进了屋子,顺带着把门也给关上了,正预备转身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腰际被人给搂住了,她一怔,低头看去,便看见了封喻川坚硬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腰间。 林归晚内心隐隐一痛,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开!” 封喻川好不容易才把人盼到,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他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嗅了一口独属于她的气息之后,才满足的叹了一声,沉声开了口:“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怀里的人还未开口,他忍不住又道:“上次你竟敢孤身一人就去找皇帝谈判,你知道我听了有多焦急吗?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林归晚浑身一僵,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浑身又跟着一颤,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低声解释:“我自然是有把握才会去见……” “你能有什么把握!”封喻川猛的把她翻转过来面对面站着,只是手却依旧牢牢实实我搭在她的腰上,低头看着她,又道:“皇帝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一不小心惹了他不高兴,你连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语气有些重了,林归晚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一时间也是有些气急,一巴掌就拍开了他揽着自己的手,然后转身迈步到桌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下去后,便直接开口说了正事:“我来就是来跟你说皇帝的事的。” 封喻川感到怀里一空,不由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深吸了一口气,把失落感压了回去后才在林归晚的身边坐了下来,既然她开口说了正事,那他便也不好再这么胡闹下去,只能先开口问道:“什么事?” 林归晚松了一口气,要是他再用刚才那副模样对着自己,那她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抬了抬眼眸,给他也倒了一杯茶后才道:“上次我去找皇帝谈判的时候发现他可能中毒了,但偏又瞧不出来是那种毒。”顿了顿,又道:“前两天我和阿若说的时候,她告诉我有一种蛊可以逐渐把人催眠,最后控制人的神智。” 封喻川一怔,眼底露出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皇帝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住了?” “对。”林归晚点了点头,继而便不再开口,等着他先思考前因后果,她相信他会做出最好的判断。 封喻川垂了眸子,想到的是和林归晚一样的问题,如果皇帝真的是因为中蛊,被人控制了才会性情大变的话,那这个国家不就毁于一旦了吗?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控制着皇帝,是谁给皇帝下了蛊毒。 约莫一刻钟过后,林归晚才开了口:“要去试探一下吗?”她抬眼看着身边的男人,又道:“我们把阿若带进宫里去,让阿若看一看皇帝究竟是不是中了蛊,如果真的中了……” 她突然没有再说下去了,但封喻川明白,她想要说的,问的是自己要不要给皇帝解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疲倦,要是皇帝没有中蛊的话,那他只要去偷一份手札,然后逐鹿天下就可以了。 但现在事情不再简单,未来竟是显得迷茫起来,若是他给皇帝解了蛊,皇帝会怎样对他,是和从前一样还是继续追杀他,如果他不给皇帝解蛊,那这个国家又会落入谁的掌控当中? 最终还是家国情怀战胜了封喻川的私心,他明白,就算他自己不当皇帝,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国家落在有坏心的人手里。 他抬眼直视着林归晚,半响后,低低开口:“我带着阿若到皇宫里一探究竟,你在这里等我们。”顿了顿,又道:“反正我也是要去找手札的,顺便查探一下皇帝究竟有没有中蛊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 : 一起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起去 林归晚没想到他竟是要弃自己而只带着阿若前去,一时间便急得险些站起来:“我不许,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封喻川看着她脸上明显不理解的神色,不由得皱眉,道:“那多危险,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皇帝如果根本没中蛊,那我们岂不是去送命?” 顿了顿,又道:“带着阿若一个人,我还能有把握带着她出来,但再加上一个你的话,我少不得要总是分心顾着你,所以,你乖乖的待在家里等我,不行吗?” 林归晚的眼底似乎有晶莹的泪水划过,她死命的咬了咬牙,最后挤出来一句:“那让启月和司葵也跟着去,她们两个武功高,总能保护得了我。” 面前的人还欲再说什么,她却又急急的补了一句:“既然有危险,那多个人总能多点帮助,更何况,阿若能看出蛊毒但她不一定会治,我也可以帮上忙的。” 封喻川一点都不想她去送死,但她的话说的直白,态度也极其鲜明,他沉默了一下,内心自有打算,半响后,在沉声道:“好,那就一起去。”顿了顿,又道:“时间有点仓促,今天先准备一下,我们明晚再去。” 林归晚却是皱起眉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如果你抛弃了我,在今晚就带着阿若前去的话……” “怎么说阿若也是只听你一个人的话的。”封喻川打断了她的话,眼底有着丝丝无奈,又道:“你不信我总该信阿若吧,我就是怎么哄没有你的同意她也不会和我一起去的。” 这倒是事实,林归晚心下松了一口气,继而起身便想要离开:“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晚再来找你。” 她堪堪迈出两步,小手便被封喻川给抓住了,男人的眉眼竟是带着一丝丝的恳求,虽然不明显,但却实实在在的扎了她的心,他道:“这两天就先不要走了,留在这里吧。” 林归晚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绷紧的弦猛的断裂开来,偏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心里不想要答应,但最终还得低声的轻轻应了一声:“好。” 封喻川的嘴角咧开一抹笑容,把她拉坐了下来,继而张嘴就问:“你早饭吃了吗?现在饿不饿?” 他的眼睛里溢着满满的关心,林归晚没有办法说不要,也没有办法立马便和他和好如初,正一脸纠结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启月的声音:“主子,事情查好了。” 封喻川微微皱眉,他显然忘记了自己让启月前去查探什么事情了,不由得便道:“进来。” 启月推门而入时看到了和主子坐在一处的林归晚,不由得开心起来,看来主子和林姑娘之间还是有戏的,但是想到自己要汇报的事情,她又觉得有些不情愿,也不知道林姑娘会不会生气。 她叹了一口气,进屋后把门关了起来,对着坐在屋内的两个人行了一个礼之后才道:“主子,林风眠会闹着会太尉府是为了封念谨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她这话一出,屋内的两个人具是一惊,封喻川是忘了自己让启月去查探林风眠的事了,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猛的转头看向林归晚。 他没有忘记,对于林风眠,林归晚可是极度不喜欢的,这会儿自己让人去查探林风眠的事,估计身边的这个女人又该不开心了吧。 林归晚不是不开心,而是彻底的伤心绝望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封喻川一边说着要接着留下,转头却又吩咐人去查探林风眠是事,果然她的想法是正确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管林风眠呢?那可是他的青梅竹马。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直接就站了起来,冷冷的道了一句:“我去找鸿影。”既然说了要留下,那就让鸿影给自己安排个房间,顶多闭门不出,这样也不用和封喻川见面了。 封喻川想要拦人,但这一回林归晚的脚程快得很,他才站起身,人就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叹了一声,也不是抓不回来,只是抓回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呢?顶多就是再吵一架而已,等她先冷静冷静,自己再去寻人吧。 思及此,他便又坐了回去,林归晚走后,启月犹豫纠结了许久才低低的开了口:“主子不去把林姑娘劝回来吗?” 封喻川一惊,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可奈何,确实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属,启月一怔,连忙道:“属下逾越了。” 封喻川倒了一杯茶晃悠悠的端在手里,声音放得有些低:“你说,封念谨养了个外室?” 启月连忙点头:“是,这事已经传开了,据闻那个外室还怀上了孩子,但不知道是真是假,唯一清楚的是,林风眠因为那个外室而闹回娘家了。” 他叹了一口气,按照他现在的身份,也不能够跑去看林风眠,更何况如果自己当真去看了,林归晚少不得又要多气几分,因此他只是道:“注意一下林风眠的动向,不要让她吃亏。”顿了顿,又道:“查一查封念谨的那个外室。” 不知道为什么,封喻川总感觉会被封念谨养着的人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人物,就算身份上是个外室,但内里究竟是什么,谁知道呢? 按照封念谨那个阴沉的性子,会做出些什么来都不为怪,封喻川甚至还怀疑,如果皇帝真的中了蛊毒,那有极大的可能是封念谨动的手。 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看了启月一眼,道:“看一看林归晚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立马吩咐人给她送去,还有,让司葵好好的守着她,这里不比将军府,是在城内,危险更多,让她没事不要随意出去走动。”顿了顿,又道:“我过一会儿去看她。” 启月眼底划过笑意,这才是她最爱办的差事,连忙应了一声之后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封喻川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搁着的一个食盒,是昨日司葵从林归晚哪里拿桃花糕时装的,他突然间就有些怀念和林归晚相处融洽时的日子,如果她肯永远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王子,你要去哪里?”他原本正沉浸在思绪里,骤然间听到楼下传来的一声呼唤,他不由得一惊,连忙专注去听楼下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 此话当真 第二百九十六章 :此话当真 封喻川原本就是习武的,自然五感灵敏,专注去听楼下发生了什么时,丝毫也费力,很快他便知道拓跋楼又来了,而问出那句话的人是拓跋楼的下属达奚雾,想必是这几日他进餐来百花楼得了皇宫里那些大臣的议论,所以才会被拦住的吧。 封喻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在林归晚过来的时候来了,要说拓跋楼在盛朝没有探子,打死他都不信。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人已经来了,就不能等到他闹到林归晚知道了再把人请进来,他眼底划过一抹暗沉,抬手招来了一个婢女,让她去把楼下的那位王子请进来。 而林归晚回到鸿影为她准备的房间后就一直在生闷气,只自顾自的坐在床头发呆,连阿若哄她叫她她也没有反应,司葵看在眼里,忧在心里,看这样子,主子和林归晚之间又没有谈妥,看来还是应该找一个时机把事情都告诉给主子的。 婢女听了封喻川的吩咐后下去亲人,拓跋楼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封喻川竟是会这么快的就答应见自己,,只是自己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见那个前任贤王爷的。 他甩袖笑了一声,对着一旁的达奚雾道:“快些回去看着伊颜,不要让她跑出去寻找江云起。” 达奚雾一怔,继而立马应了一声,之后快速的回了使馆,他怎么能够忘记,没有他在,其余人如何能够拦得住鲜卑的公主。 拓跋楼上了楼之后就直奔封喻川所在的房间,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把门给推开了,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时,不由得沉了脸色,哑着声音开口:“她呢?” 封喻川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不由得冒了三分火气出来,猛的就站起了身子,压抑着怒火道:“我就知道你定是派人盯着百花楼的,乘人之危实在不算君子所为!” 拓跋楼趁着封喻川现在不能有大动作,明里暗里的派了许多人盯着百花楼,因此林归晚一出现他就得到了消息,这会儿自然就赶了过来,听到这话时倒是也不恼,只是道:“我只是想要见她一面而已,你自己没有办法闹出大动作来,难不成还怪我?” 封喻川一下子便更气了,要不是怕被皇宫里那位发现因此暴露这所有人的行踪,他何必要苦苦的忍着,他的手狠狠的揣成了拳头,目光带着勃发的怒气看着拓跋楼,狠声开口:“我不会让她见你的,滚!” 拓跋楼的眼睛也跟着暗了下来,他等了这么久,就只为了见她一面,凭什么这个人说不行就不行,就算封喻川是林归晚的丈夫又如何,在他们鲜卑人的眼底,爱才是最重要的。 周围气流浮动,两个男人,一个威武霸气,一个尊贵高雅,却都冷着脸四目相对,仿佛随时随地都能飞跃起来大打一架。 封喻川知道自己不应该这般生气,但只要一想到觊觎林归晚的人竟然已经找上门来了,他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他右手手心凝聚出了一股内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拓跋楼的武功也不弱,自然能够发现他气息的变化,不由得也隐隐的开始准备动手。 气氛一点即燃,突然有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都不要命了吗!”鸿影忍着内心的酸涩给林归晚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一上楼就发现他们两个竟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这两个人武功都不弱,要是真的打起来的话恐怕是会把整个百花楼都给拆了,到时候什么人都瞒不住藏不了,估计这里有一点动静,皇帝的人就过来了。 鸿影的声音一处,两个人才恢复了气息,顿时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只是依旧不退半步,直直的盯着对方,封喻川怕拓跋楼再一次乘人之危,而拓跋楼怕封喻川当真会把他打伤打残,不让自己见林归晚。 感受到两个人都同时收了功力,鸿影微微松下一点心来,她自然知道拓跋楼来这里是为了谁,她不由得升起一股私心,要是林归晚其实不喜欢封喻川而是喜欢这个外族人,那自己是不是就能有一点机会了。 但这个念头才刚起就被她给克制住了,就算林归晚不喜欢封喻川,可封喻川是喜欢林归晚的啊,自己早就没有机会了。 她苦笑了一声,勉强提了一口气来解决当前的事情,她先是对着拓跋楼道:“王子频繁来百花楼为了什么鸿影很是清楚,今日王子何不先回使馆,等鸿影问过林姑娘是否愿意见您之后,才派人去同您讲一声。” “此话当真!” “鸿影!” 两个男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鸿影转头递给封喻川一个放心的表情之后,才转头看向拓跋楼:“当真,我鸿影还从来没有食言过。” 能当上百花楼的当家,自然不会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人,这一点拓跋楼还是相信的,当下便收了自己的气息,回以一礼:“那半王子就在使馆内静候鸿姑的佳音。” 说罢他便要离开,但还未转身,鸿影便又把人给叫住,继而开口:“王子,您今日频繁前来百花楼,已经惹得皇宫里那位不是很开心了。”顿了顿,又道:“如若您真的为了林姑娘好,还请您万事要溢她为先。” 言外之意就是他最近频繁道百花楼来,估计会让皇帝注意到这个地方,从而危害到林归晚,他沉默了一下,心知自己这一点确实是做错了,不由得便点头应道:“谢鸿姑提醒,在下已知晓。” 鸿影笑着让人把拓跋楼送了出去,等着人下楼后才转头看向封喻川,不出意外的看到面前的男人暗沉的脸色,不由得又是感到了一阵心痛。 封喻川冷着脸看着鸿影,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鸿影,我平日里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封喻川虽然平日里把鸿影当朋友看待,但她到底还只是个下属,听了这话不由得单膝下跪,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着的难过:“主子,难道你要鸿影看着你们两个打起来,从而让皇帝的人找到百花楼里来吗?更何况……”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又道:“见不见拓跋楼应该听的是林姑娘的注意,而不是主子您的主意。” 第二百九十七章 : 宁愿忍受疼痛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宁愿忍受疼痛 封喻川被这句话震得脸色一白,虽然转瞬间又恢复了过来,但脸上的神情依旧不好看,他自然知道应该听的是林归晚的主意,但他跟知道的是,林归晚不可能不见拓跋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林归晚的声音:“什么事要听我的主意?” 林归晚原本是好好待在房间里的,但骤然间听到外面有动静,不由得便出来查看一番,怎知道一出来竟是看到了鸿影跪在地上和封喻川说什么这件事应当听她的主意,是什么事需要自己来做主? 见到林归晚的身影,封喻川便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他吁出一口浊气,挥手示意鸿影先退下去,继而便对林归晚道:“拓跋楼来了,他要见你。” 拓跋楼来了?林归晚的眉头骤然间便皱了起来,撇去拓跋楼对自己的情意,他们两个之间其实能够算的上是较好的朋友了,只是…… 她抬眼看着封喻川,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拓跋楼为什么会来盛朝,他来盛朝做什么?” 问到了最重点的一件事了,封喻川冷冷一笑,沉声道:“自然是来求亲的。”顿了顿,又道:“他来求娶桉荥。” 林归晚一怔,好歹她也是当过王妃的人,桉荥是谁她自然知道,所以说拓跋楼是来求亲的吗?如果娶了妻子的话,那他对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就能够淡下来了? 她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笑容,笑着问道:“当真?”想了想,又道:“若他真是来娶亲的,那我自当要见他一面,好好的恭喜恭喜才是。”她打心里认为拓跋楼是一个品性和相貌都不错的男人,因此对于桉荥要嫁给他倒是也不会不放心,只是鲜卑物产少且相对盛朝来说贫瘠了一些,桉荥怕是要吃苦了。 封喻川对她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感到万分意外,原本有些郁闷和不悦的心情竟是一下子好了起来,看来林归晚对拓跋楼是一点多余的男女之情都没有的。 他一下子竟是忘了自己方才面对拓跋楼和鸿影时说的是什么话,当下便对林归晚道:“既然如此,那是该见一面好好的恭喜拓跋王子,你先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明日我就让人去把拓跋楼请过来。” 林归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做法,继而便又转身回了房间,封喻川似乎想要叫人,但从林归晚房间里走出来的司葵却是把他给叫住了,他不悦的皱起眉头看过去,竟是有些不耐烦:“又有什么事?” 司葵叹了一口气,看着林归晚的房门被紧关起来后,才敢压低了声音道:“主子,属下有话要跟您说。”说罢又伸手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封喻川当下便明白司葵要说的话约莫是跟林归晚有关的,不由得便一边转身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一边道:“过来吧。” 司葵连忙跟上。 林归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也没当多大回事,毕竟司葵向封喻川汇报事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封喻川带着司葵进到屋子里后,便直接问道:“可是林归晚出了什么事?”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司葵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看着主子显得有些担忧的脸色,不由得在心里又是一叹,仔细斟酌了一下后,便对着封喻川道:“主子您可知道,归晚体内被种了牵丝蛊的事?” 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牵丝蛊还是他当初给林归晚种下的,他为此后悔了多少时日,愧疚又自责了多久又有谁知道? 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声,低声开了口:“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现在提起这个做什么?” 司葵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主子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放任林归晚住在那么远的地方? 她一下子着急起来便渝新欧没不管不顾的直接问了出来:“主子既然知道归晚体内被种了牵丝蛊,那自然也知道牵丝蛊的危害,归晚这几日每每想到主子都会感到心痛难当,主子为何还要放任她离你离得那般远?” “你说什么?”封喻川一下子便站了起来,他原本以为林归晚已经不爱他了,不爱他那牵丝蛊就算是种了也没有作用,只要不想把便不会痛,现在听司葵这样一讲,林归晚的心里明明就是有自己的。 他喜得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一直在喃喃的道:“竟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主子?”司葵不太明白封喻川现在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不由得便轻声询问。 封喻川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会把林归晚留下来,你不必再担心了。” 听到这话,司葵也跟着高兴起来,只是不免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浅蹙双眉后才道:“对了在,主子,归晚她似乎要离开顾家了。” 离开将军府?封喻川一怔,他明白司葵的意思是什么,林归晚所谓的离开将军府,便也是离开自己去过属于她的生活。 他一时间有些怔然,突然间明白过来,为什么林归晚会宁愿忍住牵丝蛊的疼痛也不愿意来见自己,她怕她太过依赖自己到了最后便会真的离不开了,她有她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她不愿意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不愿意跟着自己争夺皇位。 就跟她不愿意待在将军府过被人呵护,但其实是困守在一方天地的日子是一样的。 封喻川冷静了下来,苦涩的笑了一声,林归晚宁愿苦苦忍受着牵丝蛊的疼痛也不愿意待在自己的身边,那自己一厢情愿便真的能够留得下她吗? 他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司葵退下,继而便愁闷的闭起了眼睛,把眼底的一众情绪都掩盖了去。 司葵不明白封喻川这由喜到悲的情绪转换是怎么回事,但主子让她退下她又不好不退,因而只能在出了屋子后深深的又开始叹气,也不知道自己把牵丝蛊的事情说出来有没有用,她帮忙都帮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你和主子说了什么?”司葵正准备回屋的时候,身旁想起了鸿影的声音,她一怔,转头看去时,竟是觉得鸿影的脸色有些突如其来的苍白。 第二百九十八章 : 留在林家 第二百九十八章 :留在林家 她不由得猜测,难不成刚才自己和主子的对话都叫鸿影给听见了,如果当真是这样,那鸿姑心里该有多么的难过。 司葵眼底的担忧太过明显,鸿影自嘲的笑了一声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不错,我是都听见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司葵,你回去好好的劝一劝林姑娘吧,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自己喜欢且也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 说罢,鸿影便转身离开了,司葵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难受得紧,鸿姑喜欢主子喜欢了多久,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最清楚不过了,只是主子没有那个心又有什么办法。 司葵看着鸿影落寞的背影,只能在心里暗自盼着希望主子和林归晚真的能够重归于好,要不然鸿姑便真的是白白忍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了。 与此同时,一直被众人所津津乐道的太尉府却是一派安静,太尉府的大厅内,林太尉高座在主位上,一旁坐着周夫人,林风眠正趴在周夫人的腿上哀声痛哭,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实在看不出来他有多伤心。 周夫人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也是跟着哭出声来,先是看了身旁的林太尉一眼,哀声道:“老爷,您可要为风眠做主啊!”说罢又转头看向坐在一侧的封念谨,声音里虽然依旧带着哭腔,但却也带着指责:“王爷,我们家风眠虽然骄纵了些,但怎么说也是知书达理的,您究竟是做了什么要把她给逼到回府里来?” 林太尉脸色一变,抬眼看去果不其然看到封念谨的脸沉了下来,不由得训斥了周夫人一句:“说什么话呢!妇人之见!”说罢又转头对着封念谨道:“王爷恕罪,内人不懂事,让王爷见笑了。” 封念谨这才皮笑肉不笑的在嘴角勾出一抹痕迹来,声音低低的道:“太尉才是见笑,本王的内人不懂事跑回娘家来了,说到底是我管教不好。” 林太尉一怔,封念谨这是在提醒自己,林风眠已经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没有资格再去插入他们王府里的私事。 王爷的名头摆在那,终究压了林太尉一头,更何况两家已经联姻,那自然是冲着最上头那个位置去的,现在绝对不能闹掰,因此林太尉猛的便转头看向林风眠,压低了声音吼道:“风眠!赶紧着回到王爷身边去,回娘家里来哭哭闹闹像什么样子,平白让人当笑话看!” 继而又转头对着封念谨道:“王爷恕罪,我教女无方,但风眠还小,希望王爷不要和她计较。” “爹爹!”封念谨还没回话,林风眠便气急的站了起来,脸上哪里有什么泪痕,明明就是一张扑了胭脂后因为怒意而更显得扭曲的脸,她伸手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封念谨,声音因为尖利而极其的难听:“爹爹,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连事情经过也不问清楚就先来指责我!” “放肆!”林太尉气得拍案而起,女儿生了一个又一个,但每一个都不让他省心,林归晚得罪皇帝死了也就罢了,现在这个女儿竟是刚当着自己的面给一个王爷脸色看,难不成他们林家的权位比皇帝还大,能给王爷治罪吗! 周夫人看出了林太尉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这个女儿被自己娇宠得太过,分不清主次,竟是对王爷指手画脚起来,一时间不由得连忙拉着林风眠跪了下来,连声哭着道:“老爷莫生气,风眠她小孩子心性不懂事,老爷不要怪罪她了。” 说罢又转头对着封念谨磕了一个头,又道:“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我家风眠还小,您不要同她计较。”天知道,伸手指着天家王爷的鼻子叫骂是多大的罪孽,就算是王妃娘娘,那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封念谨阴阴一笑,轻声道:“岳母话说太重了,我自然知道风眠还小不懂事,只是她竟然闹回来了,那我也请太尉来评个理吧。” 他转头看向依旧一脸怒气的林太尉,轻轻的笑了一声后道:“左右我也不过就是养了个外室,正准备纳进府里,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我王妃好像是个杨俪容不得沙子的人,竟是派人跟踪了本王,难不成跟踪过后,就是暗杀了吗?” 他的话放得极轻,但说到后来语音却微微上挑,带给林太尉和周夫人一阵莫名的恐惧。 林太尉原本以为只是林风眠耍小孩子心性才闹回府里的,哪里知道会是这般大是事情,男人娶妻纳妻原本就稀松平常,更何况还是堂堂一个王爷! 自己真是生了一个糊涂无比的女儿! 林太尉哀叹,少不得要杀鸡儆猴,当下便对着周夫人道:“看你骄纵出来的好女儿!已经嫁为人妻了还敢这般闹,这是要把我的面子,我们林家的面子拿到火上去烤吗!” 周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是会犯这样的错,都怪自己,没有在林风眠出嫁之前好好调教一番,这封念谨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人,到时候自家女儿就是皇后,要是现在就容不得一个小妾,一个外室,那等到了后宫,岂不是要被打入冷宫了! 她连忙转头对着封念谨道:“王爷莫要和风眠计较,您把她留在家里一段时间,我自当会好好管教,保管不会让王爷您再生气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己养的这女儿怎么就不懂呢? 封念谨嘴角勾出一抹阴笑,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他现在和林太尉还是合作的关系,不能闹掰,不过把林风眠留在这里也好,免得自己还要分心去对付这个愚蠢的女人! 他起身虚虚的行了个对岳父的礼,笑眯眯的道:“那本王就先回府了。”顿了顿,又道:“本王的王妃想必是极其思念家里的,那还是留在太尉府好好的养一段日子吧。”说罢他便径自转身离开。 林风眠气得眼眶都红了,正要起身指着封念谨大骂,没想到竟是被自己的母亲死死的捂住了嘴唇,无论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只能恨恨的看着那个男人出门去找那个叫嫣儿的贱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 委曲求全 第二百九十九章 :委曲求全 封念谨离开后,林太尉立马便转头对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的痛心疾首和恨铁不成钢,哑着声音道:“林风眠!是不是平日里我们太过娇惯你了,你竟然连王爷也敢跟踪,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林风眠被自己的父亲的话说得有些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回道:“他敢!别以为我不知道,封念谨他现在还不敢和我们家闹掰,他如何敢治我的罪!” 她极其傲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后,便斜倪着自己依旧跪在地上的母亲,眼底暗含恨意:“娘亲也真是是,刚才为何要拦住我?为何要向那个男人低声下气,我们太尉府……”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了起来,林风眠诧然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太尉,她怎么也不相信从小疼爱自己到大的父亲竟然会大她,她眼睛一眨不眨,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老爷!”大厅内还是周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挨了打她也心疼,但她知道,这件事真的是林风眠做错了,哪有一个王妃因为一个外室就哭闹着回娘家,甚至还跟踪王爷的。 她忙不迭的跪爬到林太尉脚下,抱住了林太尉的脚,哭喊着道:“老爷,您别跟风眠计较了,我会好好教养她的,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林太尉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动手,刚才也真的是气急了,他和封念谨现在是合作关系,这是大事,这些妇人怎么一个接一个的都不省心。 他重重的甩了一下手,一句话不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风眠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恨意,转眼看着林太尉消失的方向,狠狠的揣紧了自己的手,继而便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竟是把一腔的怒火都撒在了自己母亲的身上:“娘亲!你疯了吗?你何必要这般委曲求全,明明就是他们不对!” “风眠啊。”周夫人跌坐在地,有些无力的唤了一声,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要是娘亲今天不委曲求全,那你爹就该对你发更大的火了。” “可是……”林风眠还欲再说,但却被周夫人扯住了裙摆,周夫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用手帕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渍,除了眼眶有些红已经裙摆有些褶皱之外,还是那个高贵优雅的周夫人。 她伸手板正了自家女儿的脸,心疼的抚摸那一块被打倒红肿的肌肤,语气里暗含着颤意,压低了声音道:“风眠,你要学会隐忍,你将来是要当皇后的人,要是如今连一个外室你都容忍不了,那你将来怎么统领后宫三千?” 顿了顿,她又道:“如今你爹打你你没法反抗,但等你将来当了皇后,你爹也要跟着下跪,所以你是万万不能得罪王爷的,他就算你的天,你得和娘一样,哄着夫家高兴,到时候你要做什么还不是水到渠来,你看你爹什么时候管过我针对那些小妾了?” 周夫人抬眼看着林风眠,眼神坚毅:“只要不闹出人命,那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这是正妻的权力。你看不惯那个外室那就尽管去找那个外室,不必和王爷置气。” 林风眠被周夫人一席话说的也觉得委屈,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娘亲,女儿真是是受不住了,你不知道封念谨那个男人有多顾着那个嫣儿,你知道他有多少次为了那个嫣儿而和我吵架吗?” 更严重的事情她没说也不敢说,她怕说出来丢脸,要是让林家的人知道自己嫁到王爷府里,竟然被封念谨掐脖子,那她的脸要放在那里? 周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的,一边拉着人回房间,一边道:“那我们就好好的在家里住下来,等封念谨等不及了,受不住外面的舆论了,他自然会来接你回去,到时候我们给他一个台阶下,但也要端起架子来,他以后就不该闹得太过了。” 林风眠虽然跟在后面点头,但脑子却转动得比谁都快,她回来当然不只是为了闹那么一顿,在王府封念谨压制着她,不让她出门,把她困在房间里,但她现在不一样了,她回太尉府了,她现在难不成还查不出来那个嫣儿被藏在哪里吗? 娘亲说的是对,她也可以学着去有皇后的气量,但她实在是气不过封念谨三番五次的为了那个嫣儿而打骂自己,她一定要让那个贱人知道谁才是正妻,谁才是最大的。 另外一边,拓跋楼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使馆,但却没想到回到使馆内竟看不见伊颜,他皱起眉头,半响后叹了一口气,估计伊颜当真是趁着自己和达奚雾出了门,而偷跑出去了,那个丫头怎么就那么看得起江云起呢? 他的想法很是正确,流萤确实是趁着他们两个不在,哄骗了随身侍候的婢女,继而一个人偷偷的跑了出去。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江云起,只能在上次他们见到的地方缓缓的溜达,就盼着能够再见一面。 “姑娘,你都在这走了三圈了,是不是要找上门人啊?”旁边一个卖馒头的大爷声音响亮的响了起来,流萤转头一看,才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她有些羞窘的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半响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声:“大爷,您是每天都在这里摆摊的吗?” “对!”老大爷笑着应了一声,又道:“小老儿我在这摆摊十多年了,见过的人多,姑娘你要找谁,你形容一向,看看小老儿我见没见过。” 流萤顿时感到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上前了一步,低声问道:“大爷您有没有见过一个身形高挑,但有些消瘦,出行爱在脸上带上帷帽的男子?” 她是按照那天看见江云起时来形容的,说完之后便一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老人,生怕错过了一丁点线索。 老大爷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后,才笑着道:“高挑消瘦的男子多的是,小老儿我分辨不出来姑娘你要找那一位,但那头上戴着帷帽的男子,小老儿我倒是认识一位,就住在不远处的东街,姑娘你可以去看一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第三百章 : 抑制住嫉恨 第三百章 :抑制住嫉恨 流萤原本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绝望了,但老爷子的后面一句话却让她眼睛一亮,她连忙从袖口掏出了几两影子,递给老人,连连道了好几声谢之后,才匆匆忙忙的往东街走去。 东街住的都是不太富裕的人,但怎么说也是皇城,街道还算整洁,流萤才刚刚赶到,便看到了江云起正站在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门口,脸上依旧带着帷帽,看起来似乎是在锁门。 她脚步一顿,眼里迅速的就积起了泪水,长久的思念就这样汹涌而出,但她却不敢上前,只敢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怕毁了这一幕梦境。 江云起正预备出门,他前两日寻着了一处不错的糕点铺,想着要买一些给林归晚送去,也好叫她尝尝鲜,但没想到刚把门锁上,一转身却是看见了流萤,不由得便惊讶的怔在了原地,但也仅仅只是怔了一瞬,继而便点头问好:“流萤姑娘怎么来了?” 流萤现在是鲜卑的公主,所以在见过自己一面之后能找到这里来,江云起一点也不意外。 流萤听到他的声音后才回过神里,一时间便有些急促,双手揪在了一起,有些急切的解释道:“江公子,我,我是来看看你的。” 江云起微微一笑,掀开了脸上的帷帽,对着面前的人点头致意:“云起多谢流萤姑娘前来探望,只是云起现在有事要做,恐怕不能同姑娘叙旧了。”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虽然带着一股子笑意,但却疏离又漠然,流萤心里一紧,觉得疼痛难当,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强笑着道:“没事,我,我也就只是来看看,看看而已……”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来只能强颜欢笑,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云起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只是他已心有所属,不愿意她在这般对自己爱慕下去,当下也只能狠心不去理会,只是道:“既然是看看的话,那我就先不留流萤姑娘了,我该忙我自己的事去了。” 说罢他便迈步准备离开,再进宫流萤身边的时候,流萤总算是鼓起了那么一丝勇气,叫住了他:“江公子!” 江云起侧过头看她,帷帽已经又放下来了,只能感受到两道如有实质的视线,流萤不由得便红了脸,微微的把头低了下去,然后道:“不知江公子要去忙些什么?若是有空的话,我可否请江公子到前面茶楼坐一坐?” 江云起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她要说的是这样的事,只是他实在是不能够耽误到人家姑娘了,因此便道:“实在是对不住,我前两天寻了一处糕点铺,这会儿正要去买一些……” 他话还没说完,流萤便急急打断:“江公子是要买回家里来的吗?要是这样的话我让下属去给你买就可以了,你也不必多走这一趟。” 说罢竟是轻轻的伸出手来拽住了江云起的袖口,等拽上之后两个人同时都是一僵,她迅速的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应该放手,可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怎么能就这样放手了呢? 江云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把她的手齐宁拂开,继而道:“在下是要去买一些送到归……万公子那让她尝尝鲜的,那家铺子就在前面不远处,过了这条街往右拐两个弯就到了,流萤姑娘也可以差下人去买来试一试。” 他给足了她面子,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多难堪,因此在得到流萤小声的几乎不能再小声的一句:“谢过江公子”之后,便是真的离开了。 流萤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泪水再一次滚落,这是这一次的眼泪来的这般的痛斥心扉,在江云起的心里,她实在是比不得林归晚的,她求了也挽留了,但江公子还是为了给王妃娘娘买点心而抛弃了自己。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蹲了下来,为什么她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她爱了他那么久,但到头来还是抵不过人家一个嘴馋。 她的心里突然隐隐的生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她发慌的难受,她知道她开始怨恨也开始嫉妒了,但她知道这不可以,江云起喜欢林归晚又不是林归晚的错,她没有资格去怨恨也没有资格去嫉妒。 “公主,该回去了。”达奚雾的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琉璃转头望了过去,眼角处还挂着泪珠,她已经没有可以诉苦的人了,当下竟是低低的问了出来:“雾,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达奚雾叹了一口气,把蹲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一边扶着往使馆走,一边低声安慰:“公主,这么久了,就算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捂暖了,可是没有,索引您还是……放弃吧。” 流萤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哪里就能那么容易放弃,这是说放弃就能够做到的吗?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面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她现在所能够做的,依旧是默默的爱慕,继而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嫉恨林归晚。 林归晚对她有恩,她不能忘恩负义。 回到使馆后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拓跋楼,她做好了要受到王兄责骂的准备,但没有想到王兄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屋休息,继而便招走了达奚雾。 达奚雾跟着拓跋楼进了房间后,便直直的跪了下来:“属下失责,没有看好公主,还请王子责罚。” 拓跋楼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继而道:“不关你的事,你要是今天不让她出去,她改天也会出去的。”顿了顿,又道:“她见到江云起了?” “是。”达奚雾从地上站了起来,垂首站在一旁,又道:“见面过程不太好。” 看到刚才流萤眼眶红肿,拓跋楼也能够猜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不由得感慨:“这回也算是长了教训,想必以后便不会这般爱下去了吧。” 但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信,爱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呢?他都爱了林归晚多久了,甚至她都嫁人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守护她。 达奚雾也没有应这句话,他刚才一路感到东街的时候,看到的听到的便是流萤伸手拽住江云起的袖口后发生的事情,他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迫不及待的想要公主看清那个男人的面貌,但看清了也没用,公主依旧哭得撕心裂肺。 第三百零一章 : 我能够保证 第三百零一章 :我能够保证 两个人都开始沉默,过了好半响后,还是拓跋楼先打破了寂静,对着达奚雾道:“你这些天就一直跟在伊颜身边吧,不要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达奚雾行了一个礼,应了一声:“是,王子。”就算是王子不说,他也是要自己提出来的,他不放心。 拓跋楼挥手让达奚雾下去,继而自己倒了被茶慢悠悠的喝,也不知道林归晚愿不愿意见自己,鸿影究竟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窗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紧接着他便看到一直跟在封喻川和林归晚身边的那个下属翻窗而入。 启月其实一点都不想过来传话,在她看来,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觊觎林归晚的,觊觎林归晚的人就是和主子作对的人,不能留。 但这个人偏偏又是邻国的王子,启月忍着怒火,面色不善的道:“我们家夫人请王子明天到百花楼一聚。” “你们家夫人?”拓跋楼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难道她所说的妇人就是林归晚,虽然这个称呼他不喜欢,可是那个女人当真愿意见他? 他一下子惊喜起来,启月没有到她都已经把称呼说重了一些,这个王子竟还能这般的不要脸皮,笑出声来。 她一下子气急,留下来一句:“明日午时,王子不要迟到了。”说罢便又翻身而出,留下拓跋楼一个人高高兴兴的又喝了好几杯茶。 一日的时间过去的极快,转眼就到了晚餐时间,司葵把吃的都端进了屋内,林归晚看着那仅够两人吃的分量,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少?” 司葵把东西都在桌上放好,抬手招了招阿若到自己身边过来,然后伸手摸了摸鼻尖,对着林归晚道:“主子说了让您到他那边去用餐。” 林归晚眼底流出出一抹怀疑,封喻川应该不会这么说的才对,极其有可能是司葵自作主张。 感受到她的视线,司葵连忙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是主子自己说的话。”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既然来了,那总不可能永远都避而不见,她点了点头,继而便出门往封喻川的屋子走去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男人,冬天的天黑得早,外面已经暗了下来,所以屋内燃了蜡烛,烛光恍恍惚惚的掩映下,封喻川的脸看起来竟有一种莫名的温暖,他对着站在门口的林归晚轻轻一笑,道了一声:“来了。” 林归晚回过神拉,心想自己怎么可以看他看到出了神,真是不应该。 她吁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后把门关了起来,继而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她坐得有些远,封喻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示意她快吃。 她也没当回事,便默不作声的开始用餐,只是身边的男人实在太过殷勤,那帮她夹菜的举动就没有断过,她吃着吃着就吃不太下去了,偏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封喻川,你中毒了吗?” 封喻川正预备再往她碗里夹一块红烧肉,但听了这话之后不由得一怔,筷子僵在了半空中,有些怔然的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林归晚撇了他一眼,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你要是没中毒,又为什么要一直给我夹菜?” 他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那一筷子红烧肉还是夹到了她的碗里,继而才道:“我对你好还不行吗?”他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对她好,他亏欠她亏欠了太多,便想要从别的地方补偿,即使这些事情微不足道,他也想要做。 林归晚看着碗底的那一块红烧肉,莫名其妙的就红了眼眶,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对自己好然后补偿自己吗?但她又何尝需要? 她夹起那块红烧肉咬了一口,吞下去了之后才道:“封喻川,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你对我好。” 她没有看他,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封喻川一下子便急了起来,她的态度让他感觉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他不由得便急急的撂了筷子,有些口不择言的道:“你不是牵丝蛊发作了吗?” 话一说出口,两个人具是一怔,封喻川没想到自己竟就这样把话说了出来,而林归晚却是不明白他是打哪里来的消息,知道自己牵丝蛊发作的。 好半响后,林归晚才有了那么一点头绪,知道她牵丝蛊发作的也不外乎就那么两个人,她苦笑了一声,低低的道:“司葵告诉你的?” 封喻川没有否认,聪明入她,否认了也没有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喻川才哑着嗓子道:“既然你心里有我,为什么就不能回到我身边?难道一个人苦苦的忍受着痛楚,会比回到我身边好过吗?” 林归晚依旧是沉默的,封喻川许久等不到回答,不由得便有些焦急,想要伸手去抓她的手,却骤然间听到她低低的道:“会。” 他一怔,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刹那间脸色发白,想要伸出去揣紧她的手也转为握成了拳头,没有办法发泄的情况下,只能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林归晚没有被他吓到,把那个字吐出来之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觉得原本沉闷又发涨的心情通顺了许多,转头看着他,直视着封喻川的眼睛,声音清透而坚韧:“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一点都不想要争夺皇位,不想要过那样勾心斗角的日子。” 顿了顿,她又道:“所以封喻川,尽管我现在想到你依旧会疼痛,牵丝蛊依旧会发作,但我抗的过来,念头断了就好,时间问题而已。” 封喻川被她一席话说的有些不受控制的烦躁,他猛的站了起来,俯身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为什么你要在乎那么多的东西,我们既然相爱那不就应该在一起吗?这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林归晚原本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也没有理会,只是道:“人都是要向前看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谁能够保证你的爱永远的都不会变?” “我能够保证!”在她的华勇刚刚落下,封喻川便直接接了下去,继而猛的把她拽了起来,揽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声又道了一遍:“我能够保证。” 第三百零二章 : 陪我几天 第三百零二章: 陪我几天 你能够保证又有什么用?林归晚被他揽在怀里倒是没有反抗,却依旧冷了语气:“封喻川,这不是你一句保证就能够做到的事情,更何况,我有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想过什么生活?”封喻川低头看着她,拼尽全力把自己的怒火和心酸压回去,又道:“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 林归晚垂了眸子,静默了半响后才低低的开口:“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给我吗?”她轻轻的笑了一声,抬起眼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又道:“如果我让你不要争夺皇位,不要再管这些是非,带着我归隐,我们寻一处远一些的地方,开一间小医馆,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你愿意吗?” 她的声音里不由自主的便带上了憧憬,封喻川听在耳里苦在心里,他突然间不愿意看到她的眼睛,因此只能低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连声音都带了一丝沙哑:“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我呢?若我当上了皇帝,那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们一起站在这个世界上最顶端的地方,不好吗?” “呵……”林归晚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嘲,她突然伸手搭在了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声音有气而无力:“你看,你还是做不到。”顿了顿,她又道:“你没有办法给我我想要的生活,那又为什么要一直逼着我留在你身边呢?” 她想说,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不好吗?但她又说不出来,到了最后,只能再度低低的说了一声:“等皇帝的事情了解了,我们就散了吧。” 封喻川没有答话,只是搂着她的手逐渐的发紧,他不愿意应答,但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所以只能闷不做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归晚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头,低着声音道了一句:“放开我吧,我该回去了。” 封喻川仰起头来看她,突然一个旋身,把她抱到了床上,被子一掀,两个人便躺在了同一床被窝里,他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大手轻轻一抽,便把她琯发的发簪再了下来。 林归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等到长发散了下来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便要挣扎着起身,但封喻川却把她紧紧的压住,制约着不让她动弹。 “你疯了吗你封喻川!”她不由得不厚出声,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着无耻的男人,不就是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吗?那有用这样的方式把人给留住的。 “别动!”封喻川突然低喝出声,继而一挥手就把亮着的烛火都给熄灭了,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还没和离,就算你要离开,也不在这个时候。” 林归晚使劲的想要挣脱开男人的怀抱,但无奈她原本就力气小,更何况这还是可会武功的男人,因此一时间也是气到怒火肆意,不由得便直接吼出了声:“那就现在和离!” 封喻川的眸底立马暗了下来,还透着丝丝寒气,声音也隐隐带着寒冷:“不可能。” “怎不可能了!”她是真的生气了,挣脱不开只能用言语拉刺激对方,又道:“你现在放开我,我们马上立和离书!” 她的话音才刚落,双唇却骤然间被紧紧的覆住,她一懵,眨巴了两下眼睛后才反应了过来,反应过来后便更生气了,挣扎得更加厉害,还张嘴准备咬住这个男人。 但封喻川也仅仅只是亲了一小会儿便放开了她,这反倒让她再次愣住,看到怀里的人愣到冷静了下来,他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她更紧的搂在了怀中,声音低沉而又魅力:“这些日子陪着我吧,等事情都了解了,我就放你走。” 他难得的示弱,林归晚竟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跟着难受了起来,原本想要再度挣脱开的,但仔细想了想,两个人能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既然彼此都是有情意的,只是因为外界的原因才需要分开,那她多陪他一段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样也能在她的心里也留下一个念想,思及此,她便吁出了一口气,视死如归一般的把脑袋扎进了他的胸膛里,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殊不知在她缓缓的入睡之后,封喻川的眼睛骤然间便睁了开来,眼底闪着晶亮的光芒,而嘴角也跟着勾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隔天一早,天刚大亮,林归晚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但仅仅只在揉了两下眼睛后小手便被抓了下去,封喻川温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再睡一会儿。” 她本来也是困极了,听到这样温暖的声音,她便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封喻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脊,等着人睡得更熟了一下之后,才起身披了件外衣,轻轻的走到门口处,打开了门然后抬手招来了启月,压低了声音道:“过个半个时辰便把拓跋楼请过来。” 启月知道林归晚昨晚是歇在主子卧房里的,现下听了主子的话便明白了主子的想法,不由得轻轻一笑,立马点头应了一声。 封喻川看着她的笑脸,莫名的也觉得心情好了起来,拍了拍她多久肩头,道了一声:“赏!”之后才又转身进了卧房。 启月透过关门的缝隙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归晚,不由得又笑了起来,真好,主子和林姑娘和好了,那自己又可以跟在林姑娘身后了。 半个时辰后,启月准时的前去使馆找人,脸上的笑容一直就退不下去,但到了使馆见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拓跋楼,而是流萤。 流萤倚在窗前,眼睑下有着深深的乌青,脸上的神色很是苍白,连双唇也没有血色,虽然启月觉得这个女人看起来可怜,但不代表她会喜欢这个女人。 启月看不起流萤,她认为,做下属的人,就应该对主子忠心耿耿,而流萤却抛弃了林归晚去了鲜卑,虽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但也不值得被原谅。 更何况林归晚对于流萤还是有救命之恩的,这个女人也太不是个东西。 她长腿一迈便要直接离开,她可是要带着拓跋楼去看好戏的,启料她才堪堪迈了一步,流萤便把她叫住了:“启月姑娘。” 第三百零三章 : 中邪了吗 第三百零三章: 中邪了吗 启月眉头皱了起来,原本想要不予理会的,但想到这个人怎么说也是邻国的公主,最后只能转身行了一礼,继而道:“公主有事吗?” 流萤身形一僵,原本就发白的脸色刹那间又更白了几分,半响后,竟是起身回了一礼,道:“启月姑娘叫我流萤就行,何必在意那些虚礼。” “是。”启月虽说是应了下来,但还是道:“公主有事吗?”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多说废话了,毕竟还要把拓跋楼带回去看戏。 流萤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只是想要问一下,王……万公子,他可好?”最终还是要问一下才能够真的安下心来,虽然她心里羡慕又极度江云起对林归晚的感情,但那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心里依旧关心且维护着。 启月微微低垂的眼眸流露出一抹嘲讽,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但她现在不能给主子和林姑娘招黑,因此只能忍了下来,躬身回道:“公主放心,万公子一切安好。”顿了顿,又道:“如若公主没事,那启月便先离开了。” 说罢她也不等面前的人做出回答,直接便转身走了,流萤似乎还想要多问几句,但她也看出来了启月并不想于她多说话,因此也只能重新坐了下来,只是难免眼底有些落寞,也有些委屈和受伤。 自己那般的关心林归晚,但跟在她身边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在排斥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也在排斥自己? 流萤的眼角缓缓的落线泪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林归晚好江云起,都不看中他了,她莫名的觉得心疼得快要窒息。 启月离开后,过不了一会就请到了拓跋楼,两个人一同往百花楼赶去,而这个时候的林归晚才将醒,睡得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后就一直在揉眼睛,封喻川洗了毛巾来给她擦脸,她这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 但还没完全清醒,便感受到了一旁的男人拿了外衣来给她穿,她脑海里还没做出回应,行动上已经直接的便伸出了自己的手,任由封喻川帮她穿衣梳洗,等一切都准备好好,她才蓦然间回过神来,一下子便串到了床角里,眼神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封喻川,你中邪了吗?” 要不是中邪的话,怎么可能会帮自己穿衣洗漱,还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那种,真的是阴森又可怖,想到这里,林归晚又向前倾了一下身体,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道:“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一看脉象,是不是又被下蛊了啊?还是我去把阿若叫过来……唔,你干嘛!”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封喻川就势揽进了怀里,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回道:“是中蛊了,不过这种蛊只有你能够解,因为……”他把头凑近了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耳廓上,轻轻的喷洒进去,他道:“因为这种蛊,叫林归晚。” 林归晚骤热浮现出一抹红晕,这抹红晕从耳廓边蔓延到了脸上,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的把封喻川给推开了,然后匆匆忙忙的下了床,感到桌旁,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茶,正准备再倒一些的时候,手里的茶杯和茶壶都被人给拿走了。 封喻川皱着眉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责怪,但更多的是宠溺:“这茶水是早间启月送过来的,放了这么久都凉了,怎么能这样就往下灌,你要是渴了我让人重新斟一壶送过来。” 林归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半响后,竟伸出手来掐了一下胳膊,发觉疼了之后,她才有些欲哭无泪的道:“真的不是做梦啊。” 她重新在桌子边坐下,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疯了吧,封喻川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中邪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么好…..”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该不会有人穿越到封喻川身上来了吧? 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啊,封喻川昨天又没有出事,她最后深深的吁出一口浊气,转身端正了坐姿,却是不敢再去看一旁的男人了,只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要理会这个神经质的男人,但脸上还未消去的薄红却彰显了她进展的心情。 封喻川暗暗觉得好笑,只不过就是对她好了一点而已,她竟然能担心害怕以及紧张成这幅模样,不由得又低低的笑了一声,推开房门让外头侍候的婢女把早餐端进来。 等早餐在桌子上摆好之后,封喻川又开始殷勤起来,林归晚依旧不习惯,或者说她根本不能够习惯这样的封喻川,她恨不得抱着碗然后离得远远的,生怕这个男人再做出什么奇葩的举动。 正但封喻川要亲自喂她和粥,但她拼命的顽强抵抗时,门口处传来了启月的声音:“主子,林姑娘,拓跋王子来了。” 封喻川挑了一下眉毛,沉声道:“请进来吧。” 林归晚却是皱了皱眉,明明约的是正午,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房门打开,拓跋楼一进屋便看到坐在桌旁的林归晚,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一下子便定在了原地不得动弹,他原本以为她死了,但此时此刻,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竟莫名的想要哭泣,想要伸手把这个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温度,让他知道,这真的是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他自己的臆想。 林归晚被盯着看得有些尴尬,连带着刚才被封喻川捉弄出来的几分羞窘也消散了,不都摸了摸鼻尖,想要开口的时候,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已经沉声开了口:“王子还没用早膳吧?何不坐下来一块用。” 男人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平稳,但了解他的林归晚,明显听出了里面暗含的怒意,不由得担忧他做出什么举止,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口,示意他不要这般生气。 拓跋楼在封喻川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一回过神便看到了林归晚扯了扯封喻川的袖口,再看桌上林归晚跟前的那碗粥被封喻川捧在了手上,顿时觉得心都凉了几分。 他勉强镇定住心神去观察林归晚的神色,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一层薄薄的淡粉,不由得觉得连心脏都感到了酸涩,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那么爱他。 第三百零四章 : 不属于她 第三百零四章: 不属于她 拓跋楼苦涩的笑了一声,迈步在桌旁坐了下来,也不客气,直接就让还站在门口的启月给自己多加了一副碗筷,然后伸手便夹了一个包子放在了林归晚的碗里,也不理会一旁的封喻川,直接就道:“我初初听闻你过世的消息,可真是把我吓坏了,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总算是放心了。” 林归晚笑了一下,也不拒绝他夹过来的东西,毕竟她的确是让很多人为她担心了,她夹起那个包子腰了一口,柔声说了一句:“让你担心了。” 拓跋楼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幕看起来竟是有一种相视微笑的感觉,一旁的封喻川立马就黑了脸,他拿起那碗硬逼着林归晚喝了一半的粥,再看着拓跋楼夹给她的那个包子,发现自己要威逼利诱她才会吃自己递过去的东西,而拓跋楼只要那么轻轻一笑,她便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他内心竟是难以言喻的感受到了一抹受伤,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却直接动筷子夹走了在她碗里的那个包子,自顾自咬了一口后对着拓跋楼道:“谢谢。” 这个行为堪称幼稚,但林归晚却是骤然间又红了脸,咳了两声后只能刻意忽略不去看封喻川,而是对着拓跋楼道:“听说你是来求亲的?娶的可是桉荥公主?” 拓跋楼原本还气封喻川这个不要脸的行径,但乍一听见林归晚的话,却不由得怔了一怔,下意识的要解释,但解释又有什么用在,这就是事实,因此他只能苦苦一笑:“是,我是来求亲的。” 林归晚轻轻一笑,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封喻川却是道:“既然拓跋王子即将要娶我的妹妹了,那在下在这里便把话和王子说明白一点……”他抬眼看着面前的拓跋楼,眼神锐利:“娶了桉荥的话,那就好好待桉荥,像百花楼这种地方以后就不要再去了。” 他话语里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不仅仅要求拓跋楼要好好对待桉荥,更是告知他不要再来找林归晚。 拓跋楼想要反驳,但却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林归晚,发现她低垂着脑袋,没有发声,但表情态度很是明显,她是同意封喻川的话的,一时间,他感到了心痛难耐的感觉。 半响后,拓跋楼还是低低的问了一声:“你也这么想吗?”他是直直对着林归晚问的,丝毫也没有看一旁封喻川早就黑了的脸色。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犹豫纠结了一下之后,竟是对着封喻川道:“你先出去吧,我和拓跋楼说一会话。” 封喻川一怔,他做了那么多努力,特意在这个时候把拓跋楼叫过来,就是为了让这个外族人看一看,自己和林归晚是绝对不会被拆散的,可现在,林归晚竟是要自己出去从而把人留下来单独谈话。 他一下子便冷了神色,动也不动的看着身边的女人。 林归晚知道封喻川是生气了,她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心想虽然她要和他和离,但就算是和离了,她也不可能接受拓跋楼的心思的,所以她现在还是要在拓跋楼的面前伪装恩爱。 她转头轻轻的拉了拉封喻川的袖口,又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胳膊,动作亲昵又娇羞,柔声开口道:“听话,先到外面等我,我和拓跋楼不会谈太久的。” 封喻川被她一连串的动作惊得一愣,但更多的却是满心欢喜,她在拓跋楼面前这样表现,是不是证明了她对自己还是有心的。 转瞬间,封喻川脸上竟是扬起了笑脸,也不再多话,应了一声之后便起身离开,只是在打开房门出去之前狠狠的给了拓跋楼一个警告的眼神。 要是在以往,拓跋楼一定会回一个得意的神情,但此时此刻,眼睁睁的看着林归晚那娇羞小女人的模样,他竟是觉得自己的心酸涩到了极点,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左右也不过是跟她多说两句话罢了,她的心里,终究是只有封喻川一个人的。 封喻川出门后,林归晚那口气才总算是松了下来,她多怕她一个不注意,这两个男人会打起来,那他们住在百花楼的事就瞒不住了。 她吁出一口浊气,转眼对着面前的拓跋楼,声音里带着一丝独属于朋友的豪迈:“拓跋,你既然要娶亲了,那我自当恭喜你,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到鲜卑去喝你一杯喜酒的。” 她先把话题提起来,就是怕面前的人会说出什么她不愿意听到的话,哪里知道拓跋楼竟是趁她一个不注意,便直接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声音急切:“归晚,我喜欢的到底是谁难道你不清楚吗?” 顿了顿,他又苦涩的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为什么要娶桉荥,还不是迫于无奈,我根本就不爱她。” 林归晚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还感到抱歉,毕竟她不可能会给予这个男人情感上的回复,但听到他提起桉荥竟然是这个态度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怒了,她是个现代人,原本就遵循一夫一妻制和自由恋爱,虽然她知道桉荥和拓跋楼的婚姻是为了国家,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既然都要结婚了,现在说这种话算什么,难道桉荥嫁到鲜卑之后就是去受苦的吗? 她狠狠的甩开了拓跋楼的手,声音一瞬间就低沉了下来:“拓跋楼,我不管你心里喜欢的究竟是谁,是我也好,是其他人也罢,总之我已经结婚了,我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顿了顿,又道:“还有,你虽然是为了鲜卑才求娶的桉荥,但既然你为了一己之私而让一个女子丧失了青春年华,那你就应当肩负起照顾她,保护她的责任,现在说这些话,平白的叫我看不起你!” 她言辞凿凿,拓跋楼一下子怔楞在了原地,半响后,才苦苦的笑了一声,低低的应了一声:“你说的对。”他没有资格和面前的人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她已婚嫁,更多的是因为他即将有自己的婚姻。 桉荥嫁给他,那他自当要开始肩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 他吁出一口气,抬眼直视着面前的人,像是做一杯保证一般的道:“我会对桉荥好,我明白,因为两个国家而让一个女子付出青春,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所以,我会尽自己的心力对她好,但是……”他苦苦的笑了一声,紧接着道:“但是,我的心不会属于她。” 第三百零五章 :必须应承我 第三百零五章 :必须应承我 林归晚一怔,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了半响后才低声道:“拓跋楼,你何必?” 这又有什么何必不何必呢?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他已经不能够遵循本心了,难不成连想一想也不可以吗? 他勉强稳住自己的心情,抬手倒了一杯茶给面前的人,笑着说:“算了,不说这些了。”顿了顿,他又道:“我来不止是来看看你,我还想问问你,你以后有何打算?” 不在谈论这件事也好,林归晚松了一口气,听他问起自己的打算,犹豫了一下后,只是说了个大概:“看情况吧,今晚准备夜探一下皇宫。” 拓跋楼原本想要问一下她为何要夜探皇宫,但想到这也许算是机密事件,毕竟自己还是个外族人,不好问这般敏感的问题,因此便道:“封喻川是怎么想的?他想当皇帝?” 其余的事情林归晚不能说也没法说,毕竟虽然她和拓跋楼是朋友,但面前这个人到底也是鲜卑的,为了不再引起两国争端,她只能不透露出她和封喻川下一步的打算。 但是封喻川想要当皇帝这件事,他们这些稍微有些了解他们过往的人,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因此她便也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应道:“没错,他是想当皇帝。” 启料她的话音才刚落,拓跋楼却是皱起了眉头在,直接便问道:“他若是当了皇帝,那你呢?”他的语气分明带着洞悉一切的焦急:“以你的性子来说,你绝对不会想要当皇后,难道你要为了封喻川葬送自己的自由吗?” 林归晚一愣,没有想到他会看得这般透彻,但也只是怔楞了两秒便回过神来,勉强的笑了一笑,道:“能不能当上皇帝还是一个未知数,总之我会陪着他,帮助他,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够坐上九五之位,那到时候我是如何想的,便到时候再说吧。” 拓跋楼看着她脸上清淡但却坚毅的神色,不由得再是叹了一声,半响后在,只低低的道:“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一个,有需要我帮忙的,便尽管说,不必和我客气。” 面前的男人面上的神色很是真诚,林归晚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叹息,要是她一开始便没有遇见封喻川,那她恐怕会爱上面前的人吧,可是世事难料,尽管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她的心还是给了封喻川。 她只能在不辜负面前的人的情况下,把他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来看待,如果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那她也会义不容辞。 林归晚嘴角也勾出一抹真诚的笑意,对着拓跋楼轻声道:“放心,我要是有事了定会找你的,不过,你也要一样才行,这样,才公平。”说罢,她嘴角勾出的那抹笑意愈发真切起来。 拓跋楼轻轻的笑了一声,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后,他便起身离开,只是在离开之时,却是转头真诚的看着她,缓了半响,竟是道出了一句:“如若有空,便去喝一趟我的喜酒吧。”既然没有办法和面前这个人长相厮守,那他便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她,如果她想看,那他不介意让她以为,他能够放下那份心思。 林归晚一怔,继而便喜笑颜开起来,连连的应了好几声“一定”后,才把人送出了门。 房门一打开,两个人便都看到了直直站在门口处的封喻川,拓跋楼知道刚才在屋子里的对话,这个男人一定都听了进去,但他也不介意,两个男人双目相接,里面隐隐又有火光闪过,半响后,拓跋楼低低的道了一句:“好好照顾她。”说罢便径自离开。 封喻川暗自感到不痛快,这种话也需要拓跋楼来说?但他却不会幼稚到齐争论,而是转身把还站在门口的林归晚一把拉进了屋子了,挥手把门关了起来,等到整个空间内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便出声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愿意陪着我一路奋斗下去?” 林归晚顿时怔楞住,她没有想过自己和拓跋楼的对话竟然尽数都被面前这个男人听了进去,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响,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底的星光逐渐暗淡,原有的希翼逐渐转化为落寞,变得一片死寂,她终是不忍心,只能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她原本是用来哄骗拓跋楼的话,现在却被她所亲口应承了下来,她低低的叹了一声,如今要离开怕是真的难了。 得到她的回应,封喻川眼底的眸色又逐渐的亮了起来,一把便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喜:“真的吗?你真的答应留下来了?” 林归晚不愿意他把事情想得那般简单,伸手用力的把他给推开,深吸了一口气后板正了脸上的神色,道:“封喻川,你听着,我虽然可以留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但若有朝一日你当真当了皇帝,那个时候,我还是会离开的。” 顿了顿,她又道:“你今天必须应承我,到了那个时候你不会硬逼着我留下来,要不然我现在就立马走。” 封喻川神情一震,很想高声质问‘为什么’,他当了皇帝她就是皇后,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归晚会那么排斥那个身份。 但他又知道现在的他不能够这样,他努力的稳住自己,平复自己的心情,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好,我答应你。” 他不信,等他登上帝位,那他们两个之间说经历的一切便都会成为彼此之间最珍贵的东西,他不信到了那个时候,林归晚还会社的离开他。 林归晚听他应承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在乎当不当皇后,她在乎的是他是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但他如果当了皇帝,那势必他会属于很懂女人,她不愿,所以那个时候,她是一定会离开的。 她把苦涩都埋藏在心里,勉强勾出一抹笑来,道:“我先回去看看阿若,晚上要行动的时候你便过来叫我吧。” 她说完就想走,但封喻川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放软了道:“晚上你还是不要去了。” 第三百零六章 : 有喜 第三百零六章: 有喜 上次明明说好了要带自己去的,但现在又来反悔算什么?林归晚一下子便冷了脸,想要高声质问,封喻川却率先开口:“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也要为启月和司葵的安全负责。” 顿了顿,他又道:“皇宫大内戒备森严,我一个人带着阿若还能保证……” “不用说了。”林归晚开口阻止了他的话,又道:“既然答应了就别反悔,我说了要去那就一定要去,我得亲眼看着你们回来我才能够放心,还有皇帝究竟是中毒还是中蛊,我也要亲自查看。”说罢她便甩开他的手,直接推门而出。 封喻川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劝说不成就只能用药了,总之他是不愿意她跟着自己做太过危险的事情,把她留在身边已经是一种极度冒险的行为了,何必还让她处于最危险的风口? 这边大起大落,而封念谨的四王爷府却着实热闹非凡,王府门口停了三辆轿子,王府的管家乐乐呵呵的守在门口,等着轿子里的三位如花美眷下来之后,便笑着迎了上去:“老奴等候三位姨娘多时了,还请快快进府吧。” 三位身量上等,容貌也上等的女子娇笑着对管家道了谢,然后莲步轻移的进了王府。 围绕在王府周边的平民们不禁感慨,王妃娘娘才刚刚回了太尉府,四王爷竟就开始纳妾了,还当真是王爷,什么都不怕啊,保不齐王妃娘娘就是被这个王爷亲自赶回去的。 封念谨确实是专门趁着林风眠回了娘家所以才纳了三个妾进来的,他不仅仅要纳妾,还要专宠,他要让林风眠专注于内斗,从而没有闲情逸致去在乎被他养在别院里的嫣儿,他要让嫣儿过一个平淡的生活。 殊不知,被他心心念念的嫣儿早就已经透过那些平民们的传播,知道了他今天纳妾的事,不由得又感到心凉了一截,脑海里那个想要离开的愿望更加的急切了。 她尽管爱他,却不愿意做被他关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她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愿意和那么多的女人共侍一夫。 封念谨着管家把三位美娇娘都安排好了之后,便出了门往别院而去,他已经几天没有见过嫣儿了,也不知道嫣儿过得怎么样了。 方一埋进别院的门,便看到嫣儿身形单薄的立在院子里,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斜下来,没有挽起来,就那么散了下来,她的身上也没有披风,只有一件素雅得没有点缀的薄裙,在这样一个数九寒天里,缥缈得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够消散。 封念谨一下子便焦急起来,沉声怒吼了一声随身侍候着的婢女:“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也不知道给嫣儿拿件披风!” 几个婢女急急忙忙的下跪,连连道歉,其中一个跑到屋子里拿了见披风出来,却不是给嫣儿披上,而是直接送到了封念谨跟前,带着哭腔道:“王爷,您给小姐披上吧,小姐她不愿意听我们的,不肯穿披风也不肯进屋,已经在这里站了好几个时辰了。” 封念谨一怔,急急忙忙的抓过披风,一把披在嫣儿的身上后,又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迈步往屋子里走去,还不忘沉声吩咐:“炭火点了吗?快点让屋子里暖和起来。” 等把人放置到床上,用棉被紧紧的裹住,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恢复了一点血色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开口时虽是责备但更多的确实心疼:“嫣儿,你何必这样对你自己,你要是有什么气你对着我撒就好了。” 嫣儿这才渐渐的回过神来,但眼里却依旧黯淡无光,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后,声音清浅而无力:“我有什么资格对你撒气,我连个妾都算不上,我有什么资格,对你生气?” 封念谨一怔,这才明白她是知道了自己纳妾的事情,不由得便急急的伸手去抱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嫣儿,嫣儿你信我,我会纳妾都是有原因的,林风眠她已经盯上了你,我得给她早点事情做,那样你才不会受到伤害。” 他解释的真心实意,但她却已经不再相信了,她想她怎么就那么傻了,当初就不应该一时贪玩离开南疆,不应该跟着这个男人走,也不应该爱上这个男人。 她轻轻的扯开嘴角笑了一笑,声音低得仿佛听不见:“封念谨,你放我离开不行吗?你再这样把我留下来,我会……死的。” ‘死’字她说得轻飘飘的,没有一星半点的多余的情绪,却叫封念谨的心开始无止境的发凉,他忙不迭的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压颤抖着声音道:“嫣儿,嫣儿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 “呵。”她轻轻的扯开嘴角笑了一笑,心里无奈而悲怆,她想她好像是真的要死了,只是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孩子还没有出生。 也可惜了她没有办法再回南疆了,南疆还有她的小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却一直爱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阿若,她还没有见到阿若呢。 她轻轻的把眼睛闭了起来,眼角处落下一滴泪来,封念谨埋首在她怀里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她睡颜精致,但刚刚才有的那么一抹血色却突然间又消失无踪,他一下子急了起来,连忙让外面的婢女去请把府里的太医请过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太医才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他初初来到这座别院也是有些惊奇,待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时便更是惊讶了,看来那些传闻不是假的,四王爷当真养了个外室在别院,不知道这要是被皇上给知道了,四王爷会不会落罪?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请好脉就行了,因此他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跪坐在地上,往嫣儿的手腕处搭了一条手帕,隔着手帕探了一下脉象,越探眉头皱得越深。 封念谨也看到了太医皱着的没有,不由得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太医把手拿开,叹了一口气,先是磕头行了一个礼,继而才道:“恭喜王爷……姑……夫人这是有喜了……”看到封念谨脸上扬起的喜色,太医却是叹了一口气,又道:“只是脉象不太稳,恐有滑胎的迹象。” 第三百零七章:生气 第三百零七章:生气 封念谨一怔,原有的那些满心欢喜在这一刻竟是全部都消散了,他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嫣儿,她脸色依旧苍白,一点都看不出来一个孕妇该有的红润,他苦苦的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问太医:“能调理回来吗?” 太医叹了一口气,又磕了一个头,这才道:“如若要调理回来的话,须得费一些时间,但更为关键的说,这位夫人要配合。”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按照这位夫人的情况,明显就是她郁结于心,若是不配合的话,恐怕大的小的,就都保不住了。” 封念谨的手紧紧的揣成了拳头,过了好半响之后才低声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开几帖药,能用的补品也都加上。” “是,臣告退。”太医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了下去,封念谨啊又挥手示意周身侍候的婢女也都尽数退下,这才脱鞋躺在床上,把已经入睡的嫣儿揽在了怀里。 他的嫣儿怀孕了,他的王府里有世子了,可他现在还不能够给她一个身份。 封念谨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半响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里闪过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却经久不散,他眉眼间竟是纠结的神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在内心狠狠的下了这一个决定。 封念谨起身在嫣儿的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嘴里喃喃的道了一句:“等我。” 话音一落,他便起身出门,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不然他怕他会后悔,而在他走后,嫣儿的眼睛便睁了开来,眼里竟是默认和决绝,她诚然是爱他的,但却不愿被这样困着,她总得想办法离开才行。 天色渐渐暗下来,封念谨匆匆忙忙的进了宫,而此时此刻,封喻川也在准备着进宫,他换上一身夜行衣,一边坐在桌边闭目思考要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查探皇帝身体里的情况,一边等着司葵过来汇报。 一刻钟后,司葵敲了门,手上端着的是些吃食,看着面前坐着的男人,有些无奈的问道:“主子,真的要这么做吗?”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吁出一口浊气,起身从司葵的手里接过吃食,没有应答,只是慢慢的往林归晚所在的房间走去。 林归晚正陪着阿若坐在床上,给小孩讲故事,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便应了一声:“进来吧。” 封喻川推门而入,看到坐在床上的两个人后不由得眉眼带笑,阿若窝在林归晚的怀里,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这会儿一同齐齐抬头看他,莫名的让他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要是林归晚也能给他生一个女孩儿就好了。 他暗自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心想这可能是很久远的一件事情,他暗自苦笑,继而便把手里端着的东西都放置在了桌上,抬眼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声音有些无奈:“怎的还不换衣服?” 林归晚把阿若抱着放在地上,小孩儿连忙跑到桌旁开始吃东西,她便也跟着下床,一边往桌旁走去一边道:“天色才刚暗下来,现在过去不会太早吗?” 封喻川拉了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不会,用过餐后过去正好,我收到了消息,封念谨急急忙忙的跑到皇宫里去了,我们这个时候过去刚好能瞧见他要做些什么。” 原来是这个原因,但是皇宫内现在的戒备还是极其森严的,就这么毛贸贸然的跑过去不会有危险吗?难道不应该是凌晨的时候再过去才是最适当的时间吗?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封喻川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才道:“不是。”顿了顿,他又道:“我了解皇帝,他在知道他的手札秘密已经泄露的情况下,会在凌晨时加紧防备,因为那个时候,是所有人以为的最好时候。” 林归晚了然,既然每一个人都认为凌晨是最好的时间点的话,那么皇帝自然也会这么认为,所以凌晨反而是防备最森严的时候,而现在,才反之是最松的时候,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有了会在吃了晚饭之后便潜入皇宫。 封喻川见她已经了然了,便不再多话,只是道:“赶紧吃吧,吃完便换衣服。”继而又从一旁拿了以往甜羹递给了阿若,浅笑着道:“阿若喝碗甜羹吧,这是你鸿影阿姨专门给你做的。” 阿若笑得两个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捧着甜羹乐呵呵的道了一句:“谢谢大哥哥!”继而便低头喝了起来,林归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顺手接过封喻川递过来的一碗羹汤,三两口便喝下了肚。 一餐饭吃完,又是过了一刻钟左右,林归晚正准备起身起拿衣服的时候,突然间感到脑袋有些眩晕,不由得伸手撑住了桌子,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后,她不由得怒眼看向封喻川,声音虽然严厉,但已经有些绵软了:“你,你竟然给我下药。” 封喻川起身把她揽在了黄历,防止他摔倒,叹了一口气后道:“谁让你不听话呢?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舍得让你去?” 林归晚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她想要从空间里拿出泉水来喝下去,这样她可以保证自己清醒过来,但封喻川这次下的药太猛烈,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晕了过去。 看着怀里已经逐渐昏睡过去的人,封喻川叹了一口气,弯腰把她抱了起来,等在床上安置好后,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也不管她现在能不能听见,低声道:“好好在家里睡一觉,等我把事情都探查完了便来求你赎罪。” 说罢便又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这才起了身看向桌旁亮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孩儿,轻声笑了笑:“谢谢你,阿若。”顿了顿,又道:“你怕吗?” 阿若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摇了摇头道:“不怕。”想了想,又偏过了脑袋道:“不过我怕归晚姐姐会生气。” 封喻川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要是没有这个小家伙的配合,他还真怕没有办法给林归晚下药,他在那一碗汤里下了迷药,而在阿若的甜羹里放了解药,所以只有林归晚一个人晕了过去。 思及此,他便又叹了口气,无奈的道:“要生气那也是生我的气,与你无关。” 第三百零八章:确实是中蛊了 第三百零八章:确实是中蛊了 阿若这才放下心俩,归晚姐姐不生她的气就好,至于生不生大哥哥的气,那就不是她管得了的了。 她把最后一口甜羹喝完了,喜滋滋的站了起来,拍了怕自己的肚子,然后牵起了封喻川的手,道:“走吧,大哥哥,我们早去早回,不然归晚姐姐就真该生气了。” 封喻川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推开门走出去时,门口站了鸿影,启月和司葵三个人,他环绕了一圈后才道:“司葵跟我进宫,你们两个保护好归晚。” 司葵应了一声‘是’,鸿影却是直接拽住了他的袖口,面带不解:“为什么不是我跟你进宫?”她的武功闭起司葵来要好很多,况且每次进宫都是她陪着他的,为何这次…… “你伤害没好,多休息几天。”封喻川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宽心,继而便直接带走司葵和阿若离开了。 殊不知鸿影却是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不能够嫁给他了,何以不能每一次任务都陪在他身边,她叹了一口气,推门而入,替自己心爱的人守着床上那位明明应当是她的情敌,但她却恨不起来的人。 封喻川和司葵带着阿若往皇宫而且,而此时此刻的皇宫内却是一片昏暗,皇帝的寝宫内更是一片幽深,戒备竟是比封喻川想象中的要更松散一些,他皱了皱眉,躲过一波打着哈欠巡逻的侍卫后,皱着眉头和司葵对视了一眼,暗中跟在了侍卫身后。 那一对侍卫走得漫不经心,站在侍卫长身后的一个小侍卫腆着脸问侍卫长:“大人,您说这段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去啊?我们白天巡逻就够辛苦的了,到了晚上还要这般戒备森严。” “住嘴!”侍卫长怒声吼了一句,压低了声音训斥:“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也不怕掉脑袋!那是陛下下的指令,你我不得妄言!” “知道了,大人。”小侍卫连忙应了一声,但还是连声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跟着走了。 封喻川这才了然,皇帝是真怕了,这些侍卫白天有自己的活要干,到了晚上还要来守夜,怪不得一个接一个的没精打采,但皇帝下的指令又不能不从,他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自己那个父皇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挥手示意司葵跟着自己走,三个人往皇帝的宫殿走去,没有立马便进入殿中,而是趴在了房顶上揭开了一片瓦片往底下看,这一看,确实叫三个人都瞪大了双眼。 只见偌大的宫殿内只燃着一对红烛,火光明明灭灭,幽暗得像极了鬼火,皇帝穿着一身明黄睡袍盘腿坐在龙床上,双眼大睁着,里头没有一点属于人原本应有的情绪,而封念谨拿着一个圆环的东西,在皇帝面前晃晃悠悠的转,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封喻川满目惊惧又疑惑,转头看向身边的阿若,看到了小女孩一脸的严肃,半响后,阿若凑到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大哥哥,这是南疆的一种蛊毒,把蛊种在身体里,靠着那个坏人手上的东西,可以催眠蛊毒侵蚀人的神智,从而让这个人为他所用。” 原来真的是这样,他的猜测没有错,皇帝被下了蛊,而下蛊之人的确是封念谨。 他双手紧握成拳,却只能一动不动的趴在屋顶上,等待里面那场献祭一般的仪式结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封念谨才把手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竟是伸手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继而又点了皇帝的睡穴,这才迈步出门。 但他才堪堪迈出两步,门口处便传来了太监高声呼喊的声音:“皇后娘娘到!”继而便听到了皇后怒骂的吼声:“放肆!本宫没交你禀报,你竟然就敢高声呐喊!” 封念谨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这个皇后还真是阴魂不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摆,继而便甩手出了门,而趴在屋顶上的封喻川看见了刚才封念谨对皇帝点了睡穴,因此也不着急,想要看一看皇后来做什么,便凝神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封念谨出了门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即将进殿的皇后,不由得躬身行了一个礼:“儿臣拜见母后。”说罢竟也不等皇后说起身,便自顾自的立起了身子,又道:“不知这么晚了母后过来有何贵干?父皇已经歇下,如果母后没事的话……” “封念谨!”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后高声阻断,她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怒火,看着面前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勉强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后才道:“你隔个几日就要来你父皇的寝宫,还拦着人不让别人进入,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封念谨嘴角的笑意更甚,恭恭敬敬的又拜了一拜之后才道:“母后多虑了,寝宫是父皇的,儿臣能做什么?再说了,这些婢女太监也只有父皇能吩咐得了,父皇不让您进来,儿臣也没有办法。” 皇后垂在袖摆里的手紧紧的揣成了拳,指套仿佛在她的手心里留下了血红的痕迹,她气得眼眶都逐渐发红,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后才道:“究竟是你父皇的指令还是你的指令!” “母后!”封念谨的神思冷了下来,眉眼间也尽是戾气:“父皇已经入睡,你我在他的殿外这般吵闹恐怕不合规矩,再者,母后的意思难不成是我要谋朝串位吗?这种杀头的话,母后还请掂量着说。” 话音一落,封念谨便直接甩袖离开,只是暗暗在心里想着,看来这个皇后也是不能留了。 皇后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掌管后宫多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后,她才转头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太监,压低了声音怒问道:“陛下究竟在做什么?” 太监磕了两个头,惨叫着道:“皇后娘娘赎罪,奴才不知道啊,奴才只是奉命守门而已。” 皇后一边气呼呼的推门而入,一边咬牙怒喝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奉谁的命守的门!” 趴在屋顶的司葵转头看向封喻川,眼底带着疑惑的神情,封喻川给了她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后,默默的在心里思考着一切。 第三百零九章:该走了 第三百零九章:该走了 皇宫内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更严重的多,不仅仅是皇帝被控制了,好像这整个皇宫都被封念谨给控制住了,封喻川的眉头越皱越深,封念谨究竟是什么时候暗中布下的局,竟无声无息到这种地步,看来以前是他小瞧了这个四王兄了。 殿中皇后缓缓的走到龙床前,待看到龙床上盖着薄被睡得深沉的皇帝时,眼角处竟就这样落下了泪水,封念谨没有骗她,皇帝的确是入睡了,但是面色看起来却不太好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手帕来把自己眼角的泪水逝去,然后弯腰帮龙床上的人盖好被子,这才低低的呢喃出声:“陛下,您是当真宠爱四王爷吗?你若再不清醒过来,这天下就成了他的天下了。” 皇后哀声的呢喃也没有办法把躺在龙床上的人唤醒,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起身把烛火掐灭,继而便出了寝殿,没有皇帝的命令,她也是不敢私自留宿的。 待到殿中重新安静下来,封喻川又耐心的在屋顶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才一手抱着阿若从侧边的窗户跳了进去,司葵留在外面把风。 一大一小缓慢的往床边走去,阿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盅,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她滴了点自己的血进去,小盅里面竟是发出了一种类似昆虫鸣叫的声音,极其的细微,要不是封喻川多年习武,五感灵敏,要不然还真听不出来。 他用眼神看向小孩儿,阿若对着他得意一笑,然后把那个小盅凑近了躺在龙床上的皇帝,然后低低的对封喻川道:“大哥哥,你把这个伯伯的手拿出来。” 封喻川依言,用了最轻的劲把皇帝的胳膊从薄被里拿了出来,阿若的小盅便放在那条胳膊旁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封喻川的眼睛逐渐的瞪大,之间皇帝那条胳膊缓缓的出现了一处蠕动,宛若血管里的那只小虫子受到了召唤,而在挣脱着要冲出桎梏。 但还没等封喻川看清那只蛊虫的大小,或者是说没看清那只蛊虫究竟能不能冲破桎梏,阿若已经点了一截短香扔进了小盅里,然后把那个小盅收回自己的怀里,扯了扯封喻川的袖口,低声道:“大哥哥,走吧,蛊虫有异动,饲蛊的人和下蛊的人都会有感觉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封喻川一听也不再多说,直接抱起她就往外奔去,与司葵回合后三个人往宫殿外而且,在即将出宫门的时候看到了匆匆忙忙返回来的封念谨。 封喻川眉眼间的戾气更重,但却一句话也不多说的直接往百花楼而去。 封念谨原本是要回府的,但在堪堪踏入府门的时候,却意外的感受到了自己在皇帝身体里下的蛊有些异动,他忙不迭的转身重新回到皇宫,但当打开皇帝的寝宫,却没有看到其余会召唤出蛊虫的人。 他皱了皱眉,迈步往龙床边走去,看到皇帝垂落在一旁的右手,不由得眉头越越皱越深,等迈步出了寝宫后,便挥手招来了随身侍候的太监,压低了声音问:“本王走了之后有谁进去过?” 太监连忙恭敬的回道:“回王爷,皇后娘娘竟殿了,不过没有待多久,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封念谨的脸色却没有回转过来,而是又开了口:“母后离开之后,你们有没有听到其余的动静?” 太监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转身问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小宫女,大家具是摇头,封念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才甩袖离开。 绝对不可能是皇后,待半柱香的时间而已,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走出皇宫的大门,那就是有别人进来查探皇帝体内的蛊毒了,会是谁?他明明已经做得这般的隐蔽了,竟然还会被发现。 他重新迈步往皇宫门口走去,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张与他全然不相似,但却有血缘关系的脸,封喻川! 他怎么能忘了这么个人呢,着一定是封喻川搞出来的,看来要快点查出那个好弟弟的下落了,不然死的就会是他自己。 封念谨阴沉着脸离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感受到蛊虫有异动的时候,住在别院的嫣儿也是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皇帝身体里的蛊虫是她养的,所以蛊虫有异动,她比谁都要感受得真切。 但是能让蛊虫异动的也就只有蛊王而已,在这个世界上,还永远蛊王的恐怕就只剩下阿若了吧,她眼角处突然滑下泪来,双唇隐隐的有着颤抖之意,真的会是阿若吗?她还能够见到自己的亲人吗? 嫣儿翻了个身,觉得自己绝望的生活仿佛有了那么一点盼头,如果真的是阿若的话,那阿若能不能来带自己走? 但她的脑海里刚刚冒出这点想法便觉得可笑,阿若才几岁,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孩子,哪里就能够来救自己了,她是癔症了,癔症了。 嫣儿眼角处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过,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但却是封念谨的孩子,她该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吗? 那边封喻川三人回到百花楼之后,阿若便一直闷闷不乐,看起来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两个大人一路上便发现了,但当时要赶回来便没有多问,这会儿回到自己的地盘了,却是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主子回来了!”启月的声音惊喜的响了起来,封喻川回过神来,对着她点了点头,低声问了一句:“归晚可还好?” 启月笑着点了点头:“林姑娘还在安睡。” “嗯,进去说吧。”封喻川一手拉着阿若,继而便带着其余人往房间内走去,待到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深沉的林归晚时不由得暗自一叹。 坐在房中的鸿影看了他一眼,把阿若接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垂着眼看不出神情,但声音却清清淡淡的:“把林姑娘叫醒吧,今晚到宫里发现什么了告诉她,要不然还得生气。” 封喻川其实是不忍心把林归晚叫起来,好不容易才能看到她香甜的睡颜,他怎么舍得把人叫醒,但鸿影说的又确实是事实,要是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高中给她听,恐怕这气一时半会便解不了了。 他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个小药瓶,往床边走去。 第三百一十章:阿言 第三百一十章:阿言 小药瓶在林归晚的鼻子下面转悠了两圈,林归晚便悠悠的转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封喻川给她下药了,所以当她看到坐在自己床前的男人时,便不由得怒从心来,一把就揣住了封喻川的衣领子。 咬牙切齿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归晚几乎怒吼出声:“封喻川你疯了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给我下药的,你醒不醒我把你给掐死!” 封喻川的眼底带着笑意,也不把她的手抓下来,只是凑近了她的耳边,低声道:“这些话我们回房再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掐死不合适。” 她一怔,缓缓的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了三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头和封喻川看,剩下的一双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脸上立马浮现潮红,手上迅速的松开了男人的衣领子,假意咳了两声后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先是恶狠狠的瞪了身边的他一眼后,才转头直接看向阿若:“怎么样了,阿若。” 一看这个情况便知道他们一定是夜探皇宫回来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给叫醒。林归晚恶狠狠的咬着牙,心想这笔账是一定要算的。 封喻川看着她这幅样子莫名的觉得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后浅笑着道:“你何不问我?”接受到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他才宠幸你端正了起来,咳了两声不再说话。 鸿影看着他们两个亲昵的态度,不由得暗自在心里苦笑,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尽数的忍耐,林归晚看向阿若,觉得小女孩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不由得浅蹙双眉,张开了自己的双手,低声道:“阿若,到姐姐这边来。” 阿若眨巴了两下眼睛,跳出了鸿影的怀抱,然后跑到了林归晚的身边,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归晚姐姐。” 林归晚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她的心情之后便看向封喻川。 终于肯看一眼自己了,封喻川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在皇宫里看见的事情和探查到了情况都说了出来。 等他把话说完后,四周都是一片寂静,众人不由得都在心里感慨,竟然是封念谨给皇帝下的蛊,为了一个皇位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真的是恶毒到极致了。 “封喻川,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鸿影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她抬眼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声音里隐隐夹杂着一丝愤怒:“是封念谨控制了皇帝了来追杀你的?” “极有可能。”封喻川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还有归晚和大将军府的事情,估计都是皇帝在封念谨的控制下做出来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说得通明明是以为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就变成这幅模样,不仅仅是囚禁了贤王爷和王妃娘娘,甚至还抓了顾老将军,夺了将军府的兵权。 在场又开始一片寂静,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可以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归晚突然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孩:“阿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封喻川和司葵这才反应过来小孩从回来到现在情绪便一直不太对劲,两个人便也一同看向窝在林归晚怀中的阿若。 阿若却只是抬头看着林归晚,声音里的委屈和害怕再也藏不住:“归晚姐姐,给,给那个大伯伯下蛊的人我知道是谁。” “不是封念谨吗?”司葵皱眉说了出来,鸿影和启月也同样有这样疑问,但封喻川却是皱起了眉头,半响后才道:“阿若说是应该是饲蛊的人。” 听了这话后,林归晚连忙低头看向阿若,但看到小孩委屈巴巴的神情后,只能小心翼翼的道:“阿若,你告诉归晚姐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阿若吸了吸鼻子,短短的小手搂住了林归晚的脖子,把小脑袋靠在了她的肩头后,这才道:“归晚姐姐,那个大伯伯身体里的蛊虫太厉害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奶奶之外,能制那种蛊和饲养那种蛊的,就只有阿言姐姐了。” 阿言姐姐?林归晚皱起眉头,低声问道:“阿言姐姐是谁?也是南疆人吗?和阿若你是什么关系?” “阿言姐姐就是阿言姐姐啊。”阿若坐直了身子,低头犹豫了一下,小脸有些纠结,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阿言姐姐是我们那里的大美人,原本是定了亲要结婚的,但阿言姐姐不肯家就逃了出来,我们也找不到她了。”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真的是阿言姐姐的话,那就能够解那个大伯伯身体里的蛊了,因为是阿言姐姐练的蛊虫,她一定知道怎么解的。” 听了这话后,封喻川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封念谨藏在别院里的人,如果那个蛊真的是阿若口中的这个阿言给封念谨的,那那个藏在别院里的人会不会就是阿若口中的人? 他抬眼看向启月,沉声道:“启月,上次让你查封念谨别院里的人,你查出来了吗?” “主子是想知道那个被封念谨藏在别院的人是不是阿言?”启月低声问道,得到男人的点头后,她却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回道:“属下办事不力,封念谨那栋别院守得太紧,没有人进得去。” 这反而更加证明别院里的那个人对封念谨来说很是重要,听到这里,林归晚低头问小孩:“阿若,你有办法找到你的阿言姐姐吗?” 大家一时间都睁大了眼睛看向小孩,就连封喻川眼底也隐隐的有着期待,南疆的蛊太过神奇,说不定他们南疆人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但阿若却是摇了摇头,有些叹息一般的道:“找不到的,要是能够找到的话阿言姐姐早就被带回南疆了。” 众人一时间又都泄气起来,但这也没有什么办法,封喻川沉思了一会儿后便道:“启月和司葵,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一起去查探那间别院,一定要想办法见一见被封念谨藏起来的人,查看一下她是不是阿言。” 顿了顿,他又转头对着阿若道:“阿若,你的那个阿言姐姐有什么特征吗?” 阿若偏过小脑袋,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后眼睛一亮,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葫芦拿了起来,道:“阿言姐姐有这个。我们南疆人都有的小葫芦。” 第三百一十一章:鸿影喜欢你 第三百一十一章:鸿影喜欢你 众人眼底都划过一抹欣喜,封喻川立马对司葵和启月道:“前去查探的时候要多注意那座别院有没有这个小葫芦。”他不认为封念谨会放任那么重要的东西在那个人的身上,所以应该是被放起来了或者是藏起来了。 司葵和启月点头应‘是’,今天要定的事情就这些了,封喻川挥手让她们都退下,继而便准备歇在林归晚这里,但转眼间却看到阿若正在拖鞋往被窝里爬,他立马叫住正欲离开的人:“鸿影!” 鸿影依旧黯然神伤,方才封喻川除了安排事情之外,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是落在林归晚身上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因此现在突然把她叫住,她竟是陡然间伸出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启料封喻川一把抓起了阿若,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她的身上,声音里俨然带着笑意:“把这小孩带到你的屋子跟你睡吧。” 鸿影怔然站在原地,阿若本来想闹的,但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因此只能嘟嘴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封喻川递过去一个不解的眼神时,鸿影才掩饰一般的笑着道:“知道了,阿若乖,跟鸿影姐姐回屋。” 几个人散去,封喻川这才自行拖了鞋袜准备躺在林归晚的床上,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被一脚踹下去然后死死的把人搂住的准备,启料林归晚竟是半丝反应也无,怔怔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眼底划过一抹无奈,以为她还是在想皇帝和阿言的事,便上前把她揽入了怀中,低着声音在她耳边道:“不用想那么多,事情只能够解决的,不管是皇帝的事还是阿言的事……” “鸿影喜欢你对吧?”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低低的声音所打断,林归晚明显的感受到她的话音刚落,搂着自己的男人身形便是一僵,她苦涩的笑了一声,她的猜测没有错,鸿影是喜欢封喻川的。 他们两个人明面上是上下属的关系,但实际上却比朋友还要亲密几分,鸿影会喜欢上封喻川不奇怪,只是,封喻川会喜欢上鸿影吗? 她说了那句话之后便不再开口,想着要等着身后男人的回答,启料等了许久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不由得苦苦的笑了一声,看样子,封喻川心里应该也是有鸿影的吧,她自嘲的摇了摇头,准备把身后的人赶回他自己的房间时,封喻川的声音沉沉的响了起来,里面还带着一丝叹息:“终究是我对不住鸿影。” 林归晚一怔,转头过去看先他,封喻川趁着她微微有些发愣,连忙拉着她躺在了床上,又抖了张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后才继续道:“我自然是知晓鸿影对我的心思,但我不喜欢她,不爱她,便不可能做出回应。” 顿了顿,他又道:“虽然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我只能对我自己喜欢的人做出回应。”说罢他便低头看向林归晚,在她鲜红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小口,浅笑着道:“比如你,我就恨不得把你永远禁锢在我身边。” 林归晚其实只是想要问一问他对鸿影是什么想法,没想到封喻川竟然把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她心中酸涩又柔软,生怕他下一秒便又要问自己能不能不要离开,便只好先下手为强,把脑袋钻进了他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微颤:“睡吧,我累了。” 封喻川看得出来她在回避,眼底划过一抹暗沉,大手揣成了拳头,末了却只能松了开来落在她的脊背上,轻柔的拍了拍,把她揽得更紧了一些,心想罢了,要慢慢来才行,不能一下子逼得太急了。 与此同时,鸿影抱着阿若回房后便一直在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难受,她不能在小孩子的面前哭出来,所以一边匆匆忙忙的端了盆水准备给阿若擦一擦脸然后再入睡,但双手却隐隐的在发抖,她一个习武多年的人竟是拿不住这一盆还盛不满的水了。 “砰!”的一声,整个水盆从鸿影的手中掉落在地上,温水溅了她的裙子,也在地上形成了一整圈的水渍,她叹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突然间觉得自己那原本心酸难耐的心情竟是因为这盆砸下来的水好了许多。 在吁出一口浊气后,她便打开屋门让下人进来收拾一下,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她这才稳稳的端了另一个重新盛满温水的盆子坐在床边,拧了毛巾一边给阿若擦脸一边道:“吓到你了吧,鸿影姐姐手不稳,你不要怕。” 阿若摇了摇头,等面前的人帮自己把脸,手还有脚都擦干净之后,才乖乖的缩在了被子里,原本是想要等着鸿影一切过来入睡的,但启料鸿影拍了拍她的脸颊,低声道:“阿若乖,你自己先睡。”说罢便起准备走。 阿若看出来鸿影心情不好,不由得便伸出小手拽住了鸿影的袖口,翻了个身侧着脸看着面前的人,糯糯的小孩音极其好听:“鸿影姐姐也一起睡吧,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阿若说。” 鸿影一怔,半响后突然笑了出来,只是笑得眼底隐隐有泪珠划过,她的心思缜密明显,连一个小孩都能够瞧出来了吗? 她叹了一口气,脱了自己的外衣,翻身躺在了阿若的身边,挥手熄灭了烛火之后,便把小孩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姐姐陪你睡,乖,闭眼睛吧。” 她虽然让小孩闭眼睛,但自己却是准备睁眼到天明的,她内心的爱意太重,没有办法得到回报的爱,她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拿出来,想要借此告诫自己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但每每在天明看到那个男人时,她前一天晚上对自己的鞭笞又都烟消云散。 鸿影自嘲的笑了一声,封喻川就是她心里的劫,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垮过去。 “鸿影姐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小孩突然开了口,她一怔,心想怎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睡,正准备问一问是不是睡不着时,阿若竟是又开了口:“鸿影姐姐,奶奶告诉过我,如果阿若长大后喜欢上了不喜欢自己的人,那还是尽早放弃的好。” 鸿影眼底划过一抹愕然,半响后突然落下泪来,一个小孩都看得这般透彻,所以封喻川是一直都在装傻充愣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娶侧妃 第三百一十二章:娶侧妃 她无声的流着泪,阿若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鸿影姐姐不哭,奶奶也说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为男人哭是最不值得的。” 童言童语有趣却又真挚,鸿影一时间竟是就这样被逗笑了,不由得也擦干净了自己的泪水,笑着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半响后,又有些希翼的问道:“阿若,那你奶奶有没有告诉过你,如何才能忘记一个男人?” 话刚一问出口,她却是骤然间发起愣来,她竟沦落到要向一个小孩寻求解决办法这种地步了吗?封喻川啊封喻川,你当真是我的一个劫难。 阿诺皱眉思考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摇了摇头道:“奶奶没有说。” 也是,这个时间上要是真的有忘记心爱之人的法子,那她也不必苦苦相思这般多年了,她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瓜子,心情通顺了许多,竟是有一些困了,不由得便道:“睡吧阿若,姐姐不会再伤心了。” 阿若乖乖的点头窝在她的怀里,半响后,却是又悉悉率率的动了起来,犹犹豫豫了许久才道:“鸿影姐姐,大哥哥是个不好的人吗?” 鸿影一怔,不知道她何出此言,低头看向小孩时,发现小孩一脸的纠结,继而便听得小孩道:“你因为大哥哥躲在被子里哭,归晚姐姐也是,而且归晚姐姐不想留在大哥哥身边了,是因为大哥哥不好吗?可阿若觉得,大哥哥是一个好人啊。” 鸿影眼底的不解更重,等反应过来阿若说了些什么时,眼底又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阿若,你说什么,你说林归晚要离开封喻川。” 阿若点 点头,道:“对啊,归晚姐姐明明中了牵丝蛊,离大哥哥远了一想起大哥哥就会心痛,但她还是不愿意回大哥哥的身边,她说了她要走。” 鸿影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诚然他有一点欣喜,如果林归晚真的离开封喻川了,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但只要一想到封喻川会因为林归晚的离开而心痛难耐,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她就舍不得,她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就够了,为什么要让那个男人也和她一眼体会到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的艰辛呢? 她伸手把小孩搂紧了一点,安抚性的在小孩的脊背上轻拍,低声且温和的道:“放心,你的归晚姐姐不会离开大哥哥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努力的把自己心里的酸涩感咽了回去,感受到怀里的小孩终于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后,她才敢任由自己眼角的泪水滑落。 隔天一早,天子便在朝堂上下发了一封圣旨,把礼部尚书的小女儿许配给四王爷封念谨当侧妃,当天礼部尚书便喜气洋洋的跑到四王爷府里坐了一整个早上,用完了午餐才出的门。 林归晚和封喻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吃午餐的时候了,两个人昨日睡得都晚,因此今日起得便也完了些,过了正午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用午餐一边听启月汇报收集回来的情报。 听到封念谨即将娶礼部尚书的女儿这件事后,两个人都有点奇怪,半响后,林归晚开口:“不应该啊,封念谨刚刚才娶了林风眠,按道理说就算夫妻两个不算和睦,但为了林太尉的面子,也不能就这样纳侧妃,更何况,按照皇帝的性子,应该不会同时让封念谨娶两位朝廷重臣的女儿才对。” 她把不解的目光投向封喻川,男人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后,竟是道:“有没有可能,封念谨昨天去见皇帝,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的话一出口,林归晚才恍然大悟,毕竟封念谨是给皇帝下蛊的人,所以如果是他催眠皇帝这么做的就不奇怪的,但是,她皱起眉头,道:“可封念谨这样不怕树大招风吗?” 一连娶了两个朝廷重臣的女儿,怎么说也会站在风口浪尖上,难道封念谨不怕吗? 封喻川轻轻的扯开嘴角笑了一笑,半响后,低低的道:“如果这个礼部尚书的女儿是封念谨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他不惜站在风口浪尖上,也要把那个人娶回来呢?” 他嘴角的笑意太过明显,阴沉沉的还带着一股子看透一切的漠然,林归晚一怔,随即在他的话语中反应过来,果不其然,封喻川对着一旁的启月道:“着重查一查那个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看一看封念谨是不是要偷梁换柱。” 启月走后,封喻川倒了一杯茶给林归晚,笑着道:“看来,那位被封念谨藏在别院里的女子,要浮出真面目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眼底都是一样的情绪,没想到他们才刚刚准备查,封念谨便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真是瞌睡送哦枕头,正是时候! 两个人的猜测确实没错,送走了礼部尚书之后,封念谨便急急忙忙的往别院赶去,他要让嫣儿知道,他们两个就要结婚了,虽然是给嫣儿换了个身份,虽然只是当自己的侧妃,但怎么说他们两个人也是夫妻了,等他当了皇帝,他就给嫣儿正名,他要让她当他的皇后。 匆匆忙忙赶到别院的封念谨一脸笑意,推开屋子的门看到坐在窗前的嫣儿时,笑意便更甚了一些,走上前去一把就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嫣儿,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开不开心?” 嫣儿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再说些什么,只睁大了眼睛看着身后的人,封念谨蹲下身来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浅笑着道:“我们就要结婚了,下个月十八号,到时候你就算我明媒正娶的侧妃了。” 她的手指尖隐隐颤抖,有些不可思议,过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真的吗?”她原本以为她的一生也就这样结束了,一辈子困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别院里,盼着逃出着四方牢笼。 她知道她的身份是配不上封念谨的,他们两个不可能结婚,但封念谨的执念又太深,死活不愿意放她走,但此时此刻,听到面前的男人说要娶自己为侧妃,她真是不愿意相信。 封念谨笑着说:“我怎么会骗你,你好好准备一下,下个月就当新娘子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必须成亲 第三百一十三章:必须成亲 嫣儿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些忐忑的问道:“那,那你府里的那个怎么办?”她不知道为什么封念谨可以说娶她便娶她,他府里面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吗? 她骤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间一白,急急忙忙的把封念谨的手甩了开去,她想起来了,他府里不仅仅只有林风眠一个人,还有额外的三个小妾,那自己嫁过去做什么,嫁过去换一个牢笼生活吗? 封念谨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会被甩开,一时间有些愕然,抬眼去看面前的人,但看到的却是嫣儿一脸苍白和惊惧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嫁给自己竟会让她害怕? 他眼底竟是骤然间划过戾气,但却怕再一次吓到她,所以只能稳了下来,只是道:“嫣儿,你不要怕,我娶了你便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林风眠和其他人都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嫣儿却是扯开嘴角笑了一笑,眼底划过一抹落寞,轻声道:“我嫁给你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她扯出嘴角笑得有些嘲讽,道:“我也就是你的妾了,对吧?” 封念谨眼底划过一抹哀痛,他也不想这样,但他如果不把面前这个人娶回家的话,恐怕她就要离他而去了,但他现在突然有种感觉,不管面前的人有没有嫁给自己,总有一天还是会离他而去。 他闭了闭眼睛,睫毛有些轻颤,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决绝:“嫣儿,等我当上了皇帝我就让你当我的皇后,我这辈子只会爱你这么一个人,你要相信我。” 嫣儿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睫也轻垂着看不见情绪,封念谨得不到回应,又不忍心逼她,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后起身,生意里竟隐隐的有着无力感:“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在堪堪走到门口的时候,嫣儿的声音突然低低的传了过来,瞬间便叫他升起了不可抑止的怒火,她道:“我可以不嫁吗?” 封念谨委实是气急了,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给礼部尚书送了多少礼,买通了多少关系,才能够给她按一个能够嫁给自己的身份,现在面前的人竟然告诉自己说不嫁? 他眼底的火气窜了起来,手掌紧紧的揣成了拳头,似乎下一秒便要转身冲过去把那个女人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身下,厉声质问,但到底还是心疼,也估计着她肚子里还有着孩子,所以只能硬生生的逼迫自己忍了怒火,却依旧低喝了一声:“不能!”顿了顿,又道:“我们必须成亲!” ‘必须成亲’四个字他说的掷地有声,说罢便直接甩袖出了门,门‘砰!’的一声被关了起来,嫣儿眼底缓缓的落下泪水,半响后,突然撑着窗沿站起了身,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站起来的时候晃晃悠悠的有些许难受,好像是要呕吐,但她用力的忍住了。 等把窗户关了起来,再轻声开口吩咐门外的侍女不要进屋之后,便悄悄的走到床边,掀起被子打开了床底的一个暗格,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暗格里的那个小葫芦拿了出来,小葫芦里养着几只小虫子,她打开葫芦盖子放出了一只小虫子。 小虫子还在昏昏欲睡,她拿了一根簪子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狠狠一插,便落下来了几滴血,小虫子喝到了她那几滴血,好像猛然间便活了过来一般,窜了起来,在她的手指尖爬来爬起。 嫣儿吁出一口浊气,伸出手来轻轻的碰了碰那只小虫子的小脑袋,又挤了几滴血喂过去,继而道:“乖,去找阿若吧,要是找不到的话,也不用回来了。” 小虫子似乎不想要离开她,在她的手指尖又转悠了好几圈,感觉不到主人要把自己抓回葫芦里后,才晃悠悠的飞下了床,过不了多久,便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钻了出去。 嫣儿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不愿意嫁,但封念谨又不可能放她皱,她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阿若身上,阿若那么聪明,如果那天晚上感知到的真的是阿若的话,那她会想办法来救自己的吧。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把小葫芦收回了暗格里,又把被褥铺好,藏得严严实实之后,才翻身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封念谨要娶侧妃的事闹得那么大,那在太尉府里的林风眠就不可能不知道,初初听闻这个消息时,她气得砸烂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连带着桌子椅子也都被她踹翻了,周夫人听闻下人汇报后匆匆忙忙赶来就看到了这幅境况,不由得惊呼出声:“哎哟,风眠啊,你这是闹什么脾气呢?” 林风眠看到自己的母亲进来才稍微收了一点脾气,但还是冷着一张脸怒气勃发:“你说我是因为什么发脾气?封念谨都要去别人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我给休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封喻川转眼就爱上了林归晚,封念谨才娶了自己多久,现在就要纳侧妃了,林风眠觉得自己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周夫人叹了一口气,吩咐下人进来收拾东西,她原本是想把女儿留在家里,等着封念谨带人来接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她于是只能对着自己的女儿道:“风眠啊,你听娘亲一句话,现在就赶回王府吧,把你正妃的架子端出来,等那个侧妃进门了就好好给她一个下马威,叫她以后没法子爬到你的头上。” 林风眠一下子便苦了脸,她知道封念谨不喜欢她,就算是她把正妃的架子端足了,拿到封念谨跟前去的话也只是个摆设,她不由怀念起封喻川来。 如果是封喻川的话,那应该就会站在她身边了,那个男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林归晚,但只要自己有事,他就一定会帮助自己。 这么想着她竟然也就这么说了出来,周夫人一听连忙捂住了她的嘴,难得的咒骂了一句:“你是想死吗,提谁不好提贤王,要是被什么人听见了传到皇帝耳朵里去,咱们林府就要被抄家了!” 林风眠一怔,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糊涂话,有了些什么糊涂的想法,不由得便有些不自在,她娘说的对,封喻川再好又有什么用,一个死人,一个当不了皇帝的死人,没有办法给她带来权利,那还不如回四王爷府里守着王妃的位置。 第三百一十四章:解释 第三百一十四章:解释 林风眠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对着周夫人道:“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些艳艳贱货骑在我的脑袋顶上的。”她一边往外迈出去一边道:“我这就回府。” 周夫人不由得在后头感慨,她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 林风眠前脚刚匆匆忙忙的回府,封喻川后脚就接到了启月的禀报,他又一次忘记了自己派人跟着林风眠的事,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感慨:“封念谨这一回娶侧妃,可是苦了风眠了。” 他这句话的话音才刚落,林归晚的声音便从门口处传来:“你既然心疼她,那何不去看一看你的小情人?”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林归晚神情有些落寞也有些伪装的坚强:“不对,是你的好妹妹。” 封喻川暗暗咬牙,怎的他每次听到林风眠的情况时,林归晚都能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启月先下去。 哪里知道启月才刚刚走了一步,便被林归晚给拦住,她道:“没事,你继续汇报,我只是掉了个东西回来拿而已。” 她每天闷在百花楼里都快闷死了,今天天气刚好,她便打算伪装一下,带着阿若到外头转一圈,顺便也可以去见一见江云起,看看他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上次他派人送了糕点来,这回她也好买些东西去回礼。 原本是回来拿荷包的,没想到竟是听到了启月在汇报林风眠的情况,看来在封喻川的心底最重要的永远是那个妹妹。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后也不看坐在桌边的人,直接便上前拿了自己的荷包,继而转身便准备离开,启料封喻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启月连忙退了下去,还把门给关得紧紧的。 “你做什么?放开我!”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由得转头对着封喻川怒吼,他叹了一口气,用了点力气一拉就把她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语气微微有些讨好:“你不要总想那么多,我自己也忘了让启月去调查风眠的事了,这会儿她汇报我才想了起来。” ‘风眠’,叫得真是好听,林归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在吃醋,轻轻的哼笑了一声后道:“你调查不调查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回来拿荷包的。” 封喻川把她的脸掰了过来,轻轻的剐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道:“喝醋了?”看到面前的人脸上蹭的爆发期一片绯红之后,他又笑着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查找林风眠的消息的,只是想着她好歹也嫁给封念谨了,我找人看着她,说不定能获得些不一样的情报。” 林归晚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事无巨细的解释,她其实也只不过是气不过封喻川总是心心念念着林风眠罢了,但一听到他的解释,她竟是转瞬间又心软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拍开了他搂着自己的手,暗道自己是真的不能再这般胡闹下去了,险得越深将来要离开便越艰难。 封喻川倒是没有拦,直接就把自己的手松了开来了,却是轻声问道:“你是要出门?” 她点了点头,道:“我带阿若出去逛一逛。”顿了顿,又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启料他却不是要说这个,而是道:“我和那么一起去。” 林归晚一下子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出门?自己稍微打扮一下,扮做一个男人模样,再在脸上贴抹胡子,把脸色摸黑黄一些便能够叫人认不出自己来,但封喻川,他无论怎么装扮,都会让人看出来吧。 封喻川显然是想到了她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也有些无奈,他是断断不可能再同上次一般扮成女装的了,因此便道:“我扮做你的小厮,脸上戴几条伤疤,再戴个面具,躬着背走路就可以了。” 何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呢?林归晚蹙眉摇了摇头,却也有些无可奈何,既然他也想出门,那便这样吧。 她应了下来后便道:“那你先好好装扮你自己吧,我回一趟屋子换衣服。” 封喻川原本想把人留下就在同一间屋子里换衣服,但仔细想想还是不能够操之过急,他得慢慢来,潜移默化,让林归晚永远都离不开他,这样就没有什么走不走留不留了。 他目送着林归晚推门而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幽暗,从来没有他封喻川想要但要不到的东西,人也是一样的,所以皇位他要,林归晚他也要。 林归晚回了自己的屋子后便看到了坐在床头发呆的阿若,自从南疆老人去世之后,小孩经常会一个人坐着发呆,虽然小孩的面上总是表现得很坚强,但她知道,刚刚才失去了最亲的人,怎么能够那么快便疗好伤口呢?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想要带阿若到外面走一走逛一逛也有这个原因在,毕竟都是小孩子心性,玩开了就能够忘记很多事情了。 她勉强打起精神,迈步走到阿若的面前,蹲了下来,浅笑着道:“阿若,姐姐今天带你到外面玩好不好?” 阿若原本暗沉沉的眸子划过一米光亮,有些不可思议的道:“真的吗?” 果然还是小孩子,有的玩便会开心很多,林归晚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道:“真的。”顿了顿,又道:“大哥哥也回去,我们一起带你到外面逛一圈好不好。” 阿若的脸上终于重新有了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林归晚一边起身找衣服一边对着小孩道:“不过阿若你要记得,到了外面就开口叫我爹爹,万万不能叫出姐姐来,知道吗?” 阿若也知道他们在这里是要躲着些什么人,因此也不多问,只是乖巧的点头应道:“知道了,归……爹爹!” 林归晚笑着掐了掐她的鼻尖,道:“乖女儿。” 等她换好衣服准备化妆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鸿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林姑娘,你在吗?” 林归晚一怔,这个时候鸿影来找自己做什么?虽然好奇但她还是道:“在,鸿姑进来吧。” 鸿影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林归晚身上的男装和桌上的胭脂,不由得问道:“林姑娘要出门?” 第三百一十五章:劝说 第三百一十五章:劝说 林归晚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对,我带阿若出去转转。” 鸿影嘴角也勾了一抹笑出来,她的手上还端着一壶茶,这会儿便直接迈步走进,把那壶茶放置在桌子上,柔声开口:“我可否借这一点时间和林姑娘说些话?” 她一怔,她和鸿影除了医学上的沟通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好聊的,且她知道了鸿影是喜欢封喻川的,心里总有一点点不愿意面对,但她也不好拒绝,人都送茶过来了,她只能道:“当然可以,鸿姑请坐吧。” 鸿影一边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一边对一旁阿若使了个眼色,小孩儿立马会意,连忙从床上下来,自己穿了鞋子后一蹦一跳的出门,留下了一句:“我去找大哥哥!” 林归晚一怔,想要拦但却拦不住,鸿影已经把门给关起来了,甚至还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边,轻声道:“林姑娘喝点茶水吧。” 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是封喻川最信任的人,她恐怕会以为这个人是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吗?毕竟鸿影从来没有这般‘殷勤’过。 她笑了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接过那杯茶喝了下去,半开玩笑似的道了一句:“甚少见鸿姑这幅样子,我还以为您下了毒在这茶水里呢?” 就算是封喻川信任的人,但她也还是不信,毕竟她和封喻川不一样,就如同对待林风眠,她和他之间的态度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原本是开玩笑道出的这一句话,但鸿影却笑着点了点头,声音清亮而有穿透力:“对,我是下毒了。” 林归晚身体一僵,半响后,却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鸿姑真会开玩笑。” 鸿影挑了挑眉,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撑着一边的脸颊看着她,笑着道:“此话何解?” 她顿了顿,继而收了笑容,低低的道:“就算你要下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虽然你可以摆脱自己的嫌疑,因为封喻川信任你,但以后你们之间也有隔阂了吧,你不会那么蠢。” “你真的很聪明。”鸿影感慨一般的道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陈欧过后,她似谓叹一般的话语又响了起来:“怪不得他会喜欢上你。” 林归晚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猜到面前这个人来找自己做什么了?是来警告自己不要喜欢上封喻川,或者是离开那个男人的吗? 她苦涩的笑了一声,半响后开口,声音里极其无奈:“鸿姑,你如果是来劝说我离开封喻川的,那便不必说了。”顿了顿,她又道:“我会离开他,你不必为此烦恼。” 鸿影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眼底竟是一闪而过一抹戾气,静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谁说我要让你离开封喻川的?” 看到面前的人投过来的诧异眼神,她眼底无奈又艰涩,觉得心口疼得厉害,但还是忍着苦痛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我是来劝说你,不要离开他的。” 林归晚眼底的惊诧更甚,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义正言辞的告诉她‘离开那个男人’吗?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面前稳定住了自己的思绪后,把话说出口时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你不是,你不是喜欢封喻川吗?” 鸿影抬眼看她,间她问得竟是有些小心翼翼,不由得好笑,林归晚当真是一个好人,明明被自己刺激到了,但这个时候却还顾忌着自己的心情,说得小心又温和。 她不由得觉得,要是她没有喜欢上封喻川,估计能够和面前这个人做很好的朋友吧。 鸿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且难受的道:“我喜欢又怎样,他不喜欢我有什么用呢?” 林归晚看着她勉强打起来的精神,但其实眼中的伤痛已经浓得没有办法再掩饰了,一时间竟是觉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依旧是爱情,她无奈的笑了一声,声音有些低:“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来劝说我呢?”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我离开了,那你不就有机会能够留在他身边了吗?我想……”她笑得有些苦涩,但还是道:“鸿姑你这么好,封喻川他……早晚会喜欢你的。” 她的话音一落,鸿影眼底的哀痛更甚,好半响后,才低低的道:“你错了。” 鸿影的声音竟是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苍凉,她道:“我和封喻川认识了太多年了,如果你说的是对是,那在他没有喜欢上你之前就会喜欢我了,但是,他一直拿我当朋友,当兄弟,尽管他知道我的心思。” 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会儿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抹无奈:“那你来劝说我又有什么用呢?平白的让你自己伤心而已。” “林姑娘。”鸿影抬眼看着她,有些哀切的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封喻川呢?求而不得的感觉我懂,我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他那么难受。”顿了顿,她又道:“他真的很喜欢你,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林姑娘你既然也喜欢他,何不留在他的身边。” 林归晚犹豫纠结了许久,突然低低的道了一句:“就算他现在喜欢我,但以后依旧会有别的女人。” 鸿影一怔,半响后突然笑了出来,尽管笑得有些艰难,她道:“原来是这个原因,林姑娘,喻川是要当皇帝的人,将来定是会有别的女人进宫的,你总要习惯,但我知道,他的心里永远都有你,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林归晚眉头紧皱,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认为男主三妻四妾很正常,就连鸿影这般洒脱的人也不能免俗,但她不一样,她从本质上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这种想法一说出来,面前的人只会觉得是无稽之谈。 她要如何向别人解释她离开的理由呢?林归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多说,便转头对着镜子,一边拿起自己要掩饰的胭脂一边道:“鸿姑不必再多说了,我已经下了决定便不会再更改。” 鸿影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下子变得这般的决绝,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正预备再多说一些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开始着手化妆了,只能够叹一口气,起身离开。 第三百一十六章:找到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找到了 林归晚不愿意多说,因此也便没有挽留,启料鸿影在即将走出房门时,竟是低低的道了一句:“林姑娘,我不知你为何一定要离开,只是在这个世界上,能觅得一知心人委实不易,还请您珍惜。” 她费尽心思,努力把自己心里的哀痛克制住才前来劝说,不曾想,竟是劝说不成功,为何自己想要得到的人放在林归晚面前便是一文不值? 鸿影自嘲的笑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殊不知林归晚因为她的话僵在了原地。 ‘能觅得一知心人委实不易’这句话一直重重的打在林归晚的心上,她拿着胭脂的手都有些颤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的压抑住自己颤动的心。 她不愿意承认鸿影的话是真的,但她不愿意承认也没有用,那句话就像一个锤子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上,叫她喘不过气来,好半响后,她才能勉强稳定住心神,给自己带来脸做伪装。 半个时辰后,林归晚从房间里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封喻川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半响后,房门被打开,两个人四目相对后竟都愣了一会儿,继而又笑了开来。 封喻川往自己的脸上贴了好些伤疤,还把面色化得蜡黄了些,脊背佝搂着,带上个面具的话俨然就是一个受尽折磨的小厮。 林归晚焉的笑了开来,一时间竟是忘了刚才和鸿影都说了些什么话,伸出手轻轻的揪了一下男人脸上的小疤痕,笑眯眯的道:“叫声老爷来听听。” 封喻川看着面前这个俨然成了一个大男人的林归晚,不由得轻轻一笑,抓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声音竟是难得的温柔:“老爷。” 她猛的一抖,这个男人有毒,自己都化妆成一个大老爷们了,竟然还能够拉着自己的手亲吻,她忙不迭把手抽了出来,匆匆忙忙的拉起一边正在偷笑的阿若,然后低声道:“赶紧走。” 一行三人便往百花楼外而去,时隔多日再一次漫步在这个街市上,林归晚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自从皇帝不信任他们之后,他们便一直躲躲藏藏,甚少有出来的机会,今日是难得的一次,自然要玩够本才行。 林归晚带着阿若在一众小摊小贩间穿行,封喻川便弯着腰跟在他们身后,一边领拎东西一边付钱,等他们玩得累了便到附近的一个茶楼里喝茶。 林归晚看了一眼‘兢兢业业’扮着小厮守在他们身边的封喻川,不由得轻轻一笑,咳了两声后道:“坐下吧,赏你一碗茶喝。” 封喻川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也不推脱,直接便行了一个礼:“谢老爷。”继而便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还殷勤的端茶夹糕点。 茶楼里有一个小台子,上头的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的肩四王爷府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小事,林归晚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封念谨的正妃林风眠闹到了太尉府,最后却屁颠屁颠的自己跑回王府时,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看向一旁的封喻川。 封喻川一怔,佯装出一副讨好的样子,为她斟了一盏茶后道:“老爷看我做什么?”顿了顿,又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凑近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道:“这件事我可是不知道的,林风眠回不回王府,与我可没有关系。” 她一怔,半响后竟是觉得隐隐的有些开心,正准备转头继续听说书先生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封喻川竟是又开了口:“鸿影和你说了什么?” 这下她彻底的反应不回来了,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得动弹,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为她夹了快点心,然后道:“不管鸿影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他以为鸿影是却向林归晚说教的,毕竟以鸿影那个骄傲的人不可能低声下气,他担心面前的人受欺负,又不好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教训自己的下属,所以想要先探个底,想要先了解一些这两个人究竟聊了些什么。 林归晚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不由得在心里谓叹,鸿影的喜欢当真是不值得,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两个人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啊。 她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边道:“鸿姑没有说什么会让我不舒服的话,我们聊得很好。” 封喻川竟是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有一丝担忧,正准备再叮嘱两句的时候,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听说书的阿若却突然间站了起来,脸上带一股欣喜,直接伸手拉住了林归晚:“归……爹爹!找到了!” 两个大人都不知道她口中的找到了是什么意思,还没有来得及询问,阿若竟是直接就放开了林归晚的手跑了出去,两个人一怔,急急忙忙的跟在了小孩的身后,封喻川还不忘在桌子上留下一掂银子。 阿若小小的身影出了茶楼之后竟是直接就往小巷子里跑,要不是封喻川眼神好,恐怕在人山人海中早就把人给弄丢了,街上人多眼杂的,他怕身份被认出来,也不好高声呼唤,因此只能拉着林归晚的手闪身跟着阿若进了小巷子。 小巷子里人便少了很多,两个人一进去便见到阿若蹲在墙角处不知道在干什么,林归晚示意封喻川把她的手松开,然后上前蹲在了小孩身边,正准备开口时,骤然间看到了小孩手上竟是放着一只小虫子。 阿若转头看了周围一眼,发现只有他们三个人之后便压低了声音道:“归晚姐姐,阿言姐姐找到了。”顿了顿,她又道:“怎么办?阿言姐姐在向我求救?” 林归晚一怔,阿言姐姐找到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被封念谨关在别院里的那个人真的是阿言,还有求救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封念谨要杀人吗? 封喻川显然也听到了阿若的话,嫌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一把把小孩抱了起来,继而对林归晚道:“先回百花楼,回去了再说。” 她点了点头,三个人立马出了巷子,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嫣儿贴身侍候的婢女静静看在了眼底。 这里原本就离封念谨的别院近,静静的出来买东西的,抄了近路回别院,便路过了这条巷子,虽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却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王爷吩咐了,嫣儿姑娘附近出现的所有异常都要汇报,那这两大一小的算不算异常? 她皱了皱眉头回府,眼底思绪繁杂。 第三百一十七章:现在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现在去 另外一边,封喻川已经带着林归晚和阿若回到了百花楼,两个人来不及卸妆也来不及把其他人叫过来,直接就钻进了屋子了,听阿若讲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若一直把那只小虫子抓得紧紧的,到了房间之后才刚松开手把那只小虫子放出来,小虫子立马便在她的手掌间转悠,一圈又一圈,转得人头晕,但阿若的眼眶却瞬间就红了。 林归晚有些诧异,却连忙的坐到了小孩的身边去,伸手揉了揉阿若的脑袋,温声道:“怎么了吗?是这只小虫子给你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她知道南疆人之间是可以用蛊虫彼此联系的,阿若这个反应一定是因为这只蛊虫跟她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果不其然,在她的话音落了之后,阿若便抽了两下鼻子,继而道:“这是阿言姐姐的虫子,我看着阿言姐姐养的,小虫子告诉我,告诉我说阿言姐姐有危险,让我去救她。” “然后呢?”封喻川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阿若却是摇了摇头:“没有然后了。”她抽噎得更厉害了一点,一边抽噎一边道:“我问了,小虫子也不知道,它只是让我去救人,还说,还说如果我没有办法救人的话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看来又是一个为了小孩而宁愿牺牲自己的人,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竟是问道:“这只小虫子,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说罢便抽出了手帕为小孩擦眼泪。 阿若原本会哭泣是因为吓到了,毕竟救人这么大的担子压在她身上,一个小孩子确实会被吓到,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林归晚帮她擦眼泪,她也就和缓了一些,低低的道:“小虫子是昨天被阿言姐姐放出来的。” 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明了的神色,阿言一定是感知到了自己下在皇帝身体里的蛊虫有异动,所以才会知晓阿若在这里,甚至知晓阿若身边是有人在保护着她的,因此也才敢贸然把小虫子放出来。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让阿若把小虫子收了起来,继而又把小孩抱到了床上,让小孩休息一会,准备起身的时候,阿若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口,语气极其的可怜:“归晚姐姐,我们要把阿言姐姐救出来。” 她嘴角勾出一抹抚慰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轻声给了承诺:“好,我们把阿言姐姐救出来。” 小孩窝在了被窝里,林归晚挥手示意封喻川跟她出门,两个人便直接回到了男人的房间,一进屋她便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封喻川眉头紧蹙,在桌边坐了下来,一边倒茶一边道:“看来阿若口中的阿言姐姐在封念谨哪里过得并不好,但我收到的消息却是封念谨很是疼爱住在别院里的人。” 顿了顿,他又道:“你想想,林风眠都因为那个别院里的女人而和封念谨闹开了,所以如果别院里的人真的是阿言的话,那阿言对于封念谨绝对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 林归晚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毕竟她知道的消息并不多,听阿若的话还以为阿言是被封念谨囚禁起来了,但此时此刻,听了封喻川这么说之后,好像并不是。 她也在桌旁坐了下来,拿着个茶杯晃晃悠悠的在手里转,附和着道了一句:“你说的有道理,毕竟没有人会囚禁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人。”讨她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囚禁呢? 但听到这话后封喻川竟是摇了摇头,低声道:“你错了。” 林归晚一怔,抬眼看向他,他脸上的疤痕还没有褪去,一张脸竟隐隐的显得有些可怖,低沉的声音像极了魔鬼,他道:“求而不得或者是爱而不得,那便会囚禁。” 她骤然间感到全身猛的颤抖了一些,觉得面前的男人竟是给了她从所未有的压迫力,但这股子压迫力却又极快的消散,封喻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又补了一句:“所以如果封念谨对阿言求而不得的话,那确实会把人关起来。” 他说得自然又随意,险些让林归晚觉得自己方才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那个魔鬼一样的封喻川其实根本不存在。 她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感觉,封喻川好像不是在说封念谨,而是在说他自己,如果有一天他也求而不得,爱而不得了,那他也会把他想要的东西藏起来,想要的人关起来。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的林古玩猛得站了起来,封喻川一怔,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她这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连忙道:“没,没事。”紧接着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安慰,一边转了个话题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到封念谨的别院看看吗?” 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温柔:“我正有此意。”顿了顿,又道:“封念谨的别院不必皇宫大院戒备森严,所以可以带你去。” 刚才的那顶丁点害怕仿佛消失不见了,林归晚一下子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她担心阿若,所以便想要最早知道关于阿言的全部事实,没想到封喻川竟然愿意带她去。 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封喻川也很是无奈,伸手便把她拉了起来,低声道:“我们现在就去?” “现在?”林归晚有些怔然,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别人的院子里打探,不会被发现吗? “怕什么?”封喻川一边笑着揽了她的肩往外走,一边道:“封念谨在我眼里还算不了什么,正好也借此机会打探一下他手里究竟有多少本事。” 他做了的决定一向没有人能够反驳,林归晚只要能跟着他去一探究竟就行,当下也不强求,便跟着他往外走,两个人还是那身装扮,也没有做多隐蔽的行为,就那样坦坦荡荡的走在街上,俨然就是一个老爷带着一个小厮逛街道,看到有趣的还会买一买。 一边逛一边往封念谨的别院那便走去,越往那便走人越少,等到距离那栋别院不过百来米的时候在,周围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竟是又往前走了几步,谁知道脚踩刚刚迈开,便有几人从不远处闪了出来,拦在了他们身前。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要乱摸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要乱摸 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拦在两个人面前,声音极其的凶:“干什么呢!这里不能走,绕道绕道!” 封喻川是扮做小厮的,听了这话后连忙上前一步,躬身的对面前的人行李,压低了一点声音道:“各位大爷对不住,我和我家老爷从外地过来,不认路,没想到这边是不能走的,我们立马就回头,立马就回头。” 说罢便一边从兜里掏银子塞过去一边道:“小小心意,小小心意,各位大人拿出当酒水钱。” 几个人本来以为这是两个专门过来探路的,没想到是两个不识路的外地人,虽然看起来蠢了点,但还是挺识相的,不过既然是封念谨的心腹便你不可能随随便便收人钱,当下便也只是把人赶走而已。 林归晚领着封喻川往回走,等走远了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样?看出来哪里守着多少人了吗?” 他们刚才是有意过去试探的,凭借封喻川的洞察力,他们一旦垮了那条警戒线,那些守在那里的人便会戒备起来,封喻川便能够感知到周围究竟守了多少人。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怪不得启月和司葵潜入不进去,就这么一个小别院竟守了有不下一百个人,看来里面的人对于封念谨来说是当真重要。” 一百个人?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查探?” 封喻川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走远了,他把她拉到了方才的那条小巷子里,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等,等封念谨过来了,我们也一块潜进去。” 林归晚明白他的意思了,封念谨如果来了别院,那那些守院的人自然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溜进去是最好的法子。 她点了点头,正预备找个地方坐着等的时候,封喻川却直接搂了她的腰,飞身上了一颗茂密的大树,她有些被惊吓到,急急忙忙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等两个人到了树上后依旧有些惊疑不定。 她也不敢大声骂他怕招来人,因此只能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你疯了吗封喻川!” “嘘!”封喻川竖起一根食指放在了她的嘴唇边,脸也凑了过去抵在她的耳畔,声音温和而轻柔:“小声一点,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被人发现不好!”林归晚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要伸手掐他一把但又不敢怕掉下去,所以到头来竟是直直的揪紧了他的衣摆,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后才道:“你就不会找个别的地方等着封念谨吗?再不济我们去个街边的小摊子也好啊,非得上树?” 封喻川觉得她憋得脸都红了的神情极其的可爱,却也怕她真的生气不敢再多惹她,便把她揽得高了一点,给她看不远处的那栋别院。 林归晚抬眼望过去后不由得一怔,他们所在的这棵树既高大又浓密,一眼望过去竟是能够把封念谨的那栋别院看得一清二楚,她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正准备夸身边的男人几句时封喻川恬不知耻的凑近了她的身边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一选就能够选出个最好的地方。” 她立马把她的夸奖咽了回去,勾唇嗤笑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个越来越不要脸的男人,只默默的盯着那栋别院看,试图能够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比如,那些守在别院周围的人。 一刻钟后,林归晚实在的忍受不了了一巴掌拍向身后的男人,封喻川连忙揣紧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笑意:“小心一点,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林归晚狠狠的瞪着他,压低了声音道:“那你不要再碰我啊!你,你,你摸哪儿呢你!”她话音才刚落,脸就红了起来,封喻川真的是一个不安分的男人,刚才手一直在她的腰际乱摸,光天化日之下,行为如此不检点,委实不像是一个当过王爷的人。 封喻川挑了挑眉,大手依旧在她的腰际处滑动,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我摸哪里了?我这不是搂着你怕你掉下去吗?你怎的不感谢我还要来骂我?”说到后来竟是隐隐的有些许委屈。 林归晚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她狠狠一下拍在了他的大手上,压低了声音吼道:“放开!” “你说的?”他再度挑眉,继而便果真松开了自己的手,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听话,还来不及坐稳,他的手便松了开来,她一下子便差一点摔下去,连忙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衣领子。 封喻川也只是吓一吓他而已,怎么可能会真的任由她摔下去,把她紧紧的又揽回怀里后便道:“现在还准备让我放手吗?” 林归晚被气得就算脸上涂了一层土黄色,也还是涨红了起来,正准备不顾形象的怒吼出声的时候,余光看见了不远处封念谨的院子,此时封念谨正站在门口,有一个小婢女恭恭敬敬的跑出来正在说些什么。 她一下子也来不及去怒骂封喻川了,连忙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低声道:“封念谨来了。” 封喻川眼底划过一抹不悦,但还是抱着她转了个身,定神细看了一会儿那些守在院子外围的人,趁他们都在注意着封念谨连忙带着林归晚飞身过去,一个闪身便进了别院,躲在了某处假山后面。 彼时恰好封念谨也走了进来,他旁边跟着的那个侍女便是静静,封喻川耳里好,隔得虽然远了一些也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封念谨问的是:“嫣儿今天如何?院子周围可有异象?” 静静连忙应道:“小姐今天整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奴婢送饭她也不吃,身体比昨日更虚了一点。”顿了顿,又道:“院子周围没有什么异象,只是奴婢今日出去采买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见着了三个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封念谨突然止住了脚步,眉头微微蹙起,道:“长什么模样?” “两个大的一个面色土黄留着胡子,但穿着挺富贵,另一个佝搂着背,面上带了半个面具,露出来的另外半边脸上有着疤痕,那个小的倒是秀气又灵气的很,只是是蹲在地上的,奴婢瞧不清真正的面目。” 第三百一十九章:做不到 第三百一十九章:做不到 远在一旁的封喻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封念谨竟是防范得这般严谨,连外面的小巷子里来了个什么人都要注意一下,这样一来,要把阿言带走兴许便麻烦许多了。 林归晚给他递了个疑惑的表情,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也没法告知她,因此只能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大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她便也不再多问,乖乖的窝在他的身边,静观其变。 另一头的封念谨沉默了一会儿后,觉得那三个人的出现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正准备让静静下去的时候,一旁突然闪身出现了个人,封喻川眼神一凛,是他们刚才遇见的那些护卫中领头的那一个。 那个人向封念谨行了一个礼后便道:“王爷,今天院门口也来了两个人,跟方才静姑娘形容的那两个大人的模样如出一辙,那两个人声称是外地来的,走错了路,被我们赶走了。” 封念谨原本还有些无所谓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面色不虞,阴沉得可怕,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就是故意了,他绝对不可能允许有任何特殊的情况出现。 他转眼看向一旁的护卫,低声道:“现在就派人去查,把那两个人查得清清楚楚了过来汇报给我。”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查不到那两个人就往林归晚头上查,看看那个贱女人是不是又把主意打到别院上来了。” 封喻川原本已经做好了直接把那个护卫给抹杀的准备,但听到封念谨后面那句话后便按压住了自己,原来封念谨竟会率先怀疑林风眠,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的夫妻感情已经出现了问题,为了别院里的人而出现的问题? 看来这个阿言身上全部都是迷,他可还从来没有见过有那个女人能把他这个四哥迷成这副模样的。 静静和护卫都退下去之后,封念谨便迈步往别院深处走去,封喻川的武功原本就比封念谨要好许多,更何况现在还更上一层楼,因此带着个林归晚悄悄的跟在后面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些护卫也多半都是守在外面的,针对内院的防守倒是松了许多。 一路跟在封念谨进了间院子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院中拿着把剪刀胡乱修剪花枝的女人。 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一眼,纷纷觉得这女子虽然面色苍白如纸,但秀气又清亮,实乃大美人也,怪不得封念谨会被迷得五迷三道,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两个人屏息凝神,继续看了下去,这个距离,便是林归晚也能够听到期内的对话了。 封念谨看不得她拿这种危险的东西,三两步便上前把那把剪刀夺了下来,明明是要发脾气,但不知道为何,还是尽数忍了下来,温声道:“嫣儿,剪刀危险,这种东西你以后还是不要碰了。” 林归晚一怔,怎么会叫嫣儿呢?难道这个人不是他们要找的阿言?她转头去看封喻川,封喻川眼底也有着疑惑,但还是示意她想稍安勿躁,她便也只能忍下怀疑往院内看了过去。 嫣儿看到自己的剪刀被夺走也不恼,依旧冷冷淡淡的坐在那里,面上看起来竟像极了一滩死水。 封念谨没有办法忍受她这幅模样,他怀念以前那个会笑会闹的嫣儿,他不要现在这个冷淡又漠然的嫣儿,他叹了一口气,蹲在了他的面前,声音竟是隐隐透着一丝哀怨:“嫣儿,你何必要这般对我,我们不是要成亲了吗?成亲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成亲两个人响在了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耳畔,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要和封念谨成亲的人不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吗?难不成封念谨要来个偷梁换柱? 封喻川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封念谨,这个四哥的心计实在是太深,有时候就连他也不能够猜出来这个人究竟要做些什么,他皱眉继续看了下去。 只见嫣儿低头看着自己被封念谨握住的手,眼睫低垂着不知道流露出了什么情绪,等把他的手甩开时,抬起来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一片淡漠。 就连她的声音也没有一点起伏的情绪:“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她这话一出,封念谨就跟疯了一样,死死的拽住了她,眼神狠狠的盯着她,似乎恨不得要把这个女人拆穿入腹:“走走走!你就只会说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孩子怎办!” 说到这里他竟隐隐的似要落下泪来,他紧紧的抱住了身前的人,环住了她的腰,死死的把她禁锢在怀里,声音透出一抹苍凉:“嫣儿,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何现在我们能够长相厮守了,你便要离开,你倒是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好不好?” 嫣儿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她的眉头浅浅蹙起,半响后眼睛轻轻的阖上,眼角处落下泪来,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封念谨,我要的你给不了。” 封念谨一把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面,直直的盯着她:“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给不了我东西,你要什么你说,我拼死也给你弄来。” 不远处的林归晚莫名的揪心,对于那个嫣儿,她竟是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她仿佛能够猜到嫣儿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她的眉头也跟着轻轻蹙起,眼角处似乎也要落下泪来。 只听得嫣儿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道:“我要你不要当那个皇帝,不要你府里的那些妻妾,带着我,陪着我,浪迹天涯。”她眼底的神色莫名的坚毅:“封念谨,你做得到吗?” 封念谨突然就怔住了,半响回不过神来,直到嫣儿低低一笑,笑声苍凉,她道:“你看,你做不到。” 封念谨说不出话来,他的确做不到,但他就算是做不到他也不愿意把面前这个人放开,权势滔天他要,荣华富贵他要,这个女人他也要。 看着这一切的林归晚眼角处的那滴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她猜的准确无误,嫣儿说出来的不就是她想和封喻川说的吗?只是她心里也清清楚楚的明白那个答案,封喻川是做不到的。 第三百二十章:喝酒 第三百二十章:喝酒 封喻川自然是看到了她眼角处的泪水,看到了她无声的哭泣,当下心里的某一处地方蓦的就坍塌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他好像听懂了那个嫣儿说的话又好像没听懂,他好像知道了林归晚的心结所在又好像不知道,最终他只能伸出手来轻轻的把身边的人揽在了怀里,低低的在她的侧额上吻了一下,无声给予抚慰。 可这又有什么用,林归晚的心底骤然间便响起了鸿影对她说的话,一时间竟是有些举步维艰。 另一边的嫣儿心情更加的不好受,她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最终那也只是自找难堪罢了。 静默了半响后,她突然伸手搭在了封念谨的脸上,轻轻的蹭了蹭,就像以往巴彦亲昵,封念谨原本以为她想开了,正准备再三保证对她好时,却听得她低低的道:“念谨,你放我走吧。” 她的声音哀切又苦涩,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艰难:“念谨,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野心,但我没有,我不是那个可以陪着你奋斗的女人,我也忍受不了你的身边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我们两分开吧,给彼此留一个念想,也好过就这样拖下去,都累,也苦。” “不可能!”她的话音才刚落,封念谨立马便怒吼了出来,声音俨然带着一抹悲切:‘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的,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狠狠的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口一个‘嫣儿’,似乎想要借此把人的心给叫软,这样就能把人留下来了。 他足足叫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轻轻的把他给推开了,站起身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最后的一点耐心好像终于耗干净了一样,她道:“我不是你的嫣儿,四王爷叫我阿言吧。”话音一落,她便也随之往屋内走去。 封念谨没有追,他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半响后艰涩一笑,尽管如此,他还是不会放她走的。 封念谨离开后,封喻川和林归晚也跟在他的后面出了别院,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就算知道了嫣儿就算阿言,但他们也没有心情去沟通下一步的计划,两个人脸上都是各怀心事的表情。 直到快临近百花楼时,林归晚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她不想回百花楼,她现在还理不清自己的思绪,而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找云起,上次他给我带了些糕点很好吃,我总得回一回礼。” 这明显就是一个不回百花楼的借口,封喻川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由得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个时候的林归晚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愿意他跟自己一起去,她眉头浅蹙,声音低浅:“不必了。”顿了顿,她又怕他再多说些什么,因此便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先回去找阿若把事情告诉她把,想必她也是等急了。” 封喻川还待说些什么,但面前的人已经转身走了,他叹了一口气,最后只能飞身回了百花楼,让司葵前去保护林归晚,这才稍微的觉得有些许心安。 林归晚并没有立刻就往江云起所在的地方而且,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难受得紧,需要找个地方坐一坐,喝两壶小酒,慰藉一下她那颗破碎的心。 因此她就近找了个酒楼,便迈步走了进去,点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便晃晃悠悠的喝着小酒,眉眼间竟是哀愁。 司葵找到她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样子,原本想要进去的步伐骤然间顿了下来,闪身上了房梁,这个时候的林归晚应当是不愿意见人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找借口跑出来,独自喝酒。 她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蹲坐在房梁上守着人。 而被她守着的林归晚眉眼间带着的愁绪并没有因为喝了点酒而化解开来,反而更为浓烈了一下,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说得果然没有错。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林归晚刚好把一杯酒送入腹中,却骤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转头一看,发现竟是拓跋楼。 拓跋楼原先只是想着亲自出来买点酒喝,便溜达到了这里,没想到一眼竟是看到了林归晚,虽然她办成了个大老爷们,但他还是能够一眼就瞧出她来,不由得有些高兴,便迈步走了进来。 林归晚也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碰见拓跋楼,不由得抿嘴一笑,伸手指了指身前的位置,道:“坐吧,一起喝一杯。” 有人陪着喝酒总好过一个人喝闷酒,起码可以稍微掩盖一下她内心的愁苦,拓跋楼也不客气,抬手招来了小二竟是又要了两坛酒和一些小酒菜,然后倒了一大碗猛的灌进了自己的胃里,半响后,谓叹了一声:“好酒。” 林归晚轻轻一笑,声音低哑:“你们鲜卑的酒才是好酒。” 他怔了一瞬,继而挑眉,笑着问道:“难不成你还要跟着我回鲜卑喝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那么三分醉意,林归晚悠悠然的又给自己倒了碗酒,声音虽然是笑着的,但却不难听出里面的落寞:“这又有何不可。” 拓跋楼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便没有像以往那样半认真的开玩笑说要把她带回鲜卑,而是面上浮现出一抹担忧,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有心事?”顿了顿,又道:“归…….” “嘘!”林归晚伸出一根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声提醒:“万归霖。”说罢她轻声的笑了一下,又道:“这么明显吗?你一下子就看出了我有心事。” “万公子……”拓跋楼也跟着轻声一笑,把她碗里的揪倒了一半在自己的碗里,然后道:“我自然是了解你的,你有没有心事我看得通透。” 他一口把碗里的酒水饮尽,又道:“你有何心事,可否讲给我听?” 林归晚自然是注意到了他把自己碗里的酒倒掉一半,不由得低声笑了出来,拿起酒坛子就往自己嘴里灌,半响后道:“喝酒就要尽兴,偷偷把别人的酒倒掉我可不是君子所为。” 等她喝了小半坛酒后,她的神情又落寞下来,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低低的问出了声:“拓跋,你可有什么梦想?” 第三百二十一章:自由 第三百二十一章:自由 梦想?拓跋楼微微一怔,半响后笑了开来,笑得豪迈又洒脱:“拓跋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愿鲜卑的子民一生无忧,百世顺遂。”以及一个你罢了。 他也随手抓了个酒坛子过来,仰头便灌,也把那后一句艰涩的话给灌了回去。 林归晚轻轻一笑:“子民?”你们担忧焦虑的都是子民,大爱无疆,只可惜,她终究是没有办法陪伴着封喻川站上那个位置了。 拓跋楼抹了一下嘴巴,抬眼看向林归晚,敛了一下眉目后才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林归晚一怔,脑海里思绪千变万化,最终的画面却定格在了封喻川那张俊俏的脸上,半响后,她苦涩一笑,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高空悬挂的月亮有一角被云层所遮盖住,她突然便笑了出来,声音清澈透亮:“浮云出处元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 她话音一落便不再开口,拓跋楼神情怔然的看着她,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她是想要自由自在的飞,就像云一样吗?难不成,她不愿意留在封喻川的身边? 不仅仅是拓跋楼被惊吓住了,蹲守在房梁上的司葵也被惊吓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林归晚竟是已经生出了自由自在行走天下的梦想,如果林归晚当真以这个为目标,那主子怎么办? 司葵一时间竟是又隐隐有些生气,因为主子喜欢的人是林归晚,所以鸿姑才甘愿放弃,但现在林归晚竟是要离开吗? 她低头看了过去,启料她才刚刚低头,便听到林归晚道:“下来吧,司葵,你也不嫌累。” 司葵一怔,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林归晚仰头对她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跟在我身后。”顿了顿,又道:“况且你怎的每次都是躲在我头顶上,你也不知换个地方藏。” 司葵突然就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疼惜,林归晚抬起头来是她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了里面哀痛的神色,她骤然间明白也许那个像云一样自由的梦想不算是底下这个人真正的梦想。 司葵跳了下去,坐在了林归晚的身边,叹了一口气后把她手里的酒坛子夺了过去,低声开了口:“公子不要再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林归晚也不夺回来,她知道自己确实不能多喝,叹了一口气后抬眼看向拓跋楼,声音勉强的带着笑意:“拓跋先回去吧,等下太晚便不好了。” 拓跋楼的外族人,理应不该在外面溜达到太晚才回使馆的,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放心她这副模样待在外面,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司葵在一旁道:“公子说的没错,王子还是先回去吧,我照顾公子便可以了。” 每个人都知道拓跋楼心里对林归晚的那点心思,所以每个人也都是防范着他的,拓跋楼涩然一笑,撑着林归晚还没有完全醉过去,起身弯腰在她的耳畔低低的道:“如果你想走我就带你走,如果你想自由我也给你自由。” 林归晚睫毛一颤,半响后轻轻的阖上,没人看到她眼底究竟是怎样一种繁杂的思绪,她哪里是想自由啊,只不过是想要和那个人潇洒走天下,但那人不愿,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寻个自由洒脱罢了。 司葵以为她眼睛闭着是睡着了,不由得低低一叹,想要伸手把她抱起来然后背在背上带回百花楼,但启料才刚刚触碰到她,她的眼睛骤然间便睁了开来,里头一片清明,看不出来半分醉意。 司葵不太确定的碰了碰她的脸颊,却被她躲了开去,林归晚骤然间嘟起了嘴,把桌上还剩下一点的酒倒在了酒碗中,继而便准备把头埋下去,嘴里一直嘟嘟嚷嚷着:“要洗脸,要洗脸。” 司葵这才知道原来还真的是醉了,她不由得轻轻一笑,怎的喝醉了的林归晚看起来这般的可爱,她摇了摇头,把人架了起来,怕她闹腾,便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往百花楼的方向飞奔而去。 封喻川下午和林归晚分道而走后便回百花楼内,紧接着和阿若细细的讲了在封念谨别院里看到的事情,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一个大男人竟是被吓得手足无措,最后只能着急忙慌的把鸿影叫了过来。 等鸿影把阿若抱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把脸上的妆容卸了,再把衣服换回来后便一直坐在窗前发呆,他也没心思去想改怎么解决阿言的事情,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别院里,林归晚眼角处滑下来的泪水,叫他一想起来就连心肝肺都疼,只是却又没有办法逼迫自己不去想。 封喻川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却骤然间听到了一声猛烈的响动,他一怔,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了,司葵抱着林归晚站在门口。 他脑海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上便先做出了行动,连忙上前把林归晚接到了自己的怀里,彼时司葵已经解了林归晚的穴,看到封喻川时松了一口气,道:“主子,归晚他喝醉了,您就好好照顾她吧。”说罢便立马转身离开。 封喻川也来不及计较他的无力,连忙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待到闻到那一身的酒味后便觉得心疼到了极点。 林归晚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的感受到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便不由自主是贴得近了一些,只是还是有些不满意,想要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不由得便伸出小手去摸,从男人的胸膛摸到的男人的脸上,然后把人的脸给掰了下来。 封喻川被她作乱的小手整得憋了一身的火气,正准备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时,却骤然间感受到自己的脑袋被掰了下去,继而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林归晚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酸涩,也带着一抹委屈:“真的是你啊。”她如是说。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一下又一下,难受得紧,大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不愿意放开。 林归晚低低一笑,又摸了摸他的脸,从他的眉骨摸到下颚,最后流连在他的薄唇上,声音缥缈又朦胧:“都说薄唇的男人也是薄情的,封喻川,你薄情吗?” 她的话音一落,眼里积蓄已久的泪水也跟着落了下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如果我带你 第三百二十二章:如果我带你 封喻川全身上下的火气似乎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而消散了干净,他眼底竟是也跟着有微微的湿润,他的大手收得越发的紧了一些,把人稳稳当当的搂在自己的怀里,侧过头去轻轻的吻了问她的手,声音艰涩:“我不薄情,永远都不薄情。” “是吗?”林归晚轻轻一笑,也听不出笑声里藏着的都是些什么情绪,她难得的没有躲开面前人的怀抱,而是把自己缩在了他的怀里,侧脸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膛,半响后,低低的道:“如果我带你…….” 她突然不说话了,封喻川低下头去看她,似乎想问她想说什么,但她的眼睛却已经闭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起身起端水准备过来给她擦脸。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林归晚的眼睛颤了一颤,她其实根本就没有醉,她只是想要借此表达自己的心意罢了,只是她依旧说不出来,说不出来那一句‘如果我想带你一起浪迹天涯,那你会不会跟我一起出发。’ 封喻川把温水端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低低的谓叹了一声,拧干了热毛巾给她擦脸,等把脸上的那些伪装都擦拭干净,露出一张美丽有精致的小脸出来时,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细嫩的皮肤上。 光滑又洁白的皮肤落在他的手中,他顿时感到连心都是熨帖的,他方才出门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的时候,司葵把林归晚在酒楼里和拓跋楼说的那句话告诉给了他,他初初听闻内心剧震,但却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回想今日在封念谨的别院里听到的那一席话,他明白林归晚想要的是什么了,只是他是自私的,他的心里不仅仅装着这么一个人,甚至还装着家国与天下,他想要站在顶端给他的子民们一个光荣的岁月与盛世,他希望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面前的人能够陪同。 浪迹天涯,潇洒人间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封喻川又叹了一声,拖鞋躺倒了林归晚的身边,把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紧跟着闭起了眼睛,确实一夜未眠。 隔天一早,林归晚起来的时候感到脑袋隐隐的钝痛,难受得很,她昨晚虽然没有喝醉但也确实是喝得多了些,一手撑着坐起来的时候都感到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封喻川不在她的身边,她眼底划过一抹暗淡和无奈,心想还是装作喝断片吧,要不然等下见了面也是尴尬,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封喻川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时不由得低低的训了一句:“怎的喝了这般多的酒,你一个女人也不怕发生什么事?” 林归晚勾唇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别废话了,快把醒酒汤端过来给我喝吧。”等把一碗醒酒汤都饮尽了之后,她才抬眼看着面前的人道:“我昨晚没有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封喻川的身形明显一僵,眉头浅蹙,应当是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斟酌着问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把心底的酸涩忍住,然后皱起了眉头道:“我喝酒后一般都不记事的,你这个表情很奇怪啊,难不成我昨晚还真的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出来?”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后突然一笑,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带着笑意:“你是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一直拉着我说不想离开我,一直哭着说要永远待在我身边,我起身端水给你洗脸的时候你还扯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林归晚亦是低低一笑,只是眼底失望和落寞的神色他看不到,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哑着声音道:“我才不是那么白痴的人,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信吗!” 封喻川松开了揽住她的手,低声嘱咐:“洗个澡吧,我让侍女把热水和浴桶都搬进来,洗完后去陪阿若吃早饭,她心情不好,念叨你许久了。” 林归晚没有反对,她也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便推了推那人的胸膛让他赶紧去吩咐下人把洗澡水端进来。 封喻川出了门后两个人同时脸上的神色都垮了下来,两个人都在装,但却没有办法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坐在房间内的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伸手再度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心想酒当真是不能多喝,以后还是戒了吧。 等她洗好澡换完衣服后,便出门准备到另一个房间里找阿若,出门的时候没有看见封喻川的身影,便问了一旁的启月,得知男人是出去办事了之后她也没有多问是什么事,只点了点头后便进了另一间房。 只是房门还未关上,她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不由得又对启月道:“你去找一下云起,把他接过来叙叙旧吧,顺便去街上买些好吃的糕点过来。” 启月点头应了下来,便转身出了门,林归晚这才把门给关上,然后抬眼看向坐在桌旁闷闷不乐的阿若,轻笑着叫了小孩一声后,便低声问道:“怎么不吃饭?是不和你的心意吗?” 阿若看到林归晚时一直强忍的泪水骤然间便落了下来,匆匆忙忙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后便跑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一叠声的叫着:“归晚姐姐。” 林归晚自是知道阿若是为了谁才这般哭泣,不由得心疼起来,连忙把小孩抱了起来坐到桌旁,一边抽出了手帕给小孩擦眼泪,一边柔声宽慰:“阿若乖,不哭了啊,我们想办法把阿言姐姐救出来就可以了,好不好?” 阿若的抽噎是止住了,只是脸上的泪水还是没有止住,她睁着一双迷蒙大眼看着林归晚,半响后,竟是问道:“归晚姐姐,真的要救吗?”顿了顿,她又有些害怕的道:“如果阿言姐姐和奶奶一样怎么办?我不想看到阿言姐姐死在的的面前,我不要。” 林归晚一怔,这才明白过来阿若会这样止不住哭泣的原因是因为怕了,南疆老人死在了小孩的面前已经成为了小孩的阴影,她不愿意再见到自己亲近的另一个人用同样的方式死去,所以才会考虑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她怕救了之后阿言依旧会死。 第三百二十三章:丸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丸子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倾身上前把阿若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轻声安抚:“阿若乖,阿言姐姐是一定要救了,归晚姐姐跟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的把她带回来,不会再出事了,好不好?” 阿若抽了一下鼻子,抬头看着林归晚,声音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颤意:“真的吗?归晚姐姐?” 林归晚心疼得都快碎了,她向来就见不得小孩子这幅模样,不由得便又柔声宽慰了好几句,这才把小孩给哄好了。 阿若停止哭泣后,便从小葫芦里把引导她找到阿言的小虫子掏了出来,有些忐忑的对林归晚道:“归晚姐姐,我能给阿言姐姐报个信吗?” “这又什么不可以的。”林归晚笑着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又道:“你和你家阿言姐姐说,我们很快就会去救她的,让她保重好身体,照顾好自己,等着我们就行了。” 阿若一个劲的点头,从随时携带的小兜里掏出了哏细小的银针,往自己的食指上轻轻一扎,便溢出了几滴鲜血林归晚在一旁看得虽然有点心痛,但她也知道这是命令蛊虫最不可或缺的一步,所以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 阿若挤出几滴鲜血后便直接滴在了桌子上的那只小虫子身上,小虫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召唤一般,立马便跳飞了起来,还舔了舔小孩的指尖。 阿若笑着用小指头勾了勾小虫子,然后轻声道:“回去找阿言姐姐吧,告诉阿言姐姐我们很快就会去救她,让她好好照顾好自己。”顿了顿,小孩有笑眯眯的道:“还有,跟阿言姐姐说,我这里有一个可厉害可厉害的大哥哥,也有一个可聪明的大姐姐,所以一定能够把她救出来了。” 林归晚看得好笑,在小虫子冲下桌子,一跳一跳的走远后,转头看向小孩,笑着问道:“你说了那么多,它能听得懂吗?” “当然可以!”阿若谈起蛊虫便总有一点骄傲,抬高了一下小脑袋,声音透亮:“蛊虫都是有灵性的,你养久了就能够跟它沟通了,也能够知道它在说什么了。” 林归晚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那只小蛊虫来,自从它进了空间后,她便没有见过它了,也不知道它长成了什么样子,能不能和自己交流。 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旁的阿若便道:“归晚姐姐,你的蛊虫也是一样的啊,等你养久了,它有灵性了,你们就可以交流了。” 林归晚眉眼间划过一抹笑意,她这会儿倒真是想看看自己的蛊虫长成什么样子了。 阿若昨天出了门还没玩够本,就哭着回来了,林归晚今天特地让司葵把小孩带出去玩一会,现在小孩的心情早就被劝说好了,不由得便闹着要到外头去看杂技。 林归晚笑着掐了一下小孩水灵灵的脸蛋,继而把司葵叫了进来,把小孩带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心念一动,神识一下子便进到了空间里。 但才刚刚一进到空间里,她的心便为之一查明天她虽然已经很久没来了,但左不过也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怎么空间内的变化这般大。 原本灵泉里的水就够清澈的人,但现在竟是隐隐的能够透出一抹蓝光,显得极其的有灵性,灵泉旁边长了一株树,她瞧不出来是什么品种,只觉得那树绿得透亮,极其极其的好看。 一旁的田地里还栽种了许多药材,有的她认识有的又很奇怪,她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得真的是被惊吓住了。 她从来没有买过这些种子,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变出来的?她竟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惊悚。 正当她稍微回过神来,想要凑近一点看一看那株凭空长出来的小树木时,骤然间看到树上猛得跳了样东西出来。 她一怔,下意识的想要回避,便闪了个身往一旁侧去,启料她还没问是谁时,竟是听到了一阵朦胧的哭声,有一点儿像婴儿的啜泣,但又比婴儿的哭声小了许多。 林归晚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哭声来源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望,便是直直的僵住了身体。 灵泉的旁边站着一只小小的虫子,正是阿若给林归晚,让她用血养着的哪一只,不过现在比初初进来的时候长大了一些,虽然只有她一个拇指大小。 林归晚在短暂失神后便反应了过来,抬眼在空间内绕着看了一圈后,对着那只小虫子道:“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吗?” 那个叫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啜泣声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果然是这只小虫子啊,林归晚不由得感慨,蹲下了身去看着它。 只见小虫子喜滋滋的跳了起来,又扇动了小翅膀慢腾腾的飞,绕着小树飞了一圈,又绕着那片田地飞了一圈,林归晚虽然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但猜出来了它的意思,应该是要求表扬的。 林归晚不由得轻轻一笑,对着那只小虫子道:“真棒。”顿了顿,她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觉得自己也把这只小虫子当做宠物在养了,理应起个名字的,不由得便又道:“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小虫子一下子就飞回了她跟前,乖乖巧巧的停在了她蹲下来的膝盖上。 这还是林归晚第一次和这只小虫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原先总是有些怕会被咬,此刻看它这般乖,竟是有些不由自主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它的脑袋上戳了戳。 这样一戳,竟是觉得还怪好玩的,不由得便道:“你要是能长大一点就好了,长得跟颗丸子一样大,我就能把你放在掌心里戳扁捏圆了。” “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偏了偏脑袋,道:“我叫你丸子好不好啊?”顿了顿,又笑了开来:“丸子丸子,我刚才听到的是不是你在哭的声音?这样是不是说明了我很快就能听得懂你在说些什么了? 丸子似乎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名猛得又窜了起来,竟是飞得高了一些,林归晚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伸手在面前的灵里舀了一些水送入自己的腹中,一下子竟是觉得喝下去之后比之前还要更加的舒服。 她眼底划过一抹惊喜,这泉水好像越来越好了,应该弄一些给封喻川他们喝的,思及此,她便立马把泉水引了出来在外面找了个水壶把泉水灌了进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你去做什么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你去做什么了 等把外面的茶壶都灌满了泉水之后,她便和丸子到了别,继而把神识从空间里拉了出来。 才刚刚从空间里出来,屋门便被敲响了,紧接着启月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林姑娘,江公子来了。” 林归晚面上划过一抹欣喜,连忙道:“快进来。”她许久没有见到江云起了,上次江云起送搞点过去时,也是司葵帮她收的,时隔多日能和好友见面,她是真的开心。 房门一打开,江云起一眼便见到了坐在桌旁带着笑意的林归晚,她脸上的笑容很是明媚,眼底闪着点点星光,衬托着脸上娇好的容颜,晃了人的眼。 江云起拼命的压抑住心底满腔的爱意,稳住了心神迈步走了进去,启月把房门关上然后守在了门口。 林归晚从一旁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空间里的泉水,递给了江云起,笑着道:“累了吧,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江云起在桌旁坐了下来,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指尖微微的有些触碰,他颤了一颤 内心陡然生出一些不合乎礼仪也不合乎规矩的心思来,但反观面前的人,却极其的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脸上挂着的依旧是那个笑意,眼底也依旧带着那点点的星光,没有悸动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江云起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突然也就散了,他那里来的资格去奢求面前的人给他一点回应呢?他压根连入她的眼都做不到。 他心中暗自苦笑,面上却依旧一派温和,笑着应了一声之后,便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原本只以为的平日里的茶水,没想到一喝下去竟是觉得浑身上下舒服又顺畅。 他不由自主的便又喝了一口,脸上满满的都是惊奇之色,以往林归晚也给他喝过能让人全身舒适的泉水,但却没有这一次给他的冲击力大。 林归晚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神色便觉得好笑,心想自己空间里的泉水威力确实不一样,把江云起这位博览群书的人都震惊成这幅样子。 她眼底闪现出一抹笑意,又在江云起的杯子里多倒了一点水,也不解释,便只是道:“我等下让启月寻个水壶过来,给你装一些过去,再给你开一些补贴身体的药材,回去后可以熬一些喝下去,对身体大有益处。” 江云起只以为这是调制出来的某种药水,也没有多问,便又一口把这杯泉水给饮了下去,这才寻到话头关切问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想来看看你,但又顾忌着你住在大将军府里我不好过去,如今你来了百花楼,我倒是也可以经常过来看你了。” 林归晚嘴角的笑意不减,面上的神情又柔和了两分,道:“你要是想来便尽管来,要是不介意的话,倒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只是百花楼到底是个烟花之地,恐怕是不太合适你的身份。” 他一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一声,道:“我能有什么身份。现在不过就是一介平民罢了。” “怎么说当年也是高中了的人,如何能这般的贬低自己。”她不太赞同,便说了他一句,继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得便问道:“对了云起,我还没问你呢,你这段日子都在忙些什么?要是没有事的话为何不常来找我?” 江云起眉间闪过一抹异色,差一点便要脱口而出靠山面前的人自己最近是在物色一些可以做的生意,他既然已经脱离了仕途,便总得想些可以留在她身边的法子,思考了许久过后总让他想到他还可以从商,起码可以给她增加一些物质上的东西傍身。 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他怕面前的人不接受,所以便只能忍了下来,只待以后有所成就了再拿到她面前来给她看,因此当下便只是道:“我无所事事罢了,平日里要不就赏花遛鸟,要不就到书院里教一教学生,日子过得倒是也可以。” 林归晚是不相信他这幅说辞的,江云起性格正直,怎会做出赏花遛鸟的事,但当个教书先生倒是也可以,因而便道:“无仕途傍身倒是也好,如今宫里头那位不太清醒,在庙堂上混着多半是累了自己,因此在民间教教书倒不失为一个安稳一生的好法子。” 江云起自打认识她开始,便一直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会儿听了这般说辞也只能连连应是,应过之后便又问道:“你呢?你在大将军府过得不好吗?怎的住到百花楼里来了?” 他打一开始便想问了,只是又怕伤了面前的人,因此一直只能苦苦的忍着,这会儿终于寻到了个司机开口问了出来,林归晚却是微微一愣,半响后才回过神俩,有些无奈的笑了一笑后这才道:“封喻川这边有些事,我过来帮一帮他。”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皇帝的事情说出来,但只犹豫了一会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门骤然间就被推开了,两个人齐齐一愣,转头看过去时,封喻川正正好站在了门口。 他脸上挂着一抹称不上良善的笑容,阴阴沉沉的却偏要端出一副好脾气来,对着江云起便打招呼:“云起来了。”转而有转头看向林归晚:“怎的云起来了你也不告诉我,我好早些回来接待一下。” 林归晚觉得这个人多半是有些抽风,但也不好当着江云起的面说些什么,因而便只是道:“是我让启月把云起请过来的,许久未见了,也应该聊一聊。”她动作极其自然的给封喻川倒了一杯泉水,连她自己也意识不到她竟是用一种极其关心的语气问道:“你一大早出去忙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封喻川挑了挑眉毛,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原本算阴沉的笑容总算是明朗了几分,撩起衣摆在林归晚的身边坐了下来,语气温和:“我安排人到封念谨的那栋别院里守着了,也亲自去挑了个人看看能不能混到别院里去。” 林归晚原本正打算着要找他商量一下有关别院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就率先把计划都做好了,还准备派人潜到别院里去,不由得便微微的笑了起来,声音里暗含温柔之意:“阿若若是知道了定是会很开心。” 第三百二十五章:总之都是要救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总之都是要救的 封喻川眼底的笑意更甚,想了想便问道:“阿若呢?她早间不还哭着闹着要见你,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 林归晚见他一直不喝水,便不由自主的直接把那杯水端起来放在了他的手里,继而才道:“闹着要出去玩,我让司葵带她出去了。” 他见她把水杯塞在自己手里不由得一怔,有些无奈的问道:“你又做出来什么好东西,竟一个劲儿的往我手里塞。”说罢便仰头和水喝了下去,哪知道喝下去后竟是又怔了几秒后才道:“这还真是好东西。” 林归晚笑得有些得意,两个人便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起话来,一旁的江云起看着这两个人相处融洽的画面,不由得心疼到了极致,他总算是在林归晚的眼底看到除了淡淡的笑容之外的其他情绪,又一丝浅淡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的忧伤,剩下的便是更浓的笑意和撒娇。 他眼底划过一抹哀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融洽了融洽到他想要插句话都做不到,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封喻川对着林归晚一句调笑的话语止住了之后,便直接站了起来,嘴角勉强勾出一抹笑意,道:“你们两个聊吧,我想起我还有些事,便先回去了。” 林归晚这才恍惚间回过神来,不由得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一直都是封喻川在带着自己的情绪走,让她竟都忽略了江云起,一时间便极其抱歉,忍不住的挽留:“怎么这么快便要走,要不留下来吃顿饭吧?” 江云起还来不及说话,封喻川的眉头便直接皱了起来,他一怔,又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后才摇了摇头:“不了,我真的还有事。”顿了顿,又还是忍不住道:“归晚,我改天再来看你。” 林归晚还想着再挽留几句,但封喻川却是直接便道:“江公子慢走,我让启月送你回去,路上安全一点。” 江云起心底的酸涩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不由得摇头道:“不必。”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到人离开后,林归晚才真正的回过神来,不由得便瞪了一旁的封喻川一眼:“你在做什么呢?怎的能把云起给赶走?” 男人一把凑近了揽住了她的腰,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出,声音放得有些低:“我吃醋了。”顿了顿,又道:“你和江云起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屋子里,还不允许我把他赶走吗?” “说什么浑话呢!”林归晚虽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大手,但心里却骤然间浮现出了一抹酸甜,不由得便是自嘲一笑,明明他们两个昨天才闹得那么僵,怎的今天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更可怕的说她竟然不想要拒绝他的讨好。 她酸涩一笑,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半响后,才低低的开了口:“阿若刚才把阿言的小虫子放回去了,给阿言带话说我们会去救她。” 封喻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本来就是要救的。”顿了顿,又道:“皇帝身体里的蛊既然是阿言养的,那她自然就该知道解蛊的方法。” 这还是林归晚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关于皇帝身体里蛊毒的话题,她原本一直以为他不想要面对,只是按部就班的做该做的事情而已,没想到他心里已经安安做了决定,思及此她便又些心疼,不由得问道:“你真的确定要救皇帝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救了,皇帝醒过来了会怎么样对你?” “无所谓了。”封喻川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埋在她脖颈处的鼻尖轻轻的嗅了嗅属于她特有的香气,不由得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他道:“总之都是要救的,在乎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半响后,又低低的问道:“那手札你还要吗?”这虽然是一个很平常的问句,但其实是一个试探,问出来之后,她的心竟是紧紧的揪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封喻川低哑的声音才浅浅的响了起来:“要。” 果然如此,林归晚眼睛里蓦然便有些酸涩,她果然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对于封喻川来说,永远都是权势滔天来得更为重要。 她突然把男人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推开了,然后起身走到床边,脱了鞋子便往里面躺去,掀开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我累了想睡一觉,你忙你的事去吧。”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幽深,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起身出门,只是默默的坐在了原地,等着下属把他要查看的的东西一一拿进来。 而另外一边,江云起满怀心事的出了林归晚的屋门之后,竟是在楼道口遇见了鸿影,对方跟自己的一模一样的落寞表情,甚至眼底隐隐有水光闪过。 他不由得一怔,两个人对视一眼过后,竟是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看来他们两个所遭遇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鸿影之所以会在这里默默的哀恸实在是因为,她方才原是要去找封喻川说些事情的,但在门口处时却听得里面传来的阵阵欢笑声,不由得便觉得内心骤然涌去了一抹疼痛感,匆匆忙忙的跑了开去。 林归晚和封喻川之间的相处氛围太好,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永远都插不进去,这种想法竟是和江云起如出一辙。 江云起内心酸涩难当,竟是不知不觉的便问道:“鸿影姑娘可要一起喝一杯?”顿了顿,他竟是有些自言自语的道:“都说一醉解千愁,我倒是真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是这个理。” 鸿影也正是需要人作伴的时候,难得遇见个同病相怜的人,便不由得点了点头,豪爽的道:“既然江公子想喝,那鸿姑我便奉陪到底,走吧,我让婢女拿些酒来,我们不醉不归!” 鸿影向来是个爽快人,江云起一听这话便也跟着笑了出来,大手一挥,便跟着一块向着某件雅阁走去,声音里也带着洒脱:“好,不醉不归!” 这一幕恰好被带着阿若回来的司葵瞧见了,她脚步不由得顿住,有些迷茫的想着鸿姑什么时候和江公子有了交情?不过鸿姑对主子的执念这般深,要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也是件好事,江公子看起来还算是个好人。 第三百二十六章:一起用餐 第三百二十六章:一起用餐 司葵晃了晃脑袋,知道对于鸿影来说,这辈子应当是只会爱封喻川一个人了,但她还是打从心里期盼着鸿影能走出来。 她也不敢去打扰林归晚和封喻川,便直接牵着阿若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鸿影和江云起也已经在百花楼内最好的阁楼里坐了下来,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大壶酒,两个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言的苦痛。 酒过半寻后,鸿影一边撑着下巴一边看向面前的人,哑着声音问:“你喜欢林归晚?” 江云起酒量不高,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的有些醉了,听到这话时不由得苦涩一笑:“是喜欢,你不也喜欢封喻川吗?” 鸿影跟着一愣,抬眼看过去时,面前的人已经晕晕乎乎的靠在了桌上,她也隐约有些醉了,眼底划过一抹难受,猛的又灌了一壶酒下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云起迷迷糊糊的从桌上起来,伸手捞了个酒壶把里面的酒往自己的肚里灌,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两个字:“归晚,归晚,归晚.” 鸿影被他抄的心烦意乱,抬眼望过去时又好像看见了自梦中的那个人:“喻川,是你吗?喻川?” 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紧走几步就到了江云起的跟前,竟是颤抖着手抚摸上了他的脸,声音哀戚:“喻川,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她抽噎了两声后又道:“我自打遇见你开始便把一颗心都给了你,可你为何,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喜欢你啊。”江云起喃喃自语,声音低哑,回手抓住了她的手,低低的道:“归晚,我也喜欢你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两个人视线交融,竟是把彼此都当成了梦中的那个人,半响后,也不知道是谁想仰的头,倾的身,双唇逐渐相接之后,两个人竟是都有了一些动情。 时间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封喻川看了一眼已经在床上窝了一个下午的林归晚,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迈步上前,俯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道:“归晚,起床了。” 顿了顿,他又极其无奈的道:“该用晚餐了,总不能这样睡下去。” 林归晚其实也没有睡着,她脑子昏昏沉沉了一个下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极其的迷茫,听到封喻川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但她不愿单独面对他,因而便翻了个身,睁眼看着眼睛上方的天花板,半响后,才低声开口:“把鸿姑还有司葵启月都叫过来吧,我们一起吃。” 封喻川一怔,明白她多半是又要躲着自己了,只能暗自在心底叹气,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犹豫斟酌了半响后,他最终还是只能够道:“好,我去把她们也叫过来一起用餐。” 林归晚没有应答,等着他出去之后叫人之后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眉眼间带着一抹惆怅,但还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型,以免等下吃饭的时候丢人,封喻川出去让启月前去叫人,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她侧过脸理着头发的模样。 他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迈步便走了过去,委身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伸手帮她整理发丝,笑着道:“这种小事叫我过来便行了,不必自己动手。” 林归晚有些怔然,她其实很想问一句难道他忘了昨天所说的话了吗?她很想要开口再说那么一两句话出来,但却又实在没有勇气,或者说是她的勇气,已经在昨天便用干净了。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任由他帮自己整理头发,不再多言一语,而被封喻川吩咐前去叫人的启月,先是敲开了司葵的房间门,把人从里面叫了出来让她们到林归晚的房间里去后,便又转身去了鸿影的房间门口。 谁知道她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人来开,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随手揽了一个 了一句,才知道鸿影方才去了楼下的雅阁了,不由得便摇摇脑袋走了下去,谁知道打开雅阁的门时,一瞬间便怔楞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险些惊叫出声。 屋内酒香四溢,而比酒香还要吸引人注意力的却是趴在桌子上交叠的两个人,她急速的反应过来,猛的把门关了起来后脚步却顿在了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迈步过去。 江云起的身上坐着鸿影,鸿影的胳膊揽在了江云起的脖颈上,两个人互相依偎,上身趴在了桌子上,俱都在入睡,而两人身上竟也有些衣衫凌乱。 启月在原地怔了约莫有半柱香的后才微微回过神来,诚然她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是那种关系,而已知道有可能只是酒后不自觉做出的举动而已,但她微薄的脸皮还是一下子便红了起来,竟觉得这个场面有些不堪入目。 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半响想不出个合适的办法来之后只能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然后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鸿影的肩膀,力度有些小,一下子竟是没有办法把人给叫醒,便只能再度喘了两口气后,压低了声音叫道:“鸿姑,江公子,你们醒一醒,鸿姑,江公子……” 叫了约莫有五六声后,最先幽幽转醒过来的是江云起,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坐了个什么东西,柔软的有些不可思议,他不由得有些怔然,低头看过去时却骤然间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吓得有些不敢动弹。 启月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带着一丝尴尬:“江公子,您醒过来了。” 江云起这才缓慢的转过脑袋去看向一旁的启月,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她脸上奇特的神色,他一时间便有些反应过来自己喝醉酒了之后究竟做了一些什么,而鸿影又为什么会在他的怀里。 他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鸿影抱了起来,起身走往不远处的躺椅上,再把扔安置好,鸿影一趟到躺椅上便翻了个身,原本被长长发丝遮盖住的精致脸庞顷刻间便暴露了出来,嘴角处俨然有着一丝被磨破的伤痕。 江云起一愣,他自然知道这抹伤痕是何处来的,不由得指尖微微的触摸上自己的薄唇,半响后恨声一叹,心道自己怎的这般不中用,左右不过只是喝了一点酒而已,竟是这样便酒后乱了性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消息是真的吗 第三百二十七章:消息是真的吗 江云起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从一旁拿了张毯子盖在了鸿影身上后才转身对着启月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严肃,启月一怔,继而便直接点头应道:“我知道的。”刚才那副情形虽然凌乱,但她知道以这两个人的性子也绝对不可能乱来。 江云起听到这句话后心下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后再道:“还请启月姑娘瞒住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毕竟这有关……鸿姑的名声。” 启月不置可否,她不会多嘴到和人乱说这样的话,便迎来下来,谁知刚刚应下来之后面前的人又道:“等鸿姑醒来后,还请启月姑娘通知一下江某,在下好来赔罪。” 他的话音才一落,启月的眼睛便是一亮,看起来这我江云起还是个颇有担当的人,这件事要是换了其他男人,怕是不会说出要来赔罪这种话,她眼底骤然间浮现出一抹笑意,点头应道:“知道了江公子。” 江云起对她行了一礼,便径自转身准备离开,启月想了想,还是在他的身后喊道:“江公子,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您要不要上楼同主子他们用完餐后再离开?” 江云起脚步一顿,和林归晚一同用膳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他不愿意看到那个人和封喻川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场面,那会让他的心更加的悲凉,他苦苦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先回去的好。”顿了顿,他又道:“对了,启月姑娘,你就当,没见过我吧。” 话音一落,他便直接转身离去,启月叹了一口气,转身帮鸿影把被子掖好,这才迈步回了楼上的房间,和林归晚他们一道用餐。 林归晚见不到鸿影的人不由得浅蹙双眉,眼带不解的问道:“鸿姑呢?你怎么不把她也叫上来?” 启月暗自在心里思量了一会儿后才答道:“鸿姑累了正在休息,我不好打扰她,还是等她醒了再给她送些吃食过去吧。” 其余人不置可否,具是点了点头,启月暗自松了一口气,几人一同用膳,封喻川倚在在给林归晚夹菜,而林归晚不愿意面对他的好,想了想,便找了个话题道:“不知道小虫子找到阿言了没有,阿若,那只小虫子何时才会回到别院里?” 阿若偏过脑袋想了一会儿后才道:“估计差不多时候了吧。” 也确实是这个时候,在别院里,嫣儿见到了自己的那只小虫子,她彼时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赏月,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她看着看着便不由得生出一抹思念之情来,她怀念南疆了,虽然在南疆她也没有了亲人,但好歹还有个阿若妹妹,她起码也是有个期盼的。 只是如今,被困在着深闺大院内,她如何能够去找她的阿若妹妹,如何能够回到南疆,更何况,他伸手浅浅的抚摸上自己的腹部,里面孕育着一个足月了的婴儿,她正在考虑,是要把这个小孩子留下,还是不留? 只要她想,她要一万种办法可言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个孩子流掉,但是她舍不得,这毕竟是她和封念谨的孩子,她还是爱着封念谨的。 嫣儿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够离开这里便好了,她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从此天高海阔,她自由自在,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得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容来,继而便想要伸手从一旁的石桌上倒点茶水喝,不料一转头竟是看到了自己放出去的那只小虫子。 她拿着茶杯的手一僵,茶杯便这样直直的摔在了地上,不远处一直在随身侍候着她的静静连忙紧走两步,上前询问:“小姐,怎么了吗?” 静静才刚说了句话,眼睛便看到了地上碎裂的茶杯,不由得紧张的道:“小姐先不要动,防止受伤,奴婢这就把这里收拾好。” 嫣儿内心已经隐隐有些焦急了,她平日里也不爱理会这些封念谨派过来监视她的奴婢,因此摆个架子倒也无妨,她当下便直接站了起来,清飘飘的看了静静一眼,然后低着声音冷淡的道:“我回房休息,你们没事不要打扰我。” 说罢便直接甩袖而走,静静知道她素来不爱理会自己,便也没往心里去。 而嫣儿在把房门关上后,便不由得一阵心惊,她原先可是不会演戏的,没想到到了封念谨这里竟是一次比一次会演,她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来,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从宽大的袖摆里伸了出来,张开手掌的时候立马赫然就是那只被她放出去的小虫子。 她眉眼闪过一抹喜色,连忙走到床边,把自己的小葫芦取了出来后,才把那只小虫子放在自己的床铺上,低声问道:“你回来了,可是带给我什么好消息了吗?” 小虫子一飞冲天,在她的指尖上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这段时间内,嫣儿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希翼再变成担忧,到了后来,竟是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伸出一只指尖轻轻的点在了小虫子的脑袋上,声音了暗含担忧:“你带给我的消息是真的吗?阿若来了对不对?可是会不会有危险,她要寻何种方法来救我?” 她眼角的泪水越流越多,到了后来,竟是道:“要不我把你派回去吧,你回去告诉阿若,让她不要来救我了,我舍不得她受一点伤……” “阿若是谁?”她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应当空荡荡的屋子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低哑的怒喝,她手指一颤,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转头看过去,直到那个声音再一次逼问道“阿若是谁”时,她才敢颤颤巍巍的把头偏转过去。 原本紧闭起来的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没打开了,门外的寒风冲了进来,吹起了门口那个男人的衣摆,在阴寒又暗沉的冬夜里,封念谨的面色带着一种看不出来的幽暗,莫名的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嫣儿本能的把那只小虫子藏了起来,努力稳定住自己的心绪,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仔细听的话,声音里还带着一抹颤抖。 封念谨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都落尽了屋内温暖的灯光里,却骤然间把这温暖的灯光衬得极其的阴森。 第三百二十八章:转移话题 第三百二十八章:转移话题 嫣儿强力控制住自己害怕的心情,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双腿撞上了床沿,才猛的跌坐了下去,半响后才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不知道你在,在说,说什么……” “是吗?”封念谨轻轻一笑,转身把房门关了起来,动作看起来竟是一派温润如玉,只是脸上的笑容实在的阴沉得让人害怕,把门紧紧的关起来后,他才再度回身,缓慢的迈动不放往她的方向而去。 一边走一边慢悠悠的道:“你为什么会不知道阿若是谁呢?我刚才……”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嫣儿的跟前,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声音阴冷。一字一句的道:“我刚才,明明听到你亲切的叫着‘阿若’这个名字,她到底是谁?你又为什么让她来救你?” 嫣儿被掐的很是疼痛,面前的男人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她骤然间觉得她好像还不够了解他,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表现的永远是用情至深或者是温柔温润的一面,从来没有这般的寒冷和阴森过,她骤然间觉得,也许这才是这个男人最为真实的面目。 她眼底的惧怕太过明显,封念谨原本就因为她提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还让忙陌生人过来救她感到极度的愤怒,这会儿见到了她眼底的惧怕,全然没有刚才提到那个‘阿若’时满脸担忧满足的情绪,不由得便更是怒火四溢。 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抢走他的嫣儿,他的嫣儿这辈子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被这样的想法刺激到,封念谨眼底的怒火更甚了一些,连带着手上的劲也大了一些,竟是隐隐的把嫣儿的下巴掐出了一块淤青,但他却还不自觉,声音依旧冷厉:“说!阿若是谁?” 嫣儿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生怕他查到按揉的身份才紧跟着对阿若不利,不由得便梗着脖子道:“是谁都不关你的事!你要是敢伤害她,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一定跟你拼命!” “呵。”封念谨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突然轻声向前,把她推倒在了床上,眉目间满满的都是阴狠,咬着牙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竟还不准我动他一根汗毛?是那个小情儿让你这般的念念不忘!”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出声后便轻声上前猛的把她的衣服给撕裂了开来,嫣儿原本还有些发愣,什么叫做她的小情儿,阿若怎么可能是她的小情儿? 但她还来不及解释,面前的人已经直接撕裂了她的衣服,她脑子一僵,猛打剧烈反抗起来,她没有忘记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还是一个脆弱到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失去的孩子,怀着身孕的她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封念谨却因为她的反抗和挣扎更加的生气,动作便也紧跟着粗鲁了许多,声音也更趋于寒冷:“你反抗做什么?你那个地方我没有看过?还是你要为你的小情儿守身如玉?可你不要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被推倒在床上的嫣儿,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了开去,声音里俨然带着一丝颤抖,却掷地有声:“你也知道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一落,她便沉重的闭上了眼睛,躺平在了床上,从那薄薄的双唇内逐渐的吐出不带感情的话语:“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吧,呵,我听你的,你不要那就不要了,就这样随他去吧。” 顿了顿,她又自嘲的笑了一声,声音一下子便放得有些低:“阿若?左右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小情人?倒还真是我的小情人,怎么说也是我从小抱到大的女孩儿。” 封念谨听到满目震惊,看着床上躺平了任由自己欺辱的女人,眼底的冰寒骤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转而化为了一腔浓情蜜意,他伸手把她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里,半响后,才低低的叹道:“嫣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嫣儿没有回答,眼睛依旧是紧闭着的,面上的神色看起来就像一潭死水,激不起她一星半点的波澜,封念谨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好一会儿后才敢抬起来轻轻打开安她一眼,但只是一眼便又让他不由自主的又把脸埋了进去,他怕了,是真的怕了,面前的嫣儿像极了即将消失的人,竟是全然没有了一点生气。 他翻了个神,把身下的人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又挥手熄灭了烛火,继而才把人紧紧的搂在身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浓浓的歉意:“睡吧嫣儿,我再也不怀疑你了。” 一片幽暗中,嫣儿睫毛轻颤,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底自嘲和失望的神色满的快要溢出来,她诚然是真的对这个男人失望了,但也有一部分是在赌,她没有忘记她刚才提到阿若时说了什么,她要让阿若来救她,她怕这个男主注意到这个细节,从而去找阿若的麻烦。 所以她只能转移这个男人的注意力,把话题转到孩子和阿若也是个孩子的事情上来,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但她却一点都不感到开心,她骤然间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了。 她眼底划过一抹哀痛,想要稍稍离男人远一点,但却转瞬间又被搂进了,不由得便只能这样随了他去,反正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她一定要离开,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怕她会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脑海中急速的转动着思绪,不由得想到阿若让小虫子传的话,阿若说她那边有个大哥哥和大姐姐,都很厉害,能厉害过封念谨吗?能够帮助她脱离苦海吗? 在这样的深思熟虑中,她默默的睡了过去。 待到他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之后,封念谨的眼睛便直接睁了开来,眼底一片清明,他轻手轻脚的把怀里的人安置在床上,又帮她把被子盖得牢牢实实的,这才起身。 起身后眼睛却瞟向了嫣儿来不及收起来的葫芦上,眼底划过一抹幽暗,这只葫芦以及这葫芦里养的东西都是让人心烦的,他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小虫子都烧个干干净净才好。 第三百二十九章:出门 第三百二十九章:出门 封念谨努力的坐在原地平息了一下怒气,尽管这些小虫子叫他看了不顺眼,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嫣儿的命,他碰不得,半响后,他只能吁出一口浊气,起身出了门。 房门一打开,凌厉的寒风便灌了进来,他怕已经入睡的人儿惊醒,连忙把门阖上,继而又抬手招来了自己安排在院子里的心腹下属,压低了声音道:“这几天严密注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所院子。”顿了顿,又道:“密切注意一个小女孩儿。” 他的下属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是,王爷。” 封念谨原本是要甩袖离去,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又道:“在别院的四周洒上防虫的药粉,越多越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爷要这样安排,但恭恭敬敬的护卫还是只能点头应道:“是。” 封念谨这才觉得有些安心,转身离去了。 而嫣儿其实也没有入睡,她已经习惯了在每一个夜晚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就如同入眠了一般,这样过不了封念谨便会先行离开,她也觉得自己能够喘口气了。 嫣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屋里没有点灯,一片的幽暗,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小葫芦,刚才封念谨狼一样的目光她感到得清清楚楚,却也知道那个目光不是对着她的,如果他真的伤害自己的小虫子,那她绝对会跳起来和封念谨拼命。 她吁出一口气,从小葫芦里唤出了一只小虫子,小虫子的尾巴上带着羸弱的光芒,她轻轻一笑,然后借着那微弱的光芒从一旁拿出了墨水和纸币,她明白封念谨,那个男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背后一定会做出什么举动,为了阿若的安全着想,她只能拼死一搏了。 毛笔沾了墨水,洋洋洒洒的写满了两页的纸,她耐心的等纸干了之后,便贴身收在了自己的袖口处,继而才又把一切都收拾好,翻身上了床。 隔天一早,百花楼内,鸿影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一醒来便觉得全身酸痛难忍,眉头浅蹙,环视了周围一圈后,竟是发现自己睡在了雅阁的软塌上,软塌到底是供人小寝的,她睡了这般久,怪不得会腰酸背痛。 昨日她和江云起共饮之后便迷迷糊糊的醉了过去,倒是想不起来昨日发生了些什么,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掀开身上的毯子起了身,原本是要回屋的,但骤然间瞥见了不远处镜子里的自己,她骤然一怔,之间她柔软的薄唇竟是有些红肿,嘴角处还隐隐的有些破皮。 她脑海里瞬间便浮现出了众多的记忆,昨天那搂在一起缠绵亲吻的一幕一下子击中了她的脑神经,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深深的呼了好几口气后才总算是稳住了一点心神,只是眉眼间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竟然,竟然和江云起接吻了?半响后,她嘴角自嘲的勾出一抹笑容,还真的是酒后乱事,她努力的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还不待站稳,门口处便传来了启月低声的轻问:“鸿姑,你醒过来了吗?” 鸿影的眉头微蹙,瞬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无奈和尴尬,半响后,才低哑着声音道:“进来吧。” 启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又紧跟着提了另外一口气上来,有些小心的把门打开后,把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这才转头看向鸿影,低声道:“鸿姑先洗个脸把,我让人帮你把早膳送到了卧房内。” 鸿影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拿起桌上水盆旁边的毛巾,拧干了后往自己的脸上擦去,一边擦一边问:“你都知道了?” 启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小声的道:“昨日前来叫您去用膳时,看到了。”顿了顿,又道:“江公子临走前告诉我,让你起来了过去告诉他一声,他过来赔罪。” 鸿影的手微微一顿,神情也有些怔然,低低的道:“有什么好赔罪的?”她嘴角勾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又道:“你去和江公子说一声,错的是我,是我先拉着他喝酒的。”顿了顿,又喃喃自语的道:“左右也不过就是情不自禁而已,况且心里想的竟还都是不同的人。”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抚摸上唇角出的血迹,半响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自顾自转身出了雅阁,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启月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把这些事情都吞到肚子里,保证不会泄露出来。 而林归晚这个时候也已经醒了过来,她眉眼间带着疲惫,昨夜好不容易才把封喻川赶了出去,谁知道赶出去后心情却是骤然间又差了好几个度,不由得皱眉沉思自己这种情况到底从何而来。 正在她怔然的时候,睡在他身边的阿若也已经转醒了过来,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口,第一句话就是:“归晚姐姐,我们今天出去玩吗?” 林归晚心情不算很好,也想要出去散散心,当下便道:“出去,我们到茶楼里去听书。”她心情烦闷,便想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也好过闷在着百花楼内,跟封喻川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受得很。 阿若一听便高声叫了起来,匆匆忙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林归晚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两个人稍稍打扮了一番后,便兴冲冲的出了门,也没有叫任何人,连司葵也没有跟只他们身边。 与此同时,封念谨的别院内,嫣儿也是一身正欲出门的装扮,脸上还带着一层薄纱,冷眼看着拦住在的人,声音冷厉:“让开!我要出门。” 护卫面上一派冷静,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请小姐会院内歇着。” 静静在一边急得都快落下泪来,着急忙慌的扯着嫣儿的袖摆,声音哀切:“小姐,您跟奴婢回院内吧,我们好生的歇着行不行,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这大冷天的,天上还下着雪,您怎能独自出门?” “那是不是我让你陪着我我就能出门了!”嫣儿一点都没有被她的话说打动,声音依旧清冷干净,带着不容抗拒的冷厉:“我说了,我要出门,我在着院子也困得够久的了。”顿了顿,她又放软了语气道:“如若你不放心,便把你们王爷请过来吧。” 第三百三十章:茶楼相遇 第三百三十章:茶楼相遇 静静一愣,半响后只能哀声叹了一口气,然后立马让一旁的小婢女前去把封念谨请过来,过不了多久,封念谨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一眼便看见了还在和护卫僵持的嫣儿,眼底立时划过一抹暗色,最后还是沉住了气,迈步走了过去,哑声问道:“怎么闹着要出去?” 嫣儿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眼底不带任何感情,低声道:“我在这里住得烦闷,太久没有出去了,想要出去走一走。” 封念谨虽然知道她这话一定是假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也实在是被困得太久了一些,不由得便有些心软,觉得自己跟着她一块出门的话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当下便道:“你既是累了的话,那我便陪你一处出门。” 嫣儿脚步微微一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径自出了门,这下子门口的护卫也不敢再拦她了。 封念谨紧走两步跟在了她的身边,抬手想要搂住她的腰,但却被她躲了开去,不由得眼底的神色便更加深沉了一些,但还是并肩走在了一起。 她丝毫也不在意身边跟了一个引人注目的男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看到有好玩的物件时便停下来看一看,路过一间茶楼时,她的脚步微微停顿下来,掩藏在袖口里的手隐隐有着一丝丝颤抖,半响后,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提脚迈步走了进去。 小二看到这边进来的两个人具都是一身富贵,不由得便急急忙忙的迎了过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这位公子,这位小姐,两个人往里面请,要来一壶上好的茶吗?” 封念谨的眉头皱了起来,眉眼间带过一抹戾气,这里人流混杂,不远处竟还有一个满脸蜡黄带着胡子,丑不拉几身边还跟着个一眼臭兮兮的小女孩儿的人,一看就让人觉得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但是嫣儿已经迈步往里面走去了,他眉头紧蹙,最后还是跟着迈起了步伐,只是对着一直跟在身边的小二道:“有没有雅间,有的话便安排一间出来。” 小二笑得更高兴了,连忙道:“有的有的,二位楼上请,楼上请!” 嫣儿原本是要往那不远处那脏兮兮的一大一小走过去的,但听到封念谨这样一说后也只能转了脚步往楼上而去,把内心隐隐的激动和忐忑不安压了下来。 而被封念谨称为脏兮兮的一大一小的人正说林归晚和阿若,她们两个出门后便找了间茶楼听书,这会儿正听到兴起之处,小孩小脑袋一转便是看到了门口的人。 阿若在看到嫣儿的时候神情便是一僵,好在她聪明,在反应过来之后立马低下了脑袋,强制镇定下来,等到封念谨和嫣儿上了楼之后,才猛的扯住了听书听得极其认真的林归晚的袖口,压低了声音道:“归晚姐姐,阿言姐姐来了。” 林归晚原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到这话后眉头微微皱起,诧然间反应了过来,不由得也拉住了小孩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什么?阿言来了?她在哪里?” 阿若不可能撒谎,况且脸上小孩的神色也是认真的,她不由得一怔,装作不注意的压低了脑袋问道:“在哪里?” 小孩知道这不该被人听到和看到,便也伪装着不经意的趴到她的身上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归晚姐姐,阿言姐姐在楼上,她带着一条薄纱,身边还跟着一个很富贵的男人,不过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好相处,脸阴阴沉沉的。” 林归晚立马便知道跟在阿言身边的男人是谁了,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却也有些心惊,封念谨怎么会带着阿言出门?他不是应该把人牢牢的锁在别院里才对吗? 她正准备思考怎么和阿言见一面的时候,一旁的阿若便又道:“归晚姐姐,阿言姐姐出来一定是来找我的,我们要不要想办法见一见她啊。”顿了顿,小孩又苦恼的道:“可是阿言姐姐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可怕,会不会我们见不到她啊?” 林归晚眉头紧紧的皱着,从她上一次和封喻川探了一趟背书之后看到的现象来说,阿言要出来绝对是要经历重重磨难的,按照封念谨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样放任她随随便便的出门,他们身后一定也跟着许多人隐藏在暗中,所以想要见一面的话,估计很难。 但是阿言出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她眉头紧皱后挥手示意小二过来,专门压低了一点声音道:“给我们安排一间雅间,我们要到楼上去。”说罢也不看小二有些惊讶和嫌弃的神情,直接就从怀里掏一块影子放在了桌子上。 小二的眼睛立马便亮了起来,连声应答:“好嘞这位老爷,请跟小的上楼,小的一定给您安排一间上好的雅间!” 林归晚一把把阿若抱了起来,然后起身往楼上走去,眼底隐隐的带着笑意,小二说到做到,给封念谨和嫣儿安排的雅间是最好的那一间,给林归晚她们安排的便是紧跟着的另外一间,两间雅间比邻而居,林归晚眉眼带笑,倒是没有想到运气既然这么好。 小二一连把她们带到雅间送上了一壶好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林归晚眼里带着一点笑意,俯身在阿若的耳畔说了一些什么,阿若连连点头,半响后便一边揉眼睛一边出了雅间。 林归晚悠悠然的坐在桌旁品茗,却是暗中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后,外头便隐隐传来了小孩子抽噎的声音。 阿若一边抽噎着哭泣一边跌跌撞撞的走着路,像极了一个迷路了的小孩子,在绕过封念谨的雅间第三次之后,坐在里面早就被哭声扰得防不胜防的封念谨便不由得起身打开了雅间的门。 谁知道门一打开,腿上便被一双小而只能的双手紧紧搂抱住了,紧接着一个糯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哥,我找不到我爹爹了,你能不能带我找我爹爹呀?” 封念谨低头一看,发现竟是刚才在楼下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儿,不由得眉头一皱,强忍着一腔的怒火硬生生的把小孩的手掰开了,继而道:“你爹爹不是在楼下吗?自己找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传递 第三百三十一章:传递 阿若一下子便哭得更凶了一些,小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摆不肯松开,一边打嗝一边说:“大,呃,大哥哥,我,呃,我爹爹,我找,找不到了,他,呃,他不在,不在楼下。” 封念谨看着自己月白色锦缎衣袍被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拽住了一片黑痕,不由得便有些生气,但他也不是个会跟小孩子计较的人,当下便只是想要伸手把小孩推开,启料一旁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不悦又有些心疼的声音,不悦是对着他的,而心疼是对着小孩的。 嫣儿蹲在了小孩子的面前,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小……”她突然卡住了,半响后才道:“小弟弟对吧?你怎么了,做不到爹爹了吗?” 说罢她便伸手想要去帮小孩理一理乱糟糟的发丝,启料阿若却一下子便躲了开去,还是抬头看向封念谨,声音里带着一抹不确定:“大哥哥,这位姐姐怎么戴面纱啊,我爹爹说,不用真面目示人的人,都不是好人。” 封念谨原本还存留着一丝理智,但这会儿听见这小孩竟然敢说嫣儿是坏人,不由得便连那一丝的理智也没有了,猛地一伸手便把阿若推倒在了地上。 阿若看起来像是有些怔楞,半响后才知道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响,封念谨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大手把嫣儿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声音里俨然带着一丝寒意:“你这等宵小,竟也敢这般辱骂本王的夫人!” 嫣儿脚步一顿,被他口中的‘夫人’震惊到,但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瞬,立马便推开了他的手,紧走两步上前把摔倒在地上的阿若搀扶了起来,还低声宽慰着:“小弟弟不要怕,姐姐扶了起来,不要哭了好不好?” 阿若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手隐隐的想要抽开,但好像想到面前的这位姐姐看起来比那位大哥哥好说话多了,便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扶了起来,虽然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一抽一噎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嫣儿有些心疼,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谁知道却是被她偏头躲了过去,封念谨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更气了一些,正准备呵斥几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高声喊道:“小二,你去茅房里帮我找一找,我们家那小子怎的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这样的语气一听便是在找这个小子的了,果不其然,阿若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一边高声喊着“爹爹”一边跑跑跳跳的看起来开心极了。 封念谨却更气了,嫣儿好心好意的帮助了那个破小孩,那个破小孩竟然不道谢便直接抛开了,他不由得便要出门训诫几句,抬眼间却看到嫣儿的右手缓慢的抚摸在她的肚子上,眼睛看向那个小孩离开的方向,半响后,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嘴角勾出了一抹缱绻的温柔笑意。 封念谨的心突然便软了起来,竟是也不愿意和那个破小孩计较了,伸手便揽了嫣儿的腰腹,低声温和的道:“今日本想带你出来玩一玩的,不曾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先会院里吧。” 嫣儿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声音清冷:“哪里是你带我出来了,要不是我闹了一出,恐怕我一辈子都要被困在那座四方天地里吧。”说罢,她便甩开了他的手,允自走了。 封念谨在她后头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一起回了别院。 而另一边的阿诺被林归晚带回雅阁内后,竟是高高兴兴的听了一整出的书,继而才大手牵小手的回家,而这个家竟是不远处的东街,江云起的那间小院子。 封念谨和嫣儿回到别院后,嫣儿便借口自己累了故而回屋小寝,而封念谨这回竟是难得的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等着些什么。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护卫,护卫单膝跪了下来,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手掌心里赫然便是一只小虫子,压低了声音回禀道:“王爷,这是在您和小姐走后,从茶楼里搜出来的。” 封念谨眉眼间划过一抹凌厉,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道:“除了这只之外还有别的虫子吗?” 护卫躬身禀道:“没有了。” 封念谨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却是又有些感慨和无奈,他不过就是在别院外围洒了一层防虫的粉末,嫣儿竟然便直接出门顺道把虫子带了出去,她到底是多想要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眉眼间又骤然间划过一抹阴冷,伸手让一旁的婢女拿了烛火过来,把那只小虫子烧得一干二净后才稍微觉得心安了许多,他不会把嫣儿放走的,这辈子都不会。 等他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道:“茶楼里的那两个人呢?查了吗?” 护卫连忙点头:“查了,那对父子住在东街,大的在做生意,家里还有一个教书的弟弟,家里还有点小钱,今天会到雅间上去也是付了钱的,那个小孩也确实是去了茅房。” 封念谨点了点头,不再怀有一吻,他会让人去查那对父子也只是不放心罢了,既然查出来底细,那便不怕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当下便挥手示意护卫退下。 护卫退下去之后,他才转身看向身后的卧房,脑袋里不禁回想起嫣儿抚摸自己她肚子时露出的温柔神情,不由得便也跟着心情舒爽了许多,眼底带着隐隐的笑意,嘴角也浅浅的勾了起来,但一想到她不愿意见自己,便也只能无奈离去,心里想着等到她嫁到王府里便好了,到时候两个人成了亲,她想离开也没有办法了。 嫣儿在封念谨离开后才刚剧烈的喘气以及,哭泣。 那只小虫子是她特意放出去吸引封念谨和护卫的注意力的,她用自己的鲜血一步一步饲养出来的蛊虫便这样被活活的烧死她如何能不心痛,但一想到她把自己要传递的东西传递了出去,便不由得有些放心。 而她传递的东西便是她左叶借着微弱灯光写出来的那两页纸张,在把阿若扶起来的时候塞在了小孩的衣袖里,她当然知道那个孩子便是阿若,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她吓得心都快奔了出来,但好在阿若有勇有谋,她最终还是把想传递的东西传递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提诗 第三百三十二章:提诗 林归晚带着阿若去了江云起居住的小屋子之后,一时间竟是有一种感慨,她好像还是应该再做一点生意的,这样去了外面才比较好混一点,要不然就她今天这身装扮,虽然有点小钱,但没有身份却是一点用处也无。 江云起此时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椅旁闭目养神,他自知对不住鸿影,也对不住内心那对林归晚的爱意,一时间愁得竟不知如何是好。 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她猛的一惊,原先还以为是启月过来了,不曾想睁开眼时竟是看到了林归晚带着笑意的脸,虽然她一身土里土气的男人装扮,但他对这副模样的她最为熟悉不过,单项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只是嘴角才刚刚牵起转眼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的便又敛了笑容,连忙起身迎道:“归……归霖怎么来了?” 林归晚笑着把阿若牵了进去,声音里暗含笑意:“来你这里寻个清净。”她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生怕江云起受到伤害,所以只是自顾自的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云起,可否把你的衣服借给我一套,我要换个装扮才成。” 她虽然觉得封念谨派过来的人应当已经回去了,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应该换一套衣服,然后带着阿若回百花楼,把事情和封喻川说才成。 江云起怎会不愿意,一想到林归晚能穿自己的衣服,他便觉得自己开心到要疯,当下连连应了好几声:“当然有,我这就去拿。”继而便紧跑着进了里屋。 林归晚看了暗自觉得好笑,云起也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怎的今日这般的毛毛躁躁,她没有看出些什么来,倒是一旁的阿若这个小人精眼底露出了一抹深思,好像是瞧出了些许什么一样。 江云起很快就把衣服拿了出来,他的衣服大多素雅,拿给林归晚的是一套白色旧衣,但看起很是干净整洁,他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才道:“我身量比你高许多,所以拿的是我前年的衣服,你试一试,应当是合身的,就是,旧了一点。” “不必这般客气。”林归晚笑着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转而进了里屋,再出来时脸上的伪装卸了一下,顺带着还拿了江云起桌上的一把折扇,俨然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俊逸非凡。 江云起看得眼睛都呆了一呆,林归晚迈步走到他跟前,点头致谢:“谢过云起,衣服我改日让启月带过来还给你。”顿了顿,又把手中的折扇展了开来,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道:“这折扇你放在了桌面上,我瞧着倒是有趣的紧,能否借我装一装格调?” 她特意压低了一点嗓音,听起来清浅,语气诙谐有趣,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极其的好听又让人内心激动,江云起努力的控制住眼底的爱意,轻轻咳了一声后才道:“原本这折扇便是要画来给你的,只是还差了一首提诗,你喜欢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至于衣服,倒是不必还,左右也不过一件旧衣而已。” 林归晚挑了挑眉,先是转头让一旁的阿若去把脸上洗干净,整理一下衣服,继而才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手中的这把折扇,扇面是墨水勾勒出来的简易画卷,但隐隐一看却是激荡人心,原因无他,只因这扇面上画了一出大好河山,游览天下,走边天涯海角,所看所观的也不过如此。 她内心隐隐的有些许感慨,江云起是知晓她的心思的,她这辈子便想着要浏览万里河山,她眼底带着笑意,想了想,竟是道:“提首诗吧,你字好看,所以我念你写,如何?”说罢便转头看向江云起。 江云起激动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又是连连的道了好几声‘好’后便飞身进了屋内那笔墨,恰好阿若已经洗漱完毕走了出来,有是清清亮亮的漂亮小孩儿,林归晚把她拉进了黑她整理头发。 阿若偏头看了里屋一眼,突然问道:“归晚姐姐,你和云起哥哥很要好吗?” 林归晚在石椅上坐了下来,声音里隐隐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我和云起可是结拜了的兄弟,自然是要好的。”说罢便揪了揪小孩的鼻尖。 阿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这两句话的时间,江云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笔墨我拿过来了,归霖想要提什么诗?” 江云起的声音里虽然依旧带着温和,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归晚总觉得他好像没有方才那般开心了,但她也没有多想,把折扇展开便放在了他的面前,偏过了脑袋思量了一会儿后,才慢悠悠的开了口:“美景一时观不尽,天缘有份再来游。” 江云起一怔,顿时又笑了开来,他明白她的意思了在,这般的盛世美景,自是要找机会游历一番的。 他挥笔在扇面上提了这两句诗,等晾干了后才双手郑重的捧了起来,递给了林归晚,她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又道了声别后便欲离开,只是想了想,却是转过头来道:“云起平日里要是无事的话,可否帮我转一转周围好一点的店面?”顿了顿,她又无奈的道:“我整日里待在百花楼内,实在是不知道外面的行情。” 听了这话后,江云起一惊,半响后又有些惊喜,连忙问道:“归霖是要做生意?” 林归晚笑着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具体做什么生意倒是还没有思量好,到时候可能要让云起帮忙打理一二。” “既能帮到你,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原先那点因为听到林归晚说只是兄弟而涌起的不开心,在这一刻仿佛消散了个干净,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原先便打算着要做些生意给林归晚积累一定的财富,但他却苦于找不到一条好一点的新奇出路。 林归晚的点子向来便又多又好,若是她来指示自己,那他便会开心到连睡觉都是笑着的了。 林归晚见他笑得这般的明媚,也只当他是闲的太过了,诧然找到点事情做便会极其开心,当下便道:“那我改日再让人来请云起,我好好的商量一下。” 江云起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便带着阿若从后门出去,一路往百花楼的方向而去,沿途经过那家茶楼时,站在门口的小二全然没有发现这个清雅的公子哥已经粉嫩的小孩儿就是刚才在茶楼里吵吵闹闹的父子两。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担心你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担心你 两个人很快便回到了百花楼内,林归晚上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封喻川在不在,他这些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有时候总要整日整夜的见不着人影,但是两个人之间闹得有些僵,她也不好多问,便只能隐忍下来。 好在今天封喻川是在的,正在房间里处理公务,林归晚便直接往他的房间走了过去,折扇一伸,便把门给推开了。 封喻川原本是皱着眉头看文书的,听到房间门骤然被推开,不由得抬起眼睛去看,眼睛顿时一亮,他许久未见到林归晚做这样翩翩佳公子的装扮了,自从开始被皇帝追杀后,她所做的打扮看起来便像是一个糙老爷们,但现在却又恢复了原先那一副温文尔雅,举世无双的姿态,顿时让他,有些许怀念。 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立马便起身迎了过去,声音温和:“怎的今天扮成这幅模样?我听司葵说你带走阿若出门了,该不会就是这样去的吧?竟会做些招蜂引蝶的事。”说罢他还摇了摇头,神色看起来很是不赞同。 林归晚一怔,看到他虽然面上不赞同,但眼底却是有些戏谑的神色,不由得一叹,竟是伸手便拉了他在桌前坐了下来,也把阿若拉近坐在了自己身旁,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把刚才在茶楼里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封喻川原本还是带笑的脸在听完这些话后阴沉得厉害,眼底隐隐的闪着怒火,半响后,竟是低喝出声:“你们竟也敢!” 他原本以为看到林归晚风度翩翩的回来,应当是没有遇到什么大事的,所以便没哟责怪她出门也不带个人保护,但现在听到了这些,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便不止是沉了脸色,连声音都压抑着怒气:“你们一点都不了解封念谨就敢这样撞上去!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焦急和愤怒,却总是压不下去,口气一下子竟是更重了一些:“你们出门难道不会带个人吗!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封念谨那个性子,但凡有一点值得他疑心的,他就会追究到底,要是追究到百花楼,查到了你们两个怎么办!” 他说出口的话一串接着一串的,阿若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林归晚却是觉得委屈极了,她当时也是想了许久才决定赌那一把的,如果她不赌那一把的话以后要见到阿言便难了,她以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但现在竟是被封喻川这般义正言辞的训斥,不由得便委屈到了极点。 林归晚在封喻川的面前向来不会伪装大度,当下便直接起身准备离去,什么破事她都不管了,他爱干嘛干嘛去,反正最先救阿言拿到治疗皇帝的方子的也是他封喻川! 封喻川一见她要转身离开,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不由得在心里一叹,趁着她还未出门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胳膊,转头对着阿若道:“阿若你先出去。” 阿若也不敢多留,她还是第一次见大哥哥发脾气,早就被吓得快哭出来,连忙应了一声后便要离去,但又觉得自己把林归晚一个人丢下来有些不太仗义,最后只能把怀里那份阿言塞给她的信件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然后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阿若走后,林归晚那努力克制住的泪水便滑落了下来,她伸出没被男人拉住的手臂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抹了一把泪之后,才开口道:“放开!”顿了顿,她又道:“你爱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管你了,你也别来管我!” 她的话音才刚落,却骤然间感受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不由得就是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些什么,连带着眼泪也不知道该不该落下来了。 封喻川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声音低哑透着一抹怜惜和担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处,引起了一阵战栗,他道:“我担心你。”他深深的嗅了一口属于她的气息,继而又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示弱意味,林归晚脑子里的某一根弦突然就这样崩断了,抽噎 两声后,压低了声音道:“我自然是有分寸的……” “我不管你有没有分寸。”封喻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大手一伸便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林归晚这才惊讶的发现,男人的眼底竟是隐隐有些血红,他低头在她的唇角浅啄了一小口,声音暗哑:“我在乎的是你安不安全。” 林归晚突然便有些控住不住了,她明明已经做好准备要逐渐的遗忘这个人,不再爱这个人,可是现实又给了她重重一击,封喻川只要说出这样的一两句甜言蜜语,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去爱。 她有些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泪水又淌了下来,好半响后,才低低的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封喻川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刚才听到她直直面对封念谨的时候,一颗心险些就跳了出来,好在最后人是安然无恙的,不然他可能便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去找封念谨拼命了。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啄吻了两下,等到怀里的人情绪平复了下来,才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方才说,阿言交给了你们一封信,可是阿若放在桌上的那一封。” 林归晚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转眼看向桌面,不由得轻轻一笑,阿若还真是个鬼灵精怪的小孩子,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却还是能够思量到要把信留下来。 她正欲伸手去拿那封信时,却骤然间看到了男人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块湿布横在了自己跟前,不由得一怔,继而他的声音便低低的响了起来:“闭眼。” 她还来不及反应,眼睛却已经先一步闭了以来,然后便感受到了带着热气的毛巾覆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温文热热的,舒服极了。 她方才一离开他的怀抱,他便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眶,正好屋内有热水,他怕她眼睛难受,便拧了毛巾给她敷眼,仔仔细细的捂了有两盏茶的时间后,才松开了手,林归晚顿时便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受了许多。 第三百三十四章:还是要救 第三百三十四章:还是要救 封喻川这才把毛巾扔回了盆子里,然后伸手把那封信拿了起来在,展开一看后,眼底的神色划过一抹异色,半响后,有些怔然的说不出话。 林归晚看出他神情有异,不由得便也凑近了去看,这一看却是惊讶到了极点,有些说不出话来,阿言这封信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废话,前面一页交代了她和封念谨的遇见以及,相爱,但最后当然是爱而不得的一个场面,也点明了她现在怀有身孕,身体不好,让他们不要费尽心力前去救援。 而后一页则是写了封念谨从她哪里拿走的蛊毒,自然便是给皇帝下的哪一种,后面还点了解蛊的办法,以及能让皇帝清醒一阵子的办法。 两个人看了这封信后具都是长久的沉默,半响后,林归晚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阿言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说罢,她的眼睛便紧紧的闭了起来,从信里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阿言对封念谨是有爱意的,但这样的爱意却被那样一个以权力为主的男人给磨平了。 封喻川揽了她的肩头,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半响后,他才轻声开了口:“该救的,还是得救。”他声音低哑,显然也是为了阿言这样的一个女子可惜,但他也仅仅只是感慨而已,对于别的女子,他从来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受。 沉思了一会儿后,他便道:“我这两天查了礼部尚书家里的情况,他的确是有一个小女儿,但是不受宠,长年待在院子里不出来,所以除了家里人之外没人知道那个小女儿长什么样子,而封念谨,在让皇帝下令指婚之前,和礼部尚书有着频繁的交流,被指婚之后,交流却骤然间淡了下来。” 林归晚这才知道他这两天忙来忙去的原来是在查礼部尚书和封念谨的关系,不由得眉头一蹙,脑海里迅速的运转起来,半响后,突然低声道:“你难不成是想说,封念谨准备让阿言代替那个小女儿,嫁给他?” 封喻川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眼底竟是带着一抹幽暗:“我们不是早就判定了他要演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吗?我倒是查到了礼部尚书家的那个小女儿,那个小女儿还不知道他跌正准备把她牺牲出去,杀了她呢?”说罢他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林归晚想了一会儿后,突然低声开口道:“看阿言写出来的这封信,恐怕她也是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换一个身份,嫁给封念谨吧。” 他一叹,有些无奈的道:“确实是不知道的。”说罢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道:“所以,该救的一定要救。” 两个人彼时却都是安静了下来,自然是要救的,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救,封念谨那边防范得太严了,他们想动手也找不到法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归晚脑海里骤然间闪过一抹光亮,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道:“封念谨的王府里动不了手的话,我们就从礼部尚书那里动手吧。”她眉毛挑了起来,眼底隐隐的闪着光亮,又道:“既然是偷梁换柱的话,那阿言总要从礼部尚书的府里出嫁吧,既然封念谨要偷梁换柱,那我们就也玩一把偷梁换柱,把真正该嫁的那个人,嫁过去,如何?”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又苦了脸,自己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法子还是行不通的,毕竟这要伤害到另外一个女子,我们总不能因为要救阿言,便害了另一个人吧。”她口中所指的女子自然是指礼部尚书的小女儿。 封喻川看着她愁眉苦脸的神色没骂你的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后,笑着道:“反正礼部尚书也是要她的小女儿死的,我们如此做的话,不就相当于救了她一命,也算是做好事了。” 林归晚被他作乱的手弄得有些烦,伸手就把他的大手拍开了,然后皱眉道:“怎么可能会是做好事,这不就是一只脚跨出了棺材,却是踏进了深渊吗?日子一定过得生不如死。” “你怎么知道她的想法?”他掐她脸的大手被拍开了,便又换了个方向,捡了一缕她长长的发丝在指尖上绕着玩,声音里隐隐的带着笑意:“说不定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嫁进王府里了呢?” 林归晚眉头皱了起来,正想说一句‘怎么可能’的时候,却骤然间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连他缠绕在自己发丝间的手指都忘了去拍。 他的眼底划过笑意,轻声开口:“我们算不算是夫妻同心,竟是想到了同样的一个法子。”顿了顿,又道:“只是我的行动可比你快得多了,专门找人问了礼部尚书家的那个小姐,人家说了就算是一只脚迈进深渊里,也要为她自己博一条生路出来。” 她眼底惊讶之色顿现,没有想到他在还没有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便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半响后,她轻轻一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而道:“罢了,就这样吧,我们也管不到别人的想法。”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道:“就这样吧。”顿了顿,他也不受控制的叹了一口气,又道:“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又开始沉默下来,气氛一时间竟是隐隐的有些许凝重,封喻川不愿意她想得这般多,正想找点话题移开她的注意力时,余光看见了她放在桌面上的一把折扇,眉头不由得浅浅的蹙了起来,伸手把折扇拿了起来,展开一看便看到了一片壮观的山水以及扇面上提的两句诗。 他不由得轻轻一笑,声音清浅:“这把折扇倒是好看得很,提的这两句诗也是很又意境,你是从哪里陶来这样精妙的物件。” 林归晚自然是知道他想让自己开心一些,不由得便轻轻一笑,眼底隐隐的带着得意:“这可是云起亲自画的,说是要送给我的礼物,我便想了两句诗让他提了上去,怎么样,还不错吧?” 她明明听到他方才的赞赏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再多听两句,谁知道等了一会儿后竟是连半个字都等不到,不由得便抬起头去看,封喻川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站在我们这边 第三百三十五章:站在我们这边 脸上笑意不见的结果就是,封喻川看起来竟是有些生气和沉闷,林归晚不由得一愣,她还意识不到是拿来出了问题,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袖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封喻川看着她有些无辜的脸,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心情不好全然是因为这把扇子,他不愿意林归晚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好意,思及此,他便直接把扇子往自己的袖口里送,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这把折扇我看着也是喜欢的很,要不就送了我吧,想必江兄也是不会介意的。” 顿了顿,他又转头笑眯眯的对着林归晚道:“你若是喜欢折扇的话,改天我寻一把更好看的给你,你定会欣喜。” 他这些话一出口,林归晚总算是知道他心里在计较什么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无语却也无奈,左右也不过一把折扇而已,何必就要这般的斤斤计较,她偏头想了一会儿后,知道江云起送的折扇多半是拿不回来了,所以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她一点头,封喻川的脸上又重新恢复起了笑意,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压低了声音道:“看来我们需要再夜探几次皇宫了,寻个机会让皇帝清醒一下才行。” 林归晚原本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但又生怕他再度别扭起来,便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靠在了他的怀里,低声问道:“我们在皇宫里有人吗?按照阿言的那个方子,想要让皇帝清醒过来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总得把一切都安排好才行。” 理确实是这个理,但是封喻川虽然在宫里有人,但那些人万万没有办法能够让皇帝的寝宫清净下来,需要找一个在宫里头具有绝对优势的人来帮忙才行。 两个人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后,对视了一眼,竟是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一个名字:“皇后!” 封喻川浅浅的笑了一笑,点了点头道:“上次我带着阿若夜探皇宫时,瞧见了皇后和封念谨的争吵,想来她心里也是有一点怀疑的,但就是找不到证据来证明封念谨和皇帝性子大变有关系。”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林归晚从他的怀里坐起身来,眼睛亮晶晶的,道:“找皇后的话我们应当亲自去,那样才有诚意,不过,她会不会供出我们?毕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她是站在皇帝那一边的。” 听到这话后,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半响后,突然哑着声音开口:“现在也只能放手一搏了,我觉得,母后应当是站在外面这一边的。”他没有说皇后,说的是母后,那便证明了他内心的有底气的。 林归晚在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办法之后,只能就此作罢。 与此同时,封念谨的王府里正上演着一场院内大乱斗,林风眠自从回了王府里后便没有见过封念谨一面,她自己先拉下脸跑回来,给他顺了个抬价但他竟然不下! 她憋了好几天的闷气,昨晚得知封念谨回来了去了一房小妾的屋里待了两三个时辰,她好像一下子便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今日这个时候便让人把几位小妾都叫了过来,此时此刻都坐在大厅内,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几个小妾都不知道林风眠是抽了什么风,无缘无故的把人叫到这里来,却半句话也不说,无端的让人觉得无趣。 最后还是昨晚那个被封念谨宠幸了的小妾先开的口,小妾的芊芊,家里的父亲不过就是个九品芝麻官,她能进到王府里来当真是踩了狗屎运了,因此昨晚封念谨去了她的卧房,和她有了一场鱼水之欢后,她便得意的险些上天,更何况她早就听说了王府里的王妃不受宠,因此对林风眠便小看了一些。 此刻见林风眠把她们晾在这里晾了好一会儿,揽半个字都不说,不由得便有些生气,抽出帕子抿了抿唇后,娇气的开口:“王妃娘娘若是没事的话,那芊芊便要先回自己的院子了。”顿了顿,她又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道:“王爷昨儿个说了,让芊芊今晚给他备壶上好的酒,他可是要来喝的。”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恶毒,抬手从桌面上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后,才悠悠然的撇向了芊芊,声音竟是隐隐的有些温和:“好酒让管家去买便得了,若是芊姨娘你使唤不动管家,那便我让他去得了。” 她眼底嘲讽的意味极其的浓烈,看芊芊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你!”芊芊兴许当真是被封念谨的三言两语哄骗了,也被这王府内王妃不受宠的流言给蒙蔽了心里,当下便是拍案而起,安好在还惦念着一点位封之差,只是挺直了腰背,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林风眠,嘲讽的道:“我自然比不得王妃娘娘在,终日只能和那些管家下人作伴。” 她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后,又道:“王爷宠爱于我,他要喝的酒,我自然能够吩咐得下去,还是不牢王妃娘娘费心了。”说罢,她又一点都不真心实意的行了个礼:“妾身有些乏了,便先行退下了。” 她转身想走,坐在高位上的林风眠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便高声喊道:“拿下她!” 王府内的婢女小厮终究还是听王妃娘娘的,毕竟这个王妃不仅仅的位分高,家世也高,没人敢开口说一个‘不’字,当下便手忙脚乱的把芊芊拿下,让这位刚才在张扬得像只花孔雀的妾侍跪了下来。 林风眠终于舍得从她的高位上起身,走到芊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止不住挣扎的女人,半响后,轻轻的笑了一声,身后勾起了芊芊的下巴,声音暗沉:“你们难道真的以为封念谨是喜欢你们才把你们留在府里的吗?” 她嘴角轻飘飘的勾出了一抹弧度,半响后,又有些讽刺的道:“他是为了给我添堵,他害怕,怕极了,生怕我去找他那位嫣儿的麻烦呢,所以啊,就把你们送了过来,给我找点事情做。” 她说这话的时候嗓音里竟是隐隐的带着笑意,但眼眶却是血红的,芊芊原本还在挣扎,但这会儿竟是大气也不敢出了,一旁的另外两个妾侍也是安静得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第三百三十六章:进宫 第三百三十六章:进宫 林风眠嘲讽一笑,松开了勾着芊芊下巴的手,然后转身不再看地上的那个女人一眼,声音冷得透彻:“既然对主母不敬,那就拖出去喂狗吧。” 几位小厮立马把人拖了下去,在芊芊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喊叫之前,用脏兮兮的抹布堵了她的嘴,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寂静无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眠才轻飘飘的看向另外两位还没有被宠幸过的姨娘,轻轻的笑了,声音冷得想地底里的女鬼:“既然封念谨把人送到本王妃手上让本王妃玩,那我要是不接过来岂不是对不起他了,妹妹们,你们说,对不对?” 两个人都不敢开口,头低得一个比一得低,林风眠残忍一笑,今天摆的气势够足了,将来等那个礼部尚书的女儿进了门,或是是那个嫣儿进了门,她同样能拿出这样的气势出来把她们震慑住,她林风眠从来就不会怕。 他勾唇嘲笑了一声后,便准备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但管家这个时候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她的面前,声音里带着一抹焦急:“王妃娘娘,皇后娘娘让您到宫里头去给她问安。” 林风眠的眉头皱了起来,按道理说她过门后的第一天就应该去拜见皇帝皇后的,但她那天和封念谨闹得不愉快,因此便没有进宫,启料宫里那两位竟是也没有说什么,但如今突然召见,难不成是要秋后算账? 她敛眉深思了一会儿,却也知道不能不去,当下只能皱起眉头转身回院子里换了一身衣服,坐上轿辇进了宫。 到达皇后寝宫的时候,她脸上已经勾出了一抹和平日里一模一样的纯良无害的笑容,迈着小碎步恭恭敬敬的进了殿,给坐在高位上的皇后行了一个十足十标准的礼,挑不出来一丝的错处。 但皇后原本挂着八成笑意的脸却一下子便去了两成,但还是温声开口道:“老四家的媳妇起身坐下吧,不必拘礼。” 林风眠一边惊讶于皇后的随和,一边还是不敢松懈下来,恭恭敬敬的道:“谢皇后娘娘。”继而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却只坐了一小半的椅子,背脊挺得极其的直,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知理守礼的大家闺秀,但皇后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又去了两成。 她其实是想林归晚了,这段时间以来她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皇帝那边又不愿意见她,再加上桉荥即将出嫁,她烦不胜烦,脑海里总是频繁的想起林归晚来,要是那女娃还在的话,定是能助她想起好些法子出来的,只可惜,去世了。 但林归晚去世了,还有一个林风眠在啊,皇后本是即使不是同一个念生的,但好歹都是太尉的女儿,性子就算有些差异,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林风眠不能为她排忧解难,和林归晚一样逗她开心那总是可以的吧。 可是如今瞧见眼前的人这幅端端正正,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喘的模样,她突然就觉得没了兴致,这两姐妹两之间差得也实在是太多了些。 皇后暗中在心里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甘心,便对着林风眠道:“四媳妇,本宫知晓你和归晚是姐妹,归晚去世后,本宫的心总是不安,你们既然在一处长大,便和我讲一讲她儿时的趣事吧。”就算面前的人没有办法和林归晚一样鬼灵精怪,但到底能说上两句关于林归晚的话吧。 虽然皇帝不让人提起封喻川还有林归晚,但她是皇后,她提起谁都无所谓,也没有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林风眠低垂着眼,眉头骤然间皱了起来,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到皇后找她来不是谈论封念谨,不是问她在王府里过得好不好,不是教她一点坐在主位上该做的事情,而是来询问林归晚童年趣事的! 她浑身骤然间颤抖起来,眼底的狠毒之色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但这是在皇后的面前,她不能露出一星半点的不好,也不能表露出她对林归晚的厌恶,所以她只能打碎了牙齿和着血沫往肚子里咽,让她看起来依旧是那样一副人畜无害的面貌。 林风眠抬起头来对着皇后温婉一笑,声音清浅:“母后恕罪,虽然风眠自小和姐姐住在一起,但却是不太了解姐姐的。” 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听这意思,难不成是两姐妹的感情不太好,她才这么一想,便又听得坐在下首的人又道:“姐姐对臣妾的母亲有些怨恨,所以我们姐妹两自小,不太能够玩到一出去。” 顿了顿,林风眠的语气显出了一点哀伤:“臣妾自小跟在姐姐的后头跑都被姐姐给赶跑了,臣妾其实也是……”她说到这里,便是抽噎了两声,再道:“臣妾也是,很想姐姐,想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的。” 林风眠的眼角滑下泪来,但皇后却显得无动于衷,她在这皇宫大院内待了多久,林风眠这点伎俩在她面前完全就不够看的,她不由得感慨,两姐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林归晚去世后,她竟好像是找不到一个知心人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心想老四的人品不怎么样,娶的媳妇也不怎么样,不过想到封念谨,她的眼中顿时便划过了一抹深思,半响后,竟是勾起唇角宽慰了两句:“倒是苦了你了,赶紧把眼泪擦一擦,看你这虚弱的样子,赶明儿我让人送些燕窝人参给你,你好补一补身子。” 林风眠暗中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皇后也是愚蠢极了的,要不然也不糊被林归晚那样白痴的女人拿捏住,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面上还是感激一笑:“臣妾谢过皇后娘娘。”说罢便要起身行礼,皇后连忙挥手止住她,让她安心坐下。 她便又端坐了下来,只是忍不住有些得意,便端正了一点身子,脸上的神情竟是兴奋了一些,皇后暗自在心里冷笑,果然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小孩子。 但皇后脸上的笑意没变,甚至更加温和又温柔了一些,柔声浅问道:“本宫还没问你,你在老四家里过得如何,本宫听闻老四新纳了三个妾,他可有对你不好?” 总算是问到这个问题了,林风眠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皇后问起这个问题,她便要委婉的告一下封念谨的状,就算是不能明面上惩罚封念谨,也要让他好好的受一受苦。 第三百三十七章:想念 第三百三十七章:想念 当下她便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容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半响后,咬了咬唇,低低的吐出了一行字:“王爷对臣妾很好,没有欺负臣妾。” 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嘴里说的那句话也多半是胡话,更何况是皇后这个人精,一时间便配合着演戏,忧愁的道:“风眠啊,你这是欺骗本宫老眼昏花了吗?瞧了这小脸的模样,定是老四欺负了你,你尽管说出来给本宫听,本宫一定好好的罚一罚他!” 林风眠眼角处一直努力积着的泪水便这样落了下来,看起来就是一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说出来的话也可怜到了极点:“王爷纳妾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便是过不了多久便要娶侧妃了,臣妾也高高兴兴的给他准备着,但……” 她说到这里便委屈巴巴的低下了脑袋,苦着脸道:“但王爷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也不知道是拿来找来的女人,被他捧上了天,臣妾担心传出去会对他名声不好,便多劝说了两句,谁知道,谁知道王爷竟是直接便把臣妾送回了娘家,最终还是臣妾自己回的王府。” 她这幅泪流满面的样子真的是能够颠倒黑白的,起码这一番话说出来没人觉得她是错的那一个,就连皇后也是浅浅蹙起了双眉。 皇后常年待在宫中,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听到林风眠梨花带雨的说这一番话,便打从心里觉得封念谨真不是个东西,但是最为让她在意的,其实是封念谨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 以皇后这个人精的角度来看,一个王爷要是想要一个女人,带回府里就好了,何需养成外室,所以那个被封念谨养在外面的女人,要不就是来头不小,要不就是有什么东西值得封念谨把人给藏起来。 皇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性情大变的皇帝,脑海里好像隐隐约约的抓住了些什么,但却总是摸不着也看不透,最后只能疲惫的揉捏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对着林风眠道:“老四哪里我会好好说道说道的,你既然是王府里的主母,便不要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林风眠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的脸说变就变,刚才明明还是一副和蔼温柔的模样,转眼间便又变得平淡却凌厉,一时间竟是让她觉得不习惯起来,连脸上的泪水都收了起来,连忙起身跪拜下去:“臣妾多谢母后相助。” 皇后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挥手让她起身,又道:“本宫有些乏了,你便先回府吧,切记府内的平和才是最为要紧的。” 林风眠又躬身拜了下去,拜别之后才出了府,皇后坐在高座上,是当真有些乏了,林风眠这个女人,小小年纪便会耍小心机小心眼,和林归晚差了不止一个度,这不由得又让她心疼起来,不知道归晚小时候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起了身,一边往内间走去一边低声轻叹:“你说,归晚要是还活着,那多好啊。”侍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家的皇后娘娘,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说了太多次了,但皇后娘娘该想念的时候还是会想念,她们也无可奈何。 另外一边,林归晚和封喻川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日不如撞日,他们没有时间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了,所以便准备今晚便再一次浅入皇宫,怎么说也要先探一探皇后的底才行。 因为去的是皇后的宫殿,没有皇帝的寝宫那般森严,所以封念谨便把林归晚也捎带上了,在约莫凌晨时分的时候,便搂着她一起飞身而去。 皇后的寝宫确实不太森严,护卫一队接着一队的打哈欠,两个人趁着两队巡逻换班的时候一溜身边直接进了寝宫内,躲在了屏风后面,先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后,皇后的声音竟是响了起来,开口叫了一声宫外的小太监倒杯水进来,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一眼,具是从眼里看出了讶异之色,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皇后竟是还未入睡,声音听起来还很是清亮。 小太监很快便端来了一盏茶,侍候着皇后喝了下去后哀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娘娘可是又想念起贤王爷和贤王妃了?” 他这话一出,皇后脸上的神色顿时难过起来,而封喻川和林归晚便都是是身子一颤,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半响后,只听得皇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宫里头诸事纷扰,陛下的性子又大变,本宫实在是愁得头发丝都快要全白了起来,若是喻川和归晚在的话,定是能为本宫分担一二的。” 听到这里,林归晚脸上便落下了泪来,封喻川的眼底也有些动容,两个人都恨不得此时此刻便冲出去告诉那位愁眉苦脸的妇人一切的真相。 小太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重新侍候着皇后躺了下来,低声劝慰到:“娘娘莫要再想下去了,这段日子您一直休息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身体便要有恙了。” 皇后疲惫的挥了挥手,小太监便退了下去,躲在屏风后的两个人按耐住心神,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封喻川放开揽着林归晚的手,率先掠了出去,先是点了皇后身上的两处穴道后,才抬手把林归晚招了过来。 皇后一杯触碰到便立马睁开了眼睛,夜里光线暗,她看了好一会儿都看不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只是隐隐的觉得身形有些熟悉,只是害怕已经率先袭击了她的大脑,她生怕是刺客,当下便想要惊叫出声,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无奈之下又想要坐起身来,但又发觉自己连动也动不了,她眼底的惊恐更甚,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 林归晚从一旁的屏风后走出来,眼角还挂着泪水,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母后,是我,我是归晚。”顿了顿,又道:“喻川也来了。” 她抽了两下鼻子,把哭腔掩盖住,声音里带着一抹愧疚:“我们知道今日暗中前来会吓到母后,所以不得已才点了您的穴道,我这让喻川便给您解开,只是母后千万要记得,不要发出声音让外头的人听到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回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回来 皇后原本以为面前这两个人一定是刺客,她今天也一定必死无疑,没有想到竟是听到了自己连做梦都在想着的声音,林归晚才刚一开口,她的心便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连带着眼眶也微微泛红,她自以为是在做梦,可她却知道,她连入睡都做不到何来的做梦。 面前的人被点了穴道,自然是不能说话和动弹的,林归晚把该说的说完后,便对着封喻川使了个眼色,他点了点头,随即又是两指头伸了过去,在皇后的穴位上一点。 但躺在床上的人却没有立刻便坐起来,她眼角处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落下,过了好半响后,才颤颤巍巍的从喉咙口里挤出了一行字:“真的是你们吗?是喻川和归晚吗?” 林归晚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滚落,声音里俨然带着涩意:“让母后挂心担忧了……”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说不出话来了。 封喻川暗自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在床边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对着躺在床上的皇后行了一个大礼,哑着声音道:“儿臣不孝,没能带着妻子在母后身边尽孝,还让母后为了儿臣一家担忧落泪,在此,向母后赔罪。”说罢,两个人又重重的磕了两下头。 皇后这才匆匆忙忙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因而便也能看到跪在床前的两个人,虽然不甚清晰,但好歹是瞧清楚了,不由得便一边伸手去扶,一边带着哭腔道:“快些起来,这般跪着做什么。” 顿了顿,她又吸了两下鼻子,带着鼻音道:“让本宫好好看一看你们两个瘦了没有,给本宫好好讲一讲,你们在外都过的是什么日子,陛下又为何口口声声说你们已经死了。”说着说着,那原本即将止住的泪水又如决堤一般落下了。 林归晚见不得皇后这般落泪的模样,怕自己也忍不住要跟着一块儿哭起来,便插科打诨的把自己的脸凑到了皇后跟前去,笑眯眯的说:“殿内没有点灯,母后可能是看不到臣妾是胖了还是瘦了,所以母后还是摸一摸得好,说不定还会觉得臣妾的皮肤水嫩了一些,手感也好许多了呢。” 皇后一下子便被逗笑了,脑海里不由得想起白日见到的林风眠,不由得感慨,都是一个家庭里出来的,怎的差别就这般的打,还是她的归晚好,没有那么多心眼儿也会逗人开心。 她伸手把林归晚拉着坐了下来,倒还真是伸出手来细细的摸了摸她的脸,又摸索着去摸了摸封喻川的脸,半响后,叹了一口气道:“瘦了,是瘦了,奔波在外的,定是不好受,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没有,没受苦,我们两个好着呢。”封喻川温声开口,两个人又劝慰了皇后几句后,事情才终于转到了正题上,皇后压低了嗓音问他们:“陛下说你们已经过世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又仿佛感慨一般的道:“陛下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一天比一天差,连我也不愿意多见了,你们约莫着也听到了消息,他竟然要把桉荥嫁到鲜卑去,桉荥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如何能够过得了鲜卑的生活。”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皇后是做母亲的,自然担心桉荥公主,但这是已经下达的指令,拓跋楼也过来迎亲了,自然不可能说不嫁就不嫁,她正不知道如何安慰的时候,一旁的封喻川却是直接便开口道:“母后莫要想太多了,父皇也就桉荥这一个女儿,终究是要和亲的。” 他这话说的是事实,桉荥是皇家唯一的公主,不论皇帝有多宠爱,终究也是要为了国家利益而送出去的,皇后身体一颤,半响说不出话来,林归晚瞪了封喻川一眼,母后原本就心情不好,他还把话说得那么直白,这不是专门惹老人家不开心吗? 她伸手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后,声音里带着一抹歉疚:“母后你不要听他瞎说,他这张嘴总是没个把门的。” 皇后已经缓过了劲来,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清浅:“喻川说得对,桉荥早晚都要嫁人,早晚都要和亲,我又能够护得了她几时。” 封喻川这会儿便懂得要说好话了:“母后不必太过忧心,鲜卑虽然物产没有盛朝这般丰富,民风也开放了一下,但拓跋楼品性不错,即便将来有一天盛朝要和鲜卑再度开战,拓跋楼也一定会护桉荥周全。” 皇后一听到这话便不由得猛得抬起头来,伸手拽住了封喻川的袖口,声音嘶哑:“真的吗?”说罢便又转头去看一旁的林归晚,征求一般的道:“那个拓跋楼的人品当真不错?他不会对桉荥做出什么来吗?可本宫听说他前段日子可是时常到什么百花楼里去的,这样喜欢寻花问柳的男人,可靠吗?” 林归晚没有想到拓跋楼跑去百花楼这件事连皇后都知道了,不由得便有些无奈,她总不能说拓跋楼所寻的花问的柳便是她自己吧。 她苦恼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安慰道:“喻川说的没错,拓跋楼的人品确实是信得过的,母后放心吧,桉荥嫁过去之后,在物质上起码不会受苦的。”感情上,她便不能够确定了,毕竟拓跋楼那个性子,她是真说不好他对自己的执念什么时候才能够消散。 封喻川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话中有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骤然间便有些不悦起来,好在皇后并没有注意到,听了他们两个人这么说后,担忧了好些天的心总算是能够安下来一点儿。 等皇后把心情调整好了之后,便又问他们两个如今住在哪里,在外头可有受什么委屈,两个人一一回答,等着皇后把最关键的话题挑起来,一会儿后,便听得皇后道:“既然你们两个并没有……” 她嫌弃那个字不吉利,因而便没有说出口,而是顿了一顿后接着道:“你们为什么不回来呢?就连来见本宫这一面都要偷偷摸摸的,你们可知道本宫有多想你们?” 林归晚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封喻川自己开口来说比较好,因此便敛了脸上的神色,安静的坐在一旁,过不了多时,封喻川的声音便淡淡的响起:“母后,不是我和归晚不愿意回来,是父皇,不让我们回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商谈 第三百三十九章:商谈 皇后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不由得连身体都僵了一僵,一直搀扶着她的林归晚也明显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她不傻,封喻川的话虽然不清不楚,但内里的实质她还是一下子便听了出来。 半响后,她不由得扶额神思,脸上的神色竟是苦痛:“作孽啊。”她重重的把眼睛阖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才有气无力的再度响起:“本宫实在不知道陛下是中了什么邪,已经断断续续好几个月了,性子大变不说,竟还做出这般,这般……”她最终还是痛心疾首的说了出来:“残害忠良的事。” 皇后不说想不透,皇帝这段日子以来做的事情她看得明明白白,多次想要劝阻,但后公布的干政,况且她只要多说两句,皇帝便会呵斥她,甚至是把她禁足在殿内,她这个皇后,冒着拼死谏言也没有办法能让皇帝恢复一丝明智,她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林归晚把皇后险些瘫下去的身子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后道:“母后,父皇他不是中邪了,他是,被人下蛊了。” 她话音一落,皇后猛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又转眼看向封喻川,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查出来的事情一一的告诉给了皇后,当然,省去了嫣儿,只说是封念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蛊毒,给皇帝种下后接机操控。 等他把这一切都说完后,皇后脸上的神情竟是阴沉得可怕,封喻川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生气的模样了,皇后一向温和大方,端着一副高雅尊贵的模样,不轻易发脾气,因此此时此刻这幅模样竟是让他觉得极其的意外。 但皇后脸上的神色却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回转了过来,只是依旧有一丝暗沉浮现在脸上,看起来有些诡谲的可怕,她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找回来一点自己的声音:“果然是封念谨,本宫早就猜到了是封念谨,这几个月来他频繁的出入陛下的寝宫,每次出来后陛下的情绪便会大变……” 她似乎是把以往的蛛丝马迹都联想了起来,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不由得喃喃自语:“封念谨用的是什么蛊毒竟能让陛下变成这幅模样?是不是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小玩意儿,本宫一直觉得他手里的那个东西怪异的很,本宫没有猜错,本宫没有猜错……” “母后!”林归晚稳稳的扶住应颤抖不止的皇后,声音难过:“母后您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和喻川已经找到了法子能够让父皇短暂的清醒一些,我们总要知道父皇的打算才行。” 封喻川也不愿见到皇后这幅模样,当下便也接着道:“父皇现在对我和归晚有偏见,所以我们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到父皇的寝宫里去,也害怕会遇到封念谨,所以这一切都需要母后您的助力。” 皇后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总算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继而道:“苦了你们两个孩子了,你们需要母后做什么便尽管说,本宫总不会不帮你们,只是……”她叹了一口气,把两个人的手掌和在了一起,声音里俨然带着一丝哭腔:“只是要苦了你们两个了,让那么两个再受一段时间的苦了。” 林归晚经不住又落下泪来,封喻川还好,只是脸上的神色也有一些动容,两个人陪着皇后坐了快一宿,等到即将天光大亮的时候,皇后才总算是愿意把人放走。 好在天才蒙蒙亮,宫中的侍卫还没有换成早班,真是最为疲累的时候,封喻川搂着林归晚屏息凝神,东躲西藏了好一会儿后,总算是出了皇宫,回了百花楼。 两个人一夜没睡,林归晚的眼睑下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色,封喻川觉得心疼,硬是把人搂进了被窝里补觉,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应当是睡不着了,无奈男人的怀抱太温暖,气味也太熟悉,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封喻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也跟着睡了过去。 两个人睡得香甜,而封念谨的王府内再一次翻了天,林风眠才刚刚醒过来,正坐在梳妆镜前打扮时,卧房的门便被一阵大力给推开往两边砸去。 帮林风眠梳头的婢女被吓了一跳,手臂微微一抖,便扯到了林风眠的头发,她轻轻的‘嘶’了一声,继而伸手一把把身后的婢女推倒在地,怒声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本王妃的头发多珍贵你知道吗!自己出去找管家领罪,掌嘴!” 婢女也不敢反抗,连连的磕头应道:“是,谢王妃娘娘掌嘴!”说罢便急急忙忙的退了下去,经过房门口的时候,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王爷!” 封念谨挥了挥手,婢女立马退下,这里的气氛太过冷凝,她宁愿掌嘴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不然等下王妃娘娘把气撒在了她的身上,那她还不如死了好,毕竟这位王妃娘娘折磨人的手段,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林风眠自顾自的拿起梳子来整理脑袋上的发丝,丝毫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男人,把封念谨当成了空气。 封念谨眉眼间更加的阴沉了一些,大步迈了进去后,站在她的身后声音低沉:“芊芊的事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动她的!” 林风眠这才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冰到了极点,她也没有打算再缓和夫妻关系了,她只要牢牢的抓住她王妃娘娘这个地位便可以了,当下便低声轻笑道:“你不是把它们三个送来堵我的路的吗?” 顿了顿,她又道:“或者说是送来给我玩闹的,防止我把手伸到你的嫣儿身上,我都已经如你的愿在办事了,你何必还要这般生气。” 她说话的语气竟是难得的不骄不躁,封念谨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吃错了什么药,竟能够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还是,她的段位终于是高了一些? 他轻轻的嗤笑了一声,他来找她主要也不是为了芊芊,那样一个拿来挡路的女人,还不需要他放在心上,当下便道:“你既然知道我什么意思,也就好好的记在心里,别把你的脏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上去!” 林风眠暗中咬牙,恶狠狠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之后,才总算是平静了一点,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你的嫣儿知道,你宠幸了别的女人吗?” 第三百四十章:聊天 第三百四十章:聊天 封念谨一怔,压低了生意低喝了一句:“这不关你的事!” 林风眠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默默的转回了脸看向自己为自己描绘眉毛,也静静的等着身后那个男人再度开口。 果不其然,只等了一会儿,封念谨便道:“昨日母后找你过去说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是因为这个,她在心底暗暗不屑,心想不管皇后说了什么,皇后的那顿骂封念谨的一定要承受的。 她嘴角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眉毛化得无比的精致美丽,起身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衫,挑了挑眉毛后道:“昨日还是本王妃嫁给你之后母后第一次召本王妃进宫,不论说什么都不外乎府内的大小事罢了,你何必那般小心翼翼。” 她话音才刚落,封念谨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因此大多数背后做的事情这个女人几乎是不知道的,他有何可怕的? 封念谨斜眼看了一会儿林风眠,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抹不同寻常,但她脸上除了嘲讽便是讽刺,他越看火气越大,暗中决定等他登了帝位,一定寻个理由把这个女人送到冷宫里去。 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便只能冷声低喝了一句:“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背后算计着些什么!”说罢便甩袖离开。 林风眠眼底划过一抹深色,封念谨你就猖狂吧,终有一天,她一定要狠狠的把他以及那个嫣儿踩在脚下,让这两个狗男女体会到自己所受的苦难!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竟是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觉得如果那个嫣儿下了地狱见到林归晚,想必两个人一定有很多经验可以交流吧,说不定来世还可以一同投身青楼。 林风眠越想便越觉得事情一定会这样发展下去,不由得便更加开心了起来,端了端姿态,准备出门和那些大臣家的夫人联络感情,她不傻,她知道她手上总要握有一定的资本,来日才能得以生存下去。 而封念谨正准备赶往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在,骤然间便听到了府里的管家前来禀报,说是宫中的皇后请他过去一趟,他眉头骤然间便沉了下来,看来他还是小看林风眠那个女人了,皇后向来不喜欢他,轻易不会召见,如今赶在林风眠觐见之后见自己,一定是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以他现在的本事和地位,他可以直接告个病不进宫,但那样一定会遭受到那些看不惯他的大臣的谏言,现在朝堂上还有很多人不看好他,不想让他当太子,他不能落了把柄。 封念谨狠狠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之后便甩袖转了个身,让管家备马,继而往皇宫赶去。 进到皇后的宫殿的时候,封念谨意外的发现他眼前看到的皇后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自从皇帝性情大变已经桉荥即将出嫁后,皇后脸上的神情一直都是带着一抹哀怨和暗沉,但此时此刻,她脸上竟隐隐的带着笑意。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人的精气神不会骗人,皇后看起来明显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封念谨心神一震,实在是想不透最近着宫里头有什么事是值得皇后高兴的。 他心里虽然惊讶又怀疑,但面上却是丝毫未显,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后心里:“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伸手挥了一挥:“老四起来吧。”继而又道:“坐,本宫和你谈谈心,有些话想同你说。”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了,但封念谨却没有感觉道安慰,而是感受到了满满的违和感,打死他都不相信皇后会对他突然好起来,他敛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笑了一笑,直接便开了话题:“母后今日把儿臣叫来,是有什么话要叫儿臣听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自打他进了宫殿,皇后脸上便一直是现在的,以往在皇帝的寝宫后遇见,皇后不是怒骂就是大吼,他自然可以嘲讽回去,但现在不行,现在他要是再用以前的那个语气说话,估计明天就会传出一个不孝的名声了。 因此他只能努力的把这些愤恨都噎着,笑眯眯的回看过去,温声开口询问。 皇后又笑了,以前她会那样说话是她心情不好且郁结于心,自打昨晚被林归晚开解过后她便好许多,因此就算见到了最为讨厌的封念谨,她也能够和颜悦色了。 她笑着拿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可口的茶水后,便抬眼看向封念谨,轻声道:“昨日本宫召见了你的王妃,你已经知道了吧?” 果然是因为林风眠,封念谨心里暗恨得紧,心想自己怎么早上没有把那个女人狠狠的揍一顿,但现在也只能表现出夫妻和睦的一面来,便道:“儿臣知道,风眠昨晚回家时已经把事情同儿臣说了。” “哦,是吗?”皇后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骤然间有了一丝冷淡,却依旧是笑着的,问道:“那风眠回府后同你讲了些什么?” 封念谨自然早就有了说辞,当下便面不改色的撒起谎来:“自然是同儿臣讲母后您在宫中对她多有照拂和提点之意,还特意嘱咐儿臣若是进了宫,要来向母后您致谢。” “老四啊。”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他一眼后道:“果然你家媳妇是没有欺骗本宫的,她在你府里过的实在不算什么好日子。” 封念谨一怔,半响后还回不过神来,他实在没有想到林风眠竟是是来诉苦的,她不是应该指责自己吗? 启料他的想法还没完,皇后便又谓叹一般的开口:“风眠同本宫说你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其实养个外室也没什么,但你也万万不能冷落了家里面的人,这夫妻啊,就应该和和睦睦的,才能够长长久久。” 封念谨气得快要吐血了,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林风眠竟是会把嫣儿的事讲给皇后听那个女人是当真不想活了吗! 但他却不敢表达出一星半点的不满,毕竟皇后是为了他好,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气,哑着声音道:“儿臣知错了,回府后定会好好和妻子相处。” 皇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一边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出去请人一边道:“你要是当真喜欢那外室,便把人家娶进府里来,本宫相信风眠不会不大度的。”她话音一落,太监已经领了一个嬷嬷进殿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今天做什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今天做什么 封念谨看着被太监领进来的人,当下便觉得有异样,但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皇后有开了口:“这是在宫里待了多年的老嬷嬷了,夫妻间的那些事她最为清楚不过,本宫把他指派该你,你等会儿回府的时候也顺带着领回去。” 这不就是变相的找个人来监视他吗!封念谨眼底划过一抹异样,正准备拒绝的时候,皇后却又开口堵住了他的嘴:“本宫也不让嬷嬷在你那里待久了,待久你们夫妻二人也不自在,更何况你下月便要娶侧妃,所以本宫就估摸了半个月的时间……” 皇后轻轻一笑,眼底竟是带着一抹希翼:“这半个月内,嬷嬷会助你和风眠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培养感情,你也不要再去那个外室那里了,就待在家里好好的陪着风眠,听到了吗?” 这不仅仅是监视更是禁足了,什么叫待在家里好好的陪伴林风眠,其实就算派个人来看管住他,不过好在也只有半个月,或者说用不着半个月,他先把人领回去了,放个两三天,然后寻摸个理由打发了便好,碍不着什么事。 他也不愿和皇后闹开,因此便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儿臣谢过母后。” 皇后至此便是真的满意了,她也不打算自己这两句话便真能把分年级呢拖半个月,只要他这两天不要跑宫里来碍眼那便可以了,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有些乏了,封念谨便立马起身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下。 一走出寝殿大门,他两三的神色便立马冷了下来,阴沉得有些可怖,他随手招来了一个小太监,冷着脸问道:“本王瞧着母后今日脸色不错,心情也挺好,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小太监摇了摇头,半响后,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奴才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遇到好事,奴才只知道皇后娘娘昨晚被噩梦惊醒,大总管进去送茶了。” 被噩梦惊醒?这算不得一件大事,封念谨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心里依旧隐隐的有一些怀疑,皇后突如其来的态度太反常,难道只是因为给自己添了堵所以才会这般开心?他暗中嗤笑了一声,皇后还真是闲的没有事情做了,竟会在他身上找存在感。 封念谨领了那位皇后指派下来的嬷嬷回了王府,而林归晚和封喻川此时才刚刚转醒。 林归晚抬手揉了揉自己迷蒙的睡眼,眼睛缓缓睁开的时候便看到了搂着自己的男人,封喻川的下巴上有着一层淡淡的青色胡渣,乌黑的长发垂了下来落在一侧,堪堪遮住了他半边脸。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多年能看到他眼睑下长而卷翘的睫毛,她不由得便有一些心动,胸腔里的一颗心有些激烈的抖动了起来,她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上了他的脸,触感竟是比女人的肌肤还要温和柔软,她眼睫一颤,竟是隐隐的有一丝触动,半响后,眼角处微微的有些湿润。 尽管她面上表现出来的是她能够努力的把这个人给遗忘,但究竟做不做的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这份爱是刻苦铭心的,怎么能够说不要就不要。 林归晚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正想把手缩回来的时候,手掌却猛然间被揣住了,她浅蹙双眉,抬眼看过去时便看到了封喻川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由得跟着一抖,有些反应不过来。 封喻川原本是睡着的,但他觉浅,感受到了触碰之后便睁开了眼睛,谁知道竟是林归晚趁他睡得迷迷糊糊时在触摸他,他不由得便觉得有些好笑,正准备开口逗她两句的时候,却骤然间注意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不由得一怔,凑近了去看,伸手蹭了蹭她的脸,语气一下子便着急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哭了?” 她稍微回过一点神来,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无奈和一抹尴尬,硬生生把自己的手从他温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后道:“没事,昨晚一夜没睡,眼睛酸了而已。” 封喻川掀开被子便起了身,朝外面喊了一声要外头的侍女送盆热水进来后便一边穿衣一边道:“你先躺着,我用热毛巾给你敷一下眼睛后再起来。” 怎么又是热毛巾,难不成在封念谨的眼里热毛巾是万能的吗?林归晚虽然很想吐槽,但看着他眉眼间的关心和担忧,又不由得有些感慨,她骤然间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像越来越关心自己了,自从自己来到百花楼之后,封喻川对她的照顾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无微不至,到他登上大位的那一天,还会存在吗? 侍女很快便把热水送了进来,不得不说,热毛巾敷在眼睛上一会儿后,林归晚的确觉得舒服多了,她不由得感慨,热毛巾敷脸可以打开毛孔,要是这个时候有张清洁面膜来敷一敷的话,她的脸一定会更加的细腻光滑润泽的。 在封喻川把热毛巾扔回盆子里又到门口叫侍女准备早餐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个绝大的商机,她上次卖过抹脸的,那现在何不改良一下,卖成面膜呢?正好也在百花楼内,是个绝佳的推广地点啊,生意也可以交给江云起打理,她不用自己出面。 她脑海里的想法越转越快,连带着嘴角也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容,仿佛是遇到了多开心的事一般。 封喻川转过身时便看到了她坐在床上一脸笑意的模样,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两步迈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掐了掐她嫩滑的脸,声音温和:“什么事叫你笑得这般的开心?赶紧起来洗漱吧,我已经让侍女把午膳端进来了。”虽然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用晚膳的时间。 林归晚再度尴尬起来,一想到自己傻笑的表情被面前的男人看到,她不由得便觉得有些脸红,一边着急忙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起身去洗漱,一边问道:“我们今天做什么?要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要去找云起。” 原本是没有什么大事的,但现在突然间就有了,封喻川眼底划过一抹暗沉,哑着声音道:“今天我带你去封念谨的府里探一探底,如果母后那边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晚上便直接到皇帝的寝宫里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补偿 第三百四十二章:补偿 赶得这么急吗?林归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仔细想一想,急也是对的,毕竟这种事情越早解决便越好,当下便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把见江云起的计划推迟,她正好也能够想一想在古代面膜要怎么做,以及除了面膜之外还有没有什么生财之道。 她洗漱好后便准备坐直桌边等午膳,她实在是太饿了,启料才刚刚准备转身,封喻川却伸手把她揽住了,俯身靠在她身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声音竟是隐隐的有一丝邪魅:“你为什么要见江云起?” 不是吧,又吃醋?林归晚就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的累,为什么封喻川总是要和江云起过不去呢?他们两个以前不是还挺要好的吗? 她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又要重新做生意这件事,她拿出来的都是现代才有的东西,江云起出于尊重不会问太多,但封喻川不一样,他向来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自己又不好解释,难不成要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吗?她做不到欺骗却也做不到说出真相。 封喻川见她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连眼睫也垂了下去,不由得便有些心疼,觉得自己多半是逼他逼得太急了一点,当下便把她的身体掰了过来,低头在她的唇上浅啄了一口,轻声道:“好了我不问,不过你总得补偿才行。” 补偿?面前的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耍这种小心思了?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你要什么补偿?” 她的话音才刚落,双唇猛的就被面前的男人覆盖住,封喻川的眼底闪了一抹得逞的光亮,隐隐的带着笑意,辗转研磨,把她的气息尽数的吞入自己的腹中在,直到把怀里的人亲得气喘吁吁才觉得有一丝满足,他好久没有碰她了,这一个亲吻便让他觉得无比的感念。 林归晚软倒在封喻川的怀中,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这样就被夺走了一个亲吻,她这些天来摆出来的架子和想要断裂一切的决心好像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林归晚重重的闭起了眼睛,眼底的神情莫名的有些哀伤,为什么她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呢?还是一个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遗忘的人。她轻声叹了一口气,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困在那个皇宫大院里吗? 感受到她的叹气,封喻川不由得敛了脸上的笑容,低头看向她,皱眉问道:“怎么又叹气了?你心里,难道藏着什么事吗?” 林归晚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轻轻哀叹一声而已,他都能听得出来,抬眼望过去时,看到的是他眼底满满的担忧,神情一时间便有些怔然,半响后,竟是释然一笑,罢了,既然两个人彼此相爱,那何不珍惜这仅有的时光? 等封喻川真正登上大位的那一天,她再离开也不迟,如今他的身边正需要一个知暖知热的人贴身安慰,那她便来做这个人吧,好好的照顾他,帮助他,等他做了皇帝,那她便收拾包袱离开,反正那个时候他也有了别的女人不再需要她了,她离开他便不会多说什么。 想到这些,她心里莫名的有些苦涩,但更多的却是释怀,没有办法,谁让她爱他呢?她可以把自己的一部分青春压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陪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天,也要把另一半的青春留给她自己,她要浪迹天涯。 林归晚摇了摇头,把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声音里竟是带着一丝抚慰:“我没什么心事,左右也不过是担心皇帝和母后罢了。” 封喻川的身体因为感受到了她的依赖而微微一怔,已经有多久他没有感受到她的亲昵了?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感慨,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耳边低声宽慰:“不用担心,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启月端着吃食打开门的似乎看到的便是自家主子和林姑娘搂抱在一起的画面,一时间不由得怔在了原地,主子催午膳催得有些急,她一时间忘记了敲门,哪里知道刚一打开就见到了不该见的,但即使是不该见,她嘴角处还是不由自主的勾出了笑容,眼底有着一抹欣慰,觉得能重新看到主子和林姑娘和好如初,就算是主子要罚她,那也值得了。 听到门开的声音已经感受到一抹热烈的视线,林归晚一怔,继而立马便从封喻川的怀里退了出来,脸上猛得蹭起薄红,继而那抹薄红越来越重,蔓延到了耳后根,咳了两声后立马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脑袋却垂得有些低,显然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封喻川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觉得林归晚这幅害羞的样子莫名的可爱,逐也迈步在桌边坐了下来。 启月眼里心里都是笑意,一边把端上来的午膳一一在桌上摆好,一边闪着星星眼道:“主子和林姑娘能和好便好了,属下这就去给低下的婢女小厮们包红包,图个喜庆。” 她这话说的甜,封喻川便也不在意她刚才突然间开门的事情了,挥了挥手道:“去吧,红包包得多一些!” “是,主子!”启月喜滋滋的出了门,林归晚一惊丢脸丢的快要把脸埋到碗里去了。 封喻川看的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帮她夹菜又给她盛汤,一顿饭吃得腻腻歪歪的,总算在她肚子饱得连连回拒之后结束。 午膳用完后,封喻川便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躺在一旁的塌上看文书,林归晚脸上才刚刚消下去的薄红又浮了起来,不由得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哑着声音问道:“不是要去封念谨府里吗?怎么又躺回塌上了?”还要这样抱着我? 封喻川心情哈,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林归晚第一次亲近他,他自然想要把美人抱在怀中多亲近一会,因而便道:“封念谨那边不急,我们等天黑了再去,等回来的时候还可以去街边吃碗馄饨当夜宵。” 街边的馄饨很好吃,所以林归晚勉勉强强的接受了这个理由,腻腻歪歪的一阵子后天便逐渐黑了下来,封喻川不惧怕封念谨,因此去他府里没有必要做多大的准备,他连夜行衣也没换,把怀中的人搂起来之后便直接飞身而出,一炷香的时间后就落在了封念谨府上的某棵大树上。 第三百四十三章:大逆不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大逆不道 好巧不巧,封念谨的府内正在上演一场世纪大乱斗,林归晚看着院中针锋相对的林风眠和封念谨,转过头去看身边的男人,眼底的神色很是明显,她觉得这一幕熟悉到了极点,和上一次在别院里见到的几乎有八成相像,剩下来的两成便是封念谨眼底的情绪了。 林归晚看得真真切切,封念谨看向嫣儿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带着爱意和疼惜,而看着林风眠的时候,眼里便只剩下了厌恶和不耐烦。 但是林风眠被怎样对待都与她无关,有关的只有此时此刻封喻川的态度,她直勾勾的盯着身边的男人看,试探从他的眼里看出一抹心疼。 封喻川感受到她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得便有些无奈,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压低了声音道:“不要怀疑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我对风眠便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而已,如今她已经嫁人了,我除了关心一下她生活的战况之外,也没有别的心思了。” 顿了顿,他又凑近了她的身边,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她的耳后根,声音低哑:“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也只装着你。” 林归晚的脸立马便红了起来,低声呵斥了一句:“流氓!”继而便转头去看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句话也不再开口了,只是脸上已经红成了一片红霞。 封喻川便也不再逗她,跟着一块往院子里看了过去,林风眠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抬眼轻飘飘的看了对面的封念谨一眼,声音冷的跟什么一样:“母后找你去谈话关我什么事,你又何必过来找我?”话罢还伸手理了里自己头上的发髻。 她的姿态看起来当真有了那么两分当家主母的气势,林归晚觉得现在的林风眠已经不是以前太尉府里那个靠着周夫人,只会使一点小计谋的林风眠了,她变得更有心计也更深沉,若是嫣儿真的嫁进了王府里,怕是会被她给玩死吧。 林风眠整理完自己的发髻之后便也不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抽了了帕子抿了抿薄唇,咳了一声后道:“妾身和陈侍郎家的夫人约好了到戏楼里去听戏,便不在这里打扰王爷了,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妾身不知道,王爷自己掂量着办就行了,不必对妾身一一转告。” 她这话说得嚣张无比,说罢便径自转身准备离开,林归晚看得盲目惊叹,林风眠竟然敢这样和封念谨说话?她是凭什么这般肆无忌惮的? 而封喻川的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诚然这样的林风眠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叹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阴森诡谲到了极点,完全和以前那个娇弱无助又天真可爱的林风眠不一样。 就算是因为嫁到了王府里不得不改变,有这一层外界的原因在,但内里的性子总是不会变的,可是此时此刻的林风眠,做出那样的举动说出那样的话好像自然到了极点,好像已经做过说过了千遍百遍一般。 他眉头皱得死紧,隐约觉得自己看人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准确。 蹲在树上的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而院子里的林风眠已经即将迈步离开了,但一腔怒火的封念谨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把她给放走,当下便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人一寸一寸的提了起来。 封念谨低头看向已经一脸青紫的女人,突然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狠厉非凡:“林风眠,你在耍什么小心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让母后出面逼我把嫣儿接到府中,好让你欺负蹂躏吗?你以为我会让你的得偿所愿吗!” 他才刚伸手掐住林风眠的脖子,林归晚便立马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生怕封喻川一个不注意下去救人,到时候可真就是什么都暴露了,她不是不相信封喻川的自控能力,而是觉得以林风眠在他心里的地位,他跑下去救人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但让林归晚惊讶的是,封喻川竟连一丝动弹也没有,眼里依旧是专注于看好戏的神情,感受到她的目光后,还凑近了问她:“怎么了吗?” 她一怔,半响后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哑着声音道:“没有。”便又继续转回了头,只是心思到底分了一点出去,封喻川这是不在乎林风眠了吗?可是不应该啊,他前几日不还在招人查探林风眠的情况吗?怎么会一下子便不在乎了呢? 而封喻川不是不想下去营救,他是起了这样的念头的,只是起了这样的念头后他一眼便看到了林风眠脸上的表情,那样嘲讽和毒辣,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让他一下子便止住了所有的想法和动作,在这一刻,他由衷的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看走眼的一天。 林风眠被封念谨掐过多次,早已经不再惧怕,虽然疼痛且有些不能够呼吸,但她底气很足,打从心底里知道在,这个时候的封念谨不敢动她,也不敢伤害她。 她哑着声音,把话一字一句的从喉咙口里挤出来,阴狠又带着挑衅:“封念谨,你有本事就掐死我啊!”她嘲讽的笑了一声后,又道:“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你迫于无奈把那个贱人接到府里来,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玩死她,你信不信!” 封念谨猛的挥手,把林风眠砸在了地上,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怔,额角磕在了一旁的石椅上,瞬间便流下了鲜血,她脑子一懵,转瞬间回过神来后猛的便跳了起来,怒吼出声:“封念谨,你是不是想把本王妃弄死好让你那个嫣儿上位!” 她剧烈的喘了两口气,伸手指着自己额头上的血痕,声音狠厉:“封念谨我告诉你,本王妃明天就进宫,一定要让皇后娘娘给本王妃评评理,要让她知道你压根就没有听她的话还把本王妃打成这样样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封念谨,声音里竟是隐隐的有着一抹快感:“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不孝,都知道你不尊重结发妻子,我看你还怎么当皇帝!” 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她才刚刚出口,封念谨便上前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音怒喝道:“你要是想被砍头便回你的太尉府去,不要在我的王府内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第三百四十四章:对不起 第三百四十四章:对不起 “大逆不道?”林风眠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眼底嘲讽的神色更浓了一些,轻飘飘的撇了一眼面前的人,又道:“王爷也会怕大逆不道吗?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 “哎哟这是怎么了!”一个讶异的惊呼声响了起来,皇后派过来的嬷嬷小碎步跑了过来,一把把趴倒在地上的林风眠扶了起来,抽出手帕来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血迹,有些怜惜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王爷如何能下这么重的手。” 林风眠一见到皇后派的人立马底气就足了一些,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出来,吸了两下鼻子后道:“嬷嬷,不管王爷的事,您可千万别到母后跟前说道王爷的坏话,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林归晚惊叹于林风眠的脸皮又厚了一些,而封喻川则是觉得他以前委实是瞎了眼,这般会耍心计的女人他竟然都看不出来。 封念谨更是瞪大了眼睛,惊叹于面前这个女人的厚脸皮,剧烈的喘了两口气后便又准备动手,却是立马便被嬷嬷给拦住了,嬷嬷挡在了林风眠跟前,端端正正的对着封念谨行了一个礼,继而便义正言辞的道:“王爷,皇后娘娘是派奴婢过来照看您王府内合家安宁的,您怎可轻易辱骂殴打王妃。” 话音一落,嬷嬷躬身跪拜了下来,虽然年老但声音更加的浑厚有力:“老奴恳请王爷安生待在府内,多多陪伴王妃。”说罢,又温声劝告了两句:“王爷,养在外室的女子终究不必家里头的好,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您为了一个外室的女子而打骂家里的王妃娘娘……” 嬷嬷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封念谨满腔的怒火却是被稳了下来,他剧烈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操之过急,林风眠这个女人还不能死。 林风眠站在嬷嬷的身后,脸上挂着的是得意的笑容,封念谨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继而便甩袖离开,他还得在府里好生的待个一两天,叫这位嬷嬷寻不到任何的把柄,继而才能够直接找个理由把这个皇后派过来的人给赶出去! 封念谨甩袖离开后,林风眠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血痕,眼底的神情极其的难过和受伤,嬷嬷心疼的搀扶住她往内院走去。 一时间整个院子便散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在两个主子离开后躬身打扫且大气不敢出的小厮婢女们,林归晚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封喻川吁出一口浊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搂抱了起来,继而便飞身离开。 两个人一路回到百花楼,等把房门关起来之后林归晚才拽住了他的袖口,但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能低垂着脑袋默默的思考着该不该问。 封喻川一眼便看出了她想要说些什么,不由得觉得这幅样子的她委实好玩,便伸手戳了戳她粉嫩嫩的脸蛋,另一只被她拽住衣袖的手反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中,浅笑着道:“你想问林风眠,对不对?” 林归晚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拆穿,不由得便有些尴尬,但既然他已经问出来了她也不好在扭扭捏捏的不像样,便点了点头道:“是想问林风眠。”顿了顿,又道:“你不是应该下去救她的吗?你怎么没去?” “我为什么要去?”启料封喻川却是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反问道:“我要是下去了不久代表暴露自己了吗?我现在是身份适合下去救人?” 的确是不适合,但是…… 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封喻川见不得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凑过去轻轻的啄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有些谓叹一般的道:“归晚,我以前,好像是看错风眠了。” 今天的事历历在目,他如何也没想到林风眠竟然是这般会耍心机的人,那这样是不是证明林风眠以前都是在骗他,都是在他面前演戏? 那他以前还因为林风眠而处处训斥针对林归晚,这会儿的封喻川悔得肠子都青了,连忙低头埋在林归晚的颈窝处,声音里隐约带着一抹伤情,和浓浓的歉疚:“对不起。” 林归晚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怔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想要转身看一看他的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但身后的男人却死死的搂住了她的腰身,死活不让她转身。 她有些无奈,只能低声的哄慰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道歉?你难不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顿了顿,她又不知不觉的笑起来,带着一抹笑意问道:“还是说你对林风眠旧情复燃了?” 虽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点点笑意,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忐忑不安和惊疑不定。虽然封喻川下午已经看到了林风眠的真面目,但她还是没有把握这个男人不再喜欢那个女人了,毕竟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这样的情谊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 封喻川听了她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这会儿便自己把面前的人转了过来,面对面的对视着,他的眼里俨然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看着她脸上挂着笑容但眼底却是担忧的神情,不由得便有些难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后道:“我自从喜欢上你,爱上你之后,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归晚……” 他叹了一口气,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谓叹道:“你可莫要再误会我了。” 林归晚突然便有点酸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封喻川,用这般示弱又无奈的语气说话,让她听了觉得莫名的心酸和心疼。 她正准备说两句话开解安慰一下的时候,封喻川突然又哑着嗓子道:“我是为我以前的行为道歉的,归晚……我不知道风眠竟然是一个那样的人,我以前处处因为她而……” “嘘!”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面前的人伸出食指抵住了薄唇,林归晚轻轻的笑了一下后道:“不要说这些话了,林风眠已经嫁人了,不管你以前对她有没有感情,现在的她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过去的人了。” 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介入他们两个人之间,就算是无意中的提起她也不要。虽然这样会很自私,但恋爱中的人原本就算自私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药 第三百四十五章:药 封喻川突然便笑了起来,凑近了亲了她一小口后道:“那好,我们不提她了,我们来说我们自己的事。”说罢便又再倾身吻过去。 林归晚连忙躲开,但还是一个不注意被他给亲了好几口,连忙开口道:“那说正事啊你亲我干嘛!”说罢又低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宫?” 这句话刚一问出口,封喻川便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半响后从嘴里吐出来了一句话:“怎么这么扫兴呢?” 她看了听了觉得好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此时此刻的封喻川看起来竟和现代人们形容男朋友时用的小狼狗有些相像,不由得便又摸了摸。 封喻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摸头,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温暖,不由得便在她的手里蹭了蹭后,才低声道:“我们明晚就进宫。” 林归晚的动作停了下来,有血不确定的问:“真的吗?那封念谨那里……” “你也看到了……”他叹了一口气后又道:“封念谨和林风眠闹得有多僵你已经看到了,但是就算是闹成了这幅样子,封念谨还是留在了府里,证明他有所顾忌,说以明天绝不会出门,我们趁着这个时候到皇帝的寝宫里去,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她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后,却是又道:“倒是也可以,只是我们怎么保证我们能够见到皇帝,还有,怎么保证皇帝见了我们之后不会叫出来,不会让侍卫捉拿我们?” 听了这话后,封喻川脸上竟是没有露出一星半点担忧的神情,而是轻轻的凑近了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耳语道:“这便要看母后的手段了。” 她一怔,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他却不愿意多说了,只是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了床上,打了个哈欠后道:“我们睡一觉吧,我累了。” “又睡!”林归晚的睡不着了,却又挣脱不开男人的怀抱,半响后,只能无奈的叹气,任由他抱着自己睡死过去。 两个人小寝了半个时辰之后,封喻川便让门口的侍女把司葵和阿若叫过来,对着司葵嘱咐了几句到封念谨的府邸里盯着,只要封念谨一出门便跟上去后便挥手让她退下,继而转头看向阿若,斟酌了好一会儿后,把阿言的那封信如数告诉给了小孩。 林归晚一直怕阿若会不由自主的哭出来,因此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她小孩看,但她没想到的是,阿若竟然只是抽了抽鼻子,连一点眼泪都没流。 林归晚不由得一愣,原本想要伸出去把小孩揽在怀中的手骤然间僵在了原地,半响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阿若,你若是……想哭的话,那便哭出来,不必忍着。” 阿若又抽了两下鼻子,然后用蓄满了泪水的眼睛看了一眼林归晚,只是没有一滴泪水滑落下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后道:“阿若想哭,但是阿若不能哭,阿若哭看太多次了。” 小孩佯装出来的坚强让林归晚觉得无比的疼惜,就连封喻川内心也隐隐的有些悸动,半响后,他竟是像对待一个大人一样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继而郑重的道:“阿若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把阿言救出来的。” 阿若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然后道:“谢谢哥哥。”说罢又用那稚嫩的小手从自己的兜里把装着蛊王的小盒子掏看出来,继而又把装着蛊虫的小葫芦掏了出来,从里面倒出来了一只青色的小虫子。 等把两只蛊虫都拿出来后,她才对着面前的两个人道:“归晚姐姐,大哥哥,这只青色的小虫子就是阿言姐姐信中提到的青竹,是一种普通不过的蛊虫了,唯一的效果就是可以提神醒脑,只要被它要上一口,脑子就会清醒上好几分。” 她又把那只大蛊虫推给了面前的两个人,道:“你们明天在皇帝的寝宫内先把青竹给蛊王喂上,蛊王便会吸取青竹的效用,甚至会更强烈一点,因此用在皇帝那种中了烈性催眠蛊的人身上是最好不过的。” 林归晚拿出一个小瓶子把那只青竹装了起来,应了一声之后又道:“阿言心中提到了几味草药都是属于解毒的,我明天便去准备在,只是在用药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吗?” 阿若皱再眉头想了一会儿后道:“这些药都挺平常的,不过最好提炼成药水那样直接给皇帝灌下去便可以了,不过清醒的时间不会长久,最多也就两刻钟的时间,真正难的是解药的方法和解药的药材。” 林归晚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询问解药的药材是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应当是阿言才是最清楚的,封喻川也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后竟是转移了个话题道:“阿若,这次的行动……” “大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阿若强颜欢笑起来,轻声道:“我不会硬要跟着你们去的,我还小又不懂武功,去了只会添麻烦……” “不是的,阿若。”林归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立马便把小孩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后,哑着声音说:“阿若绝对不是个拖累,阿若是最棒的,你看,蛊虫这样的东西我们都要靠着你呢,要是你不小心出了什么事,谁来给我们解疑答惑,所以不让阿若你跟着我们去皇宫是因为阿若你太厉害了,不能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阿若眼底闪烁着点点光亮,似乎真的是因为这样的话而被安慰到了,张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一旁的封喻川,轻声且不确定的道:“大哥哥,归晚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后道:“当然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阿若这才真正的开心起来,只不过因为担忧着阿言,所以就算是开心也带着一股子闷闷不乐,林归晚低声宽慰了好几句后,小孩才平复了星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归晚吁出一口浊气,不理会正准备和她说话的封喻川在,直接便打开了房门,交代下人去买药材:“穿心莲四两,半枝莲二两,天葵子四两,还有黄芩和山豆根各三两,再加一点野菊花,现在就去买回来,我要熬药,快点。” 侍女连忙应了一声后快步跑了下去,林归晚却还是放不下心来,在药还没熬出来之前,她恐怕是要一直担着这一颗心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共饮 第三百四十六章:共饮 封喻川见她皱着一张小脸,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双手还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一时间便是有些无奈,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浅问道:“怎么就这般的担忧了,左右又不不是什么大事,你何苦现在就来忧愁,要是真想要担心焦虑的话明天去了皇宫再来担心焦虑不行吗?” 怎么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林归晚一下子便被逗笑了,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正经一点,然后道:“你就贫吧你,我要带厨房里去准备熬药了,你今独守空房吧你。” 说罢便直接把他推开转身离开了,封喻川想揽但最后却是停止了揽她的步伐,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知道她内心已经开始不安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碰到这样的事都不可能真的冷静下来,就连他内心也隐隐有着一丝慌乱。 他不是害怕进宫后会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他担忧的是皇帝清醒过来后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他生怕到了那个时候皇帝送给他的还是只有一个‘死’字,那样他慌乱的人生便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怀念和缅怀的了。 他唯一剩下的只有林归晚,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她陪他一起去死,宫里面危险重重,他一时间竟是有些难以抉择了。 封喻川吁出一口浊气,原地站了半响后,竟是翻窗而出,不知道往那里奔去。 林归晚在厨房里等了一会儿后,侍女便把该买的药材都买过来了,她挥手示意侍女下去,便自己开始处理药材,野菊花其实是她自己加的一味药,也可以解毒但效果不明显,唯一加下去是害怕这些药熬出来后太苦,可以中和一下味道,她怕皇帝闻到这个苦味都不敢咽下去直接吐出来了。 她吁出一口浊气,从空间里掉出来泉水,然后把泉水灌入药罐里,又把整理好的药材慢慢的放进去,开始熬药。 殊不知处于担忧之中的她,在打开空间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空间里那些草药一株跟着一株的产生了变化。 而此时此刻,江云起所在的东街小院子里,他在院子里搭了张桌子,正站在桌旁绘画,等他完成一幅绝美的荷花图之后,门口处突然传来了轻响,继而便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香。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为何会有一阵酒香传到他的院子里来,自从上次和鸿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便打算戒酒了,因此便有些不悦的抬眼看了过去,却是看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封喻川提着两大坛酒章在门口,看向一身青衣的江云起,半响后去,轻轻勾了勾唇角,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江兄,可要一起共饮?”顿了顿,又道:“这酒可是城里最好的酒了,要是不一起喝一杯的话,岂不可惜?” 江云起一愣,半响后觉得自己多半是要违背戒酒那个誓言了,他轻声笑了一笑,随便拿了个东西把桌上的荷花图压住,继而便迈步在一旁的桌旁坐了下来,声音里俨然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既然喻兄来了,那在下也不好说一声不,坐吧,我们许久没有一起饮酒了。” 封喻川也不矫揉做作,直接便也在桌旁坐了下来,没有那碗,两坛子酒直接掀开了盖子,一人一坛,他便先干了一口,继而道:“我们是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如今这一饮,倒是觉得挺爽快的。” 江云起也直接拿起酒坛子往口中灌了好几口后,才擦了擦嘴,开口时竟是一句封喻川完全想不出来的话:“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真正知道我喜欢归晚的吗?” 封喻川眼底划过一抹戾气,但却没有说话,江云起轻轻笑了一声后道:“你如今还来找我,除了谈论归晚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似乎是有些苦涩,苦涩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一份友情,但是在林归晚的面前,如何强烈的友情他其实都是可以抛弃的,思及此,他便又笑了开来,道:“我真正明白我喜欢上她,便是在有一次我和你喝醉了后在路上遇到她的时候,她当时还是一身男装,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对我微微一笑,我便觉得我沦陷了。” 他苦笑了一声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封喻川,哑着声音道:“尽管是你先得到的她,但却是我先爱上的她,但为何,为何……”为何她爱上的人,是你?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其实能够说出面前的话只是因为他实在是压抑了太久,太想要一吐为快了,如今说出来便好,说出来他心里虽然很是伤痛,但起码痛快了一些。 封喻川还是没有开口,他便叹了一口气后道:“你今天来找我一定不只是喝酒这般简单,归晚出了什么事,你说吧。” 封喻川敛了敛眉,半响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扔在了江云起面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压着嗓子道:“两件事,这是第一件……”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折扇,继而又道:“你不该送归晚东西的,我是把这把扇子拿来还给你的,本来想着那上面的诗是归晚想出来的,我想自己留着,但字是你提的,我便不在乎了,你拿回去吧。” 竟是,竟是连一把扇子都不准自己送吗?江云起眼底骤然掀起汹涌澎湃的愤怒,转瞬间却又全部转化为浓浓的哀痛,他有什么办法呢?归晚已经嫁人了,自己送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礼物,实乃伤风败俗,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会怎么说归晚。 他无奈的笑了一声,伸出颤抖的手前去拿那把折扇,那把折扇仿佛有千斤重,他拿在手中竟是隐隐的觉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想到上面那句诗句是归晚所想,他又仿佛能够活过来一般,隐约觉得他的生活还是有盼头的,起码可以守候着林归晚。 江云起无奈的在心里摇了摇头,把折扇稳妥的收到了自己的怀里,觉得心里稍稍有些满足之后,便抬眼看向封喻川,声音冷静:“第二件事呢?” 封喻川看到他对那把折扇这般珍而重之的神情,便不由得有些后悔他刚才的冲动,他其实并不想把这把折扇拿出来的,只是看着江云起提起想起林归晚时的那个表情时,不由自主便拿了出来,想要断了他的念想。 第三百四十七章:做生意 第三百四十七章:做生意 只是没想到,这念想多半是断不了了。 封喻川在心中暗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以免他等一下一个不慎当真要揍人了,当下便直接道:“第二件事……”他抬眼直视面前的人,眼底带着一抹郑重以及深沉,压低了声音道:“我明晚会带着归晚道皇宫给皇帝治病,但我不能够保证清醒过来的皇帝会做些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所以,如果出了事的话,我会拼尽全力把归晚送出来,你带着她走,走的越远越好。” 他说得郑重且眼底竟是带着一抹恳求,江云起呆呆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半响后,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唯一知道的只有内心的忧虑突然间暴增了起来,脸上的神色讳莫如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喻川才听到了江云起低声道了一个‘好’只,继而便又听得他道:“我跟你回百花楼,等你们明晚都安全归来后,我再回我这小院子里居住。” 封喻川知道他这是放心不下,若他有武功的话,多半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当下便只能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沉默着喝完了酒,又沉默的往百花楼走去。 彼时的百花楼内,林归晚已经把药熬好了,装在了一个小瓷瓶里,准备明天进宫的时候带过去,只要灌入皇帝的口中便可以了,等一切都准备好后,她这才觉得有些疲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后便转身出了厨房,再即将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了从楼梯上上来的两个人。 她不由得一怔,半响后有些惊喜的轻呼出声:“云起怎么来了?” 她这话一出,从楼梯上来的两个男人具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江云起眉眼间带着笑意和温和,觉得林归晚这般关心他,那就算那把折扇送还回来也不碍事了,而封喻川觉得自己家的妻子看到丈夫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首先关心的竟是别的男人,不由得便有些不悦起来。 还没等江云起说出半个字,封喻川便率先走上前揽住了林归晚的腰,撒娇似的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出去了?” 林归晚脸上顿时便浮现出了一抹薄红,有些无奈的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但那一眼却含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嗔,直把封喻川看得心都软了几分,一时半会儿便也顾不上什么是生气了。 江云起看着两个人亲昵的动作却是觉得自己的心顿时便凉了一截,紧走着退后了两步,心里想着要找个借口躲过这两个人的腻歪才行,不然他的心便真的会碎裂开来,脑海里转悠了一圈后,他竟是道:“你们二人聊吧,我找鸿影姑娘有些事。” 话音一落,他便想要离开,林归晚想不出来江云起何时和鸿影有了交集,但也不好多问,只是在他身后道:“云起,你等一会儿来找我一趟,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江云起的心立时又死灰复燃起来,连忙应了一声后,却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江云起走后,封喻川便捏起林归晚的下巴,沉着一张脸问:“你让江云起找你做什么?你有什么事情要同他讲,我怎么不知道?” 光天化日之下,站在走廊上便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林归晚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然后直接便拽着他进了屋子,心想自己虽然不能透露要做些什么生意,但是要让江云起帮着找不着谋营生这件事还是应当对面前的男人说一说的。 思及此,她便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我让云起帮我找了几处铺子,想着要重新把生意捡起来,总要多个谋生的手段才行,也好为将来打算。” 为将来打算?她都已经嫁给自己了还要为将来打算什么? 封喻川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有些不悦的问:“你作何要为将来打算?你的将来不就是我吗?我守着你,宠着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那不就行了,何必要在外奔波。”更何况还要和江云起同谋,只要想起来他便觉得不爽。 林归晚早就知道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后,便又哄着道:“这又不是为我一个人打算,你若真的想要登上帝位,背后一定要有财力支持才行。” 顿了顿,她又道:“更何况,我一个人闷着也是无聊,还不如多做些生意为好。” 她的话说的在理,封喻川也不好告诉她自己在外不止有百花楼这一出产业,心里觉得她若是真的想要做生意便去做吧,也可以不让她困在这里眉头无所事事,只是要和江云起合作,他未免还是不太放心。 思虑了半响后,他竟是抬眼问道:“换个人如何?你若是真想做生意,我给你指派几个得力的下属,不一定非要江云起。” 林归晚这才知道他心里到底都在想些是,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有些无奈的揉了揉他的闹大,压低了声音道:“你怎的这般会喝醋,云起又不说外人,我和他相识了这么久了,要是有感情早就爆发出来……”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捂住了嘴,不由得一怔,转眼便看到封喻川阴沉着一张脸对她道:“这种话不能乱说!” 她一愣,半响后笑了开来,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我不乱说话。”她伸手揉了揉男人的大脑袋后,又道:“我只是嘱咐云起帮我找几间铺子而已,生意什么的我会找人帮我打理,用不着云起的,你不必这般介怀。” 封喻川听到这里才觉得稍微有些安慰,便点了点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然后抱着她往塌上走去。 林归晚有些被吓住,身子一下子便被拔高了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头,惊呼着道:“你做什么呢快些放开我!” 他嘴角勾出一抹调笑,一边迈步往床上走去,一边轻笑着道:“明晚就要到皇宫内去送死了,我们今天何不过得快活一点?” 说罢便把她直直的压在了床上,林归晚脸上顿时便红了起来,连忙伸手推开他,有些支支吾吾的道:“你,你,别,别乱来,还有你在,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送死,我们怎么可能是去送死的呢!” 说到后来,她的话竟然利索了起来,封喻川也没真想对她做些什么,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她的气息之后,才觉得心安。 都三百四十八章:应一个诺言 都三百四十八章:应一个诺言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了。” 林归晚一愣,低头看着埋在自己颈窝处的男人,伸出手来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后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封喻川骤然间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抬起头来看在她,眼底亮晶晶的带着笑意,又道:“你不是应该离我离得远远的才对吗?” 这算不算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河水就泛滥?林归晚猛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道:“正经一点行不行!你以为我不想离开,还不是被你给留下了。” 封喻川顿时笑得更为开怀了一些低头在她的嘴角处浅啄了一小口还有忍不住再多吻了几口,林归晚忙不迭的躲开,两个人在房间内吵吵闹闹的,竟是难得的让人听了觉得幸福且美满。 另外一边,江云起站在鸿影的门口踌躇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敲门,他上次脑子糊涂了才会做出那般,那般羞耻的举动,但现在他是清醒着的,自当前来道歉,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急得脸上隐隐的泛起红来。 正当他在鸿影的门口转着圈烦乱无比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柔和的脚步声,他转眼一看,便看到了鸿影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由得一怔,脸上的红色一下子更红了起来,轻声的咳了两声,以此掩盖自己的尴尬。 鸿影没有想到江云起竟然会站在她的门口,不由得微微顿住了脚步,有些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两个人一时竟都有些相顾无言,诚然她面上表现得对上次的事情毫不在乎,但到底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一时间气氛开始沉静起来,连微薄的空气都显得有些尴尬,最终还是江云起率先开了口,他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忽略脸上的薄红,恭恭敬敬的对着鸿影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道:“鸿影姑娘恕罪,在下,上次喝酒闹事,冒犯了姑娘,姑娘心里若是有气,还请尽情撒在在下身上,在下一定受着。” 他说得正气凛然,眼底还有一抹视死如归的神情,鸿影一时间倒是觉得没有那么尴尬了,反倒还有些好玩,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后,摇了摇头道:“江公子何必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件事……” 女孩子到底脸皮薄,说到这,她特意压低了一点声音后再道:“那件事我们彼此都又错,没有什么谁要道歉谁要受罚的道理在,江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江云起没有想到鸿影会这般大气,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估计他今天便要八抬大轿把人抬回家里去了,不是他不愿意负责任,实在是他已经心有所属,若是强行娶别的女人,对双方都不好。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江云起敛眉沉思了一会儿后,便道:“鸿影姑娘,我知道女子的名节很是重要,如若你今天要我下聘礼择日把你娶回江家,我也是不会说一个不字的,只是,嫁到江家后,我虽不会亏待你,但我的心以及我的人却是没有办法……” “江公子不必多虑。”他话还未说完,鸿影便直接开口打断,她自然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不由得感慨这些读书人还真是迂腐,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亲吻罢了,她红晕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便把自己嫁出去。 更何况,彼此都是心有所属的人,何必要这样勉强自己?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江公子怕是忘了鸿影乃是这百花楼的姑姑,且百花楼做的是怎样的营生了,那样的一件事对于的我来说自然是小事,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能是小事!”江云起一下子却是急了起来,梗着脖子,有些脸红的道:“鸿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姑娘家的名声重要非凡,我江云起虽然不才,但多少也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鸿影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折磨于这件事,心想要是今天不让他赔偿一下,多半这位江公子就会吃不下睡不着了吧。 她的想法极其的正确,江云起自小读圣贤书长大,连喜欢个林归晚都要藏在掖着不让人知道,何况是醉酒之时吻了一个女子,他这两天已经为这件事焦头烂额了许久,睡不好吃不下,总想着要给鸿影一些补偿才能够安了他的心。 鸿影浅笑着摇了摇头,半响后道:“若是江公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做错了,那便许给鸿影一个诺言吧,只是这个诺言鸿影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还要请江公子等着才行。” 一听到面的人需要自己补偿,虽然只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诺言,但江云起还是觉得无比的开心,当下便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又补充道:“今后不管鸿影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江某,在下虽然没有大本事,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的。” 鸿影笑着连连点头,正准备道别的时候却骤然间想到她一直忘了问江云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不可能是真的前来找她说这些话的吧,她可没有忘记刚才初来时看到他那一副踌躇不安的样子,要是做好了准备来道歉,那绝不可能是那副模样。 江云起听她问,便不由得叹气回道:“归晚明天便要进宫了,我放心不下,所以要守着才行。” 这也情有可原,鸿影也是在担心这一件事,一时间竟是觉得两个人仿佛极其的相像,江云起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与面前的人对视一眼后,都从中看出了无奈和落寞。 江云起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心想林归晚还在等着自己前去议事,便率先道了别,继而往楼上走去,鸿影也打开了屋门回了自己的卧房。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不远处,启月睁着一双闪着八卦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里瞧,眼底盛满了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笑意,她莫名其妙的觉得鸿姑和江公子这两个人,多半是有戏的。 江云起上了楼之后,在林归晚的房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努力掩盖住内心的酸涩和落寞,等到屋里头的阵阵欢笑声都消散了之后,才伸出手来轻轻的叩了叩房门。 第三百四十九章:好好照顾她 第三百四十九章:好好照顾她 林归晚被封喻川闹得衣衫凌乱,脸上也隐隐的带着潮红,明明没有发生什么,看起来却像极刚刚做完那种事的样子,不由得含羞带怒的瞪了依旧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眼,然后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装作冷着脸道:“你今晚不要回房睡了,出去,快点!” 封喻川还想要上前搂住她,启料她已经整理好衣服头发站了起来,而已不理会躺在床上一身凌乱的前贤王爷,只慢悠悠的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外面道:“进来吧。” 江云起一进门便看到躺在床上慵懒得像一位后宫嫔妃的封喻川,已经坐在桌边一身正气但脸上微微泛红的林归晚,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可疑,他低低的在心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然后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开口便是正事:“归晚找我有何事?” 林归晚没有回答,只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转头瞪视了一眼躺在床上装死的人,封喻川无奈的撇了撇嘴,然后起身把自己整理好后,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当着江云起的面在林归晚的唇上偷了一个香吻,继而才忙不迭的离开了。 林归晚被亲得脸上又红了几分,脑袋微微的低垂着,因而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江云起骤然间变得煞白的脸色,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才回过神来,她调整好了自己,有些尴尬的对着面前的人道:“对不起啊云起,封喻川他脑子坏掉了,你不要介意。” 江云起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便道:“我们说正事吧,你说你有话要同我讲,是什么话?” 她允自送了一口气,她也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因而便道:“是想要和你商量开铺子的事的。”顿了顿,她又问道:“我上次请你找几处合适的铺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 只要谈论起能帮助她的事,他脸上的神情便又重新活络过来,连忙应道:“我找了三处,两处在城东,一处在城南,城东的那两处我都看了,两处的位置不错,人流量也足,但是其 中一处听说出过一点事,所以一处的租赁贵了些,一处的租赁倒是不贵。”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城南那一处,我到还未去看过。” 城南离得远,所以没有去看过实属正常,林归晚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便道:“可否调查一下城东那一家出了事的铺子当初是出了些什么事?”想了想,她再道:“至于城南,位置有些远了,所以还是等道城东这边实在找不到好的铺子之后再来考虑吧。” 江云起原先的打算也是这样的,因而便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有些愁眉苦脸的道:“城东这处的铺子听起来出的事还挺大的,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闹鬼了。”做生意的最忌讳这个,闹鬼的铺子能不要自然是不要的好。 林归晚听到这里眼底却是骤然间划过一抹光亮,皇城的王公贵族多的是,如果她把那处闹鬼的铺子修改一番,装扮成一间鬼屋,也不必太恐怖,只要围绕着那个闹鬼的传闻多加装饰便好了,到时候让这些世家子弟进来玩闹一番,一定会大赚。 她脑海里已经隐隐浮现出了这样一个计划,便道:“你去打听清楚,那家铺子闹得究竟是什么鬼,传闻有多严重,然后一一来说给我听。” 江云起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对一家闹鬼的铺子感兴趣,但也没有多说只是应了下来,继而便又问道:“归晚,我还未问你,你想要做什么生意?” 林归晚想了想,觉得鬼屋能开起来便最好,而面膜的生意也是要做的,到时候还可以顺带着做服装生意,她可以随手画几张掺杂了现代风格的服饰,找城内最有名的绣娘画出来,到时候也应该能大卖。 她想了想,便对面前的人道:“城内最繁华的地方是城西,所以你尽量在城西找一家铺子,店面不用太大,但是人流量要足,至于那家闹鬼的,打听清楚后也盘下来。”顿了顿,她又道:“再查一查这城内最有名的绣娘是谁,我需要她的帮助。” 江云起觉得她多半是要买衣服,开裁缝铺,虽然觉得现在这个行当不太好赚,但只要是她所想的,那他便尽心尽力的去做,因而便点头应道:“好,我过两天便去处理,不日给你答复。” “嗯,谢谢你,云起。”林归晚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眼底满满的都是谢意。 江云起回想起她看向封喻川时那个袋子爱意的眼神以及现在这个带着谢意的眼神,不由得觉得实在是差别过大了一些,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想了半响后便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他偏头想了想便又道:“对了,我听喻兄说,你明天要跟着他进宫对吧?”他眼底的担忧逐渐溢了出来,又道:“能否不去?毕竟皇宫内极其的危险,喻兄一个人应该也是搞得定的,你又没有武功,何必跟着他去受苦,要是被……” “云起。”林归晚有些无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道:“皇帝身上中了毒,我们是要入让他恢复清醒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喻川一个人,我自当要在他身边帮忙。”顿了顿,她又有些叹息的道:“更何况,他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但是你去我也不放心!’江云起差一点便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但终究还是哽在了喉咙口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后,才忍着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那你便要担心点,凡事多护着你自己,我在百花楼内,等你回来。” 林归晚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由得便笑了开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放心吧,云起,我不会有事的。” “如此便好。”江云起苦涩的笑了一声后便站起了身,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办事。”话音一落,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才刚把门关上,转一个身,便是看到了面色冷静的封喻川。 他一怔,半响后脸上的伤情再也没有办法掩藏了,封喻川一定是一早便候在这里等着他出来的,他不由得苦笑,半响后,低低的道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第三百五十章:把你嫁了 第三百五十章:把你嫁了 封喻川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愣,好半响后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但说出口时语气却很是凛然:“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她的,这一点你不必忧虑。” 江云起深吸了两口气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迈步离开,只是若稍微观察的仔细一些,便会看到他的身形其实是隐隐颤抖着的。 封喻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响后,敛了脸上的所有神色,打开林归晚的房门走了进去,脸上一瞬间便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次日,天光大亮之时,皇城内的早市热闹非凡,叫嚷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拓跋楼带着流萤和达奚雾行走在皇城的街头,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便一并顺了回去,再过两天,他便要启程会鲜卑了,顺便也将带回去一个王妃。 盛朝物产丰富,小玩意儿也多,他正好带回去给那些弟弟妹妹们图个新鲜,只是一想到这一回便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见到林归晚,他不由得便有些心酸。 “王兄,我们真的要回鲜卑了吗?”拓跋楼正允自出神的时候,旁边一个带着脆弱的询问却把他的神智唤了回来,他转头去看,便 看到了流萤那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心疼,但面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却是冷硬的:“自然是要回鲜卑的,难不成你还想着要留在盛朝?” 自家妹子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个江云起明显就不是一个好的托付,为何伊颜总是要念念不忘。 思及此,他便直接道:“回鲜卑后,你也当好好的准备一下,不日我便向父王请旨,你也该嫁人了。”要不然一天天的念叨着个文弱书生,像怎么回事!鲜卑的公主便要嫁给真正的勇士,那样才称得上般配。 流萤的眼睛骤然间瞪大,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当街便伸手拽住了拓跋楼的袖口,声音已然带了一抹哭腔:“王兄,你不要把我嫁出去,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王兄……” “你是不会嫁人,还是只想嫁给你心目中的那个人!”她的话还未说完,拓跋楼立时便怒吼了出来,流萤一怔,眼角处的泪水骤然间便滴滴滚落。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委实太重了一些,拓跋楼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示个弱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声音里带着一抹不悦:“就算王子乃是流萤姑娘的兄长,但也不好当街训人吧。” 站着的三个人同时转了脑袋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竟是看到了一身青衣,头上带着帷帽的江云起。 江云起待在百花楼内觉得沉闷,便索性出来走一走,也好打听打听店铺的事,左右林归晚也是晚上才会潜入皇宫,他先把能打听的都打听了,回去捡些好的讲给她听,她的心情多半也会好起来,晚上进宫便不会太过紧张忧虑。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刚在这不远处的馄饨摊子上吃了一小碗馄饨,起身的时候竟是瞧见了拓跋楼和流萤,且拓跋楼还冷着一张脸在教训流萤。 他虽然听明白了两个人在争论些什么,原本他是不该掺插其中的,但流萤跟过林归晚,他见不得林归晚的人受欺负,因此便多嘴说了那么一句话。 流萤见到他时连忙收住了眼泪,眼底逐渐流露出了惊喜之色,轻轻的抽了一口气后,哑着嗓子道:“江公子怎么在这里?” 江云起端正又客气的行了一个礼后才道:“在下闲来无事,出来看一看罢了,倒是流萤姑娘,您和王子为何会在此处?在下听闻不日王子便要携众人回鲜卑了,在下还未曾送上一点薄礼……” “不必了。”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拓跋楼冷声打断。 拓跋楼看向江云起的神色很是不善,直勾勾的盯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等受不起江公子的大礼,江公子以后莫要再来叨扰伊颜便可以了。”说罢,便直接拉着流萤准备离开。 江云起站在原地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叨扰过流萤了? 拓跋楼直直的带着流萤离开,流萤想要甩开自己王兄的手,好转回头去和江云起多说两句话,但奈何王兄的手劲太大,她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开,待到她第五次回头的时候,江云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不由得怔然,呆呆的任由拓跋楼把她拽走了。 闹了这么一处,逛早市的好心情也嘟没有了,拓跋楼,直接便带着流萤回使馆正欲迈步走近时,里头却跑出来了一个小厮,笑眯眯的道:“王子回来了,公子正在里面吼着呢,王子快些进去吧。” 桉荥来了?三个人顿时都是一怔,拓跋楼眉头浅蹙,当下便顾不得流萤了,把人往达奚雾的身边一推,继而便道:“好好看着伊颜,不允许她跑出去找那个江云起。” 达奚雾恭敬的应了一声后,便目送着自家王子进了使馆。 流萤转过头来看向达奚雾,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道:“雾,你让我出去吧,我就见江公子一面……”顿了顿,她又道:“不见也是好的,我就跟在江公子身后,我们不日便要回鲜卑了,回鲜卑之后,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是不愿意回鲜卑的,却也知道拓跋楼不可能让她留在盛朝,那她只能先逐了自己的心意,只要能够看着江云起便好。 达奚雾见不得流萤这样一幅脆弱且无助的样子,梗着脖子,哑着嗓子道:“公主,王子说了……” 流萤一听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伸手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直接便推开他走了出去,便走便道:“我不去见江云起,我到外面转悠着玩可以了吧,你爱跟着那便一直都跟着!” 达奚雾无奈,只能跟她拉开了两步的距离,跟在她的身后往回来的那条街走去,说是随意转悠,但流萤那眼珠子以及向路人打听的行径,是个傻子都知道她在找江云起。 达奚雾看在眼里眼神不由得变得阴暗和愤恨,他们鲜卑尊重非凡的公主,现在竟是被一个文弱书生这般对待,他此时此刻,竟是恨不得一刀杀了那个江云起才好。 几经打量,流萤终于打听出来江云起正在不远处的一个茶楼里坐着,脸上不由得便浮现出了惊喜之色,连忙赶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当断则断 第三百五十一章:当断则断 进了茶楼之后,流萤也不靠近,只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躲在江云起的身后,默默的盯着他的背影看,达奚雾把眼底的怒气掩盖,继而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拉着一张脸不开口。 江云起因为是背对着流萤,因此便不知道她的存在,小台子上的说书先生讲完一桩密事之后,拍案说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话音一落,便展开折扇,下了台。 江云起连忙挥手示意小二山前,从兜里掏出了一掂银子,让小二把说书先生叫了过来,小二笑眯眯的接过银子后便去叫人了。 说书先生姓林,中过举人,不愿意当官,便来当了说书先生,讲小话本时抑扬顿挫,每每都能留下一个悬念,而之所以能讲这么多的小话本,那便对这皇城内的大小事都有所了解。 待到人来到他的跟前之后,江云起立马起身行了一个礼,温和着声音道:“林先生好。” 林先生摸了摸白毛胡子,掂了掂手里的折扇,一点也不客气的守了这个礼,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笑着道:“江公子多礼了,不过小老儿我,倒还是受得起的。” 江云起一怔,面前这个白胡子老头竟孙女能看出来他是谁,不亏是这城内的百事通,他笑着摇了摇头,继而便挥手让小二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然后摘下了脸上的帷帽,以示尊敬,为面前的人斟了一壶茶,继而才道:“林先生,小生有件事想要同您请教,不知你可否告知?” 林先生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受了他的礼,喝下了茶水,却是问道:“可是说书中的事?” “自然。”说书先生最会的不就是把别人家的事情都编排成小话本吗?那关于那个店铺的事,岂不也算是话本里的事?江云起这般想,便也回答得坦坦荡荡。 林先生见他丝毫不做作,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折扇合起来敲了敲桌面,浅笑着道:“江公子想问什么,便问吧。” 江云起眼底划过一抹郑重,压低了声音道:“在下最近想要盘下一件店铺做点小生意,谋个营生,瞧中了城东的一间铺子,只不过,听说那间铺子有些不太好的传闻……” 他这话一处,林先生便知道他说的是那一间铺子了,出过事的铺子不少,但能够让每个人都忌讳的却不多,摸着白胡子的老头儿皱着眉头,想了半响后,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江公子,若你真想着要盘下那间铺子,那小老儿我,还是劝你不要为好。” 看来这个林先生果然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江云起压下内心的喜悦,忙焦急的问道:“这是为何?” 林先生犹豫纠结了几秒,似乎是爱惜面前这个才子,在斟酌了一会儿后还是道:“事情有些邪乎也难怪你打听不出来。” 老先生摇了摇头,继而便压下了声线,把声音放得极低,浅浅道:“那间店铺做的是糕点买卖,开店是是一对夫妻,声生意好的让人眼红,那家的女人是个顶漂亮的,有人看不惯他们家生意好,便去告诉当时有名的一个大户,说这家的女人想要嫁给他为妾。” 林先生摇了摇头,感慨世风日下,继而便又道:“那个大户带着人敲锣打鼓的来接人,那家的丈夫立马便跟人打起来了,但小门小户的人家那里拼得过大户人家,那家的女人还是被硬生生逼着抬走了。” 江云起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嫉妒别人生意好便诋毁别人家的名声以及偷摸着把人给送出去,那个大户也实在不算个好人,贪恋美貌因此断送了人家夫妻安和。 林先生见面前的人愤愤不平,不由得也跟着叹气,道:“那家的丈夫每天都去大户家门口求着要把人接回去,大户家的一个门童看不过眼,便告诉了他实情,他一怒之下把那个乱嚼舌根子的人一刀捅死在了自家的店铺内……” 叹了一口气后,又道:“把人捅死后,他把血淋淋的尸体扔在了大户家门口,大户这时却是把他的妻子也扔了出来,他兴高采烈的去接,接到的却是一具因为不堪受辱而上吊自尽的尸体。” 江云起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这样的话他回去要如何同林归晚讲起,她那般善良的心,想必一定会感到难受吧。 他紧紧的皱起眉头,沉默了许久后才道:“然后呢?那个丈夫后来……怎么样了?” “也死了。”林先生叹了一口气,展开折扇摇了摇,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无力:“因而自己的其中死了他觉得不可苟活,在大户门前割了自己的脉搏,一路抱着自己的妻子走到了县衙门口,血才流尽。” 林先生话音落下之后,便是久久的一阵沉默,江云起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姿态来面对这件事,或者说是这件让人听了为之惋惜的事,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只能问道:“既然人都是死在大户家里和县衙门口的,那出事的为何会是那间铺子?” 林先生也不愿伤春悲秋,因而便道:“那对夫妻有怨气,那家店铺后来传了三个商家,做裁缝的又有,买香膏的有,甚至是买家具的也有,但每一个人在每一个晚上都能够听到店铺里传来非人类的声音,久而久之,那家店铺虽然人流量够足,但也没有敢租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江云起觉得自己也应该劝阻一下林归晚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还是要尽量躲避一下才可以。 江云起叹了一口气,又为面前的老先生斟了一杯茶,继而又从兜里掏出了三两银子,恭敬的捧了过去,温声道:“小生谢过老先生答疑解惑,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将来若是有空,小生一定亲自送礼谢过先生。” 林先生一点也不客气,笑眯眯的伸手接过了影子,放在手中颠了颠后便道:“何须如此客气?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想知道,那着银子来找我便可以了,至于送礼,还是算了吧,小老头我受不起。” 说罢,帮一边展扇一边站了起来,原本是要离开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用扇子指了指江云起背后的某一处,竟是温声开口劝了一句:“江公子若是对人家姑娘没有那个意思,还是当断则断为好。” 第三百五十二章:执迷不悟 第三百五十二章:执迷不悟 江云起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知道林先生叹气离开后才有些反应过来,连忙转头往身后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流萤怔然又惊讶且手足无措的身影。 他叹气又皱眉,半响后,迈步走了过去,在流萤的面前坐了下来,流萤还未有所反应,达奚雾先行一步把手上的大刀亮了出来,一脸不悦且戒备的看着他。 江云起却置之不理,看着流萤明显焦急的脸色后叹了一口气,道:“流萤姑娘,江某有些话,要同你讲。” 流萤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了希翼之色,抬眼瞪了一下身边的达奚雾,示意他把刀放下后,便对着面前的人道:“江公子有话便说,流萤听着。” 江云起看着达奚雾明显带着爱意的眼神,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鼓起勇气道:“流萤姑娘,如果在下没有忘记的话,在下应当是同您讲过很多次,在下内心有喜欢的人了。” 流萤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苍白得叫人心疼,她意识到了面前的人要说什么,她明明很想离开,但她的腿却僵硬在了原地,怎么样都动弹不得,反倒是一旁的达奚雾,脸上分明是扬起了怒火,但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江云起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原本因为歉意而低垂的脑袋又扬了起来,然后道:“流萤姑娘,您还是放下执念吧,我们两个之间,不可能的。” “为什么?”流萤总算是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颤抖之意,连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也颤抖不已,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意,颤抖着声音低低的问:“为什么,江云起,为什么?王……她明明不喜欢你,明明已经嫁人了,你又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那你又为什么要执迷不悟?”江云起开口低声道,一句却把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缓缓开口:“流萤姑娘,你回鲜卑去吧,回鲜卑过你自己应该过的生活,不要再喜欢我,也不要再来找我了。”他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清浅:“流萤姑娘,你不能一辈子把青春年华浪费在江某身上,还是趁早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找一个好人,嫁了吧。” 流萤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江云起逐渐走远的背影,半响后,终于忍不住一般,骤然大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心满眼的都是酸涩之感。 达奚雾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终是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往使馆走去,看着她俯在自己的胸口,依旧一抽一搭的哭泣着,不由得觉得心疼到了极点,但是说清楚了也好,说清楚了,公主应当就不会再苦苦的等着一个不该等的人了吧。 此时此刻,使馆内,拓跋楼看着坐在椅子上无聊晃腿,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走的桉荥公主,第二十九次叹了一口气,在犹豫了第十五次后,终于开了口:“公主要是烦闷的话,那不如……” “你陪我玩吗?”他的话还没说完,桉荥便直接跳了起来,脸上挂着惊喜又愉悦的笑容。 拓跋楼也跟着笑了起来,却是笑得很奸诈,直接便道:“要是公主无聊的话,我便送你回宫,宫里总比外面有趣的。” 桉荥暗地里哼了一声,有些愁苦的揉了揉小脸蛋,嘟了嘟嘴后道:“你以为我不想回宫吗?我是带着任务出宫的,要是现在回宫的话,任务完不成母后又要训我了。” 带着任务出宫?是带着什么样的任务出宫?难不成是国家机密?拓跋楼本着不问白不问的精神,温声的套出了桉荥公主的话。 桉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母后让我出来玩,要玩够一整天才行,玩累了今晚就歇在四皇兄府中,看着四皇兄和四皇嫂,不要让他们闹别扭。” 说罢她便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认认真真的道:“所以,你得陪我玩一整天,玩到我累了才行,这样的就有理由到四皇兄府里去住了。” 她和封念谨一向合不来,贸然去他府里的话一定会被怀疑,甚至还有可能被送回宫,所以她一定要制造一个自己累坏了,不愿意回宫的假象,甚至还要晚间的时候再去,不然便真该惹人怀疑了。 拓跋楼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公主还真是天真无邪,皇后为什么要让她在这个时候住到封念谨的府里去,一定是因为宫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只是究竟是什么大事,他也是不好去探听的,既然如此,那他便当是陪家里的妹妹逛一天集市吧,总之他今天的好兴致都被伊颜给破坏了,如今补回来倒是也不赖。 他伸手拔开了桉荥拽住他胳膊的手,率先迈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城东有家很是好吃的汤圆铺子,公主若是吃腻了宫里头的东西,便跟在下走一趟,尝一尝这民间小吃吧。” 桉荥脸上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又莫名的有些害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便蹦蹦跳跳的跑了上去,一边走在他的身边一边问些无关大雅的‘愚蠢’问题。 拓跋楼一时间竟是觉得这位小小的公主还挺好玩的,只是他早已经心有所属,要是林归晚没有占据他的心的话,他应当也会想着要和这个小妻子安稳过一生的吧。 两个人直奔城东的汤圆铺子赶去,在汤圆铺子内坐了不到一会儿后,竟是看到了带着帷帽的江云起,桉荥眼底一亮,原本想要追上去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便落寞了起来,有些颓废的叹了一口气。 拓跋楼这会儿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到了,见她叹气便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为何要叹气?” 桉荥很想找个人说一说心里话,这段时间,皇宫里的气氛太压抑,她一直得不到宽慰,此时此刻见到面前的人,她总算有了倾诉一切的勇气,不由得便扁了扁嘴,有些惋惜又有些怀念的道:“我想念喻川哥哥和归晚嫂嫂了。”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刚才那个带着帷帽的人我在喻川哥哥的府里见过,本来想要上前和他说句话的,但是想到哥哥和嫂嫂已经死了,我就是找上前去,也没用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安心等着 第三百五十三章:安心等着 拓跋楼看着她脸上满是伤心的神色,不由得有些不忍,但他也不能告诉她林归晚和封喻川没死,正好好的在百花楼内待着,他叹了一口气,继而便只能开口抚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买不远处的王家糕点,那里的芙蓉茉莉糕很是好吃。” “真的吗?”桉荥一下子便又笑了起来,三两口便把碗中的汤圆吃完,继而便拉着他站起了身体,一叠声的问道:“王家糕点铺在那里?” 拓跋楼第一次觉得这个公主实在是被盛朝的皇帝和皇后养的太好了,天真无邪又单纯可爱,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她往糕点铺子里走去。 桉荥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还拉着他的袖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莫名的觉得一颗心跳动得有些厉害,她拉着他袖口的手紧了紧,微微的低垂下脑袋,掩盖住脸上的薄红。 这一逛便直接逛到了晚上,桉荥时时刻刻谨记着皇后的吩咐街上的小贩收了摊之后,她便让拓跋楼把她送到了封念谨的府邸门口,管家似乎是想不到都这个时辰了,还能够见到公主,虽然怔楞了好一会儿,却是只能恭恭敬敬的把人给请进去。 拓跋楼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王府门,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他内心隐隐有一种今晚皇宫会发生大事的感觉,但如果让他潜入皇宫的话又太冒险,所以最终,他还是迈步回了使馆。 封念谨看着坐在大厅内晃腿的桉荥很是无奈,眉头紧紧的皱着,狠狠的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道:“桉荥乖,皇兄这就派人送你回宫,一个公主半夜睡在宫外算怎么回事。” “我不!”桉荥嘟起了嘴巴,一脸的委屈:“我今天逛街逛得腿都要废了,皇兄你就让我住在府里嘛,反正又不是外人,哪有妹妹不能住在兄长家里的?”她上前挽住了封念谨的胳膊,撒娇一般的道:“皇兄,我还没有和皇嫂单独相处过呢,我们可以聊一聊女孩子才会聊的话题啊。” 桉荥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即使封念谨实在是不喜皇后,但对于这个妹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情在的,此时看她这般撒娇的模样,不由得便只能一叹,继而道:“那你便安生住着,不准闹事,知道吗?” 桉荥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一叠声的点头,继而又兴致匆匆的让婢女去给她收拾房间,还说要住的里哥哥嫂嫂的卧房近一点。 封念谨一听眉头不由得一跳,他今晚要是没有睡在林风眠的房中,估计明天桉荥就能把这件事说到皇后面前,那自己要把那个老嬷嬷赶出去的日子岂不是又要延后,他眉头皱的死紧,在桉荥回房休息后,终是迈步走进了林风眠的房中。 与此同时,百花楼内的一片肃穆和紧张,阿若紧紧的拽住袖口,站在司葵的身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启月和鸿影也站在一旁,封喻川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便有些失笑,不经过大脑便道:“我们又不是我送死的,你们摆这样一张脸给谁看。” 话音一落,气氛一下子便更加凝重了一些是,虽说不是去送死的,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最难攻略,要是一个不慎,当真被那个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皇帝赐死了,或者再一次抓起来了,怎么办? 鸿影眼底满满的都是心酸,一旁的阿若已经落下了泪来,上前一步用小手抓住了林归晚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归晚姐姐,你和大哥哥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 小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了,气氛太过煽情,林归晚眼底不由自主的也有了泪意,连忙擦拭干净后,牵起嘴角笑了起来,道:“喻川说的对,我们又不是去送死的,更何况皇宫里还有皇后在呢,她总会护得我们周全,你们不必这般胆战心惊。” 她话说得好听,但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回进宫,当真是九死一生的事,因为没有人能够预料到那个多疑多变的帝王究竟脑袋里头在想些什么。 封喻川跟着附和了两句,伸手呼噜了一把阿若的脑袋,脸上扬起笑容,道:“行了行了,都别多想了,好好的守着百花楼,等着我们回来就可以了。” 他这话一出口,却没有人搭理他,就连平日里总跟他吵吵闹闹的阿若都不开口了,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调和一下气氛的时候,鸿影却是道:“行了行了,喻川说的对,我们安心等着就可以了。” 说罢便又转头看向林归晚,问道:“该带的都带齐了吗?给皇帝熬的药,还有银针,都带了吗?”药是用来让皇帝提神醒脑的,而银针是用来刺激皇帝的穴位,然他清醒时间变得长一点的,这是林归晚昨晚才想出来的办法,应当是好用的。 她连忙点头应道:“都带齐了,放心吧,不会出事的。”她说得笃定又肯定,众人的心虽然依旧是提着的,但还是隐隐的有些放松下来,不再如同刚才那般紧紧的揪着。 封喻川把林归晚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抬眼环视了一圈这群衷心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勾了勾嘴角后道:“我们先走了,你们安心守着吧。”说罢也不等他们回答,一把揽了林归晚便往外飞去。 两个人站在百花楼下,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把脑袋抵在了林归晚的肩头,有些叹息一般的道:“她们怎的这般担心,又不是回不来。” 林归晚的手一顿,半响后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无奈的道:“行了不要多说了,现在时间还早,你铁定不是带我进宫的吧。” “当然。”封喻川把脑袋抬起来,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一边拉着她的手往街边走去,一边道:“皇城的夜间虽然无人,但架不住景美,我带你到一处梅园里逛一逛,如今虽然快入春了,但那梅园里的梅花开得依旧很好。” 在月光和星星的映衬下,他的眼睛明亮得有些动人,林归晚内心隐隐一颤,突然觉得,如果今晚真的出事的话,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如若能同他死在一处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三百五十四章:生个孩子 第三百五十四章:生个孩子 两个人携手往不远处的梅园走去,而此时此刻的皇宫大院,皇帝的寝宫内一片灯火透明。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脸上的表情莫名难看,眼底隐隐的有着血红之色,拿着奏折的手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便要发出蓬勃怒火。 一刻钟后,殿外突然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声音:“皇后娘娘圣安。”继而便响起了皇后温婉贤惠的语气:“进去通报一下吧,本宫给陛下炖了点补品。” 太监连忙进殿禀报,皇帝把奏折放了下来,有些烦躁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考虑了一会儿后才道:“让皇后进来吧。”他这两天都没有见到皇后,希望她不要和前两次一样惹他生气才好。 皇后亲自端着炖汤进了屋子,挥手示意太监下去,行了个礼后,便把精致的碗端了起来,亲自舀了一勺送到皇帝跟前,温柔的道:“陛下,用一碗臣妾亲自炖的汤吧,您这两日身体不好,一直在寝宫内养着,臣妾内心无比焦灼,但没有您的命令又不敢贸然进来,可真是苦了臣妾了。” 说到后来,眼底便隐隐的泛起了泪光,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得让皇帝的心里泛起心疼,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如何能够不关心? 他叹了一口气,便在皇后一勺接着一勺的喂完了一阵蛊汤,喝完汤后他竟是觉得心情好了一些,难得的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温声对着皇后道:“你也不要怪朕,朕心疼桉荥,必然也是不愿她嫁去鲜卑的,但朕同时又心怀天下,桉荥有朝一日当会明白朕的苦衷。” 皇后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后盈盈对着皇帝一拜,声音里带着一抹哭腔:“陛下恕罪,臣妾初事不懂事,又极其疼爱桉荥,所以便着急了些,但如今臣妾已经思虑周全,明白桉荥当为盛朝做出贡献,嫁给鲜卑也有嫁给鲜卑的好,起码能让盛朝和鲜卑永保和平。”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抹欣慰,起身亲自把皇后扶了起来,又伸手给她擦干净了眼泪,道:“你能想明白那便再好不过了,不日桉荥便要出嫁,趁着这两天好好的陪一陪她,嫁妆也不能少了,要显出我们盛朝的天威才行。” 皇后连忙点头:“臣妾知晓,嫁妆礼部已经在办了,臣妾做主又添了几样,总会让鲜卑记得咱们盛朝的好的。” “甚好!”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一边牵着他往外走,一边道:“回你的宫中吧,今晚朕睡在你那儿,明早起来你也可以陪朕用早膳。”顿了顿,又道:“明早把桉荥也叫来,朕很久没有见到那小丫头了。”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哀痛,面上却是盈盈笑着的:“既然如此,那臣妾便吩咐御膳房明早多做一些陛下爱吃的送来,只是桉荥今晚宿在了老四的府邸了,怕是明早要晚些才能进宫了,不过陛下上完朝回来倒是也能见到的。” 皇帝转眼看她一眼,半响后,竟是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道:“兄妹两这般和谐相处是好事,让老四多宠着点他妹妹,不日桉荥出嫁的时候也让老四添几份礼。” 这便是一家人不讲两家情,不见外了,皇后咩有想到现在的皇帝竟然对封念谨信任且宠爱到了这个地步,虽然她知道是蛊毒的作用,但内心还是隐隐不忿,想当年,最受宠的封喻川也是要遭受到皇帝的怀疑啊。 她暗自在心中叹息,表面上却是扶着皇帝回了自己的寝宫。 与此同时,封喻川已经带着林归晚进了梅园,晚间的梅园没有白日光彩照人,借着蒙蒙亮的月光才能看见那一簇一簇的靓丽梅花,但却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光景。 林归晚伸手折下一支梅花,笑眯眯的趁着封喻川不注意插在了他的耳后,借着月光看向面前的男人,莫名其妙有一种人比花娇的感觉。 以封喻川的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靠近,只不过是觉得好玩,让着她罢了,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后的梅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梅花高雅,忠贞且坚强,我自打喜欢上你,便一直接到梅花与你最是般配,归晚,我此生得你,能与你相恋,当真是最好不过的幸事了。” 他说到后来竟微微的有些叹息,林归晚明白,虽然他口中说让鸿影她们安心等着,但其实他自己内心亦是害怕的,皇帝虽然是皇帝,但对于他来说,更是一个父亲,他不确定自己的父亲会不会杀害自己,但却要拼了命的去救助自己的父亲,如何能够不怕? 她叹了一口气是,伸手回抱住了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低声道:“封喻川,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上的人,我想……以后也会只爱你这么一个人。” 封喻川一怔,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直白的告白,他一时间竟是隐隐一下偶尔情动,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眼神细细的描摹着她脸上的轮廓和每一个精致的细节,半响后,印上那软软的双唇,辗转吮吸,研磨到深刻进入心底,方才罢休。 林归晚被他吻得渝新欧没透不过气来,正趴在他的胸口剧烈喘息时,骤然间听得他压低了声音道:“归晚,如若这次我们平安出来,那你便给我生个孩子吧。” 林归晚脑海里紧绷着的弦猛然间断裂,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封喻川的手臂越收越紧,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出,越是得不到她的回答,他的内心便越慌乱不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差一点就放弃的时候,林归晚突然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脸上红得险些滴血,她虽然做好要陪着他登帝位然后便独自离开的准备,但她从来没有做好要为他生一个孩子的准备,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孩子了,那便是一生都无法斩断的羁绊,那个孩子也极有可能会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因为她深切明白,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但这一刻,感受到封喻川希翼又小心的心,感受到他内心的无助和渴望,她突然就改变了自己的注意,她想,就算是她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那封喻川也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一个比皇宫里的皇帝好几十倍的父亲。 第三百五十五章:不怕 第三百五十五章:不怕 所以林归晚点头答应了,就让她自私这么一次吧,她打从心里里爱这个男人,她愿意给他他所有想要的一切,包括一个孩子。 封喻川感受到她的点头之后,不由得颤抖起来,连忙把她的脑袋从自己的怀里抬了起来,声音里竟隐隐的带着一米哭腔,哑着声音道:“真的吗?归晚,你真的答应我了?” 林归晚脸上的潮红即使是在月光下也依旧耀眼,她难得的露出羞涩又窘迫姿态,却还是直截了当的点头,继而又道:“是,我答应你了。” 他立马有低下头去狠狠的咬出了她的双唇,这一次的吻来势汹汹,带着不言而喻的侵略性,却又意外的夹杂着一点温柔,一吻过后,他一边磨着她的嘴唇,一边低低的开口:“要不是因为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真想立刻就把你给办了。” 林归晚原本还停留在亲吻过后的亲昵中,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不由得恼羞成怒的狠狠踢脚踩了一下他的脚背,恶声恶气的道:“流氓!” 只是刚刚接过吻的声音实在没有一丝威慑力,封喻川原本还是喊疼,但这会儿却又笑开来了,两个人不由自主的闹了起来,正当他把人抓住困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低喝:“谁在哪里?” 两个人同时一怔,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的梅园里,而且他们的偷摸着潜入进来的,封喻川立马弯腰把林林归晚抱了起来,往墙外飞去,走动之间,耳边夹着的梅花落在地上,月光恰好照在那一节梅花上,隐隐的泛出光彩,煞是好看。 闹完这一出后,两个人原本郁闷的心情立时便都有些缓解,封喻川伸手掐了掐她的鼻尖,虽然是笑着的,但声音里却明显带着一抹心疼:“怕吗?” 林归晚摇了摇头,紧了紧握住他的手,笑眯眯的道:“有你在,我就不怕。” 封喻川俯身在她的嘴角处轻轻啄吻了一小口,起身的时候眼神变得坚毅且坚韧,重新把她抱了起来,这回的方向是那让无数人憧憬却又胆寒的皇宫。 彼时,封念谨那原本应该平静无波的四王府里,骤然间却亮起了全部的灯笼,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不知好歹的四王妃把四王爷赶出了卧房。 林风眠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着着中衣,外面套了一间披风,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下一秒便要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出来一样。 封念谨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直直的站在卧房门口,身上穿的比林风眠还要单薄,一层薄薄的中衣之外连件披风也没有,两个人的目光对视,骤然间崩裂出电闪雷鸣,阴沉得有些可怖。 半响后,林风眠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正欲说什么的时候,隔壁的房间却是打开了,安心身上裹了一床被子,迷迷糊糊的揉眼睛,看着两个人有些无语的道:“皇兄和皇嫂这么晚了,怎么还站在卧房门口?难不成是专门出来吹冷风的吗?” 一看到公主出来,林风眠嘴上挂着的那抹笑容一时间便转化为卑微的哭泣,轻轻的抽了两下鼻子后,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道:“公主,您为妾身劝说一下王爷吧,时辰都已经这般晚了,王爷还要到别院找那个外室,这可如何是好啊。” 封念谨眼底划过一抹戾气,直勾勾的盯着林风眠看,似乎下一秒便能够那她捏碎了送去喂狗,林风眠却是回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其实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事实是封念谨今晚在她房中喝了一点酒,两个人原本相安无事,也知道是在演戏,便都把对方当成空气。 谁知道在即将入睡的时候,已经有一点微醺的封念谨却翻身压到了她的身上,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丈夫,林风眠的心自然是有一点小鹿乱撞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即将吻下来的时候,他的口中竟是朦朦胧胧的吐出了‘嫣儿’两个字! 新婚之夜她能忍,但这会儿已经闹开了,她便再也忍受不了了,当下便直接把封念谨赶了出来,原本是要大闹一场的,但出卧房门的桉荥提醒了她,她还要在皇后面前做一个温婉贤淑的王妃,所以只能轻声哭泣了。 而她有把握的是,为了那个嫣儿的名声,封念谨一定会把这次的事情忍下来。 她正允自得意的时候,桉荥突然莫名其妙的开了口,却不是站在她那边的,裹在被子里的女孩儿一脸同情的看向自己的皇兄,悠悠然的道:“皇兄,你这个王妃到底是那里招来了,哭起来怎的这般假,连父皇宫中的邵贵人都比不上。” 林风眠装委屈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僵硬,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个不识好歹,长不大的小贱人说了些什么,她可是王妃!这样的身份是一个贵人可以与之比拟的吗?桉荥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位份! 她猛地转头看着桉荥,似乎是想要发脾气,但最终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知道这个公主的皇帝和皇后最疼爱的女儿,她得罪不得,但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因而便道:“公主殿下,您怎可这般说我,本王妃加紧王府里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您若还这般说我的话,以后嫁去了鲜卑,岂不是要被人说嚣张跋扈?” 她这话说得难听,封念谨眼底的怒气更重,不由得便怒喝出声:“谁准你这般和皇妹说话的!行礼道歉!” “不必了。”桉荥冷冷的开了口,她虽然天真,但好歹也是宫里头出生的,从小到大看的东西,见的事情不会少,她不愿意接触只是她觉得没意思,如今对于林风眠的挖苦,她自然是有能力反击的,要不然她怎么当一个公主。 在皇家长大的人冷冷的笑起来,多多少少也是带着一点威严的,桉荥虽然裹着一床被子,帮斜眼看向林风眠的时候,还是莫名的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她嗤笑了一声,一边对着封念谨摇头一边道:“四皇兄,你娶回来的这个王妃确实不行,皇妹明日回宫后便会把今日的事情告知母后,林家的大小姐还是降为侧妃,好好学习一下宫廷礼仪为好。” 她说的是林家大小姐,而不是四王妃,林风眠的脸一下子便变得煞白。 第三百五十六章:适得其反 第三百五十六章:适得其反 她这才知道她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不经过脑子的话出来,脸色变得煞白之后便再也回不过来血色,连忙掰跪了下去,声音哀切:“公主殿下,妾身绝对不是有意说出那般的话出来的,妾身实在是被王爷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还望公主恕罪!” 封念谨脸上的阴狠散了一些,笑意盈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林风眠,这会儿,他终于有一丝感觉,桉荥待在他的王府里算是一件好事了,毕竟作为当朝最受宠的公主,实在是没人愿意得罪。 桉荥斜眼撇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林风眠,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转头对着封念谨道:“四皇兄,你的家事桉荥不好多说,只是这王妃也未免太过不懂事了一些,还请您好好管教一番,明日我会同母后说明,让她不要在拘着您与这样的王妃交好的。” 封念谨没有想到让桉荥住在王府里还能够得到这样的好事,桉荥想来嫉恶如仇,从小在宫里又看得多,最是讨厌这般惺惺作态的人,所以才会忍不住出头,但他心里虽然高兴,但也知道林风眠的太尉的女儿,不能够降位份,只要给一个小小的教训便可以了。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桉荥的肩膀,温声道:“天冷,快些回去休息吧,不要再在外面站着的,王妃的事情皇兄会解决的。” 桉荥乖巧的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后,也不理会还在下跪的林风眠,直接便进了自己的屋子,关门睡觉。 封念谨转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林风眠,声音冷厉:“进屋。”说罢便率先进了屋子,林风眠撑着地爬了起来,夜晚的冬天更冷,她跪在地上冻得连膝盖都是疼的,连忙瞪了一眼身边的婢女,婢女马上把她扶了起来。 起身后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狠狠把婢女甩开,之后便直接进了屋子,门窗都被关上后,她一眼便看到了裹在被子里,靠在床头的封念谨,她不由得暗自咬了咬牙,深深的喘了两口气后才道:“王爷恕罪。” 林风眠语气冷硬,封念谨听了莫名觉得好笑,原来这个女人也会低下头来道歉?他阴毒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厉:“林风眠,你倒是个识相的,今天是事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你要知道,你若是当真得罪了本王,那本王就算是舍弃整个太尉府,也要把你置之死地!” 林风眠不由自主的感到身体一颤,半响后,只能暗自把所有的怒气和火气都深埋在了心底,又对着封念谨行了一礼,这才道:“妾身明白。” 封念谨难得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装模作样,但肯装模作样也比天天惹事要强,只要林风眠肯安分守己,那他便让她再当一阵子的王妃。 他挪了挪身体在床上躺了下来,只留下淡淡的一句:“睡吧。” 林风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揪扯住了袖摆,眼底满满的都是狠辣,她怎么可能当真就这样认输了?她林风眠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认输。 躺在床上的时候,林风眠斜眼看着身边的男人,一时间竟是恨不得一刀把这个男人给捅死,但她又知道这不可能,这个男人将来是要当皇上的,她是要靠着他当皇后的,所以他不能死。 她轻轻的吁出一口浊气,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来一个念头,如果她能控制住封念谨那便好了,控制住他,然后把控他的一切,不管是他当王爷还是当皇帝,她都想要把控。 四王府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但皇宫里皇后的寝宫内却是一片的紧张与肃穆,皇后身上裹着披风坐在桌边焦急的等待着林归晚和封喻川的到来,屋内没有燃灯,她也不敢发出一丝动静生怕外面守夜的人听到,皇帝喝了她炖的汤已经昏睡过去,她此时此刻满心满眼的都是焦灼之态。 两刻钟后,门口处已经床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继而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皇后的面前,之所以要选在皇后的寝宫便是因为这边的防守比之皇帝的寝宫要松懈很多,他们只需要一点迷药,便能够让那些宫女太监全都昏迷过去。 皇后见到他们后担忧焦急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些放松的神色,压低了声音问道:“怎的这般晚,母后险些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事被拦住了,可真是要担心死。” 林归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他们其实是去了梅园游玩了,但封喻川的脸皮却是越来越厚,直截了当的便道:“有一点事耽搁了,我们先看看父皇吧。” 皇后点了点头,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用布裹着,这样不会照射出影子来被外面的人发现,继而便又领着他们往床边走去,皇帝正熟睡在躺在床上,两鬓发白,脸上的神情也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看起来睡得很不踏实,好像在做什么不好的噩梦,连眉心处也营养的有着一抹血红。 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之后,便直接坐在了床边,为皇帝诊脉,脉象安稳查探不出什么,她眉心皱了皱,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裹着银针的小包,拔了一根细小的针出来后,便猛的扎在了皇帝手臂上的某个穴位上,一瞬间,他体内被掩藏的脉象帮骤然间清晰了起来。 林归晚以血饲蛊,自然也对蛊虫有着一星半点的了解,更因为她空间里的那只蛊虫和别人的蛊虫不同,她有时候竟是能够感知到蛊虫的存在,这会儿银针一扎,她便清晰的感觉到皇帝的身体里有着一只蛊虫在走动,况且那只蛊虫已经,深入了血脉之中。 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好半响后,才把银针拔了出来,皇后连忙俯身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样了?陛下他身体里的毛病,能治好吗?” 林归晚眼底划过一抹不忍,深吸了一口气后才低声道:“情况比预想中的还不好,陛下他……”她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今天的药带过来兴许有作用,但我们要做好准备在,这样的作用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皇后的口中喃喃才出现了这四个字,半响后,双眼重重的阖上,眼角处滑下一抹泪来,内心剧震。 第三百五十七章:清醒 第三百五十七章:清醒 林归晚眼底流露出无可奈何,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封念谨的手段没有直接给皇帝下最强的蛊毒,那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她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皇后道:“母后不要那般担心了,我给陛下多扎几针,还是能够清醒过来的。” 皇后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又有了一点盼头,正准备让林归晚开始动手的时候,一旁的封喻川却是低低的道了一句:“为什么说会适得其反?” 林归晚手一僵,眼底闪过一抹幽暗,她便知道封喻川是会追究到底的,她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皇后一听也觉得自己竟是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不由得便问道:“对啊,归晚,你刚才为何会说适得其反?” 林归晚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浊气后,转头对着封喻川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继而便对着皇后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左右不过会暴躁烦恼些时日而已,母后不必担心。” 皇后还欲再说什么,她却又道:“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先给陛下用药吧。”皇后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封喻川眼底却露出了一抹阴暗是神色,这一瞬间,他好像猜到了一些什么。 林归晚的眼神变得坚毅又专注,像是用数十根银针封住了皇帝身上的各个重要穴位,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只阿若给的蛊王,蛊王晃悠悠的爬到了躺在床上的皇帝身边,在那带着薄茧的手指头上轻轻的咬了一口,继而又低头吮吸那新鲜的血液。 蛊王因为堪堪吃过一只青竹,青竹身体里的效用和功能还停留在它的身体里,它一边吮吸皇帝身体里的血液,连带着也把它自己身体里的毒素和效用传了进去,用银针封穴道是为了防止那些毒素流传进去。 但与此同时效用也会被同时阻隔,所以在把蛊王取走装回小瓶子里之后,林归晚把自己熬好的药材灌进了皇帝的口中,封喻川在皇帝的背上缓缓的渡了真气,他渡真气她便缓缓的把针拔出来,等针全部拔走之后,那熬好的药水引进逐渐顺进皇帝的身体里,连带着蛊毒的毒性也被冲散了。 林归晚抓起皇帝的手把脉,又掀开皇帝的眼皮看了看眼睛,半响后,眉头皱了起来,正当她想在施加几针的时候,皇帝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眼睛慢慢的睁了开来,眼底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却是慌乱和无措。 林归晚知道这是醒过来了且也知道了他所做的所有事情了,她叹了一口气,起身给皇后让了个位置。 皇后看大皇帝醒来,便已经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泪水,颤颤巍巍的伸手去碰皇帝的手,好半响后,才低低的道出了一句话:“陛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臣妾,臣妾等得好苦啊。” 终究是帝王,无论心里有多不能接受,或是是有多痛苦,在调整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还是硬撑着坐了起来,而起身之时看到封喻川和林归晚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 封喻川和林归晚同时一怔,半响后,封喻川拉着她跪了下来,两个人在皇帝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他这才道:“父皇恕罪,儿臣和王妃救驾来迟,没有第一时间护得父皇周全,实属不该,该罚。”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哀痛,眼底竟是隐隐的有些许湿润,半响后,竟是低低的道:“朕罚你们难不成还罚得不够多吗?”话音一落,他便缓缓的阖上了眼睛,带着白丝的长发垂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莫名的虚弱和脆弱。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一些什么的,在那短暂的迷茫之后,他整个人变得清明又极度的清醒,他不仅仅赐死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和儿媳妇,甚至还想要把开国元勋顾老将军给弄死,最后,竟是把最爱的女儿许配给了鲜卑那种荒漠之地的王子。 他这些日子以来受到所作所为,竟让他自己都觉得寒心。 皇帝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的场景,最终也没有忘记,他究竟是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封喻川和林归晚还跪在地上,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动容,皇帝没有责怪他们,那证明他们的做法是对的,一时间便都有些放心。 皇后见两个孩子跪的实在是久了一些,便不由得道:“陛下,醒过来就好了,让这两个孩子起来吧,两个给孩子在外奔波劳累,受不得这般跪着的。” 皇帝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继而便又低低的开口:“是朕的错,竟让封念谨那黄口小儿得逞了。”他叹看一口气,转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头看向封喻川,问道:“封念谨呢?他在哪里?” 他虽然知道这个儿子办事周全,既然会进宫来对自己进行救助,那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他还是隐隐的有些不放心,这些日子以来和封念谨的相处,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极其不简单的儿子,就凭借着他能够对自己下蛊毒那一点,就绝对的证明了那个儿子的精明和算计。 封喻川知道的父皇想要说些什么,他先是把林归晚扶好在一旁坐了下来,继而才道:“父皇不必担忧,封念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今晚断断不会进宫,更何况母后为了以防万一,还让桉荥去了四王爷府,所以今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人知道。” 皇帝听闻才总算是放下心来,正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却猛然间觉得有些胸闷,不由得咳了两声,险些咳出鲜血来,皇后一看顿时惊慌,怕招来人又不敢太大声,只能一边帮他顺着背,一边转头去看林归晚。 林归晚皱起眉头,为皇帝诊了一下脉象,半响后,眉头越皱越深,压低了声音道:“还请父皇恕罪,归晚可能要为你再扎几针来稳住脉象,您体内的蛊虫精力过旺盛,虽然一时间被药水浇晕了脑袋,但现在已然有恢复的迹象。” 能够多清醒一会儿自然是好的,皇帝立马便点了点头,甚至还说了一声:“有劳归晚了。” 林归晚一时间竟是有些受宠若惊,想当初皇帝虽然对她有些喜爱,但是绝对没有这样说过话的,她暗地在心里摇了摇头,一边想着果然人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总是看开一点,一边重新掏出银针,让封喻川帮忙扶好皇帝,继而往蛊虫即将游走的穴位上扎针。 第三百五十八章:难找的药物 第三百五十八章:难找的药物 一轮针扎过后,皇帝这才缓过了一口子,他知道这次自己的时间不多,林归晚不可能直接便解了他的蛊毒,要是能解的话这三个人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他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自己龙袍中衣的暗藏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破旧的图纸,递到了封喻川手中。 封喻川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太明白皇帝把这种破烂的东西递给他是怎么回事,但展开一看时却又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面前的帝王。 皇帝又压低声音咳了两声在,只是这回没再咳出血来,他叹了一口气,继而缓缓道:‘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封念谨给朕下的蛊毒甚是厉害,你们一走,朕怕是又要恢复成以往那个残暴的模样。’ 他似乎觉得有些感慨,又有些难过,应当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但终究是一国之君,自小在帝王之家长大的人,如何会伤春悲秋那些本就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皇帝叹了一口气后又伸手指了指封喻川手上的那份手札,道:“这便是天下人都在寻找的手札,说是手札其实只是一个笼统的叫法罢了,这其实是一张藏宝图里面的一角。” 他似乎觉得心口处又闷了一些,喘了两口气后再接着道:“喻川,朕把这份手札传给你,那张藏宝图一共分为四份,你从朕给你这张里面找一找踪迹,就能够知道下一张的地点大概在哪里,等你找到了一整张的藏宝图,拿了里面的东西……” 他苦涩一下,又一次重重的阖上的眼睛,这才又道:“等你拿了里面的东西,那将来回了盛朝,即便是朕已经死了,即便是封念谨登基了,那你也照样能够拿着那样东西拼一拼皇位。” 封喻川眼睛越瞪越大,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林归晚也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的低垂下了脑袋,眼底闪过一抹悲恸,想当年多风华绝代的一位帝王,因为一只小小的蛊虫已经一个人的私欲便变成现在这幅沧桑模样。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响后,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反倒是皇后,竟是一抽一搭的哭了起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悲伤的神情,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之后,才哑着声音道:“陛下,臣妾相信归晚一定有办法能够救你的……”说罢,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林归晚,有些希翼的问道:“是吧,归晚。” 林归晚一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办法应当是有的,因为阿言的书信里面提过,但是阿言没有细说,只是到方法太过麻烦与复杂,有很多药物已经不知道要去何处才能够寻得了,所以如果真的要治疗的话,多半要花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去寻找药物,更甚者还要三年五载或者更长,长到一辈子。 皇后的眼神太过希翼,就连皇帝也转头看了过来,眼底的神色明显有些悸动,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解决这件事情,正准备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的时候,一旁的封喻川却是直截了当的便说:“有的治,但希望渺茫。” 她猛地转头看向封喻川,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继而便把阿言书信里的一切都讲给了皇帝和皇后听,等他话音落下啦的时候,殿内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声音才低低的响了起来:“还是不要白费那个力气去寻找什么药物了,保不齐明日一早醒来,封念谨便能够把朕给杀了。” “陛下!”皇后一惊,连忙要去捂皇帝的嘴,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挡开了皇后的手,直直的看向自己的儿子,眼底竟是隐隐的有些泪意,声音低沉而暗哑,他道:“喻川,是朕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夫妻两个。” “父皇……”封喻川第一次见到这般脆弱的皇帝,也是第一次听见皇帝的道歉,他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原本的怒火和恨意在这一刻,仿佛也烟消云散了。 皇帝看着封喻川那张酷似他母妃的脸,幽幽的又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已然夹带着一抹哽咽:“朕也对不住你的母妃,死了也好,死了,便能去向你的母妃,赔罪了。” 封喻川眼底瞬间也湿润了起来,他的母妃一心一意的对面前这个男人,如果泉下有知,能够听到这句话的话,那想必是会很开心的。 他在心里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着皇帝道:“父皇多虑了,母妃她,想必是不会怪罪于您的,儿臣……今后也不会怪罪您。” 那便是以前怪罪过了,皇帝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只是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朕在多清醒几天,也好弥补这段日子以来放下的错误。” 林归晚眉头蹙了起来,半响后却是摇了摇头,道:“父皇,今晚给您用的办法也只能用这一次,要是还要再用的话,清醒过来的时间会变得越来越短,到最后,甚至可能会反弹。”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那些药物,毕竟蛊毒还是要彻底根除才好。” 可是要找到那些药物又谈何容易,一时间,殿内竟是又安静了起来,半响后,皇帝竟是直接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随缘吧,人总是要死的。”经此一役,他竟是明白了生死不由人,对于这个皇位,这个世界,也是看开了很多。 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因此也便要多话些家家常,想了想,便先对着皇后道:“你同桉荥讲,是朕对不住她,只是后宫也只有她这一个适婚的女子,若是朕是清醒着的,只怕也还是会把她嫁出去,毕竟现在国库空虚,已经没有余力再诶打仗了。”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道:“只是桉荥性格太倔也太天真,你千万要记得在她出嫁之前把该教导的都教导好。” 皇后原本已经止住了的泪水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便是看清了局势,知道无论如何桉荥都是要去和亲的,才有勇气却把皇帝迷晕,要不然两个人怕是还要再吵起来。 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只是依旧止不住,只好抽抽搭搭的道:“臣妾知道了,臣妾定会好好的教导桉荥,让她出嫁后不至于受委屈。” 第三百五十九章:领旨 第三百五十九章:领旨 皇帝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皇后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再哭泣,但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想要潸然泪下,如今意识清明,想着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那般的偏远之地,多少还是心怀感伤且万般无奈。 皇后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抬头看向皇帝,道:“陛下还有什么想说的?” 方才的气氛太沉闷也太悲伤,皇后只能转移一下话题来让将将清醒过来的皇帝不那么伤情,皇帝也是知道她的意思了,叹了一口气后便又重新看向封喻川和林归晚,温和着声音问道:“你们二人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想必感情一定固若金汤,只是……” 他有些感慨的看着林归晚,声音低沉有满含关心:“只是归晚啊,喻川也老大不小的,你总要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才行,知道吗?” 林归晚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中的神情顿时一僵,半响后面上猛的串红起来,红到连耳根子也没有落下,她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半响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反倒是封喻川坐在一旁闷闷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替她解围:“父皇不要拿归晚逗趣了,孩子的事情我们自有分寸。” 林归晚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和,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这么这父子两个思考的竟是同一件事情,当真是奇了怪哉,她摇了摇头不再瞎想。 两个人陪着皇帝再聊了两句话后,皇帝的身子已经渐渐的不适,他不由得便拍了拍封喻川的肩膀,沉声嘱咐:“你听父皇的话,不日便启程去寻找其余的手札,父皇会努力让自己活得久一点,最好撑到你拿着找到的宝物回来继承大位的那一天。” 封喻川的眼底隐隐的有些湿润,拉起林归晚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继而才郑重的道:“儿臣遵命!”说罢,便带着林归晚飞身而出。 外边的天色已经在逐渐泛亮,皇帝身体里的药效也即将驱散,顶多也撑不到半个时辰,他叹了一口气,目送封喻川和林归晚远去后,便跌跌撞撞的起身,在皇后的搀扶下把龙袍穿得周正,然后道:“随朕去一趟御书房,快!” 皇后连忙也跟着换了一身衣服,却是连发髻都没梳便随了他去,原本是以为要往外走的,但皇帝精神直接带着她走到自己寝宫的某一处角落里,哪里摆了一处花瓶架子,他伸手在那处花瓶架子的最上面轻轻一推,那一整面的墙竟是就这样移了开来。 她眼带惊讶的看向身边的男人,皇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咳了两声后道:“这是朕建的密道,通往御书房……”他苦涩的笑了一声后,又道:“原本建这个密道只是一时兴起,但没想到竟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一边带着皇后往密道内走去,一边道:“外头人多,朕现在也没有办法去吩咐那些死士不要看住御书房,更何况,朕的人里头究竟有多少是封念谨的人,朕饿不知道,所以还是走密道更为安全。”起码可以保证他的皇后从来没有出过寝宫,那他明早被蛊虫蚕食心智的时候也不至于会拿皇后开刀。 皇后明白他的意思,抽了两下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在他的后头往御书房而且,去得御书房后,皇帝便立马拿出明晃晃的布昂在上面写了好些个句子,最后又盖下了自己的玉玺,等墨汁干了之后,便递给了皇后道:“这是传位给喻川的圣旨,你收起来,千万莫要让朕和封念谨知道。”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这道圣旨什么时候能拿出来,想必你也应当是知晓的。” 皇后手指微颤,半响后只能缓慢的接过圣旨,然后盈盈叩拜了下来,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但声音里依旧带着一抹颤抖的酸涩:“臣妾,领旨!” 皇帝算了一下时辰,发现他最多也不过还能再清醒个一刻多钟而已,不由得便疲倦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然后道:“你快些回去吧,朕一个人需要冷静一下。” 皇后是想着要多陪他一段时间的,但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更何况她现在穿的不够正式且连发髻也是散的,如果明早让人给看见了,想必又会说些闲话。 她眼角带泪,仔仔细细的盯着皇帝看了好一会儿后,上前搂抱住了他,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沾湿了他的龙袍。 皇帝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低声在她耳边道:“回去吧,明早无论朕说什么,你都要一口咬定是是朕自己半夜出了寝宫的,你留不住,知道吗?” 皇后仰头看向自己跟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低声道:“臣妾知道了……”说罢,又起身在地上叩拜了下去,声音坚韧:“臣妾告退。” 话音一落,她便走进了密道口,皇帝在龙桌上不知碰了那一个机关,那个小小的密道口便这样缓缓的合上了,两人遥遥对视着,竟一时间都生出了一种悲壮的感觉。 皇后走后,皇帝掀开桌上那些批改了一半的奏折,发现自己竟是又把封念谨阵营的几个人又提了职位,不由得帮狠狠的摔了毛笔,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后,想着起码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便拿出一张纸张在上面留下了‘小心封念谨’的字迹。 但他才堪堪写好那一行字,手指尖却竟是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他用没有握笔的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却依旧觉得震颤不已,眼神也逐渐涣散,像是不能视物一样,越来越迷茫且模糊,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左手再也抓不住右手,到了后来,手指一松,毛笔掉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趴在了桌上。 窗外一片昏暗,室内也没有点灯,他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在一片黑暗中看起来,竟是有些颓废和落魄,两鬓斑白的发丝也彰显了他的颓丧。 另外一边,皇后回了自己的寝宫后,先是掀开了自己床上的被褥,打开了一个暗格,把那份圣旨妥帖的放了进去,又去找了另外一封她当初被封后时的圣旨放在一个较为明显的藏匿地点,继而便胆战心惊的过了这么一夜。 第三百六十章:你好奇吗 第三百六十章:你好奇吗 而封喻川和林归晚在离开皇宫一路往百花楼的方向走去时,彼此之间的气氛都有些沉闷,天色逐渐发亮,街边的小贩已经在摆早点摊,现在的天气还冷,多数小贩在卖热乎乎的羊肉汤陪着刚从笼子里拿出来的肉包子,一口就着一口的吃下去,能暖和起整个胃。 封喻川见林归晚的目光在那些小贩的身上划过,不由得便道:“我去给你买一碗羊肉汤?还是你想吃包子?” 她回过神来,不由得便有些无奈,其实她并不饿,她只是觉得那些小贩的生活,平凡又美好让她忍不住开始羡慕罢了。 她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了男人的大手,道:“我们都没有易容,要是让人认出来了怎么办?回百花楼吧,一个晚上没有睡,我都快困死。” 封喻川不由得便感到一阵心疼,要是她没有嫁给自己,皇帝没有出那样的事的话,那现在的她还是人人提起来都要敬仰的神医,而不是一个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又用披风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压低了声音道:“好,我们回去。” 林归晚把脑袋埋在他电话怀里,觉得虽然那些小贩值得羡慕,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却依旧是暖和的。 两个人方才踏进百花楼,守了一整夜的几个人便不由得露出放心的脸色,原本是想要问一问在宫中都发生了些什么的,但看着两个人疲倦的神色,不由得便都忍了下来,只是让他们赶紧去休息,司葵特地让人从外头买了两碗热乎乎的羊肉汤,看着两个人喝下去后,才退出了他们的屋子,帮他们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上。 林归晚一碗羊肉汤下肚,觉得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不由得笑着对封喻川道:“我们自己买不到,倒是有人帮我们买了,这算不算是想瞌睡有人送个热枕头来,正好?” 他用一旁的热毛巾帮她擦拭干净嘴角,继而又把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浅笑着道:“你不是说累了吗?既然吃完了那便睡一觉吧,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 她不由得觉得好笑,任由他把自己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被他连被子一块儿抱在了怀里,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道:“你是要把我当成猪来养吗?” 封喻川给自己盖好被子,把她牢牢的拢在怀里,笑着道:“要是现实安稳的话,我倒是正想把你养在家里头,让你每天除了想吃什么之外就是想什么时候睡觉。” 林归晚眼底闪过笑意,却也闪过哀伤,半响后,突然低低的道了一句:“可是要等到现实安稳,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话题好像就这样挑了起来,或者说是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他们一路从皇宫回来都在思考着退路已经未来,但好像,都没有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归晚又低低的开口问道:“你不好奇吗?”顿了顿,她又道:“好奇究竟为什么会适得其反,皇帝今天醒过来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 封喻川嘴角勾出了一抹浅笑,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我们如何能够预料得到。”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又道:“至于为何会适得其反,我想我多半是已经猜出来了。” 她伸手点了点女人的脑袋瓜子,又道:“父皇他今日被蛊虫重夺心智之后,想必会变本加厉的狂躁和焦灼吧,甚至很有可能会预料到一些什么,兴许会彻底派出重兵追杀我们,对吧?” 林归晚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一星半点说笑的成分,开始没有,他的眼神正经又严肃,半响后,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难免带着苦涩:“你怎么这么聪明?” 她伸手搂紧他的腰背,手臂收紧了一些,声音放得有些低,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那些腰虽然能够让父皇恢复短暂的清醒,但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极大的。” 顿了顿,她又道:“蛊虫被压制了一个晚上,醒过来的时候会想要把空荡荡的肚子填饱,所以父皇的神智会被控制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真想就这样离开,离开皇城,毕竟这里实在不安全,只是……还有一个阿言要救。” 封喻川自然明白其中的无奈,但是阿言是阿若的姐姐,且正在封念谨的府里受苦,所以不得不救,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道:“我们最近这一段时日便躲在百花楼里不要出去了,等到封念谨大婚那日,我们便按照计划行事,然后带了阿言直接离开,可好?” 林归晚被他摸头摸得有些舒服,不由得便把脑袋顶凑近了他的大手,低低的道:“也只能这样了。” 她表情餍足,但眼神却愁苦,封喻川看了觉得心疼去又觉得好玩,不由得便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道:“你怎的这般可爱,像只小猫儿一样。”顿了顿,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又道:“你若真的是一只小猫儿多好,我天天把你揣在怀里,也不怕你跑了。” 他话音一落,嘴巴便被林归晚给抓住了,她把他两片嘴唇抓起来,肉嘟嘟的放在手里,觉得莫名的好笑,眼底的愁苦便散去了两分,染上一丝笑意,偏了偏脑袋道:“你想的美,我还想把你给变成一只小猫,然后揣在怀里呢。” 封喻川拨开她的手,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出,声音有些闷:“你若是真的有本事,便把我变成一只猫吧,左右可以待在你的怀里,舒服有暖和。” 她眼底的笑意又浓了一些,就连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半响后,却轻轻的阖上了眼睛,带着笑意道:“不和你贫嘴了,睡吧,睡醒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做呢。” 封喻川一边搂着她的腰,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等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平稳且温和之后,眼底才总算是泛起了一丝笑意,却带着更为浓烈的心疼,总算是睡着了,他委实是不愿意见到她这般愁苦的模样,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过于无能,连让自己的心爱之人安生度日都做不到。 第三百六十一章:赞赏 第三百六十一章:赞赏 天光乍亮的时候,皇城内险些闹翻了天,一对接着一对的护卫在御书房里进进出出,封念谨左叶被闹到半夜才入睡,早上迷迷胧胧便被家里的管家叫醒,说是皇帝大怒,染他进宫去见一见皇帝。 封念谨眉头皱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就换了一身朝服,骑马往皇宫大内跑去。 而此时此刻的御书房,跪了一地的人,皇后也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皇帝坐在龙椅上冷着一张脸,眼神阴毒的环视过下面的所有人,半响后只低低的开口道了三个:“老四呢?” 随身伺候的大太监连忙磕了一个头,应道:“回禀陛下,已经着人到王爷府里请四王爷了,约莫着就快到了。” 他的话音才刚落,门口处便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封念谨一脸焦灼的走了进来,继而便俯跪在了地上,躬身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竟是没有让他起身,只是狠狠的盯着他看,眼神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狠辣,封念谨依旧趴跪在地上,眼神带着一抹不解,皇帝这是怎么了?自从他下了蛊之后,自己的父皇可是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 殿内一阵长久的沉默,封念谨假装不经意的用眼角余光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发现跪在殿内的人都是巡逻的侍卫长和皇宫大内御林军的统领,以及皇后。 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在皇帝的寝宫亦或是御书房内看到过皇后了,一时间,他的内心竟隐隐的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声音才冷冷的响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老四,皇后,朕问你们,你们昨夜,都在哪里?” 皇后已经做了一夜的准备,因此听到这话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却还是要做出一点惊疑之色,恭敬的叩了一个头后便道:“臣妾昨夜一直待在寝宫内,没有出过寝宫的大门。” 皇帝眼神划过一抹阴暗,他自然知道自己昨夜是宿在皇后的寝宫内的,皇后有没有出过门他比谁都要清楚,但是他今早莫名其妙的在御书房内醒过来,又做了一个让他心情极度不好险些要杀人的梦,不由得便冷了一张脸,觉得自己做这梦多半是皇后给自己吃了什么,但他又拿不出证据来,所以只能够先行按耐住自己。 他把目光从皇后的身上收了回来,不由自主的看向封念谨,一时间眼底竟是闪过一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惊惧,他想起他今早起来时在书桌上看到的那张纸,纸上书写着‘小心封念谨’五个大字,不由得便觉得隐隐的有些胸闷。 那张纸上的字迹明显便是他自己的字迹,但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写小心自己儿子的话,封念谨的性子他看得比谁都要明白,在他那么多的儿子里,封念谨算是最懂事的一位了。 思及此,他不由得便有些心软,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封念谨道:“抬起头来,告诉朕,你昨晚都在哪里?” 封念谨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异样,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然后道:“回禀父皇,儿臣昨晚一直都待在王府里…….”顿了顿,他又有些无奈,眼底流露出一抹惭愧,又道:“儿臣不才,昨晚半夜和王妃吵了一架,幸得住在儿臣府内的桉荥妹妹缓解了儿臣和王妃之间的矛盾,后半夜过得,还算圆满。”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皇帝的眼神却是落在了一旁的大太监身上,大太监连忙点了点头,他这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有说谎,但是那张纸条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半响后,轻轻的屈起食指点了点桌面,声音不冷不热,清清淡淡,听不出一星半点的情绪:“老四,朕问你,你在外头,做了些什么?” 封念谨内心猛的剧震,他在外头做的事情多了去了,贪污受贿,甚至是招兵买马,甚至连私兵他都养了,所以皇帝问的究竟是哪一件? 他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面上却是有些惊慌失措已经不可置信,连忙俯身跪拜了下去,道:“父皇,儿臣不知道您何以有此一问,儿臣最近是在外面做了件大事,只是这件事,目前还不能让父皇您知道啊。” 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但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放松,果然还是这个儿子最让他省心,但他的语气却是依旧冷淡的,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朕不能知道的事?” 封念谨叹了一口气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声音带着一抹心伤:“父皇,最近这段时间您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儿臣看在眼底忧在心里,所以便派了许多人前去寻找名医,只是找的那些名医不是来凑数的就是来掏讨银子的,实在是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儿臣害怕被父皇您责骂不务正业,所以便一直没有同您讲起。”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抹赞赏,皇后却是听得心肝一颤,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恨意,封念谨这一手牌打的是真好,明明已经控制住了皇帝的心神,却还要来博同情! 皇帝果然挥手让封念谨起身,然后道:“你有心了,只是朕的身体很好,不需要再为朕寻名医了。”顿了顿,他又道:“反倒是朕现在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封念谨谢了恩之后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静候皇帝的吩咐,只是脑海里却频繁的转动着思绪,他莫名其妙的觉得今天的皇帝很是奇怪,好像对他产生了不同以往的依赖感,以前就算是会吩咐他做一些事情,大多数时候,皇帝都是暴躁且疑心重的,就算会对他抱有希望,也绝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 他内心隐隐感到疑惑,难不成是皇帝身体里的蛊虫出了问题?但是要是出问题的话他这个下蛊的人不可能感知不到的。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已经露出了一脸凶残的模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声音低哑有阴毒:“皇后,朕问你,昨日朕离开你的寝宫时,是从何处离开的?” 皇后隐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的拽在一起,连带着后背也隐隐有些湿润,在这样已经大冷天里,竟是生生的留下了惊惧的汗水,但她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模样,恭敬的道:“陛下,臣妾不知,臣妾一早醒来的时候,陛下您已经不在寝宫内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诛杀 第三百六十二章:诛杀 皇帝却没有因为她面上不动声色却淡定的表情而不怀疑她,反倒是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那气力,竟是险些便要把桌子给震碎。 他眉眼间带着狠厉的看向皇后,哑着声音道:“你不知道?难不成就连朕起身的动作你也不知道?你便是这样照顾朕的!” 皇后一听身子立马一抖,匆匆忙忙的叩拜了下去,声音哀切:“臣妾惶恐,陛下恕罪,实在是臣妾这两天心心念念着陛下的康健以及桉荥的嫁妆,因而才思虑过重,晚间睡得更熟了一些。” “恐怕你念叨着是并非朕的康健,而只有你那个好女儿的嫁妆吧。”皇帝阴沉沉的开口,顿了顿后,又道:“难不成皇后是要把朕的整个天下!整个国库都送出去才满意!” 皇后吓得连求饶都不会了,她总算是明白昨晚林归晚那‘适得其反’四个字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了,皇帝的性子又变,他把他的所有暴躁都压了下来,变得阴森又诡谲,连思考事情也都只以他自己的喜好和偏见为主,让人,心慌。 皇后忍不住落下泪来,一半是心酸一半是胆寒,一边磕头一边道:“陛下恕罪,臣妾绝无此意。” 皇帝却不再看她了,目光徐徐的在下面跪着的那些侍卫上环视一周,声音冷的有些彻骨:“尔等便是这样,保护朕的?” 侍卫们一个比一个害怕,连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连忙跪着求饶,皇帝却突然笑了,道:“朕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现在,尔等组成一支护卫队,把皇后的寝宫给朕围起来,从今天开始,没有正的命令,皇后便不得离开寝宫一步。” 话音一落,他看着皇后的目光竟是满满的阴毒,众侍卫连忙躬身叩谢隆恩,继而便领了任务出了御书房,往皇后的寝宫走去。 彼时整个御书房内便只剩下了皇帝,皇后和封念谨三个人,皇后因为坐在龙椅上那个人的一席话,震得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她一点都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发现他起身前来御书房,所以便要被禁足? 御书房厚重的门被太监关上,皇帝挥手示意封念谨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来,脸上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声音却暗含一抹讽刺:“老四,皇后,你们知道朕昨晚梦见什么了吗?” 皇后身体一僵,觉得这似乎才是真正的理由,而封念谨的眉头却是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他倒是很好奇皇帝做了什么样的梦,会对他产生依赖感。 皇帝目光从下面的两个人身上掠过,半响后,才幽幽开口:“朕梦到封喻川带着林归晚回来了,皇后你助他们逼宫,险些便要把朕给害死,但好在朕还有老四在,老四拼了命才帮朕,保住了这个江山。” 天子做梦都是有预兆的,怪不得他会一大早把自己个封念谨叫过来,却是全然不同的待遇,皇后的心被皇帝一席话说得越来越凉,她勾唇酸涩的笑了一声,现在的她,已经彻彻底底的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叩拜了下去,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陛下,仅仅是个梦而已,您可千万不能因此而害了江山社稷啊!” “放肆!”她话音刚落,皇帝便拍案而起,眉眼间满满的都是阴鸷,眉心处的血红之色一闪而过,他焦躁的在龙桌旁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境,半响后,还是猛的抓起龙桌上的砚台往皇后的方向砸了过去。 皇后不闪也不躲,额角出猛的便落下血来,皇帝看了跟气,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后便道:“滚!给朕滚!你们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觊觎朕的皇位,统统给朕滚!” 皇后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不无可奈何,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后,声音冷热:“臣妾告退。”说罢,便颤颤巍巍的起身,有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御书房。 她站在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上,身上的衣裳因为下跪而微微有些凌乱,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又拿出帕子来擦拭了一下额角处的血迹,抬眼看向天上那明媚的阳光,突然觉得无比的寒冷,如若再这样下去的话,盛朝,怕是真的要亡了。 “娘娘,回宫吧。”贴身侍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她嘴角勾出一抹暗淡的笑容,点了点头后便往自己的寝宫走去,虽然那些侍卫已经在那里守着了,但她好歹也是一国之后,在这宫里头能用的人未必就不必封念谨少。 看来在封喻川和林归晚回来之前,她只能尽自己所有的一切力量,让盛朝不要太早枯萎,起码,不能毁在封念谨那样的人手中。 御书房内,皇后离开后,封念谨赶忙起身上前拍了拍皇帝的背,又把人扶着在龙椅上坐好,安抚着道:“父皇不要生气,母后应当也只是一时糊涂才会与您顶嘴,等她想明白了便好了。” 皇帝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的灌了一大口茶水,才觉得心态平复了一下,连带着眼底的血红之色也渐渐消散了一些,不由得便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封念谨见状,又殷勤的接过手去,缓慢的为他按揉着太阳穴。 他一时间感到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贴心极了,但想到那张字条,便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郁闷,只是他原本便没有责怪封念谨,所以当下竟是伸手把那张纸条掏了出来,递给了身后的儿子,道:“老四,朕也不瞒你,你看一看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封念谨不经意一撇,骤然间神情大震,急急忙忙便跪拜了下来,一叠声的喊:“父皇,儿臣,儿臣,这,这实在是荒唐至极!” 皇帝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荒唐。”他挥手示意地上的人起身,又道:“朕告诉你一件事,你的七弟和七弟妹,压根就没死。” 封念谨眼底精光一闪,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自己告诉他封喻川和林归晚没死的事,这样的话,是不是便意味着…… 他脑海里才堪堪起了一个念头,皇帝便道:“朕从来不怀疑朕所做的梦,所以朕交给你一个秘密的任务……”皇帝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残忍,道:“全力诛杀封喻川和林归晚。” 第三百六十三章:送嫁 第三百六十三章:送嫁 封念谨一怔,继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隐隐的兴奋感,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他现在可以明目张胆的击杀封喻川和林归晚了?只要能把他们两个杀了,那他将不必在顾忌其他,皇位也搓手可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惊讶又举棋不定的神情来,道:“父皇,真的要诛杀七皇帝吗?可是,他怎么说也是儿臣的弟弟啊!” “这种弟弟要了有什么用!”皇帝骤然间便怒吼出声,半响后,又觉得自己语气兴许的有些过了,便又道:“罢了,朕给你一道谕旨,也给你一定的权力,举国上下的兵力你都可以调派一部分,只要发现有封喻川同林归晚的蛛丝马迹,便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听清楚了没有?” 封喻川眼底依旧溢满浓浓的悲情之色,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儿臣领旨。” 皇帝满意了,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便对了,下去吧,早日把那两个人的人头提回来见朕。” 封念谨躬身退了下去,皇帝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孺子可教也,也不知道为何,好像今日一早醒来,竟是隐隐约约的对于封念谨产生了不由自主的信任和依赖,但有一个这样合心意的儿子是好事,他也不会多想。 而封念谨在离开御书房后便满心满眼的都是笑意,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了银子赏赐了在地安门口守着的大太监,继而便马不停蹄的奔去了别院,想要与嫣儿分享这难得的好消息。 皇宫大院内总算是消停下来了,而彼时封喻川和林归晚才将将醒来,她原本是趴在他的怀里入睡的,因而一动,便把搂着她的男人给惊醒,她不由得便有些无奈,开口道:“你怎的这般容易醒过来?” 封喻川伸手轻轻揪了一些她的鼻尖,道:“因为有你在身边,我总要时时刻刻顾着你才行。”说罢便又把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怀里,道:“左右也不过才过了一个半时辰,你怎的也不多睡一会儿,昨夜可是一整晚都没入睡的。” 林归晚把那袋埋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然后道:“我睡不安稳,心里总是不太安宁,所以还不如醒过来的好。”顿了顿,她又道:“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对母后做出些什么,我们要不要找个人进宫打探一下消息?” 封喻川一边伸手抚摸她长而柔软的发丝,一边道:“你难不成真的以为我在宫里头没人吗?再多等一会儿,等下便会有人送来消息了。” 她挑了挑眉毛,自然是不相信他在宫里头一个人都没有的,但听到这话还是想要打趣个一两句,启料话还没说出来,门口处便急急忙忙的传来了启月的声音:“主子,出事了!” 两个人同时一惊,连忙起身坐了起来,好在入睡的时候并未脱去外衣,这会儿也只是衣衫凌乱了一点而已,倒是不至于见不得人,因而封喻川在帮林归晚把衣服整理好之后,便挥手打开了房门,皱着眉头道:“什么这般着急?” 启月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一张密报递给了封喻川,然后道:“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皇帝今天早上在御书房震怒,把皇后关在了寝宫内,还派了重兵把守,但封念谨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却是笑容满面。” 封喻川低头看了密报上的字,林归晚也凑近了看,两个人的眉头具是紧紧的皱起,半响后,他用内里把那张纸条震成粉末,继而便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道:“我原先以为母后应当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没有想到,竟是直接便被禁足了。” 林归晚想了想后却是道:“被禁足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她,她牵强的笑了一笑后便又道:“起码这能证明父皇并没有什么把柄去针对母后,禁足在寝宫内安生度日总好过要随时随地提着脑袋过日子。” 确实是这个道理,封喻川的心顿时便也松了一半,人没事那便好,只是,他叹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道:“只是母后这番被禁足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桉荥出嫁的时候,她不能够亲自为自己的女儿送嫁?” 一时间,房内便都是一阵沉寂,半响后,林归晚才低低的道:“罢了,桉荥那边便由我们去送嫁吧。” 封喻川转头看向她,而启月则是直接的便惊呼出声:“林姑娘!”去送一个公主出嫁是这般容易的事吗?难不成林姑娘忘了他们现在还是一群被追杀的人? 林归晚无奈的笑了一笑,道:“桉荥嫁的人是拓跋楼,而拓跋楼已经知道了我们并没有死,所以又为何不能让桉荥知道呢?他们是夫妻,要是能让他们共同享有一个秘密,保不齐还能够增进感情。”她变相的希望拓跋楼能够爱上桉荥,最好也要夫妻同心才行。 封喻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反正我们也是要出城的,找个时间找一找拓跋楼,看看他能不能把回鲜卑的时间延后,最好延后在封念谨大婚后的第一天,我们混在他的队伍里一起出门,想必会事半功倍,也能和桉荥相认。” 这倒是个好办法,林归晚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是能让他想出这样一个周全的法子,不由得便笑眯眯的对着启月道:“去使馆约见一下拓跋楼,便说我有事要找他……” “不许!”她话音还没落,封喻川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林归晚和启月都不由得带着疑惑看向封喻川,他眼底闪过一抹郁闷,冷着脸道:“告诉拓跋楼,是我要找他,半个字都不许提起归晚,听到了没有?” 启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而林归晚却是无比的无奈,摇了摇头后道:“去吧,按我说的告诉拓跋楼就行,不要理会你家主子。” 启月连忙应道:“是,林姑娘。”主子都要听林姑娘的,那她们这些做下属的,当然也要听林姑娘的。 启月走后,封喻川一把便把林归晚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皱着眉头道:“拓跋楼对你还没有死心呢……” “可是如果说是你要见他的话,那他一定不会来的啊。”林归晚笑着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脸,笑眯眯的问:“对不对?” 第三百六十四章:我害怕 第三百六十四章:我害怕 封喻川虽然心里不太好受,但到底还是被她给逗笑了,不由得便道:“那你和拓跋楼见面的时候,我要在你身边陪着你才行。” “你敢不陪着我!”林归晚伸手轻轻的揪了一下他的鼻尖后再道:“你要是不陪着我的话,我被占便宜了怎么办?” 他这下子便是真的开心了,连心底隐隐的郁闷都消失不见了,林归晚不由得便觉得有些无奈,果然男人还是要哄着才行。 封喻川把林归晚抱着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相互依偎,竟是难得的静谧和温暖,这想必也是当下这样奔波劳累的日子里唯一的一丝温暖。 与此同时,封念谨的别院内,嫣儿一边坐在院子一旁的银杏树下,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正在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锈肚兜,自从把那封信传递出去给了阿若时候,她便已经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等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便要用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封念谨走进别院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银杏树下绣花的嫣儿,她嘴角挂着浅笑,眼底满满的都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意,一时间,他整颗心便全部都软了下来,竟是不愿意往前再走一步,生怕毁了这样美好的情景。 他的嫣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美丽又温婉,连眼底都带着温柔,这样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了。 守在嫣儿身边的静静抬眼间看到了封念谨,急急忙忙的想要行礼,他连忙挥手阻拦,但却已经来不及了,静静恭敬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奴婢给王爷请安。” 封念谨无奈,只好挥了挥手示意静静退下,继而便迈步往嫣儿所在的方向走去,抬眼间却看到嫣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温柔的笑意,只剩下一片冷漠。 他脚步一顿,眼底骤然间浮现出了一抹怒意,何以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便总是要用这种冷漠的表情,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生气。 嫣儿看着逐渐走近的封念谨,内心不可抑止又开始刚打酸涩,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她竟是不由自主的便站了起来,侧身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她无意间做出来的举动,封念谨眼底的怒火一下子便闪了起来,一把拽住了嫣儿的胳膊,声音清冷又带着一抹怒气:“你为什么要躲?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为什么要躲我?” 嫣儿被他吼得一愣,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但却不至于被吓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低声道了一句:“放开我。” 封念谨对她的执念已经深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会有放开的时候,大手一揽,便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住她的腰,紧得没有一丝丝的缝隙,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 他的薄唇凑在了她的耳边,声音里隐隐带着一抹控制不住的欣喜,也有一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乞求:“嫣儿,父皇已经全然信任我了,我很快便要当皇帝了,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太子,你便是我的皇后,嫣儿,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好不好?” 嫣儿第一次露出了动容的神色,却不是答应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难受和心酸,她伸手回抱住了男人的腰,封念谨的身体明显一僵,继而便涌上了浓浓的欣喜,想要拉开身体看一看她的脸的时候,她突然用了点力气不然他动弹,他便乖乖的抱着她,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嫣儿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半响后,突然低低的道:“念谨,你总是不懂我要什么。” 他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安,突然便收紧了手臂,紧接着又听得她道:“我很爱你,可爱你不代表我赞同你,我害怕这样的爱总有一天会让我迷失,封念谨……” 她松开了搂着他腰际的手,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小手颤抖着抚摸上了他的脸颊,轻轻的摩擦着,声音低哑带着一抹痛苦:“封念谨,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你哪位正妃一样,变得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勾心斗角,终日里只为了一点微薄的权力而算计,陷害,到那时候,你一定会厌恶我,讨厌我……” 她眼底滑下一抹泪来,仅此一滴,滑落在下巴处,落在了他的袖口,晕染出一圈水渍,她持续那种几乎让两个人都一并心碎的声音:“我不愿意让我变成那样一副勾心斗角的样子,念谨,我害怕,你懂吗,我害怕。”不是不爱你,是真的怕到了极致。 封念谨不敢看她心碎的脸,只能牢牢的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低低的开口道:“嫣儿,你嫁给我吧,我们之间缺一场婚礼,如果……” 他艰难的闭起了眼睛,终于是做出了一点让步:“如果你真的觉得不适应,没有办法待在我的身边的话,那我便……放你走。” 她身体一颤,半响后,埋在他的怀里悲恸哭泣,他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思量着,他绝对要像个办法,让怀里的这个人永永远远都离不开他,让她心甘情愿的待在他的身边。 这边看起来一片浓情蜜意,但封念谨的府邸内可就没有那么温馨,桉荥醒来时便立马便接到了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连忙马不停蹄的赶回公里去,林风眠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不由自主的暗恨,封念谨从宫里头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别院,这让她原本已经沉静下来的心再一次掀起滔天巨浪。 林风眠眉眼阴沉,把屋内的婢女全部赶了出去,然后打开了房间内的后窗,轻轻把手搭在嘴边吹了一声短促的哨音,听起来便像是一只小鸟在叫唤,没人察觉得出来是她在召唤信鸽。 等她的手上停了一直信鸽后,她立马把自己写好的纸条塞了进去,然后放飞,眼底总算是亮起了这么多天以来最为真心的笑意。 封念谨以为把她关在府内便能够控制住她,但她可是太尉府里的小姐,要是手上没有握着一群肯为她卖命递消息的人,那她这些年也便是白活了。 不过也是要感谢封念谨把她困在了王府里,这样她才能够一步一步摆脱自己的嫌疑,等到将来要去别院‘迎接’那位嫣儿的时候,才能够做到最为神不知鬼不觉。 第三百六十五章:听天由命 第三百六十五章:听天由命 皇宫内,皇后正靠坐在软塌上小寝,她昨夜一整晚都未入睡在,这会儿事情已定,她被禁足,心态反倒是松了些许,躺在软塌上竟也能小小的眯一会儿。 还不待她真正的进入沉睡当中,殿门口便传来了一声怒喝:“让开!本公主要进去看母后!你们这些人凭什么拦着本公主!” 桉荥的话音刚落下,便紧接着响起了另外一个很是为难的声音:“公主殿下恕罪,实在是没有陛下的指令,下官也不敢放您进去……” 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抬手把一旁贴身侍候的婢女唤了过来,温声道:“去,把公主请进来。” 桉荥还在和守门的侍卫理论,不待她开口骂人,原本紧闭着的殿门便突然被推开了,皇后身边跟着的大宫女恭恭敬敬的对着桉荥行了一个礼,继而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进殿。” 一旁的侍卫长听了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诧的神色,似乎想要再拦,但大宫女却是又道:“陛下只是禁了皇后娘娘的足,并没有不准人前来探望,各位侍卫还是各司其职便可以了,不该管的事便不要多管。” 她话音一落,侍卫长便觉得有些戚戚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桉荥见此便也没有再耗下去,三两步便迈进了殿内,急急忙忙的往皇后所在的地方赶去。 大宫女转身把殿门关上,空间留给里面那对即将分离的母女。 皇后依旧躺在榻上,身上搭着一张毯子,长发散了下来披散在软塌的一侧上,仔细一看能够看到隐隐约约的白发,桉荥突然便止住了脚步,莫名的感到内心揪疼,隐隐的有些心酸。 她轻轻的移动步伐往皇后的身边走去,蹲在了软塌前,柔嫩的小手覆盖在了皇后搭在毯子上的手背上,声音低低的待在一抹哽咽:“母后,桉荥回来了。” 皇后的睫毛颤了两下,继而便缓缓的掀了开来,眼底清明带着暖暖的爱意和笑意,一边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一边轻声道:“回来便好,昨晚在老四那里住得如何?他可有为难你?” 桉荥摇了摇头,在自己的母后面前也丝毫不注重礼仪,双腿一伸便在地毯上坐了下来,然后把脑袋枕在了塌上皇后的胳膊上,声音里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讨厌:“四哥倒是没有为难我,虽然起先说要把我送回宫,但后头还是让我住下来了,只是……” 她皱了皱眉头,紧接着道:“只是四哥府里的那个王妃委实太过讨厌,不仅仅做作还爱耍心机,比父皇的宁贵人还要讨厌。” 皇后闻言不由得轻轻一笑,末了又觉得有些忧愁,这般嫉恶如仇的性子,将来嫁去了鲜卑可要怎么办才行?拓跋楼可是王子,将来是要继承整个鲜卑了,按照桉荥这样的性子将来如何与后宫的女人去争宠? 皇后的眼底险些落下泪来,连忙偏转过头去擦干,然后笑着道:“既然讨厌便不要和她走太近,本宫也是看出来了,林风眠虽然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实际心底里堪比毒妇……”顿了顿,又道:“左右你过几天便要嫁去鲜卑了,也不必与她再见面。” 桉荥心里一紧,脑海里回想起拓跋楼高大的身影,莫名其妙的觉得脸有些红,但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出嫁了,那这宫中便只有母后一个人艰难度日了,不由得便觉得心酸,想了想,竟是问道:“母后,您日前不是一直不愿我嫁去鲜卑的吗?怎么这会儿竟是又同意了,您这样让女儿怎么办,女儿可是要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皇后眼底划过一抹欣慰,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浓烈的哀伤,她伸手揉了揉桉荥的脑袋,低声道:“嫁去鲜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皇宫……”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只是道:“桉荥,你答应母后,若有朝一日你觉得在鲜卑过不下去了,也不要回盛朝来,尽管远走高飞,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便是。” 她突然想起了林归晚,要是自己的女儿能和归晚一样,自由自在,恣意洒脱,那人生变比会更加的圆梦吧。 桉荥总算是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她着急忙慌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母后,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道:“母后,要是桉荥真的在鲜卑过不下去了,自然是要回盛朝来找您的,您又为何要让女儿远走高飞?” 她眉头皱了起来,又道:“还有,母后您为何会被父皇禁足?殿外还守着那么多人,都是父皇派来看着你的吗?这……这……父皇为何能够这般做!” 她说到后来,竟隐隐的有些愤怒,皇后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你父皇一时糊涂,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用严肃且郑重担忧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儿,难得的用上了自打桉荥出生以来的最为正经的语气:“桉荥,你答应母后,不管将来盛朝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回来。” “母后!”桉荥眼底露出震惊的神色,抬眼看着自己的母后,眉眼间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皇后起身坐了起来,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声音温和且温柔:“桉荥,不要去找你父皇,不要去为母后求情,在宫里头剩下的这些日子,便安生的过你自己的生活,母后,等着你出嫁的那一天。” 桉荥眼角处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声音抽抽搭搭的难受极了:“为什么不能去找父皇?为什么不能为你求情?父皇最疼我了,我要是跪着求他他一定能够放你出来的。” “傻孩子,哭什么。”皇后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叹气:“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便这般哭,是要叫母后心疼死吗?” 桉荥不由自主的便止住了眼泪,但还是抽抽噎噎的吸鼻子,皇后笑着摇了摇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是母后要告诉你的。” 她直直的看向自己的孩子,半响后,低声道:“小心封念谨。”顿了顿,又道:“出嫁之后,你会见到两个意料不到的人,他们会保护你。” 皇后已经没有办法为她自己打算了,那她便只能为自己的女儿打算,皇帝对她的防备很严,她顶多也就只能再递出去一条消息给封喻川罢了,乞求他们保护自己的桉荥,今后,便听天由命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计较 第三百六十六章:计较 皇后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便挥手示意桉荥出门,继而又躺回了软塌上,轻轻的阖上了眼睛,声音温雅:“回去吧,记得不要去找你父皇。” 桉荥还想要多说两句话,但皇后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连呼吸也平稳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不由得便只能咬了咬牙,起身出了门。 她站在皇后的寝殿门口,原本想要回自己的宫中,毕竟刚才母后说了不能去找父皇,但只是刚刚转了个身,她便又觉得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心来,哪里又公主出嫁一国之母却被禁足的道理,思及此,她便又重新转了个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皇帝正坐在龙椅上大发雷霆,龙桌上摊着一份奏折,上面写的是西南处某个地区遭了大旱,险些爆发出瘟疫的事,他早先便已经吩咐臣子好好的处理这件事,但没有想到,情况竟是愈发的严重。 皇帝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正准备让人把那一干大臣都叫过来训话的时候,大太监却突然在门口禀告:“陛下,桉荥公主过来了,可要召见?” 他眉眼间骤然划过一抹阴鸷,低低的吼了一声:“见!” 桉荥迈步走近御书房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父皇的身边原本是要站着大太监的,但这会儿竟是换成了一个年级稍大的嬷嬷,她眉头浅蹙,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皇帝眼神阴毒的看着她,视线从上看到下,过了不知道多久,竟是对着一旁的嬷嬷道:“带到后殿,查!” 桉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猛的便抬起了头,却看到身材高大的嬷嬷站在了她跟前,一把就把她拽了起来往后殿走去,她一急,眼泪便匆匆忙忙的落了下来,一边试图挣脱开嬷嬷的禁锢,一边转头对着皇帝道:“父皇?父皇您为何要这样做?父皇?” 她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嬷嬷拖到了后殿,紧接着,后殿里便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和咒骂,到了后来,只余下了从高到低的哭泣。 皇帝生怕皇后利用桉荥往宫外递消息,所以便让嬷嬷对桉荥进行搜身,衣服一层一层的剥落,尚且年幼的桉荥公主第一次经历什么叫做绝望。 等嬷嬷宠宫里出来对着皇帝回禀什么都没有找到的时候,皇帝的心情才总算是好了一些,挥手示意嬷嬷把桉荥送回寝宫,便继续审阅起桌上的奏折。 桉荥已经被吓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嬷嬷把她背了起来往公主住的宫殿走去,她趴在嬷嬷的背上,转头看向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半响后,眼角处滑下了泪水。 在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帝王家的亲情究竟有多淡薄,平日里对她宠爱非凡的父皇不顾他的意愿要把她嫁去鲜卑,现在还因为一点小小的怀疑,便着人搜了她的身,用的还是那般不堪的做法。 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去回想了,此时此刻,她只想到了皇后让她远走高飞的话。 另外一边,在桉荥走后,皇后的眼睛便重新睁了开来,掀开毯子站起了身,往一旁的书桌上走了过去,挥笔写了一张字条后,静静的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大宫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她把那张纸条递了过去,大宫女叹了一口气,这回估计也就是最后一回往宫外递消息了,毕竟等皇帝的注意力从公主身上转移之后,便又会重新落在皇后的身上。 封喻川和林归晚正坐在书桌便一起阅读文书时,启月的声音便再一次在门口处响了起来:“主子,林姑娘,宫里头递消息过来了。” “进来吧。”林归晚缓了一声后便又低头去看封喻川手里的文书,她原本就知道封喻川所做的生意多,但没有想到竟是多成了这样,不仅仅在各处都有酒楼,当铺,甚至还有好几处地,活生生就是一个大地主。 她看得来了兴趣,觉得要是她的事业也能做的这样大的话,那她岂不是便不用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虽然她现在也用不着精打细算。 封喻川见她对这方面有兴趣,便想着要把各处的账本找来给她看,还没动手去翻书桌,启月的身影已经近在了眼前,把一张字条递了过去,道:“主子,这是宫里头传出来的。” 他眉头皱了起来,展开字条看了全部的内容后不由得又是一叹,对着林归晚道:“看来母后和我们想到一处去了。”顿了顿,又道:“只是以后要是想要时刻知晓母后的处境,怕是极其的艰难。” 林归晚的眉头也跟着皱起,低头看了一遍字条后不由得哀叹,父皇也当真是糊涂到了极致,母后竟是就这样被关了起来。 启月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便准备退下去,但才堪堪转了一个身,封喻川却是道:“慢着。” 她连忙又转了回去,问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他伸手揉了揉睁开身边人的脑袋,严肃难得的正经了很多,道:“以后便不要叫林姑娘了,直接叫夫人吧。”两个人原本就是成了亲了,怎的这些下属还这般的没有眼力见儿,一口一个林姑娘的叫着。 林归晚的脸蹭的一下便红了起来,启月却是笑眯眯的应道:“知道了主子,我这就通知下去,以后要叫夫人才行。” 看着启月的身影走远已经逐渐被关起来的房门,林归晚终于恼羞成怒的拍了拍封喻川的胳膊,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些问题,我还当你要让启月往宫里头去一趟呢,没想到……”竟是提这种微不足道的称呼问题。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脸封喻川便觉得好玩,伸手掐了掐她软软的脸蛋后便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道:“宫里头是去不了的,我们这段时间要安生一点,连多在皇城内走动都做不到,遑论是去宫里头走一遭。” 他伸出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后便又道:“还有,那怎么能算是不正经的事你是我的妻子,自然就是他们的夫人,我左右也不过纠正一个称呼罢了,你怎的这般计较……啊,别掐,疼!” 封喻川一边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道:“好好好,你不计较,你一点都不计较。”林归晚这才心满意足,靠在他的怀里好半响后,突然道:“那我的生意岂不是就不能做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开心 第三百六十七章:开心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低眼看着怀里的人,声音里隐隐带着一抹笑意:“你舍得和我讲你要做的生意了?” 林归晚一怔,不由得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极其小声的道:“先前不是还没和好吗……” “嗯?你说什么?”他又挑了一下眉头,专门俯身去听她在说些什么,她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道:“你到底要不要听了?” 他只能赶忙讨饶,继而便听得她道:“我原本是想要让云起盘下间铺子,做些女孩子用的面膜生意和服装生意的,但……” “什么是面膜生意和服装生意?面膜是易容用的物件吗?还有服装,是裁缝铺?”她话音还没落,封喻川便打断了她的话,眼底带着疑惑看了过去,就连声音里也夹杂着浓烈的不解。 林归晚险些一巴掌拍死自己,脑海里迅速的转动了一圈后便道:“面膜其实就算覆在脸上的一种东西,我不是做过一款抹脸的香膏吗?面膜就是从那款香膏上衍生而来的,效用应当是会加倍的好,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她盗用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吧,毕竟这是个架空的时代。 思及此,她便更加理直气壮了一些,又道:“至于服装声音,并不是裁缝铺,我原先想的是找几个绣娘,然后按照我给的图纸去做衣裳,做出来的衣裳我们就放到铺子里头卖,款式的误会画得新颖一些,皇城里头的贵族小姐多,铺子的名声要是宣传起来了,生意想必不会差。” 封喻川是真的震惊了,他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人呢,半响后,不由得哑然失笑,身后点了点她的脑袋后感慨一般的道:“我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怎的鬼点子什么的就这般的多?” 他摇了摇头后又道:“你要卖的两样东西都很好,只是会不会太过麻烦?毕竟要你亲手来做。” 林归晚摇了摇头,心想他没有怀疑自己就好,因而便笑眯眯的道:“倒是不会麻烦,面膜的话我只需要列个药方出来,再做出个样品便行了,服装的图纸,我脑海里已经有了几个图样,一个月或者半个月推出两件新款便行了,那些贵族小姐见识了衣服的不同,自然会趋之若鹜。” 封喻川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重新找店铺未免太过麻烦,推行力度也难了一些,我在城中有一家琉璃阁,是一架裁缝铺子,你想要卖的衣服放在里面卖便可以,连那个什么面膜也可以专门隔一格子出来售卖,这样可好?”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想了想,便又道:“还有,我有件事要同你讲,我手下经营着的店铺多,原先都是鸿影帮忙管着的,我只是偶尔看一看账册而已,你……” “打住打住!”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归晚打断,她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我既是让云起帮我去找铺子,那便是不愿意管这些事,更何况我们即将前去寻找解药和手札,哪里有时间管这个生意,所以还不如全部都交给云起和鸿影,这样我们也可放心。” “也好。”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那你以后可不能偷懒留我一个人看账册。” 林归晚窝在他的怀里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道:“那可不一定,我便是这般的懒。” 顿了顿,她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由得便兴致勃勃的抬起脑袋看向面前的人,道:“对了,云起在帮我找铺子的时候发现了一间有趣极了的店铺,我想要做一种别人想不到的生意。”她偏了偏头,道:“你快问我是什么生意。” 她眼睛里的光亮太过于明显,把封喻川的兴趣也引了起来,不由得便顺着她的话题问了下去,她眼底的光亮更甚了一些,故作正经的道:“我要开一间,鬼屋!” 鬼屋?封喻川眼底有着不可置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两个字吗? 林归晚为他讲了开鬼屋所需要具备的一切以及即将带来的效益后便把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道:“也不知道云起带回来的故事经精不精彩,可千万别是那种穷书生为了自己的幸福,编就了一个漂亮女鬼的故事……” 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封喻川低头看着她的侧脸,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他这会儿是真想看一看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了,明明是一个大步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何以便会和其他人全然不一样,就算是久经风月场所,见惯了世间繁华以及做过多种生意的鸿影,恐怕也没有这样奇特的想法。 开鬼屋?真是亏得她想得出来。 他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罢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只是若是真的开了鬼屋,可一定要悠着点才行,莫要把人给吓坏了。” 林归晚当然知道那些世家公子和贵族小姐都不禁吓,左右也不过是图个兴趣罢了,因而便笑吟吟的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便又把手伸了出来放在他的跟前,眼底闪着精光。 封喻川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她这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他亲一亲她的手?思及此便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哪里知道她却一把便抽了开去,有些不悦的道:“你难道不该给我银子吗?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投资一下我,等赚银子了我分一些给你,好不好?” ‘投资’又是什么意思?封喻川的眉头浅浅皱起,但很快便被她委屈极了的眼神所掠夺了所有的思绪,不由自主的便低头在她的鼻尖处亲了亲,又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笑着道:“连我都是你的,更何况是银子?”顿了顿,他又道:“你想要多少,尽管拿便是了,何须同我讲。” 要是一早便知道他这般大方又这般有钱,她何苦自己辛辛苦苦的赚钱在,直接让他出资不就行了吗? 林归晚心里暗暗后悔却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俯身在他的胸口处,幻想自己那间鬼屋若是真的开了起来的话,人流量有多少,以及能赚多少钱,这恐怕是这么多天以来,她唯一觉得开心的事情了。 封喻川低头看着她的笑脸,骤然间觉得生活也不过就是这样,只要她开心了,那他便也能跟着开心起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小事情 第三百六十八章:小事情 林归晚和封喻川还在腻歪的时候,启月便前来禀报说已经把拓跋楼请了过来,以及江云起想要见一见林归晚。 封喻川原本还是笑着的脸立时便暗沉下来,心想这么一下子便来了两个,真想把林归晚藏起来不让她出去见人。 林归晚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继而便道:“别苦着一张脸了,拓跋和云起又不是外人,你怎的就这般防备。” 他苦着一张脸看着她,幽幽的道:“就是因为不是外人才防备的,要是是陌生人的话,估计你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了。” “那可不一定。”她偏了偏脑袋,想了想后便道:“拓跋长得英气挺拔,云起又长得温润如玉,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我的眼睛可是会不由自主……唔……” 她话还没说完,双唇被被封喻川给堵住了,男人原先还带着一股惩罚的意味在啃咬他的薄唇,但到了后来却变得莫名的温柔缱绻,极尽自己的满腔热血。 一吻过后,林归晚懊恼的把脑袋抵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有些羞愤的道:“不就是说句话而已,你怎么这般……这般……” 封喻川伸手揪了揪她的鼻尖后道:“这是给你一个警告,以后不要随便想别的男人,听到了没有?”说罢便把她抱好坐在了椅子上,对着外面的启月道:“把拓跋楼叫进来吧。” 拓跋楼原本就站在门口等,他武功高强,自然也耳聪目明,屋子里头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心里莫名的便感受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后,才平复下心情,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已经恢复了一片自然,只是仔细观察的话,林归晚的嘴角处有着淡淡的破皮,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红色,他的心又开着紧密的泛起了疼痛,脑袋微微低垂着,轻轻的阖了一下眼睛后再睁开时,里面已经一派清净。 启月上了一壶茶和几盘点心后便退了下去,林归晚为面前的两个男人各自斟了一杯茶后,便笑着对拓跋楼道:“冒昧把你请过来,会不会打扰到你?” 拓跋楼看了一眼一旁的封喻川,又想到自己那颗依旧隐隐作痛的心,不由得便道:“当然不会,只要是你找我,那我随时随地都有时间。” 他说的自然又坦然,林归晚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干笑了两声,封喻川的眼神却是瞬间便冷了下来,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寒气,拓跋楼一边喝茶一边觉得自己的心虽然依旧疼着,但起码心情好了一些,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也不会太难熬。 林归晚自然也感受到了封喻川身上的寒气,不由得便有些愁苦的叹了一口气,生怕两个人再度吵起来,便直接对拓跋楼挑明了请他前来的来意,道:“拓跋,我这次……” 她话音还没落,身边的封喻川突然就把杯子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她身体一僵,半响后,笑容突然假了很多,呵呵的笑了两声后道:“我们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拓跋楼自然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不悦,但只是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便是了。”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继而便道:“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个好友被困在了封念谨的王府里,此番正准备在封念谨大婚之日把人救出来,但又怕救出来后没有机会出城,所以想要混进你的和亲队伍里一并出城……”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你不日便要出城了,时间上有些对不上,所以便想要问问您,鲜卑那边有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如果没有的话……”她抬眼看向拓跋楼,真诚的道:“如果没有的话,可否把和亲的时间再延后一些,把和亲之日和封念谨的大婚之日安排在同一天。” 难得能听到她求自己办事,就算鲜卑真的有急事,那也能够往后拖一拖,况且近来鲜卑休国养民,只要不打战,那便是一派国泰安民,不必急着回去。 思及此,他便道:“这都是小事,你提出来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不答应,既然要把和亲之日延后到和封念谨大婚同一日的话,那我便进宫和你们盛朝的皇帝说一说。” 林归晚的眼底立马闪过笑意,不由得便又为他斟了一壶茶,还把糕点移得近了一些,道:“谢谢你,拓跋,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你就尽管说,不用客气。” 拓跋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看了一眼一旁逐渐散发着低气压的封喻川,突然挑了挑眉,道:“眼下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不知道你可否一助?” “当然可以,你请说。”他还没说是什么事,林归晚便一口答应下来,封喻川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身边的女人,她是疯了吗?要是拓跋楼的要求是让她跟着他回鲜卑的话怎么办? 封喻川眼底的神色太过明显,拓跋楼又挑了一下眉毛后道:“事情很简单,就是……”他笑眯眯的看着封喻川,一字一句的对着林归晚道:“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林归晚一怔,继而便直接转头看向了封喻川,男人眼底隐隐的有怒火一闪而过,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顺了顺他的毛后便道:“很快的,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等我和拓跋聊完第一时间便出去找你,好不好?” 她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封喻川眼底的怒火却依旧莫名其妙的消散了个干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后便起身出了门,但当门扉重新合上的时候,他却又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注意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在封喻川离开后,拓跋楼松了一口气,一口饮下了一整杯茶,对着林归晚笑眯眯的道:“我知道封喻川一定会在门口里听着我们的对话的,请不请他出去无所谓,我只是不想看到他那张脸而已。” 他的话太过直白,林归晚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她无奈之下只能转移话题道:“拓跋,你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顿了顿,又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第三百六十九章:爱你 第三百六十九章:爱你 拓跋楼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事情,是伊颜的事情。” 流萤?林归晚一怔,半响后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说了什么,不由得便有些哑然,难道流萤出什么事情了吗?虽然流萤背板她且离开了她的身边,但到底也帮了她许多,且是她初初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收留的第一个人,多少也是有感情在的,不由得便有些着急的道:“流萤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拓跋楼叹了一口气,一想起自己这个妹妹他便觉得有些头疼,伸手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当成酒一样就喝了下去,然后道:“你应该还记得,伊颜中意的人是谁吧?” 她一愣,半响后,突然从口中低低的道出了三个字:“江云起。”说出这三个字后,她不由自主的便又叹了一口气,流萤会离开她的原因便是因为江云起,只是可惜妾有情郎无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流萤的心依旧放在江云起身上。 拓跋楼现在只剩下了叹气能够表达他的感受,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道:“伊颜把一颗心都挂在了江云起身上,我怎么劝说都没用,现在还想着要不回鲜卑,默默的在江云起身后守着他。”顿了顿,他又道:“伊颜好歹也是鲜卑国的公主,鲜卑的勇士那般多,她怎么能把一颗心都挂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上。”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倒是猜出来了拓跋楼想要让她做些什么事了,但是她也未必能够做到,毕竟流萤的执念那般深,她饮了半杯茶水后对着拓跋楼道:“你想让我劝说流萤对吧,我可以尝试劝一劝她,但我不确定她会听我的。” 拓跋楼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她一向比较听你的话,我便想着若是你能帮我劝一劝她,想必她当真能够放下心结。” 林归晚点了点头,虽然不觉得流萤会听她的,但多多少少两个人也算相识得久了,起码也会听进去一点话的,两个人又聊了两句,拓跋楼便准备离开,只是在起身的时候,突然间想起了刚才封喻川生气而面前的人无奈的哄劝时的情景,不由得便皱起眉头。 他面色由于的看着林归晚,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还是道:“封喻川若是欺负你的话,便尽管同我讲,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顿了顿,他又道:“再不济,我便带着你远走高飞,任他怎么追都追不到才最好。” 林归晚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好。”想了想,又道:“你今晚便把流萤嗲过来吧,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说,千万不要同我客气。” 看着她的笑脸,拓跋楼突然想要伸手揉一揉她的脑袋,但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伸出去,只默默的背在了身后,道了个别后便转身离开,打开屋门的时候,恰好便对上了封喻川冷厉的眉眼,不由得便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迈大步伐离开了百花楼。 封喻川转身进了屋子,猛地就挥手把屋门关上,一语不发的看着林归晚,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林归晚自然知道他是什么都听得到的,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揽住了他的胳膊,讨好的道:“我们说的都是场面话,场面话而已,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吗?” 封喻川低头看了她一眼,半响后,突然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手臂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紧得没有一丝缝隙,似乎是想要把人揉碎了捏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顿时有些怔然,心想该不会和拓跋楼的对话当真伤到他了吧,不由得便伸手回抱过去,小手搭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拍了拍,想要开口安慰两句的时候,却骤然间听得他道:“我会好好保护你,会好好照顾你,会一辈子对你好,绝对不会有让你想离开我的那一天。” 顿了顿,他又道:“我有可能会做得不好,但如果你对我失望了,或者是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他实在是怕极了,刚才林归晚回答拓跋楼的那一句‘好’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实在是有些胆战心惊,生怕怀里的人当真便会因为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离他而去。 林归晚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会让他这般纠结和担心,不由得便把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蹭了蹭后道:“左右也不过是一些玩笑话,你怎的看得那么重。” 说罢她便又把头抬了起来,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笑眯眯的道:“我这辈子也就只爱你这么一个人了,就算你再不好我也还是爱你,更何况……” 她伸出一只手掐了掐他比女人还要软的皮肤,又道:“我猜你也没有胆子敢做出什么不敢做的事情,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第一时间把你揍一顿!” 她说得恶声恶气但眼底却满满的都是笑意,封喻川不由得便也跟着笑了以来,一把把她牢牢实实的拢在了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感到内心无比的满足。 想了半响后,突然道:“不管怎么样,我刚才那些话都是真心的。”顿了顿,他又道:“归晚,晚儿,晚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能离开我。” 林归晚埋首在他的怀里,眼底竟是隐隐有些湿润,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平复了心底的艰难,笑着道了一个字:“好。” 同样的字,却带给了他不同的感受,封喻川伸手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紧得没有一丝缝隙,这般紧的接触下,他却看不到她眼底伤痛又纠结的神色。 与此同时,拓跋楼已经三两步便回到了使馆,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大迈步便走进了流萤的房间里头,果不其然,再一次看到她神色黯然的坐在窗口,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上一次他偷拍出去见了江云起回来后便一直都是这样一幅模样,他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连半句话也不肯说,劝她吃点东西,她每次吃了一两口便又吐了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起来莫名让人心疼。 拓跋楼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伸手揉了揉流萤的脑袋,眼底带着一抹心疼,轻声道:“伊颜,多多少少吃一点东西吧,晚上我带你去见个人。” 第三百七十章:祈愿 第三百七十章:祈愿 流萤的神色有些怔松,微微的仰头看向身后的人,眼神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光彩,想要开口说句话,却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张了几次口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拓跋楼叹了一口气,倒了杯茶给她饮尽之后,便道:“何以既不吃饭又不喝水,你是想活活把自己给饿死吗?”顿了顿,他又道:“你这样又如何让王兄放心,让父皇和母后放心?” 流萤眼底有着隐隐的泪光,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在针对江云起的事情上,拓跋楼这般温和的和她说话,想起江云起,她原本只是浅浅泛着泪光的眼睛骤然间便直接落下了泪水,突然想要寻个依靠,便伸手搂住了兄长的腰,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一边拍着妹妹的肩膀一边温声道:“哭吧,哭出来便好许多了。” 流萤足足哭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才微微止住了泪水,看着王兄衣衫上那湿了一片的痕迹,不由得便有些涩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抽了一下鼻子后道:“王兄刚才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是要去见谁?” 总不可能是江云起,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半响后又有些难受,心想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为何还要念念不忘呢? 看着她又开始黯然神伤的身影,拓跋楼不由得便在心里暗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带你去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顿了顿,又道:“你和她好好的聊一聊,保不齐……便能够解开心结了。” 流萤一怔,心想要是当真能解开心结的话,那她也不用伤心忧虑成现在这幅样子了,但她又不忍心拂了兄长的好意,因而便只能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拓跋楼又陪着她说了两句话,又让侍女上了一碗温补的药粥,好歹是喂她吃下了小半碗,看着她这回不再吐出来后,心想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了使馆,既然答应了林归晚,那便还是先一步去找皇帝的哈。 流萤看着拓跋楼离开的背影,半响后,又险些落下泪来,连忙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这般的脆弱,心想就算是江云起不喜欢她,但她至少还有关心以及爱护她的家人。 “公主,想哭便哭出来吧。”一个压抑着心疼的声音突然间在她的身边响了起来,流萤有些怔然,抬眼看过去时,便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达奚雾。 达奚雾叹了一口气,半响后,在地上蹲了下来,继而突然伸手抓住了流萤的小手,她一惊,连忙要挣脱开开,他却稳稳的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哑着声音道:“别动。” 他语气有些严肃,她不由得便被震慑住了,竟真的是一动也不敢动。 达奚雾低头把额头抵在了她的手背上,像是在进行一种虔诚的仪式一般,眼睛紧紧的鼻子,声音淡淡的,带出了一股莫名的神秘感:“希望长生天保佑我们鲜卑的公主殿下,愿公主殿下百事无忧,安乐安康。”顿了顿,他又道:“达奚雾愿对长生天起誓,这辈子定当倾尽毕生,永远守护公主殿下。” 流萤不由得心里一暖,鼻尖酸涩,长生天是鲜卑的守护神,鲜卑的族人对于长生天的信仰是不可想象的,达奚雾愿用长生天来起誓,证明了他对自己是真的衷心且谦卑。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好像她的确的被别人捧在手心上的,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人把她看得高高在上,也有人觉得她是最为不可或缺的。 她眼角滑下一滴泪来,伸出了另一只手扶在了达奚雾的脑袋顶上,声音带着意思额哽咽又有些沙哑:“谢谢你,雾。” 达奚雾嘴角闪过一抹笑意,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却是没有抬起头来,依旧把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而拓跋楼进了宫后便坐在盛朝会客的殿中等待皇帝的到来,他是别国的王子,自然是不能够进御书房,因此只能等在殿中,但等也等不了多久,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皇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起身行了一个礼,皇帝面上笑呵呵的挥手示意他就坐,继而便道:“不知道王子这个时间段找进宫来,是有何事?” 拓跋楼脸上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半响后又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我们鲜卑一族有传说,说是成婚的仪式,如果能和别人一快办,同时成就两队新人的婚姻,那将能最大程度的得到长生天的祝福,将来必定能够百年好合。” 他抬眼直视着面前的人,又道:“我原先打算回鲜卑后再办一场婚礼,和族内的某位表兄一起,但偶然间听到了盛朝的四王爷即将迎娶侧妃,便不由得想要借一借四王爷的福气,把和亲的日子延后到和四王爷同一条。” 他笑眯眯的道:“到时候,四王爷在王爷府里成亲,我带着桉荥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城,想必一定会成为空前的美谈,我们两国之间的臣民,想必也都能和平共处。”毕竟鲜卑的王子不仅仅娶了盛朝的公主,甚至还和盛朝的王爷一起办婚礼,昭示天下之后,一定会成为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皇帝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后,想不出来拓跋楼的这个提议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觉得多半真的是为了祈福,便欣然应允了下来,毕竟传出去也是一个好名声,况且只是多在皇城内住上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已,碍不着什么事。 这件事不难,所以皇帝会应允下来,拓跋楼也不觉得意外,不过既然是进了宫,那便要去看一看自己未来的那位妻子,因而便又行了一礼道:“盛朝陛下,本王子既然进宫了,那便应该去看一看桉荥,但在下是男儿也不好贸然进后宫,不知桉荥此刻正在何处,能否请出来一见?” 皇帝一怔,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桉荥早间才被他逼着搜身,现在的心情恐怕还没有缓和过来,只是若是不让拓跋楼见的话,会不会传出自己不友好的名声。 他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后,觉得桉荥既然是一国公主,那便不用管她现在是什么心情,该她出来见人那她便要立马出来见人,当下也就点头应道:“王子请在此等候片刻,朕这就让人去把桉荥带过来。”顿了顿,又道:“朕御书房内还有事没处理完,便不陪着王子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当成妹妹 第三百七十一章:当成妹妹 拓跋楼点了点头,目送皇帝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心里却着实有些感慨,这要是放在鲜卑,自家的父王身后顶多也就跟两个护卫即几个侍女罢了。 他摇了摇头,伸手挥退了前来为他倒酒的婢女,自顾自的自饮自酌起来,约莫过了一刻钟,殿门口才隐约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他便看到了桉荥在一群人的跟随下,脚步虚浮,漫无目的的走了进来。 他不由得浅蹙双眉,昨日看起来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公主,怎的才回了皇宫不到半日,便成了这幅鬼样子,难不成在自家的宫里头,还能受欺负了不成? 拓跋楼起身迎了过去,桉荥抬眼看着他,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过,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直接跟着他去鲜卑,若是在鲜卑过不下去,那就听了母后的话,浪迹天涯也好,行走江湖也罢,总之她再也不想在这皇宫内待着了。 她眼睛里头的酸涩之意太过明显,拓跋楼眉头皱得姜深,眼神示意她身后跟着的婢女,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婢女叹了一口气,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带着其余人退了下去,只余下他们二人在这殿中相对无言。 拓跋楼不是个会哄女子的人,平日里哄一哄流萤是因为那是他的妹妹,他多少能开口说两句,而哄着林归晚,那也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心爱之人,自然想要把所有好的都捧过去,而现在对着眼泛泪光的桉荥,他突然就感到有些头疼,显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桉荥却也没有想要得到他的安慰,这会儿宫人都散去了,她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感到宫里头压抑得很,自打早上父皇不发一言的就命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让她感到无法接受之后,她便觉得这宫里头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思及此,她便对拓跋楼道:“你怎的进宫来了?这宫里头不好,我们到宫外面玩吧。” 拓跋楼不曾想她竟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一时间有些惊讶,想了想却是摇头道:“怕是不行。”顿了顿,又道:“你一个公主,怎好日日跑到宫外去。” 桉荥嘟了嘟嘴,却也知道他的话是对的,不由得便苦了一张脸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继而才抬头看向依旧站着的人,道:“你进宫做什么?” 拓跋楼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移开桌上摆着的酒水,重新换成茶水,斟了一杯给她后才道:“来找你们盛朝的皇帝延迟一下婚期的。” 他原先以为她应当是会很高兴,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愿意离家远去,谁知道听到这句话后,她脸上因为哭泣而泛起的一点红竟是立马便消散了个干净,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她却是道:“为何要延期?原先的日子不是早就定好了吗?” 拓跋楼觉得不太对劲,不由得便道:“我还当你不愿嫁我,毕竟只是一桩关于国家利益的婚事。” 他的话说得直白,桉荥的脸立马又蹭的泛起了红,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她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长大了,不由得便道:“就算只是一场为了利益的婚事,但多多少少也能……离这皇城远一些。” 她的话说到后来竟是有些喃喃自语,拓跋楼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桉荥把话说出来后却是觉得心情好受了许多,毕竟这样的话,她一个公主,平日里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她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侧手从拓跋楼的身侧拿了一壶酒,往杯中倒了一些后一饮而尽,这才道:“我在皇宫内的牵挂便只有母后一人,但如今连母后也要我早先离开这是非之地,那我当是要走得越远越好。” 拓跋楼觉得面前的人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她所谓的越远越好之地,难不成便是鲜卑吗?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他也只能想对待伊颜一般对待她了。 看她饮酒,他便也跟着倒了一杯,继而道:“本王子有一个妹妹,名唤伊颜,年岁倒是比公主你大了那么两岁,性子温和,等以后你来了鲜卑,倒是可以随时找她谈天说地。” 桉荥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竟是隐隐的有些发红,过了好半响后,才有些唯唯诺诺的道:“我还当,陪本公主谈天说地的人会是你呢?”顿了顿,她又问:“你会陪我游玩整个鲜卑吗?据闻鲜卑的风土人情很是开放。” 她眼底闪着光亮,脸颊上也隐隐带着一抹薄红,拓跋楼微微一怔,半响后,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桉荥这幅模样,全然就是一个小女儿家在面对意中人时的样子,若他没有心中没有被他人所占据,只怕当真会和面前这位公主安生过一辈子,只是…… 拓跋楼伸手替她倒了一杯酒,声音温和:“我自然会带你游玩整个鲜卑,带你看遍鲜卑的各色景点,感受鲜卑的风土人情,把你当成妹妹一般,捧着哄着。” 何以他的话总要这样直白?桉荥在今天,第二回体会到了什么叫事情永远都不会尽如人意,她以为父皇喜欢她,便不会逼迫他做任何事情,可是她错了,她以为她是公主,只要是来求亲的人,那必定会对她宠爱有加,可她还是错了。 在利益面前,父皇不会选择她,而对面前这个人来说,前来求亲也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国家罢了。 桉荥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眼底落寞的神色尽数掩去,半响后,突然道:“婚期推倒了何时?” 拓跋楼顺着她的话道:“这个月十八号。” 她的眉头骤然间便皱了起来,这不是和封念谨大婚同一天吗?但她的眉头也仅仅皱了一下便又松了下来,觉得也好,毕竟母后说了要小心四哥,如果我同一天的话,那她便也不必前去祝贺了。 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没有看一眼坐着的拓跋楼,轻声道:“那我们便等成亲之日再见吧。”说罢,竟是自顾自的离开了。 拓跋楼坐在原地叹气,虽然他的话已经够委婉了,可是终究还是伤了这样一个小女孩的心。 第三百七十二章:商谈 第三百七十二章:商谈 与此同时,林归晚和江云起正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商谈开铺子的事宜,江云起已经把那间闹鬼的铺子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她听,她听完之后自然是为了那卖糕点的夫妇感到不值,但就算感到伤心也没有用,怎么说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她也没有任何的法子。 想了想,她竟是问道:“那个大户如今可还住在皇城内?” 江云起叹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道:“日子过得可好了,前不久还新娶了一房小妾,老年生活可当真是滋润。” 这个世界上,为何总是恶人活得就一些,林归晚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杀气,半响后,道:“等鬼屋建成了,便第一张请帖过去,请那位大户前来游玩一番,也好让他知晓个清清楚楚,这世道是有因果报应的。” 她自然不怕会因此而传出坏名声,毕竟鬼屋做的就是就是‘怕鬼’的名声,要是把那个大户吓着了,名声再传出去,那其余人便会因为好奇而前仆后继的赶过来,这可是营销的一个好手段。 江云起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送一张请帖给那个大户,但只要是她说的,那他便会去做,因而便也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那处鬼屋要如何布置,里面的气氛要如何营造,等把鬼屋的事情都说完了,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林归晚方才觉得有些口渴,不由得便猛的灌了两大杯茶,又为江云起倒了一杯,继而道:“会不会说得太繁杂了一些,你要是有听不明确的地方便尽管问我。” 江云起摇了摇头,眼底带着笑意,连嘴角也是扬起来的,慢慢的啄饮了一口茶水后便道:“无碍,你说的很是清楚,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鬼点子。”顿了顿,他又道:“我都能想象到,若是这个‘鬼屋’当真开起来了,皇城内一定会更为繁华。” 她笑得心满意足,像是也已经想象到了她所开的‘鬼屋’会是何等的繁荣。 江云起看着她的笑脸,也觉得心满意足,想了一会儿后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便道:“对了,你不是还让我去城南找店铺吗?我这两日光顾着打听那间铺子的事情,竟是忘了还要去一趟城南,急吗?如若不急的话……” “哎呀!”他话还没说完,林归晚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有些歉意的看着面前的人,道:“瞧我这脑子,我竟然忘了告诉你,只需要盘下城东那处闹鬼的铺子便可以了,至于其余的,便都不用了。” 他眼底流露出不解,她便出声解释道:“喻川在这皇城内也开了些许店铺,全都归在了鸿影的名下,我和他合计了一下,既然要做生意的话,那便归到一处一起做,这样管理起来才方便,况且我所想卖的东西也需要一个有些名气的店铺来撑场面,生意才会更好。” 江云起微微低垂下了眼睫,眼底闪过一抹暗沉,继而却是抬起了脑袋道:“这样的话,那好要我做什么吗?” 林归晚狡黠一笑,道:“自然是要的,没了云起,我的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毕竟按照江兄这样的好相貌,只要是站在店门口,怕是便能够吸引一大堆的女顾客。” 他被她的话说得脸颊微红,连耳根子也泛起了红色,但眼底却重新点起了光亮,摇了摇头道:“你倒是惯来会取笑我。”继而又道:“那我应当做些什么?” “云起你倒还真是和旁人不一样。”林归晚摇了摇头,道:“别人成天想着要闲下来,只有你天天想着要忙起来才好。” 那是因为是你的要求,他这辈子所能做的,多半也就只有这些了。 江云起没有回应,林归晚也只是感慨两句而已,继而便道:“具体的情况和将要售卖的东西,喻川都已经告诉鸿影了,云起你去找鸿影便可以了,届时你们一起管着这皇城内的声音,我和喻川也能放心。” 江云起听完却没有松一口气,而是道:“你和喻兄是要出门?”顿了顿,又道:“这皇城内的生意也不用我和鸿影时时刻刻看着,我们不能同你们一道外出吗?”虽然他手无缚鸡之力,但却还是想要陪在她的身边。 林归晚摇了摇头,道:“这次我们能带出城的人不多,云起,你和鸿影好好的守着皇城,等在我们回来便可以了。” 他还待要说些什么,她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们不会出事,况且,这皇城内也需要有人守着,你和鸿影待在这里,我们放心。” 江云起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了,只能又细细的叮嘱了好一番话,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但才堪堪走到门口处时,林归晚却是叫住了他:“云起……” 他转过头来带着疑惑看过去,她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却是问道:“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你……”这是她思虑再三后才决定问出来的事情,毕竟她已经答应了拓跋楼,便不能不了面前这个好友的心思。 江云起眼底的不解更重,还带着一层暗淡,道:“归晚想要问什么尽管问便是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何须还要这般的支支吾吾。”说到后来,他的声音竟是有些小,但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林归晚却是没有察觉。 她叹了一口气,勉强把内心烦乱的思绪压住,这才道:“我想要问一问你,你对……”她轻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一片清净:“你对流萤可有什么心思?” 江云起身形一僵,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虽然明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释:“这,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向来只把流萤当妹妹看待……”顿了顿,他又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流萤她对我,对我,有那么一两分心思,但是我也已明确的拒绝了,若是她对你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误会。” 果然他还是没有心思的啊,林归晚莫名的觉得有些可惜,但却对他对自己的解释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往心里去,只是道:“流萤没有同我说什么,是拓跋摆脱我劝说一下流萤,既然你无意的话,那我也只能尽全力去劝说,毕竟不好耽误了女儿家。” 第三百七十三章:劝说 第三百七十三章:劝说 江云起的心里却是因为她的话而涌起了一抹欣喜,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为了他,但他内心的小九九却是在告诉他,林归晚的举动想是在替自己心爱的人赶走桃花运一般,莫名的让他窃喜。 他笑着对林归晚点了点头,道:“劝说一番也好,总归我也是无意的,不能误了流萤姑娘。” 林归晚点了点头,目送着江云起出门后便叹了一口气趴倒在了桌子上,知道江云起对流萤是无意的,那便证明她今晚劝说流萤的时候更加艰难了,毕竟按照拓跋楼的说法,流萤当是已经陷入得极深。 “江云起欺负你了吗?怎的是这幅模样。”封喻川一边打开屋门一边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些吃食,是街边那家老王馄饨,虽然干拌馄饨没有汤馄饨好吃,但林归晚好这一口,他便总要着人买来给她尝鲜。 他一进门,林归晚便闻到了馄饨的味道,不由得便立马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一边用眼神示意他把馄饨拿出来一边道:“还不是在烦恼流萤和云起的事,云起无意流萤却已经险了进去,我可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封喻川把干拌馄饨摆出来,又把筷子拿好递给了她,继而才在一旁坐了下来,道:“谁让你要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一个人若是已经爱上了,哪有那么容易便能够劝退的。”要是真那么容易,那你第一个劝的人就应该是江云起。 林归晚只能化悲愤为食量,把干拌馄饨咬得咔擦响,继而才道:“那你要我怎么回报拓跋的情谊,难不成你要我……”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颗结实的馄饨堵住了嘴,封喻川优雅的把筷子重新塞回她的手中,然后道:“不准乱说话,快些吃东西。” 她笑着眨巴了一下眼睛,三两口把嘴里的吃食吞了下去,然后慢悠悠的道:“我还没问你呢,你近来这段日子,怎的对云起的意见越来越大?他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你何以要对他那般不好?” 封喻川眼底露出一抹冷笑,但只是转瞬即逝,心想,江云起光是觊觎你这一件事,便已经是罪大恶极了,他何止是对江云起不好,他连把江云起打包送走的心情都有了。 但是这些事情又不好说出来,他叹了一口气,最终只是道:“没有,你别多想。”顿了顿,又道:“只一点,你不要和江云起走得太近,我会吃醋。” 林归晚一怔,半响后突然笑了出来,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又夹了颗馄饨塞进他的嘴里,道:“怎的连云起的醋都喝,这般的小孩子气可怎么办。” 封喻川被塞了一嘴的馄饨,觉得有些腻,但看到她满脸的笑意,已经眼泛星光的眼睛,又突然觉得有些甜,连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时间一晃便到了傍晚,林归晚原本是在等着拓跋楼把流萤带过来的,但使馆里却派来了小厮,说是流萤的身子不太好,请她过去一趟,她想了想,便在晚饭后带着封喻川一块儿过去了。 使馆虽然是皇家的地方,但如今住着拓跋楼,他自然有办法把里里外外都变成他的人,因此林归晚倒是不担心身份会被发现,封喻川抱着她翻墙进了院内后,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院中的拓跋楼。 看到来人,拓跋楼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急忙便迈步走了过去,声音里隐隐的带着一抹焦灼:“归晚,你快些进去看看伊颜吧,明明白日里看着还好,也吃下了半碗药粥,但晚间却又突然什么都吃不下了,大夫看了说是郁结于心,唉,这心结要是不解开,人恐怕就这么废了。” 林归晚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达奚雾守着的房间门口,半响后,敛了敛眉,一语不发的走了过去。 拓跋楼转头对着封喻川道:“你随我进另一处屋子吧,这里虽然到处是我的人,但到底也是露天的院子,以防万一,还是到屋子里待着为好。” 封喻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往另一间屋子走了过去。 流萤正靠坐在床头看着一侧的帐帘出神,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才微微的回过神来,只当是哥哥又进来了,便有些无力的道:“王兄不必再管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不必太过忧心。”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她正准备抬眼看过去时,却骤然间听到了一个耳熟得不能在耳熟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一抹伤痛,那个声音再道:“如何能够不忧心?我还当你能把自己照顾得极好,却没想到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流萤的身体猛的一僵,好半响后才刚抬头看过去,这一看,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连声音都隐隐的有些发颤:“王,王妃……” 林归晚擦干净自己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后往前走了两步,抽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道:“我早就不是什么王妃了。” 流萤的眼泪却越擦越多,好半响后,才又从嘴边挤出来了一句:“您永远都是流萤的王妃,永远都是。” 林归晚笑了一笑,只是笑意却是有些愁闷,伸手轻启你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放的有些低:“别哭了,好不好?”顿了顿,又道:“你既然还认我这个王妃,便把我当做朋友来相处吧,以后唤我一声归晚便好。” “归,归晚。”流萤终是从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只是说出来后,难免又险些哭出来。 “可千万别再哭了。”林归晚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把她的手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把脉,仔仔细细的诊了好一会儿后,便知道拓跋楼请的那个大夫说的话没有错,确实是郁结于心,这心结若是不解开,流萤这一辈子便真的是废了。 她叹了一口气,把流萤的袖口放了下来,轻声道:“拓跋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当你应该没这般严重,现在看来,却是已经病入膏肓了。”顿了顿,又道:“你何必把自己折磨得这般惨,留不住的人又何必苦苦的埋在心里。” 流萤全身上下具是一颤,好半响才轻轻的阖上了眼睛,低低的从口中吐出一句:“王兄是让你来劝说我的吗?可是劝说又有何用,我又没有办法因为一两句劝说,便当真把那个人给忘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谢谢你 第三百七十四章:谢谢你 流萤的眼睛是闭着的,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绪,但面上却是一派黯然,一看便知她内心是如何的哀痛。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揉了揉她手上的穴位,一边帮她放松身心,一边温声道:“我也没让你放下,只是爱一个人总不应该把自己折磨得这般惨。” 她声音轻轻柔柔,传进流萤的耳朵里闭起拓跋楼和达奚雾的声音竟是好听了许多,不由得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半响后,又险些落下泪来,只是狠狠的吸了吸鼻子,把泪水都憋了回去,这才哑着声音开口:“可我爱而不得,我知道我不该奢望他爱上我,同我成亲,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找他,去看他……” “因为忍不住,所以你的心才会更痛。”林归晚轻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爱而不得的人,要是每一个都如你一般黯然神伤一辈子,那还要怎么活下去?” “流萤,我们总要生活。”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不知道用现代的理论来劝说面前的人正不正确,但她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以为一个爱不到的男人而浪费所有的青春年华。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流萤,你现在才多少岁?你往后的人生还那么长,你有好几十年的时间,能慢慢去认识其他的人,能慢慢的探索除了江云起之外你还能爱上谁,说不定你一旦放下心结,转个身便能够遇到真命天子了呢?” 流萤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似乎不太能够理解她的话,开口询问:“好几十年后我都老了,到时候容颜不在,又有谁会看得上我?还有……‘真命天子’是什么意思?” 气氛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许缓和,林归晚有些无奈,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怎么把现代的词给说出来了,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道:“就是命定之人的意思。” 顿了顿,她又连忙转移话题道:“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我们女人会容颜老去,难不成男人就不会了吗?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流萤,如果一个男人因为你的容貌而不要你,那这个人也不值得你费尽心思。” “同理……”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道:“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没有感情,那你也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心力,人生说长也长,但说短也短,我们何不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爱,并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爱,并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流萤暗自在心里满满的咀嚼着这一句话,半响后,嘴角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眼底阴郁和黯然的神色仿佛有些消散,但却还是有些郁结于心,想了想,竟是问道:“可如果我还是想要守在他身边怎么办?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觉得我只要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便足够了。” “足够可是没用。”林归晚从一旁盛着热水的盆子里拿了毛巾出来,拧干了围她擦脸,一边擦一边道:“你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可他是向前看的,所以他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你只是在白白的浪费时间。” “如果真的爱到了放不下的地步,不妨……”她轻轻一笑,又道:“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去开阔眼界,去做你想做的事,去看大漠的荒野云烟,去感受江南的如诗如画,或者待在鲜卑,和你的子民共享欢乐,去融入,去做你一个公主应该做的事,忧国忧民,那样到了最后,你会发现……” 流萤的眼睛闪闪的敛着,似乎是无比期待她会说出什么话来,她嘴角勾着的那抹笑也逐渐加深,既轻但却郑重的道:“江云起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林归晚眼底的神色很是认真,说出口的话也郑重且尊重,流萤眼底的黯然逐渐的转化为光亮,半响后,落下了几滴泪水,但心结已经消解开来,她突然倾身抱住了面前的人,声音低哑带着哀痛:“归晚,归晚……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原本以为林归晚会因为她不说一句便回了鲜卑的事情而责怪她,会不愿意见她,甚至会讨厌他,毕竟背板的那个人是她。 但是没有想到,林归晚不仅仅没有怪她,甚至还来安慰她,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唯一想做的,便是大哭一场,哭到累了便好了。 林归晚轻轻的抚着她的脊背,心里默默感慨怎的这般会哭,刚刚才擦干净的脸颊想必现在又花了,现在出去叫人换盆水进来会不会太过分? 流萤这一哭竟是整整哭了快两刻钟才停了下来,停下来的时候整个脸都是红的,连眼睛也红肿了起来,林归晚看了不由得觉得好笑,轻轻的伸手剐蹭了一下她的鼻尖,轻笑着道:“现在哭过便过了,往后可莫要再哭了,眼睛红肿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流萤也跟着笑,看起来心情当真是好了许多,她便起身把盆子端了出去,打卡门后一眼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达奚雾,目光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余侍女,因而便只能道:“能帮忙换盆热水吗?” 达奚雾连忙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直接端了水盆去换水,过了不一会儿,便把水盆端了回来,林归晚伸手去接,却没想到竟是端不过去,不由得抬眼去看,达奚雾脸上隐隐有些薄红,带着一丝欲言又止,但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林归晚心里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是轻轻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流萤很好。”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才刚落,便看到面前的人眼底有着光亮一闪而过,不由得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转身进了屋子,默默的在心里想,其实流萤只要一放下心结,再抬眼看看周围,那定是会发现其余的好人的。 流萤依旧靠坐在床头,脸上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如同方才那般苍白,连带着眼睛也多了一抹神采,看着为她忙前忙后的林归晚,一边想着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边想着若是方才那些话也能叫江云起听见,那他是不是也能够放下一点心结。 第三百七十五章:打断 第三百七十五章:打断 林归晚又一次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又给她敷眼睛,生怕她眼睛会肿起来,流萤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周到的伺候,况且这个人还是她极其尊敬的林归晚,一时间竟是有些隐隐的窃喜。 但她刚刚的思绪却是还没有散,等林归晚把毛巾从她脸上移开后,她斟酌了一下,竟是道:“归晚,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林归晚面带不解的抬眼看着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轻声道:“江公子心里也是有人的,你知道,是谁吗?”她在心里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后,才打算把江云起中意面前这个人这件事说出来。 她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林归晚刚才开解她的话,便也觉得这些话也该原封不动的送给江云起,如果她有朝一日能看开,那江云起应该也可以,起码不必再受爱而不得的折磨。 林归晚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便知他要说的事情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不由得便道:“流萤,你想要和我说什么?”话音一落,便也跟着正了正神色,联想方才那句话,难不成流萤是想要告诉她江云起心中的人是谁?这她还是挺好奇的,毕竟江云起那样一个才子,还当真是不知什么人才会入了他的眼。 林归晚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流萤有些被吓住,支支吾吾的好半响也说不出句话来,实在是有些不太能够理解为何林归晚会对这个话题这般的感兴趣,但若是她生活在现代的话,想必便会知道这是一种敬业的八卦精神。 流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一句‘他的意中人是你’即将说出口的时候,房门口突然便被打开了,两个人不由得便转头望了过去,封喻川身姿挺拔的身影端端正正的立在了门口处。 林归晚的八卦被打断,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说罢还有些不开心的想要赶人,封喻川敛了脸上的神色,缓步走过去,轻笑着道:“我们该回去了。”说罢又用眼神不动声色的看了流萤一眼。 那一眼里面暗含警告,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流萤不由得便被吓住了,原先正欲开口的话就这样咽回了肚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封喻川轻轻一提便把林归晚提了起来,笑眯眯的道:“走吧,我们回百花楼,你们应当也说完了吧。”他虽然是在隔壁的屋子,但膈应效果又没有那么好,以他的功力,只要想听,便还真没有什么听不到的。 林归晚闻言便不由得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了一句:“你又偷听!”说罢还想着要伸手掐他一把,只是顾忌着流萤还在身边,便只能悻悻然的把手收了回来,心想等会儿回了百花楼一定要让他睡地板,还是一睡睡三四天的那种,毕竟八卦被打断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受。 流萤依旧处于一种被吓懵的状态,直到林归晚跟她道别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看了封喻川一眼,知道自己想说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不由得便一叹,然后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要是有时间的话,便多来看看我。” “会的。”林归晚想对待一个妹妹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又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你们回鲜卑的时间延后了,等会儿我帮你开两剂药,趁着这段日子好好的休养一下身体,我可是要见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流萤的。” “嗯,好。”流萤郑重的点了点头,眼底闪着亮亮的欣喜。林归晚不由自主的又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后,才跟着封喻川离开。 流萤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拓跋楼站在门口看到她脸上的笑脸,不由得心下一松,觉得把林归晚找过来当真是一件极其正确的事情,瞧一瞧,一开始还一脸死寂的伊颜,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点光彩了。 流萤回过神来后一眼便看到了拓跋楼,心下不由得一暖,轻声道:“王兄,谢谢你。” 拓跋楼,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她脸上的神色,那颗原本还提起三分的心终于稳稳的落回了实处,不由得便道:“和我还有什么好谢的,只要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不要再如同前两日那般让人看了难受,便可以了。” 流萤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但更多的却是温暖,她轻轻上前,把脑袋靠在了自己哥哥的肩头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王兄,你们当真听到了我们在说什么了吗?”顿了顿,她又道:“那你和王爷,是不是也已经猜出来了江公子的心上人是谁?” 拓跋楼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低声道:“封喻川一早便知道了,他在用他自己的方法保护归晚,江云起的心思,终有一天是必须散的,这件事情你不用费心,你只要老老实实地过你自己的日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归晚说的那样,去大漠,去江南,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雾会保护好你,你会平稳又顺遂的过完这美丽繁华的一生。” 这是每一个人对她的期望,流萤眼角处不由得再一次落下泪来,但也仅仅只有两三滴,她伸手擦去,便再也没有了。 她唐嫣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道:“王兄,我先去西南,听说西南的大理城很是繁华,我想去看一看,走一走,也散散心,可以吗?” “当然可以。”拓跋楼伸手蹭了蹭她的脸颊,浅笑着道:“等你养好了身子,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只有一点,你身边必须带着雾,要让他好好的保护你。” 流萤重重的点了点头,兄妹两又说了两句话后,拓跋楼便转身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流萤却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她身边爱而不得的人太多,她一个,江云起一个,而她的王兄,又何尝不是?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的王兄是如何放下林归晚,要是放不下的话该怎么办?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她的王兄看起来像是已经把林归晚埋在了心里,轻易不愿提起,她又如何能去触碰他的伤心事?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慢慢的躺倒在床上,半响后,沉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感受到了有人在帮她掖被角,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然后睡了这些天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三百七十六章:怀孕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怀孕了 林归晚被封喻川抱着回了百花楼,脸上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神情,他把她放在床上做好,继而便蹲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有些无奈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不说,想给你买老张家的糖糕你也不吃,你好歹要告诉我你是在生些什么气。” 她眉头微微皱起,抽出了自己的手,盘腿弯腰,又用手懒洋洋的撑着腮帮子,声音带着一抹无趣:“你破坏我的好心情了,我的八卦还没听呢,你就把我带了回来,无趣,实在是无趣。” 封喻川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有些不解的问道:“何为八卦?” 林归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跟一个古代人谈恋爱的不好之处,思及此,她便伸出一只手掐了掐男人的脸,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云起喜欢的人啊!流萤都快告诉我了,你竟然跑来打断!” 原来的为了这个?封喻川叹了一口气,心想你若是当真知道了江云起心里头的那个人,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了,他起身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低声哄骗:“那是江兄的事情,你何必问得这般清楚。” 顿了顿,又再骗:“江兄既然从来都没有提过,那便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伤心事,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平白多一个人伤心罢了。” 林归晚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关注点全然不在他说的那些话上,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竟是隐隐的带着一抹威胁的意味,道:“你是不是知道云起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顿了顿,她又伸手掐住了他的耳朵,恶声恶气的道:“你快告诉我,把我没在流萤那里听到的补回来……唔,你,你做,做什么……” 她剩下来的声音尽数淹没在了男人霸道的亲吻里,封喻川觉得既然没有办法哄骗的话,那就直接用吻把她那一腔的疑问都封住吧,实在是太过聒噪了。 一吻过后,林归晚果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要问些什么,只是气喘吁吁的靠在他的怀里,觉得有些难以呼吸,甚至还有些缺氧,毕竟被掠夺了那么多的空气。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但其实内心也并没有多开心,为何不让她知道江云起的心思,他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林归晚心思重,又重情重义,若是知道了江云起对她的心思,恐怕便不会把人当成普通朋友相处了,到时候,她的心里必定很是难受。 会一边的远离江云起,也会默默的帮助自己的好友,那样的她看起来太过让人心疼,封喻川舍不得,如果能瞒的话,那便瞒一辈子,瞒到江云起自己把自己的心思给了结了,才好。 林归晚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是,她把这件事情忘了之后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便道:“对了,礼部尚书家那个小女儿安排得怎么样了?她当真愿意嫁给封念谨?” “自然是愿意的。”他微微侧过一点身子,靠坐在床头,又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中,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礼部尚书那边是事情不用着急,当务之急是要潜入封念谨的别院,把我们的计划和阿言说一说,但我怕就怕在……” “阿言怕拖累我们,所以不肯配合,对吧?”林归晚接了他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哀叹,俨然是一副愁苦的模样,又道:“也不知道阿言现在过得如何,被封念谨那般固执又阴毒的人爱上,想必会很是煎熬吧。” 他们又如何说的了别人的情情爱爱呢?封喻川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不愿意多谈,她便也轻轻的阖上眼睛,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要如何才能见到阿言,一边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封念谨的四王府里,林风眠正在精心修剪自己的面前的一盆吊兰,她的下首跪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正在一字一句的汇报调查出来的情况:“二小姐,王爷的别院里住着的那个女人,名唤嫣儿,好像已经和王爷认识很久了。” 顿了顿,黑衣人又道:“您大婚那一日,王爷正是去了那座别院,那个女人好像因为那一夜……”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林风眠眉头一皱,侧过头去看向黑衣人,声音冷厉:“因为那一夜怎么了?” 黑影人身形一僵,半响后,才压着声音道:“那个女人,怀孕了。” 林风眠脑海里的弦猛的便断裂开来,手指隐隐的开始颤抖,一时间竟是连剪刀都握不稳了,深深了吸了好几口气后才低低的道:“怀,怀孕?” 半响后,她突然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险些流下来,一会儿后,又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低沉又带着一抹冷厉:“下去,好好的守着那座别院,看着那个贱人!” 黑衣人立马磕头应了一声,然后飞身离开。 林风眠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难看的异常可怕,原本被她修剪得极其好看的一盆吊兰,被她再一次用手里的剪刀剪得支零破碎,她目视前方,手中没停,眼底仿佛猝了毒一般的阴毒。 面前的盆栽仿佛被她当成了嫣儿,手里的剪刀又仿佛被她当成了利箭,她现在恨不得把嫣儿整个人都给弄死,让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胎死腹中。 林风眠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心想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半响后,她丢下了手里的剪刀,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院子里的婢女拦住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被封念谨禁足了,不由得便伸出手来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 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逐渐的平稳住自己的心情,斜斜的撇了一眼面前的婢女,竟是道:“王爷在哪里?” 婢女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句问话,不由得微微一怔,怔了两三秒后才反应过来道:“王爷在书房。” 林风眠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勉勉强强的在嘴边勾出了一个笑容,继而便迈步往书房走去。 婢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迈腿想追的时候林风眠已经走远了,她也不敢当真伸手去拦,因而只能道:“王妃,王妃您等一等,王爷说了您不能出房门的,王妃!” 第三百七十七章:祈福 第三百七十七章:祈福 林风眠直接一路走到了书房门口,跟在她身后的婢女原先以为她定当是要一把推开书房的门,继而进去大闹一场的,但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书房的门口,甚至还伸手轻轻的叩了两下门,最后竟是连声音都带了一抹温柔:“王爷,我有事找您。” 婢女的眼底流露出惊讶无比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敢上去拦,只乖乖的站立在一侧,打从心眼里盼着封念谨快些出来。 封念谨一早便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也当林风眠又来找他闹了,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竟然会这般温柔的说话,这幅模样倒是回到了初相识时那副温柔腼腆的世家小姐样子,要是她能一直这样,想必也不会被自己禁足了。 他心里隐隐的伸出一抹窃喜的感觉,难不成是昨晚桉荥的威胁有了效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当真是有趣了。保不齐他还得感谢桉荥? 封念谨嘴角难得的勾出了一抹笑容,继而又咳了两声,把脸上的神色摆得严肃又正经,这才道:“进来吧。” 林风眠垂在袖摆里的手紧了紧,眼底流露出一抹憎恶,但她早就不是那个凡事只会大吵大闹的小女孩儿,她已经学会了自己算计和自己计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在嘴角勾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妾身给王爷请安。”林风眠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甚至在抬起身来时眼底的神情堪称温和,封念谨看得一怔,竟是有些愣在了当场反应不过来。 林风眠相貌清纯美丽,轻声哭起来的时候我见犹怜,微微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着迷,只要不发脾气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那按着那响当当的样貌,一站出去也是能够乱了所有男人的眼的。 封念谨也是男人,尽管已经把一颗心都给了嫣儿,但看到这等姿色柔柔弱弱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由自主的软了心。 他又咳了两声,似乎是忘了林风眠以前的那些嚣张跋扈,竟是温声道:“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不是给你下来禁足令吗?” 听着他声音里少有的温和,林风眠暗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娘亲的话果然是没错的,男人都是花心的,只要稍稍利用自己的姿色,再示个弱,装一装可怜,那不管是心里有人还是没人的男人,都会有所心软。 她虽然心里冷笑,但面上却是笑得越发的温柔起来,柔柔弱弱的道:“王爷,妾身是来同您道歉的,这几日妾身不懂事,冒犯了王爷,也冒犯了别院里的那位姐姐,终究是妾身做错了。” 说到后来,眼底竟是隐隐的挤出了两滴泪来,但她却抽出了手帕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了,看起来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 封念谨虽然对她还存着七分怀疑,但余下的三分到底的联系,毕竟这样一个柔弱美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那个人不会心动。 他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然后拂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沉默了半响后,急是没有责怪:“知道错了便好,日后便好好在王府里面待着,不要惹是生非。” 林风眠心里自然是腹诽个不停,但面上又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哑着声音道:“妾身今日前来的来求王爷一件事的。” 封念谨的眉眼立时便又沉了下来,原来是有事求自己才会这般示弱的,不由得眼底溢出怒火,连眼神也阴沉得有些可怕,但最终却只是沉声道:“什么事?” 听到他这般低沉的语气已经感受到他脸上薄怒的神情,林风眠便知道他多半是生气了,不由得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哑着声音道:“前两日家中的母亲传话过来,说是明日要去‘洪福寺’为家人祈福,妾身自感这些时日以来做了太多的错事,便想着要同母亲一同前去,也好为自己的过错忏悔。” 话音一落,她竟是缓缓俯身叩拜了下来,直直的便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低声道:“妾身知道自己不该奢望出府,但还请王爷感念妾身恕罪之心没把妾身的禁足之地移到‘洪福寺’,让妾身可以一边恕罪一边祈福。” 封念谨眼底那抹冷沉总算是消散了一些,心想左右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禁足罢了,还能让她帮着王府祈福,想必嫣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如此,倒是也可以。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便缓和了神色,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那你便跟着周夫人一道去‘洪福寺’祈福吧。”顿了顿,又道:“本王会派人看着你,你可别妄想要做些什么小动作出来。”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后又隐隐磕了个头,声音带着一抹欣喜和一抹感激:“妾身谢过王爷,妾身定会在‘洪福寺’内为王爷点上几盏长明灯,盼着王爷长命百岁。” 封念谨还真是被哄开心了,觉得林风眠这个女人这张嘴要是说起好话来,还真是能把人的心都给哄醉了。 他轻轻的笑了一笑,道:“下去吧。”顿了顿,却是又道:“记得祈福的时候连带着也给本王新晋的侧妃祈福。”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半响后,又隐隐的有怒气一闪而过,封念谨是疯了吗?她只不过就是示了个弱而已,这个男人竟然能够这般的得寸进尺,还要自己替新来的侧妃祈福?她林风眠看起来便那么的好欺负吗? 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方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还是气到浑身隐隐颤抖,但最终只能够道:“妾身遵命,妾身告退。”说罢便盈盈的起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出了书房的门,只是被袖摆隐藏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揣得死紧,紧到指甲都差点陷了进去。 将来,不管是后院里剩下的那两个小妾,还是什么侧妃,更甚的是那个所谓的嫣儿,她都不会放过,她总要一刀一刀的把她们切碎了然后喂狗,要让封念谨这个男人后悔把她娶进了府。 她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迈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眼底流露出的阴狠之色让人看了莫名的胆寒。 而封念谨在她离开后却是觉得心情甚好,想了想,竟是对随身侍候的小厮道:“解了王妃一半的禁足,从今天起,她可以随意在府内走动,但却不能出府。” 第三百七十八章:安排好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安排好了 两天后,林风眠浩浩汤汤的出了府,随行侍卫竟是带了近千人,先是转去了太尉府里接了周夫人,然后便一路往着城外的‘洪福寺’而去,一时间,民间都在传闻,四王爷爱紧了四王妃,连出个王府祈福都要带着近千名侍卫保护才能够放心,殊不知,那近千名侍卫其实是来监视四王妃的。 周夫人对于这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也是惊奇得不能在惊奇,连连转头去看坐在自己身侧闭目养神的林风眠。 马车晃晃悠悠的,本就把林风眠晃得有些头疼,这会儿还频繁的感受到自己母亲的注视,不由得便直接皱起了眉头,半响后,低低的道了一句:“娘亲,你总看着我作甚?” 周夫人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被抓包了,但既然被抓包了她便也不再把满腹的疑问埋在心里,而是直接便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生怕隔墙有耳,便把声音压得极低,道:“你前两日传信给我说要我陪着你演一场去‘洪福寺’的戏码,如今都坐在马车上了,你总要告诉我理由吧?” 顿了顿,又道:“还有,你身边为何跟了近千个侍卫,总不可能当真是来保护你的吧,要是真要保护你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便可以了……” “娘亲!”林风眠突然打断了周夫人喋喋不休的话语,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底平静无波,声音也极其的冷淡:“不用放在心上,这些便是封念谨派来看住我的。” 话音一落,她又极其嘲讽的笑了一声,继而道:“娘亲,你瞧一瞧,你的女儿在王府,当真是活得很累呢。” 周夫人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差点都要碎了,自己千辛万苦,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如今连出个门都要跟着一大堆件事她的人,当真是活得累。 她伸手把林风眠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怀里人的脊背,声音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风眠啊,我们不怕,你要是有什么事便更娘亲说,我不是给你派了护卫和暗卫吗?你要是在王府里过得不痛快,便尽管指使他们去做些你想做的事,他们都是娘亲找人培养的死士,就是为了给你用的。” 娘亲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林风眠总算是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柔,不由得便把脑袋埋在了周夫人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然后道:“我知道的娘亲,要是没有你的那些暗卫,我在王府里的日子恐怕便要不好过了。” 母女两互诉了一阵衷肠后,周夫人才又接着问道:“你还未告诉娘亲,你突然要来‘洪福寺’祈福,是为了什么?”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伸手紧紧的揪扯住了周夫人的袖摆,好半响后,才从喉咙口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娘亲,封念谨藏在别院里的那个女人,怀孕了?” 她这话一出,连周夫人也愣在了原地,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怀?怀孕? “这可怎么得了?”周夫人猛的叫出了声,声音里夹带着浓烈的不可置信,那个女人要是当真怀了孕,那封念谨怎么不把人接到王府里来?难不成,难不成是要等人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后才接到王府里当世子? 母女两果然想到了一处,林风眠阴狠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封念谨对那个嫣儿宠爱到了极点,恨不得把人牢牢实实的捧在心里,如今瞒着她怀孕的消息,定是要在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才把人接到王府里来当世子!” “这可如何是好?”周夫人脸上的神色很是愁苦,一直在喃喃自语:“如今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便让那个女人先一步怀了孕,这王府将来难不成当真要落到那个女人的孩子手里,还有……太子之位。” 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封喻川已死,那这皇位将来必定是落到封念谨的手里,所以现在要争夺的便是世子之位了,毕竟这个世子等封念谨当了皇帝后,就是雷打不动的太子了啊! 林风眠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处,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心想虽然大婚那日分了个前后,但为何那个女人便这般争气可以怀上了孩子,而自己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是有一种把自己的肚子剥开了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平复了心境,无论如何,她总不可能让那个贱人的孩子生下来,这王府里头,不论是嫡长子,还是世子,都得是她的孩子才成。 她眼底的神色又阴毒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对着周夫人道:“娘亲,我这回出府祭拜的缘由便是这个,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但封念谨因为那个贱人把我禁足了,所以我只能寻找机会出府。” 顿了顿,她又道:“虽然出了府依旧会被看管,但到底比在府内的时候容易多了,届时我会让人待在房间里冒充我诵经诵一整夜,那些看管的侍卫也不敢进屋,所以定然不会发现屋内的人并不是我。” “至于我……”她嘴角勾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眼底的阴毒满得快要流出来,低低的笑了一声后,又道:“至于我,也该去会一会那个叫嫣儿的贱人了。” 周夫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绝对留不得,该带的东西你都带了吗?” 林风眠点了点头,道:“早就收买了寺庙里的一个小和尚,买了些红花和麝香,到时候熬成药,一定让那个女人的孩子留不住,更甚者,还会让那个女人永远都怀不了第二个孩子!” 周夫人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届时娘亲也会帮你盯着那些侍卫,你定要记得早去早回,还不能让王爷发现。”顿了顿,又道:“拖住王爷的人可安排好了,还有那别院里头的婢女和侍卫?不是说哪里戒备森严吗?” “娘亲放心吧,女儿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林风眠安慰的拍了拍周夫人的手背,又道:“我虽然被王爷禁足,但府里头的人早就不知道被我收买了多少,甚至是别院里那个一直前来给封念谨报信的静静,现在,也是我的人了。” 周夫人心里提着的那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安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声念叨着:“安排好了便好,安排好了,娘亲着一颗心也算是松下来了,只是千万记得,万事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第三百七十九章:两个问题 第三百七十九章:两个问题 林风眠点头应了下来,母女两的心情不再沉重,反倒是多了一抹欣喜,去了洪福寺之后,当真恭恭敬敬的开始祈福,长明灯一下子竟是直接点了十五盏,继而便又让方丈请了加持过的经文到了屋子里头日日称颂。 消息传到封念谨耳朵里的时候,他总算是放下了心,看来林风眠当真是真心悔过,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个王妃想必她还是能够牢牢实实的当到自己荣登帝位的那一天的。 他心下欣喜,便着人送了些精致礼品去了别院,里头还夹杂着许许多多的婴儿用品,东西送到别院里的时候,嫣儿正坐在房间里头,面对着林归晚和封喻川。 这一回,她总算是明明确确的认识了阿若口中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竟然是已经‘身死’的前贤王爷和贤王妃,她以往虽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但多多少少也听过传闻,侠肝义胆,重情重义,善良又坚强,只是却突然被宣布了死讯。 她隐隐的对着面前两个人行了一礼,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嫣儿见过,王……封公子,封夫人。” 封喻川对她的称呼很是满意,连忙挥手示意面前的人起身,笑眯眯的道:“阿言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我们名字便可以了,毕竟都是阿若的哥哥和姐姐。” 嫣儿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又感激的道:“还要多亏公子和夫人对阿若的照顾,只是不知,你们今日到来,是为了……” 林归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今天的到来却是有些太过突然,本来想要好好的计划一番的,但又食指是守不住担心,所以只能说干就干,躲过了王府里的侍卫便直接潜了进来。 “我们来此……”林归晚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被门口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嫣儿眼底露出惊慌的神色,连忙道:“二位快些躲起来,说不准是封念谨过来了呢?” 说罢便要伸手去拉林归晚,只是脚步微微有些虚浮,竟是还没触碰到便要摔倒下去,幸得林归晚反应迅速,猛地便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身子,连带着手也握住了她的手腕,只是却突然眉头一皱,有些意外的看了过去。 嫣儿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扶住之后连忙道:“快,先到屏风……”话音还没落,竟是看到封喻川直接抱起了林归晚一个旋身,便落在了房梁上,不由得微微睁大了嘴,知道林归晚挑眉,才释然一笑,然后恢复了平日里淡然的模样,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声音里隐隐的带着一丝不耐烦:“何事竟这般吵闹?” 静静正在命令送礼的人把东西卸下来,见到出屋门的人时,便恭恭敬敬的行 一个礼道:“嫣儿小姐,是王爷着人送来的东西,您可要看一看,里面可是包含了不少新奇的物件,看一眼想必心情也能好许多。” 嫣儿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一点也不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在,只是道:“封念谨没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问起封念谨,静静不由得便露出诧异的神色,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应道:“没,王爷没来。” 嫣儿心下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一边转身往屋里走一边道:“东西你自己处理,不要进来打扰我,我困了要歇息一阵子。” 静静有些焦急的在后头喊:“小姐,您不用午膳了吗?” 一句‘没胃口’从紧闭的房门里传了出来,静静暗自叹了一口气,最终只能转身去清点和安排封念谨送来的东西。 等外头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封喻川才抱着林风眠旋身跳了下来,嫣儿松了一口气,连忙拍了拍胸口,又对着两个人道:“二位今后可千万不要这般冒险了,这别院里来不得,门口围着的人太多,要是被封念谨发现了,以二位的身份……” 她没有把未说完的话说下去,但封喻川和林归晚自然都知道她要说什么,林归晚便安抚的道:“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敢来,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封念谨不会发现的。” 嫣儿一边点头,一边给他们两个倒茶,示意他们在桌边坐下来后便道:“二位还没告诉嫣儿,你们来此是为了什么?”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心想现在不管什么事都没有面前这个人的身体来得重要了,她轻轻的垂了一下睫毛,再一次抬起来时里面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色,但还是道:“冒昧问一下阿言姑娘,你现在,可是身怀有孕?” 嫣儿整个人一僵,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来面前的人说了什么,继而便是低低一叹,感慨一般的道:“怪不得都说贤王妃是神医再世,这么一瞧便瞧出了我腹中有了个孩子。” “并非看出来的,而是方才扶住姑娘时,不小心握住了姑娘的手腕,探到了脉象。”林归晚摇了摇头,又道:“只是归晚有两件事甚是好奇,不知姑娘可否为归晚解惑。” 嫣儿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轻声道:“你们是阿若的哥哥和姐姐,与我便不必这般客气,我小名唤为嫣儿,你们叫我嫣儿便好。”顿了顿,又道:“归晚有事的话,尽情问便是,能解答的我自然不会藏着不说。” 林归晚笑着应了一声,但眼底的神情还是有些纠结,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一眼封喻川,男人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她才叹了一口气后道:“嫣儿,我探了你的脉象,又观了你的面色,得知你腹中的胎儿其实不太好因此我想问,这胎儿你是要留下,还是不要?”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另外一事,便是你为何不愿意离开封念谨,离开这别院?” 她自然知道这般直白的问话会伤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心,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旁敲侧击的询问,或者说是一边安慰一边问话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快刀斩乱麻,毕竟阿若还等在百花楼里,他们两个的身份现在也是见不得光的。 嫣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不见,随之取代的是满脸的落寞和神伤,好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归晚一时间便担心自己是不是当真问的太过分了,叹了一口气准备跳过这两个问题的时候,嫣儿突然轻轻的开了口:“孩子,我原先的确是不想留的。” 第三百八十章:不会放你离开 第三百八十章:不会放你离开 林归晚不由得一怔,连带着一旁的封喻川脸上也是隐隐的有些不可置信,连握着茶杯的手都猛的顿了顿,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得到了证实,她刚才观了一下嫣儿的脉象,发现嫣儿腹中的孩子应当能够安好成长才对,现在会这般虚弱应当是母亲体能跟不上所致。 问了一嘴的后果竟是得到了当事人的肯定,林归晚敛了敛眉,打从心底里不赞同,不管怎么说腹中的孩子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既然怀上了孩子,那便应该好好的生下来,怎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他失去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 林归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里不赞同的情绪很是明显,嫣儿自然也是看在了心里,不由得感慨这位林姑娘当真是一位实在人,若是日后有了孩子,定当会好好的爱护一生一世的吧。 她眼底露出谢谢笑意以及些许惭愧,继而道:“我知道我原先的想法是错误的,那个时候也实在是糊涂,因为不愿意和封念谨再有瓜葛,便想着连他的孩子也不要留,只是现在,开始感受到腹中孩儿的动静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割舍了。” 林归晚的心这才微微的松了下来,脸上也跟着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然后轻声开口询问:“既然孩子要留下来,那么王府?” “不留。”嫣儿坚定的摇了摇头,眼底的神色很是坚毅,顿了顿,又道:“我不会留在王府,世道已经足够艰难了,为何还要留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平白无故的让我的孩儿沾染戾气。” 她眼底逐渐的亮起几许温柔,轻声道:“我只愿带着我的孩儿远走高飞,带他看遍世间繁华,带他走边万千景象,这样他的一生,想必会活泛又和乐许多。” 林归晚的眼底也逐渐流露出向往之情,嫣儿的形容太过美好,她也想要过那样的生活,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按照她所爱上的那个人来看,短时间内,她怕是没有办法远走高飞了。 她眼底流露出希翼和渴望之色,虽然已经尽量在掩盖,但还是落尽了封喻川的眼中,他俨然感到心内一痛,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依旧什么也没有说,要说自私,其实他比封念谨更为自私,两个人都是同时禁锢了别人的岁月和青春,但他没有办法,他爱她,便想要她永远都待在自己的身边。 林归晚把眼底的满腔热血都尽数掩盖下去后,才开口询问嫣儿:“既然你要离开王府,那为何不愿意同我们一起走,嫣儿,我们有那么多人,总是可以保护好你的。” 嫣儿其实也不是没有动过和他们一起走的心思,甚至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人想必照顾不好自己,但她同时也很清楚,依照封念谨的脾性,如果得知自己不见了,那一定会满天下的找,到时候追杀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赶来,她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了这些真心为她好的人,甚至是连累了阿若,那她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她叹了一口气,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些顾虑说出来,只是道:“封念谨已经答应我了,等大婚后把我接近王府里,如果我住的不习惯的话,他大可放我离开,只要我熬过那一段时间,我便可以直接和他言明要走,到时候岂不省事?” 林归晚眼底流露出诧异和不忍,而封喻川已经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想必等会一定是一场肝肠寸断的悲声哭泣,他还是尽早离开为好,思及此,便直接转头和林归晚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起身出了门,蹲在一颗树上守着。 嫣儿对封喻川的离开有些不解,正准备询问的话,林归晚的话却直接把她的不解全部抹灭,只余下深深的震惊,只听得面前的人道:“嫣儿,过几日的大婚,封念谨娶的不是你,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 顿了顿,林归晚狠了狠心,又紧接着补了一句:“或者说,是你的身份被改变的,封念谨为你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让你得以嫁入王府。” 嫣儿的手在微微的发抖发颤,好半响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咽了几口唾沫才稍微有些反应过来,却是不由自主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的灌了自己好几口茶水,希望借此冷静下来,但那握着茶杯的手却是依旧在隐隐的颤抖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嫣儿的声音才有气无力的响了起来:“你是意思是说,封念谨把我变成了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让我以这个身份嫁入王府,做他的侧妃?” 林归晚虽然不忍,但现在情况紧急,只能硬着头皮给她致命一击:“对,封念谨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应当是怕你知道后会闹开,所以才瞒着你不同你说。”顿了顿,她又道:“一旦你身份发生改变,那便是和朝廷命官系在了一起,到时候,礼部尚书家和封念谨的王府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你离开,嫣儿……” 林归晚伸手握住了嫣儿的手,轻声道:“你不应该对封念谨抱有希望的,你若是当真留下来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走。” 嫣儿的眼底原先还有一些光彩,听到这些后那些光彩已经逐渐的消失殆尽,再也找寻不回来,半响后,她轻轻的阖上眼睛,声音低得很是暗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起身上前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声音温柔而有力量:“不管怎么样,我和阿若都会等着你,嫣儿,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既然有把握带走你,自然也有把握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世安稳,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走,我和喻川改日再来看你。” 话音一落,她便也随之松开了搂着她的手,低头一看,嫣儿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所覆盖,她叹了一口气,抽出手帕来把嫣儿的脸擦拭干净后,又低低的道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下回我帮你带些补身养胎的药来。” 说罢,便迈步走到窗前,学着鸟叫的声吹了两口口哨,不多时,封喻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转头看了依旧无神的嫣儿一眼,林归晚摇了摇头,他便把身边的人抱了起来,飞身离开了这座折断了别人翅膀的别院。 第三百八十一章:琉璃格 第三百八十一章:琉璃格 林归晚和封喻川离开后,嫣儿呆愣愣的坐在原地,半响后,突然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连声音都带着哀痛和哭腔,低低的道:“孩子,娘亲要怎么办才好?你说,娘亲究竟要怎么办?” 没有人能够给予她回答,她蓦然间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无望以及一片黑灰。 林归晚被封喻川带回百花楼后,便一直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状态,他连着逗了好几回也只换得了一两个配合的笑容而已,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把人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靠在坐在了软塌上,一边揉捏着她的太阳穴一边道:“所以你究竟是怎么了?如若是为了替嫣儿感到不值才这般心情不好,那也总不该不好的现在吧,起码笑一笑,这样我的心才能够安下来一些。” “你懂什么?”林归晚坐在他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舒服服的位置后,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继而才接着道:“我不仅仅是为了嫣儿感到不值,更甚的是烦躁。”她叹了一口气,把整个人都摊在了他的身上,又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坏男人?” ‘坏男人’?封喻川挑了挑眉,把她搂得紧了一些,又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啄吻了一小口,继而才笑眯眯的问道:“你担心这个作甚,总之你遇到的不是个坏男人便可以了。” 林归晚也跟着挑眉想,一边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一边道:“谁说你是个好男人了,你比封念谨还坏。”她的声音里总算是夹杂了一点笑意,趴在他的怀里,过不了多时便隐隐的睡了过去,连呼吸都平稳了许多。 看来是累着了啊,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把她搂得紧了一些,继而又低头在她的颊边亲吻了一小口,这才觉得心满意足,便也跟着闭起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江云起正和鸿影一起在封喻川名下的铺子里转悠,两个人因为上次那件事情,独自相处时终究有些尴尬,但好在两人都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一边闲逛铺子一边聊天说地之后,气氛竟也好了许多。 这会儿,两个人正好停在了琉璃阁门口,琉璃阁是一家三层小楼的裁缝铺子,一进门便是当年林归晚做出来的沙发,此时上面正坐着一些客商在等着背接待,两个人的眼底不由自主的都露出了怀念的神色,看着那只沙发竟是颇有些感慨。 一楼是布料区域,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布料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供人挑选,掌柜的看到来人是鸿影的时候,立马便迎了上来,大圆肚子走的一颤一颤的,很是喜庆:“鸿姑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掌柜的姓吴,名唤吴远,鸿影拍了拍吴远的肩头,笑着道:“老吴招呼客人去便可以了,我带个友人过来转一转。” 虽然吴远是明面上的掌柜,但他心里清楚的很,鸿姑才是真正的掌权人,因而便笑眯眯的让了路,又让小厮婢女把该开的都开了,那些上锁的账册柜子也都要开,毕竟保不齐鸿影等一下就要寻个开心查一查呢。 一楼都是布料没拿自然没有什么看点,两个人便随之迈上了二楼,二楼摆放的便都是做出来的成衣了,上好的织云锦织出来的霓裳羽衣服,晃了人眼睛的金丝线绣出来的百花衣裙,一件一件拿出去都足够让那些世家小姐前仆后继。 鸿影原先还会觉得这些衣服当真是好看得很,值得人们为之疯狂,但她现在手里揣着的是几张林归晚画出来的叫做‘设计图’的东西,里面的礼服低调而不失华丽,有着女子的柔情亦也有豪放,若是当真做了出来,那定是能够直接取代这几样美轮美奂的衣裙的。 鸿影脑海里的思绪千回百转,但江云起一进门却在默默的打量着那些地方能隔几个格子出来,要和林归晚说的那样,简单而不失格调,要和这整间铺子融入在一起,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那些格子已经格子上摆放的面膜的早就该存在于这里的,而存在,既是合理。 江云起看了许久在,最终选定了三个位置,叫来了小厮找人把店铺内的格局画了出来,又把格子的位置标注了出来,这才跟着鸿影上了第三楼。 第三楼便是不接外客的了,里面待的都是绣娘和织娘,其中还有全皇城内最为出名的织娘并绣娘,锦衣婆婆,琉璃阁原先是锦衣婆婆和老伴儿开了一辈子的小铺子,后来被封喻川瞧中便让鸿影盘了下来,从而才有了今天的这般成就。 因而锦衣婆婆也在琉璃阁内住了一辈子,如今人虽老了,但也收了几个关门的女弟子,如今只要是一件绣品亦或是织品送到二楼,那第二天便会被抢破了脑袋连琉璃阁的门槛也会被挤破。 两个人今日来着琉璃阁内,除了定一个格子的位置外,便是要把锦衣婆婆带回去和林归晚见一面,毕竟鸿影只有设计图,但具体衣服要怎么做,还是不知道的。 锦衣婆婆此刻正在指导女徒弟绣花儿,因着里头都是女子,江云起不好进去,便守在了门外,而鸿影直接推开门便走了进去,笑着和众人打了招呼后,便对着不远处一个头发已然全数变白的老人道:“锦衣婆婆,我来看您了。” 听道熟悉的声音,锦衣婆婆原本严肃正经的脸立马便化成了一趟温水,嘴角勾出了灿烂的笑意,转头正正便看到了鸿影,连忙三两步走了过去道:“哎哟是鸿影啊,这都多少日子没来了,可想念死我老婆子了。” 鸿影被锦衣婆婆牵着手往里间走去,进去后便笑着给老人家倒了一杯茶,之后又道:“婆婆莫怪,鸿影近些日子以来有事,没办法来陪伴婆婆,还请婆婆原谅。” “这小嘴,就是甜,会说话!”锦衣婆婆伸手揪了揪鸿影的脸,又道:“说吧,你今日来找老婆子有何事,瞧你这闪烁的小眼神儿,定是有事要找我的。” “锦衣婆婆,是好事!”鸿影在老人的面前蹲了下来,又道:“这次来找您,是想求您出山,鸿影手里头有……” “丫头,你糊涂了。”鸿影的话音还未落,锦衣婆婆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继而道:“老伴儿去世后,老婆子我就再也不动手制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些作甚。” 第三百八十二章:见面 第三百八十二章:见面 鸿影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是知道锦衣婆婆已经不再制衣了,所以当林归晚提起要找这皇城内最好的绣娘和织娘时,她才会犹豫着要不要把锦衣婆婆的名号说出来。 但当林归晚把那几张设计图给她的时候,她又打从心底里觉得锦衣婆婆多半会因为这几张图纸而同意出山,因此,便还是带着江云起过来了。 她伸手蹭了蹭锦衣婆婆已经长满了皱纹的手背,然后轻声道:“我知道的婆婆,您已经不再制衣了,但我手上有几张图纸,我希望你看一看,等看过了这几张图纸,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好吗?” 锦衣婆婆的眼底还是有些不赞同,但鸿影是她看着长大的娃儿,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心想不就几张图纸吗,还能够特别到哪里去?等她看过再道依旧不能出山便可以了,因此便点了点头。 鸿影心内一喜,连忙从自己的袖口里掏了三张林归晚画的图纸出来,锦衣婆婆伸手接过,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但在双眼触及到图纸上面精美的服饰时,却蓦然间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又伸手把那几张图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底逐渐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几套衣服虽然看起来没有外面那些五颜六色的服装那般耀眼,但其中是设计和韵味却是外面那些花里胡哨只会用不料来撑场面的服装所比拟不出来的,锦衣婆婆做了一辈子的衣服了,自然知道这是一种新的款式,还是一种会让人追捧的新款式。 她的内心隐隐有些激动,但尽管有些激动,她也不可能会因为几张图纸便出山,想了想,竟是道:“能画出这几张图纸的人相比也不是平凡人,老婆子我是做不出来了,但玲珑阁内手艺好的绣娘,织娘多的是,大可让她们来动手。” 鸿影浅蹙双眉,半响后,竟是道:“婆婆不妨跟着鸿影去见一见画出这些图纸的人,想必你们会有很多可聊的话题。” 若是能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锦衣婆婆也有意要结实这样的有才之人,虽然她不再动手制衣了,但到底却还是想要知晓这样的图纸是出自谁的手中,因而便点头应了下来:“若能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 鸿影松了一口气,其实若是按照以往,锦衣婆婆的定当不会愿意见外人的,好在林归晚先给了她几张图纸,这才能把人哄到百花楼里去。 事不宜迟,锦衣婆婆起身嘱咐了外头的弟子们几句后,便跟着鸿影出了门,一出门便看到守在门口的江云起,翩翩佳公子一袭青衣,面带微笑的看着来人,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声音温润儒雅:“小生见过锦衣婆婆。” 锦衣婆婆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江云起左看右看,到了后来竟是连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跟着离开了。 只是在江云起走在前面带路的时候,锦衣婆婆伸手拍了拍鸿影的手,压低了声音道:“那小伙子看起来不错,鸿影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总是一个人,这女孩子啊,还是要找个男人傍身……” “婆婆!”鸿影急急忙忙的揪扯住了锦衣婆婆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又道:“江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婆婆还是莫要这般说话了。” 锦衣婆婆闻言只好可惜的叹了一口气,盯着江云起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感慨,看起来这般好的小伙子怎的心里头已经有人了呢? 兴许是锦衣婆婆的眼神太过明显,鸿影不由自主也跟着抬头看了过去,江云起的背影虽然没有封喻川那般宽阔,但其实也很是厚实,看起来竟是不像一个文弱书生,她不由得想,若是她没有爱上封喻川的话,多半当真会和锦衣婆婆说的那样,随便找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便把自己给嫁了出去。 但可惜的是她现在已经爱上了封喻川,就算有一天不爱了,她也是自由自在一个人惯了,怕是也很难再喜欢上别人了。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只一路往百花楼赶去,不敢从正门进入,怕百花楼里那些莺莺燕燕吓到了锦衣婆婆,所以只能从后门进入,才刚刚爬上了最上一层,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启月。 启月是被封喻川打发出来了和众人解释的,因为林归晚现在还在睡觉,不好打扰,看到来人时,她便只能先问了个好后,满怀歉意的开始准备道歉,谁知道一句‘对不起’还没有说出来,不远处的房门突然便被打开了:“进来吧,归晚在里面等着。” 林归晚心里是惦记着事情的,因此不可能当真熟睡过去,在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时便已经醒了过来,连忙让封喻川出去接人,锦衣婆婆年岁大了,可不能等着。 封喻川原本搂抱着自己的媳妇睡得好好的,一下子被拍醒,不由得便隐隐的有些怒气,但幸好教养还在,所以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是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给锦衣婆婆和鸿影让了路。 江云起直觉去别的房间里头待着,只是在封喻川即将把门关上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等会还有和同归晚说。”看到面前的男人点头应了下来后,他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封喻川转身进门,里头林归晚已经把锦衣婆婆和鸿影招呼着坐下来了,锦衣婆婆不问世事,因此也没有见过贤王爷和贤王妃,因此两人倒是也不怕会被认出来,几个人笑着说了几句话后,老人便迫不及待的让鸿影把图纸掏了出来,然后对着林归晚道:“我听鸿影说这些图纸是你画的,你能不能同老婆子我讲一讲,你是怎么想出这般兴起的服饰的。”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从老人的手里把图纸接了过去,然后展开躺平在桌子上,最上面是一套结合了现代鱼尾裙礼服款式的服装,只是只有下身是鱼尾裙的设计,上身还是当代的襦裙,只是林归晚稍稍是做了一些修改,又多加了一些收身的设计,上面还画了点点寒梅,只要用白色的云锦不了织出来,再在上面绣上寒梅图,一定能够独树一帜。 这件衣服,很是能够展现女人的身材,却不会过分出挑,毕竟颜色素雅,这样的服装摆出来,一定能够大火,林归晚对自己很又信心,看到锦衣婆婆闪亮的眼神便知道她这一把没有赌错。 第三百八十三章:不难治 第三百八十三章:不难治 林归晚把自己的设计一一捡出来和锦衣婆婆讲了个透彻,其中还穿插了些许现代才有的保守一点的服装样式,锦衣婆婆听得亮眼放光,林归晚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讲得那么惊艳了,按照往常那些把设计当成生命的人,应该早就着手准备裁剪了,但面前的老人虽然欣喜,但眼底却始终有一抹克制。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状似不经意的道:“婆婆若是当真喜欢,我倒是可以多画几张图纸回来,您拿回去自己做着玩一玩,保不齐就能够做出最为合身的衣物出来。” 她的话看似不中意,但却仿佛戳中了锦衣婆婆心里的某个点,老人家眼神骤然间暗淡了下来,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那一瞬间的黯然神伤是骗不了人的,林归晚眉头一皱,心想看来事情并不简单,锦衣婆婆应当是有苦衷才会做不了衣服的。 老人强颜欢笑了一声,竟是把那些放在桌上的图纸往林归晚的方向移了移,然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道:“我老婆子久坐不了,该回去休息了。” 顿了顿,仿佛又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舍弃那些图纸,便又道:“姑娘画的这些图纸是个好东西,听姑娘之言想必也是一个有见地的人,若是不愿意这些图纸白白浪费掉,便拿到琉璃阁来,我让我最优秀的弟子为你织造。” 话音一落,锦衣婆婆对着林归晚点了点头后便要起身离开,鸿影心里一急,却又不得不上前去搀扶,启料还未扶稳,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封喻川竟是淡淡的道:“婆婆的身体莫不是出了一点问题。”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惊,林归晚更甚,这原本是她要说的话,不曾想竟是被封喻川抢了先,她转头去看他,他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方才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却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这位锦衣婆婆,不仅仅是发现了老人家眼底的黯然,甚至还发现了老人家不经意间总是微微颤抖的手。 虽然锦衣婆婆已经尽量把手收拢到袖口里,但是总会有露出来的时候,比如拿桌上茶杯饮水时,手指尖的抖动虽然被尽力的克制住,动作极度的细微,但他一直注意着,如何能够不知晓。 果不其然,锦衣婆婆一听到这句话,脸上终是出现了颓然的神色,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鸿影的手背,继而又在原位上坐了下来,从袖口里伸出了自己有些苍老的手,眼神隐隐的流露出哀痛。 看来是手出问题了,林归晚不由自主也跟着哀伤起来,一个人,因为身体的原因被迫放弃自己热爱的东西,就像是舞者失去了双腿,琴师失去了双手一般难熬。 她叹了一口气,还不待说话,锦衣婆婆低沉黯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老婆子我做了一辈子的衣服了,虽然每个人都唤我是这皇城内最好的绣娘,最好的织娘,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所做出来的衣裳只不过都是倾注了心血的普通服饰罢了。” “兴许是他们给我定的身份太高,老天爷看不过眼,想要把我的手艺收回去。”锦衣婆婆苦涩的笑了一声,又把手收回了自己的袖摆里,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无奈和无助:“老伴儿在世的时候我还能有所期盼,起码有个人陪着我,就算我这老婆子手废了也无碍,我可以在他的支持下继续拿起针线……” 老人叹了一口气,又道:“但现在老伴儿走了,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手指连那细小的针都捏不住了,可我偏偏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手废的事实,他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如何能这般没用。” 鸿影眼眶隐隐泛红,眼里已经积满了泪水,锦衣婆婆的老伴儿她也是见过的,那是一个每天都乐乐呵呵的老头儿,以前总会给鸿影塞糖吃,明明她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儿童了,但那个老爷爷却依旧把她当成小女娃儿,和蔼又慈祥。 锦衣婆婆和老伴儿的感情也很好,好到左邻右里都羡慕,但没想到,老爷爷的去世竟然会给锦衣婆婆这般大的打击。 林归晚眼底也有泪水欲落下,她连忙吸了吸鼻子,想了想,竟是道:“若是婆婆愿意的话,可否让我看一看你的右手,我虽然不才,但好歹也学过两天医,说不定能找到原因呢。”顿了顿,又道:“还有鸿影也在呢,鸿影医术高明,保不齐真难把您的手给医好。” 她眼底闪着精光,锦衣婆婆心里不由自主的伸出了一点点的希翼,但很快却又被现实击碎,老人苦笑了一声道:“不必白费心思了,老伴儿在的时候不知道暗中帮我找了多少大夫,可没有一个能治好的。”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这都怪我,年轻的时候不节制,经常一制衣便在绣房里整整待个几天几夜,这才把手给操劳坏了。” 锦衣婆婆的话音才刚落,右手便被鸿影抓住了,鸿影的鼻尖有些红,连带着眼眶也红的不能见人了,她抽了两口气,一语不发的提老人讲检查着,锦衣婆婆虽然想把手抽回来,但想了想,这到底是自己看了多年的女娃儿,还是不好拂了她的心意的,便也一言不发的等着她查看完,只是眼底是黯然的神色,想必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封喻川给林归晚使了一个眼色,她挑了挑眉头,然后起身蹲在了鸿影身边,而已跟着一块儿查看其老人的右手来,半响后,鸿影突然低声道:“肌肉有些硬,应当是常年没有锻炼的结果。” 林归晚也道:“确实是,婆婆应该是很久没有用右手做事了,所以手已经有一点僵化了。”顿了顿,又道:“还有以前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导致肌肉已经形成了记忆,现在不去维持那种姿势,反倒是有了副作用。” 两个人转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笑意,半响后,竟是异口同声的道:“不难治。” 锦衣婆婆被她们一句戒指一句的话说得有些脑袋发懵,眼底的黯然消失了不少,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竟是把目光落在了一侧的封喻川身上。 封喻川眼底流露出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她们的意思是,婆婆您这手,有得治,况且还不难。” 第三百八十四章:累 第三百八十四章:累 锦衣婆婆眼底流出出不可置信的光芒,连带着身形也是猛的一僵,好半响后,才转头看着身前的两个人,声音隐隐的带着一抹颤抖:“真,真的吗?” 林归晚笑着点了点头,鸿影却是直接便落下泪来,虽然很快就被她伸手擦了个干干净净,但到底还是哭了,她一把抱住面前的老人,闷闷的声音透出了她并不愉悦的心情:“婆婆你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来找我呢?平白浪费了一个治疗的好时机,现在好了要是想要彻彻底底的好起来估计要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了。” 三个月算什么,只要能够好起来,那便已经算是万幸了,锦衣婆婆伸手拍了拍鸿影的脊背,声音柔和:“是婆婆不好,是婆婆不乖,让你们担忧了。” 说罢,有对着林归晚道:“谢谢你,那些图纸你且给老婆子我留着,要是有朝一日这手当真能好起来,我一定给你做一套漂漂亮亮的衣服,把你图纸里画的全都展现出来,只是……” 老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惭愧,轻声道:“只是我这手要好起来约莫还要许久的时间,不知道你那些图纸等不等得起?” “等得起,当然等得起!”好东西不在乎时间早晚,只要锦衣婆婆的手能好起来,那便是为那些衣服的活招牌,林归晚光是想想世人知道锦衣婆婆重出江湖,又制造出了不一样的衣服的时候,琉璃阁门口那一副门庭若市的空前盛况,就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不过虽然锦衣婆婆的手可以治疗,但是现在便扎针也不太好,林归晚想了想,便教给了鸿影一套按摩的手法,借此来放松肌肉,鸿影在一边看得连连惊奇,扎针她会,但按摩她是不会的,原本还担忧着如果立刻就扎针的话,老人会受不了,但现在有了这套按摩手法,锦衣婆婆的承受力度便会高很多了。 被林归晚按了一通之后,锦衣破皮虽然觉得手臂酸痛,但却感觉活了过来一般,连脸上都泛着笑意,鸿影感激的看了林归晚一眼,在要送老人离开之前,轻声道:“衣服我一定会给你好好的卖出去,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林归晚笑得眉眼弯弯,偏了偏头道:“谢谢你,鸿影。” 鸿影一笑,继而便转身带着笑呵呵的锦衣婆婆离开了,在她离开的时候,林归晚骤然间发现,好像从头到尾,鸿影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封喻川的身上。 林归晚的眉头浅浅一皱,在那两个人离开后不由得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斟酌了一下后还是道:“你和鸿影怎么了吗?” 封喻川一怔,然后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道:“哪里有发生什么。”顿了顿,又道:“还有,哪里有你这样的人,自己的相公不和别的女人对视,你竟然还不开心起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起身靠近了身前的人,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把脑袋抵在了他的额角上,轻笑着道:“我这不是担心吗?鸿影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只有进来的时候和你打了个招呼,继而便连看都没有看你一眼,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鸿影是个有分寸的人。”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伸手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放在自己的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的脑袋,然后道:“她多半只是在调解自己的心情罢了,你不用担心,左右我们过不了一个月便要走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回来,等回来后说不定鸿影已经嫁为人妻了呢?” 林归晚眉头浅蹙,很想说,他们又不是不和鸿影联系了,更何况还有个江云起在呢,总是要通书信的吧,哪里有不知道婚讯的时候? 但她也知道他是在调侃和安慰自己,不由得只能无奈一笑,然后笑着应了下来,想了想,便道:“我们这一走真的会两三年后才回来吗?”她眼底流露出一抹不舍,又道:“要不把阿若也留下来吧,一个小孩子跟着我们奔波,总是不太好。” 封喻川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才刚刚出现便被他所掐灭,他叹了一口气道:“阿若可能不太愿意,更何况我们是要把阿言带在身边的,阿若定然不会愿意只留阿言一个人。” “是啊,还有嫣儿。”林归晚把脑袋扎在了封喻川的胸口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仿佛闷在了葫芦里,无奈的道:“把嫣儿留下也是不可取的,看来还当真得把她们两个一并带走,只是嫣儿现在怀有身孕,不知道路上颠簸会不会对她腹中的孩儿有危害,看来我得多调几味药带在身上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晚上的时候,你带我再去一趟别院吧,我想要好好味嫣儿查一查身体,这才好配药。” “急什么,和这么多天谈话,你也不嫌自己累,今天先好好的睡一觉,等明晚我再带你去别院。”封喻川起身把她抱了起来,走到一旁的软塌上,把人牢牢实实的捂了进去。 林归晚却是挣扎着想要起来:“不就只见了一个锦衣婆婆吗?早间的嫣儿做不得数,那没在计划内是临时起意的。”顿了顿,又道:“你便带我过去吧,我这心实在是放不下来。” “外头还有一个江云起在等着呢!”封喻川屈起食指挂了刮他的鼻头,又道:“你还真是操劳的命,何时才能够闲下来,只陪着我一个人?” 她‘噗呲’一声便笑了起来,仰起头蹭了蹭他的脸,脸上的担忧总算是消散了几分,道:“好了好了,我们明晚再去,你快些去把云起叫过来,把该谈的都谈了才成。” “先躺一会儿,你刚才帮锦衣婆婆按摩了这般久也不嫌累。”顿了顿,封喻川伸手拿过毯子把她牢牢实实的裹住,又道:“要是想见江兄,便等到晚饭的时候把他也叫过来一块儿用膳,到时候边吃边聊还能节省些时间。” 林归晚轻轻的闭上眼睛,半响后,又乖巧的点了点头,低着声音道:“云起我也不见了,你同他谈便可以了。”顿了顿,又道:“你也别让自己太累,早些回来。” 封喻川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带着笑意出了门。 第三百八十五章: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第三百八十五章: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江云起此刻正独自坐在隔壁的房间里等着林归晚,但没想到进来的人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一个,而是一身月白色常服的封喻川,他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和失望,勉强勾出了一抹笑容,想了想,还是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归晚呢?” “她累了,我让她歇息一会儿。”封喻川迈步在江云起面前坐了下来,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小口后才道:“你有什么话想同她说,和我讲也是可以的。” 他这话一出,江云起便知道自己今天是见不到林归晚的了,其实他还有什么好希望的呢?都已经嫁为人妻了,他叹了一口气,抬手从自己的袖摆里掏出了一张图纸,展开放在了封喻川跟前。 伸出食指轻点了三个位置,继而轻声道:“归晚让我去挑三个可以用来摆放面膜的地方,我去琉璃阁内转了一圈,这三处位置算是最为显眼的了,你挑一个吧,我也好去和掌柜的说一声,做柜子和调整店铺内的衣服,都需要时间。” 封喻川的目光在图纸上一一掠过,最后却是没有选择江云起重点标出来的中间位置,而是选了最右边那面墙的中间,继而道:“和掌柜的说一声,空出中间的位置出来便可,还有,旁边的呢些衣物都尽数移去,等将来摆上锦衣婆婆制出来的新衣,两两相成,各自为辅,应当可以做一波好生意。” 原来是这个打算,江云起点了点头,又道:“时间长久如何?要在你们离开之前赶制出来吗?” “不必。”封喻川摇了摇头后又道:“锦衣婆婆的手出了想问题,想要重出江湖制衣的话还需要个三四月的时间,还有归晚目前也没有把面膜的做法研究出来,最近事情多,她太累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底露出一抹无奈,又道:“左右时间也不急,等离了皇城,让她在路上慢慢研究也可行,到时候再差人给你们送信回来便可以了。” 江云起眼底闪过一抹暗淡,半响后,才低声道:“我不能同你们一起出城吗?”顿了顿,他又道:“我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他在林归晚哪里得不到一个允若,便想着兴许封喻川会同意。 只是他忘了,林归晚不然他去是为了他的安全问题着想,而封喻川仅仅是为了自身的夫妻生活,便是断断不会让他一同跟去的。 果不其然,封喻川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水,声音温和但却有力:“云起还是在皇城里待着吧,外面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良心过意不去。” 江云起手指颤了颤,好半响说不出话来,到了后来,只能低低的应了一个‘好’字,一时间,两个人具是不再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云起的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声音有些冷沉,道:“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顿了顿,又道:“不要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话音一落,他便直直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虽然是一介读书人,但在这一刻,眼底却是流露出了狠厉的感觉。 封喻川却没有被惊吓住,依旧是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淡然模样,但是声音却更加的坚毅了:“要是她受伤了,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说罢,他便也抬眼对视过去,半响后,又低声道:“只是云起,你已经同我说过多回要我好好照顾归晚了,我自己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不必你来多说。” 江云起身形一僵,继而却是低低的笑了出来,甚至还摇了摇头道:“以前你初初知道我心属归晚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话还没说完,便明显的感觉到面前封喻川的脸色一下子便暗沉了下去,不由得又是笑了一声,然后接着道:“你原先可是要把归晚让给我的,你希望我带她走的。”等他把话说完后,他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封喻川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寒冷来形容了,捏住茶杯的手掌青筋突爆,连眼神也极度的冰寒,过了半响后,才开口道:“所以你现在是来同我要归晚的吗?” 他嘴角勾出一抹极度讽刺的笑容,又道:“以前是我自己无知愚蠢,因为武功尽失便想着要把她远远推离开去,我认错,那是我做的不好,但现在我脑子清醒了,归晚是我的妻子,她这一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 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眼底的神情明显的展现出了他现在坚定的内心,一字一句的道:“江云起,你死了对归晚的心吧。” 他第一次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江云起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坚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嘴角勾出了一抹极度苦涩的笑容,声音听起来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死心?放弃?封喻川,你也有资格这般说?” 他猛然间抬眼看过去,又道:“你自己武功尽失便想着要丢掉他,甚至不惜伤了她的心,现在你的武功回来了,就想着要把她禁锢在身边一辈子,天下那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的话越说越大声,到了后来,竟是忍不住想要拍案而起,好在他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冲动的行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道:“封喻川,我这一辈子都只爱归晚这一个人,我永远会站在她的身后守候着她,若是有朝一日,你再不长眼的伤害她,那就算是拼尽所有,我也会带她走。” 这样针锋相对的气氛第一次出现在两个人之间,两双冷沉的眸子直直的对视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杯子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封喻川抬手拿了一侧的毛巾擦干净了自己的手,面前赫然便是被他捏碎了的茶杯。 他抬眼轻飘飘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半响后,轻声道了一句:“你永远都不会有那个机会。”话音一落,他便直接起身离开,只是在走到门口时,不由得又止住了脚步,压低了声音道:“我替归晚谢谢你,在皇城的这段日子,你便和鸿影配合着把所有店铺都打理好吧。” 屋门开了有关的声音响起,之后整间屋子又恢复成了死一般的寂静,江云起坐在原位,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落寞又憔悴,半响后,苦涩的笑了一声,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里,整个人显出了一种颓废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六章:产生变化的空间 第三百八十六章:产生变化的空间 封喻川离开房间后也没有回和林归晚的卧房,只站在门口遥遥的望了一眼,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半响后,直接转身去了书房处理文书。 与此同时,林归晚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明明感到了疲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不得已,她只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屋内没有点灯,林归晚皱了皱眉,本想直接起身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神思一动,转念往空间里去了。 她只是刚好想到她已经许久没进空间了,趁着现在无事,她便进去看一看,空间内没有什么变化,泉水旁边的那棵树长大了些许,一侧的草药也浓郁了起来,丸子看到她的到来连忙飞到了她的身边。 她伸出一根手指让丸子停留在她的指尖,然后笑着道:“我还当你已经学会说话了呢,不曾想都这般久了,你依旧只会叽叽喳喳的叫唤。” 丸子似乎有些不满,用小嘴轻轻的在她的手指头上咬了一小口,只是力道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等这一小口咬过后,她便拉扯着林归晚往不远处的树下走去。 林归晚眼底有些无奈,她是用神识进的空间,就算能看到那棵树,但在空间里也是接触不到的,除非是把整颗树都移出去,要不然,她还真是猜不透她空间里长的这棵树有什么作用。 但是丸子的叫声太过嘈杂,林归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迈动步伐走了过去,丸子栖息在树上的一片叶子上,她竟是从它那黑圆圆的脑袋上看出了一种叫做兴致勃勃的感觉来。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便细细的观察起这颗树来,可惜的是无论她多仔细,都没有看出一星半点的不同,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想要转身去看看那些药材时,却骤然间脚崴了一下,心里以慌,还不待做出反应,手掌已经牢牢的撑在了树干上。 她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愕然,半响后才缓缓的转头看向自己的手,眼底流露出了不可置信,她不是向来只有把空间里的东西移到外面去才能够触碰的吗?怎么现在在空间内就能够直接触摸了呢? 她脑海里隐隐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眼底的不可置信更加浓烈,连忙伸手从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 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后,又忙不跌的顿在泉水旁,直接就把手伸了过去。 指尖的触感极其温暖,她怔了两秒,然后又轻轻的把用那沾染了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顿时感到连脸上都是温温和和的。 她眼底逐渐露出笑意,转而又迈步往另一边的药材田地走去,等真实的触摸到那些根叶,又闻到了浓烈的清香味道后,她才总算是吁了一口气出来。 吁出一口气来之后又是慢慢的欣喜,她算是终于明白了,她不是神识进了空间,而是整个人都进了空间。 只是怎么会这样呢?她一直以来都只能往空间外拿东西,或者把死物放进来,可从来都没有能进来过。 转眼间,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转头去找丸子,丸子不就是第一个能进到空间里的活物吗? 她转头去寻找丸子的身影,没想到小家伙已经自己落在了她的身边,又黑又圆的脑袋碰了碰她的胳膊,然后又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隐隐约约好像还能听见几句人声,但林归晚目前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一时间竟是忽略了过去。 她低头笑眯眯的问丸子:“我现在是整个人都进空间里来了对吧,这是不是你的功劳啊,小丸子.”她脸上的喜悦怎么盖也盖不住,伸手让丸子停留在她的指尖上方,又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 其实只要一有生物进来,空间的格局就会被改变,那棵大树就是和外面世界接通的界点,那棵树长得越大,能进到空间里面的人也就越多只要那棵树是活着呢,那整个空间就是生生不息的。 丸子很想张嘴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但它现在还小,没有修炼成功,不由得便有些不开心 想了想,竟是猛的便低头用那小小的牙齿咬在了林归晚的手指头上。 林归晚原以为它顶多就是和方才一般轻轻的啄两口,因此便没有理会,于是等到手指头穿出隐隐约约的刺痛感时,便已经再也阻拦不住了。 好在伤口并不大,流出来的鲜血也不多,她本来想要把手抽回来但看到丸子在舔她手上的伤口时,便顿住了自己的手,僵硬着不再动弹。 一边任由自己的鲜血被丸子舔舐干净,一边轻笑着道:“有段时间没喂你了,倒是忘了你还需要饮血。”顿了顿,又道:“只是你以后可莫要再这样猛扑上来了,我会被吓一跳的,以后若是饿了想饮血,便直接同我说一声,或者是跳一跳也是可以的知道了吗?” 丸子这会儿已经吃饱喝足了,闻言竟是又舔了舔林归晚的手指头。 林归晚原本以为它还吃不饱,便想要忍着痛再给它饮用一下鲜血,但没有想到应该有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反倒是手指头有一股清清凉凉的舒适感。 她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低头去看的时候,丸子已经一颠一颠的飞远了,而她是手指头上只余下一个细小的孔,没有鲜血流出,指尖圆润又干净。 她轻轻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多半是捡了一个宝,改日要问问阿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归晚眼底的笑意满得快要露出来,把从树上摘下来的那片小叶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兜里,然后心念一转便出了空间。 这一回出了空间后是站立在地上的,和她在空间内的姿势一模一样,她急急忙忙的从自己的袖兜里把那片小叶子抽了出来,这一抽,便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真的以真身进入空间里了。 她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喜事,心想这样好的事情一定要记录起来才行,便随意找了一本书然后把那片小叶子夹了进去,夹进去后又细细的把那本书放在了一盘书柜上的最上方,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回了软塌上,只是这一回,却是更加的睡不着了。 只是这回的睡不着,是因为开心所以睡不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分享这件事,但无奈有一个空间这样的事情,太过诡异也太过猎奇,实在是无人可以说。 第三百八十七章:准备周全 第三百八十七章:准备周全 林归晚一直在止不住的闷笑,实在是开心到停不下来,因此封喻川推开屋门准备带着她用晚膳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个闷闷的笑声,不由得也跟着勾起了唇角,连眼底都带着笑意。 林归晚没有听到脚步声,她的手上抓着毯子,拉了起来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眼底带着满满的笑意。 她还在想着空间里的事情时,突然感受到了脸上好像被覆盖了一层阴影,不由得便微微皱了眉,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骤然间撞进了一双也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眸。 封喻川俯身凑在她面前,带着笑意的眼睛眨巴两下后,声音里透着稳稳的笑意:“你一个人在这里傻乐些什么?是梦到了开心的事呢,还是.”他挑了挑眉,又道:“想我了呢?” 听到声音后,林归晚眼底的笑意逐渐重新浮现上来,伸出一只手来揪了揪封喻川的鼻尖,然后笑着道:“就是想你了啊。”她笑得眼睛都是亮的,又道:“你想不想我?” 她难得撒娇,封喻川伸手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在塌上坐了下来,又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的脸上啄吻了一下,然后浅笑着开口:“想了,还当真是想了,才这么短短的两个时辰不见,我便想你想到发慌。” 这个情话说得太有爱也太无耻,林归晚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来,偏过头在他的脸颊上也亲了一下,原本还想着要倾诉一下自己开心的心情的,但看着他精致又温柔的眉眼,突然便觉得说不说也无所谓了。 她把脑袋枕在了身后人的胸膛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笑眯眯的道:“不是来找我去用晚膳的吗?我饿了,你还不传膳吗?” 封喻川用手剐蹭了一下她的脸颊,又凑近了啄吻了一下后才道:“怎么,以往不是都要和司葵她们一块用膳的吗?怎的这会儿便不愿了?” 林归晚没有答话,只是转过小脑袋,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瞧了他一阵,他立马便软了心,连声应道:“好,好,好,我这就传膳。” 她这才觉得心满意足,甚至还奖励给他一个温柔缠绵的亲吻。 封喻川打从心底里觉得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以往的她可从来都没有这么粘人过,只是要是能一直这样的话那也挺好,他眉眼闪过笑意,低头深吻了下去。 这边一派和乐融融,城外的“洪福寺”内却是一片严肃冷凝,林风眠端坐在一块软垫上,面前摆放着一个木鱼,她一只手伸起,正“一嗒一嗒”的敲,难得的安静。 过不了一会儿,房门骤然间便被推开了,周夫人带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侍女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刚刚熬好的小米粥。 把托盘放林风眠身边后,周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外面一眼,发现守门的侍卫都没有转过脑袋时,便对着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点了点头后便在林风眠的身侧跪了下来,周夫人从后面细细一打量,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浅笑着压低了声音道:“挺好,几乎一模一样了。” 侍女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笑着福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 敲打木鱼的声音逐渐停止,林风眠缓缓的抬头打量了一下一侧的侍女,半响后,轻轻的皱了皱眉道:“她看起来身量好像比我高了一些。” 周夫人一笑,笑容里有些许得意,悠悠然的道:“她是江湖人,会一点缩骨功,明晚她扮做你在这里礼佛的时候,会把身量缩得同你一样高,而你在扮做她出门的时候,只要在鞋子里垫一点东西,便可以了。” 林风眠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这样的办法甚好,也让人放心,只是不知道. 她还未说出她在想些什么,周夫人便已经看出来了,不由得笑着道:“放心,人是可靠的。”顿了顿,又道:“她其实是家里管家的远亲,前几年来投奔的时候被赶走,还险些被打死,亏得是我瞧着她机灵便给救下来了,给了她点钱,如今学艺归来,便来报答我了.” 周夫人笑容真切,抬手招了一下,侍女便凑近了把手搭在周夫人的手背上,继而林风眠便听得自己的母亲道:“她唤冰心,身上不止会缩骨这一门手艺,还会一点点易容术,等这回的事情办完了,便让她跟在你的身边,以后也好为你办事。” 林风眠早在来‘洪福寺’之前便让自己的母亲要记得找一个和她身形相似,最好还要长得有一点相像的人带过来,初初见到这位冰心时还有些生气,觉得怎的找了个这样的人出来,没想到,原来还当真是一个宝贝。 林风眠嘴角笑意渐深,起身上前握住了冰心的手臂,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笑意:“以后你若是永远都不背叛我,我便也会好好待你的,不过” 她的手劲突然加大了一些,眼神里也暗暗的闪过一抹阴狠,又道:“若是你有一日胆敢背叛我,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她轻轻的笑了笑,继而再问:“听明白了吗?” 冰心微微的福身行了一礼 脸上没有起一星半点的波澜,恭恭敬敬的道:“周夫人有恩于奴婢,奴婢自然不会背叛王妃,奴婢这条命,这一生一世,都是属于王妃的。” 林风眠这才微微的觉得有满意,亲自伸手把人扶了起来,继而便转头对着周夫人道:“多谢母亲挑选过来的人,时间不晚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顿了顿,又道:“明晚便按照计划行事,母亲您可得盯紧了外面那些侍卫。” 周夫人听闻连忙点头,继而道:“放心吧,我会常来看着冰心的,必要时还会守在这里,绝对不让你出一点事。” 林风眠这才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又就着明晚的事情聊了些话之后,周夫人这才带着冰心离开,至于林风眠,她重新在地上的软垫上跪了下来,脸上划过一抹深色和一抹势在必得。 既然已经决定动手了,那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她只要再等一天,等到明晚,她便能够亲自动手把那个叫嫣儿的贱人肚子里的孩子除去,这样那个贱人便没有办法动摇她王妃的地位。 林风眠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不多时,木鱼被敲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屋外守着的侍卫都在道,王妃娘娘这一次,可当真是在为府里祈福,都连着敲了好几天的木鱼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 你是谁 第三百八十八章 : 你是谁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林归晚用完餐后便一直在准备药物带给嫣儿,甚至还跟鸿影讨了一张怀孕女子滋补的药房,毕竟她虽然熟识医理,但却也是个现代人,有些生活习性和理念不一样,鸿影怎么说也是生活在古代的,她开出来的药方林归晚放心。 封喻川一直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挑挑捡捡的选药材,又反复斟酌着要带那些东西,最后还甚至皱眉思考起刚出生的小婴孩需要准备些什么。 他不由得便有些吃醋,准备药材和看诊的东西也便罢了,毕竟她是大夫,起看一个怀了孕的女子准备这些很是正常,但是思考婴孩需要什么东西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孩子又不是她的 她思考这些做什么?还不如多转头看看自己,或者考虑一下要不要自己生一个孩子? 林归晚正想到最好在把嫣儿救出来之后,給嫣儿肚子里的娃娃设计两套衣服时,腰间突然被一双大手揽住。 她身形一僵,还不待反应过来时,封喻川的声音便低低的响了起来:“你思考那么多作甚,左右又不是我们的孩子,你若是肚子里怀了一个,我保管和你一块儿探究什么样的衣服才是最适合小孩子的。” 林归晚眼底流露出无奈,伸手拍了身后人的手背,感慨一般的道:“那你又怎的连一个未出生的小孩儿的醋也吃?”她笑着转身揪了一下他的脸颊,声音里俨然带着满满的笑意:“不要闹了行不行,我还得准备东西呢。” 封喻川摇了摇头,语气竟然像一个撒娇耍赖的小孩儿,浅笑着道来一句:“不行。”顿了顿,他又把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眼底的神色很是认真,声音里带着隐隐约约的,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请求:“归晚,我们不是说了要生个孩子吗?我们能不能尽快把他生出来。” 他眼底希翼的神色太过明显,林归晚突然间僵在了他的怀里,半响后,她眼底流露出一抹愧疚,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倾身吻住了他的唇瓣。 封喻川眼底有着一抹哀痛一闪而过,半响后,也热烈的回以一吻,他想,这也许是他经历过的,最温柔的拒绝了。 缠绵的亲吻过后,封喻川去了小书房而林归晚在门关起来后便如同卸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倒在了椅子上。 封喻川不止一次问过她这个问题了,事实上,她愿意把她自己的心甚至是身都全副交托给那个男人,但她却不愿意生孩子。 有了孩子,便当真是有了羁绊,日后再想要离开便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她还对封喻川有爱。 林归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来,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夜幕四合,时间静悄悄的流走,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凌晨,封喻川抱着林归晚往封念谨别院的方向赶去,而此时此刻,也有另外的一队人也进入了别院。 周夫人培养的死士把林风眠带到别院里后,便守在了一个隐秘处,至于林风眠,则是直直的便站在了嫣儿的房间里面。 虽然已入凌晨,但彼时嫣儿还未入睡,听到隐隐约约的动静后便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她随身放在枕头底下的小刀,但转眼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无奈的笑了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是归晚来了吗?怎么还当真来了呢?” 她的语气虽然很是无奈,但声音里却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期盼,这两天她想了很多,虽然还没有立刻做下决定,但内心已经偏向于要和林归晚他们一起离开了。 她这边还处于一种犹豫不决的状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逐渐靠近,而另一边,林风眠在听到林归晚三个字时,脑海里骤然划过了一道电闪雷鸣。 她原本还想着要先讽刺面前的人几句,但“林归晚”三个字已经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她猛的便紧赶上前,一把掐住了嫣儿的脖子,声音冷沉夹杂着阴狠:“你口中的林归晚是谁?是不是以前的贤王妃!她在哪里,她是不是没死!” 嫣儿骤然间僵在了当场,连伸手去拿枕头下的小刀都忘了,眼底逐渐的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脖子被掐得生疼,但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只因为借着朦朦胧胧的一点月光,她看见了面前的人,但却依旧不敢置信,半响后,硬是从喉咙口里挤出来一句:“你,你是谁?” 与此同时,封喻川刚好抱着林归晚来到了别院,只是却没有立即飞身前往嫣儿的卧房,而是随意找了棵树歇了下来,林归晚不由得皱了皱眉,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突然被他捂住了嘴巴,眼底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 封喻川双眼在四周观察了一下后,便凑近了她的耳边,低低的道:“这里不仅仅有封念谨的人,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看着,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根据判断,每个人都在紧盯着嫣儿的卧房,神色也不像是要杀人,所以应当是在保护某个人。” 林归晚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会派人保护嫣儿的也只有他们和封念谨,但此时此刻,却突然出现了第三方势力,虽然也是对着嫣儿卧房的方向,但却不能肯定是敌还是友。 她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压低了声音问身后的人:“我们能进嫣儿的房间里看看吗?”顿了顿,又道:“有办法躲过那些不清不楚的人吗?”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躲过和我潜入自然都是有办法的,但是他把脸凑到了林归晚跟前,笑了笑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带着你潜进去。” 林归晚无奈的皱了皱眉,却是直截了当的便在他的脸颊上啄吻了一口,继而有些小声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这样玩闹。” 封喻川原本还有些震惊于她的听话,但听到这句喃喃自语的抱怨后不由得便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自己在她的嘴角处吻了一口后,这才道:“不用担心,封念谨的近百护卫我都躲得过,更何况是这些小儿科?” 林归晚正准备说这些小儿科加上封念谨的近百护卫便不再是小事情了,哪里知道话还未开口,便见到面前的人挑了挑眉头,然后带着她飞跃而起。 第三百八十九章 : 威胁 第三百八十九章 : 威胁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人便已经被封喻川带着落在了嫣儿卧房的房梁上,她正准备开口询问为什么不直接下去时,骤然间又被捂住了嘴巴,眼底不由得便露出了惊讶之色,难不成嫣儿的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只是封喻川还未给她解释,她便已经听到了底下嫣儿颤颤巍巍又发着抖的那一句:“你是谁?”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内心隐隐的焦躁起来,却也知道身后封喻川的意思,想着他们不知道屋子里头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屋子里面有多少人,所以还是先看看具体情况为好。 她忍下了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急躁,试图借朦胧月光看清屋子里的人是谁。但她不用仔仔细细的瞧,便已经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眼睛不由得瞪大起来,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紧紧贴着她的封喻川也是如此,甚至更加惊诧。 在嫣儿问出那句话后,林风眠嘴角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却逐渐流露出狠辣,声音压得有些低,却还是足够让房梁上的两个人认出来,她道:“怎么反倒问起我是谁来了?我才是正妃,难不成该是由我来反问你是谁吗?” 林归晚骤然间揪扯住了封喻川的衣摆,转头看过去时眼底的神色很是明显,她想要下去,她怕嫣儿会吃亏。 但封喻川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他们在这里,那林风眠便必然伤害不了嫣儿,因此还是让嫣儿早些认清事实为好。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压抑着的难受,半响后,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看,虽然夜色昏暗不一定能看出什么来,但如果有利器闪过的话,她想必也是可以察觉的,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封喻川。 而嫣儿的神情却谈不上有多震惊,在封念谨大婚的时候她便出门看过一身红嫁衣的林风眠,虽然那个时候看不到林风眠的脸,但似王妃出府的机会何其多,她多多少少也是见过的。 只要一面,她便已经牢牢实实的把这张脸记在了心底,方才借着点点月光,她深怕自己认错了人,故而才有那么一问,但此刻听到了林风眠亲口承认,便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心痛。 实实在在是心痛到了极点,她无数次幻想过当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林风眠发现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而此时此刻,当她真正的体会到这种嫌恶里夹带着恨意的目光时,她不由自主的难受。 终究是她的错,她错在爱上了封念谨,又错在没有办法逃离封念谨,因此便是生生的害了面前这个人。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泪意,半响后,轻轻的阖上了眼睛,声音从喉咙口里流泻出来时,带着一股莫名的哀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你是为了让我离开封念谨才过来找我的话”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会自行离开,你不用费心费力的赶我。” 林风眠闻言却是低低的笑出了声,她一边缓缓的把手松开,然后沿着嫣儿的身体往下移,一边细声细语的道:“谁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赶走你?我来这里” 她的手慢慢的落在了嫣儿的肚子上,声音明明既细又温柔,但却无端的让人听出了那么一点阴森诡谲的意味,她道:“我来,是为了赶另外一个人走的。” 她的话音一落,嫣儿便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落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揪紧了一些。 嫣儿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惧,连忙挥手把林风眠的手拍开,继而又连连的往后推了两步,她明白面前这个女人是来做什么的了,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到了这会儿,嫣儿总算是想起她究竟要做些什么了,她连忙想要把手伸到枕头底下,但刚才移动的时候距离拉得有些远她又怕被面前的人看到自己的动作,因此只能悄悄的往枕头边挪了挪,眼神一直密切的注意着林风眠的动作。 但她既然在注意林风眠,林风眠又怎么可能不注意她。 看到嫣儿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林风眠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嘲讽:“你枕头下藏了什么东西了吗?看起来应该算是珍贵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这般的往枕头边靠。” 嫣儿被她这一句话吓得又不敢动弹了,咽了咽口水试图跟她讲道理:“林风眠,我当真会离开封念谨,你不用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我说过你是我的威胁了吗?”嫣儿的话音还没落,便被林风眠低低的打断,她轻飘飘的看了坐在床上的人一眼,又道:“你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你肚子里的那个,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 嫣儿把肚子里的孩子视做自己的生命,因此在林风眠的话音刚落下后,竟是猛得便扑到了枕头边,林风眠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嫣儿的手上便已经握住了一把刀。 嫣儿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和冷凝,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继而便狠狠的抬起了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我说了我会离开,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和封念谨没有关系,林风眠,你最好赶紧离开。” 林风眠没有办法组织她拿刀,却也只是你浅蹙双眉而已,继而便又笑了开来,有些同情的道:“你以为一把刀便奈何得了我了吗?或者说,你以为我当真是一个人来的?” 嫣儿的神情一僵,林风眠便笑得更开怀了一些,转眼间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道:“你是叫嫣儿对吧?连个姓氏都落不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狐媚子。” 她摇了摇头 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继而便缓缓的开口道:“王爷倒是也提过那么两句的,你将来要嫁入王府,但是在王府里,我才是王妃,内院的每一个人都要听从我的话,不论这个人有多受宠。” 她眼神清泠的看了嫣儿一眼后又道:“你虽然是王爷养的外室,但将来也是要入府的,没有出嫁便先怀了孩子 到底是有失体统,本王妃手里的这瓶药,便是赏给你的,你还是尽早喝下去,把肚子里头的那个孽障给解决了吧。” 第三百九十章:大开眼界 第三百九十章:大开眼界 嫣儿的眼底流露出了惊恐,握着刀把的手隐隐发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是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的话:“封念谨知道你过来找我了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不能轻易就动手。” 她想着既然是王妃便应当会怕王爷的吧,封念谨对她的心思她还是知道个几分的,那他来压制住面前这个已近疯魔的女人,未必也是不可以。 蹲坐在房梁上的林归晚清楚明白嫣儿心中所想,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嫣儿未免也太过单纯了一些,林风眠既然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那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更何况,按照她那个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怕封念谨的。 只是林风眠没有想到,计划周全的一件事还会出现变故吧,而她和封喻川便是最大的变故,林归晚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严肃的狠色,若是林风眠当真做了些什么出来,她必然不会放过她。 底下,林风眠在听完嫣儿的话后眼底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声音透出了一抹阴狠:“还当真是仗着有封念谨的宠爱便为所欲为了啊。”她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那个小瓷瓶,半响后,低低的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怕封念谨?” 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对嫣儿眼底的惊惧和震惊很是满意,轻轻的笑了一声,语气生冷又带着一抹阴沉:“他算个什么东西?” 嫣儿眼底的神色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不是说盛朝的人都是以夫为尊的吗?何以林风眠是这个样子的?她勉强的镇定住自己的心神,一手牢牢的握住匕首,一手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要是说刚才她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此时此刻,她已经真切的明白,她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林风眠的身影逐渐靠近,嫣儿觉得自己总应该拖住一点时间,然后寻找个能逃出去的法子,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低低的道:“你靠近我不怕你会死吗?”她的声音向来柔弱,这会儿掺杂了一点颤抖,在夜色下竟是莫名的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林风眠的脚步果然顿住了,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半响后,才开口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 嫣儿似乎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一字一句的道:“封念谨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个用惯了蛊毒的人。” 林风眠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其余的神色,星星点点的惊讶之色虽然很快散去,但还是被嫣儿捕捉到了眼底,她觉得自己找的这个方向似乎是找对了,不由得便又把自己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也压了下去,道:“我身上最少也藏着几十几百种蛊虫,你就不怕一靠近我,会来一个两败俱伤吗?” 她的话音落下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林风眠站在原地不在动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嫣儿看,虽然封念谨从来没有提过别院里的人会蛊毒这件事,但面前这个女人的神色又实在是不像作假。 林风眠一时之间竟当真是不敢再动作了,她不傻,也惜命,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的,就算面前的人说的是假话,她也不愿意拿自己以身犯险。 嫣儿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不决,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她手上的那个小瓷瓶上,心里伸出了一个念头,那个瓷瓶里装的定然不是些什么好东西,只要把那个瓷瓶摔碎了,说不定今天的事情就会有转机了。 她轻轻的吁出一口气,试图找到刚才那一副厉声劝说的神色,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今日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我都说了来日我便会离开,你又何必总是苦苦相逼。”要是面前这个人当真能够听劝,那她也不必再这样生生的撑下去了。 启料这回她的话说完后,林风眠又低低的笑了起来,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的确是怕会两败俱伤,但是……”她突然顿了顿,又道:“你以为我来这里便当真是一个人来的吗?外头可都是我的人,包括……你身边的那个侍女,静静。”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后,又道:“手底下的人那么多,我又何必自己动手呢?” 林风眠提起‘静静’,嫣儿总算是意识到了今晚最为不对劲的地方,原本平日里都会守着她的静静,这会儿应当是听到声音进来许久了,但此时此刻,她竟是全然没有见到静静的身影,听到这些话,难不成,静静当真是林风眠的人。 注意到嫣儿脸上微微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林风眠轻轻的笑了一声后道:“何必如此惊讶?王侯将相之家,这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说罢她嘲讽的笑了一声,继而便转身往外走去,打算叫个人进来,也好不用自己动手。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一边担忧的看着嫣儿脸上的神色,一边又感慨林风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继而便抬眼对着身边的封喻川使了个眼色。 封喻川点了点头,紧接着,一边正欲打开门的林风眠双手还来不及触及到门把手,便猛然间觉得身形一僵,紧接着眼底流露出惊异的神色,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直直的晕了下去。 封喻川的动作很快,在把林归晚放在地上后又迅速的飞身过去,一把抱起了林风眠,借着窗外的月光,低头看着怀里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竟然生出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悲凉感,眼底又隐隐的露出了一抹嫌恶,这个人,委实让他‘大开眼界。’ “你还想着要抱多久?难不成怕被外头的人发现便要一直抱着不放了吗?”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带着戏谑的声音,但听仔细一点便能够感觉出那声音里的不悦和生气,封喻川身形一僵,半响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意的把林风眠丢在了一旁的塌上,继而便转身准备去抱自己的媳妇儿,却被林归晚闪身躲过了。 封喻川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归晚一瞪,只能乖乖的抹鼻子闭嘴,继而看着自家的媳妇儿旋身坐在了床边,伸手轻轻的拉起了失魂落魄的嫣儿,继而低低的道:“别怕,我们来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变得强大 第三百九十一章:变得强大 嫣儿在意识到自己被救了的时候便陡然间松了一口气,手里的匕首猛的坠了下来,落在了被上,她手指尖还隐隐的颤抖着,另一只抚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骤然间揣紧了自己肚子上的里衣,仿佛在担忧害怕什么一般,她又猛的掀开锦被把自己裹得牢牢实实的,眼神空洞又迷茫,找不到任何的焦距点。 直到林归晚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又在她的身边低低的道:“别怕,我们来了。”她这才仿佛反应了过来一般,抬眼间看到的便是一张满怀关切的脸,和刚才的林风眠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她眼眶不由得便隐隐有些泛红,半响后,突然奔溃一般的哭了出来,但兴许是还顾忌着一些什么,就连哀声痛哭也不敢太过大声。 林归晚心疼到了极点,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子,就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便要变成现今这幅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疼不已,她伸手把嫣儿揽进了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嫣儿的脊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封喻川站在两个人身后很想上前把自己的媳妇拽回来,顺便解释一番刚才的走神,但他又怕他当真上去后,林归晚会赶他十天半个月的睡书房,因此只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后,又跳到房梁上去了,只是这回的眼神却没有落在床上两人身上,而是密切的注意着屋外的动静,毕竟林风眠带过来的人不算少。 嫣儿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依靠,在林归晚怀里哭看一阵后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准备抬头的时候却注意到林归晚一整片湿透了的衣服,是被她的眼泪沾湿的,不由得便有些不好意思,半响后,又苦涩的笑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后道:“抱歉,我……” “有什么好道歉的。”她的话音还未落,便直接被林归晚给打断了,细细一听,打断她的声音语气里还带了一丝丝的不悦,不由得便抬眼看了过去。 林归晚一眼便看到了嫣儿通红的眼眶和紧皱的鼻头,心里心疼面上却是笑了出来,轻轻的揪了一下面前人的脸颊后低低的道:“哭得像只小兔子一样,平白的让肚子里的孩子笑话!”顿了顿,又道:“不过哭过便好了,日后再想起来便不许再这般哭泣了。”谁没有遇到过几个渣男呢?就连封喻川,有一段时间也是挺渣的。 嫣儿嘴角蓦然扬起了一点笑意,今晚实在过得太过惊心动魄,这样难得的取乐便变得极其珍贵起来,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借此让她自己能够清醒一些,然后轻轻的拉起了林归晚的手,一字一句的道:“我跟你走。” 林归晚神情一怔,继而便缓缓的笑了开来,眼底的神色很是惊喜,而蹲在房梁上的封喻川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句话,却是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感慨楼下那个叫嫣儿的怎么这般柔弱且叫人喜欢不起来呢?一句话说的好像他家归晚是一个风流多情的少年公子一样。 他这边暗中腹诽,林归晚和嫣儿自然都是不知道的,在听到嫣儿那句话之后,林归晚脸上的喜色满的快要溢出来,连忙握紧了嫣儿的手,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你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带你走。” 话音一落,她便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小瓶药出来,塞到了嫣儿的手里,轻声道:“这是给你做的安胎药,我怕熬成汤水你不好藏,也没法找人熬,因此便直接制成了药丸,你每日服一颗,调养身体也可以护住胎儿。” 顿了顿,她又掏出了一样东西塞了过去,道:“这是五毒丹,这几日要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就尽管给他下毒。”她原本是没想着要带五毒丹的,但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随意看到了,便也跟着收了进来,没想到还真的给出去了。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后又道:“看来我得去研究一些毒粉出来的,届时若是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还可以拿出来洒一洒。” 医者自然也是会用毒的,毕竟世界上那么多草药其中也含有毒素,林归晚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极其正确,回百花楼后便要立即付出实际行动,以后遇到林风眠这么讨厌的人,直接挥洒一下就可以直接把人解决掉,满天杀毒粉什么的实在是最有力的自卫办法了,跟防狼喷雾一样一样的。 嫣儿见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往心里去,脑海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便有些焦急的握住了面前人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带我出去?会不会有危险,如果有危险的话,我……” “嫣儿。”林归晚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叹 一口气后便道:“既然决定要做了,便不要害怕所谓的危险。”顿了顿,她又道:“我们会尽力护你周全,你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今天的你……”她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但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低低的道了一句:“太懦弱了。” 封喻川深感同意,而嫣儿却是猛然间怔在了原地,有些转不过弯来,半响后,才总算是明白了面前人的意思,的确,是她太软弱了,如果今天林归晚和封喻川没有刚好来到这里的话,她和她肚子里等候孩子便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嫣儿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半响后,突然有气无力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句话说完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嫣儿的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这一回,不再的有气无力,而是带着一股坚定的信念,压低了声音道:“我会变得强大起来,我不会再让自己处于这种弱势的状态下了。” 林归晚一直都在看着她,注意到她眼底坚毅的神色后不由得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什么‘你不用变得强大我们会保护你’这样的废话,而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后应道:“我帮你。”我能尽我自己之力帮你变得强大,但具体的一切要你自己来完成,毕竟想要变强大的人,不是我。 嫣儿听闻不由得笑得更加开怀了一些,半响后,突然倾身抱住了面前的人,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感激的笑意,低低的道:“谢谢你归晚,我很高兴,很高兴能够遇到你,真的很高兴。” 第三百九十二章:雪竹 第三百九十二章:雪竹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高兴,林归晚不由得笑了起来,也回手抱住了她,等她缓过这一阵之后便道:“你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们来找你。我们会带你离开的。”顿了顿,又道:“不会很久,等几天的时间而已。” 嫣儿松开了揽着她的手,然后仰起头来看向她,轻声问道:“能把具体的计划告诉我吗?我也好先行做一些准备。”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林归晚摇了摇头,然后把他们制定好的计划一一说了出来,听到要让那个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当真嫁进王府里时,嫣儿的眉头骤然间便皱了起来,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小女儿,她道:“就这般嫁进王府里,那个尚书家的小女儿当真愿意吗?会不会强人所难?要是……” 怎么两个人考虑的都是一样的问题呢?林归晚记得她当时也是这样询问封喻川的,而封喻川给了她什么答案呢?她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不会强人所难,这是她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只是顺带着帮忙而已。” 嫣儿闻言这才觉得有些放心,又再细细的问了一些问题后这才作罢,但只是短短过了一瞬,便又想起了另外的话题,连忙拉住了林归晚的手,继而道:“还有皇帝那边,我还未问过你,你们要解他的蛊毒吗?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的错,要是当真要解的话,我还是能够尽尽心力的。”虽然东西难找了一下,但她会拼尽全力去做,毕竟是她自己惹出来的事情。 林归晚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不由得便轻声笑了出来,缓缓的摇了摇头,继而道:“我原是打算把你救出来后再问你的,没想到你竟是自己想起来了。” 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嫣儿的手背,继而又道:“救是要救的,不过不必急于这一时,等把你救出去了我们再来商讨也不迟,你上次信中不是说过了吗?其中有几位……药材几乎已经绝迹,我们还得花时间去寻找。”应当是药材的吧,虽然嫣儿没有明说,但除了药材也没有别的了吧。 嫣儿闻言微微皱眉,眼底带着一股严肃,微微皱了皱眉后道:“要把蛊虫彻底根除需要四味药材,其中一样便在封念谨的王府里。” 林归晚闻言不由得眼带诧异的看了过去,就连蹲在房梁上的封喻川也望了下来,紧接着两个人便听得嫣儿道:“其余三样我可以日后再和你们说,因为不在着皇城里,但其中有一位药,名唤雪竹。” ‘雪竹’?林归晚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这样听都未听过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反应不出来,封喻川却是心下了然,只是眼底却微微的带着一抹疑惑。 嫣儿怕一说便要停不下来,但好在她听封念谨提过两句,因而便道:“‘雪竹’具体是什么模样的我想贤……喻公子也是知道的,你去问他便可以了。”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是不是很清楚,但曾经听封念谨提过一两句,他说他把‘雪竹’藏在了小书房里,具体在那个位置我也是不知道的。” 她伸手拉住了林归晚的手,神情里俨然极其严肃:“如果当真要彻底根除皇帝身体里的蛊虫的话,‘雪竹’很是重要,因为它能抑制一切蛊虫的生长,防止在治疗的时候蛊虫反噬。” 林归晚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浅蹙双眉,正准备再问两句的时候,一旁的封喻川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应该走了,外面林风眠带过来的那些人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毕竟只是进来威胁两句再下个药而已,不至于要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一旦时间长了便会引人注意,那些人都是高手,封喻川没有办法保证会不会有人能够看出他们在这里,所以还是先把林归晚带走保护好才是最正确的。 他的话音刚落,林归晚还未做出反应,嫣儿便立马着急了起来道:“快!你们先离开,要不然等下被看到就麻烦了。”她余光看见了不远处的林风眠,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后才道:“你们先走,我装睡,林风眠就放在那里好了,左右也醒不过来,闹不出什么事。” 封喻川感到了有一阵风正在掠过来,不由得便猛的把林归晚抱了起来,然后飞身往外走去,甚至还勾起了被子盖在了嫣儿的身上。 嫣儿反应迅速,在林风眠的暗卫飞身进来时便已经躺倒在了床上,被子盖得牢牢实实,眼睛紧紧的闭着,藏在被子里的手一只握着刚才砸在床上的匕首,一手再一次覆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紧张到了几点。 另外一边,封喻川带着林归晚闪身躲在了窗口处的屏风后面,刻意调低了呼吸,林归晚虽然没有武功,但到底也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最低,甚至不见,两个人屏息凝神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暗卫一进屋便看向床边,却是看不到自家主子的身影,不由得神情剧震,猛的便转头去寻找,骤然间看到了躺在软塌上的林风眠,眼神闪过一抹诧异,连忙闪身掠了过去,原先以为应当是被点了穴道,现在细细一查,竟然是被打晕了,眼底不由得便隐隐的闪过一抹愤怒,立马转头对着躺在床上的人看了过去,眼神阴狠恶毒。 嫣儿感受到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不由得紧张起来,握住匕首的手掌隐隐的泛出了冷汗,心里已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暗卫看了躺在床上的林风眠一眼后,竟然是转身准备往床榻便走去,但也仅仅只是走了一步便猛然间僵硬住了步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流露出一抹暗恨,然后转身把林风眠抱了起来,旋身一转便直接出了嫣儿的卧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归晚重新来到床边,对着嫣儿低低的道:“人已经走了,不必这般紧张了。” 听到这句话,嫣儿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林归晚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然后低声道:“我会找个人过来保护你,避免这种事情再度出现。” 嫣儿吁出一口浊气,半响后,竟是道:“不用,我自己能够保护好我自己。” 林归晚知道她已然有了主意,便也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只是虽然她有了主意,但是该派的人还是要派的,毕竟多一层保守。 第三百九十三章:你做的很好 第三百九十三章:你做的很好 两个人也不敢多说,嫣儿简单交到了几句封念谨的作息时间后,便让封喻川赶紧带着林归晚离开,等周围一切都再度安静下来之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天边已经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她随手抓起了一侧的帕子,擦干净了自己的脸上的冷汗,觉得这一页委实过得惊心动魄。 林归晚被封喻川带着回了百花楼后,立马便让司葵赶到别院里去护着嫣儿,继而又准备去找些医书来看一看那个‘雪竹’究竟是什么东西,哪里她只来得及仿佛一下司葵,整个身体便又被凭空抱了起来。 她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有些无奈的道:“你又怎么了?快些放我下来,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哪里就需要你做了,又不急。”封喻川直接抱着她便进了卧房,一边要把她往床上放一边道:“又是一夜未睡,你怎的还能够这般精力充沛,快些补一补觉才是最为正确的。”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在他把自己放在床上的时候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偏了偏头道:“那你总该让我把早饭给吃了吧。” 封喻川想了想觉得此话深有道理,便又转身去吩咐婢女传膳,林归晚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在笑,觉得郁闷了一整个晚上,担忧了一整个晚上的心情,转瞬间竟是就这样好了起来。 婢女把早膳送进来的时候,林归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婢女道:“去看看鸿姑醒来没有,请他一块过来用膳……” “不许。”她的话还未说完,便直接对封喻川打断了,他转头看向婢女,声音低沉嘶哑:“下去吧,不必到鸿影那里去了。” 虽然林姑娘的命令要听,但主子的命令更要听啊,婢女虽然面色纠结,但还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静静的守在了门口。 林归晚见此不由得便伸手拽了封喻川一根乌发在手里把玩,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委屈:“连见鸿影你都不许,你霸权主义!” 他一边舀粥喂到她的嘴里,一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鸿影过来是要问些什么,不就是想知道‘雪竹’吗?等你睡醒了我告诉你不就得了,何必费心费力自己去寻找。” 她一边吃下他喂过来的东西,一边更加的委屈了,皱了皱眉头道:“就不能在睡前同我讲吗?” “不能!”封喻川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笑着道:“快些用膳,用完后赶紧的睡一觉,你瞧瞧你自己,眼睑下都有一片乌青了。”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心想不就是个乌青而已,她自己又不是不能够调整回来,但虽然心里这般想,面上确实不敢在抗拒了,要是封喻川生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只能把自己的满腔热血都掩盖下去,星期期盼着自己这一觉最好睡得少一些,能赶在午膳前醒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与此同时,林风眠在晨光中悠悠的转醒过来,一醒过来便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立时感受到了一阵刺痛,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等回想自己自己的脖颈出为何会疼痛时,她猛的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一坐起来,床边的周夫人便被惊醒了,忙不迭的抬眼去看,一见到林风眠清醒的眼神,不由得便松了一口气道:“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可当真是吓死我了。” 林风眠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眼里闪过一抹幽暗,低声开了口:“我怎么回来的?” “昭武送你回来的。”昭武便是昨日的那个暗卫,算是林风眠的亲卫中武功最厉害的一位了,当日周夫人把他送到林风眠身边的时候,她瞧他长得还算五官周正,看起来又魁梧有力,便是赐了这个名字。 听到周夫人此言后,林风眠极度烦躁的揉捏自己的眉心,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问:“寺内没出什么事吧?” 周夫人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然后道:“没出大事,昭武把你送回来后我便让冰心转晕了,这会儿她正守在门外,旁人只当是你连日来礼佛受累了,因而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林风眠听到这里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轻轻的阖上了眼睛,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道:“麻烦母亲帮我把昭武唤进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周夫人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出去叫人,过不多时,昭武的身影便闪了进来,躬身在床前跪下,周夫人眼神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后,竟是就直接起身出了屋子,只是在门口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感慨林风眠的路兴许有些不好走,想来她也得尽自己的所能助一助自己的女儿了。 昭武迟迟等不到林风眠的声音,不由得便悄悄的抬头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靠坐在床头的人闭目养神的身影,一时间竟是有些心慌意乱,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眠的眼睛才缓缓的睁了开来,继而声音也随着响起:“你昨晚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可有在那个贱人的房间里看到其余的人?” 她想了许久才明白自己昨晚应当是被人给打晕了,但是当时房间里就只有她和那个嫣儿两个人,那个贱人又还远在床上坐着,难不成她会飞天遁地,因而能够在转瞬间打晕自己吗?要是当真那样的话,也未免太过可笑。 她转头看向昭武,心想要是那个房里真的有其他人的话,昭武的身手这般好,理应是能够发觉出来的。 但面前人的答案却是让她有些失望,昭武在深思了几秒后便道:“属下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顿了顿,又道:“属下在外面久等不到小……王妃,便擅自进了屋子,进去的时候看到您晕倒在了地上,来不及细想便先斗胆把您抱了起来,原本是想要把那个女人解决掉的,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便只能先带着您回来。” 话音一落,昭武便直直的跪拜了下去,声音里带着一抹愧疚:“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妃赎罪。” 林风眠转头看了他一眼,半响后,竟是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声音低沉带着一抹笑意:“你做的很好。”顿了顿,又道:“要不是您,我恐怕几天就活不成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反击 第三百九十四章:反击 她又不傻,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她当真躺在嫣儿的房间里被发现了的话,封念谨一定会弄死她,她眼底闪过一抹银阴狠,看着昭武站起来后便道:“你也累了一个晚上了,先下去昭武吧。” 昭武有些不情愿,但抬眼看到她脸上阴郁的脸色后,又只能躬身退了下去,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里又隐隐有些难过。 林风眠在昭武离开后,猛的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迈步走到床边灌了好几口茶水后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继而又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她虽然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气到险些吐血,连整个身体都在隐隐的颤抖着。 “砰!”的一声,她猛的把桌上的茶杯全部都摔在了地上,继而又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掌,如果昭武没有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那难不成是那个嫣儿用蛊毒把自己弄晕的?看来她还当真是小看了那个贱人。 林风眠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半响后又低低的笑了起来,这次的机会错过了不要紧,那个贱人终究是要嫁进府里来的,他还有的是机会,听闻腹中孩儿大起来后再流产,连带着母体也会受到牵连呢。 她眼底深深的闪过一抹怨恨,手掌紧紧的揣成了拳头,嘴角勾住来的笑意莫名的残忍至极。 彼时,嫣儿还依旧坐在床上一脸的漠然,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未把自己的思绪理清楚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一抹小心翼翼也带着一抹担忧焦急:“小姐,您醒了吗?” 听到静静的声音,嫣儿陡然间便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难免有些失望和难受,听静静的这个声音,这要是放在以往她还会感到感动,毕竟声音里头藏着的担忧焦急好像做不得假,可是那个自来对她好得跟什么样的婢女,是林风眠的人啊。 嫣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在静静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她低低的开口道:“不要进来。” 静静的身影僵在了原地不得动弹,她昨晚暗中帮着林风眠进了别院之后,便躲得远远的,但却是一整夜都睡不好,总想着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今早起来后却是一片风平浪静,不由得便既心虚又纠结,既想来看看情况但又不敢来,因而竟是徘徊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但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一时间便有些紧张和担忧,或者更多是,是害怕。 嫣儿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便猛的松了一口气,继而便自己撑着下了床,原本是想要换套衣服的,但眼角余光突然撇间了不远处的一个玉佩,眼底不由得一暗,急急忙忙的转身便走了过去,等她把玉佩捡起来的时候,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勾出了一抹笑意。 这是林风眠的玉佩,上面隐隐的有着林风眠身上的幽香,嫣儿嘴角笑意渐深,心想她是时候应该反击了。 静静足足在门口等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正当她焦急到再也等不下去准备直接把门给推开的时候,嫣儿的身影便骤然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怔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门是被嫣儿自己推开的,不由得便连忙弯腰行礼道:“小姐出来了。”顿了顿,又斟酌着问了一句:“小姐身体,可好?” 嫣儿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眼神来,低头看了她一眼后,才低低的开了口:“算不得好。”顿了顿,又哑着声音道:“你跑一趟王府,把封念谨请过来吧。”话音一落,她便又转身进了屋子,直直的把门给关上了。 静静有些怔然的看着被关起来的房门,半响后,竟是有些紧张的揪起了自己的衣摆,嫣儿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对劲,那林风眠昨晚究竟是得逞了还是没有?但不管林风眠有没有得手,她也不能不听嫣儿的话,因而便只能跺了跺脚,咬了咬牙,转身往别院外跑去了。 封念谨原先是在书房里忙着公文的,一听到又别院的人来请他过去,他便立马把手里的笔丢了下来,然后急急忙忙的往别院赶去,等站在嫣儿的卧房门口时,他却又骤然间顿住了脚步,眼底流露出一抹近乡情怯,竟是有些不敢进入,生怕里面的那个人又要对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是转头看向了静静,压低了声音问道:“嫣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怎的这般急的就来找我?” 静静皱起眉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后,才有些为难的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情了,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小姐便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奴婢在房门口等了快半个时辰,小姐才自己把门给打开了,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奴婢去把您,找过来。” 这样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封念谨的眉头皱了起来,半响后才低低的道:“下去吧,没本王吩咐便不用过来了。” 静静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却只是闪身躲在了一处角落里,面色隐隐的有些焦急,按照原本定好的计划,林风眠事情成功后便会直接给她递消息,她那个时候只要直接过来照顾嫣儿甚至是再补一刀便可以了,况且就算是事情不成功,林风眠也是会派人跟她说一声的, 可现在连封念谨都来了,事情发生得怎么样了她还一无所知,不由得便开始焦急起来,冷汗一串一串的往外冒,生怕会出什么大事,站在原地想了半响后,还是转身先行去给林风眠递消息了。 封念谨在卧房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抵不住思念之情,便倾身上前,缓缓的推开了卧房的门,入目所及便是嫣儿坐在窗口的身影,她依旧是那一席白纱,乌黑的长发尽数的散了下来,只用一条银色丝带别在了脑后,没有一星半点的装饰,整个人看起来莫名的冷情。 他脚步一顿,突然便不敢再度上前了,生怕会惊吓到这样一个如画中人般的女子,但嫣儿却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到来。 她垂在袖摆里的手轻轻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中肉,硬生生的把自己掐出了一抹泪意,继而便在心里暗自苦笑了一声,半响后,才幽幽的转头看向站在门口处的人。 封念谨一抬眼,便撞入了一双满是泪意的眼睛,神情不由得一怔,脚步已经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差点就没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差点就没了 嫣儿眼底泪光闪闪,连身体也止不住的在颤抖,面前的人才刚刚一靠近,她边去倾身靠在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揪住了他的衣摆。 封念谨没有想到她会这般主动,一时间竟是有些讶异,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僵硬起来,半响后,才低低的道了一句:“怎,怎么了?”声音里竟是隐隐的游戏一抹艰涩,毕竟已经有很久,很久,他的嫣儿没有主动抱过他了。 听到他的声音后,嫣儿转眼间又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封念谨顿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由得便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又放在自己的膝上坐好,继而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哑着声音问道:“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嫣儿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回的眼泪竟是不用伤害自己便直直的落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襟,半响后,她的声音才低低的响了起来:“念谨,我们的孩子,差一点……”想到那件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心里隐藏着的害怕担忧总算是再一次爆发了,她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差一点,就要没了。” 封念谨早在她浑身开始颤抖不止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但一听到她亲口说出那样的字眼,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震,眼神逐渐的转化为阴暗,但双手却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声音的温柔的,但眼神却是冷的,他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一边道:“别怕,嫣儿别怕,我在这里,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兴许是他的动作和语气起了一点作用,嫣儿的身体总算是止住了颤抖,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脑袋深埋进了她的怀里,哑着声音道:“念谨,你的王妃,找过来了。”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有些诧异的低下了脑袋去看怀里的人,张了好几次嘴后竟是道:“她,她不是在‘洪福寺’吗?”顿了顿,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转而化为了阴暗,又道:“难道是她跑出来了?” 嫣儿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她抬起眼来看向面前的人,眼底还有着残留的泪珠,连带着鼻尖也是红的,她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把那块玉佩掏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抹颤抖:“昨夜我睡到一半便被吵醒了,来人说她叫林风眠,她的手里还拿了一瓶药,说是要把我肚子里的……” 说到这里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要落泪,内心是当真的担忧和害怕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勉强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再度开了口:“她说要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流掉,她还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于她来说是最大我威胁……” “然后呢?”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紧紧的搂抱住了她,感受到她紧张又害怕的心情不由得心疼到了极点,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低声而轻柔的问:“然后呢?你是怎么把她赶跑的?” “不是我。”嫣儿闻言摇了摇脑袋,看到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后,便紧跟着又补了一句:“是蛊虫,是蛊虫把林风眠咬晕了。” 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位置,又道:“但是林风眠准备打开房门叫人进来给我用药,我便让蛊虫把她咬晕了,她晕在那里我也不敢过去,只敢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等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有一个男人进来把林风眠抱走了。” 嫣儿虽然在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冷静,但其中暗含的颤抖还是让封念谨心疼到了极致,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吻,试图借此平复她的害怕,半响后,才低低的道:“你放心,那个女人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永远也不用再见到那张让人嫌恶的脸。” 他原本还对林风眠有所改观,但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是敢跑来残害他的嫣儿,他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现在就去找人算账的心情,然后把嫣儿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去让静静把膳食……” “不要!”他话音还没落,便被嫣儿直直的拽住了袖摆,她的神情带着一抹深切的恐惧,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不要找静静,不可以,不要,不可以……” 她面上的表情极其的害怕,封念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把她放在床上后又俯身在她面前,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原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来的,但却只能看到一片慌乱,不由得便只能叹一口气,然后伸手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低低的道:“为什么静静不可以?” 他的声音带着一抹温柔,嫣儿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却是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伸手轻轻的拽住了他的袖口,然后道:“林风眠昨晚说了,静静是她的人,所以不能让静静进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响后,又缓缓的阖上了眼睛,眼角处滑下一滴泪来,哑着声音道:“我害怕。” 这一回她没有掩饰,她实在是害怕到了极点,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般珍贵,她严防死防没想到还是能让人潜入进来,究竟该说她太过单纯愚昧,还是该说她天真无辜? 她眼睛紧紧的闭着,眼角处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封念谨看得心疼到了极点,连忙拿过自己的袖口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低声哄慰,足足哄了一刻钟后,嫣儿的泪水才止了下来,却是一点食欲也无,翻了个身边睡了过去。 兴许是累了吧,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如今自己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所以她才能够放下戒备来睡一觉的吧。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为她把被子盖好,继而便转身出了门,门扉重新合上的时候,他的眼神化为了一片阴沉和暗淡,连埋在袖摆中的手也紧紧的揣成了拳头,半响后,突然挥手招来了一个护卫,哑着声音道:“把静静带过来。” 护卫连忙躬身退了下去,封念谨在院子上的石椅上坐了下来,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剪出一片光斑剪影,明明是暖融融的阳光,但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寒冷和阴暗。 第三百九十六章:万人之上 第三百九十六章:万人之上 静静在被护卫带到封念谨面前时,便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好在她已经把消息递了出去,她相信林风眠不会不管她,因而便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后俯身跪在了封念谨跟前。 封念谨没说起也没说不起,只是挥手示意其余人尽数退下,继而便晃晃悠悠的转动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静静也因此被晾在了一旁,原本还算是镇定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焦灼和担忧,不仅仅的猜不透面前的人究竟要做些什么,更甚的是还在焦灼为何林风眠还未派人来救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静静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准备俯首认罪的时候,封念谨的声音才淡淡的响了起来:“你家主子身子不舒服你知道吗?” 静静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太清楚面前的人所说的‘主子’指的是那一位,是他,还是屋子里头的那个,还是……正在‘洪福寺’的那位? 封念谨见她不回答便不由自主的从口中‘嗯?’了一声出来,静静原本就饱受折磨,这会儿听了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不由自主便心神一颤,张了张嘴后才小心翼翼的道:“王,王爷问的是,是谁?奴,奴婢不知。” “哦?你不知?”封念谨突然俯身低头凑近了跪在地上的人,轻轻的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半响后,低低的笑着道:“那你不妨告诉我,你有几个主子?” 静静的内心猛的一抖,心里陡然生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半响后,连忙叩头拜了下去,脑门直直的在地上磕成了一道伤痕:“王爷恕罪,奴婢就只有您这一个主子啊王爷……” “本王还什么都没说,你怎的便知道你是犯了什么罪呢?”封念谨淡淡一笑,半响后,又似乎是谓叹一般的道:“本王把你带到这别院里头的第一天就告诉你,嫣儿是我的命,你必须得好好伺候着,不能出半点的差错,本王原本以为你在王府里待了多年,定是比别人有分寸的多……”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后又道:“但是本王没想到,错犯得最大的人竟也是你。”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续道:“本王把这别院内的一切都交给你,你便是这般引狼入室?本王的心,甚寒。” 这样的一席话把静静说的无地自容,她缓缓的叩拜了下去,声音里已经带了一抹哭腔,连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这般做的,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因为王妃她绑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不得已,才会助她办事,奴婢的心,绝对没有一丝背板之意,况且……”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道:“王妃在找奴婢时说了,小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终究是要除去的,要是留下来只会成为王爷您的累赘,只会成为王爷您人生中的污点,王爷您对奴婢有恩,奴婢,奴婢实在不愿意见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所怀上的孩子成为您一生中的污点。” “原来嫣儿在你们心里……都是来路不明的吗?”在她的话音落下后,封念谨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半响后,又低低的笑了一声,眼底竟是难掩郁色,他抬眼看向身前跪着的人,继而哑着声音开口:“本王向来不喜背叛之人,但你留在本王身边多时,本王理应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挥手招来了一个护卫,继而又道:“你跟着他走,好好的待着,等本王需要你的时候,你便出来作证即可,明白了吗?” 静静俯身叩拜了一下,声音里俨然带着哭腔但更多的却是一抹窃喜:“是,敬听王爷吩咐。” 封念谨皱着眉头想了半响,又对着那个护卫道:“传令去‘洪福寺’,告知林风眠,让她这段日子都待在寺内祈福吧,等本王迎娶了侧妃后再返程。”顿了顿,又道:“如若她不听,便派人看住他,却对不允许她再踏出寺内一步,听到了没有?给本王严防死守的看住了!” 等护卫恭敬一下又带着静静离开后,他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半响后,却是又猛的把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他神情烦躁却又不得不忍耐下来。 在这一个他还需要太尉府支持的情况下,一个静静证明不了什么,一块玉佩也证明不了什么,林风眠需要活着,才能够抱住他的地位和权势,要是他当真处死了林风眠,太尉已经太尉底下的那些人一定会闹起来,到时候他便得不偿失了。 封念谨的手紧紧的揣成了拳头,他虽然一直都在对着林风眠耍横,但却是打从心底里知道自己是动不了那个女人的,也不能动,但这一回,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想要那个女人死,想要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想要那个女人后悔她所做的一切事情,要那个女人跪在嫣儿的身前道歉! 所以他也不能动静静,等到局势明朗,等到他登上帝位,他第一个发落的那便一定是林风眠!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起身走进卧房,但不知道为什么,却骤然间把脚步停在了房门前,半响后,竟是拐了个弯走到了窗前,轻轻的把窗户打开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嫣儿。 她睡得不算安详,眉头紧紧的皱着,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胸前的被子,另一只手搭在肚子上,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一般,如何都不肯落下,封念谨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半响后,眼底又逐渐流露出坚毅的神色。 他要当皇帝,要当这天下的帝王,他要站在最高最强的那个位置,这样他才可以真真正正的保护好她的嫣儿,让他的嫣儿不再饱受折磨,让他们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茁壮成长。 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坚定,封念谨的眼底闪过一抹深色,转瞬间便把窗户给关了起来,继而又脚步匆匆的往宫里赶去,他等不了了也等不及了,他要当皇帝,要万人之上,他再也不要过这样费尽心机两个女人都处罚不了的日子! 骏马飞奔着往宫里头驶去,躺在床上的嫣儿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半响后,她突然无奈又苦涩的笑了一下,搭在腹上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声音清透带着一抹无力:“孩子,你的父亲终究还是更为看重他的权势。”连个奴婢都不愿意处置,谈何爱情呢? 第三百九十七章:诰命 第三百九十七章:诰命 林风眠原本的怒气已经逐渐平息了下来,但才平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收到了别院里静静传递过来的消息,说是嫣儿一大早便把封念谨叫到了别院里去,她还来不及细想那个贱人究竟要做些什么,便被封念谨把她禁足在‘洪福寺’的消息震得怒火四溢。 剧烈的喘了好几口气才得以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只是内心又实实在在的气急了,气得心肝脾肺都疼痛了起来,周夫人也接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看她,一眼便看到了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子,还有那些胭脂水粉,不由得便有些胆战心惊,连忙过去扶住了自己的孩子,面色忧虑的道:“哎哟不就是让你待在寺内吗?又不是回不去,我们……” “母亲!”林风眠沉声开口打断了周夫人的话,半响后,突然盈盈的站了起来,伸手拢了拢自己的碎发,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身肃静的衣服,半响后,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继而才道:“我们不回王府,我们回太尉府。” 顿了顿,又道:“若是女儿没记错的话,母亲您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吧。”看到面前的人骤然间严肃起来的脸,她不由得便又笑了一下,继而道:“我跟母亲您回太尉府,找个机会进宫面见一下皇后娘娘吧,女儿也总要有一些身份护身才行,不是吗?” 在盛朝,诰命的称号是可以过给自己的女儿的,只要自己的女儿没有多大的过错,甚至还有一定的地位,那多多少少也能当得上这样的一个称呼,周夫人一瞬间便明白了林风眠的话中之意。 这个女儿便是她的命,既然林风眠都提出来了,那她岂有不听的道理,当下便立马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前几日有人给你爹送了座东海的珊瑚,摆在月光下玲珑剔透,我们一并给皇后娘娘送过去,再请她被诰命的称号过给你,这样你日后也不止有王妃一个身份傍身,封念谨想必是不敢动你的。” 林风眠上前拦住了自己的母亲的背,把脑袋埋首在周夫人的脖颈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动容,她原本以为面前的人会推拒一番,毕竟诰命夫人这样的称号和地位,只要是个女人便一定会拼命的守护住,但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是一丝犹豫也没有的就把称号让给了自己。 她眼底闪过一抹泪意,半响后,终于是低低的哭了出来,是个女人都会又脆弱的一面,周夫人一边轻轻的拍着林风眠的脊背,一边低声的安慰,这是她最爱的宝贝,别说是一个诰命的称号了,就算林风眠要皇帝或者皇后的命,恐怕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的女儿谋划,最终拼尽全力的去达成目的。 时间缓缓的流淌,林归晚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直到快临近用晚膳的时间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第一时间便伸手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只是却没有感受到某个人的存在,不由得眉头便皱了起来,神情立马恢复清醒,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果然看不到封喻川的身影。 她轻轻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脑袋有些疼,不由得便明白兴许是这两天日夜颠倒得太过厉害了一些,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再这样熬夜,不然迟早身体会垮掉。 她吁出一口浊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后便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水一个下午没有换了,因而便变得冰凉,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天气里,竟是猛的让她感到清醒了几分,连带着原先隐隐作痛的脑袋也不再疼痛了。 她轻笑了一声,觉得没事做便想着要进入空间里看一看的时候,房门突然便被打开了,她心下一惊,手里握着的茶杯便这样掉了下来,砸在了桌上,茶水便也流了一地,沾湿了她的袖摆。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边便刮来了一阵风,继而整个身体便被人给抱离了桌旁,来到了床边,闻到熟悉的气息后,她才总算是回国了神来,却不由自主的低低笑了一声。 “还笑?”封喻川无奈的屈指敲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一边迈步出门去唤婢女进来收拾东西,一边摇了摇头道:“我只不过就不在一会儿,你便也能自己惹出点事情来,要是茶杯砸到你的身上怎么办?你也不知道躲一躲?” 林归晚眼底都是笑意,三两步也走到他的身后,却是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一边笑眯眯的关门一边道:“茶水已经碰到我的身上了,所以我现在要换衣服,再者,明明是你吓到了我我才会把茶杯摔下来的,是你的错怪不得我。” 话音一落,门也被随之关了起来,封喻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眼看见一旁忍笑的婢女又觉得有些丢脸,想要挥手示意婢女退下去又觉得等下还要她进去收拾东西,便也只能忍了下来,一时间气氛竟是有些尴尬。 好在也没有尴尬多久,左右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门便被重新打开了,林归晚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侧了个身让婢女进去打扫屋子,又笑眯眯的对着封喻川道:“我们出去用膳吧,我怀念西柳街那处的酱肘子了。” 封喻川也跟着笑,却是一边笑一边把她推着往屋里走,声音清亮:“你若是怀念了我让人去买来便是,如今是特殊时期,你不能出这百花楼。” 林归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觉得人生当真是有些无望,连美食也不能自己过去吃,还要找人买,封喻川看着她唉声叹气的脸便觉得好笑抬眼示意婢女退下去后,便伸手揪了揪他的鼻子,转了个话题对她道:“你不是想知道‘雪竹’的事情吗?我现在就给你讲,你边听便等酱肘子好不好?” 他哄孩子的语气虽然让她觉得有些不悦,但想到又酱肘子可以吃,还有‘雪竹’的来历可以听,她便大发慈悲的不计较了,连连的点了好几下头应了下来。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等着侍女换了一盏热茶上来又退下后,才低低的道:“前些年我还未曾封王的时候,远在南海之地有一个国家前来盛朝拜访,其中便带着一样名唤‘雪竹’的药物。” 第三百九十八章:看花看海,看天下 第三百九十八章:看花看海,看天下 林归晚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听他讲故事,他眼底不由得浮现出笑意,又忍不住伸手揉捏了一下她的脑袋后才低低的道:“来人一共献上了两份‘雪竹’,说是他们国家的神奇药药材,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效,要不是为了和盛朝通商,也不会愿意把这样神奇的东西送过来。” 林归晚的眼睛亮亮的,显然是极其的好奇这个故事的后续发展,封喻川不由自主的便也学着他一手撑着下巴,然后歪着脑袋给她讲故事:“父皇原本是不信的,这天底下那里有什么能够起死回生的药材,但是当初恰逢母后突发疾病,御医如何查都查不出来,父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母后服用了那根‘雪竹’……” 说到这里,他眼底竟是也流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继而又道:“说来也是神奇,母后在短短的两天之内,病情便迅速的回转起来,休养了约莫半个多月,身体便已然大好,父皇高兴极了,把另外一根‘雪竹’小心的藏了起来,还给那个南海国家的使臣赏赐了好些东西,最后甚至还答应开通商口岸,和南海的一众国家有了商业往来。” “竟然真的有这般神奇的药材吗?”林归晚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半响后,又偏过了脑袋问道:“那根‘雪竹’长得什么样?你见过吗?”顿了顿,又道:“不过既然是被父皇藏起来了,又怎么会落到封念谨的手里?” 封喻川眼底闪现出一抹冷笑,哑着声音道:“封念谨都能够父皇下蛊了,那还有什么东西拿不到,一根‘雪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多在父皇的耳边提两句,便就能赐给他了。” 说的也是,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继而便又听得封喻川道:“‘雪竹’具体是什么模样的我也没有见过,当年御医在给母后用药的时候是在屋子里面的,只有父皇和那个使臣待在了屋子里,我是守在外面的,因而便看不到那根‘雪竹’的模样。”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有些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半响后才低低的道:“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够拿到‘雪竹’啊?”顿了顿,她又道:“拿到‘雪竹’后我能摘一点点出来研究一下吗?” “这当然是随你的心意。”封喻川伸手揉捏了一下她的脑袋,又笑眯眯的凑上前去亲了她一口,这才道:“你想要什么便都留着,你要是私心里想要留下整根‘雪竹’,那我们便不要给父皇治疗了,这样可好?” 林归晚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有些无奈的窜进了男人的怀里,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这才道:“我能当你是在讽刺我吗?” 封喻川笑着把她揽得紧了一些,继而才道:“那当然不是,左右不过一根药材而已,要是你当真想要我们便到南海走一趟,当年斐利国既然能够松两根‘雪竹’过来,那想必他本国内也有其他的‘雪竹’,我们走一趟和他要就是了。” 林归晚仰起头来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轻笑着道:“我们和他要他就会给吗?要是他不给怎么办?” “要是他不愿意给那我们便抢,就和抢封念谨的一样,又不说什么难事。”顿了顿,他又道:“抢完我们便走,走得远远的,反正盛朝的贤王和贤王妃已经死了,我们就算是偷了他们国家的东西,他们也找不到人夺回来。” 他越说林归晚眼底的笑意便越深,半响后,不由自主的低低笑了出来,却又忍不住的幻想:“南海怎么样?好玩吗?” 封喻川不忍心看她眼底的希翼和渴望,只能把脑袋抵在了她的脖颈出,声音萌萌的传了出来:“南海很大,据我所知的就有十几个国家,还有其他偏远一些的岛屿和国家不为人所知,其中有三个大国已经在和盛朝通商,算是南海那边最大的三个了,斐利国便是其中之一。” 林归晚眼底的兴味更浓烈了一些,不由自主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胳膊,有些好奇的道:“你去过吗?”顿了顿,又道:“应当是没有去过的。我们以后有时间一起去好不好?我想看一看男孩,看一看那边的岛屿,那边的人文风景,那边的岛屿风光,可以吗?” 尽管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但却能够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向往,封喻川的心骤然间有了一抹揪疼,缓了好半响后才从口中挤出来了一个字:“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却带着一抹哀痛,继而又低低的道:“我带你去南海,上一次斐利国的使臣过来时曾经说过南海的天很蓝,南海的海很美,特别是晚间的时候,夕阳西下之时,你能看到天色暗红,如血一般的艳丽让人心动。” 林归晚虽然知道他所说的‘好’不一定是真的可以带她去,但还是忍不住的有一丝向往,说不定呢,说不定他们有一天便能够真的走到南海,便能够真的看一看他口中说的那些天和那些海。 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里,半响后,轻轻的笑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声渐浓了一些,低低的道:“我可就记住了你今天所说的一切,我们也不用现在便紧赶慢赶的跑到南海去,封喻川,等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便去,看花看海,看天下吧。” 他搂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半响后,才浅笑着应了一句:“好,等我们老了,便一起无看花看海,看天下。” 两个人虽然都是笑着的,但笑意却都没有到达眼底,明明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但两颗心在这一刻却离得有些远,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似乎是一个得不到兑现的承若,只是说出来哄一哄彼此开心罢了。 他要荣登地位,如何能够跟她远走高飞,她要远走高飞,又如何能够陪他高居庙堂,看花看海,看天下,也只不过是一个埋葬在心里的梦罢了。 封喻川搂住她的手突然紧了一些,不由自主的俯身在她的脸颊便轻轻的啄吻了好几口,林归晚也没有躲避,这样难得的温存为什么要躲避呢?他们彼此都知道,两个人所能相处的日子好像也就只有这些日子了。 等到皇帝的病被治好,等到天下安定下来,两个人势必是要分开的,他虽然不愿也不舍,但终究还是希望她是快乐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还能怎么办 第三百九十九章:还能怎么办 封念谨彼时已经从皇宫里出来,他今天在皇宫内待了整整一天,虽说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但却没有多开心,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心想还不够,不仅仅是一个太子之位,他还要荣登地位才行。 早间他刚刚进入皇帝的寝宫时,皇帝还在入睡,看着那张皱着眉头的脸,他恨不得伸手把皇帝给掐死,但他知道自己目前还不能动手,他只能像条狗一眼继续跟在皇帝的身边,不然迟早会被那些大臣该弹劾到死。 封念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步出了宫殿,总之过不了多时盛朝立太子的圣旨就会传下去,他的地位起码上升了一截,以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保护嫣儿的能力已经控制住林风眠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脚步越迈越大,转眼间又骑上了马,飞奔着不知道往那个方向而去。 时间转眼便又过了半月,距离桉荥出嫁的时间已经只有六日了,这短短半个月内,不大不小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封念谨被封了太子,携六部之权势,助帝王管理朝政,而林归晚的母亲周夫人求了皇后,把诰命之称给了林风眠,继而林风眠身上不仅仅有了一个太子妃的名头,更甚者还多了一个正三品诰命夫人。 太子和太子妃在皇帝的授权下游了一次街,盛况空前巨大,百姓忙着祝福和到乐,但被恭贺着的两个人具体是如何相处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游街的时候封喻川带着林归晚远远的看了一眼,看到封念谨和林风眠貌合神离的模样时不由得轻轻的嗤笑了一声,这样没有爱仅靠权势来维持的婚姻,当真让人感到悲哀。 这些都是这个世道上发生的大事,而这半个月内,封喻川带着人夜探了好几次封念谨的府邸,几个小书房都找过了,却始终没有找到‘雪竹’,眼看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两个人不由得便都有些焦急和烦躁。 彼时林归晚正坐在房间里思考着对策,而封喻川在书房里对着一众下属分配注意事项,他们虽然好不容易才回到皇城,但现在要出去却是难上加难,一个不注意被他们祸害到的就会是拓跋楼和整个鲜卑,因此在消息的传递和各种保护措施方面自然要尽善尽美才好。 等封喻川安排好一切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林归晚已经整整发呆了一个时辰了,他不由得便有些好笑,摇了摇头,伸手过去揪了揪她的鼻尖,压低了声音道:“你这又是怎么了?”顿了顿,又笑着道:“苦着一张脸,难不成是还在吃醋不成?” 上一次给面前的人讲完‘雪竹’之后,她便开始翻旧账,说自己在嫣儿的卧房里抱了林风眠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要不是她开口,自己多半便不会松手了。 他知道她是喝醋了,内心隐隐的感到开心,便不由自主的多调笑了几句,哪里知道调笑过了的结果便是他生生在书房睡了三日,要不是司葵回来汇报情况的时候劝了两句,估计林归晚现在还让他睡在书房里呢。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有些谓叹一般的道:“你可别再吃醋了,书房那张小塌虽然绵软又舒适,但到底只是一方小塌,容不得我施展的。”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轻轻的拽了拽他的下巴,笑眯眯的道:“就算是在房间的大床上,你恐怕也是施展不了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颊还有些薄红,他看得心满意足,不由自主的便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双唇,声音淹没在逐渐激烈的亲吻中:“没关系,现在施展也可以。” 一吻方罢,林归晚再一次软倒在了他的怀里,有些急促的呼吸着,她把脑袋枕在封喻川的胸前,感受到搂着自己的男人带着笑意的胸腔在缓缓的震动,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有力,不由得便也跟着笑了,却又有些无奈,明明都已经接吻这般多次了,为何面前的人每一次都是这般的淡定如初,而她却偏偏连气都喘不过来。 等她歇息得够了方才想起了正事,便伸手把身边的男人拉了坐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后又把自己趴到在了桌子上,抬起眼来看着他,声音带着一抹愁苦:“找不到‘雪竹’怎么办啊?难不成要把封念谨的府邸整个都翻过来吗?” 她这副模样实在太过可爱,封喻川一手撑着桌子,手背抵在自己的下巴处,一手抓了她一根长发在手间把玩,半响后,才低低的道:“找不到便作罢,顶多我们出一趟南海而已……” “你怕不是疯了。”他的话音还未落便被林归晚打断,她哼了一声后又道:“嫣儿说了,有好几味药材要去寻找,更何况还有手札要找,哪里便有空去南海了。” 封喻川抓住她发丝的手一顿,半响后,突然轻轻的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有两个消息,既算好又算不好,你要不要听?” 既算好又算不好到底是个什么鬼,虽然不是很想听,但可能不听吗?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神情很明显是在催促他快点说。 他不由得淡淡一笑,半响后,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研究了手札上面的地图,父皇说了另一份手札应当会在前一封手札上给出提示,但我们目前拿到的那两份却是同时指向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南海一个是苗疆,我正在纠结要去那一个。” 那张地图画的太杂,更多是还用膳了古文,林归晚又不说神也会有看不懂和不知道的东西,那份手札便是其中之一,好在封喻川年幼时博览群书,在皇宫的藏书库里看过万卷书集,竟是硬生生被他回忆出了一点古文的解释,因而这段时间便也一直在研究那份手札。 可是既然要指明下一个地点,又为什么会同时指了两个出来呢?林归晚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有些不解也有些担忧的道:“会不会其中一个地址是假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见不得她皱眉,因此便又用手指抚平了她的眉头,声音清浅温柔却有力:“龙潭虎穴左右也不过就是闯一闯而已。”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归晚,你怕吗?” 第四百章:为自己考虑 第四百章:为自己考虑 他眼神真挚,仿佛只要她说一个‘怕’字,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留下,再给她寻求一切的庇护,让她安安心心,平平安安的待在百花楼内,等着他回来便可以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仰着脸看起来乖巧又可爱,她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脸颊,半响后,才低低的道:“你既是不怕,那我又为什么要怕?” 封喻川突然便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觉得整颗心都满满当当的,让他无比的熨帖,林归晚看着充满笑意和爱意的眼睛,不由得便也跟着笑了起来,想了想,又道:“第二件事情呢?不是说有两件事吗?” 封喻川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转而化为了一片暗暗的幽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有些无奈的道:“司葵传消息回来说找不到‘雪竹’的时候被嫣儿看到了,嫣儿说她……要帮忙。”话音一落,他便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人的脸色,果不其然,林归晚脸上的笑意一下子便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她猛的拍桌而起,脸上的神情极度的严肃,有些生气的道:“她能帮什么忙?她照顾好她自己便可以了,本来胎气就不是很稳,要是还不好好样子只知道操劳的话,那还要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一连串说了许多话,封喻川只觉得有些头疼,却又不得不哄着,连忙伸手去给她顺气,低声道:“你也别这般生气,我已经让司葵带话给她了,这些事情用不着她来想,也用不着她来烦恼,她只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和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便可以了。” 这话说得确实是顺心,林归晚的气顿时便消了一大半,又还是不放心的问:“那她怎么说?” ‘她说还是会尽全力帮忙的’这种话封喻川是不敢告诉面前的人了,生怕她一个心急又拉着自己跑到了别院里去,要知道现在封念谨对别院的防守又重了一些,司葵平日里潜入潜出的都要费尽心力,要是带上这样一个不回武功的,可就当真要被发现了。 他叹了一口气,便道:“她说她考虑一下。”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林归晚当下又拍了拍桌子,伸手揪住了封喻川的衣领子,有些愤怒的道:“你快,快去给司葵传话说让嫣儿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顿了顿,有泄气一般的窝在了他的怀里,有气无力的道:“可传话了也没用啊,嫣儿那副性子比我还倔强,一定不会听我的。” 封喻川闷闷的笑了两声,心想还挺好,起码怀里的人知道她的性子极其的倔强,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凑近了她的耳边道:“你既然看得比谁都要通透,又为何还要生气?” 她埋首在他的怀里,半响后,才闷闷的道:“就是因为看得通透才要生气,嫣儿怎的一点都不为她自己考虑呢?封念谨那样的人,不好对付啊。” 封喻川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揽得更紧了一些。 与此同时,封念谨的别院内,嫣儿正坐在窗口处晒太阳,她的肚子已经隐隐的有一点点凸起,但只要穿上一袭宽松的衣裳便也看不到了,只是她心里依旧开心,每天都会时不时的用手抚摸自己的腹部,看看能不能感受到腹中的孩儿。 彼时她的手一如既往的搭在自己的腹部上,缓缓的轻轻敲击着,阳光斜照在她的脸上,神情显得很是温和,嘴角处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眼也尽是柔和,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暖洋洋的气息,司葵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 半响后,端了一碗燕窝粥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嫣儿小姐,粥已经晾得差不多了,你快些喝下去吧。” 嫣儿一怔,继而回过神来,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又转头看了一眼司葵,发现司葵正站在阴影处,不会被外头的人发现,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一边起身把窗子关上,一边挥手示意司葵再站远一些,等把窗户关得严实了之后,她才有些吴娜的道:“司葵姑娘,你日后可不要再这般站在窗口同我说话了,要是被那些护卫发现,可就不得了了。” 司葵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心想真不愧是一个能和归晚成为好友的人,都是一样爱操心的命。 她摇了摇头,又把那碗燕窝粥递到了面前的人跟前,这回竟是压低了声音,但却止不住笑意的道:“好了好了嫣儿小姐,你还是尽快把粥喝下去吧,要是真等到粥冷了,估计归晚便要骂死我了。” “哪有。”嫣儿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一边伸手接过燕窝粥一边道:“归晚人那般好,怎的会骂人?” 司葵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半响后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番,林归晚要是脾气好,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脾气好的人了。 他抬眼看过去,便看到嫣儿一脸温柔的在喝粥,不由得便又在心里感慨,要是归晚能够面前人的半点温顺,主子也就不用总被赶到书房去入睡了。 她暗自在心里为封喻川默哀了一下,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响后,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问道:“嫣儿小姐,你当真要去找封念谨吗?”顿了顿,又道:“主子说了,找不到‘雪竹’也不打紧,顶多就是跑一趟南海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嫣儿闻言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半响后,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跑一趟南海是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要是找不到‘雪竹’呢?封念谨同我讲的时候,便说过‘雪竹’世间少有,我在南疆的时候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雪竹’不仅仅是难早,甚至还有可能找不到。” 她抬眼看向司葵,眼里带着一抹忧虑,又道:“既然我们知道封念谨的府里有,又为什么不拿呢?便当是他……”她低低的苦笑了一声,淡淡的道:“欠我的吧,我同他要东西,他想必不会不给。” 司葵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半响后,蹲在了嫣儿的面前,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后道:“封念谨喜怒无常,要是他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怀疑你了呢?说到底,还是你的安全较为重要,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我便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的啊。”嫣儿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笑眯眯的道:“你不用担心,也让归晚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第四百零一章:给你 第四百零一章:给你 万般无奈之下,司葵也只好点头应了下来,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在汇报:“小姐,王爷来了。” 两个人同时一怔,都不知道为什么封念谨这个时候会过来,嫣儿对司葵使了一个眼色,司葵立马便闪身躲进了屏风后,嫣儿趁机又把窗户给打开了,等暖洋洋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她的手上也端起了燕窝粥,房门也随之被打开了。 封念谨一身太子的朝服,生龙活虎的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一看便是敢从宫里出来的,他三两步走到嫣儿面前,笑眯眯的转了一圈,努力压抑着笑意道:“这几日朝政太忙,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你。”顿了顿,他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看我穿这一身好看吗?太子妃的朝服也很美艳,等你嫁过来了我便让人送到你房里去。” 嫣儿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眼底流露出一抹黯然,半响后,低低的道:“好看。”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又道:“前几日你游街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这身朝服在当日的阳光下可比现在要好看得多了。” 她转头不再看向面前的人,末了,又忍不住的又道了一句:“那身太子妃的服饰也好看,穿在林风眠的身上仪态尽显。”她淡淡的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窗外的一株梨花,这个季节,梨花原是不开的,但也不知道,别院内的这一株,竟是每时每日都是开着的。 一侧的司葵看得有些不忍心,也不愿意再直这里待着了,便闪身出了卧房,奔向不远处的一株繁密大树,想着等到封念谨离开了她再进去也不迟。 而封念谨的满腔心血都放在了嫣儿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还要一个司葵已经离开了,他眼底闪过一抹哀色,张了好几次口才从嘴里挤出来一句:“那日不是说了让吗好好在别院里待着吗?怎的还跑出去了?”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哀痛,好半响后才道:“原本是不想出门的,但外头实在是太过热闹,便忍不住出去看了一眼,我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但那一眼,便是终身难忘,身着朝服的太子和太子妃并肩而坐,辉煌大气的轿辇载着两人游走在最大的街道上,周围都是热热闹闹的百姓在恭贺盛朝立了太子,也在期盼太子妃早日为皇家诞下龙孙。 嫣儿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心原来还是会感到疼痛的,那一日的她又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泪水浅淡又漫长,她轻轻的锴去,相信自己再也不会再哭了。 她脸上的神情太过悲伤,封念谨不由得觉得心如刀绞,原本是想要穿上朝服来让她看着欢喜一些的,毕竟他是太子了,他的权势有大了几分,自当可以保护好他们母子两,只是没有想到却是勾起了她的伤心处。 封念谨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倾身上前把嫣儿抱了起来放坐在自己的膝上,继而又接过她手里的小碗,一勺又一勺的把燕窝粥喂进她的口中,声音温和也充满着坚定:“嫣儿,那日你既然已经看到了,便也应该知道我和林风眠只是貌合神离罢了,终有一日,她是要从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上下来的。” 他抬眼看向怀里的人,她眉目精致又美丽,眼尾处还带着一点点的红痕,让人我见犹怜,他不由得便心疼到了极致,又低低的道了一句:“那身太子妃的朝服总有一日是要穿在你身上的。”顿了顿,他又道:“不,你要穿的,是皇后的凤服,那才是最为配得上你的服装。” 嫣儿看到他眼底认真的神色突然便有些不忍,伸手推开了他伸过来的勺子,俯身靠在了他的怀里,伸手轻轻的揪住了他的衣袍,突然有些感慨,为何他一定要这般的执着于皇位呢?权势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吗?他其实也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为什么一定要想着站在巅峰? 嫣儿低低一叹,半响后,硬生生的逼迫自己从口里挤出来一句:“我不想当什么太子妃,也不想当什么皇后,我只愿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过这一世,也只愿……” 她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一般的道:“你也平平安安的过这一世。” 封念谨一怔,随即整个人又不受控制的兴奋起来,眼底闪过惊喜的色彩,他的嫣儿有多久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了,他一时间竟是有些热泪盈眶,好半响,才从口中挤出来了一句话,仔细一听,语气竟是有些颤抖:“嫣儿,我这辈子定只有你这一个正妃,一个皇后。” 嫣儿埋首在他的怀里,半响后,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竟是有些缥缈,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她道:“念谨,我要练蛊。” 封念谨一怔,把她的脑袋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神敲,从中看出了坚定的神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不由得便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你练蛊做什么?” 嫣儿眼底的担忧更甚,甚至还有一丝害怕,伸手揪住了面前人的衣摆,竟是有些焦急的道:“念谨,我要‘雪竹’,我要练蛊,我要养一条蛊虫,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便种在他的身体里,那样关键时刻便可以为他抵一条命了,我再也不怕林风眠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下毒了。” 她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封念谨却清清楚楚的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不由得便又感到了心疼,连忙伸手把她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嫣儿,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你没办法。”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嫣儿的声音便随之响起,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苍凉,她又道:“上一次,是蛊虫保护了我。” 封念谨心神剧震,半响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嫣儿才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好,我把‘雪竹’给你。” 嫣儿的心不由自主的揪在了一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默默的埋首在他的脖颈出,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封念谨一边拍着她的脊背,一边低声的哄慰着,但她的哭声却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有收不住的趋势。 第四百零二章:交易 第四百零二章:交易 嫣儿哭了一阵就有些受不住了,毕竟身体是虚弱的,哭得累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封念谨把她抱好放在了床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眼底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半响后,才转身出了门。 离开别院之后他立马便回了王府,直奔小书房而去,嫣儿要的东西他一定会给,但给不一定代表他不会过问,在把‘雪竹’递给心腹下属的时候,他传递的命令便是要时时刻刻的看好嫣儿,切勿让‘雪竹’流传给别人,还要密切注意嫣儿究竟有没有练蛊。 他虽然不能说全然不相信嫣儿,但该防范的还是要防范,嫣儿要‘雪竹’的要求太过突然,他又不说为了博美人一笑便甘愿奉献一切的人,总要把一切都注意透彻了才成。 封念谨吁出一口浊气,看着心腹下属带着‘雪竹’往别院赶去,心里暗暗的期盼着,希望嫣儿不要让他失望。 “王爷连个下属的身影都能看得这般入迷,难不成是个断袖?”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紧接着封念谨便看到林风眠摇曳的身姿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后又浅笑着道:“别院里那个女人满足不了王爷吗?王爷竟要对一个男人发起呆来?” 封念谨难得没有动怒,这个女人太过神经质,他不理会也是可以的,当下便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林风眠,转身便想要离开。 启料还未走出一步,林风眠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我们做个交易吧?” 封念谨的脚步一顿,总算有了一丝反应,转过头来看向她,半响后,又突然讽刺的笑了一声,连声音也带着嘲讽:“你有什么好和我交易的?” 林风眠带着指套的手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发髻,神色高傲又恣意,脸上突然勾出了一抹魅惑的笑容,继而淡淡的道:“既然你的嫣儿没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死,那你总有一天是要把她娶进府里来的。” 顿了顿,她又道:“我可以保证动她,也不动她的孩子,但你要给我一个承诺。”她眼底骤然间放出一抹光亮,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声音冷厉带着一抹不容拒绝:“你也得给我一个孩子,并且,我的孩子一定要是嫡长子。”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封念谨的眼神便立马冷了起来,浑身上下都爆发出一种让人恐惧的气势,林风眠不由自主的又是一笑,淡淡的道:“何必要这般着急,让我的孩子当嫡长子又不说非要那个嫣儿肚子里的孩子去死,谎报一下年龄而已,在皇家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前两年藏着不见人罢了。” 封念谨脑海迅速的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心想觉得就算当真给了林风眠一个孩子那他也不亏,顶多就是让嫣儿多受几天的苦,虽然他舍不得,但这都是为了大业已经为了嫣儿的安全,林风眠是个不好惹的人,要是他不答应的话,这个女人多半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嫣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后悔就来不及了。 思及此,他便缓缓的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但却有力:“好,我答应你。” 林风眠眼底的笑意更甚,她跟着母亲进宫面见皇后的时候,皇后曾经提过那么一两句,对于女人来说,名分和地位都比不得子嗣重要,她当时终于心下了然,无论她多费尽心思去对付那个贱人,到头来依旧有可能会失败,那还不如趁机给自己博得一个孩子。 封念谨现在已经不愿意碰她了,那等到将来那个嫣儿入府,她就连见封念谨一面都难,那如何能够自己的孩子,趁这这个机会为自己博得后路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脸上魅惑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缓步走上前去,竟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封念谨的腰际,声音俨然带着一抹诱惑:“晚上我等你。”话音一落,她便也随之离开了。 明明是一副轻佻的样子,但出现在一向骄傲自负的太尉府二小姐身上,便不由自主的让人觉得动感,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半响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觉得她既然是当真想要一个孩子,那便给了她吧,总之皇家也是要开枝散叶的,总不能只靠着一个嫣儿来生孩子。 ‘雪竹’送到嫣儿手里的时候,她果真是取了一点点出来练蛊,但练的却不是那种能够护住别人性命的蛊,天底下那里有那般逆天的东西?她练的是可以让人晕过去但却不会伤害到身体的蛊,她知道等到大婚那一日,她是要被送道礼部尚书的府邸里去的,封喻川和林归晚会去接她,他们会跟随那个鲜卑的王子一起离开,有一种能迷晕别人的蛊毒傍身多多少少会更加有安全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封念谨的心腹下属看着嫣儿练蛊的背影心下松了一口气,旋身到王府给封念谨汇报,而司葵也是同一时间给封喻川和林归晚递了消息。 封喻川接到消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把那份密信递给林归晚看了之后便点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林归晚趴在桌子上叹气,半响后,才幽幽道:“嫣儿还是那般做了,只是难免会遭受到封念谨的怀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嫣儿不是说了她取了一些‘雪竹’出来练蛊了吗?”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又道:“如此这般封念谨的怀疑便会下降,你不要杞人忧天了,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不久后的大婚,封念谨的大婚,以及拓跋楼的大婚。” 他的话刚刚落下,林归晚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一些,时间越来越临近,她的心情便也跟着越来越着急,想了好半响后竟是道:“我要去研究一下面膜冷静一下。”说罢她便起身出了门。 封喻川原本想拦,但半响后又只能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算了就随她去吧,她现在心情急躁,能够找到一点事情做,那也是可以的。 林归晚三两步就把自己关在了厨房,在古代没有实验室,那最能够拿来炼制和研究东西的地方也只有厨房了,她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实在是烦躁,因此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回想面膜该用什么东西来调配,借此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第四百零三章:她们在做什么 第四百零三章:她们在做什么 叶清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想到自己要先做哪一种面膜出来了,对于女人来说,美白永远是最为重要的一种,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只要白起来了,那颜值就会高上一大截,而美白粉很容易调制,白芷是中药中最能美白的一样东西,只需要把白芷淹没成粉末,加上蛋黄搅拌均匀,最后再加上蜂蜜和黄瓜汁,那便可以直接敷在脸上了,简直是天然的美白补水面膜。 但现在的重点就在于,她要如何让这几样东西融为一体,顺便增加保质期,这种面膜的做法太过简单,在家里随便弄一弄效果都能很好,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制作过程,那便随处都可以见到这种面膜,这样就没有商机了。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里又没有什么化学用品可以用来增加保质期,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半响后,觉得要不还是先做一小罐出来看一看究竟能存放多久再来决定要不要多加一些东西。 思及此,她便也一点都不含糊的动作起来,这里的水虽然比现代的要干净得多,但到底没有她空间里的泉水干净和效用大,因此她先是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盆泉水,继而又开始把让人买来的白芷研成粉末。 研成粉末后她便把这些白芷粉放在一旁,又打了几个鸡蛋,小心翼翼的捡出蛋黄,把蛋黄和白芷粉和在了一起,等搅拌均匀后又加了三勺蜂蜜还有捣成汁的黄瓜,最后又加上了一点泉水,等把一切都搅拌在一切后,又敷了一层薄薄的纸上去,静静的等了快两刻钟,把那层纸揭开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清香的气息,带着一丝丝甜味,极其的沁人心脾。 林归晚郁闷了一整天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她拿了一个一早就让人制好的小盅把面膜倒了进去,剩下的依旧放在盆里,打算等一下带着鸿影和其他人一起试用一下,等把小盅盖上后,她又忍不住的想给这一款面膜取个名字,在古代,可是要取那些文绉绉的名称才会受欢迎的。 她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觉得既然白芷是做的有美白功效,那不如就用一些形容女人美丽的成语来做这一款又一款面膜的名字,新颖特别还让人听了好听,思及此,她眼底的笑意便又更浓了一些,觉得这一款用白芷和蜂蜜简单做出来的面膜就叫‘肤如凝脂’好了。 她笑眯眯的把那个小盅装进了自己的袖口里,她要把这一小瓶放着看看能放到几时,继而便又伸手把那剩下来的一盆端了出去,路上遇到一个婢女时,连忙吩咐人去把鸿影还有启月叫过来,司葵和嫣儿不在,还真的是可惜了。 鸿影和启月见到她调制出来的东西都觉得很是神奇,但虽然知道她医书很好,以前也做了个能抹在脸上的膏药,但毕竟是自己的脸,轻易还是不敢尝试的。 林归晚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走到洗脸盆面前把自己的脸洗干净后又擦干,继而便用一根直板的小勺子缓缓的舀起面膜,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脸涂了个满满当当。 鸿影和启月见她都动手了,当下也便不再客气和担忧,也去洗净了脸然后把面膜往自己脸上抹,顿时便感到了一阵清凉,还有一股很是好闻的味道,让人极其的舒服。 鸿影转头看了叶清泠一眼,想要开口说话却有些不方便,最后说出口时便是断断续续的句子:“要敷多久?” 叶清泠眼底都是笑意,似乎的觉得她河阳很好玩,不由得便想要笑,但却知道敷面膜的时候是不能笑的,因此也只能够苦着脸道:“一刻钟。” 三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软塌上,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闭着眼睛静静的等那一刻钟过去。 封喻川牵着阿若的手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样一幕,三个女人一人占了一个位置,两三都铺了一层……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白色膏状怪物,但这三个女人看起来还挺舒服的,连眯着的眼睛都透露出了一丝惬意。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同时都是一怔,阿若伸手揪扯了一下封喻川,有些不解的道:“大哥哥,大姐姐们是在干什么啊?” 封喻川眼里的不解更浓,甚至还有一些不可思议,半响后,才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在场的三个人听到了声音都随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林归晚淡淡的看了封喻川和阿若一眼,眼底的神色很明显‘我现在很忙不要来打扰我’,鸿影亦然,可怜的是启月,一看到主子到来,立马便惊的站了起来,脸上的面膜还没有干透,顿时便一坨一坨的往下掉,和着那些干掉的一切,看起来莫名的怪异和恐怕。 她似乎想要张嘴叫一声‘主子’,但嘴角边的面膜已经干了,她一开口,那面膜便裂了开来,一时间又像极了大嘴怪。 封喻川眼底流露出一抹嫌弃和无奈,想要伸手遮住阿若的眼睛,防止小孩被吓到,哪里知道阿若竟是皱起了眉头,神情比他还要嫌弃,张嘴就说:“启月姐姐,你这样好丑啊,为什么不把脸上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洗掉?” 启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三两步走到了洗脸盆旁边,又三两下的把脸上的东西都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很是不自在的对着封喻川道:“这是夫人研究出来的面膜,让我和鸿姑一起试一试……” “启月姐姐。”她的话音还没落便被阿若给打断,小孩伸手指着她的脸,小脸上隐隐有些不可思议,张嘴便道:“你的脸好像有些不一样啊,变白了一点呢。” 启月一怔,伸手轻轻的抚摸在自己的脸颊上,顿时感到好像比平日里更加细腻和嫩滑了一些,她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第一时间竟是转头去找林归晚。 林归晚彼时也正好起身,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她也需要把脸给洗干净,好在卧房里早就让人送了三盆温水过来,她找了一处干净的,三两下把自己的脸洗净后,又伸手摸了摸,甚至还照了一下镜子,觉得今天这个面膜当真是没白做,这皮肤一看便明显光滑又白腻了许多。 第四百零四章:可爱 第四百零四章:可爱 鸿影也起身把脸上洗净,等感受到脸上明显有些不一样的肌肤后不由得便是一怔欣喜,连忙道:“归晚,这些面膜你还有没有?我拿给我手底下的姑娘们用,这个效果还真是绝了。” 林归晚笑得眉眼弯弯的,一边应道:“有,你要多少我就能做多少,或者等下我把药方写给你你找人来做也可以,反正不难。”顿了顿,又道:“只是我还在研究要如何才能够让面膜存放的时间早一点,毕竟都是用药物和食物做成的东西,很快便不能够用了。” 鸿影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道:“听说不远处的金朗城盛产一种药物,叫‘时令’,据闻用它熬成汁液,浇盖在食物上,那食物便能够存放得久一些,最长甚至可以放上三月左右,只是‘时令’产得太少,有一段时间被商人滥用,因此便几乎绝迹。” 林归晚的眼睛原本也是亮起来的,但听到这话又不由得有些暗淡,但想了想,觉得金朗城距离皇城也不过是一个月的路程而已,况且还在南海与苗疆的正中间,去那一处地方都是可以的,因此倒是可以在哪了停留个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种‘时令’。 思及此,她脸上的神色便又活跃了起来,把剩下的一些面膜都装在了另一个大一点的小盅里,然后用盖子盖严实了递给鸿影,又笑着对两个人道:“虽然你们现在觉得自己的脸光滑又细嫩,但其实只是初次使用的效果,等下皮肤便会恢复正常,面膜的效用会潜入皮肤内部改善你们内里的肌肤状态,这些东西要长久使用才能够见到真正的效果。”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觉得现在的效果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你们等下皮肤会回过原样,但多多少少还是会美白个一星半点的。” “何止是一星半点啊。”启月突然低低的在旁边接了一句,她从小就习武,因此虽然是女子但生活得粗糙,对于女子用的这些东西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鸿影把她拉过来试用林归晚的面膜时她还有些抗拒,但没有想到,效果竟然这样好,她觉得自己一个粗糙了许多年的心突然间细腻起来了。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原来她的皮肤也可以如同那些大大家闺秀一般的温和细腻,她不再是那个在太阳底下晒着练习刀法和轻功的女暗卫i,她也可以和那些小姐姑娘们一样体会一把让自己变得美丽的感受。 她眼底闪过一抹感激的笑意,抬起头来亮着眼睛看着林归晚,声音放得有些低,但更多的是满满的欣喜之意:“夫人,这面膜是真的很好用,一定会大卖的。”她也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在,这便是她最真心也最真挚的祝福了。 林归晚不由得也跟着笑,甚至还伸手摸了一下启月的脸,趁机楷了一把油,继而笑眯眯的道:“哎哟我启月的皮肤真好,我看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封喻川拉着带走了,启月的脸却瞬间红了起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鸿影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然后立马偏转过了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抬手招呼阿若:“阿若过来吧,和鸿影姐姐说说主子都带你去了哪里?” 阿若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一边趁机摸鸿影的脸感受一下手感,一边恶声恶气的道:“还能去哪里,又是百花楼的后花园,不过这次好一点,大哥哥总算是带我爬了树……” 小孩的声音稚嫩但可爱,传到林归晚耳朵里时便格外的让人怜爱,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封喻川的腰,笑着道:“你带阿若去爬树了?她还是个女孩子,你便把她当男孩子养,原本就有些野,以后没人要怎么办?” 封喻川一边拉着她往自己的卧房里走,一边头也不回的道:“野一点不好吗?你不是就很野,看看我现在多听你的话?” 林归晚一下子便被气笑了,任由她拉着走又不由得抬腿踢了踢他的小腿肚子,原本是想要和他闹一番的,但他的速度有些快,看起来竟是在紧赶慢赶的往卧房里走,要不是因为旁边还有婢女,恐怕他会直接就把她抱起来然后飞身闪入卧房。 等到门打开又关上的时候,林归晚便有些奇怪的问他:“你怎么赶得这么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唔,你做什么?” 她的话音还没落,双颊便被面前的男人掐住了,他的动作很轻,掐了她两坨小小的肉在指尖揉了揉后,竟是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的道:“舒服是舒服,绵软是绵软,滑嫩是滑嫩,但太瘦了。”顿了顿,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归晚,你怎的如何养都养不胖?脸上就这么一点点肉,可要如何是好?” 林归晚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但震惊过后她又不由自主的闷笑起来,最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响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却还是带着笑意道:“你,你这么急着把我带回来就是为了感受我的皮肤?你,你怎么这么可爱!” 封喻川的眼底也有一些窘迫,刚才在鸿影的房里时他便很想要动手掐一掐了,毕竟她刚刚洗完脸后那皮肤看起来当真是水灵灵的让人很想咬一口,但顾忌着人多,他也只好把就的心思都尽数忍耐下来。 但这会儿都回了自己的卧房了,他还在意个什么,当下便直接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做了肖想已久的事情,低头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末了又觉得有些不够,便又啄吻了好几口方才作罢。 林归晚也不反抗,甚至还眯缝起眼睛让他亲,等他觉得心满意足了才开口道:“如何,我的脸光滑细腻吗?” 封喻川伸手揪了一把她的鼻尖,又低头把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了一处,眼睛里带着笑意:“你就尽会勾引我,方才要不是估计着人多,我铁定直接就把你给办了!” 他一句话说得林归晚的脸蹭的便升起了红晕,埋首在他的怀里不再开口,半响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闷闷的出声:“我们去金朗城吧,在哪了住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时令’。” 第四百零五章:确定路线 第四百零五章:确定路线 封喻川自然不可能不同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后便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我还从未去过金朗城,但到底也是听人说起过的,金朗城南可以直接去往男孩,西可以直接去往苗疆,倒是个好地方,且商业繁荣强盛,你不是喜爱做生意吗?我们倒是可以在那里多留一些时候。” 林归晚心想她不是喜爱做生意,她只是喜爱钱而已,她是个俗人,自然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在,自然会想要用钱来傍身,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对她好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不必再在物质上寻找安全感了。 想到这里,她眉眼不由得带了淡淡的笑意,倾身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靠在了面前男人的怀抱里,感觉异常的温暖而满足。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后,便开始讨论起了正事,嫣儿现在已经把‘雪竹’拿到手了,那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接下来的行程,他们究竟要去南海,还是去苗疆。 林归晚在考虑了好一会儿后,才转头看向封喻川,原本是想说要不直接去苗疆的,但却又突然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解的问道:“苗疆是什么样的?” 现代的苗疆她知道,便是一群少数民族的人载歌载舞,日子过得幸福又美满,但放在这里那便不一定了。 封喻川屈指点了点桌面,想了一会儿后才道:“盛朝地大物博,苗疆远在西南,有七十二个寨,手札上指了要去苗疆却没有指明要去那一个寨,这便和踏指了要去南海但却也没指去那一个岛国是一样的,因而,我们如果这一程是去苗疆的话,可能要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探访了。” “那多麻烦啊,而且时间还长。”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半响后,又想到好像不管是去苗疆还是去南海,需要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那他们如果走错了路,岂不是就什么都要重头来一次?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自己更郁闷了一些。 封喻川看了觉得好笑,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不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不会当真要走访七十二个寨的。”顿了顿,又道:“山人自有妙计。” 她一下子便被他逗笑,却是不信他到底有什么妙计,想了想,便道:“那我们现在便是决定先去苗疆了?” 他点头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南海也要去,我们去往苗疆后便辗转去南海,我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两个地方应当都是对的地方。” 林归晚神情一震,如果他的感觉是对的,那难不成会找到两份手札?不过无论如何,她都是听他的,去南海也好,还能看更漂亮的景色呐。 两个人再商量了几句便决定了下一程是去南海,紧接着又开始商量起如何带着这一大推人跟着拓跋楼离开的事情来。 封喻川伸手点了点林归晚的额头,然后笑着道:“拓跋传信过来了,他出城那一日我便伪装成他的侍卫,你便伪装成流萤的婢女,至于其他人也做些个伪装混在鲜卑的侍卫队里便可以了,还有嫣儿和阿若,嫣儿有身孕便也扮做流萤的婢女,和你一块儿待着,阿若我会先一步让鸿影把她送出城,她人小容易藏,到时候在城外接她便可以了。” 过程很是缜密,林归晚便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不由得道:“怎的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计划?”顿了顿,又道:“还有拓跋的信呢?我为何没有看到?” “咳咳。”封喻川尴尬的咳了两声,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道:“那日他传信过来时你不在,我便直接展开看了,看完有随手烧了,你自然是看不到的。” 林归晚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面前的人,半响后才低低的道:“只有那一封信?这个计划你们应当是商量了很久的吧,那其他的……唔!封喻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一招!”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一个热情的亲吻里,封喻川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在她的唇角处啄吻了一口后便道:“夫妻间亲密相处时不得提其余无关人士。”话音一落,便又灼热的吻了下去。 林归晚眼底都是笑意,半响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的亲吻落在自己的唇上。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封念谨大婚的前一日,嫣儿一身雪白的裙装,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放着一个小盅,里面装的是她用‘雪竹’喂养起来的蛊虫,正陪着她一块儿悠悠然的晒太阳。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小姐,王爷让我等前来接您出院。” 嫣儿缓缓的掀开自己的眼帘,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门口处站着的人半响后,突然轻声问道:“出院做什么?”顿了顿,又道:“明日不就是大婚吗?今天出院,难不成,我要到别处去出嫁?” 她话语里隐隐的带着一抹探究和一抹讽刺,前来接她的是封念谨身边的大丫头名唤珠青,珠青来之前便被千叮咛万嘱咐别院里的这一位万分矜贵,接到礼部尚书府里期间万万不得出现一丁点差错,更甚者还不能叫她知道自己是待人出嫁。 珠青暗暗觉得,要不是因为盛朝有规矩,大婚前三日未婚夫妻是不得相见的,恐怕王爷会自己亲自前来迎接这位侧妃吧。 她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这么个差事落到她的身上,当真是叫人难过非常,珠青面前敛了脸上的表情,扬起一抹兴高采烈的笑来,对着嫣儿道:“王爷说了,别院僻静不够热闹,要把小姐您接到热闹之地才能够显得婚礼喜庆。” 顿了顿,她又按照封念谨教给她的话一一的告诉面前的人:“王爷替您认了一门亲,是礼部的尚书大人,姓余,王爷说了您既是要当侧妃那自然要加一个身份,但又恐您并不愿意,因而便只是让您认了余大人为义父,从礼部尚书的府里出嫁,百姓才会恭贺您。” 她说完便又小心翼翼的看面前人的脸色,王爷交代了,话要捡好听的说,丝毫都不能叫这位嫣儿小姐感到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因而她已经在尽量的讨好了。 第四百零六章:嫁衣 第四百零六章:嫁衣 好在嫣儿脸上的确没有出现什么不自在的表情,她轻轻的连了敛眉目,半响后,竟是缓缓的站了起来,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声音温和但却坚定:“容我收拾一下。” 珠青眼底闪过一抹欣喜,自然是欢欢喜喜的看着她进了屋子里,又恭恭敬敬的等在了门口。 嫣儿进屋子之前把放在桌上的小盅收进了自己的袖口,进了屋子后又小心翼翼的取出‘雪竹’也一并装了起来,紧接着在镜子前端详了一番自己的容颜,半响后,竟是细细的描了一下眉毛,又细细的上了一点脂粉,她知道她要离开了,此去一别,便是永不再见,最后一天,她当是要以最美的容颜出现在这座充满了各种各样情绪和爱恨情仇的别院里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淡淡的笑了一笑,继而又从一旁拿过一番白纱,拢在了自己的脸上,遮盖住了那一番耀眼的容颜,只是剩下来的一双眼睛却更为明亮。 等她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珠青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位嫣儿姑娘委实便是以为大美人,原先脸色苍白着又总低头还叫人看不太真切,但如今虽然盖了一层薄纱,但流露在外的那一双眼睛,当真能勾魂夺魄,看起来叫人过目不忘,怪不得王爷的一颗心都牢牢的牵在这位小姐身上。 珠青在心里暗暗摇头,心想嫣儿姑娘还未进门,那位王妃娘娘便争不过了,等明日嫣儿姑娘过了门,林风眠还不得气死? 想了这么想,但珠青面上说的都是好听话,抬手便想把嫣儿迎到外面去,在路过一侧的梨树时,嫣儿突然止住了脚步,轻声开了口:“着人好好把这棵树照顾着,不日我还要回来的。” 珠青立时便笑了,有些无奈的道:“小姐,等您明日嫁进了王府了,那便是侧妃了,哪有还住在别院的道理?” 嫣儿神情一怔,半响后才低低的开了口:“住在王府里吗?”她眼底隐隐的闪过一抹失落和无助,封念谨啊封念谨,你明明知道我恨透了你那个王府,明明知道我不喜和害怕你哪位王妃,你却还要我正面去对上,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她轻轻的阖上了眼眸,半响后重新睁开时,眼底的一抹压抑的落寞,继而便是摇了摇头,不再说一句话,转身直接出了别院的门,只是在登上轿辇之前,又是转头看了一眼这座别院,眼底竟是隐隐的有着一抹不舍。 不管怎么说,这座别院都让她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自己的满腔爱意,她在这里爱上的封念谨,也在这里为那个男人怀上一个孩子。 想到孩子,嫣儿的眼底总算是有了一抹动容,最后看了一眼那颗梨树后便直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轿辇上稳稳当当的坐好,只是右手却搭在了自己的腹部,小心翼翼的护着里面的孩子。 珠青笑眯了一双眼,觉得这份差事也不是很难,原本还以为这位嫣儿小姐会闹上一阵子呢,不曾想竟是这般的顺利,等明日喜事办完了,可要好好的和王爷讨一讨赏钱。 轿辇一路往礼部尚书府里而去,从后门进入后便又被抬着进了一处小院,哪里早就守了一大帮人,看到嫣儿的时候如饿狼扑食一般尽数涌了上来。 嫣儿被这阵势吓白了一张脸,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才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伸手拢了拢袖摆,继而便皱着眉头对珠青道:“我累了先歇一会儿。”话音一落,人已经闪身进了不远处的卧房,房门还被她关得紧紧的。 周围的人瞬间静了下来,珠青恶狠狠的瞪了周遭的人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瞧你们这幅模样,要是把侧妃娘娘给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一片静谧无声,大家都不敢再开口说话,虽然这些人都是好心恭喜和刻意讨好,但没有想到屋子里那位性格这般的软,阵势一大便被吓住了,当下自然都有些面面相觑。 珠青吼了一阵后也觉得这是大好的日子不能这般怒气肆意,因而便也忍了下来,挥手示意其余人都下去准备和休息一下,她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凌晨便要开始忙碌起来,这会儿应当要养足了精神才行。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她便在门口低低的道:“嫣儿小姐,您无事便先睡一觉吧,解一解乏,今夜凌晨您便得起身准备了,还是……” 话音还未落,门便被打开了,周围一切安静下来,嫣儿才仿佛松了一口气,柔着声音对着门口的珠青道:“嫁衣呢?给我拿过来吧。” 果然是待出嫁的女子,连嫁衣也要时时刻刻的守着才成,珠青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应了一声后便去给她拿嫁衣了,等那一席用金丝线锈着繁花的红嫁衣送到嫣儿跟前的时候,她身体微微一颤,好半响回不过神来,等到珠青换了两声后,她才道:“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着便可以了。” 珠青应了一声,在下去之前还好心的帮她把床给铺好,以便她能够先休息一阵,但嫣儿却显然没有那个心情,她伸手在嫁衣上面缓缓的抚过,半响后,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转眼间却又开始担忧起来,林归晚他们也不知道何时才会过来,还有那个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扮做自己能扮成功吗? 天色越来越暗,嫣儿一直坐在桌边没有动弹,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着急,外头一片幽暗漆黑,距离下人起来忙活,距离她开始装扮,已经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怎的该来的人还不来? 正当她这般想着的时候,窗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响,紧接着便是林归晚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嫣儿,我们来找你了。” 嫣儿脸上闪过一抹欣喜,连忙站了起来,却又不敢太大声,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总算是看清了站在窗口处的四个人,林归晚,封喻川,司葵和另外一个女子,应当便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余音然。 余音然第一眼便看到了放在不远处的那身嫁衣,虽然是夜晚,但在月光的照射下,上面用金线勾勒出来的形状却莫名的美艳非凡,她眼底不由得一亮,眼神闪过一抹坚韧,迈步走了过去后轻声问道:“这便是封念谨送过来的嫁衣?” 第四百零七章:昏睡蛊 第四百零七章:昏睡蛊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痛楚,半响后,还是点了点头,回声应道:“是。”顿了顿,她便又直接转头看向林归晚他们,有些紧张的道:“封念谨派人去接我的时候,来的只有他身边的大丫头珠青和是个轿夫,我在出别院时裹了白纱,因此见过的容貌的便只有珠青和那是个轿夫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愁苦,又道:“是个轿夫倒是好解决,只是那个珠青的封念谨身边最重要的丫头,我若是在她面前露出一点马脚来,恐怕……” “下蛊啊。”她的话音还没落下,林归晚便在一旁悠悠然的接了一句话,顿了顿,又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嫣儿,道:“阿若说了,只要把这个交给你,你就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嫣儿眼底流露出一抹不解,但等她打开小瓶子看到了里面的蛊虫时不由得便露出了笑意,有些无奈的道:“阿若竟然养出了这种东西。” 林归晚好奇的凑近了一块看,小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昏睡蛊。”嫣儿轻轻的点了点小蛊虫,对着一旁的人笑着道:“‘昏睡蛊’只有在冬天才能培养出来,并且要培养成一只成熟的蛊虫很很难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嗜睡,一不小心就会长睡不醒。” “世间竟有这般神奇的蛊虫?”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奇异,伸手轻轻的碰了碰那只小蛊虫,又转头看向嫣儿。 嫣儿眼底流露出笑意,点了点头道:“这中蛊虫难养也因为它的效用大。”顿了顿,又道:“不过它的效用可不是让一个人长睡不醒,而是让一个人睁着眼睛做梦。” 这句话一出,便连一旁的封喻川,司葵和余音然都觉得讶异了,不由得转头看了过去,嫣儿又伸手轻轻的碰了碰那只小蛊虫,继而道:“给人种了这种蛊之后,那个人虽然是醒着的但心里其实是睡着的,动作行为和平日里无异,甚至会有一种她是在梦中做她该做的事的感觉。” 顿了顿,又道“被下蛊的人会听众下蛊之人的话,但也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十二个时辰后,蛊虫会自动脱离被下蛊之人的身体,被下蛊的人便会清醒过来,但不会记得发生的一切。” 林归晚心下了然,这便是一种能让人在梦游中听话的蛊虫,不由得便觉得有些新奇,要是她也能够培养出这种蛊虫便好了,只是她也不是那般贪心的人,她的空间里已经有‘丸子’了,那便足够了。 四个女人还在惊奇于这种蛊虫,封喻川却是想到了别的问题上,微微皱着眉头道:“那这蛊虫不是要余姑娘来下吗?要不然那个珠青可不会听话。” “这倒是简单。”嫣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转头对着余音然道:“余姑娘可否挤一滴血喂养‘昏睡蛊’?” 余音然觉得这些个蛊虫实在是有趣的紧,便从脑袋上拔了一根细簪子下来,在自己的手指头上扎了一下,流出了几滴鲜血,尽数喂养给了‘昏睡蛊’,众人只见当她的血流下去后,‘昏睡蛊’轻轻的翻了一个身,继而又开始一动不动了。 林归晚看着觉得好玩,心想要是拿来当成宠物养也是不错的,还能和丸子做个伴,等‘昏睡蛊’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嫣儿便抬头问道:“珠青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她应当是守在外面的。” 她的话音刚落,司葵便转身把一个被打晕的女人带了进来,放在地上后道:“就是她吧?我们来时她便守在了门口,怕被发现因此便直接把她给打晕了。” 打晕了也好,省事。嫣儿叹了一口气,然后蹲在了珠青身边,小心翼翼的把蛊虫种了进去,等到‘昏睡蛊’沿着珠青的血脉钻到骨子里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对着司葵道:“司葵姑娘把珠青姑娘带出去吧,原位放好便行了,她会按照作息习惯醒过来的。” 司葵点了点头,拎起地上的珠青便转身出了猛,封喻川知道接下来是她们女人的体己话时间,他留着也不合适,便也跟着出门去守门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了三个人,林归晚伸手拉住了嫣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后才转头看向余音然,声音温和而带着一抹柔意:“余姑娘,你当真不介意吗?” 顿了顿,又道:“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把你一块儿带出去。”虽然麻烦了一点也比较容易引人怀疑,但他们不算没有良心的人,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要他们眼睁睁看着这女子葬送在王府后院里,如何能舍得? 余音然看着她们两个交握在一起的手突然有些羡慕,她虽然是家里的嫡女,但却是最小的那一个,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们当官娶妻,姐姐一个当了皇妃另一个当了将军夫人,她自然而然的便被忽略了。 当父亲说起要把她嫁给封念谨当侧妃的时候,她还险些喜极而泣,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出人头地之路,但没有想到,迎接她的是皇城郊外的一处乱葬岗。 她看着原本要冒名顶替她身份的女人,本来潜藏的一点对于嫣儿的恨意突然也消失了,她应该感激这些人才对,要不是这些人,她也不可能看清自己家人的真面目,从而意识到自己想要些什么。 思及此,她便缓缓的笑了笑,看着面前两个人时眼睛晶亮,道:“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早就做好了决定。” 林归晚和嫣儿眼底同时闪过一抹疼惜,半响后,林归晚才低低的叹道:“随你吧,只是记得,日后逯如何,首先要做的,便是好好的护住自己的性命,只要你还留着一条命,那便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余音然突然便笑出了声,继而又道:“贤王妃,不,林姑娘,你当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林归晚笑着伸手揉了揉余音然的脑袋,在她看来这也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罢了。 嫣儿也跟着笑,眼角余光看到了那身嫁衣,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她曾经多盼望着自己身着嫁衣嫁给封念谨,现在就又多后悔和失望,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摆正了自己的心态,继而转头对着余音然道:“余姑娘,换嫁衣吧,我帮你。” 第四百零八章:后悔吗? 第四百零八章:后悔吗? 余音然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抹黯然,相反,因为角度的问题,她看得十分的真切,骤然间,她的眼底似乎流露出一抹不太真切的神色,继而却又掩埋了起来,仰起头甜甜的笑了,对着林归晚道:“林姑娘能帮一帮我吗?您长得福气,保不齐我也跟着沾福了呢?” 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她这样的人要是说又福气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怕是就没有真正又福气的人了。但她也不好说出来,便也只是笑,一边伸手帮余音然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来,一边对着嫣儿道:“嫣儿把嫁衣拿过来吧。” 雅儿应了一声,嫁衣繁杂个汇总配饰又琳琅满目,穿在余音然身上时竟是奇异的透露出了一抹尊贵,看来封念谨当真是花了大手笔,拼了命的想要给嫣儿最好的东西,这一刻,林归晚突然有些可怜封念谨,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也没法去说些什么,只是在看着一旁的嫣儿时,莫名的有些伤感罢了。 嫣儿眼底的那一抹情绪终于是真真切切的泄露了出来,林归晚看在眼底,余音然自然也不可能错过,她挑眉一笑,竟是转头对着嫣儿道:“嫣儿姑娘莫不是后悔了?这嫁衣华丽,穿在身上委实尊贵。” 她话音一落,林归晚和嫣儿同时怔楞住,果然是那种势利家族出来的女子,就连话说也要这般的咄咄逼人,字字句句和金钱地位挂钩吗? 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原先看着这位余姑娘落落大方的模样,还以为是一个懂人情事故,至情至理的好姑娘,不曾想也会这般拐弯抹角的说嫣儿不识好歹,一心攀龙附凤。 她一时间便停下了自己帮余音然摆弄衣摆的手,张了张口想要说话时,一侧的嫣儿突然淡淡的道:“嫁衣是很美丽,也华贵,我等羡慕不来。” 她转头看去,只见嫣儿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淡了,那双手还依旧停留在嫁衣上面的襟带上,手上动作不停,但声音以及和方才不同了,透着一股子疏离:“余姑娘身份也尊贵,自当配得起这身嫁衣,何须要恭维它?” 余音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洋洋,竟是一时间说错了话,但没有办法,这个嫣儿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一日见到这个人离开,一日不亲身嫁给封念谨,她的心便一刻也无法真正的安静下来。 她活得比谁都要小心翼翼,活得比谁都要胆战心惊,毕竟她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过活下去的。 余音然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没有说话,只伸手拢了拢袖口,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幻想有朝一日,她在太子府里站稳了,甚至于还能够把林风眠踩在脚下,那她便是真正的成功了,她要她那些所谓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都跪下来跟她道歉,给她端茶倒水,让那些人明白,她余音然也有成功的一天。 她眼里的野心太大,透过镜子明晃晃的展示了出来,林归晚站在她的身后看得一清二楚,突然间便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伸手把嫣儿来回到自己的身后,浅笑着道:“余姑娘,既然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和嫣儿自然也该走了。” 余音然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离开,但还是忍不住低低的问了一句:“嫣儿姑娘,你可当真是想好了。” 林归晚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这个余音然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也没这般的讨厌,怎的现在一到计划进行的时候便忍不住露出那野心勃勃的心理了呢? 嫣儿嘴角勾出一抹笑来,只是虽然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但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她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余音然一眼,半响后,才轻声道:“怎的我用来问余姑娘的话,余姑娘竟是全部都还给我了呢?”她摇了摇头后又道:“余姑娘,我的的确确是要走,只是砸走之前,还是要分权你一句……” 她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女人脸上挂着笑容,但眼底却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戒备,她不由得摇头苦笑,继而便道:“余姑娘,封念谨他喜欢聪明的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林风眠便是自作聪明的人,希望……你不是。” 话音一落,她尽数又对着面前的人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来,继而又道:“我祝你好运,权势地位,金钱名利都好,我希望余姑娘能够得到你所想得到的一切。” 把想说的都说完后,她便转头看向一边的林归晚,笑了一笑,然后道:“走吧归晚,也是时候,该走了。” 她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感慨,林归晚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拍,给了一个抚慰的笑容,继而便又对着一边已经有些微发愣的余音然点了点头,继而便直接拉着嫣儿转身离开了。 在她们两个人离开后,余音然兴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竟是直直的愣在了当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嘴角才浅浅的勾出了一抹苦笑,她羡慕极了林归晚,那样恣意又潇洒的女人,只是羡慕却并不代表她要用那样的方式活下去,她毕竟有她自己要做的事情。 封喻川带着林归晚离开,而司葵则是带着嫣儿,在越过高高的院墙往拓跋楼所在的使馆赶去的时候嫣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别院所在的方向,她答应暗地似乎有泪光闪过,但却很快便被她但却很快便被她抑制住,最终消失不见。 回到使馆的时候,拓跋楼和流萤已经等砸一边了,看到完完整整回来的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具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连忙马不停蹄的开始换衣服准备东西,以及易容,毕竟明天可是尽数都要跟在拓跋楼的迎亲队伍里的,等着拓跋楼到宫里头接了桉荥之后便马上离开。 盛朝因为嫁公主以及太子大婚娶侧妃,所以皇帝特意大赦天下,举国各地的任免皆可以入皇城来观大礼,因此明日定当会十分热闹,这也是一个出逃的好时机,要知道等皇帝反应过来他究竟做了什么愚蠢的事,估计看管就不会那般的放松了。 夜晚很快便过去,天光初初亮起的时候,礼部尚书府内便是一阵忙碌的喜庆,珠青迷迷胧胧的从地上坐起来,睁开眼睛时眼底迷茫又不知所措,好半响才回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第四百零九章:大婚 第四百零九章:大婚 但回想起来不代表她的神智便是清醒的,她只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意识明白自己应该推门而入,但当她把门给推开看到里面一身嫁衣的人时,却骤然间便僵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余音然的内心隐隐约约开始紧张起来,她深深的在心里喘了两口气,努力在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然后转头看向珠青,愣着装出了一脸的温和的柔情,笑眯眯的道:“珠青,我是嫣儿,你不记得了吗?” ‘昏睡蛊’在体内隐隐的动了一动,但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而已,珠青的眼睛逐渐变得更加的迷茫和无措,半响回不过神来,余音然等得神情越发的焦灼,屋外已经逐渐传来了人声,她眉目一凛,正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面前的人给打晕时,却骤然间听得珠青带着笑意的开口:“嫣儿小姐醒了?怎的连嫁衣都换上了?” 她的神色与平日里看起来竟是没有一点异样,只是细细一究的话能看出她眼底有些神智是被吞噬了的,余音然听到这句话后,一颗心猛的便放了下来,一边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胸口一边道:“终归是嫁衣,能自己着手穿上便有意义的多。” “小姐说的是。”珠青笑眯眯的走上前去,一边扶着余音然在梳妆台前坐下来,一边道:“太子若是知道了,想必会很开心。” 余音然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半响后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只是道:“其余人呢?该上妆的上妆,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还是尽快过来准备吧,免得等下……” 话音还未落下,嘴巴却被珠青给捂住了,珠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嫣儿小姐,这种话还是留给奴婢们说便可以了。” 她说完便当真转身走到了门口,把门打开后朝着外头招呼着:“快些进来帮小姐收拾,被等会儿误了吉时。” 卧房内骤然间便一窝蜂的涌进来了许多人,余音然一直都在战战兢兢,但当等到红盖头盖在她头上,遮住了她所有的容貌那一刻,她的心骤然间便放了下来,嘴角勾出了一抹浅淡但势在必得的笑意。 与此同时,皇宫的桉荥也正好在嬷嬷的帮助下把红盖头盖了上去,在把盖头盖上去的那一瞬间,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多年的寝宫,半响后,竟是觉得有些黯然神伤,等盖头真正盖好的那一刻,她脸上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一抹难过。 尽管她所要嫁的那位夫君很得她的心意,但终究是远嫁他国,她心里实实在在的难过,她要离开她的父皇和母后,离开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皇宫,虽然她知道就算自己留下来也过得不好,但心里依旧会感伤。 桉荥重重的叹看一口气,在喜娘笑呵呵的声音中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椅子上,等着自己的驸马爷前来迎接自己,心里原本的黯然神伤也隐隐的化为了紧张和忐忑。 半柱香的时间后,已经改做太子府的王府门口骤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鞭炮声,而拓跋楼剧组的使馆亦然,两方人马在街道上遇见,拓跋楼后面跟着的人长长的一大串,明显是封念谨的两倍。 他们两个瑶瑶立在马上,同样左了一身喜服,不同的是封念谨穿的是盛朝太子大婚时的款式,而拓跋楼则是鲜卑的王子服装,两人一同对着对方拱了拱手,封念谨率先开了口:“王子应当是要直接进宫接本太子的皇妹吧?”顿了顿,他又道:“接完而是便要出城了?” “那是自然。”拓跋楼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是自然,既然是迎亲,自当要直接迎回鲜卑。” 封念谨今天心情好,便也不计较他脸上的假笑,在他的话音落下后便接着他的话头道:“那本太子祝愿王子和本太子的皇妹能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拓跋楼点了点头,承了他的话头,他这左一个‘本太子’,右一个‘本太子’的听了实在是让人心烦。 拓跋楼在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对着面前的人道:“在下也祝愿太子能和侧妃娘娘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这是自然。”封念谨脸皮甚厚的应了下来,然后便不动了。拓跋楼自然只带他为什么不动,不就是想着他现在是太子了,自己需要给他让道吗,不由得便在心里撇了撇嘴,这样把权利地位视作命的人,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怪不得那位叫嫣儿的姑娘要离开这个人。 拓跋楼微微低下来的眼睫里隐隐的透出了一抹嘲讽,却是直截了当的策马行到一侧,又吩咐其余人给封念谨让了道。 封念谨眉眼带笑的对着拓跋楼一点头,然后扬了扬马鞭往不远处的礼部尚书府赶去,在经过某一辆马车时隐隐的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视线,他微微皱了皱眉,忽略了这件奇怪的事情,满心欢喜的去接他的嫣儿了。 封念谨的车队一离开,拓跋楼的车队也跟着行动起来,那一辆被封念谨分了一点点心神的马车里,林归晚拉了拉嫣儿的手,轻声道:“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 此时的嫣儿一身丫鬟的服饰,和林归晚穿得一模一样,就只是眼色不同而已,而两个人的脸上也早就贴了个人皮面具,重新换了一张不起眼的脸。 嫣儿从林归晚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林归晚便也不再开口,和一旁的流萤对视了一眼后,两个人具是跟着一起沉默。 吉时已到,礼部尚书府门前敲锣打鼓,封念谨从怀里掏出了包的满满当当的红包递给了喜娘,喜娘说了好几句恭维的话,然后笑眯眯的进屋,半响后,把余音然从屋里头背了出来。 红盖头掩盖下的容貌看不真切,阳光的照耀下余音然身上的喜服显得五彩斑斓起来,封念谨一时间有些失神,直到喜娘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该起轿了!”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放下轿帘的喜轿以及一旁的珠青,他一颗心才总算是稳住了,连忙笑着骑上了马,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王府而去。 彼时,拓跋楼也正好从桉荥的寝宫中把桉荥迎了出来,红绸缎一头拉在了他的手上,一头拉在了桉荥的手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半响后,才勉强的在嘴角勾出一抹笑来,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往盛朝皇宫的承安殿走去。 第四百一十章:万岁金安 第四百一十章:万岁金安 承安殿是历代公主出嫁时都必须要待的一个地方,帝王会携皇后在承安殿接受公主的叩拜,取承皇意,安民心之意,拜三拜后再接受一些封赏,帝王顺心又面子,当真是一大好地方。 但今天的承安殿却意外的冷情,拓跋楼携着桉荥走进的时候,只看到高高的王座上坐着皇帝一个人,他一身帝服,脸上的神色莫名的有些阴沉,带着一抹说不上来的狠厉,拓跋楼神色一怔,心里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股预感很快便化为了实质,桉荥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猛的便把自己的红盖头掀开,抬眼看向空落落的皇后宝座,眼底骤然间闪过一抹伤痛,立时便高声质问:“父皇,母后呢?” 桉荥的速度快得拓跋楼来不及阻止,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桉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在盛朝,女子出嫁时自己掀开盖头可是一件极其不吉利的事情,他突然间觉得身边这个女孩子好像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初次见面时那般天真和活泼了。 皇帝的眉眼间又阴沉了几分,抬眼便道:“你母后尚在禁足,还没有资格出来。”顿了顿,便又道:“快些行礼,行完后便离开。” 这天下那里有这般在新婚当日催促自家女儿赶快离开的父亲,这位盛朝的皇帝实实在在的让拓跋楼大开眼界。 他转头去看桉荥,发现女孩儿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悲愤,眼底却是坠满了浓烈的哀伤,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桉荥足足少了他十岁,他竟是伸出了一抹疼惜。 他叹了一口气, 正准备把桉荥拉下来对着皇帝拜一拜,继而便直接离开的时候,桉荥却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抬眼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道:“公主大婚,公主的生母却被囚禁在寝宫内,连出都出不来,当真是让人笑话。” 皇帝一瞬间勃然大怒,承安殿内那些挂着的红绸缎骤然间好像变成了夺人魂魄的红菱,衬着皇帝身上隐隐爆发出来的杀意,让人毛骨悚然。 拓跋楼意识到一丝不对劲,不由得微微侧了侧身子,不动声色的把桉荥保护在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还不待他看出个所以然来,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突然伸手把一旁的鎏金玉壶砸了下来,在地上碎裂成了让人难过的玻璃渣子。 桉荥怔怔的看着那些玻璃发呆,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她还是个喜爱缩在自己父皇怀里的小女孩,那一日远处的藩国进贡了一个鎏金的紫玉壶,看起来美丽又耀眼,她小时候手脚太重,容易摔坏东西,那个鎏金壶太贵重,又是藩国献上来求取两国平安友好的,不能叫她拿去摔着玩,皇帝便允若她等她大婚那日,这鎏金紫壶必定会作为她的嫁妆,陪着她一块出嫁。 但现在,这鎏金紫壶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看起来让人难过又落寞,桉荥的嘴角突然勾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抬眼直勾勾的盯着明显有些发愣的皇帝看了一会儿,紧接着,竟是盈盈的便拜了下去。 拓跋楼反应过来便要跟着也跪拜下去,毕竟大婚一成,上面那位就是他的岳父了,他虽然是别国的王子,但是礼仪不可废。 哪里知道他的膝盖还没有弯,却骤然间感觉到小腿被桉荥的手拽住,他低头一看,女孩儿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坚定之色,对着他摇了摇头后便松来了自己的手,他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再动了,只笔直的站在了原地,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桉荥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帝磕了三个头后,便撑着地站了起来,身姿笔直又亮眼,对着皇帝一字一句的道:“拓跋是鲜卑的王子,跪您不合适,我虽然想连同他的份也一块儿给您磕了,但母后不在,父皇您既然不守着礼数,儿臣我便也不必守了。” 话音一落,她又紧跟着躬身行了一礼,又道:“儿臣在此拜别父皇,愿父皇万岁金安。” 她抬眼看了坐在高座上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的皇帝,继而又看了一眼金殿上碎裂的玻璃渣子,半响后,嘴角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转身带着拓跋楼出了承安殿。 等到殿内重新空荡下来,皇帝仿佛还惶惶然回过神来,他抬眼看了一下那个被他自己摔下去的鎏金玉壶,心里突然难受到了极点,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本意是想要把这个玉壶送给自己最爱的女儿,然后温声嘱咐两句好话,告诉桉荥,要是在鲜卑收了委屈便回盛朝来,他会好好的保护他。 但他做出来的,说出来的为什么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皇帝突然间感到脑袋疼得厉害,好像里面钻了万条蛊虫在啃食他的脑浆,人他恨不得以头抢地,活活的把脑袋给剥开了才行。 皇帝脑子里的蛊虫莫名其妙的产生异动,封念谨和嫣儿自然是感受到了的,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胸腔猛的一痛,短短的一瞬间内,封念谨的眉头猛的一皱,而嫣儿却是直接的拽住了一旁林归晚的手。 林归晚有些惊讶的道:“怎么了吗?” 嫣儿一瞬间便想要开口,但想到一旁还有个她不熟悉的流萤,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是摇了摇头道:“无碍,突然肚子疼了一下。” 林归晚立马替她把脉,好在脉象平稳无事,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兴许是方才马车颠簸了一下,等一会儿要是重新出发了,你便靠在我的身上,这样舒服一些。” 嫣儿感激的冲她一笑,难得的没有反驳,林归晚便也跟着笑起来。 而另一边的封念谨在短暂的眉眼阴沉后确实转头对着一侧的小厮道:“快些找人进宫,看看父皇现在在做什么,以最快的速度来向我汇报。” 小厮连忙应了下来,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封念谨的脸上便又重新勾出了那一抹笑意。 而桉荥在带着拓跋楼出了承安殿后却是想要海子街往皇后的寝宫走,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男人道:“我们去和母后道个别,我不信我一介公主去看望自己的母后还有人会拦。” 拓跋楼虽然不忍心,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出宫然后往城门走去,时间上便来不及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出城 第四百一十一章:出城 桉荥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她眉头浅浅皱了起来,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了拓跋楼一脸的凝重,不由得便有些不解,脸上隐隐的有些诧异,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便看到面前的男人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后对她道:“别去皇后宫中了,时间来不及了。” 桉荥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更甚者还有些不可思议,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眼底的神色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好半响后才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你什么意思?”顿了顿,她又道:“难不成在你的眼里,一个吉时还比我去同我母后道别要重要吗?” 她声音里隐隐的有些颤抖,拓跋楼拽着她的胳膊,只感觉到那胳膊纤细到让人觉得难过,还带着些微的震颤,似乎是极其受不了这个事实。 拓跋楼又叹 一口气,大手下移了几瞬,握住了桉荥的手腕,然后转了个身,带着她往往走去,一边走一边压低 声音道:“时间确实是来不及了,你若是信我的话,便先跟着我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桉荥的眉头依旧皱了,她力气本就小,现在被他这么拽着往前走动,便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迈动自己的步伐,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不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一种信任的本能,也许是箱子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就是面前的人了,她竟是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乖乖的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拓跋楼实实在在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可当真是怕桉荥和他闹起来,继而便一发不可收拾,后面可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他绝对不能任性。 桉荥在坐上轿辇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巍峨雄壮的皇宫,眼底似乎积蓄了些许眼泪,但最终却也没有落下来,她嘴角勾出一抹暗淡的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轿辇,喜娘重新拿来了一番红盖头,她轻轻的盖在自己的头上,那一番亮眼的红色遮盖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轿辇一路向城外走去,拓跋路转头和一侧的封喻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封喻川的脊背微微的弯着,脸上的一张毫不起眼的中年人面具,接受到拓跋楼眼神的时候便谄媚的笑了一下,笑得拓跋楼一阵恶寒。 他连忙把头转了回去,觉得封喻川这个男人觉得是故意的,要不然不会用这样的笑容对待自己,真让人恶心。 封喻川却是很满意,能恶心到拓跋楼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多好,他双手拢在袖口,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又扩大了几分,笑眯眯的跟在身后走。 皇城的城门是大开的,周围的街道上一串跟着一串的都是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滋滋的笑容,似乎跟在这些队伍后面走就能够获得一点喜庆,让自己也跟着沾点福气。 车队缓缓的驶过城门,不远处又些人在小心的议论,一个老夫人带着感慨道:“咱们陛下对公主的宠爱当真是无人可比的,瞧瞧这嫁妆,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挣不来啊。” “这又有什么用?”一旁一个压低了的男声有些谓叹的响了起来,又道:“不就是几大箱嫁妆吗?想当年贤王爷荣宠多…….” “闭嘴!”还是刚才的那个妇人,一听这话时竟是恶狠狠的训斥了一句,继而又道:“谁让你提那个人的了,不是说了,提者则死吗!”老妇人说了这话又赶着‘呸呸呸’了好几声,然后又道:“这种话说不得说不得,大喜的日子,如何能说这样的话。” 男人便也跟着转了个话题道:“娘亲,四王爷,啊呸,太子爷今日不也大婚吗?听说太子府门口又在派发赏赐,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多少沾点喜气吧。” 老夫人连着应了好几声,在自家儿子的搀扶下往太子府走去,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又连声道:“礼部尚书府有福了,竟能够把女儿嫁给太子爷当侧妃,这不日,可就是宫里的娘娘了。” 周围人多热闹,其实也没多少人把着母子两的对话听进耳朵里,但偏偏林归晚和嫣儿坐的马车离那对母子甚近,因此竟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下来,等这一码子事听完了,车队已经缓缓的驶出了城门,她们所坐的马车也逐渐的远离这一座皇城。 林归晚转头看了嫣儿一眼,生怕她因为刚才那对母子的话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情来,但转眼一看时,却发现嫣儿的神情甚是冷静,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的神色莫名的璀璨又夺目,让人无端的便松了一口气。 嫣儿注意到林归晚的眼神,不由得便转头看了过去,半响后脸上勾出一抹更加耀眼的笑容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高大的城门,轻轻的对着面前的人道:“出来了。”顿了顿,她又道:“当真是结束了啊。” 林归晚也跟着叹气,但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和嫣儿不一样,嫣儿这一走可能便当真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她不同,等她找到了各种药物,还是要跟着封喻川回来给皇帝治病的,她和这个皇城的渊源,永远都不会散。 夜幕四合,拓跋楼的车队来到了皇城附近的一个城镇,但因为人数众多倒是没有全数人都入镇,只有拓跋楼携带新婚王妃和自家妹妹以及几个小厮丫鬟住进了城中最大的酒楼,而其余人则是留在城外搭帐篷。 桉荥念着拓跋楼的那句话念了一路,但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却依旧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由得整个人便显得有些烦闷,在拓跋楼把她牵着下马车的时候甚至于甩开了男人的手,那条红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她该摘下来了,她看也不看面前的男人一眼在,只迈动自己的步伐径自往前走去。 拓跋楼在身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内心觉得这个天下的所有女人都比林归晚难养多了,怪不得他会喜欢上林归晚,那个女人和这些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明是非知情趣的当代好女人。 桉荥自顾自的往酒楼走去,小二赶忙上前迎接,早就听说皇城里的桉荥公主出嫁会路过这城镇,必定会下榻他们这个最好的酒楼,因而便早早的准备好了,想着沾一沾福气,但是这位身着喜服的人,看起来应当是公主的人,面色怎的这般难看。 第四百一十二章:哥哥嫂嫂 第四百一十二章:哥哥嫂嫂 桉荥轻飘飘的撇了面前的小二一眼,脸上的神情很是不悦,只把小二看得胆战心惊,觉得那一股子皇家才有的威压一下子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难受得厉害,憋了一头的汗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把你酒楼里的其他客人都请出去,本王子把你这整间酒楼都包了。”一旁适时的响起了一个声音为店小二解了围,小二心下一松,连忙应了两句后便匆匆忙忙的跑去干活了,连一句喜庆的话都说不出来,连一份喜钱也都不敢讨。 桉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继而便直接提步往楼上走去,既然是把整间酒楼都包下来了,那便随她想住那里便阻那里,她脚步迈得‘咔咔’响,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感受到了另外一个脚步声,转头一看时发现身后不知道何时跟了一个婢女,而她自己带来的婢女竟是被拓跋楼的人拦在了楼下。 她眉眼间闪过一抹怒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不知道为何竟是忍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转头走了。 林归晚跟在她的后面叹了一口气,心想桉荥这脾气倒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这些气性是从哪里学来的。 桉荥打开三楼某件卧房的门闪身走了进去,想要把门关起来的时候却突然间有一只手臂隔在了门扉处,她眉眼一皱,抬头看上去时发现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小厮,她脸上的神色一下子便变得更加的难看。 拓跋楼这是什么意思?不让自己见母后,说了要给自己一个解释却直到现在都没说,现在还让人阻拦住自己的婢女,甚至派了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人来看住自己?拓跋楼难不成要控制自己? 她眉眼一凛,转瞬间便直接开口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要是是拓跋楼派来看守我的,那大可不必,我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桉荥,可否进去后再说话。”她的话音还没落下,便被一侧那个小厮的声音所打断,她的眼睛立马便睁大了开来,却不是因为那个小厮竟敢那般直呼她的名字,而是因为那个小厮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宛若梦中。 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卧房,而那个婢女则是伸手搀扶了她,半推半就的把她也拉进了卧房,继而转身把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桉荥依旧回不过神来,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小厮看,眨眼间发现那个小厮的脊背不再佝搂,反而挺立得极其的笔直,身形看起来竟是,竟是和那个人一般无二。 封喻川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边伸手摘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一边对着面前的人道:“左右也不过快一年的时间而已,你怎的便连自己的喻川哥哥都给忘了?” 他脸上的面具尽数推下,露出了一张英俊非凡的面容,眉眼斜飞,眼神带着一抹异样的灿烂,桉荥的脚步顿在了原地,俩上不可思议的神情更甚,眼底已经缓缓的积起了泪水,看起来莫名的让人心疼。 封喻川见她回不过神来,不由得便是挑了挑自己的眉毛,然后抬眼看向她,又再度开口道:“难不成还当真是不认识了?看来我这一年是长得越发的英俊了,妹妹不仅仅没认出我来,甚至还看呆了眼。” 他嘴贫的话总算是让桉荥回过神来,但她眼底的泪意却仿佛止不住一般猛的便落了下来,她伸手去擦,却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最后也只能作罢,任由把鞋眼泪落下,声音里隐隐的待在颤抖和艰涩:“真的,真的是喻川哥哥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封喻川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上前两步为桉荥擦拭脸上的泪水,嘴角虽然挂着一抹笑意,但眼底却满满的都是心疼,压低了声音道:“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家嫂子。” ‘嫂子’两个字仿佛平地里炸起的一道雷,桉荥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立马便转头往门口处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面具撕下来的林归晚, 她眼里的泪意跟汹涌了,仿佛止不住的洪水般剧烈的流淌而下,林归晚看得一惊,连忙伸手拽过了封喻川手上的手帕,一边细细的为面前的人擦拭一边无奈的道:“怎的哭得更凶了呢?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要是被拓跋知道了,可要来找我们讨命了,毕竟这么美丽的新婚妻子被人给欺负哭了他可定是会生气。” 林归晚巧言蜜语,果真比封喻川那顶不了事的手帕和那‘嫂子’两个字好用多了,桉荥的眼泪不流了,脸上隐隐的浮现出一抹薄红,羞涩的咬了要自己的嘴唇,对着面前的人道:“嫂嫂你贯会乱说话!”说罢还轻微的跺了跺脚。 林归晚对着封喻川挑了挑眉头,然后扶着桉荥在桌边坐好,又细心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渍,继而才道:“这会儿不哭了吧,不哭了多漂亮啊,再说了,新嫁娘怎么可以哭哭啼啼的呢?” 安曦似怪废怪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眼底明显便是带着一抹嗔怪,封喻川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他的媳妇也太会哄别人家的媳妇了吧?怎的比他一个男人还会哄人,要是林归晚是男的,这个天下,恐怕所有女子都会倾心于她吧。 封喻川暗地了摇了摇头,有些感慨一般的叹了一口气,林归晚抬眼间便看到他叹气的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没有投胎成一个男人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桉荥此刻的心情已经因为林归晚的三两句话而平复下来了,在调整了一下心情后便不由得抬头看向面前两个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喻川哥哥,归晚嫂嫂,这都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父皇不是说你们两个……” 后面的话她也没有说出来,亦是不敢说出来,生怕面前的两个人会心生不悦。 两个人具是叹了一口气,林归晚看了一眼封喻川,封喻川在心里沉思了一下后便道:“我们和父皇之间发生了一点事,所以父皇才会对外说我们已经死了。”顿了顿,他又道:“我们这回出皇城也是有事要办,在出皇城时见了母后,母后让我们要好好的照顾你。” 第四百一十三章:离开 第四百一十三章:离开 这个说辞显然不够让人信服,桉荥有心想要多问两句,却看出来封喻川并不想多说,不由得便皱眉看向一旁的林归晚,试图让林归晚告诉她个真相。 林归晚知道封喻川不愿意让这唯一的一个妹妹接受那些阴暗的事情,不由得便也跟着开始沉默,一时间,整个室内都安静了下来。 桉荥不是傻子,她自己能猜出个大概,自己放父皇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导致自己的兄长和嫂子背井离乡,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心想既然这两个人不愿意说那她便也不再问了,左右她知道面前这两个人都是好好的便可以了。 她抬眼对着林归晚酸涩一笑,继而便转头对着封喻川道:“喻川哥哥,我知道你为了保护我是不会让我知道所有的事情的,那我便也不问,只是我想要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又很多事情我是承受得了的。” 顿了顿,她又坚定的道:“如果你认为我承受不了那也没关系,但是你们要答应我,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竭尽全力……唔……” 她话音还没落便被林归晚捂住了嘴,不由得便抬眼看了过去,眼底带着一丝不解,林归晚松开自己的手,却是转而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无奈的道:“哪里就要你竭尽全力了,你还小,就应该好好过的自己的生活,无忧无虑天真浪漫,那才是真正的桉荥,让人宠爱的桉荥。”已经有很多人受伤且难过了,你不一样,你就该一辈子活在别人的保护当中,也当是全了别人天真浪漫的一个梦。 桉荥眼眶又隐隐的有些湿润,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然后轻轻的笑了一声,把心里的疑惑和不解甚至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尽数的压了回去,只轻声开口道:“我明白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过得好,我不会辜负你们,只是,我总要知道母后如何了,而父皇,又如何了?” 她眼底希翼满满,其中夹杂着浓烈到随时都会溢出来的担忧,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继而便温和了声音轻轻开口:“母后很好,不过就是被禁足而已,我们的人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出一丁点的问题,至于父皇……”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道:“父皇生病了,我们正在找寻药方里的东西,等把父皇的病治好了,那一切便也跟着好了。” 桉荥神情一震,原本因为皇后没事而渐渐放下来的心骤然间猛的一颤,难不成父皇这些天以来的烦躁和暴躁都是和他的病有关吗?她有意想要再多问两句,却也明白面前的两个人最多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 他们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也不愿意她接触太过让人难受的东西和事情,便只能选择隐瞒,她明白便不再多问,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期盼着一切都能够好起来,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只剩下祈祷了。 三个人又聊了一阵,继而桉荥才想起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开口问道:“喻川哥哥,归晚嫂嫂,你们跟着拓跋的车队出了城,那今后是要往那里去?”她虽然隐隐期待着面前两个人会跟着自己一起回鲜卑,但却明白这不可能,因为刚才林归晚说了,他们要去找药。 果不其然,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后便道:“我们估计要去苗疆,等一会儿就会启程。” 这么急?桉荥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立马便站了起来,有些焦急的道:“怎么那么快,不能够再多呆一会儿吗?去往苗疆和去往鲜卑应当还有一段路是相同的,难不成不能……” “桉荥,你冷静一点。”她的话音还没落便被封喻川打断,男人伸手把她拉坐了下来,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借此稳住她的心神,继而才道:“我们此行还带了另外一个人,是封念谨的侧妃,所以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要不然等到封念谨反应过来,便会第一时间找人来拓跋楼的车队进行排查,到时候再想走便来不及了。” 桉荥觉得自己已经被一波接着一波的事情震得脑袋发慌了,封念谨的侧妃不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吗?为什么喻川哥哥要把那个人给带走?不管是喻川哥哥还是归晚嫂嫂,好像都和那个人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啊。 林归晚看她一脸不解,便把嫣儿的事情尽数讲给了她听,当然,并没有说嫣儿现在怀有身孕,只是讲了封念谨想要如何偷梁换柱,而嫣儿又是如何不愿意嫁,直把面前的桉荥说的头昏脑涨,觉得她家的四哥哥当真不是个东西。 桉荥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半响后,竟是憋出了一句话:“那你们快走吧,带着那位嫣儿,走得越远越好,四哥是不是个混账东西暂且不提,光是他府里的那个林风眠,便是个不好相与,且惯会惹是生非的。” 顿了顿,她又道:“照你们所说,那个嫣儿委实是一个好姑娘,实在不能去四哥的府里受那样的气,况且,还很有可能会在林风眠的手丢了性命。” 林风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已经确实体会到了,一个轻易便口出狂言,动手动脚的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嫣儿若是当真嫁了过去,还不得被欺负死? 桉荥这般想着,竟是一下子就站在了嫣儿的身后,倒是让林归晚和封喻川有些哭笑不得。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一个小型的鎏金玉壶,桉荥原本还在想嫣儿的事情,但目光一接触到那个鎏金玉壶,便把脑海里的所有事都抛之不顾了,眼眶又开始隐隐泛红,仿佛下一秒便能直接哭出声来。 封喻川伸手掐了掐自己妹妹粉雕玉琢的脸蛋,然后把那个鎏金玉壶塞在了她的手里,轻声到:“当年藩国进贡的玉壶有两个,一个在父皇那里,你讨要了当嫁妆,一个父皇赏赐给了我,让我好生收着。” 顿了顿,他又道:“你给父皇讨要当嫁妆的时候我正好听到了,当时便想着等以后你真正大婚之时,我也要把我手上的这个送给你,和着父皇手上那个,一大一小,取个吉利。” 第四百一十四章:紧张 第四百一十四章:紧张 桉荥眼底骤然间闪过一抹暗淡,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看着封喻川塞在她手里的那个玉壶,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一半是因为感动,另外一半,是难过和神伤。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把那个玉壶牢牢实实的拿在了手中,缓了一口气后才道:“喻川哥哥,那个大的紫金玉壶,已经被父皇砸碎了。” 她虽然强行的在装作无碍,但眼底的黯然神伤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封喻川一怔,连带着一旁的林归晚也是身形一僵,两个人完全没有想到皇帝竟会把那个鎏金玉壶给砸碎了。 封喻川前一夜还和林归晚讲过,这对鎏金玉壶对桉荥来说极为重要,儿时的幻想终于实现,她是要抱着这一对玉壶出嫁的,现在却是被自己最为尊敬的人打碎了一个,那心里该有多疼? 林归晚不由得有些心疼,伸手拉住了面前人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眼里带着一抹抚慰,虽然无声但却带着一抹让人心神平稳的安抚。 桉荥的心一下子变平静了下来,有些感慨的笑了一笑,把那个鎏金玉壶紧紧的抓在了手里,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轻笑着道:“谢谢你,喻川哥哥,我很喜欢。” 顿了顿,她又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希望我能幸福,所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她又笑了一笑,继而道:“尽管只剩下这一个小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起码可以有个寄托。” 她笑眯眯的眼睛格外的让人心疼,封喻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伸手把自己的妹妹揽在了怀里。 桉荥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沾湿了封喻川的衣襟。 她的哭声不大,带着一股真切的哀怜,让人莫名的心疼,但这一阵让人难过的哭泣却没有持续多久,桉荥兴许是知道面前的两个人即将离开了,因此便把自己的那一口气缓了下来,把眼泪都憋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另外一队简单易行的马车飞奔着往南疆的方向驶去,桉荥站在窗口,看着那一队车马,眼底是让让人难过的神色。 “别看了,看了又有什么用?”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极低的声音,她转头看了过去,拓拔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她低眉敛目,半响后才低低的道:“起码能求个心安。” 拓拔楼走到她的身边,也跟着她放眼往外看去,车队早已走远,他想看却也看不到什么了,最后只能从心底叹了一口气出来,最终低低的道:“也是,起码求个心安。”顿了顿,他又道:“把你刚才看的分我一半吧,我也好让自己的心安一些。” 桉荥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丝不解,不由得开口问道:“难道那里面,也有你挂心的人吗?” 拓拔楼不再开口,只是低低的笑了一笑,眼底带着一抹叫人看不到的情绪 桉荥的心猛得一抖,似乎又隐隐的有那么一点疼痛感,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神,把那一抹不明不白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桉荥的声音才低低的响了起来:“对不起。”她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抬眼看向身边的人,又开口道了一句:“对不起,我早间对你无礼了。” 拓拔楼一怔,继而明白过来她在说些什么,不由得便轻轻一笑,笑容在微微泛着亮光的月色下竟是格外的疏朗和豪气,桉荥一下子便呆在了原地。 拓拔楼自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笑了两声后便伸手拍了拍桉荥的脑袋,默默在心里感慨当真是一个小孩子,他笑着摇了摇头,继而便道:“何必同我这般客气。”顿了顿,他又道:“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说罢他便直接转身离开。 桉荥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内心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悸动,半响说不出来,最后竟是低头一笑,脸上带着一抹连她自己也觉察不到的柔情。 另外一边,封念谨的太子府内依旧是一片歌声酒气喧嚣而起,封念谨穿梭在各桌酒席间,脸上挂着的是让人也一同跟着愉悦起来的笑容,可比娶正妃的时候看起来快活多了。 众人一同在心里感慨,看来太子新娶的这位侧妃娘娘了不得,那个林风眠太子一定都不喜欢,而如今的太子却那般的开心,以后谁当家做主还说不定呢。 众人心里头各有各的算计,封念谨便只当做没看见,酒过三巡之后,吩咐了府里的官家几句要好好的招待客人,继而便只身前往专门为嫣儿安排的卧房。 嫣儿居住的地方是府内一处别致的小院,算是这太子府里最钟灵毓秀之地,院里有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湖,湖里栽了荷花,养了小鱼索然现在还处于冬日,当等到来日夏季,便能够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卧房的窗口出种了一排寒梅,在此时此刻盛开得极为艳丽,隐隐的透出了梅花香。 余音然一个人心惊胆战的坐在喜床上,屋内的婢女早就被她遣散了个干干净净,彼时整间屋子安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揪住身上的喜服,直把一个用金线绣出来的美丽蔷薇揪的杂糅又难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口处隐隐传来一阵响动,是侍候她的婢女的声音:“太子,可要我等进去侍候。” 紧接着便是一个微带着醉意,听起来很是温和的男声,那个男声在道:“无碍,嫣儿由我自己来照顾便可。”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太子”,他说的是要亲自照顾那个叫嫣儿的人,余音然不由得万分感慨,这位太子爷看来是当真爱惨了那个嫣儿,既然如此,嫣儿又为何一定要离开呢?着实让人想不通。 但现在也没有时间给她多想了,因为在下一刻,卧房的门便被门口的男人推开了。 余音然立时便又感受到了一阵紧张,双手拢在了一起,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震动着,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容颜,却遮不住她低垂下去的视线。 她看着那双绣着金龙的足靴缓缓的移动在自己的面前,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连手指头都在隐隐的颤抖。 第四百一十五章:解释 第四百一十五章:解释 “怎的这般紧张?”封念谨带笑的声低低的响了起来,带着一抹让人愉悦的情趣,顿了顿,他又道:“嫣儿,我给你掀盖头,可好?” 余音然的手蓦然便松了下来,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一股子释然,可释然之余又是一股无法言喻的难过。不是为了她自己难过,而是为了面前的男人难过。 从封念谨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真的很期待这场婚礼,也很期盼能和嫣儿结为连理。 余音然突然有些生气,这般好的一个男人,又是死心塌地的爱着那个嫣儿,那为何那般女人要一言不发的离开。 等一会儿封念谨要是发现自己不是嫣儿,那该有多难过? 封念谨等了许久也等不到嫣儿的回答,不由得便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心想难不成嫣儿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床榻的另一侧坐了下来,想要伸手拉住身边人的手,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停止不动了。 余音然的心因为他的动作而又紧张了起来,正准备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却听得身边的男人又是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是封念谨极其无奈的声音:“嫣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的心愿便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但我以后会做到的。” 他眼底闪过一抹难过,又道:“嫣儿,你不要怪我,我总有一天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他似乎有些情不自禁,话音一落便直接伸手握住了旁边人的手掌,但只是轻轻的一握,他神情一时间便有些怔然。 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感觉,虽然身边的人手掌也依旧温暖软和,但不是他的嫣儿,他的嫣儿手掌单薄,右手拇指处有一小个薄茧,是常年喂养蛊虫喂养出来的。 他眉眼间顿时一凛,原本是握着余音然手掌的手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底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神色,声音低沉而暗哑,原本那两分可以用来调情的醉意也消失不见了。 他道:“你是谁?” 余音然心神剧震,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这一劫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被紧紧抓住的手腕有些疼,但她还没有挣脱,只是伸出另一只没有被禁锢的手,缓缓的往自己的头上而去。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危险,已经做好了面前的人是刺客的准备,但启料面前的人只是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紧接着,那一方红盖头便被那一只绵软的小手摘了下来。 余音然自觉姿色不错,应当能博得面前的男人两分失神,以此来博得一个好前程,但她显然忽略了嫣儿那比她还要美丽的容颜,她这点姿色要是放在嫣儿面前,其实是全然不够看的。 封念谨眼底一丝惊喜也没有,反之是多了一抹怒火,余音然便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依旧被封念谨握在手里的手腕,半响后才低低的道:“嫣儿离开了,我是你本来就要娶的那个女人,余音然。” ‘余音然’三个字一出,封念谨眼底的怒火更甚,联想刚才那句话,他原本是握住她手腕的手一下子便又松开了。 余音然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不待她真正的放下来,突然间便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呼吸骤然间便困难了起来。 她诧异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实实在在的没有办法把这个一脸阴鸷又带着愤怒的男人同刚才那个温柔又柔和的男人结合起来,她只觉得自己见到的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封念谨的声音极低,带着一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怒气:“你为什么会代替她嫁过来?你不是死了吗?”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五根修长的手指越收越紧,脸上的神色很是阴毒,看起来竟是恨不得面前的女人立马死去,从而把他的嫣儿换回来。 余音然脸上不可思议的神色越来越重,喉咙被掐得无比的疼痛,她这一次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在被自己的父亲逼迫着喝下毒药的时候,因为已经事先有了准备,所以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除了难过哈难受之外并没有多深切的感受,但这一次不同,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流失,一寸一寸的,像极了杯子里的茶水,在别人的掌控中,缓慢的流失掉。 她突然间反应了过来自己应该做些反抗,便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的拽住了封念谨的胳膊,脸上的神情是难以言喻的痛苦,一字一句艰难的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太,太子爷,你,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听,听我解释。” “砰!”的一声,余音然整个人都被封念谨砸在了地上,身体转到了一侧的桌子,桌面上摆放着的合欢酒尽数洒了下来,在她的媳喜服上晕染出了一圈水渍,烛火照耀下,她脖颈处的淤痕衬托着那张涨红的脸以及那套耀眼到让人难以忽略的喜服,竟是莫名的让人感到一种奇异的美感。 但不管是真美还是假美,对于此时此刻的封念谨来说,都是让人惊怒交加的,他一步跨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眉眼低垂着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半响后才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解释!” 余音然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好惹的,却也不敢真正的和盘托出,毕竟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身份太过骇人,要是当真说出来了,一定会被封念谨带去严刑逼供,她不想死,所以只能瞒着。 余音然咳了两声,缓解自己脖颈处传来的疼痛,继而便压着声音开了口:“我无意中得知父亲想要毒死我,从而让一个我并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代嫁,饿因为害怕,所以就想要逃,但却没有办法逃过父亲的追杀,幸好有一个男人救了我,那个男人说能够助我夺得我想要的一切,还能够让我重新嫁给你,高高在上的做侧妃,我便同意了他的请求,一直暗中住在他安排的房子里,等待今天的到来。” 封念谨虽然依旧生气,但心情显然已经调解得好多了,隐隐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更加阴沉了几分:“然后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不用杀了我吗 第四百一十六章:不用杀了我吗 余音然紧张的又咽了一口口水,缓了半口气后才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只知道那个男人让我等着,然后今天我就见到了一个叫做嫣儿的人……”她很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说出‘嫣儿’两个字的时候,封念谨原本怒气勃发的姿态有些许松动,但很快却又变得更加的愤怒。 她心底一惊,突然间觉得那个嫣儿在封念谨的心里绝对不比平常的女子,也绝对不是那种红颜知己,一定是封念谨想要守着过一辈子的人。 她深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口说话时语气竟然真挚了许多:“嫣儿给我穿上了喜服,他们告诉我我如愿以偿了,可以直接当你的侧妃,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顿了顿,又道:“嫣儿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这句话是她自己加上去的,但当时嫣儿那样黯然的神色,想必心里也隐隐是这般想着的吧,余音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闭嘴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念谨脸上怒气勃发的神情才隐隐的恢复过来,却是变得一派黯然神伤,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处竟然是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半响后,才低低的开口道:“竟是如此,原来如此。”顿了顿,他又再次喃喃自语:“要别人好好照顾我?可你自己为什么就不来照顾我呢?” 封念谨眼底的悲怆让人也跟着难过起来,余音然怔怔然的看着他,好半响回不过神来,过了一会儿后才压低了声音开口安慰:“嫣儿姑娘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离开的,她兴许是有苦衷呢?” “她能有什么苦衷!”封念谨突然甩袖站了起来,又狠狠的挥手扫开了一旁碍眼的花架子,声音里俨然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忽略的疼痛:“她分明就是不爱我了,她分明就是打死都不愿意留在的我的身边?为什么,我难道对她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里竟是隐隐的带着一抹哽咽,余音然突然觉得内心隐隐的有些许疼痛,是一种掺杂着心疼和难过的疼痛感,但她却没有办法开口说些什么,毕竟她其实也算是一个罪人。 封念谨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麻木到可怕,就这样一个人整整坐了快一夜,余音然也不敢动,便也蜷缩在角落里,也陪着坐了整整一夜。 等天空浅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封念谨的嘴角突然间勾出了一抹笑意,阴森又诡谲,他仿佛喃喃自语一般的对自己说:“嫣儿,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晚上的逃跑时间了,你要是再被我抓到,那便一辈子都不用离开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但还是让余音然听在了耳朵里,她也是整整担忧焦灼了一个晚上,因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显得很是震惊,抬起头来时看到了面前的男人,男人还是那一席华丽的喜服,但脸上的神色却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阴毒,看起来好像结合了两种让难以忽略的情绪,无端让人害怕。 余音然试图加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刻意的放低了自己的呼吸声,却骤然间听到了一个沉得不能再沉的声音:“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余音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以为这句话不是对着她说得,抬眼看过去时却接触到了一个极其狠厉的目光,神情不由得便又是一僵,好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现在要自己脱衣服?为什么?又是什么意思?余音然丝毫不以为封念谨会是因为想了整整一夜想通了娶自己也好过没有娶到人这种奇葩的事情,她皱眉等待着封念谨的下一句话,果不其然,等了不到一会儿,面前的男人便又道:“你不配穿这套衣服。” 话音一落,封念谨便径自站了起来,迈步往卧房外走去,在堪堪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你不用杀了我吗?”余音然的声音很低,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暗淡,顿了顿,她又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你不用杀了我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但就是莫名其妙的问出来了,带着一股让人难过的情绪,封念谨却觉得极其的好笑,他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后竟是道:“你还有利用价值。” 话音一落,他的人便也消失不见了,余音然坐在地上,神情竟是隐隐的带着一抹难受,就算知道自己其实不会死,但她却没有多开心,原先她的期望是能活着就好,但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这样活着,好像很累。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儿后便缓缓的撑着一侧的椅子站了起来,蜷缩了一整个晚上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麻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够站直身体,迈出步伐,她才堪堪能够走到床边,便立马把身上的喜服拖了下来,又强撑着去找了另外一身衣服给自己换上了,继而便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便看到一个婢女躬身走了进来,对她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又恭恭敬敬的把那一身艳红色的喜服拿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一地的狼藉,竟是有些难过。 而此时此刻的封念谨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府内的书房里,他脸上面色阴沉,下巴处有着淡淡的胡渣,看起来莫名的有些憔悴又让人心酸。 珠青跪在下首,脸上的神色很苍白,眼角处还挂着泪痕,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的身前放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是一条已经死了的蛊虫。 封念谨淡淡的看了那条蛊虫一眼,然后淡淡的开了口:“把话说清楚。” 珠青咬了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前天晚上我在嫣儿小姐的房前守夜,明明精神好的很,却突然间感受到了一阵眩晕,便昏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神智便有些不太清醒了。” 她眉头浅浅的皱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带着一抹疑惑:“我推门进了嫣儿小姐的房间,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她跟我说她就是嫣儿小姐,明明长得就不一样,但我却相信了,甚至还没有反驳。” 第四百一十七章:你怀疑我 第四百一十七章:你怀疑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受到了面前的男人脸上那阴沉到极致的脸色,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把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封念谨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一句话都没有说,珠青无法,只能自己接了自己的话头:“我一直跟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因为礼部尚书府里也没有其他人认识嫣儿小姐,所以便也只……只听我的吩咐。” 她眼底闪过惊惧,却知道自己必须完完全全的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再道:“那个女人蒙上红盖头之后便也没有人认得出来了,我是直到今早醒过来时才回想起自己做的这些糊涂事。” 珠青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继而才道:“今早起来的时候奴婢便把什么都想起来了……”说到这里她又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个小盅,又道:“这是奴婢一早醒来时从自己的手边发现的死虫,奴婢的右手还裂了一个口子,很小,想必这条虫子便是从那个口子里钻出来的。” 封念谨低头看着那条死的不能再透了的虫子,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半响后,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从喉咙口里传出来时像极了地狱里的阎王爷,他道:“从哪里钻进去的便要从哪里钻出来吗?”那他付出去的感情也能够收回来? 他挑了一下眉毛,眼底莫名阴毒,又道:“嫣儿啊嫣儿,你可当真是从来不让我失望。”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一般的道:“蛊虫?难不成你用我给你的‘雪竹’养了这般阴毒的东西?为了对付我,你可当真是煞费苦心。” 珠青跪在下首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虽然封念谨这些话都不是对着她说的,但她却全然感受到了从封念谨身上传出来的那种阴狠的气息,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在震颤,觉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一道捅死。 她不敢说话不敢开口,只能用尽全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借此乞求等会儿封念谨在惩罚她的时候能够网开一面。 封念谨确实是网开一面了,他低头看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下去吧,你便去照顾那位新来的侧妃。”顿了顿,又道:“好好侍候着,不要出一点差错。” 这些话太过稀奇,珠青竟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之间封念谨的眉眼低垂着,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情绪,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又恭恭敬敬的道:“知道了,太子殿下,感谢太子殿下开恩。” “下去吧。”封念谨的声音恢复成以往的温润儒雅,甚至还微微的带着一抹笑意,却更加的让人胆寒。 珠青马不停蹄的又磕了一个头,继而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准备退下去,只是还未走到门口处时,却骤然间又听得封念谨道:“好好看着那个叫余音然的,有什么事情全都来向我汇报。”顿了顿,他又道:“还有,让那个女人搬出去,给她重新整理一处别院。” “是,太子。”珠青转身又行了个礼,继而便是真正的退下去了。 封念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半响后突然起身,缓步走到刚才珠青跪着的那个地方,身后弯腰伸手把那个小盅捡了起来,看着里面那条房着青色的蛊虫,嘴角竟是浅浅的勾出了一抹笑意。 半响后,他又迈步走到一片偌大的书架前,打开了一个暗格,然后把那个小盅放了进去,似乎是在做某一种祭奠仪式,他竟然默默的盯着那个小盅看了许久,甚至于最好还闭眼沉思了一会儿,等这一切都忙完后,他才重新睁开那双永远都带着阴郁的眼睛,把暗格关了起来,就像是割断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转头的时候,他脸上勾出了和平日里一般无二的笑容。 彼时的林风眠正喝着从宫里头送来的补品,她已经听说了昨日里那个侧妃院中发生的事情,不过知道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据闻封念谨大发雷霆,甚至还摔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至于为什么会大发雷霆,那她便事不关己己不关人了。 封念谨一脚踏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林风眠脸上喜滋滋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散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一抹暗沉。 林风眠觉得自己的光线好像被遮挡住了,不由得便抬眼去看,带接触到门口处站着的那抹身影时,便微微的眯缝起了眼睛,半响后,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出来,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斜靠在了椅子扶手上,声音里俨然带着一股冷意:“太子爷不去陪伴新来的侧妃娘娘吗?这一大早的跑我这儿来,也不怕那个妹妹吃醋?” 封念谨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好像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但林风眠的表情太过坦然,坦然到和平日里一般无二,甚至带着一抹张狂,他原本的一腔怒火突然就这么平稳了下来,眼底依旧带着探究,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林风眠被他看得浅蹙双眉,正准备开口再说句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道:“嫣儿在哪里?” 他深切明白和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办法拐弯抹角的说话,所以便只能直截了当的问,看到林风眠一瞬间有些惊诧的眼神时,他的心陡然一沉,却又蓦的一紧,难道当真和这个女人没关系? 林风眠在断站的惊诧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眼底骤然间又划过了一抹喜色,猛的便站起身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慢悠悠的坐了下去,只是脸上那开心的神色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一边用汤勺搅拌自己面前的小碗,一边笑着道:“原来是你家的嫣儿不见了啊,怪不得这般着急。面色还这么难看。”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你不是娶了个侧妃了吗?正好让她安慰安慰你啊,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话音还未落,便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猛的把头抬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不见了,眼底的喜色也不见,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看,半响后,才从嘴里挤出来了一句:“你怀疑我?” 第四百一十八章:我怀孕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我怀孕了 “难道你不值得怀疑?”她的话音才刚落,封念谨便不动声色的接了一句话,继而便又抬起头来盯着她看,似乎还是不太死心,想要找出一星半点的可能性。 但林风眠却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她猛然间便拍案而起,脸上除了一抹不可置信外还带着一抹震怒,她呵了一口气出来,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发丝,面目阴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半响后,才哑着声音开口:“我还犯不着放你的嫣儿走,我巴不得她死,怎么可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 封念谨的神色虽然焦急,但也没有太过反常,所以他的嫣儿一定是平安无事的,看来是自己走了啊,想到这一点,林风眠脸上又不由自主的勾出笑容来,再一次晃晃悠悠的坐了下去,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发丝,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就是走了个女人,也值当太子爷这般担忧。” 顿了顿,她又道:“对了,我可是忘了,你家嫣儿的肚子里可还怀着龙家的种呢。” 她说话的语气实在的太过让人讨厌,封念谨奋力压了许久才控制住睁开不去生气,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而便一句话都不多说的转身出门。 房门被打开,阳光猛的全部灌了进来,封念谨眼睛微微眯着,眼睫低垂遮盖住视线,抬步想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怀孕了。” 林风眠的声音很淡,同刚才的幸灾乐祸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封念谨的脚步一顿,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一抹惶然无措,全然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喜悦。 林风眠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痛,她眉眼低垂,半响后,才在脸上勾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来,伸手抚在自己的腹部处,半响后,才低低的道:“怎么?很惊讶吗?不是说了要给我一个孩子?难不成你后悔了?” 封念谨直直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闭了嘴,眼角余光落在她桌上摆放着的那碗补品上,脸上是神色有些晦暗莫名,最终当真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接便转身离开了。 封念谨的离开对林风眠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是当真不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便直接转身离去。难不成只有嫣儿那个贱人怀的孩子才叫做孩子吗! “砰!”的一声,那碗昂贵的补品尽数被林风眠丢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她剧烈的喘息着,险些调整不回自己的思绪,半响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跌跌撞撞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拼命的顺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脸上竟是带着一抹惊恐。 等她把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之后,便高声喊了冰心进门,自从上次从‘洪福寺’回来后,冰心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现在俨然成为了她的心腹。 冰心三两步来到她的身边,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怔,连忙焦急的问道:“太子妃怎么了?难不成是身体不舒服?” 林风眠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便压低了声音道:“身子骨不爽朗,兴许是动了胎气,去帮我把王大夫请过来调养脉象。”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叫昭武进来。” 冰心脸上的担忧还未散去,叹了一口气后便躬身退了下去,过不了多时,昭武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林归晚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进门便把卧房的门给关上,然后才道:“去给我查一查别院里那个女人的事。” 顿了顿,她最佳勾出一抹笑来,眼底莫名的有些狠辣,又道:“封念谨说那个贱人丢了,你去查一查那个贱人自己跑到哪里去了,还有,找些人追寻那个贱人的行踪,要是能够先封念谨一步找到那个贱人的话,便直接杀了她。” 昭武叩头应“是”,继而便起身退了下来,急急忙忙的飞奔出去办事。 林风眠吁出一口浊气,侧身靠在椅背上,右手一直抚摸在自己的肚皮处,声音放得很轻,似乎在喃喃自语:“孩子,你可千万要争气,你母妃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怀上你的。” 与此同时,林归晚一行人距离下一座城镇已经不到一公里的路了,彼时他们正停下车马在一处林子里休息,封喻川不再驼背也换了一张看起来平凡却又不失英气的面具,简直就是一个脆生生的公子哥,林归晚也拿出了自己一贯的男装,站在他身边时竟是比他还要富贵几分。 嫣儿倒是没有贴面具,而是在脸上盖了一层薄纱,这会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由得便轻轻一笑,道:“喻公子站在万公子的身边,看起来竟像极了万公子的护卫。”他们的关系已然熟稔起来,因此开个小打小闹的玩笑自然算不得什么。 封喻川一听这话竟是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然后高声笑着道:“我倒是宁愿我自己永远是她的护卫,只要她肯,那这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啊!你打我作甚!” 林归晚收回了自己打人的扇子,却又忍不住又拿扇骨在男人的额头处点了点,继而道:“就你会嘴贫,也不怕人笑话。” 嫣儿坐在马车上看着他们两个人打打闹闹,眼底是说不出的羡慕,更多的,也是欣慰和祝福。 “嫣儿小姐,先吃点东西吧,这路上舟车劳顿的,倒是要先委屈你吃这种糙粮了。”一旁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嫣儿转头一看,司葵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脸上拿着一个烧饼,她一笑便伸手接了过来,摇了摇头道:“我哪里就那般矫情了。”说罢便咬了一口,还对着面前人点头说好吃。 司葵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道:“你不矫情可肚子里的孩子矫情啊,等进了城我便到城中最好的酒楼给你打包补品,可要好好把肚子里的孩子养的壮实了才行。” 嫣儿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突然插入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哄人开心也不是这般哄的,孩子还未成形呢,你便说要把他养得壮实?还不如把我们家嫣儿养的壮实才好呢,对不对?” 林归晚话音一落,便转头看向嫣儿,明明是一个女人,但当她用这幅男儿的装扮做出这幅亮闪闪的样子时,却无端的让人脸红。 第四百一十九章:来之不易 第四百一十九章:来之不易 司葵还是有些受不住林归晚这幅模样,毕竟以前的惨痛经历摆在那里,她可是第一个受到这幅容貌荼毒的女人,因此便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林归晚的脑袋上,刻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你能不能不要穿着男装做这种表情,难不成是嫌被你祸害了的姑娘还不够多吗?” 林归晚挑了挑眉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嫣儿突然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吗司葵?归晚当真吸引过别个女子?我早就在心里觉得归晚做男二装扮当真是比那些真正的男二还要亮眼。” 她杨俪亮晶晶的,丝毫都没有注意到一侧的司葵脸上神色已经有些黑了。 林归晚得意一笑,一边伸手揽在了嫣儿的肩膀上,一边又伸出另一只手勾住了司葵的下巴,笑眯眯的转头对着嫣儿道:“瞧见了没有,面前这个司葵姑娘,当年可是百花楼红极一时的花魁,只是却拜倒在了我的石榴裙……啊呸,我的衣摆下。” 司葵正面接受到了嫣儿那比天上还要亮眼的眼睛,不由得感慨一笑,却是没有拍开林归晚的手,反倒是倾身依靠了过去,做出一副和平日里舞刀弄枪全然不同的姿态来,柔声道:“虽然现在奴家知道万公子你乃是女儿身,但奴家却已然倾心了,再也改不过来了呢。” 马车上骤然间扬起了林归晚放肆的大笑,三个女人一台戏,竟是玩闹到脸其余人也跟着开心起来。 启月倒是没有过去凑这个热闹,她转头看向封喻川的脸色,发现自家的主子的眼珠子一直都在盯着林归晚看,眼睛里头盛着的是满满的笑意和爱意,不由得便有些感慨,走了这么多的弯路,两个人总算是真正在一起了,虽然日后依旧会有些坎坷,但其实也足够了。只要这两个人能够幸幸福福的在一起,那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便也感到满足。 阳光落在小林子里的不高不大的树木上,也在这一群人身上蕴出了光圈,美丽而又祥和,笑声一阵接一阵的响起,给这个荒无人烟却僻静的小树林里带来了人气。 这边一派兴致盎然,但林风眠的院子里却是一阵高过一阵的紧张,冰心把王大夫请了过来,此刻正在给林风眠请脉。 林风眠靠在贵妃椅上,手腕处搭了一条纱巾,下面垫着个舒舒服服的药枕,脸上的神情却是平日里所没有的担忧和焦虑,看着面前的老大夫浅蹙双眉,不由得便开口问道:“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王大夫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然后道:“无碍无碍,胎像很稳。”顿了顿,他又道:“只是太子妃您一定要切记,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您万万不可再动怒了,这孩子要小心呵护总裁可以啊。” 林风眠点头应了下来,有些烦躁的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示意冰心送人,冰心连忙走过去道:“大夫,我送您出门吧,还要劳驾您给我家太子妃开几幅药好好调理身子。” 王大夫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道:“哎哟冰心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可当真是折煞我了,为太子妃娘娘服务是老生毕生的幸事,幸事。” 冰心把人请了出去,又给人塞了好几淀银子,这才又转身进了屋子,给林风眠倒了一杯花茶,奉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喝了下去后,又一边帮她捶腿一边道:“太子妃不必太过忧心了,大夫既然说了要好好养着,我们好好养着便是,总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林风眠吁出一口浊气,内心实在隐隐的有些烦躁,她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是要怀上封念谨的孩子,所以在在封念谨的那一日,她其实是服了药的。 周夫人给她举荐了个大夫,就是方才那位王大夫,王大夫家里有祖传的秘方,男女行房之前只要服上一贴,便能够一大半的几率能够怀上孩子,只是在怀孕期间要格外的照看一下,便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但林风眠深知自己不一样,因为她要的不是一大半的几率,而是所有的几率,所有在和封念谨行房之前,她足足喝了两大碗药,因而便不仅仅是要格外的照看一些这般简单了。 她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竟是对着冰心道:“你亲自到王大夫家里去一趟,同他讲我本妃喝了两碗药的事,叫他不要按平日里的方子开,本妃这是特殊情况,自然要另算。” 她的那两碗药都是冰心煮的,因此冰心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不由得便也只能跟着叹气,然后起身出了门,追着那位王大夫而去了。 林风眠伸手抚摸住自己的肚子,心想这般来之不易的孩子,她定是要好好的留着的,绝对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问题,她还要靠着这个孩子掌控整个太子府,甚至是将来的整个后宫。 时间很快便过,转眼又入了夜,一队接着一队的人从太子府里飞奔而出,向着远方驶去,封念谨坐在书房里面目阴沉,看着面前那些每一封都是写着‘找不到人’的线报,突然有一种想要把所有人都撕碎了的错觉。 而府里的另一处地方,余音然坐在早就换好的院落里,默默的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半响后,突然勾出了一抹极其清浅的笑意,礼部尚书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她没死还嫁进了太子府里,偷偷摸摸的找人来和她讲了许多话。 但不外乎也就只是那几句既然没死便要好好的守护着尚书府,但紧跟着又会不上一句,如果被惩罚了,那也不要拖累了整个尚书府,这便是她从小尊敬到大的父亲啊,这般薄情寡义的父亲。 余音然眼底闪过一抹暗沉,正静静的坐着时,珠青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侧妃娘娘,茶来了,趁热喝吧。” 她转头看向珠青,两个人都是戴罪之身,竟是隐隐约约的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余音然很是惊奇,这个女人竟然还能够这般对她,难道就不会恨吗?毕竟她也算是害了珠青的人。 想到这里,余音然竟是也就这样问了出来,珠青捧着托盘的手不由得一顿,半响后,在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淡淡的道:“有什么好恨的,左右也一样可怜。” 第四百二十章:每个人都要做交易 第四百二十章:每个人都要做交易 珠青的话像一个重雷猛的击打在余音然的心上,她张了好几次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半响后,竟是轻轻一笑,脸上带着一抹自嘲,原来在别人的心里,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莫名的便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这样的自己,明明她是因为要过不一样的生活才会觉得要嫁给封念谨的,但现在,其实她过的和以前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同样受人禁锢也同样收人制约。 余音然吁出一口浊气,伸手拢了拢自己身后的长发,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陡然间沉了下来,她必须为自己博得一个好的前程,但这个前程,该用什么来换呢? “侧妃娘娘,您怎么了吗?”珠青的声音把余音然的思绪唤了回来,她转头看着这个小婢女暗淡的脸色,突然间觉得她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变得和这个婢女一样,不仅仅不上眼还会让人看不起,那到时候她一个侧妃岂不是过得比狗还不如。 余音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肚子珠青道:“你去帮我通传医生,我想求见太子爷,我有话要说。”她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她得给她自己谋得一个好前程,如此,便只能对不住那些对她好的人了。 珠青也没有问理由,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后便转身出门往封念谨的书房走去,余音然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的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默默的念叨了好几句‘对不起’。 封念谨对于余音然想要见他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在听了珠青的禀告后便直接让人去把她带过来,过不了多时,余音然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他抬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半响后,竟是道:“坐吧。” 余音然有些受宠若惊,紧张的揪紧了自己的衣摆,最后还是先行恭敬的行了个礼,继而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却是半响也没有开口说话。 封念谨许久等不到她的声音,眉头不由自主的便皱了起来,再度开口时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不耐烦:“不说话?”顿了顿,他又嘲讽一般的笑了一声,又道:“不是有事要找我吗?” 话音一落,她便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余音然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心悸,她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总算是平稳了下来,给自己鼓了一点勇气后抬眼便望了过去,半响后,才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气氛几度下降到了冰点,封念谨脸上的神情很是让人捉摸不透,叫人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其实他想的左右也不过一件事情而已,怎的这般多的人都要来和他做交易呢?林风眠是,面前这个女人是,难不成将来他的嫣儿也是? 他突然轻轻的笑了一笑,脸上的神情却一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连声音也带着一抹嫌恶:“你想同本太子坐什么交易?” 余音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便没有不说下去的道理,她双手用力的交握在一起,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才道:“我昨天有些事没有和你讲,你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全部说出来。” 封念谨眼底的神色一下子便的阴狠,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半响后,突然道:“也许本太子不喜欢做交易,只喜欢严刑逼供呢?” 余音然脸上的神色因为这句话变得极其的煞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颤颤巍巍的从口中挤出来了一句:“我,我可以帮你。” 封念谨的脸色因为她这一句话变得和缓了一些,微微挑了挑眉头,嘴角竟是也勾出了那么一抹笑意,淡淡的道:“哦?你可以帮本太子什么?” 虽然他的话平静无奇,甚至还带着那么一抹淡淡的好奇,但余音然还是从中听出了一点残忍的弑杀,她垂在袖摆里的手猛的掐住了自己的手掌肉,指尖深深的陷入进去,因此给自己的脸上添加一点血色,让她的神情看起来不那般的难看。 她轻轻一笑,看似坚定的道:“我可以帮你制约林风眠。” 周围的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封念谨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叫人看不真切,但余音然却觉得她赌对了,她这一把终于博弈成功了,但就算是当真博弈成功了,她也不敢松懈下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道:“我知道因为林风眠是太尉的女儿,所以不好对付,她一个人在这府里称霸成天,太子爷你奈何不得。” 顿了顿,她又道:“我虽然不才,但好歹也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礼部尚书的官虽然比不得太尉,但好歹也是庙堂的要员,少不得,我多多少少能和林风眠分庭抗礼,日后等你把……”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足够的努力才能够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日后等你把嫣儿姑娘找回来,她也有了足够的权势能和林风眠对抗。” 封念谨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却不是那种有了一丝兴趣或者是有了一丝喜色的松动,而是突然笑弯了眉眼,看着余音然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半响后,又突然止住了脸上的所有神色,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从嘴里吐出来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想让给他和林风眠分庭抗礼?”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嫣儿和林风眠分庭抗礼,他要的是他的嫣儿统领六宫,做一国之母。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我只是想要折磨她呢?”想要让嫣儿做皇后是真,想要折磨她也是真。 他把余音然留着,把珠青留着,把那条死了的蛊虫也留着,就是要等到嫣儿回来的时候才一一拿到她的面前让她看,再一一拿到她的面前折磨,让她明白,她的离开不仅仅会伤害他的心,还会伤害无数人的生命,包括那些在大婚当日未余音然梳妆打扮,吹锣打鼓和抬花轿的人,全部都要拎到嫣儿的面前行刑才可以,只有那样,他的嫣儿才会长记性。 但即使是这样,他想要让嫣儿当皇后的心却依旧没有改变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嫣儿一个人配但他封念谨的皇后,只有嫣儿一个人配的上那高贵的凤位。 第四百二十一章:封喻川,林归晚 第四百二十一章:封喻川,林归晚 余音然有些没有办法反应,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惊讶到,几度怀疑她自己猜错了,难不成封念谨对嫣儿的执念其实并不深? 她眉目纠结,正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多说两句的时候,封念谨却突然道:“不过本太子倒是愿意给你这个权限。” 余音然一愣,紧紧握着的手突然松了,整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木然,抬眼看过去时竟是有些呆。 封念谨轻轻笑了一笑,继而又道:“明日起你便学着管家,等嫣儿回来了便把一切都教给她。”如果这个女人能和嫣儿建立起良好的友谊,最后再因为嫣儿而死去,那该说多有趣的一件事啊。 封念谨如是想,脸上的笑容便又更加深了几分,看着余音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极其有利用价值的物品,直把余音然看得手又不由自主的再度握了起来,额头上隐隐的泛出冷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明明紧张到不敢说话却又生怕面前的人反悔,最后只是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了太子爷。我一定好好学。” 封念谨挑眉一笑,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才道:“那现在,可以说说你究竟是凭着什么来找我的吗?除了你觉得你可以制约林风眠这一个条件以为,你还有什么引以为傲的资本?” 终于问到这个余音然最为不想面对的问题了,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再怎么觉得愧疚难当,她也会瞪直了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下去。 她给了自己一点心理暗示后,才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开口后便是平地一声惊雷炸响:“我知道暗中帮助嫣儿姑娘的那些人时谁……”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总算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部和盘托出:“是贤王爷封喻川和贤王妃林归晚。” 封念谨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震惊得连腰都挺直了几分,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压低了声音喝了一句:“你说什么?是封喻川和林归晚?” 怎么可能是那两个人,嫣儿根本和他们不认识,他们为何要帮助嫣儿?难不成嫣儿在认识自己之前,便已经和那两个人同流合污了? 分年级呢的脸上仅仅表现出了对于嫣儿和封喻川林归晚勾结在一起的惊讶,并没有对于他们两个人没死的惊讶,余音然不由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道:“我确定是他们两个,给我假死药把我从乱葬岗拉回来的人是封喻川,而在大婚那天带我去嫣儿姑娘哪里的也是他们两个。” 顿了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另一个女人,好像叫司葵,据说那个司葵平日里便在别院里守着嫣儿姑娘。” “哈哈哈……”封念谨突然毫无预兆的大笑出声,笑声过后又连着说了三个‘好’字,最后竟是道:“好一个封喻川,好一个林归晚!” 他突然拍案而起,一手掀翻了桌上的所有东西,脸上原本平静无波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压抑着怒气道:“竟敢在本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还派人潜入别院,当真是好,好的不得了!” 余音然被他骤然爆发出来的脾气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心里一直在默默的道歉,还在试图安慰她自己,封喻川和林归晚已经走了这般久,就算封念谨去查去追也不一定能抓得到人。 更何况封念谨迟早会知道的,她说出来起码也可以为自己博得一丝丝的好处,就当是成全了她吧。余音然脸上汗水直流,默默的等着面前的男人把这一通脾气给发完。 好在封念谨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低头想看一只狗一样看着地上的余音然,半响后才道:“告诉我,他们是一起跑的还是只有嫣儿一个人走了?”顿了顿,又道:“还有,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余音然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手指尖在地上划出几道痕迹后才终于能够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们是一起走的,嫣儿姑娘也跟在他们身边,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好像是混入那个鲜卑国王子的车队里离开的。” 其实林归晚他们的离开计划并没有告诉过她,是她在无意中听了他们的墙角后暗暗记在心里的,但也仅仅只听到了这一星半点的东西,别的,可就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了。 思及此,她立马又重重的给封念谨磕了一下头,有些惊慌失措的道:“太子爷恕罪,我是真的就知道这些事情而已了,别的我什么也不清楚。” 封念谨低头瞟了她一眼,半响后,竟是笑道:“你何罪之有?”话虽然这样说,但低垂着脑袋的余音然并没有看到面前的人眼底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血煞之气,她还在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能够获得以前没有过的权势而沾沾自喜。 封念谨挥手示意她起身,然后自己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道:“回去吧,不要忘了我说的话,好好学着管家。” 余音然实在是害怕极了,当下便马不停蹄的站了起来,连连说了好几声:“是”,继而才又慌慌张张的出了书房的门,在接触到外面温暖的阳光时,她陡然间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那一身冷汗当真是让她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而封念谨在余音然离开后,嘴里一直在细细的咀嚼着‘林归晚,封喻川’这六个字,半响后,突然轻轻的笑了一声,只是另外一层命令转眼间就又下达了下去,全力诛杀封喻川,林归晚,但与此同时又要保证好嫣儿的安全。 而他在下达命令的同时,亦有一道身影飞奔进了林风眠的院中,即将掀起又一层波浪。 夜幕来临之时,林归晚一行人总算是能够歇在了酒馆内,不由得便都集体松了一口气,连着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当真是累到让人难受。 彼时的林归晚正躺在客房的床上,虽然棉被并不松软但好歹是新拿出来的,小二白天应当是晒过抬眼,整张被子都透出了一股浓浓的阳光味道,让人暖心又安心。 她舒舒服服的眯起了眼睛,在床榻上滚了一滚。 第四百二十二章:亲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亲人 封喻川拎着几个纸袋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这幅模样,眉眼间不由得染了笑意,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后才转过头对着她道:“我们来得晚了一些,酒馆里的大厨早就睡下了,要是想吃点东西的话便要小二去做。” 顿了顿,他又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个小二一看便是个不会做饭的,怕你吃不好我便到外头逛了一圈,还真让我找到一家买糖糕和一家买馄饨的。估计是给夜间的人准备的,味道闻起来很好,你快些过来尝一尝。” 他说得唠叨,但林归晚却听得兴致勃勃,甚至还侧过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只觉得这样的情景当真是好极了。 封喻川久等不到人,不由得便转过头看了过去,哪知一眼便望进了林归晚闪亮亮的眼睛里,不由得便有些怔然,转瞬间却又立马笑了起来,道:“怎的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是我长得太俊了让你离不开眼?” 林归晚笑着点了点头,嘴上说着:“没错,小小美人,快来给爷笑一个。”心里想着要是方才他唠唠叨叨的那一幕能够定格起来便好了,她宁愿永远都险在里面不出来。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继而又把人稳稳当当的放在桌边坐好,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柔嫩的脸蛋,继而才道:“快些吃吧,今天一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林归晚听话的拿起筷子,才刚刚准备夹个糖糕往自己嘴里送,却骤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转头看向封喻川,压低了声音问道:“阿若来了吗?不是说鸿影会先一步把她带过来吗?” 看她不吃饭,封喻川便只能自己动手投喂,一边喂她吃东西一边道:“都和你说了我们走得急,阿若是个孩子,路上要照看的事情难免会比较多一些,不过也快了,估计不多时便会到来。”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房门便被敲响了,紧接着便听到了阿若活泼极了的声音的声音:“大哥哥,大姐姐,我过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是无奈一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过倒也是能够让林归晚的心安下来。 封喻川起身起开门,房门一打开便看到了挂在鸿影脖子上的阿若,以及鸿影那一双无奈但又带着宠溺的眼睛,不由得便是轻轻一笑,小心翼翼的把阿若接到了自己的怀里,笑着训斥道:“那么大的孩子了,还要人抱着你羞还是不羞!” 阿若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却还是乖乖的任由他抱着,等被放在椅子上的时候,又马不停蹄的钻到了林归晚的怀中,和林归晚说起了悄悄话。 封喻川转头看了鸿影一眼,道:“进来休息一下吧,赶了那么久的路了。” 鸿影倒是也没有矫情,迈步便走了进去,看到桌上的那些吃食时不由得调侃了一句:“这么晚了,这城里还有买糖糕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封喻川竟是点了点头后道:“归晚一整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我逛了半个城才找到的,你也尝一尝吧,味道还算可以。” 鸿影脚步一顿,第一时间便知道他话里有话,不由得便是一阵涩然,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坦坦荡荡的坐了下去,当真拿起另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个糖糕往自己的口中送。 见她这般坦荡,封喻川反倒是觉得有些安心,正准备也让阿若跟着吃几口的时候,却听到小孩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在问林归晚:“归晚姐姐,你们把阿言姐姐救出来了吗?我想见一见阿言姐姐,可不可以啊?” “当然救出来了,我们小阿若的命令,我们敢不从吗?”林归晚笑着揪了揪小孩的小鼻子,又道:“我这就让人去帮你找阿言姐姐,好不好?” 阿若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连连的点了好几个头,林归晚转头看向封喻川,还未开口便看到他给了她一个抚慰的笑容,继而便径自出了门。 过不了多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他们的房间门口便出现了嫣儿的身影,嫣儿兴许是跑得急了,还在微微的喘着气,一手扶住了门框,一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处,直勾勾的盯着屋子里头那个小小的身影,半响后,竟是喜极而泣,带着哭腔的声音就那么响了起来:“阿若,还真是阿若,当真是阿若。” 阿若也早就听到了声音,立时便从林归晚的腿上跳了下来,三两步便跑到了嫣儿的身前,一下子就撞入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阿言姐姐,阿言姐姐,阿若好想你啊,阿若真的好想你。” 林归晚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真怕阿若人小不知轻重,那一撞会把嫣儿肚子里的孩子撞出事来。 但好在嫣儿应当没事,因为她还有力气蹲下身来紧紧的把面前的小孩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也跟着无声哭泣起来,声音低低的好像在诉说一些什么:“阿若乖,我们不哭,姐姐也很想你,姐姐特别特别想你……” 阿若‘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埋首在嫣儿的怀里止不住的说:“阿若还以为自己没有家人了,奶奶死了,阿言姐姐你又被关了起来,阿若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林归晚突然便觉得有些感伤,平日里的阿若看起来坚强得根本不想她那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但原来是没有找到最为值得信赖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信赖的恐怕也只有家人了吧。 阿若只有在嫣儿的面前,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表现出她的恐惧,而在他们这些外人面前,虽然也会哭泣,但更多的却是坚强,坚强到令人心疼。 林归晚在感慨中竟是有些黯然神伤,正准备垂首不再看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承了一点点的重量,她转头看过去,封喻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膀处,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眼睛里的神色满是柔情,仿佛是在对她说,无论如何,她的身后都站着他。 她突然便释然了,阿若最为信任的人却是该是阿言,毕竟他们是亲人,就像她和封喻川也是亲人一样。 第四百二十三章:嫣儿要离开 第四百二十三章:嫣儿要离开 嫣儿抱着阿若又哭了一阵,最终还是被鸿影劝说着止住了所有的哭泣,抽抽搭搭的在桌旁坐了下来,只是两只手却一直紧紧的握在一起,小孩还坐在嫣儿的腿上,小脑袋枕着嫣儿的肩膀,眼睛哭得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到惹人心疼。 林归晚为她们几个人都倒了杯水,又低声道:“这般晚了也不好喝茶,要不等下该说不着了,所以还是先喝些水吧。” 嫣儿伸手接过缓缓的给阿若喂了半杯水后,才转头看向林归晚一行人,脸上勾出了感激的笑容,真心实意的道:“谢谢你们,不仅仅的救出了我,还把阿若照顾得这么好。”说罢便转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小孩,小孩哭得累了,这会儿已经在昏昏欲睡。 让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归晚突然道:“先回去休息吧,左右阿若也累了。” 嫣儿一怔,继而便点头应了下来,抱着阿若回了自己的房间,鸿影也道别离去。 等到整间客房都安静下来后,林归晚不由自主的吁出一口浊气,正准备身后揉捏一下自己的眉心时,便又一只手覆盖在了她的眉眼处,她一惊,转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了封喻川带着笑意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只感觉到封喻川带着些微薄茧的手缓缓的抚平了她微皱的眉头,继而又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嫣儿救出来了,阿若也好她最爱的阿言姐姐相认了,你还在这里皱眉作甚?”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半响后才低低的道:“是应该开心,但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顿了顿,她又道:“你觉不觉得,嫣儿她其实想走?” 封喻川一怔,继而便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怎的他的归晚心里预感永远都这般的准确,嫣儿刚才虽然一直在哭泣,但隐隐约约露出来的拒绝却让人心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身怀有孕的女人,是当真要离开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在离开之前来和他们道个别。 只是离开或者不离开也关不得他什么事,他唯一希望的便是林归晚不要这般郁郁寡欢,这般想着,他便想要说两句好听的话哄面前的人开心,谁知道话还未说出来,房门又再一次被敲响。 他吁出一口浊气,一时间竟是很想要骂人,但还不待他发泄什么的烦躁,门口处便响起了嫣儿的声音:“喻公子,万公子,你们应当还未歇息吧,我有些话想要同你们说。” 时间已经很晚了,况且刚才嫣儿刚把阿若带回去,这会儿应该说着悄悄话才对,所以这个突如其来的到来着实有些稀奇,但封喻川还是打开了门,但一眼便有些愣住,只见嫣儿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袱,眼底带着一抹感激,看向面前的两个人时,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 封喻川有些怔然的给嫣儿让了路,饶是想到她会离开,但也想不到她会这般早的便离开,要知道阿若还在隔壁的房间里入睡呢,难不成她要带着阿若一起离开?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便猛的皱了起来,眼底蓦然划过一抹不赞同,阿若那般小的孩子,自然是需要保护的,嫣儿一介女流还怀着孩子,纵然会使用巫蛊之术,但又不能每次都顶用。 想到这些,他眼底不悦的神色便更加明显的几分,嫣儿却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看到他给自己让了路,便对着他感激一笑,继而走到林归晚的面前,也不坐,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封喻川三两步便走到了林归晚身边,看着林归晚脸上愁苦的表情时一下子便心疼到了极致,准备直截了当的开口问话时,嫣儿却突然俯身对着他们两个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两个人同时被吓住,竟然都忘了要伸手去扶,直到嫣儿的声音感激的想了起来:“喻川,归晚,阿言在此特意为你们行礼,你们帮了我太多我无以为报,以后只要有需要的地方,还请立马开口和吩咐,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两个人总算在她的话音中回过神来,林归晚不由得伸手去搀扶,直到那人扶好在桌边坐下后才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松了,另一口气却又提了起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嘴巴给合上了。 封喻川看着林归晚面色纠结的表情,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叹气,转而直截了当的问面前的嫣儿:“嫣儿姑娘可是要离开?”毕竟刚才都用了阿言这个本名来发誓了,应当是要离开没错的。 果不其然,嫣儿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梭巡了一圈,继而低低落在自己被林归晚握住的手上,嘴角勾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轻声道:“我麻烦你们麻烦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不麻烦!”她的话音才刚落,林归晚的声音便随之响起,紧接着又道:“嫣儿,真的不麻烦,要是放你一个人离开,那才是真正的麻烦,我会担心焦虑到吃不下饭的。” 嫣儿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半响后,突然轻轻的笑了一笑,道:“我们以后又不说不见面了,你怎的这般伤心焦虑?” 要是嫣儿真的离开了,那以后多半是真的见不着了的,林归晚的神情有些落寞,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全然不信面前人说的话。 封喻川的反应倒很是自然,甚至还未嫣儿到了一杯水,把为林归晚买来的吃食推了过去,毕竟总要吃些东西才成。 嫣儿转头对着他轻轻一笑,继而便把身上背着的包袱褪下,放在了桌子上,想了想,便从包袱里掏了一样东西出来,是个雪白的玉盒子,约莫有半尺长,她缓缓的把那个玉盒子递给了林归晚,继而才道:“这便是雪竹,我从封念谨那里拿过来的,里面被我取了一点点用来练蛊。” 林归晚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时,发现‘雪竹’指的竟是一朵通体雪白的花,就连根茎也是雪白的,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点像是竹子,想必也是因此才取名叫做‘雪竹’吧。 她正准备伸手拿出来的时候,嫣儿突然抬走压在了她的手背上,止住了她的动作,继而她便听到嫣儿道:“雪竹有灵性,不能接触外界的浊气,它只能待在这一方为它制定的玉盒子内。” 第四百二十四章:三样东西 第四百二十四章:三样东西 嫣儿笑了一笑,又道:“如若要用‘雪竹’入药,便需用剪子把它的花瓣剪下来,在瞬息之间投入熬制好的药物之中,这样方可报住它的灵性。” 原来是这样,林归晚移开了自己的手,心想这样那她岂不是不能够细细的研究一番‘雪竹’了,她还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药物有这般大的作用呢。 她叹了一口气,把玉盒子的盖子盖上,然后直接就把‘雪竹’扔在了桌子上,转头对着嫣儿道:“那我们便不要聊它了,来聊聊你吧。” 话题转得太快,封喻川和嫣儿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就那样被扔在桌上的绝世药物,两个人不由得都觉得好笑,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嫣儿叹了一口气,重新伸手执起林归晚的手,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也有我必须要走的理由。”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个人,顿了顿,继而才道:“我跟你们说过,要彻底根除皇帝身体里的蛊虫,需要四样东西,如今我们只找到了一味可以入药的‘雪竹’,还要剩下的三样没有找到。” 林归晚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同样一种疑惑,难道嫣儿是要亲自出去寻找药物不成?但这样岂不是更危险了吗? 林归晚眉头皱起来,开口正想说话时,嫣儿便直截了当的抢过了她的话头道:“剩下的三样,都不是凡品,要找到甚是艰难。” 嫣儿有些无奈的道:“第一样是金蟾蜍,金蟾蜍毒性极高,蛊虫一旦感受到金蟾蜍的存在便会开始躁动不安,刚好金蟾蜍生长在苗疆,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就是南疆吗?可以一并把金蟾蜍给拿了,只是现在的金蟾蜍难找,估计也剩不了几只,你们应当要费一番心力。” 她看起来就像是在交代什么后事,林归晚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这样样子的嫣儿,立马便打断了她的话:“既然金蟾蜍难找,那你真应该跟我们一起啊,你不是要报答吗?就跟着我们一起去苗疆吧。” 她打从心里觉得嫣儿不会拒绝,嫣儿是用蛊的高手,就算是为了帮助他们找到金蟾蜍那也是会留下的,她如今也只能这样寄予希望了。 启料嫣儿却是无奈的笑了一笑,继而又摇了摇头道:“还有阿若啊。”林归晚一怔,眼底逐渐露出一抹难过,便听得面前的人又道:“阿若虽然小,但巫蛊之术已经能够登上台面了,她也可以帮你们找到金蟾蜍的。” 林归晚一下子就急了,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侧一直未曾开过口的封喻川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继而又对着嫣儿道:“嫣儿姑娘请讲吧,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林归晚向来尊重且爱护自己的朋友,因此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经常便会更加焦虑一下,从而失了判断,带你封喻川不会,在他的心里,虽然朋友也很重要,但能够让他失去判断的永远都只有林归晚一个人。 他虽然也着急和担忧嫣儿,但却自嫣儿是有话要说的,甚至还会率先做出一个对大家都有好处的方案决策,以内他只能先行打断林归晚的话头,让嫣儿继续说下去。 嫣儿感激的对着他一笑,继而又道:“你们带着阿若到南疆去找金蟾蜍,而我,便先行出发去找别的东西。” “嫣儿姑娘可否告知,另外两样药物是什么?”封喻川在嫣儿的话音落下后便直接开口问道,继而便感受到一侧的林归晚神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不由得便微微一笑,他的归晚也是个通透毓秀的人,只是端看她当时是什么心境罢了。 林归晚其实明白嫣儿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况且那个打算对于大家来说兴许还是个不错的计划,但她就是担忧,毕竟嫣儿的腹中还有着另一个生命,就这般出去奔波劳累,又如何能够受得了? 看出她眼底的担忧,封喻川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继而便抬眼看向嫣儿。 嫣儿在唇角勾出了一抹松了一口气一般的笑容,继而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她想了想,然后尽量用最为准确的知识来描述:“另外的两样,一样的千叶雪花莲,一样是玲珑灯。”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千叶雪花莲是比‘雪竹’还要好的药物,关键时刻可以救人一命,起死回生,我估计着等我们找到所有的药物回去救皇帝的时候,那蛊虫已经和皇帝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毕竟把蛊虫很是阴毒。”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又是一叹,那般阴毒的蛊虫是她练出来的,想想便觉得有些胆战心惊,也万般的后悔,要是她早点看透封念谨便好了,那样也不至于害了这般多的人。 嫣儿眼底的伤心和愧疚太过明显,林归晚不愿意她再一次陷入伤心往事,便直接截断了她的思绪,道:“然后呢?”顿了顿,她又道:“难不成那蛊虫一死,皇帝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所以需要那可以起死回生的千叶雪花莲来吊着皇帝的命,从而让他好起来?” 真不愧是林归晚,一点就透且猜了个十足十,嫣儿叹了一口气,点头应道:“正是如此。” 气氛一时间便有些沉默,那般新奇且珍贵的药物,不是生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便是被那个位高权重的人捧在了手里,或者是藏于那个王室的藏宝阁中,怎能轻易的找到? 封喻川浅蹙双眉,想了半响后才对着嫣儿道:“千叶雪花莲太难寻,嫣儿姑娘想必也不是去寻它的,难道嫣儿姑娘要去寻找玲珑灯?” 嫣儿对于他猜出自己要独自去寻找药物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听到这话后便也大方的带你头应道:“的确,我是要去找寻玲珑灯。” 她叹了一口气,继而道:“说起来,我和这玲珑灯还颇有些渊源。” 她似乎要讲一个沉长的故事,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继而便直直的朝她看了过去,林归晚低声问道:“此话怎讲?” 嫣儿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后道:“玲珑灯顾名思义,其实就只是一盏灯罢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眉眼间带着笑意,又道:“只不过并不是一盏普通的灯。” 第四百二十五章:可杀人也可救人 第四百二十五章:可杀人也可救人 嫣儿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她从小便是个孤儿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孩子,阿若的奶奶待她最好,她儿时经常住在阿若家里,有一日阿若的父亲上山时突然中了一种南疆没有过的蛊,阿若的奶奶急得脸上的头发都要白了。 嫣儿见不得南疆老人整日整夜的愁眉苦脸,便亲自上山去寻解药也寻那种没有见过的蛊虫,但上山后却没有见到所谓的蛊虫,只见到一个手里持着一盏华丽灯笼的僧人,她和僧人打听事情,半响后才知道原来阿若的父亲是被这个僧人手上那盏灯给害了的。 僧人原本在修行,但阿若的父亲无意中冒犯了僧人却没有丝毫悔过之意,僧人便给了他一点教训,嫣儿求了僧人下山给阿如的父亲治病,等阿若的父亲好起来后,僧人却转而消失不见了,留给嫣儿的只有两句话和一块可以找到那位僧人的玉佩。 “第一句话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南海’,所以我猜测那位僧人应当是去了南海,我拿着玉佩去寻想必当真能够寻到。”嫣儿的声音打破两个听故事的人,林归晚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意犹未尽之色,开口问道:“那第二句话呢?” 嫣儿眼底的神色却转瞬间暗淡了下来,没有刚才那种回忆往事时的喜悦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道:“灯芯一点,即可杀人也可救人。”她这话一出便宛如一个惊雷炸响在了地平面上,林归晚突然便明白了她这般执着的原因是什么了。 玲珑灯的灯芯只要一燃起来,便可以救人可可以害人,嫣儿在练蛊时应当是用了玲珑灯的灯芯做引子,所以要解蛊时也要用玲珑灯才行,她觉得愧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所以一定要自己把玲珑灯找回来才行,这是一个执念。 林归晚突然觉得,她不应该再拦着嫣儿了,要是拦着她,想必她一点也不开心。她应当是要亲自去找那个僧人忏悔吧。 嫣儿神色黯然,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浊气后,才接着道了下去:“僧人给我玉佩里面藏着一点灯芯,我拿出来做了蛊虫的引子,加重了蛊虫的毒性,所以,我要亲自去找玲珑灯,为我的罪孽赎罪。” 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林归晚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倾身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低声道:“去吧,我不拦你了。” 这是遵从本心的问题,做错了事就应该承认,想要亲自去找寻赎罪的方法那也没什么,只是…… 林归晚松开了自己揽着嫣儿的手,又轻轻的落在了嫣儿的腹部上,有些担忧的道:“只是你还怀着孩子,你要怎么一个人跑到南海去?况且,封念谨一定会派人追你,你一个人如何去躲?” 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还有阿若,你背着包袱出来和我们道别,一定是趁着阿若睡着了出来的,她明早起来要是见不到你,还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所以要靠你哄住她啊。”嫣儿轻轻一笑,也把手覆盖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方,轻轻的揉了揉,脸上的神情温和又脸上,声音放得有些低,轻轻道:“正因为我怀了孩子,所以我才要亲自去寻找玲珑灯,不仅仅的赎罪,而想着为我的孩子积一点德,盼着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她吁出一口气,又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绝对能够保护好自己,至于封念谨,左右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他一时半会也追查不上来,就算能够追查上来,我们分了三路,他也不知道该往那一条路走。” 林归晚还想在说什么,封喻川却是在一旁开口道:“南海我们不日也是要去的,嫣儿姑娘不妨先等一等,先跟着我们去苗疆,我们也好照顾着你,等孩子生下来了便一同去往南海找玲珑灯,如何?” 林归晚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给了封喻川一个亮闪闪的表情后便点头对着嫣儿道:“是啊嫣儿,要不你就先等等?” 嫣儿倒是真想不到他们竟也要去南海,其实等等也无妨,只是,她叹了一口气后道:“我现在刚好的孕期前两个月,还能跑能跳,等将来月份大了,便天天要人扶着走路,生了孩子后,小孩儿闹腾,要是一路上招惹了追兵那便是害了你们,所以我还不如先一步去往南海,在那边安顿好自己,一边寻找那个僧人一边等待你们的到来,到时候在南海再汇合,可以吗?” 嫣儿考虑周到,现在去玩南海左右也不过两个半月的路程,那时候她刚好怀孕快五个月,找出房子一边安胎一边养身体,总好过跟着他们奔波去苗疆再奔波去南海,路程共要七个多月要强。 思及此,林归晚便也只能无奈的叹气应了下来,封喻川突然道:“这样吧,让水苏和岩风跟着嫣儿去南海,水苏能够照顾人,岩风也动功夫,正好在一旁护着和守着嫣儿,如何?”话音一落,他便抬眼看向林归晚,征求意见。 启料林归晚却是猛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好半响才从嘴边挤出了一行字:“你,你把水苏和岩风放出来了?” 封喻川哟徐诶好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压低了声音道:“你心心念念着的两个人,我如何能够不安全的护着。”顿了顿,又道:“这回也跟着一起来了,时间太晚,便让鸿影先把他们带去休息了,打算明天再让你见。” 顿了顿,他又道:“本来是想让他们继续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但既然嫣儿要先走,便让他们跟着嫣儿吧,也好有个照应。” 林归晚险些哭出来,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也不敢发作,只嗔怪的瞪了封喻川一眼后才转头对着嫣儿道:“如此这般,那嫣儿你便等着明早再走吧,也好让水苏和岩风跟着你。” 嫣儿着实不想在麻烦他们了,张口便想要拒绝,但林归晚脸上的神情却很是明显,要是敢拒绝便直接不让她走了,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竟是道:“我怎能待到明日再走,那样阿若……” “即使阿若会生气,会哭会闹,你会伤心,会不忍,会舍不得……”林归晚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又道:“但你也不应该不告而别,要不让阿若便当真要伤心死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没死 第四百二十六章:没死 嫣儿面色纠结,沉思了好半响后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继而伸手握住了林归晚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归晚,那你明日可要帮我看好了阿若,那孩子要是真的闹起来,可就没有人管得住她了。” 林归晚自从认识阿若以来可当真是没有见过那孩子闹腾,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就是一笑,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了,无碍的。” 嫣儿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桌上的包裹出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门重新关上之后,林归晚极度疲累的趴倒在了桌子上,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有些烦躁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还不待说话,突然感觉到房间内的烛火被熄灭,而自己也被封喻川凌空抱了起来,不由得便诧异的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屋内昏暗一片,唯有封喻川那双眼睛晶亮而有神,她眼底逐渐露出笑意,把闹到枕在了他的胸膛上,笑着道:“怎的要把灯给灭了?我还没有吃你买回来的东西呢?” “来了这般多的人,那东西一直放着也凉了不好吃了,我明早在去给你买。”封喻川抱着她往床边走去,稳稳当当的把人放在床上又用被子包裹得妥妥当当的,这才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把灯灭了,便不会再有人找过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她的脑袋,又道:“白日赶路便够累了,好不容易想让你休息会儿,不曾想却又来了这般多的人,早些把灯灭了便也不会有人找过来了。”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小口,又道:“早些睡吧。” 林归晚仰头看了他一眼,半响后,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了他的怀里笑眯眯的道:“难道你就不怕有什么急事?” “天大的事也等你睡醒了再说。”他眼底闪现过笑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又搂紧了几分,低低的在她耳边道:“睡吧,别的事便不要再去理会了。” 林归晚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过不多时,呼吸便变得绵长而清浅,封喻川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怀里的人,半响后,突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抚上她眼睑下的乌青,心口默默的揪了起来,归晚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良善,也不懂得拒绝她所想要保护的朋友。 他吁出一口浊气,低头在她的唇角出亲了一口,继而才闭起眼睛也逐渐入睡。 与此同时,远在皇城的太子府里,林风眠的住处中却燃着炽热的火烛,林风眠一身中衣外面套了件披风,长发披散下来,盘腿坐在床上,脸上的神色既阴森又苍白,活像地狱里来的女鬼,直勾勾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人。 地上跪了两个人,一个是冰心一个是昭武,昭武跪在床头正前方,脸上满满的都是无奈,冰心泽跪在床尾,正在轻轻的帮林风眠捶腿,脸上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林风眠的眼神还没有彻去,依旧直直的盯着昭武看,半响后,才从口中挤出来一句:“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昭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眼直视自己面前的人,声音放得有些低,但却很是坚定:“封喻川和林归晚没有死!” “混战东西!”林风眠骤然间怒喝了一声,随手拿了身边的一样东西就砸了过去,是个枕头,刚刚好砸在了昭武的脸上,也幸好不重,没把人砸出什么毛病来,只是林风眠却还是不解气,她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了,似乎想要借此来抒发自己的怒火。 昭武看得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太子妃生气便那下属撒气就是,何必要伤你您自己。” 他的话音落下,林风眠没有抬头看他,倒是冰心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不明的神色,直看得他把脑袋低了下去,像是有些做贼心虚了一般才作罢。 冰心为林风眠捶腿的手法柔和了一些,像是在一寸一寸的抚平林风眠心里的怒火,转眼间又道:“太子妃,别气了,林归晚偷鸡摸狗的伎俩多,能吧她自己那条贱命保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只说林归晚不说封喻川,便是要捡着林风眠喜欢听的话。 果不其然,这话总算是顺了林风眠的心意,她吁出一口浊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又抬手让冰心搀扶着自己靠在了床头上,觉得自己这一颗心快要因为那些个贱人而尽数都给操碎了。 缓了好半响之后,林风眠才淡淡的开了口,这会儿声音里已然没有了蓬勃的怒气,只是依旧带着那么一点暗沉:“昭武,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两个没死的。” 昭武看着冰心一句话就把林风眠哄下来,不由得便有些泄气,但听到面前的人问自己话,不由得便又开心起来,恭恭敬敬的道:“属下原本是要去查那个嫣儿出逃的事情的,但却看到那个新嫁来的侧妃娘娘余音然带着个丫鬟去找了太子爷。” 他顿了顿,又道:“属下觉得有些蹊跷,便自作主张前去听了一嘴,没想到却听到了嫣儿姑娘逃出的真相。”他把书房里余音然和封念谨的兑换尽数都说给了面前的人听。 听完之后,林风眠久久未语,半响后,嘴角竟是轻轻的扯出了一抹笑来,她眉眼阴沉了几分,脸上带着浓郁的厌倦和阴毒,冰心似乎知道她心情不爽快,也不去触她的霉头,只默默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垂首跪在一侧。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风眠的声音才淡淡的响了起来,带着一抹狠厉:“真好。”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后又道:“不仅仅没死,还和那个贱人勾搭上了。” 全部都是贱人,林归晚和嫣儿一眼都是贱人,怪不得会走到一起,怪不得会成为朋友,打从骨子里就一样的犯贱。 她喜欢封喻川的时候,封喻川被林归晚勾搭走了,她嫁给封念谨的时候,封念谨又被嫣儿勾搭走了,这两个人,都该死! 林风眠深深的吁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昭武,半响后,竟是道:“他们一起跑了?”顿了顿,她突然弯腰看着面前的人,又道:“跑哪里去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勾引 第四百二十七章:勾引 她眸色冷淡,眼底带着魅惑一般的神情,眼尾微微上挑,一时间看起来竟有一种阴毒到了极致美感的错觉,昭武的心一紧,急急忙忙的低头叩拜了下去,声音暗哑:“是一起跑了,跑到哪里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 “那便查!”林风眠语气坚定的开了口,又道:“查清楚了,林归晚和嫣儿,杀无赦!”她嘴角勾出了一米笑,笑容阴沉,又道:“把封喻川的命给我留着,我还有用。”她的喻川哥哥既然没有死,那便要好好的留着带回来才行啊。 昭武看起来好像有些紧张,他连忙在地上叩了个头应了一声继而便要退下去,但临退下去的时候眼角余光却接触到了林风眠身边冰心的目光,身形不由得僵在了原地,竟是有些慌张的咽了口口水。 “还有事吗?”林风眠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昭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在原地怔楞了许久,连忙又磕了个头道:“没事,属下这就去办事。” 林风眠点了点头,想了想,竟是道:“冰心,把昭武送出去,给他那些银子,出门在外,还是不要亏待自己为好。” 昭武心下一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又谢了恩,之后才退了出去,冰心后脚便也跟着出了门,把门扉轻轻的关上后,竟当真是从怀里掏出了个荷包,里面沉甸甸的都是银子,她直接便把荷包塞在了昭武的怀中,笑着道:“收着吧,太子妃的赏赐。” 昭武一愣,脸上眨眼间又透露出了一抹狂喜,低低的道:“谢谢冰心姑娘。”说罢他便想要离开,但还未转身,冰心突然道:“有些人啊,放在太子妃面前,便只有拿赏赐的命。” 昭武心下一怔,抬眼去看,便看到冰心的眼里一派的嘲讽和警告,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冰心便又道:“昭武,太子妃身份尊贵,能和我们这下做下人的平心静气的说话我们便要感恩戴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不要表露出来,早早扼杀在摇篮里为好,你说是也不是?” 昭武直直的盯着她看,她眼底警告的意味是那般的明显,半响后,他在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轻轻的闭了闭眼睛,拿着荷包的手猛的揣紧了一些,低低的道:“我明白了冰心姑娘。” 冰心眨眼间便笑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便好,时间不早了,还是快些去办事吧。”说罢,她便转身进了屋子。 门再一次被关上,昭武抬眼静静的看了紧闭的门扉一会儿,在嘴角勾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一会儿后,脸上的小人一瞬间便又被他收了回去,只余下眼底的一片情潮,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飞奔而出。 次日一早,林归晚在封喻川的怀中醒来,有些不愿意清醒,毕竟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封喻川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便感受到了她已经醒了过来,转头看过去时,却发现她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不由得便有些好笑。 正准备开口调侃她几句的时候,门口处却骤然间传来了司葵万分焦灼的声音:“主子,夫人,不好了,阿若在房间里闹起来了。” 林归晚心下一紧,便想要掀开被子起身,但封喻川却是一把便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用力气禁锢着她不让她起来。 她不由得面色焦急的道:“你快些放开我,你没听到司葵说阿若闹起来了吗!”说到这里,她的面色又有些纠结:“怎的还真的闹起来了呢?阿若不是最懂事了吗?那般懂事的孩子也会闹?” 封喻川轻轻的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掌,笑眯眯的道:“你这样懂事的人都会闹,阿若还是个孩子呢,闹一闹怎么了?” 林归晚瞪了他一眼,想要挣开他爬起来,封喻川却是又道:“不必这般焦灼,阿若虽然小但是是个明事理的,她闹自杀因为她舍不得,你现在去了小孩子难免会闹得更厉害,还会求你帮她一起劝说嫣儿,到时候……”他不怀好意的盯着怀里的人看,又道:“你这般心软,保不齐当真会倒戈到阿若那一边。” 林归晚想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由得便一头扎进了他的胸膛里,小猪一样的哼了两声,封喻川看得好笑,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轻轻的用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蹭了蹭之后才哑着声音道:“归晚,一大早便这般勾引我,可不太好啊。” 林归晚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发情是怎么回事,被吓住的同事却又隐隐的开始脸红,她支支吾吾的半响,最后竟是抬手环住了面前人的脖子,笑眯眯的道:“对啊,奴家就是来勾引公子的,怎的,公子这般快就上钩了吗?” 她兴许是占着现在是大清早,且一会儿还要赶路,封喻川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她却完全忽略了面前是一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封喻川的双眸逐渐变得幽深和暗沉,眼底是说不清的情绪,林归晚骤然间觉得她好像说错话了。 还不待她做出反应,男人却突然间便把头俯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林归晚一惊,在心里暗暗后悔起来,她为什么不知死活的要撩面前这个男人! 但现实一惊容不得她后悔,她只是短暂的怔楞,便已经陷入了一阵又一阵的亲吻当中,封喻川就像是一个威力巨大的台风,骤然间便把她席卷进了他的世界里,从此狂风骤雨不再停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林归晚骤然间清醒过来,连忙伸手抵住了封喻川已经赤裸的胸膛,她的脸上满是薄红,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才能够用那已经沙哑的声音说道:“隔壁,隔壁……”她吁出一口气,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又道:“我们去看看吧。” 封喻川似乎有些不满意自己被打断的动作,眉眼一瞬间竟是浮现出了一抹戾气,最后还是只能吁出一口浊气,只是却低头俯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吮吸了一下,在她裸露的肩膀处吮出了一个红痕,半响后,又觉得有些不够,又在她的脖子上又吮了一个,这才把人放开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乱 第四百二十八章:乱 林归晚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把自己已经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连头发也来不及扎,便匆匆忙忙的起身,把鞋子套上后便又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封喻川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觉得好笑,眼底的那抹戾气竟是很快便消散了个干净,半响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后跟在她的身边出了门。 与此同时,封念谨的太子府里却是一阵天翻地动,林风眠还未睡醒便直接被管家的一席话说得险些晕厥过去,什么叫她有孕在身不便打理王府?什么叫新来的侧妃娘娘钟灵毓秀,温雅贤惠?什么叫让余音然帮忙管理府中诸事?这不是明显要夺她的权,分她的势吗! 林风眠坐在床上,地上的一片碎裂的玻璃渣子,她剧烈的喘息着,一手紧紧的抓着床上的毯子,另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似乎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调整自己心情,不让自己的身体出现状况。 冰心挥手示意一众婢女前来打扫屋子,跪在床脚,轻轻的拉了林风眠的手帮她按摩穴位,声音轻柔:“太子妃,您如今身怀有孕,不管那个余音然是不是来分您的权势的,但她左右也没有孩子,只要您把肚子里的这个生下来,将来正宫娘娘的地位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的。” 冰心笑意盎然,又道:“太子妃,其实有那个女人帮您管理事情也好,您现在的身子骨操劳不得,还是要静休。” 林风眠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冰心的话语中安静了下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疲倦,道:“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就是气,封念谨真不是个东西,要分权竟也不同我讲一声,况且我以往只当封念谨只会把我手中握有的东西分给那个嫣儿,不曾想竟然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竟是勾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又道:“也怪不得那个贱人要离开,按着封念谨这建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又有什么人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太子妃,你的意思?”冰心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有些不解的看了过去,林风眠却不愿意再多说,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但了解不代表会谅解,尽管她知道嫣儿对封念谨的心思已经断了,但封念谨没断。 封念谨的心思没断,那嫣儿就必须得死,她眼底流露出阴毒的目光,过了半响才道:“余音然要来请安?” 冰心明白她不想多说便也不多问,只顺着她的话头道:“是,侧妃娘娘等会儿便过来请安,太子妃可要先准备。” “嗯。”林风眠点头应了下来,又道:“给本宫梳个流月髻,再把那身锈着红牡丹的华服拿来,本宫要让那余音然知晓,什么才是最正统的地位。” “是,太子妃。”冰心应了一声后便躬身按吩咐去办事。 林风眠被她哄了一通倒是觉得心情颇好了一些,竟是觉得余音然应当会比那个嫣儿好对付得多,毕竟嫣儿能够得到封念谨的宠爱,但余音然不行,封念谨虽然是个陈世美,但他的心也是挂在嫣儿那个贱人身上的。 林风眠吁出一口浊气,细细的拢了拢自己的秀发,平静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竟是浅浅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如果余音然以色侍人,那她又为什么不可以,要知道,当年林归晚没有被世人所知悉的时候,她林归晚才是这京城内最美的人。 眨眼间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眼底骤然间又浮现出了一抹狠毒,林归晚还没死呢?那个女人得真真正正的死透了才行,要不然,她这皇城第一美人的地位还如何能够保住,还有那个嫣儿,她可没有忘记,虽然就只见过那么一面,但那个女人的姿色也是上乘的,她也要死,这个天下,绝对不能有比她更为亮眼的人出现! 这边正在勾心斗角,林归晚那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脚踏进嫣儿的房间,才知道嫣儿昨晚的那一句‘阿若要是闹起来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不是说假的,这满地的狼藉以及到处乱飞乱窜的蛊虫,怎一个‘乱’字了得。 林归晚吁出一口浊气,随意抽出一条手帕把自己乌黑的发丝绑在了脑后,然后另一只脚便迈进了屋子里,看着站在床上,双目泛红,脸上布满泪痕的阿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嫣儿站在阿若的对面,脸上是满满的心疼和无奈之色,像是找不到对策了一般让人难受。 阿若一看到来人是谁,不由得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归晚姐姐,归晚姐姐,你快帮我拦住阿言姐姐,她说她要走,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她还要离开我!是阿若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林归晚眼底露出一抹不忍,微微的低垂下眼睫,好半响后,竟是没有顺着小孩的话头去回答问题,而是道:“你的阿言姐姐怀孕了,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嫣儿面带震惊的看向林归晚,眼底带着一抹不解,怎么可以告诉阿若她怀孕了呢?这样的话阿若岂不是会闹得更厉害,更加不愿意放她走了? 其余人也对林归晚投去不解的神色,她却是全然不理会,只直直的盯着站在床上的小孩。 阿若在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便猛的止住了自己的眼泪,抽了两口气后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好半响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林归晚便静静的等着,她好像笃定了阿若不会再闹了一般只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小孩。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阿若突然便动了,她抬手吹了一个口哨把那些蛊虫都召唤回了她随身带着的小葫芦里,又默默的爬下了床,细心的捡起被自己摔碎了的所有东西。 其余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小孩会是这个反应,当下都有些惊诧,司葵最先反应过来想要去帮忙的时候,林归晚却突然咳了两声,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动,司葵面色不解的转头看了过去,不仅仅是接触到了林归晚严肃的眼神,还接触到了林归晚身后封喻川威胁的眼神,当下便真是吓得乖乖在原地站好不动了。 林归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若看,看小孩自己把自己摔碎了的东西都整理好,又把被自己推倒的小柜子扶起来,这才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来。 第四百二十九章:拖累 第四百二十九章:拖累 小孩子就是不能够惯着宠着,阿若原本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现在会闹也只不过是因为受不了嫣儿要离开的事实而已,只要冷静下来便不会再闹腾了。 她吁出一口气,看着小孩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乖乖的坐在了床头,没有看向周围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看着林归晚道:“归晚姐姐,阿言姐姐真的有孩子了吗?” 林归晚给封喻川使了个眼色,封喻川便带着其余人都尽数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嫣儿和林归晚,以及坐在床上的小孩。 林归晚走到嫣儿的身边,拉了嫣儿的手走到了阿若的身边,两个人一同坐在阿若的前面,小孩撇过了脸不肯看嫣儿,只是眼角余光却不断的瞟向林归晚,似乎在急切的寻求一个答案又似乎想要证明一些什么。 林归晚看了觉得好笑,把另一只伸出来拉住了阿若的小孩,轻声道:“阿若如果想要知道的话,那自己感受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阿若还来不及挣脱,便感受到自己的小手被拉着放在了一处柔软的腹部上,她抬眼看了眼,接触到了林归晚带笑的眼睛以及嫣儿满含泪意的双眸,不由得便也跟着抽了两口气,过了好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问:“阿言姐姐,你真的怀有宝宝了吗?” 嫣儿眼角处滑下一滴泪水,她着急忙慌的擦干净,然后对着小孩笑了笑,温柔了声音道:“是,我怀了个小孩子,所以阿若,你将来可就是小姨子了,要好好的表现才可以啊,知道吗?” “对啊阿若。”林归晚一本正经的在旁边附和着,又道:“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要是吓到了嫣儿肚子里的孩子,那怎么办?” 阿若有些紧张,小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后竟是道:“阿言姐姐,你是因为怀了小孩子才要离开的吗?” 两个大人同时一怔,半响后,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眼看了一下嫣儿,嫣儿则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不是。” 阿若眼底闪现出一抹不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低下了自己的脑袋,有些闷闷不乐的道:“我想和归晚姐姐一个人说话。” 和小孩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林归晚已经足够了解这个懂事的孩子了,对于她想和自己单独说话的情况也并不意外,反倒是嫣儿有些诧异,转头看了林归晚一眼。 林归晚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自然是相信林归晚的,因而便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出了门,等把门关上的时候,她有些意外的在门口处看见了封喻川,一时间便又有些怔然。 封喻川好像也不意外她会出来,笑着点了点头后道:“你先下楼吃点东西吧,司葵她们去给你张罗补品了,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嫣儿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吃不下,但封喻川说的对,因而便也点头应了一声,赶走两步又不由自主的转头问道:“喻公子不一起下楼吗?” 封喻川摇了摇头道:“我等一下归晚。” 她便也不再多问,内心除了羡慕也有祝福,暗暗感慨,这个世界上有情人总是难成眷属的,林归晚和封喻川有这般珍贵的感情,现在能够这样生死相依,委实让人敬佩和感慨。 嫣儿离开后,阿若也不说话,闷着一张脸坐在床上,小脸上的表情委屈又可怜,林归晚暗自里摇了摇头,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发现连用来洗脸的水盆都被小孩给砸在了地上,虽然现在已经收拾起来了,但想必也不能用了,不由得便再一次感慨,看来不是阿若的脾气好,只是小孩从来不在她面前闹而已,她现在可总算是领教了一把熊孩子。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帮小孩子擦脸,那就只能采取更加怀柔的政策了,她起身走到小孩的身后,伸手把小孩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空出另一只手来捏了捏小孩的耳朵,笑眯眯的道:“等到嫣儿的孩子生下来,那阿若就是个大人了,现在怎么还能闹脾气呢?” 阿若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好,哼了两声后又委屈巴巴的转头看向林归晚,半响后才低低的道:“归晚姐姐,为什么阿言姐姐一定要走?她都怀了宝宝了为什么还要走?”顿了顿,又道:“她还不肯带我一起走?她是怕,怕我成为她的拖累吗?” 说到这里,小孩的声音便已经有了一些哽咽,她抽了两口气后又道:“阿若会很乖很听话的,阿若不会再发脾气也不会再闹了,你让阿言姐姐带着阿若一起走好不好?”小孩的话音落下的时候,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不忍,连忙抽出手帕来给小孩擦拭,一边轻轻的把泪水擦去一边道:“阿若乖,嫣儿不是要抛下你,你也不是她的拖累,她是为了你好才会把你留下来的。” 阿若的眼底闪过不解,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又道:“嫣儿要去帮归晚姐姐和喻川哥哥找药,她又怀了身孕,照顾她自己就已经够累的了,阿若你还舍得去打扰她吗?” 小孩一怔,继而便急了眼,连忙道:“我不用人照顾的,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还可以照顾阿言姐姐,我什么都能做的。” “我知道啊,阿若很棒也很聪明,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别人。”林归晚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脑袋,继而又道:“但是阿若,你也只是个小孩子,有很多事情你都做不到,想要大人出面,嫣儿要是把你带在身边的话,那她就一定会分出心思来照看你,不管你需要还是不需要,你明白吗?” 阿若的脑袋缓缓的低垂了下去,说到底,她还是个拖累…. “你不是个拖累。”林归晚突然再度开了口,小孩有些惊诧,似乎是没有意料到自己心中所想怎么会被面前的人看出来,不由得便抬眼看了过去。 林归晚笑着摸了摸她柔柔嫩嫩的小脸蛋,然后道:“阿若,嫣儿是因为关心你,担忧你,所有才把你留下来的,你如果是一个拖累的话,她大可以直接一走了之,还何必要跟你告别,对不对?” 她把话说得滴不漏水,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那个被着包袱说要离开的女人便是她现在口中说着的那个不会不告而别的女人。 第四百三十章:和好 第四百三十章:和好 阿若果然被哄骗住了,大大的眼睛里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抹不安,小手揪紧了林归晚的衣摆,紧张兮兮的道:“真的吗归晚姐姐?” “当然是真的啊。”林归晚一本正经的点头,又道:“要是我的话肯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你的阿言姐姐已经很好了,为了怕你伤心还特地留下来呢。” 小孩的表情更加的委屈了一些,憋了好半响憋出来一句:“阿言姐姐生气了吗?她生气的话会不会动了胎气啊?” 林归晚一怔,半响后又觉得好笑,这破小孩怎么连胎气是什么都知道?看来接触的东西不少啊。她轻轻的笑了一笑,再一次一本正经的道:“这我可不知道,要为你阿言姐姐把脉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动胎气。” 阿若一听就更急了,小腿一瞪便从林归晚的腿上跳了下来,匆匆忙忙的拉着林归晚的手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归晚姐姐,我们快去给阿言姐姐把脉,快点快点。” 林归晚却突然拽住了小孩的手,不肯下床走一步,在小孩投过来焦急的眼神时,不由得在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然后起身蹲在了小孩面前,压低了声音问:“所以阿若是不再生嫣儿的气了吗?”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现在接受你的阿言姐姐要离开的事情了?” 阿若身形一僵,半响说不出话来,林归晚低低一叹,又道:“阿若,你长大了,不能再胡闹了,刚才那种乱丢东西乱放虫子的行为是蠢透了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你是那种小孩子吗?” 阿若一怔,继而便缓缓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阿若不是。” 林归晚点了点头,又道:“我也知道你不是,嫣儿也知道你不是,所以你要乖,要听话,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坐下来慢慢谈,你不希望阿言姐姐离开你就和她好好说,你现在知道了她必须离开的原一,你也要去和她好好说,知道吗?” 阿若抽了两下鼻子,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小心的回道:“我知道了归晚姐姐,我不会再耍脾气了,再也不会了。” 林归晚笑着拍了拍小孩的脑袋,牵着她的手打开了房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封喻川,不由得浅浅一笑。 封喻川对着一张笑脸通红的阿若道:“乖,你家阿言姐姐在楼下吃饭,去找她去吧。” 阿若晃了晃林归晚的手以示亲近,继而便一蹦一跳的下了楼,往嫣儿所在的方向跑去。 封喻川反手把林归晚重新拉进了房间里面,低头在她的脖颈出嗅了嗅独属于她的气息,半响后,谓叹一般的道:“幸好没让我等太久。” 林归晚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有些无奈的道:“我饿了你能不能不要闹?” 封喻川把脸从她的脖颈出拿了出来,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委屈巴巴的道:“我也饿了,早上起来时的那一顿还没吃完呢。” 她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心想他们早上起来也没吃东西啊,怎么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由得便是一怔,早上在床榻上的记忆纷至沓来,她一瞬间便红了整张脸。 封喻川看着她的脸色一瞬间化为通红,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爱,正准备伸手捏一捏的时候,却突然被她一巴掌拍开了手,他有些惊讶的看过去,就见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恼羞成怒的一手推开了他,然后慌不择路的下了楼。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莫不是自己调戏得太过了一些? 林归晚下楼的时候,阿若和嫣儿之间的气氛已经很好了,除了两个人的眼眶都有些泛红之外,阿若的小手一直紧紧的搭在嫣儿的腹部处,似乎想要利用一切的时间和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孩儿培养一下感情。 被封喻川调戏到恼羞成怒的心情好像一下子便被林归晚抛弃了,她笑眯眯的迈步走了过去,在嫣儿的身边坐了下来,又在阿若希翼的目光下,轻轻的执起了嫣儿的手,把了一下脉象后才吁出一口气道:“无碍。”顿了顿,又对小孩道:“你不用担心,你阿言姐姐肚子里的宝宝很好。” 阿若松了一口气,嫣儿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哪里就拿那般娇贵了?” “还是要诊治一番的,这样我们才放心。”林归晚笑眯眯的开着盛粥,又问旁边的小孩儿:“阿若,你说对不对?” 阿若难得坚定的重重点头,嫣儿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餐饭吃完后,林归晚便在房间内见到了她心心念念了好些日子的水苏和岩风,两个人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她和封喻川磕了三个头,她无论如何叫也不肯起,最后还是封喻川发了话,两个人才终于起身站在一侧。 水苏的眼泪已经在扑簌簌的往下掉了,岩风的眼眶也有些红,一行人叙了旧,说了一些体己话后,情绪才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平复下来后水苏不由得问起:“王……不,现在该叫夫人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道:“夫人,和岩风以后还是跟在你的身边侍候着吗?” 林归晚自然没有错过两个人眼底的那一抹希翼之色,虽然内心也隐隐的有些舍不得,但她身边跟着的人已经够多了,水苏和岩风是指派给嫣儿的最好选择,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 水苏和岩风同时一愣,脸上骤然间变得惨白,还不待说出什么话来,便又听得林归晚道:“我知道你们跟在我身边久了便不愿意离开,只是这一次,却又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要给你们。” 两个人都快被林归晚吓出心脏病来了,原本还以为是他们的两个主子要抛弃他们带来,但好在只是有其他的任务,这样便足够了。 两个人同时吁出一口气,水苏道:“主子和夫人请讲,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我和岩风一定在所不惜。” “哪里就要这般夸张了?”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了一眼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便道:“嫣儿要独自出发去南海,你们跟她一起去,沿路记得照顾和保护好她便可以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好好保护她 第四百三十一章:好好保护她 水苏和岩风似乎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任务,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归晚却又开口道:“嫣儿怀孕了,你们自当好好的护着她,况且沿路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更可能还会有人追杀,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听到了没有?” 林归晚难得严肃,水苏和岩风自然知道着件事并不是他们想象中极为容易的事,但只要能够主子和夫人做事,他们便已经很开心了,当下便直接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再一次分成了两队人马,一队往苗疆的方向而去,另一队,则是前往南海。 阿若坐在马车上,掀开了马车后面小窗子的窗帘,一直在巴巴的望着嫣儿的方向,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把窗帘放了下来,然后伸手把小孩的闹到掰正,细声道:“别看了,越看就会越舍不得。” 小孩没有说话,半响后,把脑袋扎在了林归晚的怀里,无声的哭泣,林归晚一边伸手拍着小孩瘦弱的脊背,一边默默在心里想着,这一去便当真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要重新见到嫣儿也不是会是多久以后的事。 她莫名的便有些感慨,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眼底的一派黯然,不愿意再开口多说一句话,整个马车里,只有阿若清浅的抽噎声,一声一声的,敲击着别人的心脏。 与此同时,林风眠已经换了一身盛装坐在了院子的大厅首位上,她的旁边摆着一杯上好的龙井,香气袅袅,龙井旁边还摆着几碟点心,看起来极度的美味,但她却连看也没有看一眼,精致的妆容上,眼睛一直紧紧的闭着。 余音然跪在下首,双腿已经隐隐的有些发麻了,但还硬生生的忍着一声不吭,她已经在这里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但林风眠就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句话也不说,眼睛还是闭着的,她没有办法,她左右也只是一个侧妃而已,因此也只能乖乖的在地上跪着,等着这位太子妃什么时候大发慈悲看她一眼,再唤她起来。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风眠的眼睛才缓缓的睁了开来,垂首站在一侧的冰心立马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龙井端了过去,给林风眠润了润喉咙后又小心的提醒了一句:“太子妃醒了啊,这侧妃娘娘还在地上跪着呢。” “哦?”林风眠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般,连忙低头看了过去,一眼果然看到了还跪在地上的余音然,不由得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一边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而才道:“妹妹不要见怪,我进来有了身孕,身子骨也便跟着不好起来,平日里坐着坐着总是会困乏,刚才便一不小心打了个盹,妹妹不会介意吧?” 余音然嘴上说着:“姐姐哪里话,妹妹怎么可能会介意区区小事,左右也不顾是跪一小会儿罢了,还能练一练礼仪姿态,妹妹还要谢谢姐姐呢。”但她心里说的却是:既然都已经说话了,又为什么不率先让她起身! 林风眠的眼睛微微的眯缝了起来,探究一般的直直盯着余音然看了好一会儿,半响后,才轻笑着道:“瞧我,又给忘了妹妹还跪着呢,冰心,还不快扶侧妃娘娘起身。” 冰心应了一身后便躬身下去搀扶,余音然嘴上说着:“谢姐姐。”心里头却恨到了极点,这个林风眠未免也太会装腔作势和仗势欺人了些! 待到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余音然才觉得自己的双腿隐隐的有了些知觉,但还是一阵又一阵的在发麻,却也只能暗自忍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也不开口,只静静的等着林风眠说话。 果不其然,在等了一会儿后,坐在上首的林风眠便悠悠的开了口,说的却不是余音然以为的那件事,只听林风眠道:“妹妹已经嫁到府中两日有余了,做姐姐的竟还未问过妹妹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那现在便来问一问,若是妹妹觉得那处院子住的不舒服,想要回原先的那一处也是可有的。” 余音然一怔,半响后回过神来,林风眠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那处院子的封念谨特意为嫣儿准备的,她要是说想要搬回去岂不是要被封念谨活活的弄死吗? 她眼底划过一抹深色,知道林风眠这是在试探她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但她来这太子府里便是为了来夺权了,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那一面,刚才下跪已经吃足了苦头,那是她身为一个侧妃的命,正经主子有权利罚她。 但但她真真正正的开始分林风眠的权,林风眠再想动她也要掂量几分,思及此,她便不动声色的道:“那处院子好是好,但不是妹妹我住得起的,姐姐不用为了妹妹烦心这等小事。” 看来这个女人是当真知道嫣儿那个贱人的事情了?林风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半响后,还当真是呵呵的笑出了声。 余音然有些不解,抬眼看过去正好接触到了林风眠嘲笑的眼神,内心猛的一沉,陡然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林风眠突然道:“妹妹,你觉得你自己是个替身吗?” 余音然一怔,在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脸色不由得白了好几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归晚会是这样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女人,不应该是厉声质问她有什么资格分太子妃的权势吗?为什么要转个话题来说她是不是个替身? 余音然脸上一瞬间的泛白自然没有被林风眠错过,她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轻飘飘的看了下首的人一眼,半响后,又道:“你也知道嫣儿是谁吧?”她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又道:“当真是可笑,明明的名正言顺的礼部尚书府小小姐,最后却要沦为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的替身。” 她这话正正的戳中了余音然的心窝子,余音然顿时感到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这是她心里最迈不过去的一个坎,明明她才是正正经经的小姐,为什么要为了给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让位而献出自己的生命,况且那个女人还只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下等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林归晚和嫣儿 第四百三十二章:林归晚和嫣儿 这是余音然最气不过的一点,她就是受不了为什么明明她才是个上等人,自己的父亲却可以因为一个下等人而让她陷入死亡的恐惧当中,就因为封念谨喜欢嫣儿吗?就因为她没有得到封念谨,或者是上位者的喜欢吗? 余音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林风眠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手肘撑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也跟着不说话,只是目光实在是如有实质一般的落在余音然的身上,内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虽然淡,但已经足够让人受不了了。 余音然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发起抖来,刚才双腿的麻痹感还没散去,但放在现在的她身上,已经足够忽略掉了,她现在脑海里全然就是刚才林风眠口中的那句话,以及林风眠那个嘲讽到似笑非笑的眼神。 半响后,她终于是撑不住了一般,颤抖着开口说了一句:“劳烦姐姐挂心了,妹妹突然感到身子骨不舒爽,便先回自己的院子了。”说罢便想要直接起身离开,哪里知道林风眠却直接拦住了她。 “我同意你离开了吗?”林风眠的声音阴魂一般的响起,余音然再一次重重的坐了回去,满目凄然。 林风眠却笑:“无须这般紧张。”她手肘屈起来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微微往前倾了一点身子,居高临下一般的看着余音然,又笑眯眯的开了口:“本宫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同妹妹讲呢,妹妹要是身子骨不舒服,要不本宫帮妹妹请个太医来看一看,就在这歇息一阵子,如何?” 看着林风眠笑里藏刀的表情,余音然反倒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却是面不改色的道:“妹妹的身子妹妹自然心里有数,不牢姐姐多心。”顿了顿,她又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直截了当的道:“姐姐有什么话想要同妹妹讲吗?” 林风眠的眼睛再一次眯了起来,透出来的一点精光一寸不落的探视在余音然身上,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在颤抖的人一下子就变得这般的淡定平稳,半响后,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不由得淡淡一笑。 她轻飘飘的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心想余音然控制得了全身的颤抖却控制不了手指头的发颤,左右也不过装腔作势罢了。 她心里生出一抹不屑,继而道:“太子爷既然说了要让你帮着管理府中诸事,那本宫也不可能不把权限放给你,左右本宫进来的身子也不太好,你等一会儿便去账房领账册吧。” 余音然打从心眼里觉得林风眠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放权,正猜想这个人应当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时候,林风眠果然又开了口:“不过虽然是太子爷的吩咐,但本宫好歹也是太子妃,府中事务繁杂妹妹有是初来乍到,所以……” 她斜眼看了余音然一眼,不容拒绝的道:“每隔三日都要来朝本宫汇报一次账务,听明白了吗?” 她能够拒绝吗?她不能,余音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轻轻的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以后必定是要三天两头来一次的了,兴许林风眠还会寻些什么借口来对付她,惩罚她,但她却没有办法说一个‘不’字,为了权利,她也只能接受。 余音然吐出一口气来,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妾身明白,太子妃娘娘不必挂心。” “倒还是个懂礼数的。”林风眠淡淡一笑,朝一旁的冰心伸出了手,冰心李曼搀扶她站了起来,她一边往内室走一边道:“本宫乏了,你回去吧。” 余音然自然得等她离开了之后才能也跟着离开,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了,哪里知道林风眠在一只脚堪堪迈入内室的时候突然间又收了回来,不轻不重的道:“听说嫣儿是和林归晚一起走的?” 这句话猛然间在余音然的心里炸起了一声通天巨响,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了过去,但林风眠却又开始迈腿走了进去,仿佛刚才开口说话的并不是她,也仿佛她根本就没有开过口。 余音然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把门紧紧的关了起来,珠青被她的动作举止吓到,有些慌然失措的跪在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 余音然在不停的剧烈喘息着,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反复的回想刚才林风眠的那句话,林风眠为什么要那样说?她在提醒自己一些什么还是在警告自己一些什么? 林风眠知道林归晚没死,知道帮助嫣儿的人是林归晚,那她是怎么知道的?那她也知道封喻川没死吗? 余音然的脑海里骤然间回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又煞白,如果林风眠也知道封喻川没死的话那刚才为什么不提?难道是因为……是了,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林风眠和封喻川之前是有过一段情的。 余音然突然觉得一切她所不能够理解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就能够解释得透了,她一直都在奇怪却一直都不敢问,为什么封喻川会对这一切的事情了如指掌,为什么会那么快的便救到她,告诉她一切,甚至还能够潜进防范严格的封念谨府里,难道都是林风眠在给他做内应吗? 林风眠讨厌林归晚也讨厌嫣儿,但却喜欢封喻川和封念谨,余音然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她的脊梁骨里窜了上来,心里隐隐的开始发寒,林风眠告诉她这么一句话,是不是在变相的告诉她,嫣儿和林归晚都是阻挡林风眠脚步的人?所以,那两个人是不能活下去的。 那她呢?余音然突然有点怕,林风眠能够知道一切,那便证明了她手里头有不为人知的势力,那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余音然害怕,内心又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股名为良知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归晚和嫣儿,但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果被林风眠发现了的话,那她会死,但如果不发现呢?她其实终有一天也会死,早晚的事情而已。 余音然把脑袋埋在自己的手里,心里的一派纠结。 而已经躺在贵妃椅上的林风眠却是一直在笑,内心隐隐的有些小开心,冰心给她端了碗藕粉,一边一勺一勺的喂给她一边道:“太子妃您为什么要说那样一句话?” 第四百三十三章:借住 第四百三十三章:借住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嘴角浅淡的勾出了一抹笑意,继而才开口道:“都是于本宫有利的事情,为何不能说?” 有利?冰心眉头浅蹙,有些不太能够明白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怎么就对她有利了。 似乎是看出了冰心的疑惑,林风眠的眼底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她一手撑了撑自己的身子,在贵妃椅上坐的直了一些,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亲手从冰心的手上接过了那碗藕粉,自己喝了起来。 冰心便跪在旁边默默的等着,等到林风眠小半碗藕粉喝完后才对着她幽幽的道:“余音然心里头积了太多的事,在那样一个府里头被压迫着长大,想要出人头地却苦于没有机会。” 她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藕粉,又道:“她一朝得了机会便想要一飞冲天,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声,又道:“但是她也不掂量一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可以一飞冲天。” 冰心跟着附和了两句,林风眠脸上的笑容俞渐加深,想了想,又道:“我把那句话说出来是在告诉她,太子府里发生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她眼底露出一抹阴毒,又道:“她会纠结,会犹豫,她会想,这件事情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林归晚,如果她告诉林归晚了,那本宫便可以按照她的方式去追踪林归晚现在在哪里,因为她们之间必定有可以联络的方法,但要是她没有告诉林归晚” 林风眠眼底的阴毒更甚,又道:“那她会害怕我,但她还有顶着害怕来面对我,这种害怕会随着时间逐渐增加,到了后来,会变成什么呢?”她摇了摇头,又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冰心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寒意,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打从心里觉得林风眠不一样了,好像自从林风眠怀了孕之后便更加会为自己打算了。 不仅仅心机更重了连带着也算计的心思也更重了,以前的林风眠从来不会算计这些东西,但现在不一样,她不单单会算计,甚至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人至于危险之地。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冰心很快便回过神来,在心里淡淡一笑,林风眠心机越深活得便越长久,那她便也跟着享福,何乐而不为。 冰心笑了笑,跟着说了两句好话,直把林风眠的心哄得乐乐呵呵的,才总算把这件事给了了。 傍晚的时候,林归晚和封喻川已经赶到了一个小村里,阿若早早便在马车上睡着了,司葵先一步到村里头去找人借住,找了一户稍大一点的农家。 那一户人家姓刘,家里的儿子带着媳妇进城买粮食了要明日才会回来,女儿女婿住得近,但也隔了有两条街。 农户很热情,也许是过不了冷清的日子,家里头房子也多,所以一听说有人借住,立马便把人迎了进去。 封喻川连声和农户一家人道了好几声谢,然后伸手去掀马车的帘子,先把阿若抱出来交给司葵之后,又伸手去拉坐在里面的林归晚。 农户一家招呼着人,林归晚抬手放在封喻川的大手上,她今天没有办男装,长发挽成一个妇人的发髻,脸蒙了一层面纱,着了一身青色的襦裙,在封喻川的搀扶下满满的走下来。 刘氏夫妇原本看到封喻川便觉得这公子潇洒又剔透,这会儿再看到林归晚不由得怔在了原地,虽然没有看到全部的容颜,但林归晚通身的气质却显露无疑。 光是那眉眼间透出来的温柔美丽便让人觉得全身上下都透出了一抹柔和来,刘氏夫妇单场便愣在了原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是怎么了吗?”林归晚有些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刘氏夫妇这才反应归来,刘婆婆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立马便笑了开来,连声道:“姑娘,不对,盘了个妇人的发髻,我们该唤一声夫人了。” 刘婆婆笑眯眯的看着林归晚,又道:“夫人天资绝色,我和老头子两个人竟是都看呆了。” 林归晚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到底是个现代人,不会因为一句赞美便羞得说不出话来,当下便温声道:“谢婆婆赞赏,我和夫君要去探亲,路过此地,便想着在这里借住一会,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们?” 她言辞恳切,声音又温柔好听,刘婆婆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伸手拉她进屋,但想了想,觉得她这糟老婆子手脏,还是不要碰人家尊贵的夫人为好,毕竟这几个人看起来便非富即贵。 随机便一边转身往屋里走去一边道:“你们赶紧进屋吧,我给你们备一备我们这的家乡菜,虽然值当不了几个钱,但好歹是这村里头的特色,给你们尝个新鲜。” 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眼睛里面盛满了笑意,直接松开了封喻川的手,然后上前一步,挽住了刘婆婆的胳膊,笑嘻嘻的道:“那我和夫君便都不客气了,只是要劳烦婆婆和爷爷照顾我们了。” 刘婆婆被她一个手挽得心花怒放,笑眯眯的拉着她进了屋。 刘伯伯在后面朝着封喻川挥了挥手,笑呵呵的道:“我家儿子女婿都不在,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等一会儿陪我喝一杯,我正好从镇上拎了一瓶桂花酿。” 封喻川笑着应了一声,抬手招呼了一下跟着后面的其他人,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是乐乐呵呵的笑声。 刘婆婆的儿子赚了钱把房子又扩了几间房,可以供过年过节时的亲戚朋友们住,所以这会儿封喻川他们过来还正好是有地方可以住。 司葵把一间屋子里给收拾了把阿若放好入睡,继而便出了门想去帮刘婆婆收拾一下晚膳,他们身后跟着的暗卫多,倒是也不怕阿若会出些什么事。 但那里知道等进了大厅之后却看到封喻川林归晚还有启月一脸无奈的坐在厅中,刘伯伯笑呵呵的陪在一旁,面前放着几碗茶水。 她一怔,不由得便问了一句:“刘婆婆呢?我去帮忙吧?” “不用不用。”司葵的话才刚刚出口,刘伯伯便立马叫了出来,连声招呼道:“来来来,先过来坐,不用去帮你刘婆婆,你让她老婆子自己忙活就可以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是不是不喜欢我 第四百三十四章:是不是不喜欢我 司葵转眼看向林归晚一行人,发现他们具是对她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由得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这多半便是这些人无奈的原因了,她叹了一口气,嘴角却是勾出了一抹笑意,继而便在一侧坐了下来。 刘婆婆活干久了,手脚便特别的利索,一手一盘菜便稳稳当当的端了出来,口中好嚷嚷着:“里头还有的,刚好昨儿个老头子杀了一只鸡,今天给你们下下口!” 司葵她们连忙去帮忙端东西,这会儿便是想要拦也拦不住了,等到餐食全部端出来的时候,竟是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林归晚把脸上的面纱再了下来在,自然又是引得两位老人的几分惊诧,虽然有了心里准备这是个长得惊为天人的人,但现在被这明晃晃的艳色所震慑住,还是愣在了原地。 林归晚这下的当真不好意思了,毕竟不管是谁,被别人这样盯着看着绝对会不好意思的,她假意咳了两声,把两位老人的神思唤了回来,然后道:“刘婆婆,听刘伯伯说你们儿女双全,可否讲一讲家里头的趣事?” 两位老人回过神俩,一边忙不迭的讲话一边给?夹菜,心想长得这般美丽的女子这个世界上课不多见,在他们这种地方,可是头一回能够见到这样的绝色,保不齐是天上哪位仙姑下凡来了,还是要好好的供着才行。 在这些农村地区,能够拿只鸡出来招待客人便算是不错了,林归晚她们很是感激,封喻川陪着老人喝了两杯酒,刘伯伯兴致高,硬是拉在封喻川喝酒,等到有些醉了的时候还不肯放人。 刘婆婆笑眯眯的把刘伯伯哄回了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竟见到司葵她们在收拾碗筷,不由得便是一惊,伸手就夺过了林归晚手上的一个碗,有些焦急的道:“这样的粗活怎么能叫夫人你做,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也是累着了,还是早些到屋子里头休息吧。” 林归晚张嘴便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旁的启月却是笑眯眯的接了一句:“对啊夫人,主子都在一旁等您许久了,您不让主子干活,我们也不让您干活,这不是同样的道理吗?还是快些去歇着吧。” 林归晚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们,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封喻川伸手过来拉她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对着几个人道:“对了,记得要给阿若带一些吃食,等一下阿若要是醒了的话才不会饿着肚子。” 司葵应了一声,林归晚便跟着封喻川离开了。 他们住的是靠近门口的那间房,据说是给刘伯伯的大哥一家准备的,因此房间大的很,炕上铺了暖融融的杯子,屋子中央还生了炭火取暖,封喻川帮林归晚把披风脱下,然后抱着她就往炕上走去,一边笑一边道:“倒是要委屈夫人同我住这等乡间民房了。” “这多有趣啊。”林归晚一被他放置在炕上,便直接盘起腿坐直了身体,笑眯眯的转头环视了一圈,然后道:“我还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屋子呢?”像极了电视剧里养的那些农家小院,小时候她每次看电视剧的时候便会向往这样简单而温暖的生活,没有想到第一次实现竟然会是在穿越后。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隐隐的涌起一股怀念之情。 封喻川原本想顺着她的话说两句好听的来哄她开心,但抬眼间却看到她有些微出神的眼神,不由得便是一怔,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面前的这个林归晚不是他所熟悉的林归晚,她看起来有些疏离也有些缥缈,好像下一刻便会因为什么而飞奔远去。 他突然便觉得有些害怕,立马倾身上前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林归晚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间便感觉到身上压了某个重量,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封喻川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自己的脖颈出,连呼吸都有些粗重,不由得便有些好笑,刚才的那一点点愁思和对现代世界的怀念也立马便被她抛之云外,她伸手揽住男人的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问:“这又是怎么了?” 她自认为她的语气已经足够温和足够宠溺,但封喻川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听出她的不耐烦,双手不由得便收得更紧了一些,半响后,才低低的哼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极其的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林归晚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饭吃多了气血倒涌砸坏了脑子,不然怎么可能从封喻川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这么一句少女感十足的话。 她愣了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封喻川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因此只能更重的抱紧了她,哑着声音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这时才稍稍的回过神来,不由得便是一阵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把手上移了几分压在了他的脑袋上,凑近了他的耳边低低道:“我是不喜欢你了。”她明显的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身形一僵,不由得便又哼哼着笑了两声,紧接着声音变得低哑而又魅惑,低低的道:“我是爱你啊,封喻川。” 话音才刚刚一落,她便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被面前的男人覆盖住,在即将陷入深重的吻之前,她的脑海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又来这一招…… 封喻川一吻方罢,脸上已经勾住了极其满意的笑容,伸手揉了揉林归晚的脑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句少女般的问话也不是他问出来的一般,柔声道:“睡吧,都奔波了一天了。” 林归晚却不肯放过他,伸手揪扯住了他的衣领子,逼迫一般的问道:“你说,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我?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了你就出去……唔!封喻川,你敢捂住我的嘴!” 封喻川不单单的捂住了她的嘴,还翻了个身把她揽在了怀里,继而又挥手把烛火熄灭,然后把她的脑袋牢牢实实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开口时是以前当贤王爷时的那种霸气侧漏:“睡吧,不睡我可就要罚你了。” 没有对比还好,有了对比竟是有一种异样的反萌差一般的感觉,林归晚笑眯眯的抬头道:“你是不是在害羞?也是,毕竟刚才说了那样的话呢。” 封喻川咳了两声,没有应当,只是借着窗外的月光,能看见他耳朵处浅浅的红色。 第四百三十五章:恶霸 第四百三十五章:恶霸 这几日总在奔波劳累,兴许是当真太累了,林归晚这一觉竟是睡得有些深,天亮了还醒不来,封喻川也知道她累,虽然醒了,眼睛却也不睁开,就跟着闭目养神起来。 屋外的太阳越来越大,阳光也越来越暖和,封喻川正打算去把窗户个合上,遮一遮那刺眼的光线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哀痛和焦灼:“刘大伯,刘大娘,出事了,你家老大出事了!” 刘氏夫妇早就起来准备早膳了,听得这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司葵她们更是一早便醒了,也连忙跟去看个究竟。 林归晚在闹闹哄哄的声音中醒过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张口就问:“外面怎么了?” 封喻川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后开始给她套外衣,一边套一边道:“应该是出了一点事,外面闹哄哄的这下子是想睡也睡不着了,还是赶紧出去看一看吧。” 林归晚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来给他抱,等把脸擦干净后她的精神才总算是好了一些,好了一些之后发现她最近好像越来越依赖封喻川了,这样可不行。 但她心里虽然想着不行,行动上却还是任由封喻川帮她准备好了一切,她吁出一口气来,一边揉眼睛一边下床往门口走,封喻川怕她冻着,连忙追上去给她披了一间披风。 窗外虽然阳光大盛,但到底还是冬天,一把门打开便是一阵寒风涌了进来,林归晚当下便觉得清醒了起来,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不是已经快入春了吗?怎的还是这般冷。” 封喻川无奈的摇头笑了一笑,跟在她的身后道:“等到了苗疆便不冷了,哪里气候暖和,出来蛇虫鼠蚁多了一点,倒还算是个安享晚年的好地方。” 封喻川转头瞪了她一眼,继而便迈步往院子走去,才刚刚一走进,便听到了刘婆婆的一声哀嚎:“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轮到我们家摊上这种事了呢!” 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具是心神剧震,连忙迈步紧走了过去,一眼便看见刘婆婆坐在院子的椅子上一直在嚎啕大哭,司葵和启月陪伴在一旁,阿若也早早就醒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草鸠,应当是刘伯伯给她做的。 至于刘伯伯,现在也正红着眼眶在和面前的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青年在见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封喻川的声音一开口,院子里的众人便都看了过去,司葵和启月一下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阿若跟着飞奔到了林归晚的怀里,一开口就道:“归……姐姐,哥哥,那个大叔叔说好像刘奶奶的媳妇被人给抓走了。” 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封喻川亦然,他弯腰把阿若抱了起来,继而便另一只手牵了林归晚往刘伯伯在的地方走去,等走到近前了便道:“刘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伯似乎想要说出来,但转眼间看到站在封喻川身边的林归晚,便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话头,牵强的笑了两声后道:“没事没事,喻公子啊,你们不是今天就要走了吗?我让老婆子帮着给你们收拾东西啊。” 刘老伯的热情是不可能会赶他们走的,封喻川侧头看了林归晚一眼,为什么刚才老伯在说话的时候要看一眼归晚?他眉头皱了起来,不愿意细想便直接转图看向司葵和启月。 两个人一怔,半响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就道出了事实的真相,原来是因为刘老伯儿的媳妇长得算是有那么一两分姿色,一家人上镇里买粮食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被一个恶霸看上了。 恶霸家里头有钱,听说还和官府有那么一点关系,当下就强抢了刘老伯的媳妇回去说要做小妾,刘老伯的儿子求救无门,现在还在县衙的门口跪着呢。 这天下竟还会有这样的事?林归晚当真是听得瞠目结舌,反倒是封喻川不太意外,这天下千方百态,皇城脚下都有人敢这般做,放在着偏远小镇不是就更加无法无天的吗,当下最主要的便是要帮助刘氏一家把他的媳妇给救出来,希望现在还不会出什么事为好。 封喻川转头看向刘老伯对面的那个青年,开口问道:“这位大哥,可否跟我们详细讲一下城里头发生的事?”顿了顿,又道:“我们也好帮忙想个对策来帮忙。” 大哥姓王,和刘家的大哥是从小长到大的,现在正在镇上帮工,听到刘大哥的事情后便忙不迭的赶回来通风报信,原本看到封喻川还觉得多半是个靠得住的,但看到林归晚便有些不太确定了。 王大哥叹了一口气,仔细的瞅了林归晚一阵后,继而道:“公子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妇人跑吧,那恶霸当真不是个东西,不仅仅抢了刘大嫂,还说什么要来刘大哥家里提亲,保不齐等一会儿或者明日便会来了。” 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道:“妇人你这般好的样貌,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被那个恶霸给看见说不准下一个被抢的就是你了。” 王大哥说的言辞恳切,林归晚却一下子便被气笑了,不由得道:“这个天下哪里有抢了人家媳妇还要来夫君家提亲的道理,这个恶霸已经不仅仅的恶霸了,这就是社会上的毒瘤!” ‘社会上的毒瘤’这个词实在太过猎奇,一时间众人不由得都齐齐转头看向林归晚,而封喻川的眉头却是浅浅的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林归晚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他们听不懂的东西,不由得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顺了一下气后直接转了个话题道:“这时我们必须管,司葵!” 司葵回过神来也被她带动了节奏,立马便应道:“夫人!” 林归晚看了她一眼后道:“你跟着王大哥去一下镇上,帮着把刘大哥接回来,然后去那个恶霸家里探个究竟,可以的话,就把刘大嫂也一并带回来。” “是,夫人。”司葵也没有问这样做会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危险,她只知道,就连她都看不下去,林归晚自然不会不管不顾。 应了下来之后,司葵拉了王大哥便想要离开,王大哥有些怔然,一时间竟是没有动作,幸得刘婆婆想起了什么,一个劲的道:“王家的老大,我们家大郎呢?他跟他爹一块跪在衙门口了吗?” 第四百三十六章:威压 第四百三十六章:威压 王大哥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然后道:“该死,刘大伯刘大娘别介啊,我把大郎带回来了,现在我家媳妇正照看着呢,孩子似乎是被吓着了,便先在我家里休息一会儿,等等我媳妇便把人给您送回来啊。” 刘氏夫妇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后道:“谢谢你了,王家的老大,等这事了了,我们一定好好的请你吃一顿!” 王大哥应了一声,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司葵却已经在封喻川的目光注视下一把拽起了他,他还来不及惊诧,便被带着飞了出去,见证到了什么叫做轻功,紧张到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便一路被带着飞到了小镇上。 刘氏夫妇看着司葵那神一般的身手也是被吓到了,好半响回不过神来,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的看向林归晚和封喻川。 林归晚这会儿怒火已经缓和下来了,上前一步便伸手揽住了刘婆婆的胳膊,笑了笑道:“婆婆,我陪你去王大哥家里接大郎吧,你放心在,这事儿我们定会帮你们解决的,只是可能要麻烦你们了,我们兴许要在这里多住两天。” 刘大娘回过神来,连忙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伸手拍了拍林归晚的手背,轻声道:“好孩子,看你们那个属下便知道你们都是不凡的人,婆婆也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老人一边带着林归晚往外走一边道:“只是你们万万要记住一点,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害了你们自己,我们本来就互不相识,可千万……” “说什么话呢刘婆婆。”林归晚温声阻断了老人的话,继而又道:“我们既然在你这里住了一晚,那怎么还能说互不相识,我们自然应该有难同当的。” 刘婆婆的泪水险些又要落下来,连忙抽了两口气,吸了吸鼻子,然后再度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低的道了好几句:“好孩子,好孩子……” 两个人从刘家出发赶往王家,而刘伯伯则是满脸愁苦的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他思考的比他家老婆子要多得多,自然明白封喻川一行人不是普通人,但尽管不是普通人也不能为了他们家摊上这种事啊。 那可是镇中的恶霸,还和官府又勾结,封喻川一行人权势再大能大得过官府吗? 生活在农村里的人便只有这一番天地,在他们心里除了门口的几亩地和几头牛外,便再也没有见识过别的,自然以为什么都大不过官府,官府永远是能够把所有人压在身下的。 封喻川看出了刘老伯心中的焦虑,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们现在的确是暗地里的通缉犯,但说了是暗地里的便没有摆到明面上来,他们换一个身份依旧可以行事,一个恶霸而已,算不得什么,就是要在这耽搁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宫里头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在老人的身边坐了下来,亲自为老人斟了一杯茶,继而才开口道:“刘伯伯,你不必太过担忧,等一会儿司葵便会把您的媳妇带回来,那个恶霸虽然也会找过来,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们应付得来。” 刘老伯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虽然接过了封喻川的茶水却是没有喝下去,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喻公子,老头子我虽然是一介粗人,但也知道我不能麻烦和拖累你们这些好人,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我们应当自己来解决才对。” 他愁苦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又道:“王家的老大说的那个恶霸已经不仅仅为非作歹这一次了,他是镇中首屈一指的富豪,不仅和官府有牵连,钱财更是多如牛毛,我们斗不过他的。” 封喻川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想了想,竟是道:“斗不过便不斗了吗?”他的声音淡淡的,但语气里却带着一抹严厉的压迫感,虽然不动声色,但却莫名的给人造成险些窒息的感觉,启月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封喻川也不是故意要示威,他只是觉得如果老人自己都觉得斗不过的话,那他还不如早早的带着归晚离开,何必淌这一趟浑水。 刘老伯也不知道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是怎么样,竟是没有感受到封喻川身上传过来的威压,在听到封喻川的话之后微微一愣,紧接着脸上涌起了一抹感慨和一抹悲愤,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继续斗下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又道:“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了,已经是一只脚迈进坟墓里的人,又怎么会怕那样的恶霸,拼了命也要把我们家的宝贝媳妇给夺回来,就是怕拖累了你们,所以喻公子,你们还是趁早收拾一下东西然后离开吧,不然就真是我们对不住你们了。”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端起桌上的一盏清茶,里面只有三三两两的茶叶还不是顶好的茶叶,但他却能够喝的像上好的碧螺春一样,有一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但仔细一看,却又觉得丝毫异样也没有。 刘老伯不由自主的因为封喻川的行为举止而静了下来,原本焦急烦躁的心好像也因为面前这个公子的举动而平复了起来,他吁出一口浊气,把手里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继而道:“公子真乃世外高人,就凭这心性,怪不得看起来便和别人不一样。” 封喻川挑眉一笑,继而压低了声音道:“刘伯伯过奖了,我才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世外高人可是不能娶媳妇的,这话要是被我们家那位知道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虽然是笑着的,且声音里待在一抹开玩笑的意味,但眼底的宠溺却是浓烈的化不开,刘老伯心下了然,感慨那位貌若天仙的夫人和面前这位喻公子都是有福气的,毕竟现如今这般身份的夫妻两还能够这般恩爱,当真是少见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子,林归晚和刘婆婆便带着刘家的大郎回来了,那是刘婆婆的孙子,和阿若一般大,兴许当真是被吓着了,整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眼睑下也又浓浓的乌青,看到生人时忙不迭的往刘婆婆身后躲。 林归晚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和这个叫刘生的小孩子熟悉的,当下便抬手招来了阿若,又蹲下身子对着刘生道:“生儿乖,和阿若一起去玩好吗?你娘亲和爹爹等一会儿便回来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感恩 第四百三十七章:感恩 阿若知道这个时候是需要自己的时候,便乖乖巧巧的对着刘生伸出了自己的手,阿若长得讨巧又好看,大抵是小孩子都喜欢的那种类型,原本躲在刘婆婆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刘生竟是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阿若在带着刘生往不远处走去的时候,接受到了她家归晚姐姐的警告,不准带着别的小孩子玩虫子,毕竟那些养出来的毒物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的,要是再把刘生这个小孩儿给吓破胆了那怎么办? 阿若嘟了嘟嘴巴,心想不能玩蛊虫的生活真的是很无趣,但还是乖乖的带着刘生去玩别的东西了。 刘老伯一行人便都坐在院子了等消息,希望能够等到一个好消息,过不了多时,门口处传来了一阵响动,人还未进来便先听到了声音:“娘亲,娘亲,我听说哥哥嫂嫂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来人是刘老伯的女儿和女婿,刘老伯的女婿姓柳,叫柳中,是这个村里唯一的一位秀才,现在也是村里头的教书先生,而刘老伯的女儿人称二娘,做的一手好的针线活,一个小物件便能够传到十里八乡去。 刘老伯连忙把人迎了进来,先是把封喻川一行人给自己的女儿女婿引荐一番后,便又把自家儿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中听闻前因后果后第一时间是对着封喻川和林归晚躬身行了一礼,声音虽然带着秀才的儒雅,却又是中气十足,还带着一股子义愤填膺:“此时多谢诸位相帮,那恶霸实在是欺人太甚,在下无权无势,岳父一家更是,如此便只能恳请诸位尽一尽力气,等这事过后,柳中一定竭尽全力报答诸位。” 这个人倒是有趣,说话直来直往的倒是中肯,林归晚眼底带着一抹赞赏,连忙伸手把人扶了起来,笑着道:“刘婆婆和刘伯伯收留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我们便已经足够感激了,柳公子不必这般客气。” 柳中还欲再说,封喻川却道:“是不必客气,反正以后要是需要柳公子帮忙的话,我定是也不会客气的。” 他的话音一落,柳中和林归晚具是抬头看了过去,柳中怔了一会儿后脸上布满的欣喜,连忙点头致谢,林归晚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这不像是封喻川会说的话,他抬眼看过去,封喻川便低头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晚上同你说。” 林归晚便也不再多问,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而封喻川却最后看了一眼柳中,继而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说不清为什么,总是觉得柳中这个人有些许熟悉,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但他就算想不起来,只是直觉这个人不简单。 他坐在原地皱眉深思,其余人只当他是在思考刘家这件事,不由得便跟着沉寂起来在,只有林归晚觉得奇怪,刘家这件事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那个恶霸又是来闹的话便把人给打回去,继而给他个教训,教训到他不敢再来刘家为非作歹便可以了。 人都是这样的,吃一堑长一智,收到彻彻底底的教训后便再也不敢犯了,所以林归晚并不担心刘家的事,她都不担心,封喻川自然不可能担心,那么他又为什么露出这样深思的表情呢? 林归晚皱眉往柳中的方向看去一眼,继而眉头便浅浅的皱了起来在,直觉影响道封喻川的一定是因为这个柳中。 院子里的人各有所思,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口处终于是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刘家的老大便带着妻子出现在了众人跟前。 刘大嫂的面上有着浓重的乌青,嘴角处还有着伤痕,好在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看到自家的院子以及坐在院中的人时猛的便落下泪来,哭得一抽一抽的,刘婆婆心疼得也跟着哭,连忙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着。 人回来了便好,封喻川和林归晚站了起来,看向刘大哥,刘大哥身上也挂了菜,眼眶也有些哄,看到面前的两个人时,竟然猛地便跪了下来,一侧的刘大嫂听见声音后又忙不迭的推开刘婆婆,继而跟着自己的夫君一起跪了下来。 林归晚和封喻川自然是被这两个人的一跪吓的有些懵,竟是没有来得及立马去搀扶,等到听到刘大嫂抽泣的声音后才连忙伸出了手,但刘大哥却立刻便道:“二位还是容我和我家内人道个谢吧,今天实在是多亏了有你们,不然内人便当真是完了。” 两个人转头看向司葵,司葵犹豫了一会儿后才隐晦的说出,她带着刘大哥和王大哥赶到那恶霸家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那个恶霸要对刘家嫂子下毒手,幸好赶得及,要不然刘家嫂子的清白便没有了。 林归晚听得胆战心惊,在现代一个女子的贞洁都万分重要,更何况是在古代在,和谐强奸犯就应该浸猪笼才对! 她深吸了一口气,先是把刘大嫂扶了起来,继而又道:“刘大哥,刘大嫂,你们的谢意我们承了,现在还是快些起来吧,我们可当真是受不起这个礼。” 刘大嫂抹了一把眼泪,刘大哥哼哧哼哧的便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诚恳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哑着声音道:“二位对我刘大勇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今后若是有需要的刘大勇帮忙的地方只需要说一声就行,在下一定……” “慢着慢着……”林归晚打断了刘大勇的话,继而便笑着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后,这才道:“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话便不用提了,刘伯伯刘婆婆收留我吗帮了我们也是对我们有恩,我们理应回报,所以并不存在什么恩情的事情。” 刘大勇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话,最后只能挤出一句:“你们,你们当真是好人。”说罢竟有要涕泪纵横的感觉,林归晚连忙对封喻川递了个眼神,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以前可是断断不会做这种安慰人的事情的,想是这么想,但他却依旧在刘大勇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温和的声音道:“刘大哥先歇息一会儿吧,然后把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诉我们,我们才好有个应对的方法。” 第四百三十八章:月老庙 第四百三十八章:月老庙 当日的事情是这样的,刘大勇带着妻儿卖完了粮食,便顺到在镇上闲逛起来,想着要给刘家二老带些新鲜物事回来,小孩子贪玩又嘴馋,看到一处卖糖葫芦的便甩开了刘大嫂的手跑了过去,突然撞到了镇中的恶霸余富。 余富是个好色贪财的人,刘大嫂追上孩子赶过去道歉的时候,余富那一双眼睛便牢牢实实的挂在了刘大嫂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刘大勇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又道了几声歉,继而便拉着刘大嫂,抱起刘生准备离开,哪里知道还没有转过身便被余富的人给拦住了。 余富一言不发就强行把刘大嫂拖拽到他身边了,刘大勇一下子就急眼了,一边叫嚷着要把自己的媳妇夺回来,一边又急急忙忙的把孩子放下来冲上去抢人。 但余富人多势众,三两下便把刘大勇打趴在地,又悠闲自得的一伸手把刘大嫂给砸晕,抗回家里头去了。 刘大勇在余家门口等了砸了许久的门最终只是换来了有一顿毒打,去县衙门口跪着求告却连县太爷的面都见不到,不由得便几欲感到绝望,幸好司葵来了,一把便拎起他然后飞身赶往余家,在余富的狼爪子低下揪出了刘大嫂、 林归晚听得胆战心惊,虽然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放在古代其实很常见,就算是在现代也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会做出这种强抢民女的事,但她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第一次见便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余富那样的人渣老天爷是怎么让他活到现在的? 封喻川对这样的事情却是见多不怪,因而百年也没有多少表示。 一阵沉默过后,司葵突然道:“主子,夫人,我在余家把刘大嫂救出来的时候,打上了余富的众多护卫也把余富掀翻在地了,他说他明日要过来找我们算账。” 林归晚和封喻川具是抬眼看向她,知道她要说的铁定不止是这般简单的几句话,果不其然,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司葵又道:“那个余富说了,他说他在皇城有人,主子,夫人,会不会是那个人?” 她压低了声音讲出来的话却也没有避着被人,刘家众人的脸色顿时便是一边,柳中率先开了口:“那个余富在皇城有人?那可怎么办?”他话音才刚落,刘老伯便紧跟着道:“喻公子,喻夫人,你们还是先离开吧,这事情我们自己来解决便好。” 顿了顿,老人又道:“我老头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住在皇城里面的,就算是一个小老百姓那也比我们这一大家子要来得尊贵,余富那样的身份,既然在皇城里有人,那自然……” “刘伯伯……”林归晚温声打断了老人的话,柔声道:“人是司葵打的,那事情就要由我们爱负责,况且,皇城里的人,您不必多虑,我们自然会解决好。” 她这话一出,刘家的人不由得都怔怔的看着她,刘老伯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了一眼封喻川,封喻川勾唇浅笑,没有反驳她电话娿,老人不由得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面前这一伙人好像不仅仅身份尊贵,连权势也是顶大的啊。 封喻川在勾唇浅笑后便注意到了一道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目光,他眉头不由得浅浅皱起,转过头看去的时候之呢过好看到柳中有些紧张的收回了视线,他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暗自在心里摇了摇头,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倒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肯定。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今天的膳食全部都是刘大嫂和二娘准备了,刘大嫂原本受伤了,众人都不让她动弹,但她却非要亲自下厨感激林归晚他们,因而便亲自做了午膳和晚膳。 刘大嫂的手艺比刘婆婆还要好,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小菜,但却硬是能够做出一座满汉全席的感觉,林归晚一边吃一边觉得就刘大嫂这手艺多半和皇城里百味楼孟老板旗下的那些大厨们有得一拼了。 也不知道她想要开酒楼的时候请这位刘大嫂过去指点指点,刘大嫂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多吃了几口后便夸奖了刘大嫂几句。 哪里知道刘大嫂听完后脸上立马便扬起了喜色,连连说着要再去做几道菜出来给她享用,最后还是刘大勇帮着劝说了几句后才把另外的几道菜挪到了明日午时。 林归晚今儿个吃得委实的多了些,封喻川和刘老伯打听了一下,说这村子里头别的没有就有一处月老庙很是灵验,村里头不管是嫁女儿还是娶媳妇都要到那里去拜一拜。 封喻川一听便马不停蹄的打听了确切的地址,然后帮林归晚穿戴正确,堂而皇之的带着人往月老庙而且,被月老庙冲乱了心思的喻公子全然忘了他还在躲着一波又一波的追杀。 林归晚也是心情好,晃晃悠悠的跟着他走,村子不大,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月老庙,月光下的月老庙显得很是幽静,门口有一个参天的槐树,树上挂着许许多多善男信女的祈愿或者还愿,满满当当的,晚风一吹,煞是好看。 林归晚拽了拽封喻川的手往那颗大树下走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子之后,突然转头对着身边的人道:“我们也去求两个牌子继而祈愿吧。” 封喻川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眯眯的道:“来这种地方,当然是要祈愿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那边那位小僧求两块牌子。” 她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笑着看向他的背影,看着他在月色下走到小僧面前说了几句话,又抬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些许银两放在了一旁的姻缘箱里,继而又在月色中转身回来,回来的时候一手拿着一方墨水两只毛笔,另一只手则拿着两块木牌。 林归晚笑眯眯的从他手里接了过来,用毛笔沾了墨水之后便躲到一旁去不愿意小心翼翼的在木板上写字,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紧跟着也自己动起手来。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行字而已,定是不会太难,两个人收了笔之后便诚心诚意的把木牌和在手心里,对着槐树许愿,许愿之后又终身一跳把木牌挂了上去,紧接着才是真正的进入庙中对着月老拜了三拜,默默在心里念下写在木牌上的字。 他念: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她念:玲珑骰子安红豆 第四百三十九章:都和皇城有关 第四百三十九章:都和皇城有关 两个人从月老庙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了,封喻川把林归晚的手紧紧的抓在手里帮她取暖,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并不是很想那么快便回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林归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身边的男人:“你刚才在木牌上写了些什么?” 封喻川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便抬起手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笑着道:“这些东西能说出来吗?说出来便不灵验了。” 她皱了皱眉,嘟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委屈巴巴的到了一句:“不说便不说打我作甚,我又没有逼问你。” 他觉得好玩想要再敲打两下的时候她便急急忙忙的仰头躲过,两个半大不小已经成婚了的人便在乡间的小路上打打闹闹起来,沿途洒下一片笑声,等停歇下来的时候,林归晚却已经累了不愿意再走了。 她以前不是这般矫情的人,但大抵是每一个女孩子在心爱的人面前都会变革模样,她竟是对着封喻川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可怜兮兮又撒娇一般的道:“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吧。” 封喻川被她突如其来的撒娇震得一颗心都火烧火燎的疼,不由得便咽了口口水,却不愿意这般快的便放过她,不由得便端正了身体,继而道:“你叫一声好听的过来听一听,例如夫君,相公,之类的都是可以的。” 他想要听林归晚这般叫他已经想了许久了,自打他们成亲以来,林归晚几乎没有对他使用过什么亲密的称呼,晚膳的时候他听到刘大嫂称刘大哥相公,听到刘二娘称柳中夫君,就连刘婆婆都喊刘伯伯老头子,就他的归晚没有,他的归晚永远都只会叫封喻川,或者是喻川。 因而,他竟是有些迫切的期望林归晚可以对他使用一个较为亲密一点的称呼,就算只有这么一次也好,让他了了一桩心事。 林归晚收回自己的手,挑了挑眉毛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封喻川面上一派淡定,但她却没有错过他眼底隐隐约约的希翼,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揽住了男人的脖颈。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条小道,只有昏暗的月光稀稀疏疏的掩映在彼此的面颊上,反映出了封喻川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有些发愣的表情。 林归晚甜甜一笑,微微踮起了自己的脚尖,凑近了封喻川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带着一抹暗哑在他的耳边道:“喻川哥哥,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喻川哥哥”四个字一响起来,明显比那些深埋‘夫君’‘相公’之类的更加的有冲击力,封喻川突而觉得喉咙已经,嘴唇蓦然便变得有些干涩,他骤然间紧紧的搂住了怀里的女人,紧得没有一丝缝隙。 林归晚原本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她好不容易撩个人,当然希望自己是成功的,但没有想到抱着自己的人除了收紧手臂之外却没有其余的表示,不由得便有些失望。 正当她泄气想要推开封喻川自己走路的时候,封喻川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沉沉的道:“林归晚,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他的声音暗沉而又沙哑,但内里却又隐藏着浓烈的柔情和爱意,林归晚突然间便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得整个人都在震动,满满的笑意席卷了封喻川,让他觉得已经动情的反应也不算是太难熬。 他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继而便背过身在林归晚的面前蹲了下来,没有开口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归晚静静的看着他的后背,半响后,莫名其妙的有些感慨,这个敢把后背对着她的男人,想必是当真对她信任到了极致吧。 她突然有些想哭,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感伤,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掩去了泪意,继而又在嘴边牵起了一抹笑意,乖乖巧巧的趴到了封喻川的后背。 封喻川拖了拖她的身子,一边带着她往前走一边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背人,桉荥可和没有这待遇。” 她便不由自主的又洋洋得意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几句之后林归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对了,那个柳中是怎么回事啊?” 封喻川的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后才道:“原本我只是觉得柳中这个人有些不太……”他似乎也在纠结一个形容词,过了好半响后才接着说了下去:“平凡。” 林归晚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趴在他的背上转过头去看他,有些不解的问:“什么叫不太平凡?难道说柳中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不平凡在哪里?家世还是才学?” “长相。”在犹豫思考了许久好,封喻川终于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林归晚顿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柳中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个长得清秀一点的秀才罢了,这样的长相称为不平凡?她是不是因为慎重的研究一下背着自己这个人的眼光了? “想到哪里去了?”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又道:“柳中的长相让我觉得熟悉,总是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儿我又不能确定,总觉得是我自己相差了。” 封喻川能见过且停留在记忆深处的人多半就是皇城里的人了,难不成……林归晚的声音响在幽静的小道上,带着依稀疑惑:“难道柳中也和皇城里的人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样一个偏远的小村小镇,还真是一个藏着人物的大地方啊。 启料封喻川却依旧只是摇头,道:“我还不能够确定,所有要等证实了再说。”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那个余富和皇城里的人有关系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猜一猜,是和皇城里的哪位大人有关系?” 林归晚知道柳中的事情急不来,便也跟着他的话头猛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继而又道:“皇城里姓余的大人不就那一家吗?还能和谁有关系?” 顿了顿,她又自嘲的笑了一声,继而道:“话说起来,我们怎么总和姓余的人处得不好,皇城的那位余大人是,现在的这位余富是,就连,就连余音然,其实也是一个有野心且没什么良心的女人。” 封喻川知道她在感慨什么,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开口,开口了也安慰不到。 第四百四十章:余富 第四百四十章:余富 两个人一路溜达回了刘家,在门口的时候还很是闹了一阵,原因便是林归晚怕被人看见硬要下来但封喻川不让,拉着她闹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到了一个盖在脸上的亲吻之后,才把人放了下来。 进了院子后林归晚还是偷偷摸摸的拉着封喻川一阵小跑进屋子,原本拎了一壶酒坐在屋顶上赏月的启月硬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家的主子和夫人可以这么的,腻腻歪歪。 她吁出一口气来,正准备抬手搓一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时,眼角余光突然接触到了正在关门的封喻川那眼角处坠着的一抹,残忍的笑意,她一下子便打了个机灵,极其有眼色的转过了脑袋,假装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封喻川心满意足,转身进屋子哄媳妇去了。 隔天天才刚亮,这个原本应该处于一片僻静的小村庄顿时便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声和叫骂声,紧接着,那些扰人清梦的声音便尽数停留在了刘家的门口,刘家的大门被砸的‘哐当’响,林归晚烦躁的掀开了自己的被子,一抬眼发现封喻川已经站在床旁整理自己的衣襟了。 看到她醒过来也不惊讶,只是柔声道:“累了的话便接着睡,左右昨晚确实把你累得有些惨。”说罢便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继而又忙不迭的转身出门,脚步如风,在堪堪把门关上的时候,感受到了屋子里传来一阵破风声,不由得感慨幸好睁开跑得够快。 林归晚看着那个被自己砸过去的枕头有些恼羞成怒,昨晚也不过就是被他哄着做了那么一点,一点事而已,就动了她的手而已,该发生的还全都没有发生过!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当真是不怀好意。 这样的人就应该睡书房,一辈子睡书房! 前贤王妃默默的计算着心里的小九九,原本是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的,但脑海里一想起昨晚那些事情,脸便不由自主的烧红起来,最后只能强迫着自己把现代的公民价值准则搬出来背,才能够借此平复心境。 封喻川躲枕头之后便又端出了王霸之气,一脸严肃的走到了院子里,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呢,发现启月和司葵守在刘家一大家子人的面前,手中的剑已经拔出来了,就等着门被砸开然后涌上去把人给宰了,活像一群誓死为国的勇士将军。 他嘴角抽了两抽,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才没有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来,努力的维持着他的严肃转身走到了门口处,大手一伸便把门给拉开了。 他身后的一群刘家人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心想这位喻公子当真是大人物啊,竟然敢直面恶霸,启月和司葵却都是不好意思的收了自己的剑,尴尬的咳了两声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屋外站着的一群人似乎是没有料到来开门的人竟是会是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和刘家格格不入的人,一时间竟都是有些怔然,抬起的手还没有放下,看着封喻川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封喻川斜斜的挑了挑眉头,觉得自己的魅力应当还没到能够吸引到男人的地步,那么这群人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就差一点流哈喇子了?真是让人恶心。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在,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那群打手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怎么回事?都不砸门了吗?也都不说话,难不成是门开了?”最后的尾音里带了一点笑意,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却又染上了怒意:“混账!门开了也不跟本公子说一声,难道本公子不用接美人吗?还不快来扶我!” 封喻川抬眼看过去,这才发现这群人身后跟了一辆华丽异常的马车,镶金戴玉的竟是比皇城里那些贵妇人的马车还要尊贵一些,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看来这小镇还真是不简单啊,按道理说,如果只是因为经济发展好,那也不可能有比皇城还要亮眼的马车。 他眼底隐隐的划过一抹深色,封念谨当家作主的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些什么?看着面前这辆马车,以及强抢民女的这些人还有和商户狼狈为奸的官府,便知道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镇里面水深得很。 这样一个地方,封念谨竟是放任不管?封喻川冷冷的笑了一声,还太子,这样的一个人如何配为君主?为君王?连为百姓提鞋都不配! 封喻川的神色越发的冷淡,那些人在余富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为首者本意是想要瞪一眼封喻川的,但刚一抬头突然便接触到了封喻川那似笑非笑的冰冷眼眸,竟是一下子便觉得一股冷汗猛的便窜了上来,在这个还算温暖的冬日里,感受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冷。 他口中的那些辱骂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颠颠的跑到后面的马车旁边,躬身道:“少爷,我这就把您扶出来。” 余富肥头大耳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被那个管家一样的人扶了出来,待到完全的站在地上的时候,封喻川的眼底总算是流露出了一种另外的情绪,嫌恶到了极致的情绪。 这样一个看起来估计有两百斤却长得就猥琐的人竟然想要强抢民女回去做妾,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也配? 封喻川跟一身佛一眼堵在门口,身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便能够让人自惭形愧,但偏偏余富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他觉得他的身材和他的长相是当今天下里数一数二的好,那些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都应该拜倒在他的脚下,因此对于刘大嫂竟然逃出来这件事,他实在是不能顾释怀,甚至当初打伤他的还是一个女人! 要是能把那个打伤他的女人也一并收入身下,那他会觉得自己征服了一座高山。 余富颤幽幽的走到封喻川跟前,原本是想要说两句难听话的,但一看到封喻川的容颜不由得便两眼发光,视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封喻川的身材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封喻川额角的青筋已经冒出来了,他是拼尽了全力才忍住没有动手的,他自认为面前的人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底线,没想到余富还有更过分的一面。 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封喻川之后,余富竟然不无可惜的道:“怎么就是个男的呢,着样貌,要是生成个娇柔的女人,那一定能让本公子收回去做一个姨太太。” 第四百四十一章:貌若潘安 第四百四十一章:貌若潘安 封喻川觉得自己当真是已经忍到了极致了,余富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感觉到喉咙被人给死死的扼住,顿时把那双小眯眼瞪大了一些,直勾勾打开看着面前那刚刚还被他夸奖过的男人。 封喻川眼睛一眯,猛的便把余富提了起来在,合格两百多斤的胖子在他手里就好像一个破布袋,随手一提,继而在随手一扔,余富整个人就这样被扔进了刘家的院子里。 余富身后跟着的那群人这才反应过来,也不敢直接和封喻川对上,因此只能颠颠的跑到余富身边去哀嚎和痛哭,在着急忙慌的把人扶起来。 余富趴在地上直咳嗽,想要说话想要骂人但却觉得喉咙痛得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颓废的坐在地上,用那双已经恢复成一条缝的小眯眼瞪着封喻川,而院子里的刘家人早就被封喻川露出来的这一手给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能怔怔的站着,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有启月和司葵,一脸的不屑外加厌恶,看地上那位余富就像是在看一坨屎。 封喻川对着启月伸出了自己的手,启月立马从身上抽了手帕出来递 过去,他接过后擦干净了自己的手,继而才把手帕扔在了余富的身上,声音低沉而又暗哑,带着一股浓烈的威压:“带着你的人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叨扰刘家人,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余富被他的气势震住,半响说不出话来,又接连咳了几声,管家把他扶了起来,等他稳稳站在地上,不再需要仰望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总算是找回了那么一点心气,狠狠的咬了咬牙之后便恶狠狠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样对我!” “本少年都多少年没有被人打过的!你这小子也敢!”余富气得全身上下的横肉直颤,他自小被娇生惯养着长大,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女人,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他剧烈的喘息着,继而又转头揪起了旁边管家的衣领子,怒吼着道:“上去打他啊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绑回去,本少爷要好好的把今天的一切还给他!快点!” 管家虽然是应了一声,但只是浅浅的迈了一脚便又缩了回来,颤颤巍巍的不敢看向封喻川,只能支支吾吾的道:“我,少爷,要不,要不我们回,回去吧。” 他话音才刚落,余富便一巴掌拍了下去,怒声骂道:“你到底是谁的人!没骨气的混账东西!”说罢他便又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准备自己上前去和面前的男人打一架,但才刚刚,迈出一步,却又不由自主的往后缩,想了想,便想要让身边跟着的其他人上前去打人。 封喻川眼带嘲讽的看着他,嘴角浅浅的勾了起来,那姿势那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怕,有胆子就放马过来,余富看了一圈发现自己身边跟着的所有人全部都低头不语,不由得便感到了一阵怒火猛的烧了起来,正准备开启口舌之争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怎么还没有解决?” 林归晚原本以为解决这一点小事用不了多久的,因此她才一直没有赶着出来,慢慢淡化洗漱和换衣服,但方才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不由得便皱着眉头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的话音一响院子里的所有人便都转头看了过去,自然也包括余富众人,余富原本还生气有人说他的坏话,忍不住便转头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但一眼却看到了令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震的人。 面前的人美得不像是真人,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林归晚被他的目光看得极其的不自然,不由得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刘家众人具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声,这下怕是要糟,喻夫人长得这般美丽,要是被这个恶霸给看上了,可就当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封喻川自然也注意到了余富看向林归晚的目光,当下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够叫他缓解心下的愤怒了,他抬手便是一把内力,直接把那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掀翻在地,继而又飞身到了林归晚跟前,大手一伸,便把林归晚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沉着声音对再一次摔倒在地上的余富道:“滚!” 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字但却声如洪钟,余富很是深深的被震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但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被封喻川揽在怀中的林归晚,不由自主的便又提出了那么骨气来。 他用了比刚才快许多的速度,三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继而竟是笑眯眯的对着林归晚拱了拱手,端出了一副良好公子的做派来,不过这一切都要在忽略他脸上那猥琐的笑容和邪恶的眼神之下。 余富做出这幅姿态之后便对着林归晚道:“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可否和在下结交做个朋友?”顿了顿,又道:“姑娘长得貌若天仙,在下又正好貌若潘安,要是能和姑娘成就一段佳话,想想也当真是一件人间美事。” 现场一片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众人都在震惊于余富的不要脸,就他这一副大腹便便的猥琐模样,竟然敢自称貌若潘安? 封喻川已经被气得心肝肺都疼,他越气嘴角便越是勾出一抹笑来,司葵和启月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的倒退了好几步,甚至还把刘家人也拉着倒退几步,主子这个表情他们太过熟悉,还是先做准备为好,免得主子在料理余富的时候殃及池鱼把他们也给料理了。 感受到身边的男人正欲动作的手,林归晚不由得便抬手按在了封喻川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示意他冷静一下,虽然她也恨不得把余富给打死,但他们现在还在逃亡的途中,如何能够出命案?更何况如果把刘家一家给害了的话又该怎么办? 这个天下唯一能够劝的了封喻川的人也就只剩下林归晚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虽然如此,但还是被他克制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冷静如初。 林归晚转头看向余富,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就连声音也是冷的:“貌若潘安?你也说得出来?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本王 第四百四十二章:本王 余富听了这话之后却没有生气,甚至还呵呵的笑了起来,上前走了两步,感慨一般的道:“姑娘真是牙尖嘴利,但在下生平最喜欢的就是姑娘这种性格的人。”顿了顿,他又道:“姑娘要不跟在下回家里去?我们好好的畅聊一下未来和美好生活,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相处得极其的和谐。” 林归晚当真是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竟然会有一个男人这般的没脸没皮,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和余富交流之后,她果断的转头看向封喻川,直截了当的开口:“把他赶出去吧,打死也行,豁出去了。” 封喻川脸上总算是扬起了一个满意的笑意,大手一挥便拿了根折扇在手中,用力一扇便是一阵内力挥舞过去,对付余富这种什么都不会连走两步都喘气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多大的武功招式,他冷笑了一声,扇子挥舞间自带一阵寒意,几乎下一刻就能够把余富给斩杀于此。 余富看着那柄带着杀意和血色的扇子直直的往自己砸过来,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勇气突然道:“你敢!本少爷要是死了皇城里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封喻川眉头一皱,突然转头看了启月一眼,启月立马便飞身上前,把余富给拎走了,堪堪把人给拎走,那把扇子便猛的砸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余富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想要转身对这个救了自己的女侠说声谢谢,顺便请她也去自己的府里坐一坐,最好生活一辈子,但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启月却已经回到原本的位置了,他不由得便有些泄气。 等他把这口气缓过来之后,便怒目瞪向封喻川,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本少爷在皇城里有人吗?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那可是当官的,当大官的!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少爷!” “放肆!”封喻川突然冷冷的开口喝道,顿了顿,他全身上下的气息陡然间便变了,带着一股子皇家的腐朽和贪婪,又带着一股子别人没有的贵气,他伸手揽住了林归晚的腰,眼睛斜斜的看了余富一眼,声音低哑又危险:“本王还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周围所有人都被他这一生‘本王’给惊得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站在原位怔怔然的看着他,启月和司葵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生怕自家的主子被气糊涂了竟然要说出他是贤王爷的身份,那样就不是示威而是仇杀了,就连余富也是一脸吃到屎的表情,整张脸苦得没有一点其余的情绪,内心隐隐的有些担忧,生怕面前的人当真是王爷。 毕竟封喻川身上那通身的贵气和王霸之气不是盖的,况且他觉得按照他认识的那个人在皇城的地位和官位,除了皇家人之外应该也是没有其他人敢这么对他了。 只有林归晚,自打封喻川的气息和形态发生变化之后,她便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封喻川那‘本王’两个字出来后,她便只能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表情,封喻川装谁不好,竟然要装成封慎,那样一个只会沉溺与酒池肉林的男人也能够拿出来用? 她暗暗在心里感叹了两声,封慎她可是见过的,虽然说和封喻川长得不像,但封喻川这么一样,倒还真演出了几分形态,用来哄骗一些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倒也是足够了。 林归晚打算静静的靠在旁边看着封喻川装逼,那里知道封喻川并不打算放过她,伸手轻轻的挠了挠她的腰,示意她开口说两句话配合一下,但林归晚显然不愿意,暗地里拍掉了他的手掌,他眉头一皱,又不依不饶的开始动手动脚。 烦不胜烦之下,林归晚之后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后转头娇柔的对着封喻川道:“二王爷,这人究竟是皇城里那位官员的人啊,怎的这般的无理,倒真是让人看了害怕。” 顿了顿,她又道:“二王爷,你看一看他那副被养的富足的模样,不仅仅口出狂言还目无下尘,妾身没记错的话,这位好像是姓余吧,二王爷,要是再这样放任下去的话……”她眼底竟是流露出一抹惧意,只是双眼却似笑非笑的看了余富一眼,轻声道:“说不准这天下就应该姓余了啊。” 他这话一出,周围再一次寂静下来,启月和司葵嘴角抽了一抽,突然不想要再搭理这两位爱演戏的主子,不由自主的便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一次拉着刘家人退后,要是她们也是现代人的话,恐怕也会说出刚才林归晚说的那句话,我们就静静的看着你们装逼。 余富已经被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想要开口放两句狠话,证明自己压根不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那个二王爷,但看着封喻川身上那通身的气质,却又不敢动弹,只能硬生生的把那口气哽在了心口。 就在这时,余富的管家终于的扛不住压力,自以为悄咪咪的对着余富道:“少爷,我们走吧,先回府,问过了老爷之后再说。” 余富突然间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左右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少爷,自然也有害怕的东西,况且他爹一直就对他说,这个天下最不能招惹的人便是皇家的人,除了皇家的人,其他人只要他想要便都能有,但皇家人不能碰,绝对不能碰。 他心里依旧是惧怕的,思及这些话,不由得便狠狠的跺了跺脚,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的对着封喻川道:“你等着,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本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罢,又把目光落在林归晚身上,这一落又险些收不回去。 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准备往封喻川身后躲,不被这个猥琐男人看的时候,封喻川突然猛的便对着余富射去了冷冰冰的视线,好像下一秒便能够直接把人斩杀于此。 余富接受到这样冰冷的视线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视线收回来了,也同手同脚的跑出去了,刘家的院子再一次安静下来,启月和司葵同时松了一口气,心想可是演完了,要不然再让他们看下去的话,那当真要瞎眼。 封喻川收回自己的目光,拍了拍林归晚的肩膀,正准备跟众人说‘没事了’的时候,突然看见刘老伯带着一大家子人跪拜了下来,其中却有一道身影或者说是视线格外不同。 第四百四十三章:狗咬狗 第四百四十三章:狗咬狗 封喻川皱着眉头看了过去,虽然那道视线收得太快,但他还是看出了那道视线来源的地方是柳中,视线里带着一抹仇恨和恨意,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一切的猜测都在心中有了答案。 林归晚看到刘老伯带着一大家子的人下跪不由得有些怔然,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扶,一边扶一边道:“刘伯伯,刘婆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说跪就跪了呢?” 但这一回她却没有扶得起来,刘老伯无论如何都不肯起身,恭恭敬敬的领着人在地上跪着,一边跪一边道:“老夫不知阁下竟然是当今二王爷,老夫一家有眼无珠,特在此赔罪。”说罢便要直直的叩首,那里知道头黑没有磕下去,便听到封喻川不咸不淡的话响了起来:“我骗他的你们也信?” 刘老伯的头没能磕下去,其余人的头也没能磕下去,反倒是都不可置信的仰起头来看向封喻川,封喻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柳中的反应。 柳中一脸的不可思议,如果要细细追究的话,里面静还隐隐的藏有一点欣喜,封喻川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位柳父子知道自己虽然不是封慎但却是封喻川的话,估计刚才那一抹恨意会再一次露出来的。 他苦笑了一声,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要如何才能能消除柳中心里的恨意,但这几乎是一件顶难的事情。 林归晚见封喻川只说了一句话之后百年仿佛走神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了,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再一次伸手把刘老伯等人扶了起来,继而便压低了声音道:“确实是骗他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们既然敢骗,便有本事能够以假乱真,保管以后不会给那么带来麻烦。”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刘婆婆立马便嚷嚷出声,又道:“我们感激你们两个还来不及的,怎么能说麻烦这种话。”周围立时便又响起了一阵附和。 林归晚无奈一笑,不愿意再听这些感激涕零的话,虽然她知道面前的这些是当真感激她,但她还是觉得这些话听多了心里难受,因而便道:“好了好了刘婆婆,我肚子饿了,你昨儿个不是说要让刘大嫂给我做几样好吃的吗?请问我还要多久才能够吃到?” 刘婆婆立时便眉开眼笑起来,一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应道:“马上马上,再小等一会儿啊。”一边又对着刘大嫂招呼了一声:“老大家的,快,我们给晚晚准备些好吃的去。”林归晚听不得刘家一家人做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的叫她,因此便直接告诉他们叫自己的小名‘晚晚’便可以,封喻川还因此吃了好大的醋。 刘婆婆带着刘大嫂和刘二娘去往厨房,封喻川站着和其余人说了一会儿的话,便被林归晚拽了拽袖口,然后一言不发的带回到卧房里的。 一把卧房的门关上,林归晚脸上便失去了那种堪称贤妻良母的表情,高高的坐在桌旁,翘起了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封喻川,颇有一副要是不从实招来便动用家法的姿态。 封喻川轻轻的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上前便一把把林归晚抱了起来往不远处的床上走去,浅笑着道:“不就是撒了个小谎而已,还不是对你撒的,何必要露出这样一幅脸色对我。” 顿了顿,他又道:“还是你觉得要完成一下昨晚或者早上未完成的事,所以特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要我来哄你?”他一边把她放在床上坐好一边道:“要是当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又道:“乖一点,在椅子上坐着不舒服不够暖和,以后可要在床上坐着比较好,还能盖被子呢?” 林归晚不由自主的被他逗笑,伸手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颊,笑眯眯的道:“那我们说好了,以后在床上,就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什么其余的事情都不能够发生,听明白了吗?”话音一落,她还轻轻的揪了揪他的耳朵。 封喻川笑着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压低了声音道:“那可不行,我们的孩子还在等着我们呢?要是光盖着棉被纯聊天,那可是会对不住他的。” “就会乱说话!”林归晚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但自己的脸颊却是立马便烧红了起来,她无法,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快点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冒充封慎?”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也不去揭穿她生硬的转移话题,脱掉了鞋子挤在了她的身边,同盖一张被子取暖,继而便温声开口:“冒充封慎是有理由的,封慎和封念谨不对付,现在封念谨被封了太子,他心里不痛快,借着微服私访的名头出来散心了,也以此不去参加封念谨的大婚,估计过不多时便会路过这个小村了。” 林归晚仰头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道:“封慎微服私访,但既然要路过这个小村的话,你现在冒充他不是更危险吗?” “你怎么就只记得了封慎微服私访以及要来到这里这两句话?”他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又道:“我说了,封慎和封念谨不对付,至于皇城里那位姓余的礼部尚书余大人,是封念谨的人。” 他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又道:“封慎这人除了花天酒地之外还是花天酒地,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送到他的面前,他连想都不会想便会接受起来,甚至还会感激涕零,大力夸奖一番冒充他的人。” 林归晚因为他的话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后总算是理出了个所以然来,眼底不由得便闪过一抹欣喜,从封喻川的怀里爬了起来,坐在床上喜滋滋的道:“你想要利用这件事,让封慎和封念谨的矛盾上升到台面上来?” 封喻川对于自己的怀抱空了一事有些不满意,但看着她喜滋滋的表情又觉得还是不要表现出来为好,因而便抬手戳了戳她的脸蛋,笑道:“没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余富和皇城里那位余大人一定关系匪浅,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张扬跋扈,利用一下余富把那位余大人拉下水,再把这等功劳叩在封慎头上,封慎好大喜功,在追查到底的同时一定还会不留余力的击打封念谨。” 第四百四十四章:手艺好 第四百四十四章:手艺好 林归晚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封喻川的目光闪亮亮的,接了他的话头道:“所以,封慎不仅仅不会追查我们是谁,还会因为我们给他送了一个功劳所以把我们摒除在外,不在查探吗?” “聪明!”封喻川身后揪了揪她的脸蛋,想了想,便道:“我倒真是给封慎送了一份大礼了,希望他以后要知恩图报才行。”顿了顿,又道:“借封慎之手来拖住封念谨,想必封念谨也便不敢对父皇出手过快了。” 林归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是又皱起了眉头,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后又道:“封念谨现在牢牢的控制住父皇,要是封慎把余富这些事情都捅了上去,但是父皇一点都不责怪封念谨,甚至还责怪成封慎呢?” “这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封喻川笑眯眯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又道:“不管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都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封慎如果当真被父皇给责备了,那他也只会打碎了牙齿和着唾沫往里吞,毕竟是他自己揽下来的事情那又否认的道理,要是否认了估计还会再被封念谨参一本,他虽然蠢,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 林归晚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得便凑近了封喻川跟前,笑着亲了他的脸蛋一口,夸大了语气道:“我怎么都没有发现过我的喻川哥哥这般的聪明呢?”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后,封喻川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林归晚,继而便道:“鸿影和云起传信过来了,皇城的那些店铺已经整理好了,琉璃阁的锦衣婆婆手也差不多要好了,鸿影说锦衣婆婆已经要开始动手制衣了。” “真的吗?”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连忙把信接过去展开,一目十行的的看完后脸上带着浓烈的欣喜,道:“云起说鬼屋已经在修建中了,还有鸿影也说琉璃阁内摆放面膜的格子已经全部收拾出来了,真快啊,你说我应不应该给他们回一封信,交代一下鬼屋的修建还有其他的一切事情?” 她开心封喻川便也跟着开心,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便也笑了起来,抬手屈指刮了刮她的脸蛋,继而道:“你想写什么便写是,写剁手都行,我让人给你快马加鞭的送回去。”顿了顿,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皱着眉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送封信而已还要条件?林归晚挑了挑眉头,有些好笑的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封喻川凑近她的跟前,笑着亲了亲她的唇角,继而道:“收信的人只能是鸿影,云起的那一封要我来写才行,你可不能和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林归晚一怔,半响后却又不由自主的笑亮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倒在了他的胸口,极其无奈的道:“你怎么这么爱喝醋,左右也不过一封信而已……”话音还没落她的嘴便被男人用手捂住了,继而封喻川便在她的耳边道:“我说不行那便是不行。” 他的语气虽然霸道但内里却掩藏着浓浓的喜意,林归晚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为他这一句话而不由自主的浮动了起来,她笑了笑没有答话,舒适而温柔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一切显得静谧而又美好。 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今天林归晚倒是起得早,在厨房帮着忙活早餐,但她没有做过饭,所以就只能在旁边充当指导人员,刘大嫂是一个一点既透的人,她想要吃蛋卷,蛋卷虽然容易做,不过在古代鸡蛋的很珍贵的东西,可没有人把好几颗鸡蛋砸碎了搅和在一起,况且鸡蛋里面还要包裹剁碎了的肉沫,所以起初听到林归晚这个想法时刘大嫂是惊奇的。 不过惊奇归惊奇,刘大嫂感激林归晚,不管她想要吃什么都给做,因此一炷香时间后,香气满满却一个个被煎得金黄的蛋卷便新鲜出炉了 林归晚许久没有迟到这种东西,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蛋卷还没有被端到外面的餐桌里去,她便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送进自己的嘴里,急切的咬了一口。 刘大嫂的手艺好像不管是做什么东西都能够做到让人食欲大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样东西却突然叫林归晚尝出了家乡的味道,她眼底有怀念之色一闪而过,不言不语的把一整个蛋卷都吃了下去。 刘大嫂见她半句话也不说不由得便有些紧张,等她吃完了之后再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还合胃口吗?要不要重新做?” 当然不用重新做,不过再多做一些倒是可以。林归晚想着想着便又笑了起来,总之已经回不去现代,回不去家乡了,想那么多作甚,思及此,她便对着刘大嫂道:“太好吃了,刘大嫂,你可要多做几个才行,要不然等一会儿可就不够分了。” 刘大嫂脸上闪过一抹欣喜,连连应了两声后便又开始动起手来,一边动手一边道:“喜欢你就多吃点,不够了我就再做,保管要让你吃了还想吃。” 林归晚觉得刘大嫂这句话有在酒楼里拉客吃饭的潜质,不由得便又随手夹了一个蛋卷,一边慢悠悠的吃一边对着刘大嫂道:“大嫂,你有没有想过开一家小酒楼用你这个手艺活挣钱啊,或者是去大酒楼里当厨师也好的,你这样的手艺要是不拿出来,可就当真是浪费了。” 刘大嫂听此不由得笑了两声,一边手脚麻利的打鸡蛋,一边道:“哪里有钱开酒楼啊,大勇每天在地里头忙活来忙活去的也就只争那一丁点,家里要吃要喝,有时候要是老人家生个小病什么的,请大夫还要钱,更何况,生儿上学堂也要钱,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开一间小店,但实在是没有这个本钱。” 顿了顿,刘大嫂又道:“至于去酒楼当厨师,哎哟晚晚你可当真是在说笑,那有女人去人家酒楼里帮佣的啊,说出去了平白叫人笑话。” 林归晚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虽然刘大嫂的话她说了不太愿意接受,但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在古代就是这样的,哪里有女子能够出去抛头露面,就连她自己要开一两间小店,那都是要女扮男装,思及此,她便不由得又是一叹。 叹气过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突然一亮,立马转头对身边的人道:“刘大嫂,我给你和刘大哥出钱,你们开一家酒楼吧。” 第四百四十五章:聘请 第四百四十五章:聘请 她话音刚刚落下,便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委实是可行的,多好啊,她出钱个刘大嫂和刘大哥,这样如果酒楼做起来了,那刘家一家便也跟着富裕起来了,以后也不会再被欺负,这样她也能够放心,简直是一石多鸟的打算。 只是林归晚觉得好不代表刘大嫂觉得好,她被林归晚一席话吓得拿着筷子的手都不稳了,一开口便道:“使不得啊使不得,晚晚,你们已经帮我们够多的了,我们可不能再要你的钱开酒楼,这,这都算是什么事阿!” 林归晚知道刘大嫂不可能会答应自己这个提议,因此便想出了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她笑眯眯的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继而便转头对着刘大嫂道:“酒楼还是我来开,但我聘请你们做我的员工和掌柜,可以吗?” ‘聘请’?刘大嫂想不出来这个‘聘请’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便皱着眉头问了出来,林归晚想了想便道:“意思就是我给你们钱你们替我办事,我们规定一个时间,签字画押,比如三年或者五年,时间到了你们就是自由的,想离开也可以,想继续留下我们就继续规定时间,这样对彼此都很公平。” 生活在古代的人从来没有经历过何为公平,就算是每一家酒楼里的掌柜那也大多都是开酒楼的人较为信任的心腹下属,比如鸿影帮着封喻川管理一切的店铺,而那些小二则都是买来的长工,是要签长期的卖身契的,可不能说走就走,以内在听到林归晚这依稀话是,刘大嫂整双眼睛都瞪得溜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归晚眨巴了两下眼睛,面色真诚的看着面前的人,想了想,又道:“啊,还有一个意思,便是如果你在外面签字画押的期限内想走的话,也是可以的,只需要和我说一声,然后些一份文书说明原因,那我便会通过审核继而放你离开,还会给你补贴,补贴包括金钱或者是其他物质上的需要。” 刘大嫂被惊讶到完全不知道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鸡蛋液的碗,怔怔然的站在哪里,半响回不过神来,林归晚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由得便微微皱眉,想了想,便猛的凑到了刘大嫂跟前,笑眯眯的道:“大嫂,你抽个时间和刘大哥商量一下吧,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到时候我们白纸黑字的签字画押,谁也抵赖不了。” 说罢她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知道刘大嫂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样现代化的工作方式,便给刘大嫂空出了一点思考的空间,继而便伸手把那盘蛋卷拿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着外面招呼:“新鲜的蛋卷出炉了呀,大家快来吃啊。” 林归晚离开后,刘大嫂总算是记起了自己手上还端着个大碗,不由得便重新拿起筷子,一边搅和一边回想着砍柴林归晚说的话。 不得不说,那些话的确让她心动,但她说到底也只是个妇人,这样大的事情还是等一会儿告诉自家的男人,让大勇来决定比较好。 早餐吃完后,封喻川竟是带着所有人在院子俩晒太阳,柳中原本是要去书院教书的,但他却把柳中给拦住,眼带神秘的说了一句:“别去了,留着吧,有好戏可以看。” 柳中被他眼底的笑意勾出了一点兴致,竟当真留了下来,甚至还搬来了一个小炉子在旁边烹茶,看起来很是惬意。 封喻川便一边帮着煮茶一边和柳中聊起话俩,从家国天下聊到江山社稷,没有想到,柳中一介书生,竟是丝毫也不惧怕皇家权势,对于皇帝所做的那些事,该批评的批评,该指正的指正,封喻川听了一圈,发现连句赞赏也没有,不由得便又在心里暗暗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有个时间一定要好好的把柳中密探一番,也好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究竟是真还是假。 院子的一侧阿若和刘生玩闹的哈哈大笑,林归晚带着司葵启月还有刘家的一众女人围在一处讲一讲八卦趣闻,刘老伯和刘大勇则是围在封喻川和柳中的身边听他们讲那些虽然听不懂但一听就觉得很高大上的话。 余富刚刚踏进打开着的院门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和乐融融的样子,不由得便怒从兴起,再看到林归晚笑意盎然的脸时,心底里那股邪念又冒了出来,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夺回去养在自己的院子里,正当她控制不住自己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管家突然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他一怔,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刚刚好看到管家欲言又止的脸,不由得便是一阵恨意涌了上来,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总算是平息了自己的欲念。 他把自己的满腔的心思吞回了肚子里,想到了自家父亲的谆谆教导,还有那句‘最近二王爷确实是微服私访了’,不由得便觉得自己咬碎了牙齿也不能够再发出一点脾气来。 余富努力在脸上勾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对着院子里那些自说自话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人挥了挥手,把声音放大了道:“二王爷,我来给您赔罪来了。” 他那样的身躯矗立在院门口自然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刘老伯和刘大勇第一时间想要起身却被封喻川给按住了身形让他们坐着不要动,刘大嫂紧张害怕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也被林归晚安抚的拍了拍手背,从而冷静下来,因而便没有人理会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余富,当余富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也依旧没有人理会。 他再一次咬牙,在心里万般警告自己坐在那张小破木凳子上的人是二王爷封慎,自己绝对不能够得罪,便只有又颠颠的颤着大肚子小跑着到封喻川的身边,舔着脸道:“二王爷,您兴致真高,还在这里自己煮茶喝,您要是想喝茶的话吩咐一句不就得了,我把镇上最好的茶叶给你送过来,再给您指两个美丽的丫头帮您烹茶。” 人都走到自己跟前了便不能不再理会了,封喻川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抹不屑,半响后,才幽幽的开了口:“原来是你啊,怎么?是来赔礼道歉的?” 他这话说的直接,但认定了他是封慎的余富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头点头哈腰,连忙应道:“是,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瞧不出来您老身份尊贵,几天特意待了里屋来赔礼道歉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赔礼道歉 第四百四十六章:赔礼道歉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继而便道:“站着等吧,没看本王正在喝茶吗?没有眼力见儿的东西。” 林归晚听到他做作的模仿,不由得想笑,拼尽全力才忍了下来,但当听到余富极力忍受着愤怒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知道了,二王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一侧司葵的胳膊,把脑袋枕在了司葵多久肩膀上,无声的笑了出来。 司葵抽了抽嘴角,没有办法,自家的夫人和主子,就算是跪着也要宠下去。 余富便在一旁站着,封喻川和柳中继续品茗聊天在,只是这次的话题多数都是那里的风土人情以及那个地方出美人,柳中仿佛知道封喻川是在往封慎的形象上靠拢,竟是一直都在帮忙让封喻川看起来像那个光鲜亮丽,万花丛中过的二王爷封慎。 封喻川心里有数便也跟着附和着说话,两个人正正聊到江南的美女多情又妩媚的时候,林归晚和刘二娘不由自主的同时咳嗽了两声,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名为‘糟糕’的情绪。 封喻川无法,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对着余富道:“你是来赔礼道歉的,那你的礼呢?还不拿进来叫本王瞧一瞧?” 余富虽然站得腰酸背痛,但听他们说话却又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比如那边疆的女郎,那沙漠婀娜多姿的女子,已经刚才说到一半的江南美女,余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不无可惜的道:“王爷怎的不说下去了?江南的美女多情妩媚,然后呢?” 封喻川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真的很没有眼力见的胖男人,一点都不敢转头看自家媳妇的脸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压低了声音怒喝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向本王发问!是不想活了吗?” 他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怒喝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余富被这股子气势震惊到,竟是不由自主的便跪了下去,口中一直嚷嚷着:“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封喻川哼了一声,继而便伸手展开折扇一边慢慢的摇着一边道:“还不快回答本王的问题!” 余富现在是一看到这把折扇便莫名的心慌慌,他悄咪咪的后退了两步,继而才想起刚才封喻川的问题,因而便道:“礼自然是早早就备好的,只是路途遥远便还没有抬过来……” 封喻川眯缝着眼睛看了过去,他缩了缩脖子又忙不迭的道:“家父说了,这小村简陋,所以让我来恭请二王爷到小人家中居住,小人家中虽然也简陋,但好歹算的上是素雅,比起这刘家的小院,应当是别有一番雅致的。” 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些厚礼,家父已经尽数摆放在给王爷您安排的房间里了,王爷您一进去便能够看到,虽然都是些小玩意,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够让王爷您的心情好一些的。” 封喻川定定的看着他,仿佛对他这番话又在不太理解的内弱,过了好一会儿后,嘴角竟是轻轻的扯出了一抹笑来,折扇在他手中幽幽的放出冷风,他低头看了余富一眼,继而便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这些话,都是你口中那个‘家父’教给你的吧?你一字不落的全背下来了?” 余富身体猛的遗产,脸上的冷汗直直的便流了下来,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些话的确是他的父亲教给他的,他的父亲不仅仅教了他这些话,还,还…… 他全身上下的颤抖没有躲过封喻川的眼睛,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低低的开口道:“你父亲当真有本事,不仅仅敢怀疑本王的身份还敢想着把本王拘禁在你家!当真是狗胆包天!”话音一落,他手中的那把折扇便猛的被他拍在了桌子上,扇子没有出事,反倒是放在桌上的杯子被震碎了。 余富紧张到眼泪差一点便流下来了,连忙一边磕头一边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家父当真是想要请您到家中一住,全然没有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啊。” 怎么可能没有,就凭余富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以及眼底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屑和得意之色,便能够判定,这个余富的父亲虽然肯定了封慎的到来却不相信封慎会到这样一个小农村里来,所以特意想要把他请回去试探究竟。 封喻川冷笑了一声,从自己的袖摆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砸在了余富的身上,神情阴鸷的道:“拿回去好好的让你的父亲瞧一瞧,赶明儿让他跪着来和本王道歉,本王便既往不咎,要不然……” 他突然间冷下了眉眼,微微的俯身伸手抓起了余富的衣领子,眼底的神色莫名的带着一股弑杀之气,嘴角勾出来的笑容很是诡异,他低低的道:“要不然,你们余家一家,都得死。” ‘死’字仿佛一个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了余富的身上,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王爷,而是来自地狱里的阎罗王,纯粹就是来索他的命的。 他紧张又着急的咽了咽口水,想要推开封喻川的手又不敢有所动作,最后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封喻川眼底的弑杀之意逐渐淡去,大手猛的一挥,便把余富掀翻在地,继而便又转头看着自己碎裂的茶杯,抬手招来了启月换杯子,启月这个时候只好收起自己的佩剑,陪着演一个小丫头。 余富看着封喻川不动声色的脸,突然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连忙伸手抓过地上那块玉佩,一句话饿不敢说,连跑带爬的走了。 等余富离开之后,众人奇异的目光才看向了封喻川,封喻川挑眉一笑,道:“不要那么惊讶,人在江湖走,哪里不能有一些东西防身?咳咳……”他咳了两声后竟是有些尴尬的道:“那块玉佩上刻了一条龙,当今天下也就只有皇家的人可以在玉佩上面刻龙,余富他那个所谓的父亲会被吓死的。” 柳中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的大笑了两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封喻川,道:“喻公子当真是成大事的人,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刻龙的玉佩,说拿就拿,当真叫做小弟的自愧不如。” 封喻川一边在心里感慨这下和柳中结怨深了,一边又忙不迭的应道:“过奖过奖。” 第四百四十七章:玉佩 第四百四十七章:玉佩 林归晚在一侧冷笑了一声,把手握拳放在嘴边又低低的咳了两声,封喻川浑身一震,对着面前的柳中露出了一个求救的神色,柳中急急忙忙的低头饮茶,开什么玩笑话,他现在哪里有胆子帮封喻川脱离魔掌,他自家也是有一个母老虎在恶狠狠的看着他的啊。 封喻川得不到救援,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给了柳中一个‘见色忘义’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站起身来,肚子林归晚笑了一笑,然后乖乖的跟着林归晚进了卧房。 柳中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被指甲的媳妇揪起耳朵也带回卧房里了,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只剩下其余人哄堂大笑的声音。 封喻川一进到卧房里便咳了两声,然后甩了甩自己的袖口,面容严肃的对着林归晚道:“你怎么能就这样把我拉进来?外面那么多人看着,我面子何在?” 林归晚坐在桌边,抬手撑在桌子上,斜斜的靠坐着,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的道:“边疆的女郎?沙漠的女子?江南的美女?王爷见多识广,妾身也想要知晓这些广大的见闻,要不,王爷同我讲一讲?” 封喻川呵呵的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后准备凑上前两步亲一亲自己的媳妇,但却被林归晚伸出手来止住了,他一下便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来,道:“你知道的,我是为了往封慎的性格上靠拢才那般说话的,你如何能够怪罪于我?” “封慎知道什么是边疆的女郎和江南的美女?你说的那般绘声绘色,是他同你讲过还是你自己亲自去见识过?”林归晚眼底带着一抹笑意,面上却是一派冷淡,挑了挑眉头细细的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 封喻川急急忙忙的辩解:“当然是封慎同我讲的,我只是原话搬了过来而已,怎么能说是我自己亲自去见识过。”话音一落,他便趁机把面前的人给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继而又道:“如何?这样你信吗?” 林归晚被他突然的袭击也不躲开,只懒洋洋的靠在了他的怀中,笑着靠在了他的胸口,轻轻的揪了他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缓缓的勾在指尖缠绕,道:“信与不信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 想了想,她又转头道:“对了,你刚才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那明明是你自己的玉佩,皇子都有的,你当年被处死的时候,皇帝也没有收回来。” “你怎么说个‘死’字说的这般容易,一点也不心疼我。”说罢她又亲了亲怀中人的额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够,所以便再亲了一些她的唇角,继而便再道:“没收回来便可以继续用下去,左右也是一个象征身份的物件,每位皇子的玉佩都是一样的,那来糊弄人正好。” 这话说的又道理,林归晚被他亲得有些烦了,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唇角,侧过头躲了躲,想了想,便道:“要是被封慎知道了怎么办?还有封念谨,这块玉佩一出世,如果招惹了……” “我怎么会这么不知轻重?”封喻川抓住了她捂住自己的嘴的小手,既然不让他亲别的地方,那亲一亲她的手便也是好的,待面前的人差一点不满便急急忙忙的道:“儿时三王兄曾经因为无意而丢失过一块雕龙玉佩,虽然后来也补了一块,但到底还是有一块流落在外,如此被人给捡着了那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原来是这样,林归晚的心这才总算是安了下来,用了点力气把戒指的手抽了回来,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道:“我乏了要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吧。” 封喻川在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想要伸手去抓他,但林归晚却猛的转了个身,笑眯眯的对着他道:“我这气儿还未消呢,赶紧的出门,要不然今晚你便睡书房吧。” 两害相权取其轻,封喻川暗自感叹了一声,心想现在出门总好过今晚要睡书房,因此只能在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后,便委屈巴巴的出了门,林归晚眼底的笑意更甚,不仅仅在他出门后上前两步把门被牢牢的关紧,还笑眯眯的爬上床去吁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进入睡眠之中。 封喻川一边无奈的叹气出门,一边默默的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才能够讨得自家媳妇的欢心,哪里知道才刚刚抬眼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同样被赶出卧房的柳中,两个人的眼底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封喻川心想现在没事也是没事,何不就同柳中讲一讲那些前程往事,保不齐还能够得到以下他们柳家人的谅解呢?思及此,他便迈步往柳中的方向走去,开口便道:“柳兄如果无事的话,不妨和在下出去喝一壶酒如何?” 柳中胸中也是烦闷,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道:“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走吧,村口有一家酒馆,酿的酒虽然不算是顶好的,但还是可以一块儿饮一饮的。” 柳中豪爽,封喻川自然也不遑多让,两个人便携伴往院外走去。 与此同时,余富那豪华到极致的屋子里,他正战战兢兢的坐在自己父亲的对面,余富的父亲叫余庭,也是肥头大耳的模样,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余富那种整天笑眯眯又好色猥琐的姿态,而是满心满眼的精明打算。 他看了面前的余富一眼,在心里暗暗的感慨了一声,然后面目纠结的看着手中的玉佩,玉佩色泽饱满,上面刻着的五爪金龙活色生香,像极了一条真正的金龙冲天而起,余庭脸上的郁色更浓,半响后,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眼对着面前的余富道:“儿啊,你认识的那个人,多半当真是二王爷封慎,这五爪金龙的玉佩,可是只有皇子才能佩戴的啊。” 余富脸上满满的都是惊讶的神色,半响后,又仿佛有些接受不能一般的道:“如果他当真是王爷,那他身边的美人儿我岂不是就不能夺过来了?” “你!”余庭满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半响后突然震怒一般猛的把身边放在的茶杯砸了过去,怒吼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第四百四十八章:关起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关起来 余庭内心的怒火仿佛一下子便烧了起来,看着余富的样子简直就是恨不得把余富给掐死才行,余富是真没见过这样样子的余庭,不由得便缩了所脖子,只是到底是被捧着长大的人,犹豫挣扎了好一会儿,又是嘀嘀咕咕的道:“我,爹,爹爹,你,你是没见过哪个美人儿的模样,当真是勾了我的魂儿……” 余庭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是被这等时候还能说出这等言论的人感到无比的惊讶,这,这余富当真是被他给宠坏了啊,只是这余富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儿,但却是以为富贵人,他如何都不能不宠着啊。 想到这里,他便只能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还是得受着这个气,他甩了甩袖口便想要再教训几句,但却听到余富又小心翼翼的道:“爹,爹爹,可不可以,您可不可以和王爷交涉一番,同王爷见,让他要是玩腻了便把,便把那个美人儿赐给我?我,我不介意的。” 余庭脸上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他怔怔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呢,发现余富真的是被他给养歪了,他虽然自是个富商,但不代表不知道皇城里面那庙堂上的站队,封慎和封念谨为敌,而他们余家又是封念谨的人,要是一个不慎被封慎给抓到了把柄,那颗不是的如何是好。 余庭叹了一口气,心想余富还当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还是要好哈的惩罚一通,让余富长一点记性才成,想到这些,他便直接挥手招来了护卫和婢女,哑着声音道:“把余富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出门,就当是避风头,等封慎一行人走了再说,听到了没有!” 护卫和婢女连忙应了下来,又急急忙忙的去抓余富,余富被这一席话给震惊到,伸手便想要把身边的这些人尽数推开,张嘴就喊:“爹爹,爹爹不行啊,要是等那王爷一行人走了再放我出来,我可就见不到那美人儿了啊……” “闭嘴!”余庭面带愤恨的吼了一句,继而又对着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连忙上前几步用帕子把余富的嘴给堵住了,余富两百多斤的人,就这样被好几个人乱七八糟,七手八脚的架着走了。 余庭叹了一口气,对着管家道:“把该备的礼都尽数备好了,我们明日便到那刘家去给二王爷赔罪。”顿了顿,又道:“切记不能够提起皇城的那位余大人。” 管家连忙点头:“知道了,老爷。”余庭愁苦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自己的书房了。 另外一边,封喻川和柳中已经结伴走到了村口那唯一一处卖酒的地方,柳中显然是个熟客了,才刚刚一走进,卖酒的老板便站最吆喝了一句:“柳父子,又来了啊,这回不怕二娘再把您被抓回去?” 酒家老板转眼一瞧,看见了柳中身边跟着的封喻川,不由得笑弯了眼睛道:“哎哟原来是带着客人来了啊,那感情好在,这样二娘会同意您带着客人来我这里喝酒的,老夫我再也不必担心要被二娘给砸摊子了。” 柳中实在是尴尬,之后生硬的转移话题对着酒家老板道:“行了老板,给我来两坛花雕吧,我要你家那最烈的花雕!” “好嘞!”酒家老板喊了一声后便赶紧去搬酒了。 封喻川似笑非笑的看了柳中一眼,半响后才道:“看来二娘当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顿了顿,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又道:“怪不得会和我家那位相处得这般好。” 柳中闻言不由得便又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肩膀,然后从酒家老板的手上接过了两坛酒又付了银子,继而便对着封喻川道:“既然在下与喻兄这般投缘,那在下便带您去一个地方,那里隐蔽得很,不管是我家那位还是你家那位,保管都是发现不了的。” 封喻川很想告诉他林归晚压根就不管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醉过且也不嗜酒,但又不好拂了柳中的意,便只能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转身往不远处走去。 柳中秘密喝酒的地界是一处小山坡,山坡的正对面便是一处汪洋的池塘,池塘上栽种了莲花,现在是冬季,莲花还未开放,但这样看过去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封喻川席地而坐,资质感叹了一番柳中当真是会挑地方,在这里喝酒不单单的景色好,也不必担忧会被家里的母老虎发现了。 “‘母老虎’这个称呼可万万不能叫我家二娘听见,要不然我这手臂可又得淤青一片了。”说罢,柳中还感慨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封喻川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家的归晚是当真好,除了让自己睡书房之外可是从来都没有体罚过他的,希望林归晚和刘二娘相处之后不会被刘二娘给带坏,他正想到这里,便听到柳中又道:“二娘性子活泼又热络,人也是个急性子,大嫂原本是个温和又温柔的女子,和二娘相处久了,倒是学会了她御夫的那一套,有时候大哥手上的淤青比我还要严重得多呢。” 封喻川脸色一僵,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还是要赶紧的带着归晚离开为好,不然要是真的被刘二娘给带坏里那可便不行了。 柳中似乎没有发现他的神色,又说了两句刘二娘的好话,只是好话说着说着难免又要说成坏的,但即便是坏的,封喻川也是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来他对刘二娘的爱意和宠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封喻川突然道:“柳兄,你是如何会娶刘二娘为妻的?”顿了顿,他又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莫不成是青梅竹马长大后在一起的?” 柳中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封喻川在给他下套,听了这话后便道:“我不是自小在这里长大的,我少时家里头出了一点事,便跟着父亲和母亲来到住小村庄了,在这村庄一住便是好多年,以前我们刚来的时候没有屋子,刘家人心好,便帮我们租了家屋子在刘家隔壁…….”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深,又道:“我爹在这村子里当了教书先生,二娘她也喜书,喜爱写字,便经常过来听爹爹讲学,一来二往,我们便也相熟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不是死了吗 第四百四十九章:不是死了吗 相熟着相熟着便有感情了,有了感情便也在一起了,封喻川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心想不知道自己想要让柳中重新踏入仕途之路他会不会愿意,但尽管是不愿意那他也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便道:“柳兄为何会到这小村子里来?”顿了顿,他又问道:“举家搬迁,阁下的父亲可是柳仕行?” ‘柳仕行’三个字一出,空气仿佛都静谧了起来,连带着那原本绿意盎然且碧波荡漾的湖水也跟着僻静和幽深起来,封喻川自动自己这句话一说出来,按照柳中那灵活的脑子定当能够猜出他的身份不简单,但却不见得能够猜出他是皇家人在,只是尽管猜不出他是皇家人,恐怕柳中对他也是会开始防范于未然了。 他叹了一口气,静静的等着柳中的回答,过了不知道多久,柳中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声音带着一抹低沉和暗哑:“‘柳仕行’是谁?我不认识?” 封喻川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句话,他还以为柳中多半是会质问他一番的,但没有想到竟是会是这样一句否定的话,他眉心一皱,转头便看了过去,柳中的神情有些阴郁,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封喻川在心底暗叹一声,抬手抓起了酒坛子猛的灌了一口后便道:“皇家对不起柳家,柳大人改名换姓也是应该的。” 昔年柳氏一族忠君爱国,为了皇家和百姓殚精竭虑,没想到遭遇小人陷害,柳氏一族三代忠良,到了柳仕行这一代却被流放偏远之地,好在柳家一家贤臣的名头是传播千里的,皇帝总归也怕做得太过了,因此便只是斩杀了柳家的太爷,把柳仕行和他的妻儿贬官流放,没有剥夺其他的东西。 柳家一家应当是存了些家底,不仅仅没有去到偏远的边疆之地,还举家到了这富足和乐的小村庄,过去不问世事的生活来,没有人再入仕途当官。 封喻川在心里仔细一想便明白了个大概来,不由得便又是一阵唏嘘。 至于柳中,在封喻川方才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便不仅仅是僵硬那般的简单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刚才封喻川口中说出的那句话。 柳家出事的时候他虽然小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老太爷被斩首示众的时候他就站在下面看着,看着那鲜红的血浸染了整片土地,看着他敬爱的爷爷身首分离,死不瞑目,他内心翻涌而上的是无尽的恨意,但是再恨又能够怎么样? 他没有办法和皇家对抗,所以只能把满心的怒意和恨意都忍了下来,跟着父亲母亲远走他乡,原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但没有想到竟还有人能够来破坏他这种静谧又安稳的胜过。 柳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封喻川,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你到底是谁?”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眼底有着一抹惋惜,嘴上却是很欠打的道:“你猜猜看?” 柳中倒是没有感到愤怒,而是认真的思考起来,好半响后他才道:“你不是皇家的人,我猜不出来你是谁。”顿了顿,他又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皇城的人?” 他没有发脾气封喻川倒是有些意外,但对于他的话更甚意外,他觉得按照基本的情况下,柳中应该会把他猜做是封慎才对,再不济也会猜成另外的皇子,毕竟只有皇子才会那么了解皇子。 他不由得便转头看向柳中,不无意外的道:“你晚上以为我不是皇家人?”顿了顿,他又问道:“皇城的话,你又以为我是那一家的?” 柳中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抬手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酒,似乎是要借此来缓解郁闷的心情,继而便道:“你扮演封慎虽然扮演得很想,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一点都不像的,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封慎。” 儿时那个老不死的皇帝险些把他指做封慎的伴读,所以他见过封慎一面,那样只会沉浸于风花雪月里的封慎如何能够让他忠心耿耿的对待? 他不由得便又嗤笑了一声然后道:“至于其他的皇子我虽然没有见过但也是听说过的,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你不是那样的人……”顿了顿,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道:“不过倒是有另外一个皇子和你挺像的,只是他死了,所以你不可能是他。” 封喻川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来,想了想,便道:“你说的那位皇子,是不是封喻川?” 柳中眉头一皱,转过头看过去,心想这一位莫不是还和那个封喻川有所关联?还不待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便听得面前的人笑了一声后道:“正好,我就是封喻川。” 不远处突然有几只小鸟叫了一声后冲天而起,惊起了静谧的空气,但柳中却仿佛没有被惊醒一般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一会儿后,竟是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然后道:“不,不可能。” 顿了顿,他又道:“封喻川不是死了吗?你,你怎么可能是封喻川?”他突然猛的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紧张兮兮的看着面前的人,又道:“你如果是封喻川的话?难不成你是,是鬼?” 他的反应太过惊奇,封喻川觉得有些好玩,便扯开嘴角笑了起来,想了想便道:“不是鬼,但我确实是封喻川。” 柳中面色不虞的看着他,半响后才道:“怎么回事?”顿了顿,他又道:“封喻川不是被皇帝给赐死了吗?你怎么可能会是他?难不成……” 他又不笨,脑子一转便猜出了前因后果,皇帝疑心病比任何人都重,有朝一日会疑心到他自己的皇子上面去倒也不奇怪,但没有想到封喻川竟然还能够活下来,倒还真是一件趣事,怪不得会有那块五爪金龙的玉佩,怪不得会比平常人都要了解封慎。 只是……他竟然是封喻川那便是自己的仇人,既然是自己的仇人那便永远都不可能交好,这些天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知己好友,没有想到,这样的知己好友竟然是杀害柳家一家的人的儿子。 他嘴角骤然间勾出了一抹冷笑,想了想,便道:“贤王爷,如此这般的话,那还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第四百五十章:谋士 第四百五十章:谋士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会离开的。”顿了顿,又道:“但不是现在。”他转头看着柳中,顿了顿,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柳中嗤笑了一声后才不屑的开口道:“贤王爷虽然自古以来担着贤明的名声,但既然是被皇帝所害,那心里头自然不够舒爽。”他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继而又看了封喻川一眼,这才接着道:“你想要夺皇位?所以便想要我做你的谋士吗?”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半响后又觉得不逃可能,但还是点头应道:“不错,是想要你当我的谋士。”话音一落,他眼底又露出了一抹无奈和感慨,又道:“只不过,你应当是不会愿意的。” “知道便好。”刘振眼底的神色恢复淡然,他其实是生气的,生气到恨不得把封喻川该杀了,但这份生气却很快便转瞬即逝,他明白,封喻川也是被那个皇帝害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两个其实也差不多,就是皇子那又如何,皇帝不喜欢还是得死。 更何况,封喻川才刚刚帮了他们刘家,他不能忘恩负义,思及此,他便又抓只酒壶只来往自己口中灌了好几口,等直接和了小半壶之后才哑着声音道:“柳家的事是你父皇做出来的事,我不怪罪你,与你无关。” 顿了顿,他又道:“但我柳家再也不可能为皇家做事了,喻公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封喻川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答案,虽然不意外,但说到底还是有些失落,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半响后,才开口道:“我不愿意强人所难,但柳兄,我是当真爱惜你的才华,不愿你把自己的一身本事浪费在这小村庄内。” “喻公子多虑了。”柳中淡淡的开了口,继而又把那半壶酒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下去,然后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沾满酒渍的嘴角,这才接着道:“在下的才华也只够在这小村庄里教一辈子的书而已,任何的仕途抱负都不是我应该想的。” 柳中这句话说的竟是有些惋惜,虽然惋惜的情绪只有一点点,但封喻川一直都在关注着他,自然是注意到了,眼底不由得迅速的闪过一道光亮,看来柳中的心思并不只是一味的想要留在着小村庄内。 他吁出一口浊气,觉得事情倒是能够顺利的办下来,只是未免要多费一些心思,不过现在也急不得毕竟才刚刚和柳中说明自己的身份,他把酒壶里的酒也尽数饮完,继而才对柳中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顿了顿,他又道:“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柳中把酒坛子往不远处那颗参天大树下一塞,继而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杂草,然后道:“先散个步吧,好歹也要散一散身上的酒气。” 封喻川脸上的神色极其的纠结,半响后却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柳中竟然是这么一个妻管严,倒还当真是有趣。 两个人这个步没有散多久,冬天的风大,身上的酒气一吹便都散了,因而两个人便晃晃悠悠的回了刘家,刘家的院门敢打开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相谈甚欢的刘二娘和林归晚。 看到一同踏进院中的两个人,林归晚挑了挑眉头,和刘二娘对视了一眼后便道:“去哪儿了?”她语气不咸不淡的,但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意味,封喻川一惊,脑海里瞬间回想起刚才柳中同他说过的话,不由得在心里千盼万盼希望自己的媳妇不要学到刘二娘那‘母老虎’一般的姿态。 思及此,他便连忙迈步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拉起了林归晚,笑眯眯的道:“走吧,我有些话同你讲,我们回屋子里说。” 封喻川一靠近,林归晚的眉头便浅浅皱起,只因她的鼻尖闻到了一丝酒味,她是学医的,自然对于气味的分辨极其的熟悉,这酒味分明便是从面前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倒还真是有点意思,难不成两个人结伴喝酒去了? 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不远处的柳中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由得便眉头越皱越深,偏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半响后突然笑了起来,转头对着刘二娘道:“二娘,我家这位他喝了酒,我就不陪你坐着了啊,带他回去慢慢聊。” 刘二娘脸上一惊,却又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点头应了下来,林归晚便带着封喻川回房,等把房门堪堪阖上的时候,便听得院子里传来刘二娘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你自己喝酒就罢了,你还敢带着别人去喝!” 林归晚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道:“你瞧瞧二娘,想不想河东狮吼,她刚才可是教了我许多御夫的方法呢。”顿了顿,又斜斜的看了封喻川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在你身上试验一番才好?” “哎哟这可别。”封喻川连忙一把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继而才道:“刘二娘的那些个东西是他们夫妻两之间的情趣,你我去凑什么热闹……”话音还未落,他便伸手在她的腰间揉了一下,又道:“你和我之间,自然有我们自己的情趣。” “滚蛋!”林归晚一下便拍开了他的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倒还真是同意了他的说法:“不过你这话也说的不错,柳中想必是爱极了二娘的,在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河东狮和妻管严,只不过是男人愿不愿意听着和顺着罢了,这都是爱。” 封喻川趁机又亲了她一下,然后道:“你说的没错这都是爱,所以你要是真变成了母老虎那我也是甘愿受着的。” 她一下子便笑了开来,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笑着道了一声:“贫嘴。”继而又想到了门口处的柳中,便道:“你当真和柳中去喝酒了?”顿了顿,又道:“你还未告诉我柳中的事情呢?我总觉得你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莫不是骨子里其实是个断袖。 她细细的打量的面前的男人,封喻川一看便知道她脑海里一定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不由得便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道:“乱想些什么呢,柳中他……” 他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把柳家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失望 第四百五十一章:失望 林归晚听完后便皱起了眉头,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忍和难过,是为了柳家那个老太爷而难过,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声音才低低的响了起来:“皇帝…….父皇他为什么疑心病那般重呢?”难道自古以来帝王家都是这样的吗?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伸手把她抱了起来继而往一侧的软塌上走去,待把人放好好,才又从旁边端来了一壶清茶,给她倒了一杯放在手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解酒,继而才道:“父皇疑心病是重,他……” 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又低低的道:“当年柳中的父亲是太傅,柳中的爷爷柳老太爷是先帝的宠臣,父皇疑心柳家一家有谋逆之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样也能够情有可原?林归晚突然皱起眉头来,面带不解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那你呢?”他仰起头来回看过去,两个人久久的对视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又道:“如果你当了帝王,那你的疑心病也会和你父皇一样吗?” 她眼底蓦得闪过一抹嘲讽,封喻川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想要开口说个‘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字却一直死死的卡在他的喉咙口,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半响后,他艰涩的低下了脑袋,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一般的渊源,他低低的道:“兴许吧。”这是每一个帝王的通病,只有有人功高盖主,或者是在民间的威望大于帝王,那那个人便又谋权篡位的嫌疑。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她没有办法去想象他喜欢的人,爱的人,将来也会因为疑心而去残害忠良,忠良之所以称之为忠良,便是一心一意为了皇家,为了子民而努力奋斗着,从来没有贪赃枉法,但即便这样还要被陷害,被污蔑,最终被处死。 她突然很想说‘怪不得柳中会不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帮你做事’,但她又知道无论如何这句话她终是说不出来的,最终只能死死的哽在喉咙口里,噎得她自己难受。 她不解,难过和失望的表情尽数落尽了封喻川的眼睛里,他低低的谓叹了一声,然后轻轻的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所以你才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啊。” 林归晚一怔,不太能够理解陪在他身边和不残害忠良之间有什么关联,她想要抬起头来看他,却被他死死的搂住不得动弹,过了一会儿后,便又听得他道:“归晚,你知道吗?我是个冲动的人……”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处勾出了一抹笑意,眼底也流露出温情,低低的道:“但是每一次在我即将下定决心的时候只要你在旁边稍微说那么两句话,我就会推翻一切从头来过,我会仔细斟酌后才重新下定决心。” 他终于原一松开揽着她的手,眼睛发亮的看着面前的人,眼底笑意浓得快要溢出来,声音恳切又带着浓烈的爱意:“所以归晚,你要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不管我有没有当皇帝,不管我将来会怎么样……” 他抬手抹上林归晚额角的发丝,帮她把垂下来的那一丝一缕尽数拔到耳后,动作轻柔又抚慰,低低的道:“你都要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管着我,这样我才不会犯错。” 竟是要那这件事来压住自己吗?林归晚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 封喻川其实是有一点压迫性的说这些话的,他虽然和林归晚相处得很好,两个人看起来一日比一日要恩爱,但是他却总觉得面前的人离她很远,远的有些遥不可及,有时候看着她虽然在自己的怀里,但又好像触摸不到一般让人心痛难耐。 但是现在,面前这个人好像又远了,她明明是笑着的,眼底也带着一抹纵容和无奈,但是却缥缈到好像下一瞬间便会消失个干干净净,他心里的灼热仿佛缓缓被一桶冷水给浇灭,再缓缓的结成了冰,正在幽幽的冒着寒气。 他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浓,半响后,缓缓的松开了搂着她腰际的手,嘴角勉强的勾出了一抹笑来,只是笑容难免大字苦涩,他低低的道:“罢了,我也不为难你。”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压抑,半响后又仿佛预料到了什么,想要伸手去拉一拉面前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手却总是伸不出去。 封喻川眼底的失望越来越重,重到连想要掩盖都掩盖不了,他再次勉强的笑了一笑,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便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低低的道:“我去厨房看看刘大嫂煮了些什么,过一会儿再来叫你。” 林归晚没有应答,她想要说话,但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封喻川起身出门,转身的那一刻,她低低的喊了他一声:“喻川……”他脚步一顿,眼底逐渐的露出一抹欣喜,想要转头去看她一眼,但却硬生生的忍住不动弹一步。 林归晚唤了一句后便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了,一时间室内的空气竟是都寂静了下来,过了不知道多久,封喻川眼底的笑意逐渐的冷淡下来,而林归晚却只是勉强笑着道了一句:“让刘大嫂做些桂花糕吧,早间司葵摘了有些过来。” 封喻川眼底的笑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隐隐约约间竟是带着一抹冰冷,他没有回应,径自便走出了门。 卧房的门‘砰’的一声摆阖上,力道竟是有些大,林归晚心里咯噔一声,但却依旧没有开口,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便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出来,眼角处缓缓的落下一滴泪来。 她不是有意的,但她却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封喻川殷切的目光下依旧去欺骗他,她自己也清楚明白的很,这么多天以来,她和他之间一直都有芥蒂,他们两个人都在刻意的躲避,刻意的回避他想当皇帝而她想要远走高飞这两个问题。 林归晚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其实她是有点羡慕嫣儿的,起码嫣儿可以远离一切的宫闱庙堂,过她自己的生活,但她林归晚不行,她明明那么期盼着要走得远远的,可一颗心却总是要牵挂着封喻川的身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贴身侍卫 第四百五十二章:贴身侍卫 她吁出一口气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着古代来,唯一的失误便是爱上了封喻川,这一爱便让她觉得心肝肺都疼,疼到她难受又开心,她活了这么大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但没有想到,世事两难全,难不成这个时间当真是有情人成不了眷属? 与此同时,嫣儿已经到了离南海不远的一处镇上,此时正歇在了客栈里,她生怕封念谨的人追上来,所以一路赶得有些急了,无奈她的肚子日益变大,原本想要迅速的赶往南海,但现在只能在此处歇一歇。 “小姐,喝些安胎药吧。”水苏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缓缓的走到了嫣儿跟前,笑着道:“您要是再不喝那便凉了,到时候药效要失去一半不止。” 嫣儿看着这浓烈到发苦的药汁便觉得有些欲哭无泪,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盯着这药汁看了半响才道:“归晚配的药丸没有了吗?”那药丸带着一股独有的清香,味道闻起来极好,每次用的时候融在水里化开,就着水喝下去极其的舒服,这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在吃这些药丸,如此胎像才稳了许多。 水苏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才道:“那药丸已经被吃完了,所以小姐您啊……”她笑着舀了一勺药汁递到了嫣儿的唇角,继而又道:“还是乖乖的喝着安胎药吧,这可是这镇上最好的大夫开的,奴婢熬了很久了,您总不能辜负奴婢的一片心意吧。” 嫣儿依旧苦着一张脸,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伸手接过了水苏端着的碗,把汤勺拿开,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刚刚把药水给饮完,便马不停蹄的对着面前的人道:“快,快蜜饯,那颗蜜饯过来。” 水苏无奈的拿了颗蜜饯然后塞在了嫣儿的嘴里,嫣儿一颗还不够,共吃了三颗才算是作罢,她当真是无奈,这个嫣儿小姐虽然和归晚小姐一般的容易伺候,但两个人性格相差实在是有些大。 她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便道:“人人都说酸儿辣女,但嫣儿小姐你这般是喜爱甜食,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嫣儿一怔,半响后又笑了起来,低头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的小腹已经凸起来很大了,抚摸在上面似乎能够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跳动,就仿佛伴随着她的心脏一并的在跳动一般,让人觉得沉稳而有力。 她眼底的笑意更深,声音也带着一股母亲特有的柔情:“我倒盼着是个女孩儿,不是都说小女孩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吗?那样的话我的心该有多顺畅啊。” 水苏想了想却是道:“女孩儿虽好,但若是嫣儿小姐您生的是个男孩子,那保不齐未来还能够保护您呢……”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让岩风教他功夫,等长大一些我们便让王……让主子教他更好一些的武功,到时候,一定能牢牢的把您给护住。” 嫣儿被她说得满心满眼的憧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伸出手来,水苏便把自己的手给搭了上去,她笑着道:“你说得对,如此一想,生个儿子倒是也不错。” 两个人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笑,半响后,嫣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对着水苏道:“对了,你让岩风给归晚他们送信了吗?信中要记说我们一切安好,还有,让归晚多给我配一些那种安胎药丸来,我当真是受不了这苦到药名的药水了。” 水苏抬手刮了刮嫣儿的鼻尖,笑眯眯的道:“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嫣儿小姐倒真是一个不能吃苦只能享福的命。”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道:“如此奴婢便先去嘱咐一番岩风了,小姐先休息一下,等要用膳了奴婢再给您送上来。” “好。”嫣儿点头应了下来,待到水苏离开后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打开了一侧的窗口,脸上带着一股感慨之意,她哪里是不能够吃苦只会享清福的命,瞧她现在这样奔波劳累便知道她命数不好了。 她吁出一口浊气来,又想,如果当真是命数不好的话怕是也遇不到林归晚这一连串的贵人,所以她的命运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看头的。 她转头看向窗口,细细的看着这不同于皇城以及南疆的风土人情,脑海里正憧憬着以后美好的生活之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抹身影,那抹高挑,腰上带着一抹佩剑,正从街角处一拐而过,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但看起来无端的叫人觉得不好惹。 嫣儿心里一颤,突然往窗后躲了躲不敢再看下去,脸上带着一抹惊疑不定还有一抹慌乱,那人分明就是封念谨的贴身侍卫颜烈,为什么封念谨的贴身侍卫会在此处? 嫣儿曾经见过颜烈一面,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记得当时这位颜烈好像并不喜欢她,还和封念谨说过如果把她留在王府里的话恐怕会酿成大祸,因为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难保她不是个妖媚惑主的妖精。 当时封念谨当着她的面训斥了她几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看过这位颜烈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封念谨把颜烈派过来是专门要至她于死地的吗?毕竟她可没有忘记,颜烈以前看着她的表情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嫣儿紧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勉强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她赶路的速度算很快了,更何况又有拓跋楼一行人在混淆视听,封念谨要追查到自己在那里不可能这么快,况且,就算是要杀她那也不可能杀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封念谨自己的骨肉。 想到这些,她的心才总算是安下来了一点点,但还是不能够彻彻底底的安稳下来,毕竟颜烈的人在这里,人在这里就证明了她不够安全。 半响后,她小心翼翼的又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会儿已经看不到颜烈的身影了,她眉头一皱,便起身下了楼,找来了水苏和岩风,三个人在房间里头说悄悄话。 岩风的信才刚刚写好还没有寄出去,便被嫣儿找到了房间里,不由得有些不解,嫣儿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把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人说了出来,此话一出,卧房内变速一片寂静无声。 第四百五十三章:三个地方 第四百五十三章:三个地方 过了不知道多久,水苏的声音才率先打破了一室的静谧,她的声音里隐隐的带着一抹紧张:“嫣儿小姐,您没有看错吗?如果当真是封念谨的贴身侍卫的话,那我们……” “不至于是来找我们的。”岩风向来比水苏更为沉稳一些,当下便开口打断了水苏的话,继而又看向嫣儿道:“小姐,我觉得那个颜烈不一定是来找我们的,我们的速度很快,封念谨不可能这么早发现我们,所以我觉得,那个颜烈应当是有别的原因才会来到此处。” “我和你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嫣儿吁出一口气来,缓缓的开了口,继而又暗自琢磨着:“这里距离南海也就几个村庄还有两个大镇的距离,到了不远处的广海镇后便能够坐船前往距离盛朝最近的第一处岛国,吴丽国。” 她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又道:“如果颜璃不是来找我们的,那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也要去南海?他去南海作甚?”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吗? 这是她最不愿意想到的事情,但没有办法,封念谨的性子便是这样的,她无法不想到这里去。 嫣儿吁出一口气来,低低的道:“把这件事也一并写进去告诉归晚和喻川,他们应当能够猜出来封念谨要做什么。”顿了顿,又道:“岩风,我把颜烈的样貌告诉你,你看看能不能跟踪他,如果可以的话,探究一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只是千万要记得,颜烈他功夫好,你万事要小心。” 岩风点头应道:“我明白的嫣儿小姐,您放心吧,只是您现在有身孕在身,还是要不要太过操劳为好。” 嫣儿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眉眼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心里愁苦又担忧。 被她猜测着的封念谨此时正坐在在的书房里,看着颜烈传回来的密报,他让颜烈去往南海是为了查探南海呢些岛国的兵力状况,以及在南海布下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南海里皇城远,是皇帝想要伸手也摸不到的地方,虽然现在皇帝在他的控制中,但是难保有一天不会出事,如果真的出事的话,他已经在南海布下了属于他的一切,那自然就能给自己留的一个后路。 此刻看着颜烈传回来的密报,上面说南海一切安好,不由得便松了一口气,觉得这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的一件好事情了。 等他把密报给合上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颜宽压低了声音在门口道:“太子爷,有消息传回来了。”颜宽和颜烈都是他的心腹下属,颜烈负责南海的诸多事宜,至于颜宽,则是负责追杀封喻川和林归晚,以及追查嫣儿的去处。 封念谨听到有消息脸上竟是扬起来一道亮光,半响后又被他给稳稳压住,继而便压低了声音道:“进来。” 颜宽推门走了进来,又紧紧的被门扉给阖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封念谨行了一个礼后才道:“太子爷,我派去跟着拓跋楼的人传了消息回来,在拓跋楼的车队里没有找到封喻川一行人,也没有找到嫣儿姑娘,按照目前推测,封喻川一行人有可能去的地方有三个。” 封念谨抬眼看了一下他,眼底明显的待在一抹阴鸷,他眉心一跳,开口时声音更恭敬了几分,道:“因为他们先一步离开,所以我们只能够推测一下他们的去处,没有办法知晓真正的答案。” 他这话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实在是因为封念谨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难看到让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毕竟太子爷的脾气可是出看名的不好,且嗜杀。 封念谨脸上的神色确实是不好但也没有到会随意发怒的地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下属后,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而才道:“推断出了什么地方?说出来。” 颜宽吁出一口气来,继而便道:“第一个地方便是拓跋楼的边疆了,我们找不到不代表不可能,说不定是掩人耳目。”顿了顿,他又道:“至于第二个地方便是南海,南海远离盛朝,所以如果当真是要逃命的话南海是个好去处,第三个地方,也是最有迹可循的地方……” 他眼底闪过深色,开口时声音里面带着一抹沉稳:“第三个地方便是苗疆,拓跋楼离开盛朝之后曾经歇在不远处的一座城中,当天夜里便有一队人往苗疆的方向驶去,这是底下的人费尽心思才打探出来的,那城中看守着的人和买马车的好像都被交代过不能把那队人说出来,所以我想,封喻川一行人应该是往苗疆的方向去了,只是不知道嫣儿小姐是否在其中。” 他其实一开始便想要把苗疆给交代出来,但又害怕嫣儿小姐不在其中,所以只能把所有的猜测都尽数说出,毕竟这样的话如果在苗疆找不到嫣儿姑娘的话,那也不能算是他责任。 封念谨听完后便是长久的一阵沉默,半响后,才低低的道:“苗疆倒真的是个有可能的地方。”嫣儿惯会用蛊,现在又和封喻川一行人走在了一起,保不齐会对他们说出皇帝身中蛊毒的事情,所以如果当真是去了苗疆,倒是有可能是去找解药的。 如果当真是如此,那他可要先防范于未然,针对皇帝的那些计策要先提上来了,不然如果等到封喻川带着解药回来,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想了想又觉得鲜卑和南海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嫣儿现在怀有身孕,真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苗疆到处是野虫和蛊毒,如果嫣儿一不小心中招了的话,那有极大的可能是一尸两命,她不会冒这个险,封念谨知道,嫣儿把腹中的胎儿看得比谁都要重要。 想到这些,封念谨便吁出了一口浊气,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默默的思考了好半响后才对着颜宽道:“跟着拓跋楼的那队人不要撤回来,继续跟着。”顿了顿,又道:“和颜烈传个信,告诉他在办事的同时也留意一下有没有封喻川一行人的存在,至于苗疆……” 他眼底流露出一抹阴狠,缓缓开口:“全力追查嫣儿的下落,务必要保证他们母子平安,封喻川那些人,便都尽数撵杀。” 第四百五十四章:心思 第四百五十四章:心思 封念谨把一切安排妥当后便让颜宽出了门,继而便静静的坐在桌旁,半响后,从侧边拿了一副画卷摊开,画卷上面正是嫣儿的画像,她巧笑嫣然,身姿卓越,看起来便叫人心情也跟着快乐起来。 他抬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画像上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深色,而颜宽在离开后,封念谨的书房顶上便有一抹身影猛的往林风眠所在的方面飞奔了过去,因而在不久后,分年级呢知道的,林风眠便也都知道了。 她靠坐在椅子上,一边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默默的思考着要如何下决断,半响后,才低低的对着面前的昭武道:“拓跋楼那边不用派人跟了。”她觉得按照林归晚和嫣儿那种老好人的脾性应当是不愿意拖累朋友的,所以鲜卑她们两个应该不可能去,至于其他的…… 林风眠的眉头皱了起来,突然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封念谨让人去南海做什么?你听到了吗?” 昭武一怔,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听到。”继而又重重的行了一个礼道:“属下会去查明的。”声音急切又带着一抹忐忑,仿佛生怕面前的人因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去怪罪他一般。 林风眠没有怪罪,她眉头一直在紧紧的皱着,眼底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低声道:“南海和苗疆多派些人,去往南海的人要着重调查关于封念谨要在南海做些什么的事,至于苗疆……” 她眼底流露出一抹残忍,嘴角勾出的笑意极其的凶狠,声音却隐隐的带出 一抹笑意,她道:“派去南疆的人找到林归晚和嫣儿,杀无赦,至于封喻川……”她一手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压低了身子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阴笑了一声后道:“记住,千万要把他的命给本宫留着,本宫有用。” 昭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想要应承下来又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压低了声音开口问了一句:“娘娘,您为何一定要留着封喻川的命?” 林风眠低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听出了他心底的忐忑和不安,不由得便有些惊奇,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之色,道:“那你为何要这般问?” 昭武的手握成了拳,在地上紧了紧之后才开口道:“封喻川现在或者一定是要来争夺皇位了,如果被他抢占了皇位,那您的地位不就岌岌可危了吗?到时候……” “你说得有道理。”林风眠不无意外的点了点头,打断了他的话后又开始允自思考起来,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长长的指套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敲一打的,发出了星星点点的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笑着道:“你派人刺杀林归晚和嫣儿的时候尽量掩盖成是封念谨的人,或者是皇帝的人。” 顿了顿,她又道:“封喻川那边,最好就伪造成是本宫的人救了他。”她笑着朝昭武伸出了自己的手,眼底带着一抹笑意。 看着面前带着指套的纤细手指,昭武的人猛的一颤,原本紧握成拳头的手突然缓缓的松开,隐隐的有些颤抖,过了好一会儿,生怕面前的人手酸,他才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林风眠的手掌上。 触感温软而又细软,昭武突然软了自己的一颗心。 林风眠把他扶了起来,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温和又坚定:“昭武,本宫总要为自己留退路,你跟在本宫身边久了,便知道,封念谨的心里没有本宫,他迟早有一天是要把本宫废了的,所以本宫要牢牢的掌握住能够对抗他的一切,封喻川……很好,是最有力的武器,你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昭武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道:“属下明白的,娘娘。”顿了顿,他又再次单膝跪地下去,脸上的神色带着忠心耿耿,声音低沉又坚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娘娘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很好。”林风眠随手从身上解下了个玉佩递了过去,声音极其的温柔:“这是赏给你的,好好的收着吧。”顿了顿,又道:“你若是一直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 昭武伸手接过那个玉佩,再在地上拜了一拜后便起身退了出去,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紧握着玉佩的手极其的紧。 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进来的冰心,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匆匆忙忙的把玉佩往自己的腰间一塞,然后快步的离开了。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冰心还是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块玉佩,不由得便皱了皱眉头,面色不虞的走了进去,看到坐在榻上的林风眠时,才从嘴角勾出了一点笑意:“娘娘,厨房里新做的雪梨搞,您要不要尝一小块?” 她一边把点心放在一侧的桌子上,一边道:“还有莲子羹,是您早间吩咐下来说想吃的,奴婢也一并给您拿了过来。” 林风眠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冰心递过来的碗,又倾身咬了一口冰心手上拿着的雪梨膏,这才点了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让厨房里头多做一些,给本宫的母亲送去。”顿了顿,又道:“也给住在侧院的那位余侧妃送些过去。” 冰心点头应了一声,默默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想了想,还是道:“娘娘,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玉佩送给昭武,那可是您贴身带着的东西?” “什么叫贴身的东西?”林风眠侧头看了她一眼,幽幽的用勺子舀了一口莲子羹松进了嘴里,喝了下去后才再度开口道:“能送出去的东西那便不叫贴身的东西。” 她眼底带着一抹暗沉,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着声音又道了一句:“你知道昭武的心思了?” 冰心一怔,半响后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来,狠狠的咬了咬牙后才道:“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也不看看自己的什么货色,太子妃娘娘您这样的人中龙凤他居然也敢肖想,当真是糊涂东西。” 顿了顿,她又道:“他要是真心肖想,那便放在心里默默的守着就成了,竟然还敢表现出来,奴婢明明以及警告过他了,但是他还敢这般的明目张胆!” 第四百五十五章:想个法子 第四百五十五章:想个法子 “何必要这般生气。”林风眠脸上倒是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意味,她一直在慢慢悠悠的喝着自己的莲子羹,待到面前的人心情好像稳定下来了一些之后,她才又道:“我不介意昭武是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但我只需要他的衷心,你明白吗?” 她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冰心,继而又淡淡的道:“现在对主子忠心耿耿的人太少,难得有一个,能留还是留着为好。” 冰心直直的看着她,半响后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娘娘,余音然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们还要继续盯着吗?如果她不和林归晚联系呢?” “不可能。”林风眠的声音有些斩钉截铁,半响后,又道:“余音然现在没有人可以给她出谋划策,她又怕我,因此便像一个缥缈无依的浮萍,她要寻求帮助啊。” 她脸上又带出了一点笑意,继而又道:“好好的看着余音然,她一定会向林归晚寻求帮助,要不然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求着被我控制和打压吗?” 冰心脸上闪过一抹了然,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娘娘,我会继续看管住她的。” 林风眠点了点头,继续慢慢悠悠的喝她的莲子羹。 她的猜测没有错,余音然现在着实已经有些慌乱了,她这些天在太子府里摆林风眠死死的压制住,明明她是个侧妃,也得了封念谨的吩咐能够帮着管理后宅,但林风眠掌权太久,地位又比她高,身份也比她高贵,还怀有孩子,因此便时时刻刻的把她压制着,她连想要看一下太子府里的账本还要林风眠还要安排个人在她身边看着,美名其曰教导,实际上就是看管。 她气得心肝肺都疼,但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家里头没有可以给她助威的势力,毕竟家里头的人都巴不得他死,想要去找封念谨求助却又不敢,毕竟封念谨对她已经算是仁慈了,更何况她已经没有了能够和封念谨交易的资本…… 余音然坐在院子的石椅上,脑海里稳稳的闪过‘资本’这两个人,半响后,眼底突然闪过一抹亮色,她而已用林归晚一行人的消息帮忙换取自己在太子府里的地位啊,她手头上有能够和林归晚他们联系的方式,只是如此一来,怕是当真要对不起他们这些朋友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愁苦,脸上带着犹豫不决的神色,珠青一进来便看到她焦灼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便关心的问道:“侧妃娘娘,你怎么了吗?”看着她脸色不好,便又担心的道:“您看起来不太舒服,是生病了吗?” 余音然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够叹气,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眉眼间看起来极度的烦躁。 珠青皱了皱眉头,一边慢慢的在桌上为余音然斟茶一边道:“娘娘,你有什么烦心事大可以和奴婢说,左右现在也只有奴婢在您的身边了。” 这句话倒是事实,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个世界上,当真只有珠青一个人留在她的身边了,她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斟酌着道:“珠青,你也知道我被林风眠死死的压制住,你说我要不要……寻求个机会让封念谨为我撑一下腰?” 珠青一听便有些惊讶,连手中正在煮茶的手都停了下来,过了好半响后才渝新欧ie不解的道:“娘娘您如何就能够相处法子来让太子爷为您撑腰?”顿了顿,她又道:“难不成娘娘您有什么没有拿出来的东西或者法宝?”说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是带着笑意的,看起来便想是在开玩笑,但正在思考着自己事情的余音然并没有发现啊那双眼睛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 过了好一会儿,余音然似乎当真是下定决心,便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珠青凑近锅里,等珠青把倾身过来又把耳朵凑了过去后,她才低声开口道:“我手头上有能够联系林归晚的方式,你说我要不要以这个为筹码让封念谨给我撑一下腰?” 顿了顿,她又仿佛自我安慰一般的道:“要不然我这样死死的被林风眠给压制着,何时何日才能够出人头地?难不成我要一辈子都这样吗?” 珠青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看着余音然的眼神都染上了一点复杂,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余音然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别的方面不见,林归晚和封喻川起码是救了她余音然的人,还让她当上了太子的侧妃,但她居然能够这般的自私自利,以及……忘恩负义。 珠青眼底闪过一抹深色,默默的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对余音然太好了?要是以后也被推出去当成筹码的话,那她是不是就死定了? 余音然久久等不到珠青的回答,不由得便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了过去,有些讶异的问道:“怎么了吗?珠青,你快点帮我想个法子啊。” 余音然的话语一向起来,珠青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不由得便勉强的笑了两声然后道:“娘娘不要怪罪,奴婢是在帮您想法子呢。” 顿了顿,她又道:“娘娘,奴婢不敢妄断您的事宜,但奴婢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太子府便是娘娘您的将栖的那块木头,娘娘当要万事念着太子府和太子爷才成,这对您的将来,有好处。” 余音然仿佛是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不由得便觉得有些放松,看来和林归晚去的联系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防止只是透露一下他们的方位而已,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又不说害死他们。 想到这些,余音然脸上放松的表情更甚,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半响后才吁出一口浊气来,哑着声音道:“你说的对,良禽择木而栖。”顿了顿,她又站起了身来,仿佛觉得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便先把事情给办了为好,因而便直接开口道:“走吧,我们去找封念谨。” 珠青笑着点了点头,跟在她的身边往外走去,但在余音然转身的那一刹那,珠青的脸上去骤然闪过一抹冷淡又漠然的神色,看来她当真是跟错了主子,这般没用的只能够利用别人的人实在不配为良主。 第四百五十六章:纸条 第四百五十六章:纸条 主仆二人一同往封念谨的书房而去,但去了才知道封念谨入宫了,不由得便有些泄气,余音然吁出一口气来有些烦躁的揉捏在自己的眉心,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情,但是却被临时给主阻止了,实在是有些难受。 她担心她现在不把正办法说出来,下一刻便会后悔,那样她未来的道路岂不是就更贱拿难走了吗? 珠青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她提议余音然过来说出与林归晚的联系方式的,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得到好的酬劳,她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因此便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打小便跟在封念谨的身边,只智斗衷心二字怎么写,从来不知道何为背叛,今日在余音然身上,倒是看了个真真切切了。 她叹了一口气,跟着余音然回了院子,借口要去厨房看一看膳食,便径自离开了。 余音然坐在椅子上来来回回的神不思属,一个人默默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似乎是想要寻求一些得意解脱这种愧疚不安的办法,半响后,脑子一转,竟当真叫她想了个法子出来,她吁出一口气来,转身到了一侧的桌上,拿了一张纸出来又开始研磨写字。 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得出来的关于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法子了,她想要先给林归晚去一封信,这封信不能够太明显又要充分的保护好他们,思前想后,她终于是在纸上写下了明晃晃的一行字‘你们的行踪暴露了’。 等这行字写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好,好像太过于直接了一些,便又把这真纸细碎了扔在桌上,又重新拿了另外一张出来,在行踪后面添加了两个字,变为‘你们的行踪可能暴露了’。这才觉得心安理得了一些。 她慢慢的拿出一个锈着合欢花的璎珞,把那张纸给装了进去后,又放了许多新鲜的花瓣进去,伪装成一枚送给心爱之人的心爱之物,然后把桌上那被她给撕碎了的纸扔在了一旁的纸篓里,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璎珞放在自己的袖中,然后出了院门往太子府的大门走去。 途中遇到太子府里的管家,她义正言辞的道:“本宫只是出去走一走而已,珠青若是找本宫的话,便让她在院子里候着。” 管家点头应了下来,但下一刻便着人去告诉了林风眠身边的冰心,冰心亲自出马,易了个容后悄悄摸摸的跟在了余音然的身后,亲眼看着她去了东街的一座馄饨摊位,卖了一碗混沌离开的时候,借着混沌摊子的掩护,把那个璎珞放在了馄饨摊子附近的一面石墙上。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等到余音然离开后,便也上前去买了一碗混沌,然后学着余音然的手法把那个璎珞收到了自己的袖口处,这才回了王府,急急忙忙的往林风眠所在的院子赶去。 林风眠原本正在小寝,将睡未睡之际突然听到了冰心略带欣喜的声音:“太子妃娘娘,有发现了,太子妃娘娘,有发现了!” 她眉头皱了起来,半响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亮色,连忙道:“进来,快点!” 冰心正欲推门而入,却被一个小婢女塞了一堆碎纸在手中,继而那个小婢女便压低了声音对她道:“这是从侧妃的卧房里找到的。”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伸手从袖口中拿了一掂银子递了过去,拍了拍小婢女的手背后道:“辛苦了,好好的看着余音然,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小婢女笑嘻嘻的把那一掂银子收进自己的怀里,继而又讨好的道:“谢谢冰心姐姐,奴婢一定会好好的办事的。” “很好,回去吧。”冰心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目送着她离开后才进了卧房,此时林风眠已经从软塌上坐起来了,看到她时便直接开口问道:“可是余音然哪里传来了什么消息?有什么什么发现。” “娘娘料事如神,奴婢自愧不如。”冰心恭恭敬敬的奉承了一句后,便把余音然放在东街拿出石壁上的璎珞拿了出来,递给了林风眠,又压着声音把刚才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又把遇到小婢女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还抬手展开了自己的手里,里面赫然便是一堆碎纸。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抬手拆开了那个璎珞,又转头对着冰心到:“你到那边桌上去,把这些碎纸拼一拼,本宫倒要知道,余音然这个女人写了一些什么。”冰心点了点头,继而便走到一侧的桌边去了。 林风眠这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璎珞,璎珞里面都是花瓣,一时间竟很难看出里面掩藏着一张小纸条,她眉头一皱,把整个璎珞里的花瓣都倒了出来,摊在床上细细一摸索,才摸索出了那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看时,上面赫然便是一句‘你们的行踪可能暴露了’。 她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她想过余音然会和林归晚他们求助,但却没有想过她竟然会通风报信,你难不成是自己小看那个女人的德行了吗? 林风眠眼底还是有些惊讶和不解,直接便转头看向一侧的冰心,低声问道:“拼出来了吗?里面写了些什么?” 冰心正在拼最后一块碎纸,等把整张纸都拼成一整块的时候,一行字便跃在眼前,她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有些诧异的对着林风眠道:“娘娘,拼出来了,上面写着‘你们的行踪暴露了’。” 林分明一怔,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纸张,半响后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冰心更为不解,不由得便问了出来,林风眠缓缓的止住自己的笑声,继而便把手中的那张纸递了过去,悠悠然的道:“你看看这一张里面写了些什么?虽说只加了‘可能’二字,但这意思可是全都变了啊。” 林风眠悠悠然的拿起自己因为小寝而放在一侧的指套,慢悠悠的重新戴在手上,缓缓的开口道:“冰心,你说,余音然这是希望林归晚死呢?还是希望她活呢?”顿了顿,她又道:“还是说,封念谨新娶的这个愚蠢的侧妃娘娘其实只是在求个心安理得?所以才会给林归晚寄这么一张纸条?”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嘲讽,顺着林风眠的话开口道:“这位侧妃娘娘确实是愚蠢至极。” 第四百五十七章:严刑逼供 第四百五十七章:严刑逼供 林风眠因为冰心的这一句话笑得更开了一些,缓了一口气后又道:“你说的有道理。”顿了顿,她又道:“余音然为了求个心安理得所以给林归晚透露了一点消息,但是又不敢透露得太过真实,因为她打从心底里希望林归晚一行人继续待在那个地方不动弹,好让她更封念谨邀功。” “这样百转千回的心思,当真叫人佩服不已。”她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眼底却明显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 冰心眼底也带着一抹嘲讽,想了想,便问林风眠:“既然这样的话,太子妃娘娘,我们要重新把这个璎珞放回去,然后借此得知他们具体的联系方式吗?这样的话,我们能够最先掌握林归晚和嫣儿的去处。” 她自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启料林风眠却道:“为什么要放回去?” 冰心不解,抬眼看向她时,她幽幽的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余音然不和林归晚寻求帮助却要说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吗?”她眼底闪现出更加浓烈的讽刺,又道:“因为她要寻求另外一个人的帮助。” 在说起‘另外一个人’这五个字的时候,林风眠险些咬碎了自己的牙齿,缓了缓,她又道:“余音然在府里站不稳脚跟,林归晚帮不了她什么,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只有封念谨,她这是要借着出卖林归晚而去让封念谨帮助她呢,她身上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丁点儿筹码了。” 话说到这里,林风眠眼底的嘲讽反而淡了下来,随之取代而上的竟然是厌恶,低低的道:“这天下竟也会有这般恶心的人,当真叫人看不起。”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了然,顿时眼神也变得厌恶起来,不由得便问道:“既是如此的话,那娘娘,我们应当如何做?” 林风眠静静的思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幽幽的开口道:“你说,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如何?” 她抬眼看向冰心,眼底带着一抹异样的色彩,既狠辣又兴奋,道:“余音然那样的贱人一定受不住严刑逼供吧?把她和林归晚之间联系的方式逼打出来,然后由我们来和林归晚他们联系,这样不管要做什么事情,岂不是方便多了吗?” 顿了顿,她又道:“要林归晚的命也好,要嫣儿的命也好,甚至是要封喻川这个人,只要我们冒充成余音然,再逐渐取得他们的信任,那一切还不是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 冰心眼底也跟着闪过一抹亮色,嘴角也勾起了笑意,连连点头应道:“娘娘说得有道理。”但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只是娘娘,太子爷还在呢?要是太子爷在府里的话,那我们便没有办法对余音然屈打成招了。” “那便找些事情拖住他。”林风眠伸手理里理自己的发髻,柔和了声音道:“太子爷今儿个不是去宫里了吗?传个信给爹爹,让爹爹把太子爷请到太尉府里,想方设法的把封念谨留住,最好在太尉府里住上一个晚上,爹爹能想出法子来的,你尽管去传话便是。” 顿了顿,她又道:“事不宜迟,找个人去传话之后你亲自去一趟余音然的院子,把她给本宫带过来,就说本宫有一些账册上的东西要教导给她,让她务必勤勤恳恳的过来学东西。”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以及一抹冷意,对着林风眠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后便道:“奴婢明白了,娘娘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办事。”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又被林风眠给叫住,不由得便不解的转头看了过去。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淡淡的开口道:“别忘了还要像个法子把余音然身边的那个珠青给留住,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那是封念谨留在余音然身边看着她的。” 冰心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出了门,林风眠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连方才将睡未睡时的坏心情都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直被各色各样的人所惦念着的林归晚发觉自己已经在卧房里待了许久了,要是再待下去的话,便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她吁出一口浊气来,心想封喻川说是要去厨房看看做了什么她爱吃的东西,但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当是生气了吧,也是,要是换做是她那她也会生气,只是当时的境况她又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出一个违心的承若出来。 她吁出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揉捏着自己的眉心,默默的在原地又坐了好一会儿后,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起身出了门。 冬日的天黑得早,此时已经逐渐有晚霞映照在天边了,明晃晃的衬托着刘家这有些诗情画意的院子,倒是实在的有些好看,刘婆婆正在做刘二娘还有刘大嫂坐在院中看着阿若和刘生打闹玩乐,而司葵和启月也难得的坐了下来,跟着一说笑。 林归晚倚在门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觉得时光静谧而美好,过了好半响后,司葵第一个发现了靠在门边的她,不由得便道:“归晚,过来一起坐啊,我们刚才正都在念着你呢,但是却生怕你在睡觉,因而没敢打扰。” 林归晚笑着摇了摇头,发现环视了一圈后都没有看到那群男人的身影,不由得便问了出来,刘婆婆笑着给了她答案:“老头子说他想要吃野味,大勇便想要上山去打猎,喻公子跟着一起去了,二娘家的闲不住也跟着一起去,我家老头子那把老骨头想了想也跟着去凑热闹了,他们今天上山上得晚,这一去,怕是要在山上的屋子里住一晚,待到明日才回来呢。” 林归晚一怔,心里明白封喻川会跟着去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要躲着自己,她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面上却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来,点了点头后对着司葵道:“司葵,这天这样好看,你陪我到屋顶上坐一坐吧。” 司葵向来是最为了解她的,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和方才眼底闪过的愁苦,再联想起自己刚才在厨房里见到封喻川时,自家主子脸上那不郁的深色,便知道这两个人多半又出了什么问题,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声,继而道:“好,我陪你到屋顶上坐一坐。” 第四百五十八章:哄他开心 第四百五十八章:哄他开心 林归晚笑着和其余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被司葵带着上了屋顶,今日的晚霞很美,红艳艳的一片落在天上,极其的让人沉迷,不日就要入春了啊,林归晚默默的想着,入了春之后气候便适宜了很多,当真叫人期盼。 “你在想什么?”司葵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林归晚转头一看,便看到了司葵担忧的眼神,不由得便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这般的快,不久后便开入春了吧,等入了春又很快便要入夏,慢慢的,慢慢的,一年久又要过去了。” 司葵静静的看着她,竟当真是从她的眼底看出来了那么一抹心伤之色,不由得便有些谓叹:“不曾想过,你也是这般的伤春悲秋之人。” 林归晚一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胡思乱想罢了。”顿了顿,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又问想司葵:“有酒吗?我现在倒是挺想喝点小酒的。” 司葵一直都在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一抹失神和落寞,不由得便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便道:“我可不能让你喝酒,要是被主子知道了,他可是要怪罪我的。” “他还会怪罪你啊。”林归晚接了她的话头淡淡的道,眼底带着一抹愁绪,半响后,又低低的道:“罢了,不喝便不喝吧。”话音一落,她又把头往身体往后仰,整个人躺在了屋顶上,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 司葵更加肯定他和封喻川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不由得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归晚,你和主子之间……是不是吵架了?”夫妻之间应当也只有吵架才会这般吧,只是封喻川和林归晚的关系素来都很好,也很少会吵架的啊。 林归晚因为风雪这句话而颤了颤睫毛,她和封喻川算是吵架吗?其实也算不上,应当是封喻川单方面的生气吧,生她这个没有主见,不肯定的女人的气。她翻了个身睁眼看向司葵,半响后才道:“没有吵架,我说话得罪你家主子了,怎么办?” 司葵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林归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半响后才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人的眼神有些无奈,道:“主子怎么可能同你生气,你如今这样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顿了顿,她又道:“主子哄你开心还来不及,你要是说他生你的气,这我可是不信的,启月也不会信。” 原来她和封喻川的相处落在这些人眼中竟然是这样的吗?也是,封喻川表明心意之后素来爱她宠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终究是她对不住他,毕竟是她一直在想着要离开。 林归晚吁出一口气来,她现在没有办法让自己真正的下定决心留下来,所有就只能从另外的方面去补偿和对封喻川说声抱歉了。 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看了司葵半响后才道:“你跟了封喻川多年,帮我想个法子吧,他确实是生气了,我哄不回来,你看……”她眼底闪过一抹郁色还有一抹委屈,低低的道:“他连上山打猎都不告诉我。” 原来竟是没有告诉林归晚吗?怪不得她的情绪会这般的低落,司葵无奈的摇了摇头,有心想要教一个法子,但却又不知道能够教给她什么,毕竟封喻川的心思是最难猜的,她突然想到了嫣儿,不由得便低低的道:“你若是同嫣儿一般有个孩子,主子不论被你气成什么样,也断断不会远离你一步之遥的。” 林归晚一怔,脑海里骤然间闪过一个念头,她摇了摇脑袋,把那个念头暂时压了下去,然后勉强的笑了一笑,翻身正躺着,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道:“你就惯会取笑我。” 顿了顿,她又转了个话题道:“对了,你说起嫣儿我倒是想了起来,怎的都这般多天了,嫣儿还没有传信过来,她到南海了没有?还欲余音然,也不知道她在封念谨哪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念着一点我们的恩德,不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太多。” “嫣儿的信还未传过来呢,估计要过段时间。”司葵轻声开口,又道:“至于那个余音然,我们原本就没有对她抱有希望,她说出些什么来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幸亏在离开之前瞧出了她骨子里的那点心思,要不然把真正的联系方式交给她,可就要彻彻底底的暴露我们的行踪了。” “虽然没有把真正的联系方式交给她,但到底还是留了一半的,封念谨的府里有我们的人,鸿影他们也还在皇城,有人会看着余音然的,她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林归晚接了她的话头缓缓的开了口。 半响后,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只是希望余音然不要彻彻底底的叫我失望才好,毕竟我们是真心实意救的她。” “别想这般多是,反正我对那个女人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司葵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林归晚是手背,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便压低了声音道:“对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皇城里头传来消息,说林风眠怀孕了。” “什么!她有了?”林归晚眼底闪现过惊讶,竟是一下子便坐了起来,看着司葵的眼睛又道:“你可确定?” “当然。”司葵点头应道:“这是鸿影亲自传过来的消息,那里可能会有假。” 林归晚顿时变得忧心忡忡,紧紧的皱着眉头道:“这可就糟糕了。”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道:“林风眠有了身孕必然会好好的护着,拼尽全力的保住她在太子府里的地位,那么她一定会加倍的对付嫣儿,可怜的嫣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林归晚的眉头皱得死紧,想了想,又道:“要不要再派些人去南海保护嫣儿?她要安安全全的我这颗心才能够放下。” 司葵原本以为林风眠怀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听了林归晚的话后不由得便也跟着担忧起来,好一会儿后才道:“我这就去加派一些人去南海,要好好的护住嫣儿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可以。” 林归晚吁出一口气来,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突然闪过一抹异色。 第四百五十九章:中毒 第四百五十九章:中毒 林风眠怀孕了便会更加的针对嫣儿,而余音然又不说个可信的人,说不准已经把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了,那么封念谨和林风眠便都能够查到此时此刻他们并不在拓跋楼那一行人里面,既是如此的话,那他们又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苗疆和南海这两条路线里来呢? 林归晚急急忙忙的抓住了司葵的手,有些急切的道:“快!现在就去派人,还有通知岩风和水苏,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嫣儿护周全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之间急切起来,但司葵还是点头应了下来,继而在下一刻便闪身出去安排人了。 林归晚这才吁出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期盼着希望她不会安排得太晚。 夜色渐渐的暗下来,封念谨出了宫之后便被请到了太尉府,太尉摆了宴席,说是要请他吃酒,他不好拒绝自己的老丈人,因此便欣然赴约,不仅仅在太尉那里歇了下来,更甚者还看中了一个小丫头,领到了房间里去。 在他正在太尉府里度过美妙夜晚的同时,他的太子府里却是一派的肃穆,林风眠坐在主位上,缓缓的品着香茗和点心,底下跪着的余音然正在研墨,兴许已经研了许久的墨水了,手腕处有一圈红痕,全身上下也在隐隐的颤抖。 林风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而便慢慢悠悠的喝着自己手中捧着的茶,声音带着一抹笑意:“太子爷说了让你帮着料理家事,管理账册最重要的便是读书写字,你得会研墨才能够写出好字来,所以啊,本宫这是在教你,你应当谢恩才是。” “是,姐姐,妹妹受教了。”余音然咬牙低低的道了一声,继而又低下头去研墨,她从傍晚就被叫到这里来了,从下跪行李之后就没有起来过,林风眠让人给她搬了一张小台子,她研墨研到了现在,连晚膳都没有,丝毫不怀疑,再过半个多时辰不到,兴许她就会就地晕厥过去。 林风眠看她看得脑袋疼,正准备先到里间去躺一躺,睡一觉的时候,冰心突然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凑近了她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太子爷今儿个歇在太尉府了,周夫人让奴婢给您带了话过来,说是太子爷看中了您一个住在家里头的表妹,周如玉,已经带着侍寝了,多半明儿个会送到府里头来。” 林风眠的眉头浅浅一皱,知道那个周如玉多半是母亲安排的,送到府里头来也好有个人给她使唤,便点了点头示意冰心退到一边去,继而又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余音然,既然封念谨已经不会回来了,那事情也就要拿出来办了。 她眼底闪现一抹狠辣之意,对着冰心使了个眼色,冰心挥手示意其余人都下去,继而又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到了余音然面前的那张小几上,林风眠笑着看了余音然一眼,继而才缓缓的开口道:“妹妹研了这么久的墨水,想必也是累了吧。” 她伸出长长的戴着指套的手指着小几上的那杯茶,继而又道:“本宫让冰心给你斟的茶,润润喉咙吧,把这口气缓过来了,才能够继续办事。”顿了顿,她又道:“等把这方墨给研完了,便回去歇息吧。” 余音然本来还不愿意喝林风眠让人准备的茶水,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从刚才到现在确实是地税未进,不由得便点头致谢之后拿起桌上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待她把茶杯重新搁回去的时候,冰心上前收拾东西,看到被饮得一干二净的茶,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不动声色的对着林风眠点了点头。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漫不经心的看着余音然努力的研墨,在心里默默的算计着时间。 一方墨将要被她研完的时候,余音然的眼底不由自主的露出欣喜,心想累了这么一整天了总算是能够歇一歇,但她还未能够得偿所愿,突然间仿佛感受到了腹部处传来的一阵疼痛,整个腹部宛如烧灼起来了一般让她忍不住颤抖着手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下去。 林风眠轻轻点着椅子扶手的长长手指一顿,眼睛轻飘飘的往地上撇了过去,带出了一抹笑意,她轻声开口道:“怎么了吗妹妹?怎的突然成了这幅模样?” 余音然猛的趴到在了地上,觉得自己的腹部疼痛到无以复加,疼到她脸上的冷汗都尽数冒了出来,半响后,只能够哑着嗓子对着面前的人道:“姐姐,姐姐救我,我肚子痛,您给我找个大夫过来吧,姐姐……” “哦?肚子痛?”林风眠换了一个更加舒适一点的坐姿,斜斜的靠在了椅背上,笑眯眯的道:“怎的突然就痛起来了呢?本宫可不敢下去扶你一把,要是不小心伤害到了本宫腹中的胎儿,那可怎么办?” 她眼底带着一抹嘲讽,冰心也站在她的身边没有半点动弹,余音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她,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半响后,才一字一顿的道:“林,林风眠你疯了,你竟然,竟然对我下毒?你难道不怕,难道不怕……” “嘘!”林风眠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继而又淡淡的开口道:“我怎么可能会给你下那种既吃既死的毒药呢?我只会给你下那种需要解药,但是如果没有解药也能够活下去只是会痛不欲生的毒药。” 余音然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她是个怕死也怕疼的人,现在还猛烈疼痛着的肚子提醒着她面前的人说的话是事实。 “这种药叫天成煞。”冰心的声音浅笑着响了起来,缓了半响后又道:“天成煞名字听起来虽然可怖,但却不是那种既吃既死的人,服用了它的人要是不三天内服一次解药的话,那就会天天品尝削骨夺魂的疼痛滋味,这滋味啊,会随着天数的增长而越来越痛,先是肚子,继而便是肚子和脑袋,到了后来,面色全身上下无处不疼。” 冰心阴阴的笑了一声后又道:“等疼上个一年两载的,中毒之人恐怕也会受不了去自杀吧,只是若是有那坚毅非凡之人忍着疼痛不自杀的,等这毒蔓延上了全身血脉,那也会香消玉殒,您说可不可惜啊,侧妃娘娘。” 第四百六十章:最恨的人 第四百六十章:最恨的人 余音然因为冰心这一席话感受到了深重的恐惧和无以复加的害怕,她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连手指尖都在发颤,颤颤巍巍了好半响后才从口中挤出来了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要突如其来的给她下毒?她不是一直都很听话吗?她不是林风眠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吗?为什么还要遭受到这样的对待? 余音然眼角处落下一抹泪来,但腹部处的疼痛却叫她又快速的忽略了心中的那些所思所想,她在带上翻了一个身,冷汗直流,双手紧紧的捂住腹部,张着嘴想求助却发现自己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林风眠对着冰心使了一个眼色,冰心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来,继而便走到余音然身边蹲了下来,抓起地上那个已经徐偌无力的女人,把那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巴了。 余音然吞下去后明显的感觉到腹部处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正在浇灭,她吁出一口气来,全身上下都瘫软在了地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想要侧头去看一眼林风眠脸上那嘲讽的表情,但却无论如何都转不过脑袋。 林风眠对着冰心伸出了自己的手,冰心便扶着她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下来,待到站在余音然面前的时候,她才幽幽的低头看了地上瘫软成一滩烂泥的人一眼,低低的道:“知道本宫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吗?”她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来,又道:“因为你不听话。” 余音然心里一颤,总算是缓回了那么一丁点的力气,抬眼看了过去,看到了林风眠脸上那嘲讽的笑容,也看到了她眼底那一抹残忍的笑意,不由自主的便往后缩了一缩,似乎当真是怕了,想要拼尽全力的往后躲。 林风眠又看了她一眼,眼底不带任何情绪,伸手从冰心的手上接过了那个璎珞,打开来后仍在了余音然的身上,声音淡得仿佛这是件无足轻重的事情:“本宫不喜林归晚,你给林归晚传信?为什么?你和她是闺中密友还是生死之交?竟然敢冒着被本宫揪出来的风险而去给她传信,当真是情谊深切。” 余音然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下了毒药,林归晚不是告诉过她传信的手段是可信的吗?那为什么还会被发现?难不成林归晚是在骗她?她余音然当真是一个傻到了极致的白痴!竟然连林归晚的话也会信。 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急急忙忙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跪了几个时辰的腿以及痛到发麻的肚子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所以她只能跌跌撞撞的在地上爬着,等爬到了林风眠的脚下时,又毫不犹豫的抓住了林风眠的裙摆,声音凄厉:“太子妃,娘娘!你信我,我是有缘由才给她写的那封信,我是有缘由的啊!” “哦?是吗?”林风眠在冰心的搀扶下缓缓的蹲了下来,蹲在了余音然的跟前,抬手轻轻的勾起了余音然的下巴,然后笑着道:“什么样的缘由?难不成你是要去和太子爷告状吗?想要把林归晚一行人的行踪告诉太子爷,然后借此,来稳固你在府中的地位?从而和我平起平坐,是吗?” 余音然心里一颤,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但却被林风眠用手死死的控制住,再也动弹不得,长长的指套在她的下巴和脖颈处划出了几道血痕。 林风眠轻轻的笑了一声,继而又缓缓的开口道:“本宫说过,在这个太子府里,没有本宫,不知道的事。” 余音然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心里蓦然的想到了这个事实,不由得便有些诧然和担忧,但更多的是害怕和难受,她眼角处颤了颤,支支吾吾的从口中挤了一行字出来:“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没有和太子爷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那是因为你找不到你家太子爷,不是吗?”林风眠终于大发慈悲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在冰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转了个身缓缓的往自己的主位上走去,待到在主位上坐下来的时候,才抬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鬓角,继而道:“要不是因为封念谨今儿个不在府里头,恐怕你那满腔的热血就都同他说了吧。” 她眼底带出了一抹笑意,又道:“所以本宫生气啊,本宫生气了,你就得受到惩罚,你身体里的毒药就是本宫给你的惩罚,要是以后你还惹本宫生气的话,那可就不止这个毒药这般简单了。” 余音然眼底浮现出一抹惧意,脸上也隐隐的带着一抹恐惧和害怕,她抽了两口气后才轻声开口道:“那娘娘有何吩咐?”她现在也只能够够认输了,她发现她是实实在在抖不过林风眠的,林风眠的权势太大,又把整个太子府牢牢的掌握在手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力可以对抗。 林风眠仿佛对于她问出来的这句话很满意,竟是微微的扬了扬手示意冰心把余音然扶起来,等到余音然缓过一口气,在冰心搬过来的椅子上安然坐好之后,林风眠才淡淡的开口道:“妹妹,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吗?” 余音然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个答案,但却不敢说出来,只战战兢兢的坐在原地不敢动弹,林风眠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强求她做出回答来,只自己悠悠然的道:“本宫生平最恨之人便是林归晚。” 她眼底带着一抹咬牙切齿的恨意,半响后,又道:“本宫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再慢慢的饮她的血,让她低头叩拜在本宫的脚下,任由本宫百般折辱,所以啊妹妹,你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和林归晚通风报信,要不然,摆剥皮抽筋的人可就是你的,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折磨人的法子。” 余音然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加在了林归晚的身上,觉得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全部都是林归晚害的,要不是那个女人那么招惹被人的憎恨,林风眠也不会把罪责问到她的身上。 余音然紧紧的揪扯住自己的袖摆,脸上带着一抹仓皇的神色,对着林风眠道:“娘娘想要我做什么?” 第四百六十一章:好好听话 第四百六十一章:好好听话 “这便对了嘛。”林风眠轻轻的笑了一笑,然后道:“本宫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她对着冰心伸出了手,冰心便把那张纸条拿了过来,林风眠轻轻展开,然后道:“你应该告诉林归晚,你要死了,或者是,你生病了,你需要她的帮助,让她给你制些药物回来,好救你的命。” 余音然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林风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个要求,不由得便有些诧异,纵使林归晚的医术再好,但也不是非要费尽心思求得她一张药方的,那林风眠如今这般说又是为了什么呢? 似乎是看出了余音然眼底的不解,林风眠便笑了起来,道:“制药需要什么呢?需要时间。”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又道:“你把这封信寄出去,我们顺着这条路线查,一定能够查到林归晚在那里,她的身边不乏高手保护,所以就算是查到了她在哪里也不能够轻举妄动。” 林风眠眼底闪现出一抹狠辣,又道:“所以啊,要把她留在那里,借着她给你制药的这段时间,好好的把她身边的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都给解决了,这样,杀了她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到时候……”林风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带出了一抹弑杀之气,低低的道:“到时候,我要让人把她的脑袋给割下来,人人都说,死人的眼睛里会留存着死前看到的影像,我倒是要看一看,林归晚她眼底的恐惧还是害怕,或者是憎恨?”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说完这句话后便大笑了起来,笑声传遍整间院落,带出了非一般的恐怖感。 余音然不由自主的感到浑身一颤,然后整个人都在慢慢的发抖着,再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到了后来还是冰心开口对林风眠道:“娘娘,要保重身子,肚子里还有胎儿呢。”林风眠这才安静了下来。 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轻飘飘的抬眼看了一下余音然,淡淡的开口道:“谢啊,刚才不还研墨了吗?正好可以让本宫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余音然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又颤抖着起了身,然后亲自把刚才被她碰倒的那些东西都拿了起来,继而又展开了一张纸,轻轻的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等到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双手不会再颤抖之后,才拿起毛笔在桌上展开的纸张上写下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求助信,概括起中心思想便是她日夜忧思,最后终成顽疾,希望林归晚配两副药过来给她,她是不相信这太子府里请过来的太医或者大夫的。 冰心把她写的那封信拿给林风眠过了一眼后,才被小心翼翼的装进了璎珞里。 林风眠这会儿感到极其的满意,她再一次缓缓的下了主位,走到余音然身边的时候轻轻的笑了一笑,继而才道:“很好,本宫很欣赏你。”顿了顿,她又道:“解药我会让冰心每隔三天给你送一颗…..”她俯下身去,戴着指套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余音然的脸颊,继而又道:“只要你好好听话,本宫便会好好待你,来日等封念谨当了皇帝,给你封妃指日可待。” 话音一落,她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姿态悠然的往里间而去,声音悠远的传来像极了虚无缥缈的幻觉:“本宫乏了,你便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去吧。” 等到整个院子只剩下余音然一个人的时候,她终于控制不了自己满腔的恐惧,猛地跌坐在了地上,紧紧的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隐隐的哭出声音来,还不待她哭完,冰心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她心里一颤,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冰心脸上难得的带着一抹笑意,把那个璎珞放在了余音然的怀里,然后便淡淡的开口道:“太子妃说了,这璎珞还是要侧妃娘娘您亲自去送为好,要是换了别个人被发现,那可就不好了,您说对不对?”冰心话音一落,便也不等她的回答,只缓缓的走开了。 余音然看着手里头那个璎珞,心里生出了一抹无能为力的苍凉感,她吁出一口气来,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对不起,紧接着又补充道:“林归晚,你不要怪我,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人在即将犯错之前,总会为自己找千方百计的借口,余音然默默的在心里找了林归晚对不起她的一百零八个理由之后,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情顺畅了一些,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然后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被这样念个心怀歹念的人惦念着的林归晚,在看了晚霞逐渐消失以及拒绝了刘大嫂和刘婆婆的晚餐后,在屋顶上默默的睡着了。 隔天天才刚刚亮起来,林归晚便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大亮的天光以及逐渐上升的太阳,她抬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缓了好半响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屋顶上。 她伸手摸了摸,在自己的身上摸到了一张柔软的毯子,又在自己的身边问道了一个淡淡的清香,嘴角不由得便勾出了一抹笑意,毯子一定是司葵盖在她身上的,而旁边的凝露香有防止蚊虫叮咬的效用,想必也是司葵放过来的。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吁出一口浊气后便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爬了起来坐在屋顶上,举目四望没有看到司葵的身影,便也没有人能够把她带下去,想要开口喊人,或者是找一找启月也不行,因为天色还很早,要是把人给吵醒那便不好了,她只能再度叹气,心想自己怎的就在屋顶上睡着了呢?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院门口突然就有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她以为是封喻川一行人回来了,眼睛不由得一亮,但却听到了一个稳重又有些油嘴滑舌的中年老男人的声音:“二王爷!我是镇上余家的当家余庭,小二不甚冲撞了王爷,小人特地带了礼品过来赔罪,还请王爷通融通融,见一见小人。” 林归晚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继而便看到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司葵闪身走到门口,‘啪’的一声便把院门给打开了,看到门口站着的一行人时脸上带着不虞的神色,低喝了一句:“吵什么吵,要是把人给吵醒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第四百六十二章:我是愿意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我是愿意的 余庭听到这话时不由得便是一阵惊诧,抬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擦干净了冷汗,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骤然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句:“什么人这般吵闹。”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身姿高挑,英俊潇洒的身影缓缓走来,手上还拎着一只,野猪。 林归晚原本象想要开口的,但看到封喻川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觉得左右也不过才一夜未见,她竟是有些想念了。 封喻川把那只野猪扔在了司葵的身上,转眼看向余庭,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余富的父亲,不由得便嗤笑了一声道:“来赔礼的?” 余庭连忙笑着赔罪,封喻川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道:“礼物留下,人就给本王滚吧,带着你的儿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余庭心下一喜,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把礼品浩浩荡荡的摆了半个院子之多,继而才又带着人离开,这一群人离开了,刘老伯他们才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猎物,这会儿大家都醒了过来,看猎物的心情比看那些礼品还要重一些。 封喻川用水洗干净了手,环视了一圈后都见不到他又爱又恨,却打不得也骂不得的那人,只好看向司葵:“归晚呢?” 司葵一怔,心想自己竟然忘了把林归晚给带下来,继而便又是一笑,抬手指了指屋顶,封喻川皱着眉头仰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屋顶上苦苦等着别人把她带下去的林归晚,不由得横眉冷目起来,对着司葵就是一声低喝:“胡闹!要是摔下来了怎么办!” “主子恕罪……”司葵摸了摸鼻子,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封喻川已经飞身而上屋顶了,她无奈到想翻白眼,但又不敢在自己的主子面前不敬,所以只能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林归晚自然是看到了封喻川看上来的眼神,一时间竟是有些进展,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被凌空抱了起来,继而整个人便被放到了地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封喻川便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继而便要转身离开。 她一怔,急急忙忙的便拉住了他的衣摆,他没有甩开,只是也没有停下往卧房里走的步伐,灵光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在场众人都好奇的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刘老伯和刘婆婆大抵是过来人,瞧出了点什么,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司葵一笑把所有人都拦了回去,自顾自的守在了卧房的不远处,心想自己真是为这一对经常闹别扭的人费尽了心机。 进了卧房之后,林归晚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要说些什么,之后站在门口支支吾吾的不得前进,封喻川背对着她,眼底逐渐流露出了愤怒,他想了她一个晚上,天还未亮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想要听她说两句话,但是没想到她却还是那样一副样子。 自从昨日那些话之后,她便一直都是这样,他昨夜狠心上了山不见她,希望她能够想清楚想明白,给自己一个答案,但却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的,这般的,叫他失望。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一边往内间已经准备好的浴桶走去,一边道:“我打了些野味回来,刘大嫂手艺好,你应当是会喜欢的。” 林归晚看着他不冷不热的声音,心里猛的一颤,在他即将迈步进去的时候,突然张嘴说了一句连她都想扇自己巴掌的话,她道:“要不我帮你吧。”话音一落,室内顿时便有些寂静,封喻川的脚步一顿,脸上逐渐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带着一抹惊奇。 林归晚话音一落便想要咬一咬自己的舌头,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有些烫,但也知道自己话已经说出来了,便不能够反悔,况且,她也是有心想要好好补偿他的。 她把司葵的话听进了心里,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身孕,但多多少少能给封喻川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把她自己给他,这么久了,他有多爱她她明晃晃的看在眼里,更何况两个人成亲已经很久了,把自己给了他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后,便上前扯住了封喻川的衣摆,低着脑袋有些小心的道:“我,我说的是真的……你做什么?” 她突然被他揽在了怀里,一时间便有些怔然,想要抬眼却被他死死的捂住了脑袋,封喻川眼底有些阴暗,哑着嗓子道:“你不必如此。” 他眼底带着一抹涩然,实在是不愿意怀里的人为了讨他开心而做到这样的地步,因为,明明的不愿意的,如果她愿意的话,不早就同意行房之事了吗? 林归晚心尖一颤,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对着他道:“我是愿意的。”她用了一点力气,微微的推开了面前的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偶,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眼底带着一抹笑意:“喻川,我愿意的,你一个晚上不见我,我心慌,我不想再这样心慌下去了,我,我想要留住你。” 封喻川猛的倾身将她给吻住,虽然她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他还是明白了她的心意,不论她将来愿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但她现在已经心慌了,她在为了他而心慌在,这让他总算是看到了一点盼头,知道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这样便好了。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口腔中,带着迈步往里间走去。 林归晚逐渐迷失在他的亲吻中,等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带入了浴桶中,全身上下的遮羞布少的可怜,她脑子有些发懵,还不待真正的清醒过来,抬眼之际便接触到了面前男人那一双如狼似虎的目光,紧接着,一个低哑的声音便响在了她的耳畔:“专心点。” 她偏头看过去,再一次迷失在他的灼热亲吻之中,等林归晚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快要临近傍晚了,她眉头一皱,觉得身上有些酸痛难当,一点也不想要起床,正准备揉一揉自己的腰时,一旁便响起了一个声音:“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只她熟悉非凡的手伸到了她的腰后,慢慢的帮她按揉着腰肢。 第四百六十三章:你去哪儿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你去哪儿了 林归晚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连忙抓起被子把自己埋在齐总,然后挣脱来了他的手,把自己团成了一团,一句话也不想说。 封喻川不由得失笑起来,他大手一伸便把她连同被子也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笑着一边伸手拉开她的被子,一边道:“别把自己给闷坏了。”顿了顿,他又低下头去,压低了声音隔着被子在她的耳边道:“早间你可不是这样的,你……” “闭嘴!不准说话!”林归晚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了出来,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封喻川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但掩藏在深处的却是一抹看不出来的情绪,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哑着声音又道:“你若是再不出来,那我可就亲自动手了?”顿了顿,他又道:“亲自把你扒出来。” 他的话音才刚落,林归晚立马便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张小脸不知道是被憋红的还是因为羞涩而红起来的,她伸出手来戳了戳面前人的胸膛,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你出去,出去。” 封喻川挑了挑眉毛,看着她因为伸出手来而裸露出来的雪白肩膀,眼神微微泛出了暗哑,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指尖,压低了声音道:“这个世间哪里有你这样的人?把我给吃干抹净了就要我出去?嗯?” 林归晚眼底流露出一抹羞窘,哼了一声后又想要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启料还未把自己埋进去,封喻川便突然俯身亲了亲她裸露出来的肩膀,她一怔,脸上骤然间又更红了一些。 他在她的肩头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之后,便抬起头来亲了亲她的下巴,然后道:“我出门给你端些吃食进来,你已经整整一天未吃东西了,这可不行。” 林归晚点了点头,又伸手戳了戳他,哑着声音道:“出去吧,快一点。”顿了顿,又小心的把自己的脑袋缩了一半回被子里去,道:“我要穿衣服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封喻川脸上显出了一抹喜色,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后才起身穿衣出门。 等到卧房的门紧紧关上后,林归晚才吁出了一口气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肢,觉得她实在是不应该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出来,封喻川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豺狼虎豹。 她换好衣服后便觉得自己有些疲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要从空间里拿些泉水出来喝一喝,让自己的心顺畅一些,说不定还能治一治酸痛之身。 但她才刚刚闪身进入空间,便看到了那颗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大叔枝繁叶茂,上头还长了一些粉紫色的小花,她觉得这些小花有些熟悉,但却想不出来这种花是什么话,但不管是什么花,她的心里总是欣喜的。 她转头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丸子,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来,绕着整个空间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她的丸子,却无意间发现空间内好像大了一些,不由得便有些欣喜,连着又走了好几趟,发现真的大了许多后便又觉得好像应该在这空间内增添一些东西为好。 一汪清泉的旁边便是几亩良田,良田里面栽种着的药材已经熟起来了,她有心想要把这些药材都摘出来,但又找不到工具来挖药材,只能苦闷的蹲在良田面前,低低的道了一句:“要是你们能够自己把自己整理好放在一边就可以了,我也不必这般麻烦。” 话音一落她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觉得真的是杞人忧天了,这些药材又不说人,哪里有本事能够自己把自己挖出来呢?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把这个空间内收拾一下,想着现在空间竟然大了,要不就搬些椅子和桌子进来,现在她能够亲身进入空间内里,便可以在这里坐一坐,休息休息,空间内的空气好,又有一汪清泉和一颗大树,景色也算的上是怡人了,只是…… 她嫌弃古代的椅子不够舒坦,想着还是应该去订制一张沙发的,她又兜兜转转的绕了一圈,计算着自己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摆进来。 正计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略显着急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似乎是在喊她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的,让她突然慌了神。 她想起来自己是本身进入的空间,如果封喻川回来了,是没有看到她的人在哪里了,不由得便有些紧张,想要出去却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出去了会不会吓到封喻川,到时候又要怎么解释。 她还没有做出决定,便听到外面似乎响起了一个开门的声音,不由得便松了一口气,连忙闪身出了空间,着急忙慌的她没有发现不远处被她说过话的药材正一颗接着一颗的自信收割着。 她刚刚才闪身出了空间,迎面便看到了再一次推门而入的封喻川,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焦虑,看到她时连忙上前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想要低吼出声,但却死命的忍了下来,最终只是道:“你去哪儿了?是要急死我吗你?” 他虽然面上没有说些什么,但已经完完全全的得到了这个女人,他的心里便更加的害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真的会离他而去,只要这个念头一起,他便觉得整颗心都是慌乱无章的。 林归晚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何要这般的着急,不由得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轻声开口劝慰道:“我刚才就只是进了一下内室而已,你不用太过担忧。”顿了顿,又道:“好了好了,我饿了,你不是说要给我拿吃食进来吗?”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刚才明明已经在内室找了一圈,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现在听了这话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伸手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压着声音道:“没有离去便好。”似乎是一种谓叹,也似乎是一种感慨,只盼着面前的人不要离开。 林归晚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慌乱,不由得便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心里头知道他还是有些担忧和害怕,但现在却没有办法去同他解释,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去释怀。 封喻川眼底带出了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往一侧的桌边走去,两个人一同用膳。 第四百六十四章:信任 第四百六十四章:信任 看到封喻川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来,林归晚的心这才安了下来,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把空间这件事告诉封喻川才行,只是想个好一点的借口,总不能说她是穿越而来才会得到的这根簪子。 与此同时,不远处镇上的余庭松了一口气,写了一封信送去了皇城中的礼部尚书府上,又着字着句的注重描写了一番封喻川的面容。 余富的事情解决了,刘大嫂和刘大勇商量了一番后,也同意了林归晚开酒楼的提议,正准备物色一个好地界,然后把酒楼给做起来,这里的小镇虽然繁茂,但终究不算是一个好地方,要找就应该找一个能和皇城相比的。 在思考了一番后,还是封喻川点了一个位置出来,指了江南这个地界,江南是个福气之地,人杰地灵又盛产粮食,人来人往的商户多得数不清,要是在江南能够开得起酒楼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刘大勇和刘大嫂既然要去江南,那刘老伯和刘婆婆自然也是要去的,至于柳中和刘二娘,柳中的父母已经过世,他原本是要留在村中教书的,但架不住刘二娘放心不下二老,也想要跟着一起去。 柳中仔细一思量,觉得自己明明决定了不帮封喻川做事,但现在要跟着去江南开酒楼,不也是在变相的帮那个男人做事吗?他一时间便有些不太愉快,想要反驳却又觉得自己的妻子脸上洋溢的笑容太过明媚,因此只能安静下来。 林归晚把这一切注意在眼中,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异色,在众人把事情都商量完毕之后,她突然开口唤住了刘二娘:“二娘,你同我去村口处买些酒吧,今天是个好日子,应当喝些酒的。” 刘二娘一怔,知道她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因此便笑着跟着出门了,柳中似乎伸手想要拦住,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两个人往村口处走去,林归晚看着一路上盛开着的小花,觉得这个村庄倒是风景优美,她不由得便问向身边的人:“二娘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了吧,柳先生呢?也这般多年吗?” 刘二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底带出了一抹笑意,然后摇了摇头道:“阿中不一样,他来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顿了顿,她又道:“归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 林归晚倒是没有想过刘二娘会这般直白,不由得便有些惊讶,想了想,倒真是直接开口便道:“是有些话要同你讲。”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你听柳先生说过他的身世吗?” 刘二娘脚步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后才继续往前走,缓和了口气道:“没听说过。”顿了顿,她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也不会去问,阿中他,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我除了让他放松一下之外,也做不到其他的了。” 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林归晚眼底流露出一抹异色,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半响后,才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积压了太多的东西?柳先生他不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吗?难不成……”他心里还有些抱负没有实现吗? “你怕是已经猜出来了吧。”刘二娘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才又道:“我虽然不了解阿中的家世,但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他才华昭著,心里又渴望又抱负,但不知应和缘故被困在了着小小的村庄内。”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对着林归晚道:“归晚,其实大哥和大嫂一直都是不太确定要不要帮你开酒楼的,他们总怕亏欠你们太多,是我劝他们,你们是为了他们好,自然,我也有私心,我想着如果也把阿中带过去的话,他也许便能够自在舒服一些。” 林归晚转头看着刘二娘眼底忧郁的神色,想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道:“二娘,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们,不过,柳先生应当是已经知道了。”接触到身边人不解的目光后,她不由得便又道:“喻川他,是已经死去的贤王爷,而我,便是贤王妃。” 林归晚知道封喻川想要把柳中收为谋士,便只能尽全力的帮助他,因而首先便要给予自己的信任,她先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希望能够得到刘二娘的信任。 刘二娘似乎是被她的话给怔住了,一时间便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原地,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眼底流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但她竟是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眼底那抹异样的神色逐渐的幻化成为尊敬和崇拜。 她伸手拉住了林归晚的手,笑着道:“我是不是应该行个礼才行?” 林归晚自然不可能让她行礼,也幸好是看出她是开玩笑的,不由得便松了一口气,看得出她眼底那抹欣喜,不由得便道:“你倒是有趣,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吗?还有……你不怕吗?我们在外界所有人念头里,已经是死了的。” “所以我是不用行礼了对吧?”刘二娘挑了挑眉头,一边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边道:“我虽然活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但却听说过贤王爷和贤王妃的品性如何高洁,治疗瘟疫,为盛朝打了胜仗,以前传出你们两个死讯的时候,我还和阿中抱怨过,为何当今圣上瞎了眼睛呢。” “你可真是过奖了。”林归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觉得有些羞涩,经不得别人这般夸,想了想,便转了个话题道:“我和喻川有意思想要让柳先生做我们的谋士,但是柳先生他似乎,不太愿意。” 刘二娘一怔,有些诧异的道:“阿中怎么可能不愿意?他以往透露出来的对于家国的抱负以及忧国忧民的心思,我可是看在心里的,虽然我是个乡村妇人,但好歹也是念过书的,明白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林归晚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把柳中的身世说了出来,这些话一出,刘二娘当真是怔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来了。柳中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吗?怪不得,怪不得他空有一腔的抱负却从来不愿意入朝当官。 林归晚抬眼看向她,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道:“喻川和我是当真想要让柳中成为我们的谋士的,但是他不愿意,所以便想要请了来帮忙,可以吗?” 第四百六十五章:跟踪 第四百六十五章:跟踪 刘二娘原本应该立刻便应答下来的,但是刚刚才得知自己丈夫的身世,猜也猜得到柳中为什么不愿意给封喻川当谋士,所以在听了林归晚的话后她便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晚晚,我,我试一下吧。” 她叹了一口气,继而又道:“阿中他既然不愿意当谋士,那我也不好去强求他,毕竟……”她叹了一口气,低低的道:“毕竟身世摆在那里。”顿了顿,她又道:“我没有办法去强求他做什么,也没有办法去逼他,我只能劝一劝而已。” “我明白的。”林归晚自然不可能强求,她伸手拍了拍刘二娘的手背,继而道:“走吧,不是说了要去买酒吗?喻川他们还等着呢。”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个人这便一起走到村头买酒了。 收拾东西以及重新出发也就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去往南疆和江南有一段路是同样的,因此刘大勇去镇上拉来了两辆马车,载着一大家子人往不远处的聃阳城而去。 一行人离开后,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终于迎来了一行面色阴沉的人,领头的那一个一家屋子一家屋子的敲门,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伙人,一个男的带着四个女的,其中两个女的会武功,一个女的怀着肚子,另外一个女的长得貌若天仙。 这个村庄小,每家每户发生了一点什么事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代表会说出来,毕竟大家一个村子里的感情都好,那一行人问了个遍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便有些生气,最后还是因为有一个常年在镇上打小工的人觉得这群人不好指,因此随便指了个方向给打发了过去。 这群人便是封念谨的人,领头的是个彪形壮汉,叫虎四,拿着一把大刀,眼睛一瞪就像极了要砍人的模样,听了那个人的话后却也没有往那个方向走,而是慢慢悠悠的道:“我们去镇上再问一圈。” 一行人往镇上而去,彼时,二王爷封慎也到了这个地界,正歇在了镇上的酒楼里。 封喻川是计算好了时间才离开的,离开之前安排了人专门等着封慎的到来,因此封慎才刚刚在酒楼里歇下不久就有下属过来把余富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了出来,甚至于还把余庭的身世都说了出来。 余庭是封念谨的心腹大官余宁的胞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会离开皇城来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这倒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情,说不准会查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封慎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然后直接吩咐下属把余庭一家子人都绑了过来,等着默默拷问。 因而等到虎四一行人摸到余庭家里的时候,看到是又是一出空空荡荡的院落,不由得便气到想要砍人,随手拉了些人过来询问,也只问出了余庭一家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虎四更加感觉到这是封喻川那一伙人做的事,看来已经摸到了那群人的一点下落了。 虎四伸手胡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抬手招来了那些下属,压着声音道:“找家酒楼住下来,你们几个去找一下镇上卖马车的地方,看看这两天有没有人租用过多辆马车。” 他又点了另外几个人,道:“你们几个,去找一下镇外的马车行踪轨迹,看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有几辆马车外出,又是赶往那一个方向。” 几个人立马便点头应了下来,虎四便亲自带着人去了酒楼,此时此刻,封慎正坐在窗口,一眼就看到了虎四一行人,眼底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深色,楼下这个虎背熊腰的人他看着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 等到他回忆起来在那里见过,不由得便冷了脸上的神色,立马转头对着下属道:“赶紧把余庭弄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给本王审,能审出些什么就算什么,绝对不能姑息。” 下属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封慎吁出一口气来,觉得自己当真是要感谢那些把余庭这样一个小角色送到自己面前来的人。 与此同时,远在皇城的鸿影在手底下那一群人的辗转来回下看到了余音然的那封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为什么余音然要不远千里的寄这么一张不着边际的信,求药?什么样的药需要这么不远千里的求? 林归晚砸离开之前是同她讲过余音然的野心的,因此她自然有所防范,况且和封喻川他们联系的一切信件都要经过她鸿影的手里,余音然是没有办法直接和林归晚联系的。 想到这些,鸿影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吩咐了几个下属去查探一番余音然现在在太子府里的动静,又亲自给封喻川和林归晚写了一封信,说皇城里一切安好,让他们安心找药,如果林归晚有空的话,可以传回来一些服装的画纸以及面膜的制作方法,因为江云起已经在琉璃阁里把小格子建好了,就等着面膜的出现来博得皇城里美人们的眼球了。 她随手把余音然的那封信放在了格子里,准备等到查清楚余音然在太子府里的一切后再决定要不要把那封信快马送给林归晚,继而她便把自己写好的那一封信装好,也没有让人送过去,而是放在了自己的袖口里,准备去找一趟江云起,让江云起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可以写进去。 鸿影离开了百花楼,在刚刚走出街口时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脚步不由得微微一顿,继而却又若无其事的行走起来,却是拐了个弯去了琉璃阁,没有去往江云起的家中。 后面跟着她的人自然是林风眠的人,林风眠的人顺着余音然传出去的消息往下查,只查到了那封信好像进了百花楼,但具体是百花楼里那个人的手里就不知道了,百花楼里当家作主的人呢是鸿影,因此最先跟踪和怀疑的人便是鸿影了。 鸿影进了百花楼之后便直接上了锦衣婆婆所在的地方,随手拦了个人给了一锭银子吩咐去东街找江云起,顺带还嘱咐了一句要从后门走,等江云起来了也要从后门进,这才觉得一颗心有些顺。 第四百六十六章:控制 第四百六十六章:控制 她起身走到窗口处,侧着头往楼下看了看,自然是看到了那个一路跟着她的人正贼眉鼠眼的守在底下,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会有人跟踪她?难道是她在为封喻川做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脑海里刚刚有了这个念头便被她给否决了,不可能,她向来比谁都要小心,江云起被发现了她都不可能被发现,那又为什么会有人跟踪她? 她低头看了那个人一眼,目光又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发现跟踪她是不止是这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不由得便有些讶异,她伸手想要推开一点窗子,却感受到了衣袖里放着的那封信,不由得便想到了余音然的那封信,脑海里一个突兀的念头闪过,被她迅速的捕捉到,继而便没有办法消散了。 这些人会不会是余音然引过来的,毕竟她在拿到了余音然那封信之后,这些人就出现在她的周围了。 鸿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真是有点意思,不过对于她来说,甩掉这些人,去找余音然问个清楚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的。 “鸿影,江公子来了。”锦衣婆婆的声音响了起来,鸿影回过神来,伸手把窗关了起来,继而便转头笑道:“来了,坐吧,有事要同你商量。” 江云起撩开衣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帮鸿影斟茶一边道:“有事为何不到东街去找我,还要专门跑到这里来,百花楼离东街不是更近吗?” “正好在这附近,懒得走路。”鸿影也没有说实话,淡淡回了一句后便转移了话题,直接从怀里把那封信掏了出来展在了江云起面前,道:“你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便着人把这信送过去了。” 江云起细细的看了那封信,发现上面多数是在交代一些事情,问好问安的话只有寥寥几句,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他想要补两句话上去,问一下林归晚现在好不好,但又想起自己以往写了那么多封问好的信过去都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不由得便又有些泄气。 他叹了一口气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样便好吧。” 鸿影眼底闪过一抹讶异,这要是放在前一段时间,这位江公子可是会洋洋洒洒的写上两大张问好的信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想开了不成。 不过没有什么想说的那她便也省了些事,当下便又把信纸折回了信封里,然后用火漆封了起来,收回自己的袖中,笑着对江云起道:“江公子既然没有什么想说的,那我便先回去了。” 江云起点了点头,只是在鸿影起身的时候突然把人叫住,想了想还是道:“我虽然没有在朝中为官,但这一段时间以来,还是听以前那些同僚说了一些话,宫里头那位又病重了,好像已经不太行了,你最好让封喻川多防备着封念谨,找药的速度也快一些,要是在还没找到药之前就让封念谨得逞的话,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鸿影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皇宫现在都在封念谨的掌握之中,她派进去的人一批接着一批不是死了就是不知道被扔到那个犄角疙瘩里了,封念谨不知道有什么法子,那些送进去的人竟然被一抓一个准,现在整个皇宫俨然成了封念谨的囊中之物。 她一边缓缓往外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解决的对策,半响后,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念头,眼底不由得便露出笑意来。 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眼角余光看了不远处那个跟在的人一眼,然后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子,那个跟踪她的人连忙也跟着闪身进去,但是只是这么一转眼的时间,却连个人影也看不见了。 那男人一下子便咬牙跺脚,抬手招来了另外几个人,询问了一圈后发现都没有看到鸿影的身影,不由得便更加的生气,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只能回百花楼去守着。 在那几个人离开后,鸿影便闪身出了某处的小角落,眼底带着一抹笑意,就这样一群人也敢跟着她,真是自不量力。 她嗤笑了一声后,眼底带出了一片幽暗,直接往封念谨的太子府而去,躲过了封念谨的那一群护卫后,她便沿路往着余音然所在的院子赶去,余音然住的地方不算偏僻,但却确实有些难找,她兜兜转转了一路,没有在余音然的院子里找到人,却是在林风眠的院子里找到了。 冰心正带着余音然前往主院回话,鸿影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贴身靠在了主卧房的侧面,借着周围那些花树的掩盖,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林风眠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借着余音然手底下送出去的那封信已经得到了一点回应,虽然没有送到林归晚的手中,但辗转之下还是让人摸到了一点头绪,因而此刻看着余音然这一张讨人厌的脸,林风眠倒是没有一点不适,甚至还微微的笑了一笑。 她挥手示意冰心把自己一早就备好的东西拿过去,继而道:“这是本宫特意让人给你定制的头面,用上好的玉珍珠制成的,应当很衬你的气质,你收回去用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还是林风眠这种打你一巴掌都不一定会给你一颗枣吃的女人,如今给自己送来一套头面一定没有什么好心思。 余音然低垂下来的眼睫遮盖住她眼底的幽暗,她伸手接过了这套头面,不动声色的道了谢,继而又直白的开了口:“姐姐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妹妹总是这么懂事。”林风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说出来的那个方法很有用,信已经让人传出去了,但是追踪的人只追踪到了百花楼,我让冰心把你请过来,就是想要问一问你,你可否知道,那百花楼和林归晚之间有什么联系?” 原来是因为这个,只是余音然出了知道救她的人是封喻川和林归晚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更何况是百花楼,不过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听说过,她不由得便道:“妾身我不知道那百花楼有何人和林归晚有过联系,但妾身听说过,林归晚曾经研制出一种抹脸的膏药,就是从百花楼里流传出来的。” 第四百六十七章:大动作 第四百六十七章:大动作 林风眠一怔,继而才回想起这一茬来,心想自己怎么忘了这一回事,一时间看向余音然的眼神不由得便有些宽慰,心想这个女人只要乖乖的俯首称臣,那还是一个派的上用场的女人的。 她伸手理了理自己垂下来的发丝,笑着道:“有劳妹妹了。”顿了顿,又道:“妹妹这样的记忆力和好本事当为本宫所用才对,前两日太子爷带了几个小妾回来,想来我们姐妹两的日子……” 鸿影听到这里便没有再听下去了,左右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而已,比起余音然已经叛变这个消息,又算的了什么。 她眼底闪过一股森然的寒意,闪身出了太子府之后便飞奔回了百花楼,眼底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以她学武这么多年以来的力道,竟是一掌就把桌子给拍碎了。 她实在是气急了,余音然怎可这般的忘恩负义?怎么说封喻川和林归晚都是救了她的人,她不感激便罢了,还要反过头来给别人致命一击,还好林归晚早就有些怀疑她,要不然还不得被她给活活的害死? 鸿影伸手拍了拍在的胸口,企图顺一顺自己的心气,等把这口气缓过来之后,她便抬手招来了婢女,让婢女把这里收拾好之后才重新在桌子上铺纸准备写字,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面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控制不住怒气,抬手就写下了几个大字:余音然已经叛变。 这几个字一写出来她才觉得自己的怒火消散了一些,不由得便又接着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写了下来,然后抬手招来了新晋上来的暗卫随风,让他亲自快马加鞭把着两封用不同颜色的火漆封住的信送到封喻川手上。 既然是快马加鞭,那脚程自然是快的,半个月后,封喻川一行人歇在了聃阳城,包下了城中一处僻静一些的酒楼,所有人都住了进去,而在当天晚上,原本想要抱着林归晚亲热的前贤王爷就收到了随风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件。 鸿影传过来的信件是分类的,用红色火漆封口的信是稍微不重要的,用蓝色火漆封口的信是普通重要的,而用黑色火漆封口的信则是最重要的。 以往鸿影传过来的信中顶多也就用一些蓝色的火漆,可从来没有用过黑色火漆封口过,封喻川被别人打断好事的怒气一下子便散了,牵着林归晚的手坐到桌旁,抬手便展开了那封最重要的信件。 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之后,林归晚不由得失笑,有些无奈的道:“余音然的逆反之心我们早就知道,这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难不成鸿影当真是被气到了?”瞧着上边那‘叛变’两个字,所用的力道实在是有些大。 封喻川眼底也有些笑意,伸手揉了揉林归晚的脑袋,继而道:“里头还有一封信。” 林归晚皱了皱眉头,伸手把信封展开,的确从里头掏了一封信出来,这封信说的内容就沉重多了,两个人看望信之后都是长久的一阵沉默,没有想到封念谨的速度竟然这么快,皇宫被控制住了,那就证明皇帝和皇后也被控制住了,要是封念谨丧心病狂直接杀了皇帝然后登机,那他们这么多天以来的努力不是就白费了? 林归晚的眉头越皱越深,直接伸手拉住了封喻川的手,开口便道:“我们不能拖了,明天就出发了,一路赶往苗疆。” 封喻川有些惊讶于她会这般说,毕竟她虽然愿意治疗皇帝但心底里对皇帝其实不太赞同,她虽然做事认真,但对于她来说现在最为重要的应该是刘二娘那一行人的安排才对。 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林归晚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我知道你担心父皇,我们快些赶去苗疆,便也能快速找到金蟾蜍,希望嫣儿那边……” “主子,夫人。”她话音还没落,便被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启月打断了,启月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看到他们便立马道:“嫣儿小姐来信了。” 林归晚一怔,脸上立马扬起高兴的笑容来,伸手把信接过来便不由自主的打开,一边打开一边道:“嫣儿的信可算是送过来了,要是再不送过来,我都要怀疑她出什么事了呢。” “南海和苗疆距离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的脚程,如今只用了着一个多用便送到你的手上,已经算是快中之快了,你还不满足?”封喻川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便也跟着笑起来。 林归晚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淡,她看着信中的内容眉头越皱越深,直把封喻川看得有些怔然,不由得便有些担忧。 半响后,她把手中的那封信递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看来封念谨是当真有大动作了,不然怎么会让人在南海活动。” 封念谨的野心众人皆知,但是没有人会想过他竟然会把手伸到南海上去,就连封喻川也没有想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封喻川才开口道:“封念谨当真出乎了我的意料,以前可没有这么好的算计。” 林归晚眼底的忧愁更深,不仅仅是担心封念谨把手伸到南海上去会造成多大的威胁,更多的是担心嫣儿现在和那个叫做颜烈的人处在同一个地方,会不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眉头越皱越深,封喻川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想了想便道:“我们多派些人去南海,不管封念谨要做什么,都要让人给查清楚了,顺便还可以在嫣儿身边加派一些人手保护她,这样可好。” 除了这样还能够怎么样呢?林归晚有些后悔放嫣儿一个人去了南海,但现在局势已定,她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了,因而便道:“也只能这样了。” 顿了顿,又道:“鸿影说的那个方法其实也不错,让人给母后递个消息,让母后提议说父皇病重,需要选些妃子进来冲喜,再让鸿影摆百花楼里挑两个好的送进宫,应当能够获得一些消息。” “这个办法确实是可行的。”封喻川点头应了下来,然后挥手示意启月把纸笔都拿上来,等一一回了信之后,林归晚眼尖看到了另外那一封只上了红色火漆的信。 第四百六十八章:研究 第四百六十八章:研究 红色火漆封住的那封信内容就简单多了,不外乎就是表达皇城那边一切安好,更多的就是要求林归晚画两张服装的设计图过去以及还要面膜的制造方法,画设计图倒是不麻烦,就是面膜的这座办法麻烦了一点,因为她需要调配,还需要找到那种叫做‘时令’的药物来增加面膜的时效性。 他们赶路赶得及,她竟是也忘了要找‘时令’,便没有在金朗城里住下,而是直接赶到了这聃阳城,现在显然是不可能往回走的,那不知道这‘时令’要去哪里找才好。 她一下子便苦了脸,封喻川看在眼里不由得浅蹙双眉,把写好的回信递到随风手里,嘱咐要快马加鞭的送回去后又把另外一封给嫣儿的回信放到了启月的手里,顺带着让启月再安排几个暗卫去南海,继而才挥手示意众人出去,把林归晚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有些无奈的道:“你这是怎么了啊?信中说了些什么叫你愁眉苦脸成这幅模样?”他随手拿起那封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不由得便有些失笑,道:“不就是两张画纸以及一个配方的事情而已吗?也值得你这般费心?” 顿了顿,他又道:“你要是觉得累了不想做那就不要,我们不缺这点钱。”他伸手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心里想着江云起那家伙这一次怎的这般识相,竟然没有在信后洋洋洒洒的写一大堆问候的废话,不过这样也好,林归晚就不会发现每一次她看到的信都是少了一大半的。 林归晚丝毫不知道封喻川心里的如意算盘,她心里还在忧愁着她的‘时令’要去哪里找。她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后把自己埋进了男人的怀里,有气无力的道:“我竟然忘了我要找‘时令’回来配面膜,现在我们已经错过了金朗城,要怎么办?没有‘时令’,面膜的时效性就不长了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封喻川眼底竟是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道:“你猜一猜,我有没有给你准备什么惊喜?”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林归晚微微皱起了眉头,半响后,眼底突然闪过一道光亮,立马便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直接伸手拽出了他的袖口道:“你该不会是有‘时令’这种药吧?”顿了顿,她又觉得面前的人一定是有的,不然不可能这般说,因而便道:“你是时候着人去买的?在外面路过金朗城的时候吗?” 她眼底闪现出一抹不解,又道:“外面路过金朗城也就那么半日的时间还不到,你竟然就着人去买了吗?可我又怎么不知道呢?”而起不是说‘时令’产量极少吗?又为什么这般快便能够找到呢? 封喻川眼底有些无奈,屈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笑了一笑道:“你怎的也不留给我说话的机会,我还等着炫耀一番呢。”他可是把她惦记着的事情给办好了的人,两个邀功的机会都没有。 林归晚眼底闪现过笑意,凑上前去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道:“给你的奖励,现在可以告诉我前因后果了吗?”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感慨自己怎么就是这么容易的沦陷呢?他伸手揉捏了一下她嫩嫩的脸颊,然后道:“‘时令’这种药物难找,你上次说了一回我便记在了心里,经过金金朗城的时候没有听你提起我便以为你是不要了,只是心里又着实惦记着,因此就派了几个人在金朗城内寻找。” 顿了顿,他又道:“也是幸好,那‘时令’盛产得少,且在当地已经不受欢迎了,原本是要运到别处去卖的,被我的人给截胡了,倒是全部都买了过来,如今已经运到这聃阳城里来了,你可要去看一看?” 林归晚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当下便直接站了起来道:“要,我们现在就去看,我要试一试那个‘时令’究竟能不能增加一些时效期。如果真的能够增加的话,那我就可以研制出更多的面膜出来了。” 封喻川向来都是她高兴他便也跟着高兴的,只是现在还是要想用膳后才能去看那些药物,因为便哄着人把饭给吃了,继而又领着人往楼下而去。 ‘时令’是一种草绿色的药物,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林归晚看了一阵也瞧不出什么东西来,在现代商品食物要增加保质期都是通过添加防腐剂,防腐剂加多了对身体有害,因此林归晚不会考虑去研究防腐剂,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种药物,会不会有害? 她有心想要把这只有一箱的‘时令’搬到空间里去,但又害怕会被封喻川知道,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不由得便又有些苦脸,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听鸿影说栽种‘时令’的人,说过要融入食物里时是要研磨成汁的,现在要融到面膜里面去,也应该是要研磨成汁才对吧?” 封喻川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因此也只能够道:“要不你两种方式都尝试一下?”说这种话应当不会错,两种方式都尝试一下的话不就都能够试出来了吗? 林归晚却是摇了摇头,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明天早上就要出发,她今天就要把面膜给研制出来,思及此,她便一把把封喻川推了出去,一边推出去一边道:“从现在开始,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过来打扰我,明早要出发时再到这里来救我,我现在要来好好的研究一些面膜。” 封喻川的眉头不由自主的便皱了起来,有些不太赞同的道:“那你晚间便不睡觉了吗?这样怎么行,你要是敢……” “我就是敢!”林归晚阻断了他的话,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像安慰一个小孩子一般的道:“好了啊,乖,回去忙着看你的文书吧,我时间不多了,现在就要开始闭关了啊。” 封喻川还欲再说些什么,但才刚刚张开嘴,便险些被一扇关起来的门磕到自己的鼻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赶出来了,不由得便被气笑了。 但生气也没有办法,林归晚性子倔强,他要是真的硬生生把她拖出来的话,指不定要被骂成什么样。 第四百六十九章:会说话的小丸子 第四百六十九章:会说话的小丸子 封喻川无奈的笑了一笑,继而便直接转身回了卧房,心想自己真的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时令’的事情说出来,按照林归晚的性子,一定是会研究个一整夜的。他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琢磨着要不要在晚间给她送些宵夜过来,要是她当真要熬夜的话那他便陪着他一起熬夜。 林归晚在封喻川离开后便直接把门给关严实了,还从里面把门闩给栓上了,这才总算是松了一颗心,她把手放在那一箱‘时令’上,眼睛一闭便带着那箱‘时令’进入了空间里,上一次想着要把空间里给布置一遭,她虽然没有布置上,但却是把一切制药的工具带了进来,因为她发现空间里的空气比外头要好,在这里制出来的药总是有一股子灵性在。 而之所以会把制药的工具搬进来以及发现在里面制作的药比在外头好,是因为她想起她给嫣儿的腰多半是要完了,坐在马车上赶路又没有时间停下来制药,所以她就沿路上让人买了些制药的物件,说是要存着用,但实际上却是存进了空间里,在坐马车的时候进入了空间里头制药。 不曾想在空间里面制出来的药物竟是比在外面制出来的药物好了许多,因而这一回,她也打算在空间里面制造面膜。 上一回她进空间里给嫣儿制药的时候依旧没有找到丸子,却发现空间里的那些草药少了一半,不由得便怀疑是被丸子给吃了去,但这一回进入空间里头,却发现那些草药竟是全都不见了。 她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这才过了几天啊,难不成丸子竟然能够吃这么多的草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皱着眉头想要绕着走一圈的时候,突然听见那颗茂密的大树上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呼唤:“娘亲!” 林归晚的心突然一颤,眼底露出一抹不可思议,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只宛如手掌办大的物件飞了过来,她连忙伸手去接,丸子刚刚好就停留在了她的手掌上,依旧是那样一只小虫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间竟是觉得极其的好看,那双翅膀也有了质地的变化,变得薄如蝉翼,细看之下还有些亮闪闪发光。 她没有忘记刚才的那一声称呼,眼底的不可置信还没有散去,咽了咽口水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刚才,刚才是你在说话吗?你,你真的会说话?” “当然了。”林归晚惊奇的发现丸子竟然能够做出一个类似得意的表情,不由得便笑了出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丸子却又低低的道:“对不起娘亲,丸子贪吃,把那些灵芝草都给吃光了,这几天都在睡觉醒不过来,娘亲进来炼药找丸子的时候,丸子是知道的,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这么一大串话早就让林归晚的心安下来了,原来丸子是真的会说话的啊,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丸子的脸,然后席地而坐,想了想,便把自己的问题都问了出来:“丸子,你知道这个空间是什么地方吗?还有这棵树是怎么来的?还有这两片地,地里长的那些被你吃了的东西叫灵芝草?有什么作用吗?” “娘亲你的问题太多了啦!”丸子啾啾的说了一声,然后飞身落在了林归晚的大腿上,继而才慢慢悠悠的一个接着一个问题的解答:“这里的空间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丸子也不知道呢?总之这是一个好地方。” 顿了顿,丸子又道:“这棵树是本来就有的啊,只是树苗小了一些还被扔在了灵泉里,灵泉只能救人救物,所以不管那颗树在灵泉里待多久都是不会枯死的。”丸子转头看了一眼良田,道:“至于这两片良田,是树爷爷带过来的,灵芝草也是它种的,灵芝草可有用了,给我吃的话我就能够长高高了,树爷爷专门给我重的呢。” “树爷爷?”林归晚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颗大树,心想难不成这棵树还能够成精不成? 她盯着那颗树看了半响也看不出一点所以然来,眉头不由得便越皱越深,转眼看向大腿上的丸子,想了想还是问道:“丸子,你说的‘树爷爷’是那颗大树吗?你听过它说话?”连只小虫子都能够长成这幅模样,还会开口说话,一棵树也能够跟着开口说话好像也不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林归晚这样自我安慰着,便又听得丸子道:“我没有听过树爷爷说话,这些都是我睡觉的时候做梦梦到的,但我吃了灵芝草之后确实是长大了啊,还能开口了呢。” 这灵芝草就这么神奇吗?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有些想要仔细研究一些这些灵芝草,只是现在灵芝草已经被丸子给吃完了,看来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她叹了一口气,心想保不齐有朝一日她也能梦到这个树爷爷呢。 她伸手戳了戳面前的丸子,想了想,便问道:“小丸子,你告诉我,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不就是阿若给我的一只小虫子吗?怎么就能够说话了呢?还能够长这么大。” 丸子摇了摇头,半响后,又偏过脑袋想了一会儿,这才道:“我也不知道。”小家伙的表情好像是在皱眉,顿了顿,又道:“我有记忆的时候看到的人就是娘亲你了,树爷爷跟我说我是能够长大的,其他是,我就真的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林归晚也没有办法强求,她伸手又戳了戳小丸子一下,然后把一旁的箱子打开,还不待把里面的药草拿出来,小丸子突然就飞身过去停在了箱子的边缘上,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喜:“是‘时令’!” 林归晚一怔,有些讶异的问道:“你知道‘时令’?” 小丸子的面部表情又开始变得有些得意了,它喜滋滋的晃了晃脑袋,然后道:“当然了,我可是知晓世间的所有草药的。” 知晓世间的所有草药?这该不会也是那个树爷爷告诉给小丸子的吧? 林归晚失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蹲在了那个箱子旁边,拿了一根‘时令’出来,在小丸子面前晃了晃,道:“那你告诉我,这‘时令’有什么作用。”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说得出来的话,我可是有赏的哦。” 第四百七十章:温和的药材 第四百七十章:温和的药材 小丸子眼底明显的闪过一抹喜色,飞扑到了林归晚的脸上去,她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好像是被亲了一口,不由得便笑了出来,继而她又看到丸子飞回了箱子上,嗅了嗅‘时令’,继而竟是低低的道:“这些‘时令’不算是最纯种的‘时令’,闻起来有一股酸涩味。” 竟然还能够闻出来药材是不是纯种的,林归晚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偏头看着丸子,继而道:“有一股酸味就不是纯种的药材?丸子,你难道不止知晓所有的药材还能够分辨出药材的好坏吗?” “这是自然啊。”丸子得意的飞了两圈,继而便道:“我这个鼻子可是最灵的,什么东西我都能闻得出来。” 它绕着那箱药材闻了闻,然后道:“这‘时令’虽然不是上品,但是应该也是有人费尽心思种出来的,如今这天下,‘时令’已经几乎绝迹了,能够培养出这一箱子已经是不错的了。” 林归晚也是这样觉得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令’明明已经很难种植了,为什么还会卖不出去。 “因为药效不高啊。”丸子的声音笑眯眯的响了起来,林归晚这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不由得便抬头看向丸子,丸子捡起一小戳‘时令’吃了一口后,才转头对着林归晚道:“这‘时令’的药效不好,就算是能够延长食物的存放期,也只能够延长七天左右的时间而已。” 七天?这还做什么声音啊,哪有面膜在七天内就能够全部用完的?林归晚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眼底显而易见的划过一抹失望,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丸子见不得她不开心的样子,便道:“娘亲不用这么角落的,你有那两片良田啊。” 林归晚一怔,抬眼看了过去,只见丸子已经飞到了那两片良田上面,然后道:“娘亲,娘亲,每一株‘时令’里面都含有一颗种子,我们把它拿下来,栽种到这两片田地里,不出三天就能够收获一批纯正的‘时令’了。” 林归晚并不惊讶于‘时令’的根茎里面有种子这件事,因为她在研究这些药材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也起过要自己栽种的念头在,只是不知道空间内能不能种的了,因为丸子所说的那些‘灵芝草’,是这个空间自己产生的。 而丸子现在的话却叫她惊讶起来,三天内就能够收获一批‘时令’?这怎么可能呢?她把疑问说了出来,丸子笑了两声后,又飞到了那一汪清泉上,悠悠然的喝了两口,继而道:“空间里头的空气也阳光都很充足,而且有这一汪灵泉的浇盖,这两片良田又是能够栽种◇药物的良田,因此普通的凡间物种放在这良田里的话,不出三天便能够收获了,而且是最为纯正的哦。” 她的空间竟然有这般大的效用?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抬手把丸子招来了自己的身边,继而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时令’的效用呢。”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它可以延长食物的存放期。”丸子皱了皱眉头,声音里隐隐的有些委屈,似乎是害怕林归晚食言。 林归晚一时间便有些好奇,难不成丸子要向自己讨要的东西比较难以实现?要不然怎么会这般的紧张呢?但这显然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问题,目前最为重要的是:“除了食物之外的其他东西呢?比如把它和药物混在一起,做成一种香膏的话,会对人体有害吗?它还能够延长存放期吗?” 小丸子摇了摇脑袋道:“不会有害的,‘时令’是一种温和型的药材,不管是误食了还是误用了,都不会对人体有害。”顿了顿,丸子又道:“至于做成香膏来延长香膏的存放期,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恐怕要做出来放一放才能够明白。” 她的心这才安了下来,能不能延长存放期固然重要,只是更加重要的也是要无害才行,如果有害的话那她岂不是就成了无良商家了吗? 既然丸子说要等做出来了才知道,那便等做出来了再说吧,如今可是要先把‘时令’的种子拿出来然后栽种在这片良田里才是。 她抬手招呼着丸子一起帮忙,却发现丸子恹恹的不再活蹦乱跳了,不由得便有些讶异,开口询问了出来。 小丸子这才委屈巴巴的道:“娘亲,你说了要给我奖励的。” 林归晚顿时失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丸子的脑袋,道:“你想要什么奖励?你说吧我给你。” 小丸子立马便又飞了起来,在天上旋转了一圈后才道:“娘亲娘亲我要喝你的血。”花样一落,它又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便又道:“我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好。” 它深呼吸了两口气,轻声道:“灵芝草没有了,可我还是要长大的,树爷爷说了,娘亲的血能够让我长大的速度更快一些。” 又是树爷爷,这小破孩子,不对小破虫子怎么那么听那颗树的话啊。 林归晚无奈的笑了一笑,然后从自己的头上把发簪拔了下来,在自己的指尖戳了一下,顿时溢出了鲜血,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把自己的手递到了小丸子的面前,道:“喝吧,以后若是需要娘亲的血便跟娘亲说,娘亲可是盼着你快快长大的呢。” 丸子对于林归晚来说就像是养了一只宠物,只是这只宠物特殊了一点,需要她用血来喂养罢了。 小丸子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手指尖,把那几滴鲜血喝了下去,继而又用舌尖舔了舔林归晚的手指,那个小小的伤口便愈合起来了。 又是和上次一样,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也不多问,这些事情恐怕都是要问那个树爷爷才能够问得清楚的。 她抬眼看着小丸子兴奋的飞来飞去,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自己动手把‘时令’的种子拿出来。 空间内一片和乐融融,空间外的世界却是一派冷然和寂静,封喻川手上拿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的是他特意叫人煮的燕窝粥,此刻他正站在林归晚说要制药的那间屋子里,面目阴沉。 屋门是关着的,他皱着眉头从窗户里进来,没想到再一次找不到林归晚的身影。 第四百七十一章:监视 第四百七十一章:监视 不止是这一次,上一次在刘家的时候是这样,他端着食物进来遍地找不到人,但是当时林归晚说了什么?她说她只是进了内室而已。 还有,有一次在马车上,她掀开车帘进去着她的时候也发现她不见了,马车的那一次他当做自己不知道,那么这一次呢?这里可没有什么内室,那林归晚要说个什么理由出来? 封喻川眼底逐渐流露出一抹阴沉,眼底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他把端进来的燕窝粥放在了一旁,继而又在一侧坐了下来,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脸上那抹阴沉的神色才开始逐渐的消退,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 还没回来啊,林归晚她到底去哪里了?她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然后又无缘无故的回来,让人找不到行踪? 他给了自己一点心理建设,在原地再坐了小半个时辰后,还是等不到林归晚的身影,那碗燕窝粥已经凉了,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眼底逐渐有失望一闪而过,他给了林归晚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她没有,她从来都没有。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半响后又消散不见,他起身站了起来,垂眼看了一眼那碗燕窝粥,继而便直接转身离开。 林归晚在空间内忙了一个晚上,丸子已经困到卷回树上睡觉了,她也闪身出了空间,心想都这般晚了,封喻川怎的还没有来叫她? 她皱着眉头在桌边坐了下来,打了个呵欠,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便准备出门,眼角余光看到了桌上放着是一碗粥,用手摸了一下已经冷了,不由得便有些奇怪?这碗粥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她进来的时候好像也没有看到有粥啊。 林归晚觉得自己的脑子隐隐的有些疼,一个晚上没有睡了,虽然喝了一点灵泉的水滋养,但现在还是觉得很困,不由得便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个不甚清楚的问题,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嗅了一口屋外浓郁的阳光,然后回到卧房里去找封喻川。 封喻川正在换衣服,她一脚踏进屋子里便看到男人裸露的肩膀,不由得惊了一下,连忙转过了身子,有些紧张的道:“你,你换好了没有啊?”顿了顿,她又道:“换好了再跟我说,我到时候再进来。” 话音一落,她便迈步想要离开,启料还未跨出一步,腰肢便被男人的手臂给包裹住了,封喻川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抹幽深,低低的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句话里头的含义有多深只有他就知道,在把话问出来之后他便目不转睛的看着怀里的人。 林归晚却是无奈一笑,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继而道:“不就是刚刚回来的吗?我来找你你不知道啊,你还在换衣服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把手往后一伸,摸到男人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皱了皱眉说道:“还好你把衣服穿好了。”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残忍,却快得来不及捕捉,半响后,他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什么样子的,难不成你还没有见过吗?明明就是什么都看透了,说这种话也不怕我伤心,你……唔!” 他话音还未落便被一只小手给捂住,林归晚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连刚才在空间内的困意都消失不见了,她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道:“谁说我看过你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 “嗯?”封喻川挑了挑眉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要看个够本才可以吗?那要不然……”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解刚刚才系上的腰带,眼底带着一抹邪魅的诱惑,嘴角勾出的笑容也极其的或人。 林归晚一怔,险些迷失在他的诱惑之中,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上面已经红透以及滚烫,她吁出一口气来,然后嗔怪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后道:“我们不是要走了吗?我,我先去看看外面准备好了没有,还有,我还有话和刘婆婆他们说呢。”话音一落,她便跑了出去。 封喻川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看着林归晚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复杂,半响后,眼底又迅速的染上了一抹欲望,不管有什么原因,也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她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是要去哪里?反正她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这辈子都不能够离开。 他从窗户口挥手招来了一个下属,一个林归晚从来没有见过的下属,哑着声音对跪在地上的女人道:“雪焉,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暗卫。” 顿了顿,他又道:“找个机会扮做一个出逃的丫头或是镖行的小姐也可以,在前面的村落拦住归晚的马车,然后做她的贴身侍女。” 雪焉眼底闪过一抹压抑,她只是一个没有人见过的暗卫而已,从来都是在暗处保护着主子和夫人的,但是现在,为什么主子要给自己一个这么奇怪的任务?如果是要给夫人指派婢女的话,直接说出来便可以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封喻川自然不可能直接把雪焉给林归晚,以前直接调派了水苏过去,能够查探到什么吗?什么都不能,但是那个叫流萤的可以,林归晚总是比较相信外面的人的。 他低低的自嘲了一声,狠下心来道:“接近归晚之后,要把她所有的异动告诉我,她一个人的时候去了哪里?你给我看紧了,听清楚了吗?” 雪焉眼底的讶异更甚,主子这不就是在见识夫人吗?为什么呢?不过虽然感到奇怪,但她却是不敢反驳封喻川的,当下也只能应了下来,在即将躬身退出去的时候,封喻川低低的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归晚知道。” 等到雪焉也离开后,封喻川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来,什么时候,夫妻之间也要这般的查探和隐瞒了?归晚啊归晚,你要是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多好啊。 “喻川,你怎么还不出来?”林归晚笑着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封喻川回过神来,脸上勾出一抹笑来,迈步往门口处走去,看到她后便也笑着道:“这不就出来了吗?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我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答应 第四百七十二章:答应 林归晚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经过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竟是觉得自己的脸皮也跟着厚起来了,她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道:“谁想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太拖拉了,赶快去和刘婆婆他们道个别吧,然后我们该出发了。” 封喻川跟在她的身后,眼底闪过一抹深色,继而便笑着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的面膜研制得怎么样了?成功了吗?还有那些时令呢?那么大一箱子的东西,难道你都用完了吗?” 他的手被她紧紧的拉着,自然能够感受到自己问出这些问题后她身体骤然间的僵硬,一时间,他眼底的病不由得沉郁下来,难不成她那段时间内的失踪和那些‘时令’有关,还是说,和那些面膜有关?只是,不就是研制一下面膜而已吗?怎么就得跑出去呢?跑出去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让他知道? 封喻川的眉头越皱越深,林归晚却已经回过神来,她勉强的笑了一笑,继而道:“‘时令’我全都熬成了汁水,还没有调配到面膜里呢,准备等几天再来重新研制一下。” 把这件事揭过去,她眼尖看到不远处的刘二娘和柳中,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心想总算是遇到救星了,她怎么能够忘了给这一大箱消失不见的‘时令’和本该拿出手来的面膜找借口呢?还好她脑子转的快。 她挣开了封喻川的手,往刘二娘所在的方向跑去,眼底带着十足十的欣喜:“二娘,我把喻川带过来了,刘婆婆和刘伯伯呢?” 封喻川眼底的效用敛去,嘴角却是勾了起来,他何尝感受不到她急切逃走的心,不由得便有些压抑的愤怒。 ‘她究竟在做些什么’这个问题浓重的积压在了他的心里,都快形成一块心病了。封喻川勉强稳住自己的呼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迈步往前走去。 柳中看到封喻川时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少了那种针对皇家人的愤慨,却也没有多出一抹满是抱负的心绪来,昨日在这客栈里歇下后,刘二娘便同他说起了往事。 他很爱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世但并没有责怪他瞒着她,他的妻子也很爱他,很担心他,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能够施展才华,完成抱负,是他自己,困住了他自己。 此刻看到封喻川,发现自己心里的那一丝愤懑消失之后,他竟是觉得有些好笑,原来笑出芥蒂也只是在一瞬之间而已,不过如果换成是别的皇家人的话,他可能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吧。 林归晚和刘二娘说了一会儿的话后便带着封喻川去和刘婆婆,刘老伯道别,顺便给刘大勇和刘大嫂留了足够的银子,嘱咐一定要在江南寻找一个好地界,要是能把酒楼开起来那便当真是一笔大收入了。 况且酒楼的设计她也有所想法,顺带着叮嘱了刘二娘说要多帮衬着刘大勇,找到酒楼的位置后不要急着装修,要等她的画纸送过去才行。 这酒楼的林归晚出钱建的,大家自然都听她的话,因此便没有一丝异议的同意了。 马车一分为二,林归晚抱着和刘生依依惜别的阿若上了马车,在把车帘子合起来的时候,听到另外一边的马车下,柳中喊了封喻川一声,她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笑意,看来找刘二娘去当说客还是很有用的。 封喻川倒是没有想过柳中会叫住他,一时间竟是有些讶异,但还是笑着走了过去,柳中看到走过来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半响后,似乎是狠下了心来,终于做出了决定,哑着声音道:“大哥大嫂那边我会帮衬着照顾,你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尽管吩咐。” 不知道柳中为什么会突然答应成为他的谋士,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压抑之色,但更多的是笑意,半响后,竟是弯腰行了一个礼,躬身道:“在下在此谢过柳先生,也恭请柳先生成为在下的谋士。” 柳中自认自己的受得了这个大礼的,只有这样礼贤下士的人才能够登顶高位,但他还是伸手把封喻川给扶了起来,然后道:“喻公子过奖了,在下不过就一个书生而已,不足挂齿。” 顿了顿,他又道:“喻公子需要在下的时候送一封信过来便可以了,在下竟然应了公子,便一定会万死不辞。”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和柳中又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告辞骑上了自己的马,两群人分道扬镳。 与此同时,盛朝的皇宫大院内,在皇帝寝宫侍疾的皇后淡淡的看了不远处的封念谨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太子爷还不知足吗?如今这个朝堂,整个皇宫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你又为何要这般的一惊一乍?” 她刚才只是亲自给皇帝喂了一下药水而已,便引来了封念谨一连串的质疑,不由得便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生怕她把皇帝给毒死吗?她现在可是千念万盼着皇帝活着呢。 分封念谨穿着一身绣着金龙的太子朝服,看了皇后一眼后道:“母后,您不要责怪儿臣,儿臣只是思虑父皇罢了,再者,父皇病重,儿臣觉得您在这里不太方便,太医来往间多有顾忌,所以希望母后您能移驾回宫。” “太子,你才是多虑了。”皇后淡淡的开了口,身姿做得笔直又端正,看着封念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狗,鄙夷中带着蔑视,开口道:“陛下病重,本宫自然是要侍候在身边的,你虽然代理朝政,但这后宫还是本宫的地界,你远在皇宫之外,实在是管不得这后宫内的事。” 顿了顿,她又道:“听本宫一句劝,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对,你虽然控制了前朝,但这后宫,向来就是和前朝密不可分的,你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别把本宫逼得太过,要不然……”她抬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眼底带出了一抹笑意,道:“要不然,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封念谨盯了皇后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的行了一个礼,继而道:“母后过虑了,儿臣府中还有事,便不多留了,还请母后好好的,照顾父皇。”话音一落,他便转身离开。 皇后在他转身的时候再次开口道:“本宫听说风眠怀孕了,把她叫进宫里头来让本宫看一看吧。” 第四百七十三章:救我 第四百七十三章:救我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半响后,只能恭敬的应道:“是,儿臣知道,等一下便让她进宫来陪伴母后。”话音一落,他便径自退了下去。 皇后看着封念谨的背影,眼底逐渐流露出一抹异色,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出来,心里默默的期待着封喻川和林归晚快些回来,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 她转头看了依旧在昏睡中的皇帝一眼,这些日子以来,皇帝时醒时睡,精神越来越不好,她只能够随时侍候在一旁,生怕封念谨一不小心要对皇帝下毒手,整日整夜的入不了眠,当真难过。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计算着是不是应该托人穿个信出宫,让林归晚制一些能够提神醒脑的药来给皇帝吃一次,或者是能够让皇帝恢复一下精神也好啊,总不能这般一直睡着。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皇帝苍老的面容,低低的道:“陛下,您醒过来吧,要是再不醒过来,这天下便是他封念谨一个人的天下了。” 至于封念谨,在离开后眼底的阴鸷便一直没有退下去,他做了那么久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把朝政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需要一步,只需要把皇帝弄死这简简单单的一步,他就可以荣登九五之巅,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被皇后这么一个女人给阻止了。 皇后这么多年来在后宫中的苦心经营不是他能够一朝倾覆的,更何况皇后防范他就像防范什么毒蛇猛兽一样,让他想要抽个空子下手都找不到机会,不由得便是一阵懊恼在,怎么当初想到要把皇帝给废了却忘记了还有皇后这么个祸害呢? 封念谨恨极了当时不懂事的自己,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够照办,着人会太子府里把林风眠接到皇宫里来,只盼着林风眠能因为怀有身孕而安分一点,不要再给他招惹出什么幺蛾子。 而封念谨不知道的是,封慎此时此刻已经挖出了余富是余宁的儿子,以及余宁让自己的胞弟余庭为非作歹的事情,此刻正飞奔着赶回皇城,准备闹出件大事来让皇帝废了封念谨的太子之位。 而被封念谨和林风眠派过去追踪林归晚他们的人,也已经查到了林归晚他们的去处,此刻正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归晚姐姐,你听一听,是不是有哭声?” 林归晚一行人正行走在某一条小道上,阿若突然拉了拉林归晚的衣袖,眼底带着一抹不解的询问。 林归晚微微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的听了一听,好像确实朦朦胧胧的听到了些许哭声,不由得便有些讶异,低低的道了一句:“好像是有哭声。”话音一落,她便掀开车帘往外看出,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女子脸上满满的都是泪水。 她向来心善,当下便立马喊了一声:“停!” 马车‘吁’了一声停下来,封喻川策马行到马车边,掀开了帘只问里面的林归晚:“怎么了?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吗?” “才这么一点路程我又怎么可能会累?”林归晚一边说一边从马车里出来,转头看了不远处那个跌跌撞撞跑着的女子一眼,便对着启月道:“启月,你去看一看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会这般狼狈?” 她的话音刚落,那个女子也刚好跑到了这行人跟前,看到人时有些紧张,脸上满是土色,沾染了些许泥土,踌躇的站在路边不敢动弹,直到启月问她:“姑娘,你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安慰,女子眼底立马便积起了些许泪水,目光盈盈的竟是有些许好看,她低低的道:“小女子的父亲是镖行的镖头,我陪着父亲出门行镖,没想到遭受到了歹人的袭击,父亲一行人都死光了,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可是,可是……” 女子又抽了两口气,眼角处的泪水落了下来,低低的开口道:“那群劫匪想要抓我回去做压寨夫人,我实在是怕极了,所以就只能够逃,各位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你们救一救我吧,救一救我吧。” 话音一落,她便直直的跪了下去,还猛的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林归晚觉得自己的心一紧,连忙下了马车亲自上前把人扶了起来,想要开口说话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是几头高头大马停了下来,领头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看到这一群人时眼底露出了一抹阴笑,悠悠然的道:“小妮子,我们大当家的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还是乖乖的跟着我们走吧!” 林归晚明显的感受到她手里扶着的人正在隐隐的颤抖着,眼底不由得便划过一抹怒气,瞪了一眼坐在马上的土匪,高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就胆敢强抢民女?这世道,当真是让人寒心。” 土壤却是没有回话,完完全全的怔然在了原地,被面前这个女人的美色震惊到说不出半个字来,半响后,竟是直接下了马,看着面前的林归晚便道:“小美人,你不要生气,要不老子我不要她了,你跟着老子回去吧,长了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可是不能够浪费的。” “姑娘。”林归晚感受到自己的手被那个女子紧紧的握着,转头看过去时,女子的眼底带着一抹焦急,不由得便轻轻一笑,给她给予安慰,继而便转过头去,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骤然间看到那位土匪惊叫出声,继而腿脚处缓缓的流下了鲜血。 她一惊,转头看向一侧的封喻川,只见封喻川已经冷下了脸,直勾勾的盯着土匪看了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滚!要是再敢出现,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杀了。” 封喻川脸上的阴沉之色以及身上的弑杀之气不是骗人的,土匪头子腿上那缓缓流出来的鲜血也不是骗人的,那些土匪当下便有了退却之心,为首的那一个放了两句狠话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林归晚这才松下一口气,看向身边的女子时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刚才那些土匪一看就是穷凶恶极之人,真是委屈了这么一位好姑娘,逃了这么久的路才能够逃出来。 第四百七十四章:生命诚可贵 第四百七十四章:生命诚可贵 林归晚吩咐其余人先原地歇息一下,然后扶着女子在一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让启月拿了水和食物过来,女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吃饭的人了,看到水和食物时竟是什么都顾忌不下,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林归晚一时失笑,也不嫌弃女子的衣服脏,伸手帮她拍了拍脊背,又柔声道:“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别噎到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女子才总算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填饱肚子之后便起身在林归晚的面前叩拜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日后一定竭力相报,姑娘若有用的了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一定赴汤蹈火啊,万死不辞!” 林归晚连忙伸手去扶,但这女子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看到林归晚眼底的担忧时,眼泪流得更加的汹涌了,颤抖着声音请求道:“姑娘,小女子的家人只剩下了爹爹一个,爹爹还被那些土匪给一刀砍死了,小女子实在是没有亲人了,姑娘能否让小女子跟在姑娘的身边,端茶送水,做个小丫头,只要能够让我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愿意一辈子都伺候着姑娘。”话音一落,她又想要再次磕头。 林归晚一个生活在现代的人如何能够接受得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磕头,这回是无论如何都不让人磕下去了。 启料这女子却是一下子便着急了起来,哭得更加的凶猛了,连声道:“姑娘难不成是觉得小女子我不配伺候姑娘吗?小女子寒酸,原是小女子不配跟在姑娘身边,只是还请姑娘让小女子报一下恩,这头是一定要磕的。” “你这头要是真的磕下来了,我可就真的是留不得你了。”林归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能够稳稳的扶住身前的人,在女子眼底露出不解的神色下,轻笑着道:“你要是真的没有去处,那便留下来吧,我也不让你做我的奴婢,你跟在我的身边做事,顺便帮我照顾着小孩子,我给你算月例,可以吗?” 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这天下还有这样好的人?女子眼底流露出一抹讶异之色,张着嘴好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这怎么可以呢?姑娘救了我,我自当是感激不尽愿意付出生命……” “嘘!”林归晚伸出一根手指来抵住了她的唇瓣,浅笑着道:“生命诚可贵,这种话以后可莫要再乱说了。”顿了顿,她又道:“按我说的来,你可愿意?” “这是自然,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女子说完又要磕头,林归晚实在是怕极了她的磕头,当下便道:“在我这里当差,首要的规矩便是不能磕头,你可要记清楚了。” 女子一怔,这才诺诺的应了一声,林归晚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要这样说话才能够效果啊,她让启月弄些水来给女子擦脸,继而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脸上勾出一抹笑来,伸手接过启月递过来的沾湿的毛巾,轻声说了一声“谢谢”后便对着林归晚道:“奴婢雪焉。” 这么快就自称‘奴婢’了啊,林归晚张嘴就想要否定,但又知道这件事情放在古代是极其正常的,她就是说破了嘴皮子面前的人以后还是会这样自称,当下便只能低低的在心里叹一口气,然后道:“雪焉这个名字倒是好听,先跟着启月去梳洗一下吧,以后便跟在我的身边了。” 她确实也是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帮着做事,自从流萤和水苏离开后,她便一直都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在身边跟着,启月和司葵都是有任务在身的人,不能总是为她一人所用,眼前的这个雪焉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雪焉感激不尽,当下又想要磕头,但仿佛是想到了面前的人说了不能磕头,因此只能恹恹的收了回来,只是脸上在转瞬间又扬起了欣喜的神色,林归晚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心想还是一个丫头而已。 她挥手示意启月带着人去梳洗,然后起身走到了封喻川身边,笑着问道:“我留一个人下来你不会介意吧?”她虽然是疑问句,但眼底却没有半分小心翼翼,显然就是一个仗着宠爱而为非作歹的‘祸国妖姬’。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抬眼看了不远处的雪焉一眼,半响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我自然是都听你的,这是这个叫雪焉的来路不明,你先不要太过信任于她,等我派人去查个透彻了再说。” 林归晚当下便点图应了下来,为了避免雪焉成为第二个流萤,还是让封喻川去查清楚的好。 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视线顺着周围绕了一圈,觉得现在还不是出发的时候,便带着她往一侧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挺好,生命诚可贵,倒是叫人耳目一新。” “命当然是很重要的啊。”林归晚得意的挑了挑眉,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跟着走。 封喻川转头看了她一眼,道:“难道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林归晚笑着停下了脚步,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口,然后笑嘻嘻的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她明显的看到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不由得便又挑了一下眉毛,然后伸手揽住了男人的脖子,踮起脚来凑近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若为金钱顾,两者皆可抛。”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便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咬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道:“你竟然敢耍我?真是长本事了啊。” “谁说我耍你了。”林归晚笑着蹭了蹭他的脸蛋,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围一圈,方向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一旁的小树林,不由得便是一笑,仰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继而道:“我话还没又说完呢,那些话虽然是俗语,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在我的心中,爱情当然比生命还有金钱都要高啊。”她伸手点了点他的脸蛋,低低的道:“你最重要了。”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色,目光和不远处的雪焉对视了一下,继而又迅速的移开。 第四百七十五章:受伤 第四百七十五章:受伤 封喻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哑着声音问道:“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俗语?哪里的俗语?” “我的家乡啊……”林归晚嘴快就说了出来,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现在的她哪里有什么家乡啊,她的家乡不应该是和封喻川同个地方的吗?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而又补充道:“我娘,我娘她的家乡,这是她教给我的。”反正她现在的娘早死在,这么说也算是死无对证了吧。 封喻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半响后,竟是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的道:“原来是娘亲教的,这句话倒是也有趣。” 林归晚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看,没有看到一点情绪的不对劲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继而便笑着道:“雪焉应该是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也应该出发了。”她本来还想着要跟他说两句话的,但这会儿已经被她自己那愚蠢的脑袋给打断了思路,不由自主的便想要先带着他离开,躲过了这一劫再说。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追根究底的心了,毕竟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询问,她也不会回答他,当下便牵了她的手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只是才刚刚迈出一步里头便感知到了危险。 林归晚原本是松了一口气的,但还没有缓过一口气来,突然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她慌乱无措之下立马伸手紧紧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落在了马车旁边,抬眼看过去时,面前立着一群黑衣人,她心下一紧,默默在心底想到:这么快。 封喻川眼底明显有着奔腾的怒意,冷着眼睛看着面前那些插在地上的冷箭,刚才那些箭全部都是射向林归晚的,没有一支是射向他的,当今天下,竟然有想要林归晚的命而不想要他的命的人吗? 林归晚也看到了那些箭,但是她不习武,自然不知道那些箭都是射向哪里的,只是觉得箭的位置有些奇怪,她伸手拉了拉封喻川的手背,压低了声音问道:“封念谨的人?”竟然会来的这么快吗?她原先还以为应该是会晚一些的才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的。 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那些人,手里一把折扇牢牢的握着,眼底带着一抹狠厉,开口时声音也很是阴鸷:“不是。” 不是?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的时候,封喻川却是已经直接对着启月和司葵她们吩咐道:“留活口,这些人不是封念谨的人。” 他的话还未说出来,面前的那群黑衣人中领头的那一个便已经阴狠的拔出了刀,继而冷着声音道:“主子说了,只留封喻川一个人!”话音一落,那群黑衣人便猛的飞扑了过去。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把林归晚牢牢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手中的折扇一挥便已经斩杀了一人。 而林归晚的眼底却满满的都是诧异,她还来不及反应那个黑衣人的那句话,便感受到自己的脸被男人摁在了胸前,鼻息间嗅到的都是男人身上清沥的香气,没有预料当中的血腥气。 耳边都是刀剑的碰撞声,但是身前的男人却把她保护得很好,没有让一丝一毫的刀枪近到她的跟前,就连封喻川手中挥舞着的扇子,也只像是在给她扇风。 她嘴角突然莫名其妙的勾出了一抹笑意,安心的在他的怀里闭起了眼睛。 这些黑衣人自然不可能是启月,司葵已经众多暗卫的对手,封喻川守在林归晚身边,有刀剑险些近身时便直接把扇子挥出去夺命,连随身的佩剑都没有拔过,而雪焉和阿若也被保护得好好的,这场颤抖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结束,那些黑衣人只剩下了三个活口。 三个活口被司葵点了穴道扔在了地上,她伸手理了理自己没有一丝凌乱的头发,又抽出手帕来擦干净了自己略带血迹的手,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哑着嗓子怒喝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既然主子说了不是封念谨的人,那就一定不是,只是这天下,除了封念谨之外又有数会追杀主子?难不成是皇帝,只是不是说那个皇帝病重了吗?哪里还有时间来作这些事? 封喻川把林归晚放了下来,她刚刚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司葵踹黑衣人的那一脚,不由得便有些失效,司葵这样一个美人儿生起气来还是这般的好看啊。 她轻笑了一声后便低头看向那三个黑衣人,却突然注意到那三个人眼底都是一样的决绝,嘴角处也有一些隐约的动静,不由得便是一怔,转瞬间又立刻高声喊道:“他们想自尽!” 她的话已经喊得够快了,司葵和启月的动作也已经够快了,只是却没有快过那三个人咬了嘴里的毒药,而其中一个黑衣人在咬了自己嘴里毒药的同时也向着林归晚的方向射去了一枚暗器。 林归晚眼睁睁的看着那枚暗器往自己的方向飞来,一时间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者是应该怎么躲藏。 “归晚小心!”站在黑衣人身后的司葵眼尖看到,但却来不及去阻止,只眼睁睁的看着那枚暗器飞了过去,封喻川心下一紧,立马拉过林归晚的手臂,想要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替她挡了那枚暗器,但林归晚却仿佛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一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直接就挣脱开了他的手,紧接着那枚安全插入了她的肩膀处,顿时溢出了鲜血。 暗器上应该是抹了毒药,林归晚的嘴角立时便流出一抹鲜血,封喻川感觉到自己心脏处的血液也在逐渐的流失,颤抖着双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大手紧紧的捂住了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抹微颤:“归晚,归晚,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 林归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半响后只能伸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领子,然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归晚!林归晚!”封喻川眼底带出了一抹震颤,连忙伸手把怀里的人抱了起来,骑上了马往不远处奔去,司葵和启月也连忙带着其余人跟了上去,连地上的那些尸体都来不及处理。 第四百七十六章:最重要的人 第四百七十六章:最重要的人 林归晚意识沉浮,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好像沉浮于雾茫茫的一片迷地了,寻不到出去的方向,她恍恍惚惚的往前走去,没走进一寸在往后看时,身后便又被白雾所覆盖,她眼底流露出一抹迷茫,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弹了。 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待在这样的地方?封喻川呢?他为什么没有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呢? 林归晚缓缓的蹲坐在了地上,把自己环抱成一团,眼底带着一抹艰涩和颤抖,突然间便不愿意动弹了,她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往后退,只能踌躇着待在了原地,心里默默的期待着她余生中仅剩下的那一个唯一的爱人,亲人来拯救自己。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迷糊的感觉到自己周围的迷雾好像有些消散,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要抬眼看过去时,却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人,老人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笑意,接受到她疑惑的视线时不由得笑了一笑,道:“丫头,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再不回家的话可就晚了。” 回家?林归晚隐隐约约的皱起了眉头,低低的问道:“伯伯,回家的路怎么走呢?我给忘了。” “那你又为什么不随便选一条路走呢?”老人往前走了几步,弯腰看着面前的人,手里拄着的那根拐杖竟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发光。 她皱起了眉头,犹犹豫豫的道:“我不敢,我怕我一走,他就找不到我了。”她第一次这么孤独且无助,她在这一片被迷雾遮盖的天地里,她寻找不到出路只能等着那个人来就她,被动而又满怀期待。 老人眼底流露出一抹温和,轻声道:“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吧。”顿了顿,老人又道:“既然那么重要,你就应该去找他啊,苦苦在这里等着又有什么用呢?也许他也找不到你了呢?”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颤抖,半响后觉得面前的老人说的话是对的,当时她还是有些担忧,不由得便问:“伯伯,你知道我该往哪里走吗?” 老人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只在隐隐约约间留下了一句:“跟着你的心走就可以了,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老人的身影消失,眼前的迷雾又重新聚集了起来,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半响后,又低低的笑了一下,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然后闭着眼睛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大夫,我们家夫人怎么还没有醒过来?”雪焉的声音焦急的响了起来,她的旁边站着以为年过半百的老大夫,不远处的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林归晚,封喻川守在床边,脸上的神情憔悴又担忧,隐约间带着自责,带着愧疚,像是恨不得把自己这条命给赔进去。 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封喻川没有血色的脸觉得有些不忍,低声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那枚暗器虽然只伤到了这位姑娘的肩膀,但是其中抹着的毒药太重,我虽然已经尽量帮她清理毒素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这就要靠造化了。”还要看老天爷垂不垂怜这一对一看就苦命的鸳鸯。 雪焉眼底流露出一抹泪意,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启月拽住了胳膊,启月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然后带着大夫和她一起往外走,回了隔壁的卧房,司葵正在安慰着哭泣的阿若,她们两个人也只好前去跟着哄劝。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封喻川和林归晚两个人,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人,眼底愧疚和不安的神色越来越浓,他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低头在她干裂又苍白的唇瓣上亲了亲,为她增添了一点唇色,继而低低的道:“归晚,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自从母妃死后,封喻川便再也没有哭过,但这一刻,他的眼底却突然积起了泪水,眼尾处缓缓的落下泪来,他连忙伸手擦干,在嘴角勉强的勾出了一抹笑来,又道:“归晚,晚晚,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归晚,林归晚……” 林归晚在隐隐约约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待听清那声音是谁的声音之后,她眼底又逐渐的流露出一抹笑意,急急忙忙的便冲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林归晚离开后,那个跟她说过话的老人出现在了她站着的地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姑娘啊姑娘,这虚无之境以后可就不要再进来了,有时候一脚迈出去的是重生,有时候却是轮回啊。” 林归晚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入目所及之处的纱幔让她有些迷茫,甚至险些怀疑她其实还没有醒过来,直到耳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归晚,归晚你醒过来了,你醒过来了……” 她勉力的偏转过脑袋看了过去,在看到面前的人时眼底逐渐的流露出笑意,真的是封喻川啊,她总算是见到封喻川了,她的喻川来接她了。 她想要伸手摸一摸男人的脸颊,但是又觉得自己的手极其的无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却也发不出声音来,封喻川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异常,连忙道:“不急,归晚我们不急,我去拿水给你喝好不好,你等一等我……” 他起身想要走,但却发现自己的袖口被床上的人紧紧的拽住,他一怔,连忙又矮下身去,把她的手拿了起来抚摸在自己的脸上,声音里待在一抹说不清的情绪:“怎么了吗?你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林归晚眼底骤然间闪现出一抹希翼和一抹决绝,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梦境中时那个老人说说的话,面前的这个人是对他那么重要的人啊,这个人在她的心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她突然想要把自己的来历,把自己一切的经历都告诉他。 她张了张嘴,低低的道了一声:“喻,喻川,我,我不是,这,这个世界,的,的人。”话音刚刚落下,她又仿佛支撑不住了一般,又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封喻川焦急的把她揽在了怀里,哑着嗓子冲着外面喊道:“大夫呢?大夫!进来,快点进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是我的错 第四百七十七章:是我的错 大夫自仔仔细细的给林归晚检查了一番后总算是放下了心来,浅笑着道:“很好,没有什么大事了,体内的毒素已经清完了,人能醒过来就好,现在会晕过去是因为身体太疲累了。”顿了顿,大夫又道:“记得要喝药。” 封喻川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启月把大夫送走,雪焉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低低的对封喻川道:“主子,您要不也去歇息一下吧,都守了快一天一夜了,您连饭都没吃过呢。” 他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我不用,你出去吧,等归晚醒来记得要随时伺候好她,还有,记得,在她的面前,我不是你的主子,她才是。” 雪焉一怔,继而缓缓的行李道:“知道了,主,公子。奴婢告退。” 卧房内再次安静下来,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脱了鞋子爬到床上,躺在了林归晚的身边,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低低的在她的耳边道:“归晚,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心里默默的回想着她刚才那一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世界’?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她是什么人? 封喻川心底隐隐约约的生出了一抹探究,但却又不敢去深究,他怕他深究后会得到令他恐惧的答案,那一枚暗器射向林归晚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骤然间便停住了,他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拉拽了,但那枚暗器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受伤了,原来不管是有武功还是没有武功,他都是一样的没用。 封喻川眼角处再次落下一滴泪来,砸在了她的脸颊处,他转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把那滴泪水融入自己苦涩的心脏。 林归晚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了,她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侧,一点都不意外的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眼睛紧紧的闭着,但眉头却紧紧的皱着的封喻川。 怎么连睡觉也要皱着眉头呢?她眼底流露出一抹担忧,想要伸手帮他抚平眉头,却忘记了自己的右肩刚刚受过伤,在拉扯到伤口的那一瞬间,她“嘶”了一声出来,脸上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一抹疼痛,脸上流下了冷汗。 封喻川立马便被惊醒,抬眼看过去时眼底不由得流露出惊诧,连忙伸手扶住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吗?怎能突然急疼起来了呢?我叫人去找大夫好不好?” “我自己就算大夫……”林归晚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口,有些无奈的道:“何必要去劳烦别人。”顿了顿,她又道:“我刚刚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便伸了一下手,应当是拉扯到伤口了所以才疼痛的,你不用太过担忧。” 封喻川一听脸上立马露出惊诧之色,眼底又有着一抹怒气,控制不住的怒喝出声:“你能不能对自己长点心?都受伤了还能够忘记?你当你自己的命不是命吗!” 他的怒火来得有点突然,但林归晚却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伸了起来,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低低的道:“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顿了顿,她又道:“我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此时此刻的封喻川怎么笑得出来?他眼底骤然间流露出一抹痛来,俯身把她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过了不知道多久,才低低的道了一句:“你吓死我了。” 终于感受到了她活生生的体温和呼吸,终于听到了她娇嗔的声音,看到了她讨好的眼神,他才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是稳住了,终于是能够重新跳动了,他偏过头在她的颈侧亲了一口,声音隐约间带着一抹颤抖:“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林归晚伸出一只手来抚在了他的背部,轻轻的拍了拍,然后道:“你哪里就有错了?喻川,是我自己不要你救,是我怕你受伤所以不要你救,这不是你的错,你明白吗?” 她觉得她要是不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面前的男人估计会在心里记上一辈子,但她没有想过,就算是她说出来了,面前的男人依旧会在心里记上一辈子。 自打林归晚在她面前受伤之后,他便暗自下了决心,接下来的人生道路上,他再也不会让怀里的女人再一次受伤了。 林归晚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不由得便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想要把他的脑袋抬起来却没有力气,封喻川也怕她使力,因此便低低的在她耳边道:“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让我好好的,感受一下你。” 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侧过脸轻轻的亲了他一下,然后道:“我昨晚醒过来是不是跟你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听……” “归晚,不要说话了,让我抱着你就好。”封喻川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声音里头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林归晚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半响后却又松了下来,既然他不想说话,那她便也不开口吧,左右一斤打算要全部告诉他了,什么时候说都可以。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脸颊,低低的说了一声:“喻川,我有些饿却也有些困,我先睡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我可是要吃东西的。”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林归晚在说完这句话后竟是又再一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封喻川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睫,继而道:“好,我把膳食给你准备着。” 睡梦中的林归晚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这句话,嘴角竟是浅浅的勾出一抹笑来。 他伸手把她垂在脸上的碎发拢回耳朵后面,幽幽的接着道:“归晚,我有时候真恨我自己,明明想要深入的了解你,但是又怕了解到的是我不愿意接受的事情,所以归晚,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也不要再去想你的远走高飞和自由自在,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我的身边,我们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就可以了,好吗?” 没有人会回答他,林归晚早就沉浸在了自己的睡梦中。 第四百七十八章:查 第四百七十八章:查 与此同时,黑衣人刺杀封喻川一行人的事情已经传回了封念谨和林风眠的耳朵里,封念谨恨是不解,他派出去的人并没有遇见封喻川一行人,那还有谁要杀那群人?而且根据传回来的消息,那些黑衣人说的叫是话?只留封喻川一个人的命? 什么人会只留封喻川一个人的命?那个人的命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抬手招来了颜宽,叮嘱了一句不仅仅是要杀了那一行人的命,更重要的是封喻川的命,那个男人必须死。 半响后,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问道:“嫣儿呢?那群人里有没有嫣儿?他们连嫣儿……”他眼底流露出一抹狠辣,哑着声音问道:“都杀?” 颜宽心里一惊,立马便跪了下去,沉声道:“太子爷,传消息回来的人没说里面有没有嫣儿姑娘,至于是不是连嫣儿姑娘都杀,是的,他们只说了要留封喻川一个活口。” “放肆!”封念谨眼底流露出一抹恨意,大手拍在桌子上,一拍而起,脸上满是蓬勃的怒气,半响后,放在桌子上的手掌又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握成了拳头,咬着牙道:“真的敢?那些人居然也敢?他们竟然敢连嫣儿都杀!” “查!”他猛的摔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吼了一声道:“给我查!给本太子查!要是查出来是谁做的这些事,就都给本太子杀了,听到了没有!” 颜宽立马把头磕了下去,恭恭敬敬的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查。” 封念谨气到连脑袋都是疼的,最近朝堂不安慰,皇后安插在朝堂上的人屡次给他使计让他竟是有些手无足措起来,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文臣,一个比一个谏得厉害,叫他恨不得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杀了,但是又不能动手,当真是让人恨得手痒! 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莫名的觉得烦躁,把向后,又觉得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刚才颜宽说了,没有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嫣儿?为什么会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他的下属永远不可能给他这么不确定的答案,除非是……除非是那些人根本不确定嫣儿在哪里。 他眼底骤然间浮现一抹幽深,抬手就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信,吩咐下属寄到南海给颜烈,嫣儿有可能没有和封喻川他们在一起?那她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南海。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幽深,他为什么就是没有想到呢?封喻川他们完全有可能兵分两路,一队人去苗疆,另一队人去南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应该是有效最高捷的办法了,毕竟就算是能保下来一些人,那也是好的。 他抬眼看着窗外那一轮明月,眼底的神色逐渐变得幽深又阴暗。 与此同时,待在房间内的林风眠却是满心满眼的怒气,看着跪在地上的昭武,憋了许久还是憋不住火气,厉声喝道:“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人都杀不了!连个人都带不回来!全部都是废物!” 昭武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有些担忧的道:“娘娘您息怒,要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才行啊。” 话音一落,林风眠果然有所收敛,她吁出一口气来,伸手由冰心搀扶着坐回了椅子上,哑着嗓子道:“把事情的经过都给本宫说出来,要完完整整的,没有一丝遗漏。” “娘娘,我们的人是跟在封念谨的人后面找到林归晚一行人的行踪的,封念谨的人自负,因此便被我们的人先夺了主权,下了手。”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封喻川,林归晚身边围着的人太多,又大多数都是武功高强的,因此我们的人便着了他们的道,不过还好,我们的人在临死前向林归晚投去了一枚暗器,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林归晚现在应该是中了毒正在休养,我们的人赶过去也许能够把他们一锅端了。” 林风眠眼底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满意之色,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去,告诉你手底下的人,在动手之前要把握住时机,最好选一个封喻川不在的时间把林归晚给杀了,那贱人不会武功,多半就只有被拿捏的命了。” 昭武立马躬身应道:“是,娘娘,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起身便想要走,启料林风眠却是又道:“慢着。” 他一怔,仰头看了过去,便看到林风眠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继而微微的俯身看着他,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叫那些在南海的人盯紧了,一定要比封念谨更快的找到嫣儿。听到了没有?” 昭武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林风眠那般的肯定嫣儿就在南海,但他惟她的命令是从,因此便也只是磕头应了下来,然后马不停蹄的出去办事。 昭武离开后,冰心问了和昭武心中的疑惑一模一样的问题,林风眠缓缓的阖起了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道:“你没听刚才昭武的汇报吗?他说了,只有封喻川和 林归晚的身边围着人,试问嫣儿那样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贱人,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吗?”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有些惊喜的问道:“所以娘娘觉得嫣儿根本就没有和林归晚他们在一起?” “没错。”林风眠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底带着一抹令人惊惧的毒辣,继而便低低的道:“幸好本宫聪明,早就在南海留了人手,一定能够比封念谨更早一步找到嫣儿。” 顿了顿,她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道:“对了,余音然的那封信呢?怎么没有起一丁点的作用?难不成她骗本宫?” “她应该是不敢。”冰心也跟着皱起眉头来,眼底也带着浓重的不解,想了想,便道:“还是说,余音然已经不被林归晚他们信任了?” 这倒是有可能,林风眠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后才道:“再让余音然写一封信过去,就告诉林归晚,说她病得快要死了,如果林归晚在制药,那一定是不被人打扰的,既然不被人打扰,那封喻川就不可能守在她的身边,到时候,要杀死她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吗?” “娘娘英明。”冰心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来,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立后 第四百七十九章:立后 林风眠眼底逐渐闪过一抹幽深,林归晚和嫣儿一天不死,那她的日子便也跟着不好过一天,所以,还是要今早解决这两个隐患为好。 她吁出一口浊气来,起身想要回内间躺一会儿,却听得一旁的冰心低低的道:“娘娘,上回太子爷派人来说过了,说是皇宫里头那位太后娘娘请您到宫里头一坐,您要不要抽个时间去见一见皇后?” 林风眠猛的蹙起双眉,半响后,突然开口问道:“朝堂上的局势怎么样?” 冰心压低了声音回道:“娘娘,不算好。”顿了顿,她又道:“陛下病重,原本是太子爷把控着朝政,宫里头那位皇后原先也没有说什么,但最近不知道为何,突然有半数的大臣出来反驳太子爷的每一个决定,甚至还上谏说太子爷专政,这阵子闹得很不愉快,那些人应该都是皇后的人。” “哦?”林风眠突然来了兴致,不由得便问道:“皇后的人?她还有这个本事?”顿了顿,又道:“按照封念谨那个脾性,不是应该把那些人都给杀了吗?” 冰心眼底流露出一抹和林风眠一模一样的鄙夷,压低了声音道:“太子爷如何敢?那些让多数都是老臣,当年陛下中意贤王爷的时候那些老臣没有反对过,陛下专宠太子爷并立太子爷为太子,让他管理朝政的时候,那些老臣也没有反对。” 顿了顿,冰心的声音便又更低了一些,道:“太子爷原本以为这些老臣的态度就是顺其自然,但没有想到,这些老臣没有发难只是因为时候未到而已。” 林风眠眼底逐渐流露出一抹嘲讽,心想封念谨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的好过,她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转头看向冰心,低低的问道:“冰心,你说,封念谨要是真的当了皇帝,他会立我为后吗?” 冰心一怔,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按道理说林风眠是封念谨的结发妻子,不管立还是不立,安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但是再名正言顺,也是需要皇帝那一道立后的诏书的,没有那道诏书和皇后的凤印,那其实就什么都没有。 她不说话,林风眠也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便低低的笑了一声,只是笑声里满满的都是讽刺,继而低低的道:“你瞧,你也觉得封念谨是不会立我为后的,他心里念的想的都是嫣儿那个贱人。” 冰心不敢应话,只能躬身站在她的身边,半响后,却又听得她问道:“你说,要是封喻川当了皇帝呢?他要是当了皇帝,会不会立我为皇后,毕竟我们是从小到大的交情,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这……”冰心只说了一个字便牢牢的闭了嘴,这要她如何说呢? 林风眠眼底突然间升起了蓬勃的怒火,猛的挥手掀开了邻近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低吼了一句:“都不会!”顿了顿,她又低低的道:“封喻川也不会,他已经被林归晚那个贱人迷惑了神智,迷惑了身心。”她缓缓的仰头闭起了眼睛,哑着声音开口道:“他已经忘记了还有本宫这样一个妹妹了。” “娘娘,您不要生气了,您现在身子重,可是不能动怒的啊。”冰心没有办法调解面前这个人针对那两个男人的心,因此只能往别的方面说,想要借此缓解她心里的怒火和不忿。 林风眠却是只调整好了心情,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转头对着冰心道:“事不宜迟,安排一下吧,等一会儿我们就进宫拜会一下皇后娘娘。” 冰心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想了想,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那太子爷那边……” “就不用跟他说了。”林风眠眼底带出一抹嘲讽来,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伺候本宫更衣吧。”冰心连忙应了下来,继而便扶着林风眠进了内间。 林归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才过了一个时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眼底带着一抹无奈,眼睛一闭便进了空间,想要喝些灵泉里的泉水来让自己的身体机能恢复得更快一些,启料一进到空间里就遇见了飞扑过来的丸子。 丸子好像又长大了一些,连声音听起来也好像比原本那种幼童的声音成长了一些,正在甜甜腻腻的喊着:“娘亲,娘亲,你终于来看我了。” 林归晚伸出手想要让丸子停留在她的指尖,没想到丸子却是绕着她飞了一圈有一圈,最后才停留在了她的指尖,有些担忧的问道:“娘亲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一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她话音一落,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一丝丝的湿润,细细看去发现竟然是丸子落下了泪来,她一时间便游戏讶异又有些担忧,连忙开口哄慰:“不哭啊,丸子不哭,娘亲没事,真的没事,就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她的‘已’字刚刚落下,却明显的感受到了手里那只小虫子的躁动,丸子的眼泪汹涌而下,说话时声音都带着哭腔:“娘亲骗人!娘亲明明就是中毒了,我都闻出来了!”丸子抽了两口气,又道:“丸子没用,丸子还没有长大,丸子要是长大就好了,长大了就能够保护娘亲了,长大了就能够为娘亲分忧了。” 林归晚一时间失笑起来,这么小的一个家伙就算长大了又能够大到哪里去?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杀手又能够做些什么呢?不过虽然这样想,但是她总不可能说出来,说出来可是会伤了小丸子的心的。 因而她便伸出一只手指来戳了戳丸子的脑袋,浅笑着道:“好,娘亲等你长大好不好?等你长大了就来保护娘亲,好不好?只是现在可莫要再哭了,喜欢哭鼻子的小虫子可是长不大的哦。”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一只虫子哭鼻子,林归晚觉得自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丸子一听果然立马止住了哭泣,却是一边往泉水边飞一边道:“娘亲快些过来喝些泉水,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啊。” 林归晚笑着跟在了丸子的身后,蹲在了灵泉旁边,伸手舀了些泉水往自己的嘴边送去,因为害怕封喻川来找自己又找不到,所以她喝得有些急,殊不知,此时此刻,封喻川已经再一次找不到她了。 第四百八十章 :喝药 第四百八十章 :喝药 封喻川手里端着雪焉熬好的药汁,此时此刻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呆,雪焉站在他的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公子,夫人人呢?” 他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来,半响后,才似叹非叹的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要你留在她身边的原因。”顿了顿,他又仿佛喃喃自语一般的道:“我总是找不到她啊。” 雪焉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底带着一抹诧异,想了想,便道:“可我刚才一直守在门口,没见夫人出来过啊。” 这便是最为奇怪的地方了,封喻川有心想要探究林归晚为什么会突然间消失不见,但是又不敢去细细探究,生怕得到的答案会是他所接受不了的答案,他真是怕极了她那一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怕极了她会无缘无故的离他而去。 封喻川轻轻的闭了比眼睛,半响后,突然转身出了门,压低了声音道:“今天这件事你不准跟任何人提起,还有,等归晚回来了,你也要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听明白了吗?” 雪焉立马点头应道:“属下明白。”顿了顿,她又有些小心的问道:“那公子,属下还要继续查探和看着夫人吗?” 封喻川的脚步一顿,半响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声:“继续。”雪焉目送着封喻川的身影逐渐离开,沉声叹了一口气,眼底带着一抹无奈,也不知道主子和夫人这两个人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封喻川再一次端着温好的药水走进卧房的时候,林归晚正站在床边擦手,看到他时不由得露出甜甜一笑,把手里的帕子放回脸盆的旁边后便迈步往男人的方向走过去,只是还未走近便问道了一股子药味,不由得便微微皱起了眉头,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封喻川的目光在她放下去的那条帕子上绕了一圈,又看着那个根本就没有水的盆子,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却是快得来不及捕捉,继而便笑了起来道:“你的药啊……”他一边往桌边走一边道:“大夫说了,你要按时喝药,体内的毒素才能够清干净。”话音一落,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也被放在了桌子上。 林归晚对那碗药汁退避三舍,一边皱起眉头捏着鼻子,一边道:“这药一闻就苦得很,喻川,我不想喝。”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阻断了她的念头,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上前把她揽在了怀里,低头在她的嘴边亲了亲,竟是品尝到了一抹甘甜,不由得便是一怔,却又快速的回过神来,低声道:“你刚刚才中过毒,怎么能不喝药?乖,听话把药汁喝下去,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林归晚也是不想让他担心,但又觉得那碗药看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好东西,不由得便想要勉力挣扎一下,道:“你看一下我嘛,我的脸色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她这话一出,封喻川才发现她脸上的神色的确是好了很多,全然不复早间的苍白和无力,不由得便有些诧异,他刚才一进来就只注意到没水的水盆和她擦手的身影,竟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此时想起来,发现她看起来竟是有些活蹦乱跳的意味。 他松开揽住她腰际的手,退了两步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细细观察之下,发现她的脸色果然红润了一些,眼底不由得便流露出一抹诧异,回想起她刚才的失踪,突然间想起来她的每一次失踪好像都和药物有关系。 为什么?他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解,为什么会和药物有关系?不过如果真的是和药物有关系的话,他的心是不是就能够安下来一些了。 只是在不能够确切的确定之前,封喻川是不可能说出这些心里话的,因此在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之后,义正言辞的道:“还是要喝药。大夫的话怎么能不听呢?” 林归晚原本以为自己是有希望不喝药的,但是看到他脸上那不容拒绝的神色,不由得便怂了起来,一边缓缓的往桌边走一边嘟嘟囔囔的道:“喝就喝嘛,我也是大夫啊,你怎么没有那么听我的话。” 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好玩,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在她端起碗的时候一把就把碗给夺了过去。 林归晚眼底露出一抹诧异,抬眼看过去时,发现封喻川竟然是仰头喝下了她的药,一时间就象牙伸手去阻止,嘴里诧异的喊道:“不是,你怎么能……” 话音还没有落下,她的嘴巴便被面前的男人给堵住了,药水顺着男人的口缓缓的渡入她的口中,她眼底的诧异逐渐散去,缓缓的化为笑意,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顺着男人的气息,顺着男人的动作,把那些药水都吞入在了的腹中。 一时间,她竟然是觉得这些想象中苦到要死的药水也没有那么苦涩了,隐隐约约之间,竟是有些甘甜。 一吻方罢,他嘴角处残留着一抹药渍,他也不擦,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半响后,突然邪魅的笑了一声,哑着嗓子道:“现在还苦吗?”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一些,要不要继续喝下去?” 林归晚转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剩下来的半碗药水,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竟是增加了那么一点勇气,伸手点了点男人的胸膛,低声道:“那就再来一次?这可比什么蜜饯有效多了。”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林归晚以为自己太过轻浮让面前的男人诧异和震惊了,不由得便微微有些紧张,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被面前的男人死死的搂住的腰。 封喻川的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一边伸手拿过桌上的碗,把剩下来的药水灌入自己的口中,等他把碗放下来的时候,林归晚突然间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猛的也跟着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时,便已经再一次被吻住了。 男人的吻炙热而猛烈,在林归晚已经把药水吞进腹中之后还没有停止这个亲吻,她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显然是不应该撩这个男人的,这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果然不应该听到一星半点的情话,不然受罪的可就是她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暗卫 第四百八十一章:暗卫 远在南海的嫣儿可就没有这般的好情趣了,这些天她一直都是闭门不出,待在客栈里躲清静,就怕一露面就让封念谨的下属发现,因此有事情的话便只让水苏和岩风出面。 此时此刻,岩风正一声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一回来就对着她道:“嫣儿姑娘,我跟了那个颜烈好几天了,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嫣儿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心里知道这个答案一定不是最为正确的答案,颜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这里游荡,他必定是拿着封念谨的指令过来的。 她一边用手指轻轻的点了桌面,一边道:“你仔细同我讲一讲,颜烈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什么什么事情,还有见了些什么人?” 岩风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继而便开口道:“颜烈这几天一直在四处游荡,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码头,不过也没做过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偷摸着去了城中某一位大户的院子里,但就算是去了那个院子,他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 去了个大户的家里?又看着大户的院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那一个大户?嫣儿抬眼看向岩风,问道:“哪个大户,家里情况如何你查清楚了吗?” 岩风立马应道:“查清楚了,在不远处的雾璃城住着一个常年和南海诸岛国通商的家族,姓李,家族的族长叫李志,颜烈观察的那个大户就是李志的某一个儿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但据说已经在这里定居了快十年了。” 嫣儿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间就猜测到了颜烈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封念谨的目的是什么,监视一个常年和南海诸岛国通商的大户,目的是什么昭然若知,不就是为了和纳西岛国挂上钩吗?但又为什么要监视一个儿子而不直接去监视那个李志本人呢? 嫣儿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半响后,才开口道:“再去查,一定要查出来颜烈为什么要监视李志的儿子。” 岩风立马点头应了一声:“是。”继而有快速的离开前去查探消息。 嫣儿吁出一口浊气来,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感到肚子一阵抖动,不由得一惊,连忙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腹部,里头的小小婴孩似乎是感到了自己母亲的疼惜,便紧跟着又动了一下。 她的孩子动了,她的宝宝感知到她了,嫣儿的眼底骤然间溢出眼泪来,却是喜极而泣,半响后,又轻轻的哄慰道:“宝宝乖,娘亲在这呢,你要好好的听话知道吗?” “嫣儿姑娘,主子和夫人送的东西到了。”水苏一进门是看到的便是嫣儿一副慈母多落泪的模样,不由得一惊,半响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也溢出笑意来,道:“可是宝宝有什么动静了?” 对她猜得这般准嫣儿很是高兴,连她的前一句话都给忘了,赶忙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道:“你感受一下,是不是能够感受到宝宝的动静。” “这是自然,宝宝这般的好动,以后一定是以为活泼快乐的少年郎。”水苏也是感到好奇,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两个人又讨论了一番关于宝宝的事情后,嫣儿才想起来要询问一下水苏:“你刚才进来时说了句什么话?” 水苏一拍自己的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些什么,连忙把那些一进来就放在桌上的东西递过去,继而道:“主子和夫人送信和东西过来了,嫣儿姑娘你快看一看,还有你要的安胎药,也都给你配过来了。” 嫣儿立马拆开了林归晚送过来的信,上面的内容和她所想是差不多,除了往常的问好之外,附带着对她发现颜烈在南海这一点做了判断,林归晚和封喻川也是感觉出来了封念谨这个举动有些问题,但不仅仅是叮嘱他不要去接触,更甚的还给她派了些人过来,说是有事就让这些暗卫去办,不要让自己涉足其中。 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封信一看就是林归晚的手笔,总是不准她接触这个接触那个的,那要她又有何用?就留在安胎生孩子吗?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便对着水苏道:“那喻川和归晚派过来的那些暗卫都叫进来,我有话要嘱咐,还有岩风,也把他叫过来。” 水苏连忙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又迅速的出去情人过来,过不了一会儿,嫣儿便看到自己面前跪了一大堆的人,兴许是和林归晚在一起待久了,她实在是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下跪,因而便立马嘱咐水苏把人都扶起来,扶起来之后她看着周围那一数竟是有二十个的人一时间便苦了脸。 怎的归晚派了这般多的人过来?是生怕她身边无人可用吗?这是只怎么可能呢?她叹了一口气,心想就算是把这些人退一半回去林归晚多半还是会再让他们过来的,平白无故让人家奔波劳累罢了,所幸还是留下为好。 想了想,她便对着那满满当当的二十个人道:“你们分成两队人,一队先赶往雾璃城,帮我看着雾璃城中的大户李志那一家人,记住,要暗中观察那一家人和封念谨有没有关系或者联系,至于另一队人,就先留下来帮助岩风办事,以后以岩风的命令为主,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立马磕头应‘是’,继而便都尽数退了下去,嫣儿这便又对着岩风道:“岩风,现如今你手头底下的人多了,万事便都可以交给他们去办,你身份特殊以前跟在归晚身边过,所以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被发现为好。” 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关心,岩风听了不由得感激在心,心想怪不得能和林归晚相处得这般好,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心善。 过不了一会嫣儿又道:“还有,一旦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要传给归晚和喻川,不用经过我的手,明白了吗?” 岩风有些怔然,但还是应了下来,道:“明白了,嫣儿姑娘。” 岩风出门办事,水苏去为她准备点心,嫣儿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要透透气,因而便直接打开了窗户,透着呼吸了两口气,但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颜烈刚好经过,在她把身体转回去的同时注意到了她的背影,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 第四百八十二章:反利用 第四百八十二章:反利用 彼时,鸿影刚好正在和江云起谈论事情,谈论到一半的时候下属过来汇报说又收到了余音然的信,她眉头一皱,伸手接过来后便挥手示意下属退下,然后展开余音然传过来的信件,拆开看了一会儿后,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了一抹嘲讽。 半响后,又低低的说了一声:“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已经骗过一次了还要来第二次?如此这般不识好歹,是要逼着我去把她给杀了吗?” 她身上的戾气太重,江云起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抬手给她斟了一杯茶,移过去后便道:“何事惹得你这般的生气?” 鸿影吁出一口浊气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道:“余音然,你自己看一看她想要传给归晚的信吧。”她伸手把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江云起看完后便有些不解:“这是余姑娘的信?只是归晚不是救过余姑娘吗?她们两个的关系……” “她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鸿影一口气打断了江云起的话,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江云起听完后不由得有些诧异,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好半响之后才知道自己要有所反应,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为好,只喃喃的道:“怎,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只是可惜抓不到余音然和林风眠狼狈为奸的把柄,把不知道林风眠这么热衷于让余音然传个生病的消息给归晚做什么?难不成这样能够让归晚受伤吗?”鸿影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眼底带着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江云起想了半响后,便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鸿影抬眼看着他,眼底有些不解,他笑了一笑,不由得道:“按理说,不管林风眠有什么坏主意,她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害死归晚,既然她利用了余音然,那么我们也反利用回去如何。”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时眼底带着一抹深意也带一抹得意,顿了顿后再道:“她想要借余音然的信知道归晚的位置,那么我们便给她指一个假的位置,而且还要是一个她不会怀疑的假的位置。” 江云起提的这个法子倒是一个好法子,他们绝对有能力把林风眠引到另一边去,只是到底要指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林风眠才不会怀疑呢? 江云起幽幽的品了一口茶,感到唇齿间残留着香茗的甘甜味道,眼底不由得便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继而才开口道:“鲜卑。” ‘鲜卑’两个字一出,鸿影的眼底不由得便流露出一抹惊喜,是啊,她怎么能够忘了鲜卑这个地界呢?林风眠要是真的追到了鲜卑去,不管找不找得到林归晚,她可是万万不敢对拓跋楼和流萤动手的,那可是鲜卑的王子和公主。 她脸上一喜,便握了握江云起的手臂,笑着道:“我这就去吩咐人做事,云起,你可真是想了一个好主意!”话音一落,她便直接起身出了门。 江云起有些怔然的看着自己被她一握就松的手臂,没有发现自己的耳朵尖有着些微的发红,半响后,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嘴角却挂着越来越大的笑容,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笑容。 与此同时,林归晚在灵泉的滋养下已经能够自行走动了,她一出门才看到封喻川带她来的地方是一处有些偏僻的竹房,方圆百里之内竟是荒无人烟,不由得便有些怔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封喻川,眼底带着不解之色。 虽然是要入春了,但天气还是泛着些微的凉意,封喻川担心她的伤没好会着凉,因而便用披风紧紧的把她包裹住,还时不时的替她挡风,生怕那些随处散来的凉风会吹到她,接触到她不解的眼神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道:“这是启月找来的院落,环境清幽又别致,应当是有人建了但没有居住留下来的,我们走的时候留些银子就可以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现在有人追杀,所以便不能够去村落里居住,若是伤到了村民便不好了,委屈你在这里将就一段时间。”话音一落,他便又伸手紧了紧他的披风。 他眼底的担忧和心疼她自然是尽数看在了眼底,不由得便轻轻一下,伸手蹭了蹭他的脸颊后道:“你自己都说了,这里环境清幽又别致,我又岂是那种穷讲究的人,你要是随处找片林子铺个地毯我也是能够睡得下去了。” 她这话一落,封喻川眼底却是勾出了揶揄的笑意,缓缓的开口道:“没有想到,我的归晚竟然想和我在林子里睡觉……”他眼底闪过一抹幽暗,俯身下去在她的耳朵便咬了几个字出来。 随着她缓缓的抬起身子,林归晚的脸便已经红得无法见人了,这人,这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当真是厚脸皮! 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你查出来追杀我们的人是谁了吗?” 封喻川看着她发红的脸色便觉得好玩,但是也不敢玩闹得太过,因而便顺着她的话题道:“总之不可能是封念谨,具体是谁我还在查。” 林归晚转头盯了他看了好一会儿,眼底带着一抹莫名的情绪,封喻川被她看得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会是林风眠吗?”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面前的人如是说,半响后,又听得林归晚道:“是她吧。是林风眠吧。” 她的话音很肯定,封喻川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哑着声音道:“理由?” 林归晚心里一涩,果然不论林风眠做了什么,在封喻川的眼底都是圣洁的白莲花啊,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开口道:“除了他我想不出来有第二个人,会想要杀了我而留你的命。” 顿了顿,她又道:“这天下,追杀我们的人不外乎就皇帝和封念谨,但以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来说,最想要的一定是你的命,因为你会威胁到他们的皇位,但林风眠不一样,你没有看鸿影传过来的信件吗?林风眠也在找我们的行踪,她总不可能是要来保护我们的吧。” 封喻川的眉眼低垂着,林归晚便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半响后,眼底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面前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第四百八十三章:鬼灵精怪 第四百八十三章:鬼灵精怪 封喻川的声音竟是隐约间带着一点笑意,浓烈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带着叫人一听便觉得布满爱意的笑意,他低低的道:“怎么?生气了?”顿了顿,他又侧头亲了亲她的耳朵,然后道:“我也猜出来是林风眠的,现在已经叫人在查探消息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嗯?” 林归晚眼底的失望逐渐消散,半响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把脑袋枕在她的胸口,闷闷的笑了出来,他便也跟着笑,觉得她方才吃醋又失落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到了极致,要不是因为真怕把人惹急了生气,他觉得自己多半还会再演下去。 她靠在他的怀里,心想演技这般好,长得又帅,这要是放在现代可就是当影帝的命了。 “什么叫影帝?”封喻川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林归晚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是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由得便笑了起来,道:“夸你演技好啊。” 顿了顿,她又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耳朵,继而又道:“你竟然敢骗我?还真是长本事了你啊!” “不敢不敢。”封喻川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任由她不轻不重的捏着自己的耳朵,然后道:“我只是逗你玩的而已,嗯…….我们继续来讨论正事如何?” 林归晚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松开了自己的手,觉得心情甚好,便又把自己的手塞在了他宽大的手掌心里,一边笑着往前走一边道:“还有什么正事是要谈的吗?我们现在被人追杀着,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的命啊。” “若是能够使计让林风眠和封念谨对立起来呢?”封喻川的声音突然幽幽的响了起来,林归晚转头看着他,半响后,眼底闪现出一抹惊喜和了然,不由得便道:“你是意识是说让林风眠和封念谨反目成仇吗?” 顿了顿,她又道:“封念谨想要我们两个的命但是要留住嫣儿的命,而林风眠不一样,她想要我和嫣儿的命,而留住你的命,所以他们两个其实是对立的,只要让他们两个针锋相对我们便能够快活一段时间了啊。” 想到这些,她虽然开心,但不由自主的又有些伤感,为什么他们都要她林归晚的命呢?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广罗大众的事情啊。只是这一点她可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不然身边的男人便又该担忧了。 但是她不说,封喻川又岂能听不出来,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低低的道:“怪我,要不是我,他们两个也不会这般的针对你。” 林归晚一怔,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来,心想有他这句话便也足够了,不由得便道:“哪里,也是因为我自己太厉害长得又漂亮,他们才会嫉妒我想要杀了我的好不好?” 她眼底一丝得意之色也无,脸上挂着的却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封喻川知道,她这是在哄他开心,也希望他不要担心,不由得便觉得一整颗心都熨帖到了骨子里,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后才道:“我会让人把林风眠追杀嫣儿的消息传给封念谨,先让他们内斗了再说。” 林归晚点了点头,半响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说,为什么林风眠要留住你的命?她现在已经是封念谨的太子妃了,若是有朝一日封念谨登基,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后,对于她这种追求权力与权势的女人来说,难道不应该是帮着封念谨的吗?”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问题。”封喻川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想了想,便道:“她知道我们没死这件事是从余音然努力听过来的,会比封念谨先一步找到我们这件事应该是她的人跟踪了封念谨的人,靠着封念谨的消息而先一步对我们动了手,这些是我能够初步判断出来的所有东西了,至于其他的,我目前还猜不到。” 林归晚听完后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转身才一侧的大树下坐了下来,想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说她会不会是,想要给自己留一个后路呢?”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半响后,又有些不确定的道:“还是说,她想要追求真爱?” 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还是不得不说出来,便道:“封念谨是她的权势,而你是她的真爱,两个男人,她都想要,会是这样吗?”她虽然是疑问句,但眼底流露出的神色已经是肯定无疑的了。 封喻川眼底闪现出一抹郁色,半响后,半蹲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脸颊,哑着声音道:“不管她是什么目的,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林归晚突然间便笑了起来,抬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也不愿意说什么矫情的话,便道:“我也只是个猜测而已,你除了是我的人你还想是谁的人?”顿了顿,她便又道:“如果真的如同我猜想的那样,你说,林风眠会不会因为你而去针对封念谨。” 封喻川转身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幽幽的道:“那就要看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权势比较总要还是真爱比较重要了。” “你说什么!”林归晚又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耳朵,然后道:“你竟然敢承认你是她的真爱!” 这,这关他什么事?‘真爱’这两个字不是从林归晚嘴里说出来的吗?他虽然惊讶又不解,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能乖乖的俯首称臣,便道:“不,不是,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 “那你是要说什么!”林归晚的脸冷了下来,看起来竟是很生气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慌了神,开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支吾了半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继而他便看到面前的女人突然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还隐隐的有止不住的趋势,不由得便感慨他这算是被耍了吗? 他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感慨的道了一句:“玩闹可以,但以后可莫要再这般吓我了,我可真是要被你给吓坏了。” 林归晚仰头看着他,伸手揪了揪他的脸,然后道:“你刚才不也吓我了吗?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鬼灵精怪!”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拥着她坐在树下,心想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以后不知道还能有多少。 第四百八十四章:勾心斗角 第四百八十四章:勾心斗角 鸿影的办事效率很快,在江云起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她便立马嘱咐人先快马加鞭给拓跋楼去了一封说明一切的信,又让回来的随风再一次跑路去和封喻川还有林归晚汇报一切,继而便又让人带着余音然的那封信往鲜卑而去。 等这一切都安排好后,她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就只盼着林风眠能够上当,要不然这一切就都白费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林归晚已经在林风眠派出的那部分人的刺杀下受伤了。 林风眠收到余音然送出去的信件有了回应的时候,是在皇宫里的时候,皇后想要见她,她便紧赶慢赶的挺着一个大肚子到了宫中,但没有想到却见不到皇后的面,而是被留宿在了某一处宫殿中。 只是对于此她也是丝毫不感到意外,毕竟皇后的目的其实昭然若揭,把封念谨的太子妃禁锢在皇宫里,她肚子里还有着封念谨唯一的嫡子,想必那个男人多半会估计一些,这些日子不会乱来得太过分,但皇后估计算错了一点,对于封念谨来说,他巴不得她林风眠死了才好。 林风眠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示意冰心传消息下去,着重注意一下鲜卑这条线路,毕竟那鲜卑的王子既然能够把封喻川和林归晚偷渡出去,那便代表着唾沫关系良好,关系良好帮忙保护也没有什么,她以前总是忽略鲜卑,没想到这余音然的信竟然是往鲜卑送去的,还是要注意一些为好。 冰心立马躬身出去办事,林风眠正准备小寝一下的时候,却听到了宫人来报说是皇后娘娘有请,不由得便淡淡一下,终于要见她了啊,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往皇后的宫中而去。 皇后此时正歇在自己的寝殿内,这些天她忙着照顾皇帝,这会儿皇帝醒了过来,有了那么一点精神,她便回了自己的宫殿召见林风眠,虽然她向来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林风眠怎么说也是身份尊贵且还是太子妃,多半也能够抑制一下封念谨那个狼子野心的太子爷。 林风眠一觉踏进皇后的宫中便看到皇后半倚着靠在软塌上,周围绕了一圈子的人,有的在烧炭火,有的在按揉皇后的肩膀,还有的在捶腿,她眼底骤然间便闪过一抹阴暗,果然还是当皇后舒服,即便这般被封念谨压抑着,还是能够过得富贵又荣华,如果眼前这个女人肯帮着封念谨夺得皇位的话,那将来便是太后,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林风眠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但却很快消散开去,缓步周到皇后跟前,弯腰便拜了下去:“臣妾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睁开眼来看了她一会儿,继而才笑了笑道:“哎哟,风眠还怀着身子呢吧,怎么能下跪呢,快些起来吧,来人,还不快给太子妃安排张软椅。” 下人连忙端了张椅子放在了林风眠身后,她眼底闪过一抹冷笑,然后温声谢了恩,这才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椅子扶手坐了下来。 皇后挥手示意宫人都退下去,然后抬眼看向面前的林风眠,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一边在心里感慨连林风眠都有了孩子,那她的归晚为何便没有消息传过来?还有桉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边有笑着对林风眠道:“这肚子看起来也有三四个月了把,老四倒是好福气,你们成亲左右也不过半年多吧。” 林风眠立马应道:“四月有余了,是臣妾的福分,早早便怀上了龙裔。” 皇后嘴角上挂着的笑容满满的都是赞赏,但眼底的神色却叫人看不真切,过了一会儿后才接着道:“既然是龙裔,那便更应该好好的护着,本宫想了,老四终究是个男人做事难免粗心大意,恐怕是照顾不好你的,所以……”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又道:“你便在宫里头住下来,由本宫照顾着,等到肚子里的龙裔平安降生,再搬回太子府里去住,如何?” 林风眠自然是开心的,毕竟封念谨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不动声色的要了她和腹中孩儿的命,只是苦于没有找到机会,也怕她对嫣儿下手所以才迟迟不肯动手而已,如今有了皇后的保护,她岂不是多了一层保障了吗? 皇后和封念谨之间的斗争,倒是成全了她,这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她再开心也不可能当面表现出来,还要装作犹豫不决,因而便微微低下了头,极为勉强的道:“母后的心意臣妾记在心里,只是……”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母后不知,太子爷他极为看中臣妾腹中的孩儿,因此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况且府中事务繁忙,也是由臣妾管理着的,臣妾知道母后心里惦念着未出生的孙儿,但是臣妾实在是不能在……” “既然知道本宫惦念着,就应该常常出现在本宫面前才是。”皇后淡淡的打断了林风眠的话,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勾心斗角,但多少还是有些疲惫,便直接道:“老四的照顾难不成还能够好过本宫?你府中不是还有个侧妃吗?你养胎的这段时间,太子府里的事情便交由她去做便可以了。” 顿了顿,又道:“你这一胎是皇室的第一个孙皇子,又是嫡长孙,自然要照顾得比别人更为精细一些,让嬷嬷带你下去歇息吧,本宫已经给你请了太医,这段时间会时刻紧着你的事情来办事,下去吧,本宫乏了。” 林风眠在心里暗笑,但面上却露出了一抹愁苦,恹恹的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在回到皇后为自己准备的寝宫后,她便直接对着冰心嘱咐道:“你亲自去,好好的去和封念谨传个消息,就说本宫和腹中的孩儿都被皇后留下来了,估计不到生产之时便回不去太子府了。” 冰心眼底也露出一抹笑来,恭恭敬敬的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转身出了宫殿,拿了宫牌往宫外而去。 林风眠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蓝天,眼底的欲望和对权势的渴望竟是逐渐的浓烈起来,这皇宫富丽堂皇,所居住的便应该是她这样的人,以及封喻川那样的人。 在她的心里,只要封喻川愿意,她可以成为封喻川的皇后,便助封喻川当上皇帝,但如果他不愿意,那便都该死,该跟着封念谨一起去死。 第四百八十五章:云卷云舒 第四百八十五章:云卷云舒 与此同时,封念谨刚好接受到了下属传回来的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嫣儿确实没有和林归晚一行人待在一起,而坏消息是,那个所有人都要死,但封喻川的命要留下的命令是林风眠下的。 她竟然也敢!封念谨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怒火,他竟然忽略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女人在,真但他治不了她林风眠了吗! 他正准备让人把林风眠带过来的时候,突然又婢女过来禀告说林风眠身边的贴身侍女冰心求见,他眼底闪过一抹郁色,半响后,才咬着牙坐了回去,沉声开口道:“把她带进来。” 过不了多时,冰心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跟前,对着他盈盈拜了下去,恭声道:“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万福金安。” 封念谨冷冷一笑,晾了她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你家太子妃呢?”找了个婢女过来间他,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冰心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来,却也没有起身,依旧毕恭毕敬的跪着,这样封念谨便抓不到她的任何把柄,她原原本本的把林风眠的话带了过来:“太子妃被皇后娘娘请到宫中去住了,太子妃娘娘说了,她说她和腹中的龙裔都被皇后娘娘留下来了,估计不到生产之时是回不到太子府的,还请太子爷放宽心,等到娘娘生出龙子的那一日。” “放肆!”冰心的话音一落,封念谨的便猛的拍案而起,只是这话音刚落下,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了,他在说谁放肆?皇后还是太子妃? 半响后,他突然气极而笑,冷着一张脸看着地上跪着的冰心,继而缓缓的开口道:“回去告诉你家太子妃,可要好好的照看腹中的孩儿,要是有一星半点的损伤,本太子唯她是问!” 冰心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封念谨的话,林风眠原本就不受宠,如今住在宫中也是为了自保,如此一来,封念谨倒是也不敢有大动作了。 她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一个头,礼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然后道:“奴婢遵命,定会一字一句的带给太子妃娘娘。” 封念谨眼带怒意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是不愿意再看到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因而便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冰心眼底带出一抹笑意,继而便躬身退了下去,封念谨眼底的怒意更甚,半响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朝中事务繁忙,皇后不停的在打压他,封喻川和林归晚却还在苗疆活跃着,准备随时随地的给他致命一击,偏偏府里还有一个更不省心的林风眠,当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他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把心腹下属都召了进来,接连下了好几道命令,第一便是对朝中的部署,皇后的人虎视眈眈,他自然要有所防范,而第二便是让那些最终封喻川和林归晚的人要加强追杀,不惜一切代价,第三便是南海那边的人要迅速和南海诸位岛国取得联系,趁早把那些岛国的国足都拉拢过来,还有要赶着找到那种名为‘金梦瑶’的药才行。 至于第四,便是对于林风眠的看管在,宫中也有他的人,看住一个林风眠不算难事,第五也是最为重要的,便是要找些把他的嫣儿带回来才行,算一双日子,再过四个多月嫣儿也要生产了,可不能在外头生下他的孩子啊。 这一连串的命令下去之后,封念谨才吁了一口浊气出来,心想要不是封喻川和林归晚命大逃了出来,他哪里还会有这般多的烦心事? 被他狠狠惦念着的封喻川和林归晚正相携着走回竹院,日落西斜,映衬着周围的景色竟是显得分外好看,林归晚仰头看着天边的残云,转头对着身边的人道:“要是能够一辈子都这样过活多好啊。” 她的语气有些感慨,眼底也有着浓浓的希翼,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郁色,半响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道:“会有的,以后我每天都带你看日落日出。” 林归晚挑了挑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又接着补了一句:“还有云卷云舒。” 封喻川眼底的郁色散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笑着道:“好,我们看日出日落还有云卷云舒。” 林归晚仰头用嘴角蹭了蹭她的下巴,然后道:“我们明日便出发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两个城镇便能够真正到往苗疆的地界,还是要赶着找到金蟾蜍才可以。” 她原本以为男人会欣然应允,但没有想到封喻川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成,你的伤还未好,总要等伤好了擦能够出远门。” 她这才想起来,她自己觉得自己的伤好了但是身边的男人不这样认为啊。 思及此,她便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能够活蹦狂徒了吗?喻川,我自己是大夫,你总要醒我的,好不好?我们明天便出发吧,要是再留下来的话估计便真的要被封念谨的人追上了,到时候,我要是再受伤了怎么办?” 前面那些话都没有办法说服这个男人,但是最后一句话可以,对于封喻川来说,最为重要的永远都是林归晚的身体健康,想到这里,他终于是点头应了下来:“好,那我们明日便出发。” 林归晚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我得去配些解毒丹,我们再赶几天路便要到达苗疆了,苗疆毒物多,听说随随便便被一只蚊子给咬了一口都有可能中上一点小毒,所以解毒丹这种东西还是要随身配备着为好。” 封喻川听着她唠唠叨叨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可爱,只是她身体还未好,如何能够这般忙碌,因而便想要拒绝,但转眼间想到她要炼药眼底不由得便闪过一抹深色,半响后,竟是道:“既然要炼药那我们便明日午时再出发吧,可要给你腾间屋子出来?” 如果能这样的话那岂非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她又可以进到空间里面去炼药,还不用怕会被人发现,因而便笑眯眯的点头应道:“可以,你便给我腾间屋子出来吧。”顿了顿,又道:“不要让人来打扰我,让雪焉在门口守着便可以了。” 封喻川眼底的神色逐渐加深,半响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嘱咐。” 第四百八十六章:怎么来的 第四百八十六章:怎么来的 林归晚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以示好感,继而便笑眯眯的回了屋子。 在空间内炼药的速度是很快的,况且解毒丹也不难练,因而半夜的时候林归晚便从空间内出来了,还有时间躺到床上补个觉休息一会儿,因而便导致封喻川在早间一脚踏进屋子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林归晚。 他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雪焉,压低了声音问道:“归晚昨晚有出过门吗?” 雪焉摇了摇头道:“没有。”顿了顿,又坚定的道:“奴婢确定。” 封喻川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挥手示意雪焉出去,继而便放缓了脚步走到床边,看了熟睡中的林归晚好一会儿后,脸上终于扬起了笑意,抬眼间看到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放着三个小瓷瓶,他迈动步伐走了过去,依次把小瓷瓶打开,闻了闻后发现竟都是解毒丹,不由得便微微有些不解,一个晚上便炼出了三瓶解毒丹?这可能吗? 他又缓缓的迈动步伐往不远处的药炉走去,抬手一抹没有摸到任何的温度,在伸手在药炉下方顺了一下,竟是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炭火痕迹,他眼底的不解更深,抬眼看向一侧,竟是看到了雪焉搬进来的炭火一个也没少,眼底不由得便闪过一抹深意。 炭火没少,药炉又没有用过,那那三小瓶的解毒丹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变出来的吗?林归晚又不说神,如何能够凭空变出药物来?雪焉又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林归晚从来没有出去过,那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揪在了一起,眼底的不解越来越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切答案,但是又不敢问,一时间竟是有些进退两难。 “你站在哪里做什么呢?”一个有些迷糊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归晚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现在天色还早,她也才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会儿当然依旧是觉得困。 封喻川一怔,勉强的在嘴边勾出了一抹笑意,转身看了过去,继而便道:“没什么,看了一下你做的解毒丹,闻起来药效应当是不错的。” 说到药物,林归晚便立马惊喜起来,昨日她进入空间的时候不仅仅是炼成了解毒丹,更是发现了‘时令’已经长成了,丸子正在忙着收割,她顺带着把‘时令’做成了药汁,融入了一盒已经调配好的面膜中,就只等着看能够存放多少时日了。 这些记忆纷至沓来,她的神情便逐渐清明过来,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没有注意到封喻川有些不对劲的神情,对着面前的男人道:“我不仅仅是炼了解毒丹,我还把面膜做好了呢,存放着看看能保存多少天,便能够给鸿影送去配方了……” “归晚。”封喻川突然淡淡的打断了林归晚的话,她有些不解的抬眼看了过去,此时此刻终于发现了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对劲的神色,不由得便有些怔然,喃喃的问道:“怎,怎么了吗?” 封喻川抬眼看向她,第一次把眼中的郁色和深沉都表现了出来,哑着声音道:“这药炉没有被人碰过,这些炭火也没有被人用过,归晚,你这三瓶解毒丹是从哪里来的?你一个晚上便能够炼出三瓶解毒丹?还有你的面膜又是从哪里来的?你不是说‘时令’被你熬成药汁了吗?你放在了哪里?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还有,你做出来的面膜呢?现在又在哪里?” 因为东西空间里都备着,所以外面这些林归晚自然是用不到的,空间内灵气充足,丹药的形成自然会更快一些,面膜自然也是在空间内做成的,‘时令’今天才被她熬成了药汁融入了面膜里,还有一些没有用的‘时令’草堆放在空间内,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和她那个所谓的空间有关系,她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要解释她有个空间便要连带着解释她是穿越而来的,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个随身携带着的空间?不对,她的空间是一根簪子带给她的,簪子是在小摊子上随意买到的,这件事应该能够说出来吧,只是说出来封喻川会先相信吗?这样玄幻到比重生还要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封喻川会相信吗? 她默默纠结要如何开口的表情却被封喻川误以为不愿意说,他不由得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归晚,你会离开我吗?” 为什么话题跳得这样快?林归晚不解的抬眼看过去,一看过去便接触到了封喻川眼底深沉又带着希翼的神情,不由得便是一怔,顺着他的话头便道:“不会,我不会。” 他这才吁出一口气来,轻轻的笑了一声,笑声里既带着自嘲有带着苦涩,低低的道:“既然你不会离开,那便随便你做什么吧。解毒丹是怎么来的我不管,面膜是怎么来的,‘时令’又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管,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便好。” 他上前脸部的低头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口,笑着道:“时间还早,再休息一会儿吧,等要出发了我再来叫你。” 林归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半响后,只能低低的道:“你陪着我睡吧。” 封喻川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拖了外袍和鞋子便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哑着声音道:“睡吧,你伤还没好,总要多休息的。” 林归晚靠在他的胸口,原本的睡意早就消失不见了,在心里默默的给了自己好几个心理建设,最后总算是鼓起了勇气,低低的道:“喻川,我有话要同你讲。” 抱着自己的人没有回应,她眉头一皱,半响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感到意外,我希望你……” “什么人!”她的话音还未落下,门口处便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她听出来的雪焉的声音,不由得便是一怔,封喻川迅速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翻身下了塌,把鞋子和外袍穿好后便又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屋外已经传来了刀光剑影,启月和司葵的剑舞得风生水起,他没有动在,只默默的守在林归晚的身边。 第四百八十七章:杀手 第四百八十七章:杀手 林归晚想要说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不由得便愁苦的皱起了眉头,她好不容易才鼓足的勇气,但在这一刻却突然又烟消云散了个干干净净,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正准备询问一下封喻川需不需要到外面去看一看的时候,窗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 门口处启月和司葵的脚步声和刀光剑影的声音已经逐渐远去,护卫也大多数都跟着去追杀杀手了,但此时此刻,窗口处却骤然响起了异动,这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 封喻川神色一凛,连忙伸手把林归晚护在了自己的怀里,手中的折扇一把往窗口处飞了过去,一下子便斩断了一把穿刺进来的利剑,但这还不算完,竹院的屋顶被掀开,鱼贯而入的竟是有二十多个人。 他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当机立断的抱着林归晚腾空而起,一手震碎竹院的房门,然后飞身略了出去。 剩下来的暗卫还不到十个此时每个人都知道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由得便都暗自懊恼,但却依旧围成一个圈守在了封喻川和林归晚身前,脸上具都带着肃穆的神色。 雪焉和阿若从另一边的屋子里出来,雪焉手里拿着一把短刀,牢牢的护着阿若,两个人身边也跟着围了几个人。 林归晚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大的阵仗了,虽然早就预料过无数的情况,但说不怕那是假的,她伸手紧紧的拽住封喻川的袖口,脸上是故作坚强的镇定。 封喻川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半响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说了一声:“跟紧我。” 她轻轻的笑了一笑,然后抬眼看了一下雪焉和阿若,把向后,低声道:“保护好自己。” 话音才刚刚落下,林归晚便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身形一闪,手中的折扇来了又去,明明的一把舞文弄墨的扇子,但在这一刻却露出了夺人姓名的一幕,她甚少见到这个样子的封喻川,面目狠厉,眼底带着一抹血色,挥手之间动辄就能够要了所有人的姓名。 她感到心惊之余却没有害怕,甚至觉得抱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很帅,简直是正气凛然到了她的心底,这是她爱的人啊,她爱的人正在拼尽全力的保护她。 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抬眼间突然看到电光火石之下有一支利剑从封喻川的斜后方刺了过来,她眉目一凛,一时间便想要直接转身替封喻川挡了那一剑,哪里知道身边的男人动作比她快得多,迅猛的就抱着她飞了起来,不仅仅的闪过了那一剑,甚至还把她安然放在了一颗树下,哑着声音低喝了一句:“不许乱动!” 林归晚这才知道,封喻川自保的能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她讨好的笑了笑,继而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乱动了。”继而便又转头看向那一群已经非死即伤的杀手,愁苦的皱着眉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启月他们呢?” “他们不知道被引到哪里去了。”封喻川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准备吩咐剩下来的暗卫把地上的那群人给解决了,然后去找启月他们回来的时候,骤然间看到不远处一个伤了腿不得动弹的杀手把手放在了嘴边,他心下一惊,连忙一把折扇就飞了过去,但还是来不及阻止那个杀手从口中吹出了一阵利落的口哨。 他眼底闪过一抹郁色,直接便抱起林归晚,一边闪身往不远处走去一边道:“现在不走也没有办法了,等一下另一批杀手就会随之而来,这一回的人很明显是封念谨的人,不杀我们就不会善罢甘休也,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先离开。” 说罢他便又对着雪焉道:“把阿若抱起来,你们选择另一条路离开,去找司葵和启月,封念谨那些杀手的目的是我和归晚,你们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不会追着那么不放。” 阿若早就被吓哭了,脸上挂着一串鼻涕一串眼泪,但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对着封喻川和林归晚摇了摇头道:“我不要,我要和归晚姐姐在一起。” 林归晚咬了咬牙,从封喻川的身上跳了下来,蹲在了阿若的面前,一边伸手帮小孩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一边道:“乖,阿若要听话,不要哭,现在是非常时刻,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跟着雪焉姐姐去找启月姐姐吧,这样才是乖孩子。” 她说罢便狠心不去理会越哭越大声的阿若,只起身对着雪焉到:“带着阿若走,要好好的保护她。”继而又指派了好几个暗卫跟着他们。 阿若懂事的忍住了哭声,被雪焉抱着离开,一时间,封喻川和林归晚周围竟是就只剩下了三个暗卫。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声音,生意能在逐渐的靠近,封喻川习武多年,自然耳力好,听到了这些声音后便快速把重新把林归晚揽在了怀里,猛的飞身而出。 林归晚把头抵在他的胸膛上,默默的祈祷着平安无事。 两人方一踏进密林,迎面便袭来了一波利剑,封喻川依旧只是挥动手中的折扇,林归晚不解的看向她背后的佩剑,在刀光剑影中高声问他:“你为什么不拔剑?” 他没有应答,依旧用折扇去和敌人的利刃对抗,纵使他手中的折扇委实厉害,但却抵不过杀手那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林归晚看在眼底不由得感到胆战心惊,半响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趁着封喻川一个不注意连忙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手里骤然间一空,封喻川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紧张,准备寻找怀中的女人时,却发现林归晚一把拔出了他的佩剑,竖在了他的面前,眼底的神色很是明显。 他眉眼一凛,正准备把佩剑收回去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看到林归晚身后寒光一闪,眼底不由得便露出一抹深色,脑海里还没有转过弯来,手中的那把剑便已经被他舞了起来。 有佩剑在手总归是比一把折扇要好的多的,林归晚看着他长剑飘舞的身姿不由得暗自感慨,幸好她猜对了,要不然这个男人为了保护她而一直把她抱在怀里,只能够动用折扇,不愿拔剑,这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唯一的办法 第四百八十八章:唯一的办法 封喻川没有办法抱着她,也就没有办法时时刻刻把她护在怀里替她挡刀子,因此只能够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但就算是这样,也难免有一些疏漏,毕竟他总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林归晚躲在他的身后,随时要注意着自保,封念谨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倾巢而出,杀手一波接着一波,封喻川再厉害,也没有办法一档百,更何况他们身边也只跟着三个暗卫,现在三个暗卫已经死了两个,仅剩下的那一个还被人给围住了,当真是叫人进退两难。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昨晚炼丹的时候为什么不接着炼一些毒药毒粉出来呢?就地一洒,虽然不能够解燃眉之急,但起码也能够帮助一下封喻川,让他们缓一口气,只是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作用了。 林归晚吁出一口气来,随手拿了一把刀在自己手中,准备要是有人敢过来的话,尽管她不会武功,但也会动手和他们拼了。 封喻川眼角余光看到林归晚手中握着的那一把刀,不由得感到心里一痛,终究是他不好,没有保护好她,他眼底闪过一抹血色,挥剑直接斩断了周围几个人的胳膊,一剑下去,干脆利落,周围的那些人突然间便都安静了下来,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不远处那个被人围住的暗卫已经倒下了,林归晚心下一紧,抬眼看向周围这一群接着一群的人,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纵使封喻川再厉害,但她也是一个拖累,如果要真正的逃出去的话,恐怕就只要一个办法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把那只被她寄予了所有希望的簪子握在了手心里,紧紧的贴着袖口。 封喻川的身上已经染上了血迹,他抬眼对着周围看了一圈,半响后,突然不屑的笑了一声,继而低低的道:“封念谨当真是豁出去了,派了这般多的人就要我们夫妻两个的命?也不怕这些人都折损在这里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掏出了一块手帕,把长剑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继而便直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圈人,哑着声音道:“还有谁想上来的?就一并上来吧。” 他声音清冷,停在那群杀手的耳朵中,却如同听到了死神的召唤,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为封喻川的面前堆积的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尸体,他刚才挥剑斩断五六个人的胳膊那一幕还牢牢的停留在那些杀手的脑海里,一时间,竟是没有人敢上前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暗处的某两个杀手突然对视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往林归晚所在的方向靠近,而他们在刚刚又动作的同时,也不知道是谁高声说了一句:“主子说了,封喻川必死无疑。”继而百年猛的冲了上去。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郁色,长剑一舞便又开始战了起来,林归晚紧紧的跟着他,在保证不打扰到他的情况下拼尽全力的保护好自己,一边把自己的后背靠在树干上,一边用手紧紧的握着一把长刀,只要有人过来她便可以抬手上去拼搏一把。 而她的心里也隐隐的做好了决定,把枚簪子已经染上了她手心里流露出来的汗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把那支簪子挂在了树叶掩盖的树枝上。 那两个对视了一眼的杀手已经摸到了林归晚的背后,虽然有树干的掩映,但是越过这棵树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两个人眼底具是露出了一抹阴笑,挥刀便砍了过去,林归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两把到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朝她砍过来,她抬手去挡,却骤然间发现手上拿着的那把大刀重到她连抬起来都做不到,不由得便只能存了必死的心去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刀尖。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又到来,却是感受到了一抹温热的血液滴落到了自己的脸上,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抬眼看过去时,不由得便看到封喻川一只手臂横档在她面前,硬生生的提她抗下了一刀,至于另外一刀,已经被他用长剑挑断了。 她心下一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封喻川却是已经用另外一只手挥剑杀了那个靠近她的杀手,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杀手砍了一刀还不满足,竟是想要再来一刀。 她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实在是见不得他在自己面前受伤,她正准备开口说话,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封喻川背后寒光一闪,不由得惊呼出声:“小心!” 封喻川却没有转头去应付那些杀手,而是一把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后背挨了一刀,又硬生生的用他自己的肩膀替林归晚抗了侧面的另外一刀,一时间,全身上下竟是有了三处重伤。 林归晚的眼角不由得流下泪来,她心下一横,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办法了,不管成不成功在,这一劫也都是要躲过去的,她伸手紧紧的抱着身前的人,脑海中灵光一闪,便带着人齐齐进入了空间。 她从来没有带过其余人进入空间,因此已经做好了失败然后命丧黄泉的准备,没有想到这以闪身,竟是真的叫她把封喻川也一并带了进去,眼底不由得便流露出一抹窃喜。 封喻川身上有三处重伤,却还是死死的抱住她不肯动弹,想要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把她护住,最好能够护得一个周全,因此换了环境他竟是也不知道为何会换环境,只用眼神直直的盯着怀里的人看。 林归晚担忧他的伤口,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奈何力气却没有他的大,一时间竟是有些气急败坏,压低了声音道:“你快些把我放开!你身上受伤了你知道吗!” 他这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抬眼看过去时周围迎面扑来一阵清幽的香气,不由得便微微皱了皱眉头,再转眼环视一圈时,周围已经没有了那些杀手的身影,一时间眼底不由得闪现一抹幽暗,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这是怎么……”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眼皮却已经沉重的搭了下去,继而整个人便缓缓的滑落在地,林归晚心下一紧,急急忙忙的伸手抱住身前的男人,继而又把他放在了地上,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为他检查伤口。 第四百八十九章:治疗伤口 第四百八十九章:治疗伤口 与此同时,那些处在密林中的杀手一刀下去砍不到人,不由得都有些惊慌,这群人面面相觑的好一会儿,然后绕着那颗树走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身影,但是地上却依旧明晃晃的留存着血迹。 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带着的不可置信越来越浓,半响后,便都像见了鬼一样的离开了,离开的速度比谁都要快,毕竟这是真实发生在他们面前的事情,两个大活人青天白日的消失无踪还是一眨眼的消失无踪,可不就是见了鬼了吗? 这群人离开,而发现中计的启月,司葵还有其他暗卫砸返回竹院的途中撞倒了前来寻找他们的雪焉和阿若,听说了一切之后不由得便隐隐懊恼,连忙往密林里赶去,但赶到那颗树下时,看到的只有一片的狼藉和树下的血迹。 阿若一下子便哭了出来在,这里死了那么多人,那她的归晚姐姐和喻川哥哥呢?司葵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道:“阿若不哭,要是引来追兵就不好了。” 小孩只能憋住哭泣,一边抽泣一边吸鼻子,司葵让暗卫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身影,在眼神暗下来的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看来她的主子和夫人并没有出大事,只是应该选了一条路走了而已。 只是也不应该啊,封喻川和林归晚要走应该会给他们留消息的才对?难道是因为时间太匆促,所以没有来得及留消息? 启月和司葵对视了一眼,半响后,司葵才哑着声音道:“左右剧烈苗疆也就两个城镇的距离,我们先去苗疆,在哪里等着主子和夫人。” 周围的人都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司葵一把抱起阿若,然后闪身上了马,马蹄声响起,一阵接着一阵的离去。 正在帮封喻川处理伤口的林归晚隐约间好像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以及马蹄的声音,不由得便是一怔,但封喻川的伤口严重,容不得她又丝毫的分心,因此便又收回了自己的心,仔仔细细的帮封喻川疗伤。 背上的伤口和肩膀上的伤口没有入骨,因此比较好处理一下,但是手臂上的伤口就不一样了,当时那把到底力道重,直直的就朝着林归晚砸下来,封喻川迫不得已之下便伸出手臂屈挡,刀锋入骨三分,险些把他的手臂给砍断。 林归晚硬生生的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细细的为封喻川处理伤口,一边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 “娘亲,娘亲你怎么哭了?”丸子在林归晚的身边飞了飞去,看看封喻川又看看林归晚,继而又道:“娘亲,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受伤了?你们出了什么事了吗?” 林归晚正在穿针引线,想要为封喻川缝合伤口,她原本就心力交瘁又无比紧张,这会儿丸子还一直在身边叫嚷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便转头怒吼道:“闭嘴!” 丸子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归晚,一时间竟是吓到连哭泣也不会了,但林归晚在吼完这一句之后才觉得自己缓过了一口气,果然,心中又郁结还是要发泄出来比较好。 她叹了一口气,手脚利索的把银线穿进了银针里然后歉意的对着丸子道:“对不起,娘亲着急了。” 说罢她便又直接转头对着地上的封喻川,抬起他的手臂准备为他缝合伤口,却咩有料到针还未下,丸子却突然飞到封喻川的胳膊上,用那小小的牙齿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后抬头对着林归晚道:“娘亲,要是不让他的手臂发麻的话,他会很疼的。” 林归晚一怔,抬眼看了过去,却又听得丸子又道:“娘亲,你不要担心了,这个人一定会好起来的,丸子会帮你的。” 眼泪措不及防的落下,林归晚连忙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低低的对着丸子道:“谢谢你,丸子,真的谢谢你。” 丸子飞身落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继而道:“娘亲快点动手吧,不然药效过了就不好了。” 丸子口中说的药效自然是麻醉的药效,虽然林归晚不清楚为什么丸子能够咬一口就给人下麻醉,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纠结这一件事,因而她便全神贯注的看着封喻川手上的伤口,利索的下了针,为他缝合。 等一切忙完又用泉水帮封喻川擦拭完身体,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林归晚虚脱一般的跌坐在了地上,拖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男人的身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之色。 丸子乖乖巧巧的落在她的腿上,带着无声的安慰,林归晚的目光从封喻川紧紧皱着的眉头上移开,继而便落在了丸子的身上,低低的道了一声:“对不起,娘亲让你担心了。”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娘亲也不应该吼你。” “娘亲是不应该吼我,我都吓坏了。”丸子往前蹭了几步,把小翅膀收了起来,软塌塌的倒在林归晚的腿上,继而才又开口道:“娘亲,你不能剥夺丸子担心你的权力,这样是不乖的。”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戳丸子的脑袋,然后道:“好,娘亲以后再也不吼你,也再也不剥夺你关心娘亲的权力了好不好?” 丸子这才又笑眯眯的飞了起来,在林归晚的面前绕了几圈后便道:“娘亲,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呢?他又为什么会受伤?” 林归晚的目光重新落在封喻川的脸上,半响后,伸手抚摸上他的侧脸,眼底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柔情,声音放得有些低,但却叫人心动,她道:“这是你的爹爹啊,我的丈夫。” 丸子怔楞了两秒,继而有重新变得兴奋,连着围着封喻川飞了好几圈,继而才笑眯眯的凑到了林归晚跟前,道:“真的吗娘亲?他是我的爹爹?” 现在连一只小虫子也都能够爹爹和娘亲了啊。林归晚不由得失笑,心想也不知道封喻川醒来见到一只会叫他爹爹的小虫子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笑着伸手戳了戳小丸子,继而道:“对啊,他是你的爹爹。”顿了顿,她又道:“我们被人追杀,你爹爹为了保护娘亲,所以才会受伤的。” 第四百九十章:这是什么地方 第四百九十章:这是什么地方 丸子的眼眶立马就积满了泪水,颠颠的飞到了封喻川的上方,泪水滴到了他的脸上,颤颤巍巍的喊着:“爹爹,爹爹你快些醒来是爹爹……” 林归晚有意想要让丸子不要这般叫魂似的喊,但又想到丸子现在的心情应当是开心且焦灼的,不由得便有些心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就导致封喻川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想要睁开眼睛探个究竟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面前停了一只似人非人的小虫子,这只虫子嘴里还会发出声音来,一时间不由得紧是光荣的重新晕了过去。 林归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正专心致志的想着等封喻川醒过来之后这一切要怎么解释,想到脑瓜都有些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又转头去想启月和司葵找不到他们后会去哪儿。 以她的了解,启月和司葵应当是会先一步到苗疆去的,到时候他们应该只要赶往苗疆就可以,只是封念谨的杀手追杀得这般厉害,要是再遇到一波杀手的袭击,难不成他们还要再躲进空间里吗?这终究不是一个好方法,不从根本上把那些人给除去,那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只是要把那些人除去就意味着她要从根本上把皇帝给治好,这样兜兜转转回来只是一个死循环,林归晚吁出一口浊气,想得实在是有些心烦,不由自主只能够恹恹的躺倒在了地上,空间内灵气充盈,竟是气温舒爽,她躺了不到一会儿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熟睡之时,她又不由自主的往封喻川所在的方向移动了一下身子,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藏进了男人的怀抱中,丸子看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步入了睡眠,不由得便幽幽的飞到了树上,找了偏舒舒服服的小树叶,然后也躺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空间内竟是极其的静谧和安详,导致半个时辰之后,封喻川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优美又不真实的幻境。 是的,幻境,他一度以为自己的步入了某一个幻境之内走不出来,但是当他感受到了怀中那隐隐约约的触感之后,他的心才总算是安定了一下。 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他想要动弹一下却显得有些艰难,所幸便也不去动弹,只用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楼吧着林归晚,然后抬眼打量周边的环境。 不远处有两片田地,上面栽种着一些他认不出来的草,他身边是林归晚,而林归晚的不远处则是一汪清泉,清泉旁边有一颗树,不算大但遮阴蔽日应当是足够的了,他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林归晚会带他来这里?这里安全吗? 他眼角余光一撇,突然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药炉和一些炭火,药炉的旁边放在一个小柜子,上面堆了满满的药材,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就连那些炭火也是用剩下的。 他眼底骤然间闪过一抹诧异半响后又逐渐加深,难不成林归晚每一次的失踪都是来到这里?只是她失踪的时间都是不固定的,这样大一个地方她怎么藏?况且这个地方浑然天成,就好像自成一派,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林归晚又是如何找到的? 封喻川眼底的疑虑越来越深,转头看向怀中的女人时,方向林归晚眼睑下带着一抹深重的乌青,一时间,他眼底的疑虑和不解全部都被心疼所掩盖,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想来他昏迷过去的这些时间,她应当是极其担心的吧。 林归晚不知道是因为冷了还是因为担心,或者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紧的皱着,一个劲的往封喻川的怀里躲,他低头在她的眉心吻了一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她这才算是平静了下来,但紧皱着的眉头却是如何也松不下来。 他正准备伸出手去帮她抚平眉头的时候,不远处的那颗树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抬手便点了林归晚的睡穴,盼着她能够睡得熟一点,继而便直接抬头喝道:“谁?出来!” 过不了一会,他就看到一只长着透明羽翼,不及他巴掌大的小虫子飞了出来,仔仔细细一瞧,那小虫子竟是有些人的模样,只是实在是太小,竟是有些分辨不出来,他眼底闪过一抹震惊,还不待反应过来,便听到那小虫子惊喜的喊道:“爹爹,爹爹你醒了!” 封喻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色莫名的诡异,为什么,为什么一只小破虫子会说话?还要喊他爹? 他眼底震惊的神色太过明显,丸子察言观色,自然是看在了眼底,不由得便有些受伤,想要飞扑过去的身影也顿住了,委屈巴巴的道:“爹爹不认识丸子吗?还是说爹爹不要丸子了?” 封喻川眼神犹豫不决的看了它好一会儿,半响后,才总算是给自己做了那么一点儿心理建设,开口和面前这只小虫子沟通:“你为什么叫我爹爹?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听到面前的人肯和自己讲话,丸子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想要飞身上前,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又恹恹的停在了原地,低声道:“娘亲说你是她的丈夫那你自然就是我的爹爹了啊。” 顿了顿,丸子又道:“这里是年前的芥子空间啊,还有我是丸子,是娘亲的孩子……”它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好一会儿,语气莫名的变得更加委屈了,幽幽的道:“娘亲难道从来没有和爹爹你提过丸子吗?娘亲不乖她不喜欢丸子了。” 话音一落,面前这只小丸子竟是有哭出来的想法,封喻川脑袋一疼,赶忙制止的道:“你的娘亲……” 面前的小丸子不哭了,但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问下去了,半响后,目光从丸子的身上收了回来,落在了林归晚的身上,突然便轻声的笑了出来,一边幽幽的开口道:“你的娘亲可就是我的归晚?” 一边又往前挪了几步,把地上的人搂抱在自己的怀里,动作间隐隐觉得伤口有些裂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不觉得疼痛,兴许是心里的甜蜜大过于身体的疼痛吧。 第四百九十一章:解释 第四百九十一章:解释 他把林归晚揽在了怀里,眼底带着一抹闪光的笑意,丸子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开心起来,扑腾了一下翅膀飞到了两个人跟前,幽幽的在男人的胳膊上栖息,然后悠闲自在的道:“是的啊。” 顿了顿,小丸子又道:“娘亲把我养到这么大,我当然是她的孩子了。” 封喻川现在已经接受了这只名叫丸子的小虫子,听了这话后不由得奇怪道:“她什么时候养的你?我怎么不知道?”顿了顿,又道:“还有,这个地方叫芥子空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难道是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存在吗? 丸子在封喻川的胳膊上翻了个身,惬意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继而才道:“一个叫阿若的小丫头把我交给娘亲后娘亲就一直养着我了啊,至于这个空间嘛,爹爹你还是等娘亲起来再问娘亲吧,我知道的也不多呢。”其实它只是觉得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而已。 原来竟是阿若给归晚的那只小虫子吗?那也算是蛊虫了?蛊虫也有会说话的?封喻川眼底的不解越来越重,但看着胳膊上这只小虫子好像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便只好叹了一口气,一边抱着怀里的人儿,一边调息静坐,运功疗伤。 他身上的伤口不算重,腰上和肩上的那两刀没有伤到要处,林归晚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药,成效竟是挺快的,他略微一运功,便觉得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隐隐的有些疼痛,但对比手上的那道伤口,着实算不得什么了。 林归晚应当是给他缝线了,刚才他粗略一动伤口有些冒出血迹,但好在没有裂开,他有心想要在包扎一下,以免等一会儿怀里的人醒过来时要说道他,但无奈林归晚睡在他的怀里,他竟是没有办法动弹了,只能默默的盼着等一会儿她醒过来不要过多的关注与他,然后默默的解了她的睡穴。 兴许是真的累了,在封喻川把睡穴解了之后,林归晚竟是睡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未完全清醒,手臂便已经伸了出来,想要找一找自己心里的那个男人还在不在。 封喻川坐得笔直正在闭目养神,感受到怀中人的惊醒不由得睁开眼睛,一睁开便看到了她一边胡乱的挥舞着手,一边空出另一只手来揉眼睛,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好笑,但好笑归好笑,他依旧伸手握住了她软软的小手,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笑眯眯的道:“什么时候这般的依赖人了?醒来就找我,莫不是怕我跑了不成?” 听到熟稔的声音,林归晚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也没有睁开来,只默默的往他的怀里捂了捂,继而又蹭了蹭,然后笑眯眯的道:“你醒过来了阿,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道:“好很多了,有你在怎么可能不好?”顿了顿,他又道:“归晚,这里,究竟是哪里?” 林归晚悠悠然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半响后,才笑眯眯的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按照面前这个男人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出来才对啊。 启料封喻川却是摇了摇头道:“猜不出来。”顿了顿,又笑眯眯的道:“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还有一只会说话是小虫子,叫我……爹爹,实在是让人觉得……诡异。” 他在说‘爹爹’两个字的时候很明显的有些难以开口,任谁被一只小虫子叫做‘爹爹’都会觉得接受不来,但林归晚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而是猛的就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然后惊喜的道:“你见到丸子了?怎么样,它是不是很可爱?” 封喻川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半响后伸出一根手指来点了点面前女人的额头,然后道:“你到底有没有注意我话中的重点?再这样的话……”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凑了过去,在林归晚的耳朵尖咬了一口,继而道:“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他声音极极度的魅惑,林归晚用脚指头想都能够想明白他所说的惩罚指的是什么,不由得便偏过头用额头撞了他一下,这才一板一眼的解释起来:“丸子就是阿若送给我的那只小虫子啊,我每天都用我的血养着,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跑到这空间里来了,然后借越长越大,还会说话了,我虽然也感到惊讶,但这是我自己养出来的东西,我还是可以接受了。” 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道:“这个地方就是你猜测的那个地方,我是在这里炼药的,我也是在这里种药材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怎么来的,但我就是得到了这么一个空间。”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在街上随意买了一根簪子从而绑定了这个空间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了这个空间内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长出来的,她现在还没有摸索出来规律,等她把一切都说完后,两个人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半响,封喻川才轻声开口道:“这天下怎么会有这般奇特的事情。”顿了顿,他又有些不确定的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林归晚心想比这恐怖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他是从另一个世界里穿梭过来的,原版她是想连同这件事情也一齐说出来的,但看到面前这个男人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不由得便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封喻川的接受力度纵使很高,但他也只是一个古人,古人这个身份便证明了他不太能够接受那些太过于科幻的事情。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知道你觉得很奇怪,其实,我的奇怪也不比你少,但我只是习惯了而已,一旦有了这个简便的空间,我就觉得我再也离不开它了。”这就是人的依赖性吧。 封喻川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对于面前的人,他愿意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只是缓了一口气后便道:“有这个空间其实还挺好的,这不就帮了我们的忙了吗?”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脸,继而又问道:“你把这根簪子放到哪里去的?又为什么会想出来要带着我躲进空间里?”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可以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可以 看到他笑,林归晚的心才总算是松了下来,不由得便又凑进了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后才道:“我是无意中想起来还可以躲进空间里来的,不过平日里我都是一个人进来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带一个人,所以对不起,喻川,我当时是存了必死的心的。” 她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然后亲了亲他的下巴,继而道:“我原本打算,如果没有办法带你进来,那我便只好跟着你一起死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便被面前的男人捂住了嘴,封喻川低头在她的嘴角便边亲了亲,继而才开口道:“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不需要道歉,是我要谢谢你,归晚,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当时的情况那样的紧急,他没有办法带她逃出去,便只能牢牢的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虽然他知道,等他死了也没有办法去护住她,但是也盼着只能够护住她一时,只要尽了自己的全力,那他便心满意足了。 他的赴死之心比林归晚还要重,谁都不知道在当时看到那柄长刀往林归晚的身上砍去的时候,他眼底骤然间爆发出来的怒火有多大,他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部都给掐死,但无奈他没有办法。 在那一刻,他想要拼尽了全力去护住怀里人的平安,但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他在那刻总算是体会到了他自己是有多无能为力,原来他就算是恢复了武功,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他眼底骤然间流露出来的落寞全数进了林归晚的眼底,她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半响后,突然倾身上前吻住了他的薄唇,辗转反侧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没有关系的,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共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喻川,我们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啊,你可莫要抛下我。” 她这话显然是说到了封喻川的心坎里,让他觉得一整颗心都熨帖了起来,暖和得烫人,但却觉得甘之如饴,他直勾勾的盯着怀里的人看,眼底的欲望越来越重,林归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不由得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然后道:“你,你想做什么?”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被男人眼底深重的眼神所覆盖住,紧接着,自己的双唇便被堵住,然后整个人开始沉浸在了面前男人的怀里,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审问,两个人在骤然加剧的亲吻之下竟是有些难分难舍。 哽咽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归晚那朦朦胧胧的视线突然看到了封喻川裸露的身体下那缠绕在身上的纱布,一时间便猛的清醒过来,然后一把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哑着声音道:“不,不可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了,封喻川眼底一片幽暗,像极了一匹恶狼,恨不得在下一秒就把面前这个女人拆吃入腹,这种关键的时刻如何能够说停就停,他狠狠的咬了咬牙,一点都不想要理会林归晚说的话,俯身就准备重新吻上去。 无奈林归晚已经清醒过来,尽管面前的男人很有诱惑力,但他身上的伤口也不是假的,如今这样的情况,如何能够容得他们胡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义正言辞的又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哑声道:“不行,你身上还有伤,难不成你是要裂开了才甘心吗?”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来哄一哄怀里的女人,却没有想到林归晚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甚至还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的道:“我那么担心你,但你竟然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底,封喻川,你一点都不爱我。” 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和不爱她有什么关系吗?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不解,但此时此刻还是只能够收了自己的欲望,深深的吁出一口气来,想要平息自己,但没有想到,欲望来得太凶也太猛,他只好把自己的脑袋抵在了怀中人的肩窝处,一边喘气一边平息自己的欲望。 等他缓过劲来之后已经过了快两炷香的时间了,他把林归晚的衣服穿好,然后道:“我这一辈子是真的折在你的手上了。” 他的声音像极了是在叹息,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半响后,才低低的道:“我又何尝不是。” 空间内温度怡人,周围都浮现着暧昧的因素,虽然想要做的事情没办法完成,但封喻川的心里还是异常的满足,他深深的嗅了一口独属于林归晚的气息,觉得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连带着以往的那些不安和疑虑都消散干净了,毕竟他的归晚把这样一个重大的秘密分享给了他,他很幸运,也很满足,能够拥有这样的一个爱人。 封喻川需要养伤,林归晚便让他安安心心的待在空间里,生怕被人发现,她也不出去,好在空间内备有食物,倒是也能够撑一段时间,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疗养半个月后便出发前往苗疆,不管启月和司葵是不是去了苗疆,在哪里寻找和等到都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因为两个人待在空间内的原因,那些嫣儿和鸿影传过来的信件便都尽数传到了司葵的手上。 这夜,司葵愁苦的坐在屋顶上,看着上方明亮的夜空觉得有些烦闷,她的手边放着几封信,一些的鸿影叫人送过来的,一些是嫣儿叫人送过来的,但封喻川和林归晚都不在,她不好去回复,毕竟她只是个下属,没有办法拿主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雪焉的声音由远及近,继而她便感觉到了雪焉飞身上了屋顶和躺在了她的身边。 雪焉会武功的事情她还是前两天才知道的,前两天他们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了林风眠的人,林风眠派的那些杀手当真是蠢到了极致,不管是谁只要和林归晚挂钩便一派的胡乱砍杀,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便是直接把雪焉的武功给逼了出来,没有想到,这个林归晚新收来的婢女不声不响的,功夫竟是比她司葵还要再上一乘。 她当时便以为雪焉是哪里派来的细作,没有想到在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雪焉却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时间去询问个清楚。 第四百九十三章:妖女 第四百九十三章:妖女 “你上一次说,派你来的人是主子?”司葵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半响后,又有些不解的道:“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倒是不怀疑雪焉说的话,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封喻川很快就会回来,雪焉没有必要说话,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说了来给谁听? 雪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这是主子交给我的特殊任务,他要我看着夫人。”话音一落,她便接触到了司葵异样的眼神,不由得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封喻川发现的事情都和身边的人说了出来。 她做暗卫的时间比司葵要短,所以理应叫司葵一声师姐,在把话都说出来之后,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便本能的向比自己大的人寻求帮助:“师姐,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监视夫人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来,但是又不能不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 司葵久久没有开口,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低低的道:“主子的做法我能够理解。” 雪焉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人,司葵似乎没有注意到这样不可思议的神色,竟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了下去:“你接触归晚的时间比较短,所以你不知道,有的时候,归晚给人的感觉是朦胧且不可观望的……”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继而又道:“归晚她,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如果有朝一日,她突然消失不见了,那我也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她看起来,就不属于这里,只是,苦了主子了。”主子想必不能接受吧。 雪焉不能够明白司葵话里的意思,想要再问但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想再说了,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半响后,才低低的转了个话题:“司葵师姐,这些信,怎么办?” 这话一问出来,司葵的眼底不由得便露出了一抹愁苦,她轻声坐了起来,愣愣的盯着那些信看了好一会儿,半响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压低了声音道:“把主子和夫人的事情传过去告诉嫣儿姑娘和鸿影姑娘吧,总要知道的。”说不准还能够多派些人帮忙找着,如今最坏的打算便是封喻川和林归晚再一次被抓回去了。 雪焉听此也只好点了点头,一时间,两个人的眼底都是同样的烦闷和愁苦。 时间很快便过了半个月,林归晚带着封喻川从空间里出来,落地之处还是那一片密林,她伸手从树叶掩映中拿下了自己的簪子,妥帖的收进了自己的袖口,封喻川的的目光在大树的周围掠了一圈,然后走到不远处弯下了摇,捡起了地上那一把属于他的佩剑。 林归晚走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方手帕,他接过来一边擦拭佩剑一边道:“那群人当真是不识货的,全天下数一数二的裂云剑落在他们跟前,他们竟连拿都不拿。” 林归晚还从未听说过这把剑的来头,只觉得‘裂云剑’三个字像极了武侠小说里那种能够吹毛断发的利剑,因而便笑着道:“那群人估计也不是不识货,只是被我们突如其来的消失吓到了,恐怕现在已经屁滚尿流的跑回皇城向封念谨禀告我是一个会使妖术的妖女了吧。” “可不是?”封喻川挑了挑眉头,一边把佩剑重新别回自己的背上,一边凑近了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可不就是个妖女,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妖术,把我迷得晕头转向的,觉得一辈子都甘之如饴了。” 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的情话总是一套接着一套的,以前明明是一个极其严肃和正经的人,难不成是装出来的吗?林归晚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继而便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和你说话了,整天整夜的就知道逗我。” 封喻川低头看了一眼和佩剑待在一处的一把折扇,那把折扇已经彻底碎了得干净了,他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林归晚走了两步发现他没有跟上来,不由得便转头看了过去,高声喊道:“喻川,你做什么呢?” 他猛的回过神来,上前拉了她的手,牢牢的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一边说着甜蜜的情话,一边带着她离开这座密林。 与此同时,该收到消息的人也都收到消息了,封念谨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在自己面前吓得屁滚尿流的几个杀手,不由得恨声怒道:“像什么样子!一个女人而已,顶多身边就跟着一个不入流的封喻川,竟然也能够把你们这几个壮汉吓成这幅鬼样子!” 为首的一个人也是唯一没有哭的一个,只是脸上却明晃晃的流出冷汗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道:“太子爷,您不知道啊,那林归晚实在是个明晃晃的妖女……”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打了一个冷颤,咽了咽口水后道:“您当时不在场,您不知道那林归晚抱着封喻川,看了我们一眼后突然就消失了,所有杀手的刀都砍在了树上,每个人都反应不过来,有人壮着胆子在那颗树下找了片刻,又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义正言辞的道:“太子爷,那林归晚一定是一个妖女啊,要不然这天下哪里会有她这样的女子,说救人就救人,说治疗瘟疫就治疗瘟疫,说从鲜卑那里逃出来就能够逃出来,甚至还能够从陛下的手中逃出去,太子爷,您可一定要请些能人道士来治一治那个妖女啊,要不然,这天下恐怕就要成为她一个妖人的天下了。” “放肆!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封念谨猛的拍案而起,但半响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安静了下来,眼底骤然间流露出一抹狠辣,哑着声音道:“本太子警告你,她林归晚是妖魔鬼怪也好,是什么魑魅魍魉也好,总之,她必须死,封喻川也必须跟着她一起死。” 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马上,立刻,重新派人感到苗疆一带,务必要给本太子把封喻川和林归晚找出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不管她是什么 第四百九十四章:不管她是什么 跪在地上的人都在瑟瑟发抖,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恨铁不成的怒气,继而便缓缓的踱步走到为首的那个人面前,然后缓缓的蹲了下来,伸手捏住了那个人的下巴,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低沉的道:“本太子想要跟你证明一件事……” 男人拼尽全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再颤抖,但是没有办法,面前的人呢压迫性太强,明明还没有对他做些什么,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死死的扼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封念谨,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处,哪里插了一把长剑,鲜血正沿着长剑缓缓的流出来,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最终还是只能缓缓的倒了下去,只是眼睛瞪得实在是大。 封念谨把长剑从他的肚子里抽了出来,然后一把扔在了一旁另一个杀手的面前,笑了两声后道:“这个警告,你们明白吗?”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拿不回封喻川的命,那死的就是你们,本太子希望,你们是听话和懂事的,明白吗!” 众人在怔楞了两秒后便猛的叩头恭声应道:“属下明白。” 封念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斜眼看了一眼跪在他脚边的一个男人,他拿的那柄长剑就是从这个人身上拔出来的,他压低了声音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头领,好好的帮本太子做事,本太子不会亏待你们,自然,也不会亏到你们的家人。” 那人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然后道:“属下谢过太子爷赏识之恩。” 封念谨总算是觉得满意了,不由得便想要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但手才刚刚伸起来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什么,眼底骤然间略过一抹兴味,道:“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把封喻川一个人杀了,然后把林归晚带回来。”顿了顿,他又道:“本太子倒是要看一看,传说中的妖女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够把本太子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杀手惊吓成这幅模样。” 众人齐齐应声,他这才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而在不远处的皇宫大院内,林风眠正悠然的任由宫女替自己染甲,正准备拿到眼前欣赏一番的时候,却骤然间听得冰心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声音,紧接着有听到了冰心用她从未听过的慌乱嗓音在道:“不好了,太子妃娘娘,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深色,抬手制止了冰心的慌张,然后侧眼看了一旁跪着的两个宫女,挥手示意她们下去,继而才起身走到内室,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冰心,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事这般慌张?一点规矩都没有!” 冰心现下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理会她的责怪了,匆匆忙忙行了个礼之后便道:“娘娘,刺杀林归晚的那些人传回了消息,说林归晚是一个妖女,会使妖术。” 她原原本本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面前的人,继而又有些焦急的道:“娘娘,那是我们的人亲眼所见,他们原本也想要进去掺和一脚,把林归晚斩杀的,但是又怕和太子爷的人打起来,所以才闪身躲在了一旁,没有想到却是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顿了顿,她又道:“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邪门,太子妃娘娘,您可要想个办法才行啊。” “等等,你先等一等”林风眠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哑着声音道:“你先容本宫想一想,先容本宫想一想。” 她的反应和封念谨截然不同,实在是因为对于林归晚的邪门她深有体会,林归晚以前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傻子,大花痴,又为了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聪明和伶俐起来? 还有,封喻川以前是很不待见林归晚的,但突然之间就好像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一般,一颗心都搭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还有更多的邪门之处,比如林归晚不仅仅的聪明伶俐起来了,她还懂得和自己作对,还有她的医术,也来得蹊跷又让人觉得不可置信。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冰心伸手牢牢的把林风眠扶住,她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想太多,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而腿有些软。 林风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软塌,哑着声音道:“扶本宫过去歇一歇,本宫要好好的理一理,好好的理一理。” 冰心连忙把人扶到软塌旁,不仅是把她安顿在了软塌上,还拿了张毯子盖在了她的上方,继而便跪在了地上,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人,紧紧的等着吩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眠才睁开了那双幽暗的眼眸,她看着面前跪着的冰心,半响后,低低的道:“和昭武讲,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林归晚撵杀。”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林风眠却又道:“冰心,不管林归晚是人是鬼,还是是妖是仙,她都得死。” 冰心看出了林风眠眼底的坚定,不由得便也跟着冷静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下命令。” 话音一落,她便起身想要离开,启料还不待她站起来,林风眠突然道:“等等。” 她重新跪了回去,不解的看向躺在软塌上的人,轻声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眠的声音才低低的响了起来:“去给本宫找一个能人异士,再把林归晚的生辰八字拿出来,本宫要好好的算一算,林归晚究竟是什么来头。”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却也不置可否,连忙磕头应了下来,继而便起身出去忙活了,林风眠伸出一只手来搭在自己的腹部处,眼底的神色莫名的毒辣,她一定要知道林归晚究竟是一个什么妖魔鬼怪。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逃出她的魔掌,就算林归晚真的是一个妖女那也不可以。 被那么多人惦念着的妖女林归晚此时此刻正和封喻川在湖边散步,夜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两个不愿意再走官道路过村庄和城镇,生怕给人惹来麻烦,因此便直接顺着小道走,路过这片清澈的湖水时,便沿着湖边散步。 第四百九十五章:胎气 第四百九十五章:胎气 “我们这样倒是挺好,像极了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林归晚晃了晃自己和封喻川交缠的手,继而低低的道。 封喻川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然后道:“我们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很久的,平平淡淡总是好的。” 她抬眼看着他,眼底有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半响后,却突然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现在的日子,未来的日子如何能够平平淡淡,风平浪静呢?但尽管是他的安慰,她竟然也觉得满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喻川,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嗯……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看着她的目光盈盈发亮,直把她看得眉头皱了起来,他才道:“你有很多事情都忘了啊,比如你说了要给嫣儿送信报平安的,还有面膜的配方你也没有给鸿影……”他话音一顿,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按照司葵她们的性子,多半会把我们两个失踪的事情告诉鸿影和嫣儿的吧。” “就是这件事!”林归晚突然紧张的跳了起来,然后快速的拉着封喻川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我们要快一些赶路,最好是能够在司葵把消息传出去之前拦截下来,嫣儿怀着身孕,如何能够受刺激,还有鸿影,要是让她分出时间和人力来寻找我们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 他跟在她的身后走,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他这两天觉得岁月静好,恨不得永远都这样生活下去,蓦然间觉得她所说的远走高飞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身后状态,无奈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皇位至于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闪身把林归晚抱了起来,飞掠了出去,她一怔,原本是要顾忌着他的伤口不让他运功的,但抬眼间看到他脸上那被阳光缀满显得很是温和的神色后,不由自主的便止住了所有的话语,任由他去了。 林归晚的惯性不无道理,嫣儿在接到封喻川和林归晚齐齐失踪的消息时,紧张慌乱之下不小心起得太急,转到了附近的桌子,导致整个肚子突然就痛了起来,站在一旁的水苏原本也是一脸着急,看到突然童虎出声的嫣儿时不由自主的吓得整张脸都苍白了起来,连忙伸手扶住了嫣儿,然后张嘴就对岩风道:“快!去请大夫,快!” 嫣儿紧紧的抓着水苏的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能够晕了过去,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岩风飞奔出去请大夫,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面目阴沉的颜烈,他自从上次觉得这个女人微微有些熟悉之后便一直有心留意这里,没有想到当真叫他查出了那么一点蛛丝马迹,这个女人就是太子爷藏在别院里的那个女人,那她肚子里怀的孩子也就是太子爷的龙子了。 只是这样的女人实在是祸国殃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留,但是这个女人不可以,颜烈的神色有些阴沉,默默的计算着要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把嫣儿给杀了,然后把孩子送回去给封念谨。 岩风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仔细一查发现自身动了胎气,将养个几天就好了,众人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岩风跟着大夫去拿药,水苏坐在床边满脸的心疼,一边掏出手帕来帮着嫣儿擦拭脸上的汗水,一边轻声开口道:“嫣儿姑娘,你以后可莫要再这般的不小心了,我这一整颗心啊,都被你给提了起来。” 嫣儿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汗水,却还要耐着性子安慰水苏:“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明白,不打紧。”顿了顿,她又在水苏准备说话之前开口道:“司葵当真传消息过来说归晚和喻川失踪了吗?是封念谨的人做的。” 水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出来,然后道:“是司葵传过来的消息。”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姑娘你也不要过于担忧,主子和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那么多天过来了,要是真的出什么事的话不可能没有消息传过来。” 嫣儿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又实在是控住不了自己的担忧,到了后来只能够低低的道:“罢了,你让岩风多派些人去探听消息,保不齐我们就能够找到他们了呢。” “嫣儿姑娘,孕期的人可是不能这般的劳心劳力的,你要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岁序心里也是担忧焦灼,但没有办法,她依旧得先劝着面前的人,毕竟嫣儿肚子里的孩子委实是最重要的。 嫣儿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然后道:“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水苏帮她把被子掖实了,用手帕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汗水,然后道:“我去给你备些清粥来,喝一喝,继而便可以喝药了。” 她起身想走,但才刚刚迈开步伐便被嫣儿拉住了手臂,转过身来时便听得嫣儿道:“我们收拾一下吧,明日便出发,再经过两个小镇和一个大城我们就到南海了,还是快一些找药物吧,要不然…….”她实在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水苏脸上闪过一抹不赞同,在床边蹲了下来,然后道:“嫣儿姑娘,你的身体还未好…..” “不用多说。”嫣儿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让岩风带着一些人继续留在这里查探颜烈和封念谨的事情,然后你们跟着我先离开,有事情的话我们传信交流便可,总之也离得不算远,该传到的消息也都是能够传得到的。” 水苏面色有些犹豫,但是看着嫣儿那坚定的眼神,也便只好作罢,叹了一口气后便起身出门了。 嫣儿一个人静静的窝在床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半响后,蓦然感慨着自己这个肚子委实是争气的,里头的孩子可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才行。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孩子的父亲,封念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要清楚,今日刺杀不成功那明日便会继续,那她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保住一下林归晚和封喻川,好为他们那边分担一点压力。 第四百九十六章:他们命大 第四百九十六章:他们命大 嫣儿愁苦的皱眉,而远在皇城的鸿影在接到消息后猛的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整个脸色突然间便苍白了下来,她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好在她比嫣儿更加的冷静,在缓了一口气后,便直接下了好几道命令:“查探一下封念谨,看看他最近有没有秘密押送什么人回来,不,不止封念谨,还有林风眠和皇帝,都要一一排查。” 顿了顿,她又道:“再增派一下人手给司葵,通知司葵返回那个密林,给我一寸一寸的搜,一定要把主子和归晚给我找回来。” 下属按照命令下去办事,鸿影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贴身婢女,问道:“不是把余音然的信沿路送往鲜卑去了吗?林风眠那边是什么反应?有跟着去吗?” 婢女点了点头,然后道:“是派了一些人跟着去了,但是那些在苗疆和南海的人也没有撤回来,估计她是想要多方面查探。” “这样也好,早就预料到了。”鸿影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了进去后便又道:“林风眠做事要瞒着封念谨,她手下的人不算多,你吩咐下去,叫人查一查她手下的那些人都是谁在管着的,看看能不能把那个人变成我们自己的人,如果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干脆杀了吧。” 她的声音冷厉,在这一刻,突然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到明面上来了,既然封喻川和林归晚都受伤不见了,那她自然要安排好所有的后路,一步一步剔除封念谨和林风眠的所有势力。 “你要把谁给杀了?”江云起的声音突然淡淡的响了起来,声音里还带着那么一点笑意,鸿影转眼看到走进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把那些信件都收到了自己的袖口中,然后眼神示意一旁的婢女退下去,这才道:“你怎么过来了?今天店里头不忙吗?” “上次归晚不是写了信回来吗?说了个什么叫营销策略的东西,让我先把面膜宣言出去,琉璃阁的名头摆在那里,这些时日竟是有很多闺阁小姐和夫人过来问一嘴,说想要试一试那个面膜,归晚上回不是说了要送张配方回来吗?我是来问问你,有没有收到她的信的。” 江云起手上没人查探消息,他也向来只管着生意上的事情,因此多数消息都是从鸿影这里得来的,十天半月会来一次,聊聊天之余也跟着看一眼封喻川还有林归晚叫人送回来的信件。 今日算了算时间,觉得应当是能够收到信的,便收拾了一下过来了,启料说了这一番话后,面前的人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久没有回答。 鸿影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一件事告诉江云起,云起心思重,要是叫他知道了封喻川和林归晚双双失踪,那不知道该会有多愁苦,保不齐还会自己找到苗疆那边去。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江云起道:“鸿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一怔,抬眼看了过去,江云起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伸手指了指她的袖口,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抬手间竟是把手里的信件都露了出来,不由得便有些怔然,半响后,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既然你都发现了那也没办法了。” 她把袖口里的信都拿了出来移到了江云起面前,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嘴角还挂着那么一抹笑意,却在看到信件上的内容后,笑意淡了下去,眼底也随之覆盖上了一层重重的忧愁。 等他把信都看完了,鸿影不由得便道:“你看看你,我就是担心你这样才想着要瞒着你的。”顿了顿,她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面前的人,担心他会一个箭步跑出去,然后收拾一下细软就直接去了苗疆。 启料江云起却在瞬息之间就平复了自己的心境,抬眼看向鸿影后竟是淡淡的笑了一笑,继而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的。” 他眼底的忧愁还未散去,但嘴角却莫名的挂着那么一抹淡到了极致的笑容,不由得叫人觉得心疼,鸿影叹了一口气,一点都不留情的道:“我还当你要追到苗疆去呢。” “确实有这个想法。”江云起顺着她的话头便开口说了出来,然后又道:“但是我知道归晚定是不愿意我担心,不愿意我去找她,况且,我也相信,他们没事。” 他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似乎是在宽慰自己,想了想,又道:“归晚命大,福气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没事,所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顿了顿,又道:“喻川也是。” 鸿影跟着叹气,半响后,突然幽幽的开口道:“我有何尝不想追到苗疆去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拍了拍江云起的肩膀,继而道:“今天你就留在百花楼吧,我晚上要去一趟皇宫,你帮我管着百花楼内的事,有个人坐镇总是好的。” “你要去皇宫?你去皇宫做什么?”江云起面色不解的抬头看了过去,继而便看到鸿影淡淡一笑,一时间竟是有些恍神,但却很快便又听得她道:“当然是去为我们的归晚和喻川办事啊。” 江云起皱着眉头看着她缓缓走出去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抹无奈,半响后,又把目光移回到桌子上,看着上面那些信件发呆,眼底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伸手一边整理信件,一边喃喃自语:“归晚啊归晚,你何时才能够叫我不这般操心?” 夜色很快便暗了下来,林归晚发现她的簪子不仅仅可以躲避追杀,还可以遮风避雨,当成一个借宿的地方,因而在天色将暗的时候,便再一次把簪子放到了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然后带着封喻川闪身进去。 他们这一天赶路赶到风尘仆仆,巴不得在下一秒便能够找到司葵,因此身上不仅仅流了些汗,也积了不少灰尘,林归晚觉得她如果不洗一洗的话实在是对不住自己,但空间内又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地方,因此竟是有些烦躁不安。 封喻川看着她坐在一旁扭来扭去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百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从坐下来就是一副不舒服模样?可是有什么事?” 第四百九十七章:蒙眼睛 第四百九十七章:蒙眼睛 林归晚脸上隐隐的浮现一薄红,虽然不是很想说,觉得有些丢脸,但身上又实在难受得厉害,因而在尴尬的咳了两声后,还是道:“你可不可以,嗯……把眼睛蒙起来?我,我想要,咳咳,想要洗个澡。”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一句‘你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最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她脸皮子薄,还是不要再逗她了,因而便从她的袖口处抽出了一条手帕,笑眯眯的道:“你帮我把眼睛遮起来?” 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哑着声音道:“怎么?难不成你心里想到其实是……” “哪有!”她一下子就叫了起来,连忙伸手那手帕夺了回去,然后绕到了封喻川的伸手,用帕子把他的眼睛遮掩得牢牢实实的,虽然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是满打满算也就那一次,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去赤身裸体的在他面前洗澡。 等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不许乱动,之后,她搬来了一个盆子装了灵泉里的水进去,她是不可能跳到灵泉里面洗澡的,毕竟这水还是要喝的,所以脱了衣服用布巾擦一擦还是可以的。 封喻川被她蒙了眼睛,堪称乖巧的坐在原地不动弹,但耳朵根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她装水的声音,脱衣服的声音,还有把布巾沾湿了在身上擦拭的身影,他缓缓的睁开自己的眼睛,掩藏在手帕下的神色暗沉得叫人害怕。 林归晚倒是许久没有这般舒服的清洗过自己了,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她其实有那么一丁点的洁癖,要是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虚汗,还沾染了一点泥土的话,她可是没有办法忍受下去的。 等擦拭到差不多的时候,她正准备穿衣服,突然便感觉到自己的腰际被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给环住了,一时间不由得一怔,全身上下都变得僵硬起来,侧头看过去的时候,封喻川的眼睛上竟是还覆盖着那方手帕,她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想要挣脱开来,但是他的手太紧,竟是让她不得挣脱,不由得便苦了脸,哑着声音道:“你,你怎么,怎么回事……” “我的手帕没拆啊,我可是……什么都看不着的。”封喻川的声音比她更哑,薄唇张开,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朵尖。 林归晚心里瞪的一跳,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完了。 空间内的气氛隐隐的上升,衣服凌乱的散了一地,林归晚眼神朦胧的看着不远处自己那些还未来得及穿便被那一盆水给打湿了的服装,不由得低低一叹,想要感慨两句双唇便重新被身上的男人覆盖住,紧接着恶变便传来了他带着浓重喘息的声音:“专心一点。”她双睫一颤,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封喻川那蒙在眼睛上的手帕已经拆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眼底的神色如同坠了满天的星辰,闪着不同以往的光亮和即将吞噬一切的宠爱。 与此同时,鸿影已经潜行进了皇宫大院,她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个是给皇帝针灸,林归晚在走之前把针灸的方法教给了她,虽然在没有药物的支持下作用不算太大,但是起码能够让皇帝的气色好一些,不要再软塌塌的躺在床上,让封念谨在朝堂上作威作福。 而第二个目的,就是去探一探林风眠的底,这些天传回来的消息大半都有林风眠这个人的存在,她对林风眠不算了解,因此总要去探一探这个新任的太子妃娘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成。 她要给皇帝针灸,那自然有和她接头的人,皇宫内守卫虽然森严,但她功夫好,像只猫一样的便潜了进去,皇后的人在一处角落了接应她,给了她一套宫女的服装,她闪身到树下换完衣服后便缓缓的跟着皇后的人走了出去。 路上见了好几拨盘查的侍卫,好在皇后早就有所准备,为她安排了一个滴水不漏的身份,她长得虽然出色,但在进宫之前用了一下胭脂在脸上点了几抹痕迹,又把脸色弄得黄了一些,看起来便也没有那么好看了,侍卫检查一番后就直接放人离开。 鸿影便跟着面前的人进了皇后的寝宫,她进宫前的给皇后递了信的,此时此刻皇后正一脸焦急的等着她,千盼万盼着看到人影后,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了笑容:“鸿姑来了,快些进来坐。” 百花楼名声大,鸿影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的人物,是个人见了都要称一声‘鸿姑’,封喻川把这一号人告诉给皇后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说鸿影是他的属下,因此皇后只当这是封喻川的好友,江湖上的有心人,又知道鸿影是来给皇帝针灸以缓解蛊毒的,因而便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身份,开口招呼。 鸿影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怔楞了一下后便也随之释然,礼貌的问候了一下后便直接进入正题:“皇后娘娘带民女去见一趟皇上吧,事情紧急,还是要快些针灸为好。” 皇后当下便皱起眉头来,连连应了两声后又道:“鸿姑,外头巡逻的侍卫多,不知道为什么,封念谨在这一段之间内借着陛下身子不适需要多加照拂的缘由,在宫内增加了许多侍卫,排查严格的很,本宫虽然能够把你带进陛下的寝宫,但可能不能待长久。” 顿了顿,她又叹了一口气,继而道:“封念谨那狼子野心的人,只要一得知本宫进了陛下的寝宫内,便会在下一刻派人进来查探,所以,我们应当万事小心才对。” 鸿影在听了这些话后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半响后,突然道:“二王爷不是回来了吗?” 皇后一怔,有些不太能够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抬眼间却看到了鸿影眼底那抹有恃无恐的笑意,不由得便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亮色,继而道:“你的意思是,封慎他有办法对付封念谨?”虽然封慎有勇无谋,但如今在皇朝内,能够和封念谨对抗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鸿影听了之后便缓缓了点了点头,继而又压低了声音把礼部尚书余大人家的那些破事都说给了皇后,又把封慎不日就将把这件事捅到皇帝面前的情况说了出来。 第四百九十八章:有缘人 第四百九十八章:有缘人 皇后听完后果然宽慰不少,她吁了一口气出来,然后道:“要如此一来,我们也应当能够松一口气才是。” 鸿影想了一想,便又道:“皇后娘娘,民女还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行。” 皇后抬手拉了她往不远处的塌上走去,示意她不必拘礼,坐着话说就成,她便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然后道:“民女想,皇后您是一国之母,既然封念谨可以以陛下病重的由头在皇宫内广布内线,那你又为什么不可以借着陛下生病的由头广纳英才,最重要的一点是,广纳名医。” 顿了顿,她又道:“民女会把针灸的法子教给以为信得过去的大夫,到时候您就指定他进宫给陛下疗养,届时陛下的病情能够有所好转,我们也不用每次都这般偷偷摸摸的。” 皇后一听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又觉得自己当真是糊涂了,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要别人来出谋划策,不由得便有些尴尬,但好在尴尬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吁出一口起来,缓声开口道:“本宫会叫人好好安排这件事情,明日封慎便回来了,到时候在他打封念谨个措手不及的时候,本宫再补上一刀,定能够大获成功。” “如此这般,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鸿影微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又道:“事不宜迟,皇后娘娘,我们还是赶紧去看一下陛下吧。” 皇后连忙应了几声,继而带着她往皇帝的寝宫走去。 皇帝的蛊虫仿佛已经深埋进了血脉之中,整个脸色看起来阴沉又诡谲,竟像极了一个应该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全身上下也收的只剩下了皮包骨,但那呼吸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虽然微弱,但好歹能够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活人。 鸿影内心隐隐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按照封念谨现在在朝堂上的地位和权势,即使有封慎和皇后压制着他,但他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只要使个小手段让皇帝死去,那他就能登基,一登基就能够得到他所想要是一切,那他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都没有动作呢? 她眼底闪过一抹不解,终究也是没有问出来,只默默的在心里打算着估计要增派一些人手去查探一番封念谨究竟在做些什么,还有前不久嫣儿传回来的消息,说封念谨不知道在南海搞些什么小动作,所以还是要一一的排查清楚为好。 她轻轻的吁出一口浊气,然后伸手把皇帝的手拿了起来,为皇帝把脉,脉象除了隐隐有些虚弱之外,其他的竟和平日的常人无异,她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嫣儿的蛊毒当真是天下一绝。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觉得诊脉也无用,干脆就把随身携带的针包拿了出来,平铺在了一侧的小桌子上,然后压低了声音对皇后道:“娘娘,民女这就要开始针灸了,还请您吩咐好宫人,要时刻注意外头的动静,不要叫不该进来的人进来。” 皇后连连点了好几个头,鸿影这才开始针灸。 彼时,抱着林归晚在空间内入睡的封喻川正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底一派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他侧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半响后,悄悄的把自己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腹部处,他其实不想这般着急的,但是他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那就留不住怀里的这个人。 这一次空间的事情虽然让他感到惊喜,又感到幸运,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和害怕,林归晚是一个有奇遇的人,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都叫她给碰到了,保不齐有一日她就会因为什么更神奇的事情而抛下自己。 他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这般想,但却没有办法,她的梦想太过奇特,远走高飞,潇洒自如,这让他胆战心惊。 也许能够困住她的办法也就只剩下一个了吧,让她怀上他们的孩子,有了孩子,她的心多少能够多留一些在他的身上。 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低头在她的额角处印上一吻,正准备重新闭上眼睛的时候,周围突然传出了一个稍显慈祥的声音:“年轻人,做事不要这般急,这样不好,不好。” 这个声音来得诡异,封喻川眉眼一凛,立刻就坐了起来,一边把林归晚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冷着声音道:“你是谁?” 话音一落,他便又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女人,觉得有些奇怪,林归晚的面容看起来很是安详,竟像是陷入了深度的睡眠起不来了一般,他眼底闪过一抹担忧,更多的则是愤怒,不由自主的便抬眼绕着周围看了一圈,在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踪影后不由自主的紧紧皱起了眉头,继而道:“你到底是谁?你对归晚做了什么?” “我都说了,年轻人,不要着急。”一个隐隐约约带着一抹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封喻川便看到一个迷迷胧胧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隐约间竟像是一个老人,只是精神实在是好得有些过头了。 他眼底的不解越来越浓,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面前的老人突然又道:“我给这丫头下了一点术法,睡着了,不必担心。” 老人话中带着一抹亲昵的意味,渐渐露出真容后像极了那种会招人膜拜的世外高人,封喻川心底虽然还是有着一抹戒心,但已经松懈了很多,能够出现在这个空间内且这般悄无声息的人应当不是一介凡人。 他虽然不信鬼神,但面前的人一看就是世外高人,所以他在妥当的把林归晚安置好,又在她的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后,才转头看向面前的老人,恭声道:“在下不才,敢问前辈何人?” “我何人不何人的无关紧要。”老头子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目光在林归晚的身上绕了一圈,然后才重新把目光落在封喻川身上,继而道:“归晚这丫头命运坎坷,能够找到你这般的良人也算是好的。” 封喻川直觉老人有话要说,因而便只是静静的听也不插嘴,果然,老人在感慨了一阵子后,便又道:“这空间也是我因缘际会之下得来的,原本一直是我在打理,也是我在守着的,需要等它的下一个有缘人,这丫头,便是这个有缘人。” 第四百九十九章:皇上醒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皇上醒了 老人说到这突然就不再说下去了,眼底闪过一抹怀念之情,封喻川不敢打扰,便静静的等着,过了不知道多久,老人的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你好好的对这丫头,老头子我要走了,你记得告诉她,这空间以后就是她的了,她可以随意念去控制这个空间内的一切,只是千万要记得,她得有一颗善心,绝对不能够有一丝一毫害人的心思。” 林归晚自然是不可能去害人的,只是老人说的那句要走了是什么意思?封喻川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前辈,您的意思是这空间是您的?那这空间是怎么存在的?难道这天下当真有能人异士?”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您的要走了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归晚,只是您为什么不把她唤醒呢?您……” “你这小子怎的有这般多的问题要问?”老人面色不郁的打断了封喻川的话,继而又道:“现在还不是见这个丫头的时候,但老身我有些事情要去做,所以只能先把着丫头托付给你,你看起来估摸着也算的上是一个好人,记得,以后便好好的对待这丫头,她不会亏待你的,老天爷也不会亏待你的。” 话音一落,老人的身影便逐渐的消失,封喻川一怔,想要伸手去拦的时候却发现脑袋有些昏沉,过不了一会儿,只能迷迷胧胧的睡了过去。 时间眨眼间就到了天亮,天边刚泛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鸿影才缓缓的收了皇帝身上的最好一根针,她面色隐隐有些苍白,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后,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便起身对着皇后道:“娘娘放心吧,过不了一会陛下便会醒过来了。” 顿了顿,她又从怀中掏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里面放的正是一小片‘雪竹’,是林归晚用刀片下来的,她把盒子递给面前的人,然后道:“娘娘,这是归晚送回来的药,对陛下的病情有所缓解,虽然只有一小片,但已经够用很久了,隔三天取一点下药就可以了。” 皇后伸手接了过来,想到封喻川和林归晚此时正在外头帮着皇帝奔波劳累,不由得便有些担忧,但外人在前,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道:“你若是能和喻川他们通信,便替本宫跟他们说一声,凡事量力而为便可以了,千万不要害了自己的性命。” 鸿影倒是没有想到皇后会这般说,惊讶之余却也不由得感慨,看来皇后也当真是喜爱封喻川和林归晚的,她当下便应了下来,又宽慰了几句让皇后不要担心,继而便又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民女便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让人传信给您的。” “好,辛苦了。”皇后低低的叹 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鸿影的手背,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得皇后的贴身婢女在道:“皇后娘娘,太子爷过来了,太子爷还带了一大堆的禁卫军,此刻正围在门口呢。” 皇后的神色立刻就冷了下来,转眼间想到了鸿影,不由得便转头去看,鸿影对她笑了一笑,然后道:“没事,这群小货色还奈何不了我。”顿了顿,她又道:“况且封念谨现在来得正好,我可以借机跑出宫。”毕竟现在所有的侍卫应该都是围在这件寝殿门口的。 皇后想了想觉得也是,不由得便道:“你先走吧,本宫来应付他。” 鸿影点了点头,继而便直接闪身躲进了屏风后靠窗的地方,观察了一阵外面的情况后,便借机闪了出去,为皇帝针灸拖了她一个晚上的时间,但是她的事情可还没有办完呢。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飞身略去的方向不是宫外的方向,而是林风眠居住的寝殿方向。 皇帝寝殿的门打开,皇后一身凛然的出现在了宫门口,看着面前的封念谨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继而淡淡的道:“本宫竟不知道,这后宫什么时候是由你太子爷当家了,本宫来陪伴陛下一个晚上,竟也是要引得太子爷带着禁卫军大驾光临吗?” 封念谨仿佛没有听到她话音里的嘲讽,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继而便道:“母后过虑了,昨夜儿臣听得下人来回报说宫中有刺客出没,所以才匆匆忙忙的带了禁卫军进宫来的。”顿了顿,又道:“父皇重病在身,儿臣心怀忧虑,自然是要多关注和担忧一些。” “猫哭耗子假慈悲。”皇后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话,继而便转身一边往里头走一边道:“你要是觉得本宫便是那个刺客的话便进来一探究竟吧,本宫倒是要看一看,这宫里头究竟有没有什么刺客?”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内殿突然传来了宫女惊喜的声音:“娘娘,娘娘,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连忙奔了进去,封念谨站在皇后的身后,眼中竟是划过一抹不知道的深色,半响后,挥手示意身后围着的那些人退下去,正准备抬腿迈进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一个笑意盎然的声音:“四弟也在啊,可是来看父皇的?” 他转头看过去,封慎喜滋滋的迈步走近,眼底带着一抹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之色,他疲于应付,因而只是淡淡的道:“本太子听说父皇醒了,所以便来看一看。” 封慎眼底闪过一抹惊喜,连忙迈腿走近寝宫,半响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着封念谨道:“四弟当了太子便不一样了,以往在本皇子面前都是自称臣弟的,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倒是真的不一样了。”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郁色,一边绕过他往里头走一边道:“皇兄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有人上谏说您不懂规矩?”说罢他便自顾自的往里头走,也不理会站在门口的人。 封慎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这一把又是输了,好在父皇已经醒了,等一会儿就叫他封念谨好看!他眼底闪过一抹恨意,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皇帝正端坐在龙床上,身上罩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皇后坐在他的身侧抹眼泪,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第五百章:避孕 第五百章:避孕 皇帝的寝殿大门紧闭,里面隐隐约约的似乎有多种声音响起来,有人跪下磕头的声音,有人哭泣的声音,也有茶杯被摔碎落在地下的声音,殿外的宫人一个跟着一个的都在瑟瑟发抖,偶尔听见两声皇帝的怒吼,便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鸿影从林风眠的寝宫离开时折回来看了皇帝的寝殿一眼,看到了外面一整圈瑟瑟发抖的佣人已经听到那一星半点的话音,不由自主的便闪身进了一颗大树上,默默的等着听第一手的消息。 两个多时辰后,皇帝寝殿的大门才缓缓打开,封念谨和封慎并肩走了出来,两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鸿影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这和她料想中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皇帝颁布了圣旨,待她听到里头的内容时,神情不由得一怔。 封念谨被夺去管理朝政之权利,封慎禁足,至于那个余大人则是满门抄斩。 前后两件事鸿影都不觉得意外,她觉得意外的是为什么封慎会被禁足,皇帝难道不该更看得起封慎才对吗? 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然后飞身直接出了皇宫大院,殊不知在她刚刚飞起来的那一刻,眼睛四处乱飘的封慎看到了她的背影,眼底骤然间划过一抹光亮,整个脸色都活跃了起来。 叶清泠睡到日晒三根才起床,抬眼间一看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背后靠在空间那颗大树的封喻川,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蹭了蹭男人的腰际,然后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你怎的也不叫我?”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便道:“已经巳时了,你这一觉睡得当真是够久的。” 她似乎还未睡够,听到这句话后打了个呵欠,然后道:“你怎的也不多睡一会儿?”顿了顿,又似乎是抱怨一般,她嘟了嘟嘴,然后小声的道:“都怪你,昨晚折腾成那样,要不然我今早早早便起来了,我们还要赶着去找司葵她们呢。”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然后道:“本来是想要陪着你再睡一会儿的,但是遇见了一个人。” 他们不是在空间里面吗?怎么还能够遇到人?林归晚一下子惊醒,一点都不困了,看着她这幅满目诧异的模样,封喻川不由得觉得好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继而摆把早上遇到老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归晚听完后一片纠结,到了后来竟是有些无奈的道:“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呢?这个空间的主人我是真的很想见啊。” “这个空间的主人已经是你了。”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然后又道:“还有,前辈说了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等有机会他会见你的。”顿了顿,又道:“你安心等着便是了,不用太过于烦恼。” 林归晚知道自己就算是真的烦恼也于事无补,所以很快便释然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现在清醒过来了便也睡不着了,因此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揪了就封喻川的脸蛋后便道:“我们出发吧,前面好像有一家小镇,我们去吃个午饭然后买一些药物,我要抽个时间配一些药物出来。” 封喻川对于她配药物这类的事情倒是也不多问,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便带着她一起出了空间。 虽然空间内灵气充沛,但到底还是实打实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面前的人道:“走吧,我们出发。”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找了一家人流量可观的小混沌店吃了两碗混沌后,封喻川便坐在毯子里喝茶等林归晚,而她则是找了就近的一家药店进去买药。 林归晚在点了好几味药之后,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让老板给她加了一味麝香,老板一怔,然后一边去拿麝香一边对着面前的人道:“姑娘,我瞧你也是个懂药的,但小老儿我还是要多提醒你一句,这麝香可是不能多用啊,对女子的危害极大。” 她心想这小老头倒还真的是个有善心的,不由得便微微一笑,继而便道:“掌柜您既然看出来我是个懂药的,那便也知道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其实她买麝香的原因很简单,她想要避孕,古代没有避孕药,所以她只能自己调配一味药出来,用少量的麝香混在别的药中,也可以避孕。 她不想要那么快就怀上孩子,虽然她能够感受到封喻川那颗想要孩子的心,但是她知道自己其实是没有办法接受现在就怀孕的,她是个现代人,而她目前作为林归晚的这具身体还很小,如果怀孕的话身体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创伤,生孩子是女人的头等大事,又是在古代这种安全实施不够的地方,她万万不能那自己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去冒险。 林归晚吁出一口气来,她也想要给封喻川生一个孩子,但是实在是要把身体放在第一位,毕竟女人生孩子就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总要小心翼翼才行。 只是这些事情她不知道要如何向封喻川解释,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说那种女人太小不适合怀孕的话他们会信吗?说那种女人最恰当的怀孕时机其实是二十四岁都二十八岁,他们会信吗?他们多半会觉得你是个疯子。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来,提着那些药物出了药店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笑容的封喻川,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心想自己只要瞒过了这两年,等她上了二十岁,便能够给他生一个孩子了,虽然二十岁生孩子还是有些早,但他这般爱她,她也是愿意的。 她眼底闪过一抹带着幸福的笑意,然后缓步走了过去,封喻川立马起身迎她,一边伸手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一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道:“怎的去了这般晚?我都想你了。” “就会贫嘴!”她伸手揪了揪他的脸,然后道:“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说罢她便从怀里掏了一掂银子出来,递给了摊主,然后道:“不用找了。”话音一落,她便转身想要离开,启料却被摊主给叫住了。 第五百零一章:为什么要娶我 第五百零一章:为什么要娶我 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看着他们两个这般亲昵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羡慕,又想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那一掂银子,不由得笑着道了一句:“公子和夫人看起来感情好得很,又瞧着是富贵人家,老婆子我盼着你们恩恩爱爱,早生贵子。” 林归晚一怔,脸上顿时露出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但封喻川显然很是开心,笑着和老婆婆说了两句话后便牵了身边人的手准备带她离开,但却看到她脸上那微微出神的表情,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归晚,怎么了吗?” 她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不由得笑了一笑,然后道:“没事,走吧。”顿了顿,又转头对着摊主道:“婆婆,多谢你吉言了。” 封喻川一下子便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林归晚这般回应那个婆婆,是意味着她是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吗? 他眼底带着笑意,牵住她的手晃晃悠悠的一边走一边笑,林归晚侧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默默在心里感慨着他真的是很期盼能有一个孩子啊,只是……希望他能够理解她吧。 与此同时,嫣儿也开始出发赶往南海沿海的雾璃城,颜烈默默吩咐人留在原地看住李志的大儿子,然后自己默默的跟在了嫣儿的身后,朝着雾璃城而去。 嫣儿的身体还未好,因此水苏便找人打了辆舒适一点的马车,嫣儿平日里便躺在床上,马车行驶得很稳妥,虽然慢,但好歹舒服,顾忌着腹中的孩儿,嫣儿竟是也没有多说。 双方同时在赶路,鸿影的消息一道接着一道的往司葵的方向传过去,林归晚和封喻川马不停蹄的赶往苗疆,而嫣儿则是赶往雾璃城,彼此都慌乱的顾忌着和惦念着,心里暗暗都在期盼着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至于一早就送了他们所有人出皇城的拓跋楼,此时此刻,刚刚好回到了鲜卑,王子娶妃,自然是头等大事,虽然娶的是一个盛朝的公主,但是却能够保得鲜卑几年的和平,所以鲜卑的子民自然是无比开心的。 多日的奔波劳累并没有让桉荥的一颗心沉浸下来,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够嫁给自己的意中人,嘴角便忍不住想要上扬,但她却努力的克制住,不让自己太过掉价。 回到鲜卑的第一件要是便是行成亲之礼,鲜卑的礼数和盛朝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便是新婚女子要在礼成之后在卧房内等着新婚丈夫。 此时此刻,桉荥便坐在她一点都不熟悉的卧房内等着自己这此生唯一的依靠,鲜卑人嗜酒,因此她知道拓跋楼这一顿酒估计要吃到半夜三更,所以坐着坐着便有些困,喜婆和丫头都出门在门口守着等新郎了,她不敢自己掀开盖头,但两日的奔波又让她觉得有些疲累,因而便挪了挪身体靠在了床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半响时间,竟是就这样浅浅的入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了一个极轻极轻的声音,她想要挣开眼睛,但是有实在是困得有些睁不开,便任由自己靠在床头了,只是神智却逐渐的清醒过来。 拓跋楼抬眼看向坐在床头的人,挥了挥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喜婆和丫头都下去,然后轻轻的掀开了面前人的红盖头,从相貌上来说,桉荥无疑是极度出色的,但无奈她还太小,自己又心有所属,所以看着这张精致的脸蛋时,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桉荥的红盖头放到一旁,然后抬手把她头上的发簪拿了起来,顷刻间,她的长发倾斜而下,入瀑布般的黑发流泻下来,美得恍了人的眼睛,但他眼底却是无动于衷的。 桉荥此刻已经完全的清醒了,感受到自己的发簪被面前的男人拿走,她竟是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了,她未经人事,虽然出嫁之前宫里的嬷嬷已经教了她很多,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依旧是紧张却害怕的,心想闭着眼睛多半会好一些吧,只要不去看,那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拓跋楼见她仿佛深深入睡的模样,不由自主的便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在床上放好,又妥当的给她盖好了被子。 桉荥直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拓跋楼的叹气声,不由得便是一怔,半响后,她突然听到面前的男人在低低的道:“苦了你嫁于我了。”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她心底闪过一抹不解,眉头险些便要皱起来,只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正在装睡,因此便刻意舒展了一下身体,想要听一听拓跋楼将要说些什么,此时的她哪里知道她将会听到一个叫她如同遭了雷劈一般的消息。 拓跋楼显然是喝多了揪,静默着坐了一会儿后便低低的笑了起来,看着桉荥的脸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哑着声音开口道:“你长得倒是有那么一点像封喻川,只是你为什么要像他呢?” 他眼底闪过一抹嫉妒,随即又释然,只默默的又叹了一口气,低低的道:“你偏偏要长得像一个夺走了我心爱女人的人。”顿了顿,她又无奈的道:“只是你们是兄妹啊,如何能够不像?” 桉荥心里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长得像夺走了拓跋楼心爱女人的男人,难不成是喻川哥哥?那,那她新任丈夫心里是有人的,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嫂嫂?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来,无论如何也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正准备睁眼的时候突然间听到拓跋楼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为什么归晚要这般早便嫁人了呢?她为何就不能等一等我?” 他声音里俨然带着一抹涩意,但桉荥的心却比他更加的酸涩,她眼角处突然滑下一抹泪来,还不待面前的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哑着声音开了口:“你既然心里有人,那你又为什么娶我?” 她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大红嫁衣衬得她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眼里盛着的泪水叫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拓跋楼神情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回答,桉荥心底的苦痛更深了一下,半响后,又低低的道:“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娶我呢?你既然心里有人,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第五百零二章:有福气 第五百零二章:有福气 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处的泪水不由自主的一颗接着一颗滚落,然后低低的喃喃自语:“我知道嫂嫂她魅力很好,但是她已经嫁人了啊,你为什么会喜欢她?难不成你们早就认识了吗?难不成……”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其实并未入睡,拓跋楼在怔楞了好一会儿后却在她的话语中回过神来,继而哑着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胡思乱想。”顿了顿,又道:“不关归晚的事,是我自己喜欢她的。” 他轻轻的阖上了眼睛,半响后重新睁开时,里面是一派坚定,又道:“你我之间的婚事是迫不得已的,为了鲜卑的子民,为了盛朝的百姓,我们成亲是必然的,我如今也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愧疚,继而再道:“若有朝一日,鲜卑和盛朝的关系不再这般僵硬了,你想要离开,我一定放你走,不会强留。” “是你来求娶我的!”桉荥突然伸手拽住了拓跋楼的衣领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就把他拽了下来,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又轻声开口的:“是你来求娶我的,也是你来招惹我的。” 她抽了两口气,声音放得有些低,听起来无比的可怜:“我明明没有喜欢上你,但是你又为什么要进宫来招惹我,不就是和亲吗?我要是不喜欢上你了我便觉得没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啊,你招我了,我也喜欢你了,可你现在跟我说,你心里有人,拓跋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欺负?” 拓跋楼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继而低低的道:“我进宫只是礼貌上的去拜会,对你好是因为你年纪小,看起来和我妹妹差不多……” “原来可以这般解释的吗?”桉荥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后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半响后又道:“罢了,总归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太自恋和自负了,仔细想一想,你其实也从来没有向我保证过什么的。” “桉荥……”拓跋楼喃喃出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话来。 桉荥不愿意再理会面前这个男人了,她轻轻的阖上了自己的双眼,嘴里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出来:“嫂嫂她,当真是有福气啊……”她这句话似感慨,又似羡慕,其中还藏着一些别人猜不出来的意味。 拓跋楼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走到柜子旁,收了些被子铺到地上,将就着睡下,桉荥是盛朝的公主,他怎么可以让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就独守空房,虽然他不愿意碰她,怕污了她的清白,但该做给外人看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桉荥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被子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但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她此时此刻,竟是一点都不能够感受出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唯一剩下来的就只有悲伤。 眨眼间便又国了半月,林归晚和封喻川已然到了苗疆,此刻正歇在一处客栈了,她在屋里捣鼓毒粉,而封喻川便出去打探司葵她们的消息,一路走来发现了不少司葵留下的痕迹,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大家会在这里遇到。 封喻川一走,林归晚便闪身进了空间,她不久前吃了麝香避孕,因此今日要调配一些温和的药物来滋养身体,只是在把药材拿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少了一味药,便不由得退出了空间,想要出门去买时,想起封喻川同她说要她老老实实在客栈里等着他的话,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张字条,继而便出了门。 苗疆人服装奇特,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身上带的头上扎的,无一不是镶嵌着铃铛的配饰,她看着觉得奇特,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自己其实是来买药的,闪身便进了不远处的裁衣店,想要买一身叮叮当当的苗疆服饰来穿一穿。 她是外地人,但苗疆人竟是也不排外,一看到她进来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她看了小二一眼,发现小二身上是一套束手束脚的劲装,虽然布料有些粗鄙,但这设计很好,她不由得便起了要给封喻川买一套的念头,因而便道:“小二,你身上这一套看起来不错,有没有同样的款式,但布料上乘的?我想给我夫君买一套。” 小二的神情有些尴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后道:“夫人您说笑了,我们是干活的小人,自然就要穿这种方便干活的利索服装,夫人您看起来便是非富即贵的人,您的夫君自然也是人上人,如何能够穿小的这种款式的服装?” 林归晚对面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听着小二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突然觉得在苗疆,奴隶制好像比在皇城的时候还要严重的多,她向来便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俯首做低姿态,如今看了这个小二连见衣服都要讲究的模样不由得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但她也知道她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办法改变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那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才道:“那便算了吧。”顿了顿,她又道:“我初来苗疆,觉得你们苗疆的衣服甚是好看,你给我那一套过来我试穿一下,我要好一点的布料,嗯……还有男子的,我要你们传统的那种服装,有吗?” 小二连忙点头应道:“有,有,有,夫人您等着,小的这便去给您拿。”说罢便一溜烟的跑进了内间。 林归晚闲来无事便四处走一走逛一逛,抬眼间看到一番布料还算不错,伸手拿在手中观察了一阵后正准备放下的时候,突然便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推了一把,然后便往后倒退了几步,堪堪扶住一旁的柜子才能够站好。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到一个张扬跋扈的女人在道:“什么人啊!这可是本小姐看上的布料,你竟然也敢用那那脏手触碰!” 林归晚原本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撞到她的,只要一边道歉一边说声没关系就能够解决完整件事情了,因此便没有放在心上,但没有想到却叫她听到了这样难听的话,她一时间便抬头看了过去,眼底带着一抹很久没有发作过的火气。 第五百零三章:我看中你了 第五百零三章:我看中你了 站在林归晚面前的人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眉眼斜飞,看起来极其的张扬,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高傲,手里拿着那方布料,斜眼看向她,又阴阳怪气的道了一句:“就你这幅模样,你也好意思和本小姐抢东西。” 林归晚虽然抬起了头,但却是微微侧着身子的,所以面前的女孩没有看到她的容颜,说完那句话后有鄙夷的道了一句:“赶紧滚!不要在这里碍本小姐的眼,没的还以为你是想来傍上本小姐的,真是一个贱货。” 林归晚原本看到她是个小孩子,便不愿意多计较了,毕竟熊孩子是最难管教的,但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竟然敢称呼她为贱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小孩敢这样辱骂她。 她一下子便冷了脸色,转身直视面前的小孩,连声音也一下子便冷了下来,沉声道:“道歉。” 虽然只有那冷冷的两个字,但是身上透露出来的气势还是让面前的小女孩一怔,她直勾勾的看着林归晚,似乎是被林归晚那惊人的容颜震惊到,竟是久久的回不过神来,一时间,周围的空气竟是有些寂静。 “夫人,夫人,您要的衣服我都给您拿好了,您是现在就要试吗?”小二的声音让林归晚从和小女孩的对视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小二时发现小二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隐晦的用余光示意这个小女孩不好惹之后便又说了一句:“夫人跟我到内间去吧,里头已经有侍女在候着了。” 他看到小二眼底的担忧和哀求,不由得便觉得身边的这个小女孩估计当真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她虽然不惧怕带你也不想让小二为难,恐怕自己要是和面前这个女孩子吵起来,那这几服装店估计会很为难吧。 想到这些,她便暗自把自己的火气压了下来,想要跟着小二去内间,但想了想,还是转头对着那个小女孩道:“看你左右也不过就十五来岁,以后说话还是悠着一点比较好,对你自己有好处。”她所能给予的也就只有这个忠告了,话音一落啊,她便迈步准备离开。 谁知道,她才刚刚走了两步,那个小女孩竟然在她身后道:“本小姐看上你了,你跟着本小姐走吧。”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意外,林归晚眼底带着一抹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然后道:“你,你刚才说了什么?你看上我了?”难不成这个小女孩儿还是个同?但是在古代一个同能够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吗?而且还看上她?为什么?因为她的容貌?林归晚有些不能理解,眼底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尴尬。 小女孩儿却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她的尴尬一般,竟是咧嘴笑了起来,然后道:“对啊,本小姐看上你了,你赶紧跟本小姐回去吧,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保管你跟了我就再也不愿意走了。” 说话一套一套的,跟个打快板的一样,倒是比刚才那副跋扈的模样惹人喜欢多了,只是再惹人喜欢那林归晚也不可能跟她走,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抱歉,我不能跟你走。”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启料小女孩儿却突然拽出了她的衣袖,然后狠声道:“我让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够忤逆本小姐的意思!” 林归晚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口,又看着那小女孩儿一眼,再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当真是被惹毛了,她猛的就把自己的手甩开,既然皱着眉头道:“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要我跟你走?不过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屁孩儿竟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强抢民女?” 她眼底闪过一抹怒火,然后道:“我警告你,不要来招惹我。”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侧的小二便对着那个小女孩儿做了个辑,然后讨好的道:“木小姐,这夫人是个外地人,您不是从来只抓,不是,只带走本地人的吗?所以,还是放了这夫人离开吧,更何况,这夫人也已经有了夫婿了……” 说罢,他又悄咪咪的对林归晚咬耳根子,压低了声音道:“这是苗疆王的小女儿,木依,夫人,您说两句好话然后赶紧离开吧,我们平头百姓惹不得这般位高权重的人的。”原来是苗疆王的女儿啊,苗疆王统领整个苗疆,虽然明面上对盛朝俯首称臣,但具体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况且在苗疆最能够找到金蟾蜍的人应该就是苗疆王了吧。 她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在心里默默的思量着要是能够混进苗疆王府倒是也不错。 “外地人啊。”木依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也是在纠结外地人这一个条件能不能被她带回去,她抬眼在林归晚的容貌上转悠了一圈,最终还是林归晚的容貌优先占了她的想法,她轻轻一笑,然后道:“外地人也没关系,长得这般美若天仙,本小姐可以忽略她是外地人。”说罢她便想要让人直接带着林归晚离开。 林归晚这一回竟是没有怎么反驳,脑海里还在想着自己是要跟着她离开还是想回客栈,想到后来,连小二都急了,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小二突然急急的道:“木小姐,这位夫人是有夫君的啊,您,您……” 他似乎说不出来了,但木依却眼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继而道:“嫁人了算什么大事?”说罢她便想要带着人离开,林归晚想了想还是挣脱来了他的手,然后道:“小屁孩儿,我是真的不能跟你走的。”顿了顿,她又道:“要是我们以后有缘的话,那便再约见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谁知道才刚刚走了一步,却突然在门口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抹身影脸上带着一抹焦急,她一怔,连忙跑了出去,张嘴就喊:“喻川,喻川,我在这里。”封喻川一看就是来找她是,脸上那抹焦急和担忧之色看起来极其的明显。 林归晚跑出门后便牵住了封喻川的手,嘴角处勾住了一抹笑意,然后道:“是来找我的吗?抱歉,我偷偷跑出来了,不过我给你留了纸条了。” 第五百零四章:我认识你 第五百零四章:我认识你 封喻川看到她便松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里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抹忧愁,道:“一张字条怎么够?我真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客栈,就该把你牢牢的绑在自己身边才行。”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正准备讨好的说几句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屑的声音:“这就是你的夫君?倒是长了一副好样貌,只是这位姑娘,你还是跟我走吧,本小姐保管给你找个更好看的。” 林归晚还没有说什么,封喻川便道:“你是谁?”顿了顿,又道:“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后面那句话就是问向林归晚的。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一起事情说了出来,封喻川从她刚开始说话便皱起眉头,紧接着眉头竟是越皱越深,等听完话后便直接牵了林归晚的手离开,便走便道:“这样的人你也理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归晚眼底带着一抹无奈,估摸着封喻川是因为刚才木依说的那些话生气了,她虽然无奈但是也也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面前突然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木依笑眯眯的靠在了裁衣点的门扉上,然后道:“你是走不了是,这地界可是本小姐我的地盘。” 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眼睛竟是直勾勾的看着封喻川,直看到连林归晚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她才晃悠悠的开看口:“本小姐,好像见过了。” 林归晚心里咯噔一声,就连封喻川也抬眼看了过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刚才林归晚跟他说那些事情时自然也把面前这个小女孩的身份说了出来,他不由得便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个女孩就是好几年前跟随苗疆王去盛朝皇城拜见的那个小女孩儿?只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左右也不过就七八岁,跟他最多也就见过那么两三面而已,如何能够记得他? 木依眼底笑意更甚,还带着一抹得意,一边缓步的走过去一边道:“八年前本小姐跟着爹爹去了一趟皇城,倒是有幸见过你夫君几面,姑娘,你要不和我回一趟家,我们好好的聊一聊你夫君的身份,如何?”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紧接着,整个脸色便冷了下来,看着木依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突然间觉得怎么就能够有一个女孩这般的讨人厌呢?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冷着声音开口道:“不管我夫君是没什么身份,我都不愿跟你回去,小姑娘,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这样的说话方式在外头,可是要吃亏的。” 木依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正准备挥手示意那些围着他们的人动手的时候,封喻川突然道:“你想要带我妻子回去?” 木依很是善良的点了点头,表示我就是想要带你的妻子回去,封喻川便道:“那何不把我也带回去?” 这句话一出,周围瞬间变得寂静,似乎每个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就连林归晚眼底也带着一抹不解还有担忧,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压低了声音道:“你是疯了吗?她都认出你了,你还要跟着她回去,要是……” 封喻川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面轻轻的拍了拍,然后低声道:“不用担心。”继而便坦然的抬眼看向也是一派怔然的木依,笑了一声道:“我想你的爹爹应当会很乐意见到我的。” 木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轻笑着开口道:“你很有趣。”顿了顿,又道:“比以前有趣多了。”说罢她便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开口道:“等会儿我着人送你们回客栈,再给你们送张请帖,你们选个时间段到我府上一座吧。”话音一落她便径自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小侍女站在原地。 林归晚眼底依旧不解,看了看木依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小侍女,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封喻川身上,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对着那个小婢女道:“走吧,姑娘。”继而又转头对着林归晚道:“回去后再同你说。” 林归晚傻愣愣的跟着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想起早了还有衣服在掌柜的哪儿,不由得便松开了封喻川的手继而道:“我还买了衣服呢。” 封喻川站在原地看着她蹦蹦跳跳跑进裁衣店的身影,不由得便有些无奈,但眼底却是带着浓浓的笑意,周围人不由得都流露出一抹艳羡,这男子一看就是爱极了这位夫人的,两个人又长得这般出众,当真是羡煞旁人。 与此同时,嫣儿刚好到达雾璃城,马车晃晃悠悠的驶过雾璃城的城门,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入目所及之处一派繁华,她不由得一怔,心想这雾璃城是盛朝最靠近男孩诸岛国的大城,足足有五个大码头还有其余的小码头,城主治理有方,这里不仅仅繁华而富贵,还透露出一股别个城镇没有的气息,是一种混杂着各种国家各种文艺的气息。 比如刚刚就有一个长了一双蓝色眼睛衣着怪异的人和一位盛朝人交谈甚欢的从她面前走过,她不由得感慨,隐隐约约间好像能够猜到封念谨的目的了,这样一座繁华又热闹的城镇,谁不想紧紧的握在手里,更何况还是能够和诸岛国联系,封念谨啊封念谨,你当真是,狼子野心,控制住盛朝的朝廷还不够,这手,竟是要伸到这般远的地方来了吗? “嫣儿姑娘,到了,我们下车吧。”岩风的声音在马车外想起,水苏掀开帘子,先行下了马车后便伸手去搀扶嫣儿。 嫣儿叹了一口气,原本只有水苏一个人跟着她的,但是岩风不放心,觉得跟着颜烈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所以前两天便赶到了她的身边来为她驱车了。 她抬眼看了岩风一眼,心想怪不得是林归晚的属下,简直是一个性子刻出来的,她摇了摇头,暗暗觉得有些好笑,水苏扶着她进了客栈,客栈的小二看到她大着肚子,一边抬了椅子送过去给她坐一边道:“这位夫人是来吃饭的还是来住店的啊?” 第五百零五章:跟着我们的人 第五百零五章:跟着我们的人 嫣儿挥手示意小二不用搬椅子过来,然后笑着开口道:“住店,劳烦小二给我们安排三间上房。”顿了顿,又道:“顺带着帮我们送些饭菜过来,还有壶清茶。” “得嘞,夫人请跟着小的来。”小二一叠声的跑上了楼,水苏生怕嫣儿再伤到,因而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她踩空了脚,前两日便一直闹着腹痛,这肚子里头的孩子调皮了许多,有时候晚上还会闹得嫣儿姑娘睡不了觉,所以还是要小心着些为好。 嫣儿对于水苏的小心翼翼有些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这是为了她好,她当然是感激, 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上边有人要下楼,她想要侧过身子给人让路,不成想却听到了一个堪称儒雅的声音:“夫人先走吧。” 声音听起来倒像极了一个富贵公子哥,嫣儿抬头看了过去,眼底带着一抹笑意,温声道:“谢谢公子了。”说罢便直接跟着水苏离开了。 站在一侧的李洋久久回不过神来,脑中还是刚才嫣儿的莞尔一笑,他生平第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只是再一见钟情怕是都抵不过那个妇人腹中的孩子。 他懊恼的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继而便转身离开了。 嫣儿在卧房内躺好,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歇下来的,腹中的孩子便又开始闹了起来,她无法,只能跟着吐了一阵,然后吃、喝了小二送上来的清茶,又吃了两颗林归晚给她的安胎药,这才觉得身体舒畅了一些。 水苏眼底满满的都是担忧,伺候着她躺下之后便道:“姑娘您睡一觉吧。这一路上可苦了您和腹中的孩子了。” “我睡不着。”嫣儿摇了摇头,然后道:“你且告诉我,这两日你接到归晚的消息了没?他们怎么样?” 水苏一怔,努力把眼底的担忧掩盖下去,然后道:“姑娘,我都说了,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子比什么都要重要……” “身子重要但也不能够忘了正经事。”嫣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继而道:“你把岩风叫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办。”既然岩风都跟过来了,那出去探听消息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比较方便。 水苏应了一声继而便起身出门去找岩风了,过不了一会儿,岩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躬身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她想要坐起来,但想到自己现在不太舒服,便作罢依旧躺在床上,然后对着岩风道:“你出去帮我打听一个人,是一个僧人,别的我不清楚,就只记得他手上常年拿着一串褪了色的佛珠,右边的眼角处有一颗泪痣,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得道。”这便是给她玲珑灯的僧人了。 她现在空有一个玉佩,虽然要找人有些麻烦,但要是不尽心尽力的话那她便对不住自己,也对不住封喻川和林归晚,所以还是先派岩风去打听一番为好,等她身子好一些了,便亲自带着玉佩去寻找。 岩风应了下来,继而便出门办事了,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转回过头来道:“姑娘,我们一路赶来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我总隐隐约约觉得我们身后跟着人,我派了人守在您的周围,但您怀着身孕,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嫣儿一听便有些紧张,但仔细想一想如果她身后真的跟着人的话这么多天了都有动手的机会,但那些人却按住不动,说不定是在等待着什么,所以她大可不必太过担忧,慢慢的和那些人暗中周旋,然后查出来究竟是谁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这些,她便低低的吁出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道:“你留意一些便可以了,要是真有人跟着我那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你平日里多注意一些,保不齐能够一网打尽。” 岩风连忙应了一些,然后道:“属下知道,姑娘您好好休息吧。” 嫣儿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他退下,继而又对着水苏道:“你也下去休息吧,我想要歇一歇。” 水苏有些不放心,但看到她满眼的疲惫只能点了点头应下来,继而便起身离开了。 嫣儿一个人躺在床上,半响后轻轻的阖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透不明的情绪,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归晚和喻川现在还无声无息,而她又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才能够找到那个僧人和玲珑灯,不由得便有些泄气,她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出来,紧紧闭着的眼睛上方的紧皱着的眉头,整张脸上都是浓到解不开的忧愁。 彼时,林归晚刚刚送走了木依的小侍女,手中那种的是一张烫金的请帖,她缓缓的在封喻川的跟前晃了晃,然后道:“你不解释解释?” 封喻川也笑着看向她,然后道:“你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如何?”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要自己哄人的准备,哪里知道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林归晚竟然一把凑上前去在他的双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继而便笑着蹭了蹭他的下巴,这才道:“如何?现在肯说了吗?” 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道:“乖一点,我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八年前,各个封地的王爷进宫拜见,苗疆王便带了一个小女儿过去见见世面,封喻川随君接见,自然是见过那苗疆王和那小女孩几面的,但没有想到只是那几面而已便被那个木依记在了心里,如今都过了八年了,还能认得出来。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便道:“既然她认出来了,那我便去拜会一番苗疆王,虽然会被认出来,但也不保证我们不能获得一个同盟。”顿了顿,他又道:“更何况,我们是来找金蟾蜍的,这样的毒物自然是在位高权重的人手里,如果苗疆王肯合作,那找到金蟾蜍想必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林归晚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担心:“但是如果苗疆王不合作又把我们的身份汇报回皇城了怎么办?” 第五百零六章:学武功 第五百零六章:学武功 “他不可能。”封喻川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又道:“苗疆王和父皇的关系并不好,虽然没有谋逆之心,但却宁愿守着苗疆这一方之地,逍遥快活,所以我们不必担忧他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父皇,我们该担忧的是要如何才能够让他帮助我们。” 林归晚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半响后,突然道:“如果从木依那里下手呢?应该可以吧,这小女孩儿虽然跋扈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看起来还有些小聪明。” 这话倒是事实,从早间和木依的相处中便能够察觉出那个小女孩儿是一个聪明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看上了林归晚,要带她回去? 想得太多脑瓜子疼,林归晚便不再想下去了,只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然后对着封喻川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苗疆王府?” “明日吧,今天先好好的歇一歇,我们还要找司葵她们呢。”封喻川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不由得便有些心疼,他向来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想了想,便又道:“不要这般皱眉,你要是再皱眉我以后可就不把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告诉你了。” 林归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无奈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脸,然后道:“你就贫嘴吧你。”顿了顿,又道:“我们怎么之后司葵她们啊……”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突然就感到卧房内的窗户口有一阵,不由得便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冷然,该不会又是封念谨的那些杀手追上来了吧? 她还未做出反应,却突然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从胸腔口处发出了一阵共鸣,她仰头一看,发现男人的嘴角竟然挂着一抹笑意,不由得便是一怔,还不待询问出声,便听得他道:“说曹操曹操到,我们这回都不用去找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不解,正欲开口,封喻川便直接对着窗口的方向道:“还站在哪里做什么,不进来?”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林归晚便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急急忙忙的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从窗口进来的司葵,不由得便惊喜道:“司葵!” 司葵看到她也是很惊喜,很想上去给个拥抱,但是一旁的封喻川虎视眈眈,她便只好止住了自己的步伐,笑着应了一声,继而便有些尴尬的道:“我本来是想进来的,但是,咳咳……所以就没有进来了。” 林归晚一怔,突然间想起她刚才和封喻川说话都是坐在他的腿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怪不得司葵会找到了他们还不进来,应当是害怕尴尬吧。 她嗔怒的瞪了一旁的封喻川一样,然后直接就给了司葵一个拥抱,声音里待在显而易见的笑意:“我想死你了。”顿了顿,又道:“我们让你们担心了吧,对不起。” 司葵和林归晚要好,两个人从百花楼那个时候就认识,一直是朋友的身份,即使知道了林归晚是主子的妻子,当时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变化,所以对于她的道歉,司葵倒是坦然接受了下来,甚至还伸手揪了揪林归晚的鼻尖,然后道:“你还知道会让我们担心,那怎么也不小心着些,你不知道我都快愁死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感动和酸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拉了她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还指挥着封喻川倒茶,司葵还从未和主子同一桌坐过,不由得便想要站起来,但却被林归晚牵住了手,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进退两难。 封喻川见林归晚高兴也没有多讲究这些规矩,更何况都是逃亡在外的人了,还要讲究这些做什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竟还亲自为司葵倒了杯茶,继而又为林归晚斟了一杯,然后道:“你们铁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顿了顿,又问向司葵:“阿若她们在哪儿,我去接她们过来同住。” 司葵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然后道:“就在两条街后面的同福客栈,启月和雪焉也在。” 封喻川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林归晚的脑袋,然后道:“你乖一点,不要再乱跑了,我等一会就带着她们回来见你。”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无奈,就像是对着一个小孩子一样,林归晚便更无奈了,但也知道他实在是担心,所以便点了点头继而道:“我知道了,你不要总操心,乖,快走吧,我和司葵有话要说呢。” 封喻川失笑着点了点头,继而便转身离开,司葵起身想要送一送他,却被他按住肩膀,只好乖乖的重新坐了下来。 封喻川走后,林归晚便转头看向司葵,一连串的开口问道:“阿若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闹?这些天你们是不是找我们找的很辛苦?还有启月和雪焉,她们没有受伤吧?” 话音一落,她便自顾自的又道:“喻川他受伤了,我们就养了几天,知道会让你们担心,但是喻川他伤得重,所以我便让他多休息了……” “主子受伤了?”司葵眼底都是震惊和担忧,伸手拉住了林归晚的手,急急忙忙的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受伤了便好好将养着,也不用那么急过来找我们的。” 封喻川的身体何其尊贵,他武功又这般的高强,竟然还会受伤?司葵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又道:“主子如何受伤的?莫不成是封念谨这一回派的杀手里面有武艺高强的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底闪过一抹沉重,满满的都是担忧。 林归晚莫名的便觉得鼻子有些酸,吸了吸鼻子后才轻声开口道:“喻川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说到底,还是我太没用了。”她虽然能够治病救人,但关键时刻却总是保护不了自己,总是要成为别人的拖累,她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但她又没有办法,毕竟她不会武功,在那些杀手面前,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十块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第一次没有安慰她,半响后,竟是低低的道:“归晚,你要不学一些武功傍身吧。” 她这话一出两个人同时有些怔楞,半响后,林归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低的道:“我还能学武功?我不是已经过了学武的年纪了吗?” 第五百零七章:苗疆找不到 第五百零七章:苗疆找不到 她确实是过了学武的年纪,古代习武的人一般都是自小学起的,底子打得好才能够学更上乘的武功,像她现在这样过两年就到二十岁的人再来学武不会太晚了吗? 司葵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便道:“虽然没有办法学多上乘的武功,但是能够会一些自保的功夫就可以了,多多少少也要能够护住睁开才行。” 她眼神里一丁点责怪都没有,看着林归晚的表情很明显就是殷殷期盼,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竟然司葵都这么说了,那便证明她学武的话应当还是有希望的,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道:“好,我学。”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可得你来教我才行。”要是让封喻川教的话多半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司葵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眼底骤然间绽放出一抹光亮,然后道:“好,我教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林归晚想到了自己那些还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便道:“你还没有告诉回答我的问题,她们怎么样了?还有,你把我们的事情传信给鸿影和嫣儿了吗?”她砸提起后面那句话时眼底明显的带着一抹担忧。 司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虽然知道林归晚可能会不太开心,但她还是要说:“启月她们都很好,就是一直找不到你,阿若每天晚上都要哭一场。”她叹了一口气,继而又道:“嫣儿和鸿姑那边自然是都送去了消息的,我们没有办法不送,毕竟鸿姑的消息渠道广,我们本以为你们被封念谨给抓回去了,想要他们帮着调查来着。” 话音一落,她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叠信件,递给了面前的人,又道:“这些都是鸿姑和嫣儿送过来的信件,你看一看吧。”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林归晚伸手接过那些信件,然后道:“通知她们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迟迟没有我的消息,她们得担心死。”顿了顿,她又道:“只是现在要赶紧着送信给她们,叫她们安心才行。” 她把桌面上的信件翻了一番,然后又道:“没有鲜卑送过来的信吗?按道理说,桉荥应当已经到鲜卑了才对的,怎的也不传封信过来报个平安。” 听到这话,司葵才记起来还有桉荥,不由得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道:“鲜卑那边是还没有信传过来,只不过也应该快了吧,你不必担心,这些天我忙着找你和主子,便总是要忘了和鲜卑那边联系。”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只不过这抹笑意却是带着淡淡的讽刺的,她道:“倒是有一件趣事要说与你听,林风眠让余音然重新给你送了封信,鸿姑觉得不对劲,便想着要把林风眠的人给引到鲜卑那边去,原本只是一个小伎俩,但不曾想林归晚倒是真的中招了,这一回在苗疆找不到人,估摸着便真的前往鲜卑去了,我们少了一波追杀我们的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林归晚倒是不害怕林风眠的人去了鲜卑后悔对桉荥,拓跋楼和流萤造成威胁,毕竟林风眠还没有胆子搜查和追杀到王室里面。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司葵道:“你给桉荥去封信吧,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已经嫁出去了,但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又是第一次出门,我心里实在是担忧。” “归晚,你明明也大不了桉荥几岁,怎的永远都像一个大人呢。”司葵的语气里带着一抹无奈还有一抹掩藏着的探究,只是那抹探究藏得太深,林归晚没有看出来,她只是微微一怔,继而便笑了起来,说了句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我总是要年长她一些的。” 司葵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林归晚这句话太沉重,竟是连她心底也跟着伸出了一抹忧愁,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紧接着便是阿若打开卧房门冲进来的声音。 林归晚被阿若撞了个满怀,在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并又被阿若的哭声惊吓住,不得已只能好好的哄孩子,等到把孩子哄好了便已经过了许久的时间了,再和启月,雪焉她们说几句话,时间便转瞬即逝,一天缓缓的就流淌了过去。 与此同时,皇城的皇宫中,林风眠正微微眯着眼看着手上拿着的那封信件,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把那封信缓缓的移到了一旁的火烛上方,信件随着火焰慢慢的烧了起来,等烧成灰烬后,她才抬眼看向冰心,沉声道:“在苗疆找不到林归晚?” 冰心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应道:“是,找不到,我们的人在那个林子里翻了好几天了,险些就要把整个林子翻过来,但是连半丝痕迹都找不到。” 林风眠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半响后,才缓缓的再度开口道:“难不成她还真的会妖术不成?”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就连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也很是讽刺。 冰心不敢答话,也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安安静静的听她说,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后,她便又道:“本宫叫你找的人你都找到了吗?” 冰心连忙应道:“找到了,只是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您要找什么人,所以各行各业的就都给您找了一个,期间又叫人挑选了一番,据说都是极有本事的,此刻正被奴婢安排在宫外的一处院落里住着呢。” 林风眠眼底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转了个身缓缓走到软塌上坐了下来,一边伸手整理自己的发丝,一边对着冰心道:“苗疆不用留太多人了,把那些人都调派到鲜卑去吧。”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南海,封念谨在南海有动作,我们也要盯紧了一点。” 冰心连忙点头应道:“奴婢明白。” 林风眠这才缓缓的点了个头,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又道:“把林归晚的生辰八字送过去给那些人瞧一瞧,如果有人能够看出些什么,再把他带进来见本宫。”顿了顿,她又道:“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听明白了吗?”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林风眠这般急,但她也不会提出质疑,立刻便磕头道:“奴婢这就去办事。” 第五百零八章:拖累 第五百零八章:拖累 一个时辰之后,林风眠正躺在榻上小寝,便听到了一阵极其匆忙的脚步声,她才堪堪睁开自己的眼睛,便看到冰心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还不待说什么的时候,冰心便突然哑着声音在她的耳边道:“娘娘,有个道士说,说林归晚早就,早就死了。” 平地炸起一声雷,林风眠猛的就坐了起来,眼底带着一抹深深的震惊,什么,什么叫早就死了?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狠狠的皱起了眉头,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去,把那个道士带进来。” 冰心起身便要离开,但她却突然间把人给拦住了,继而又道:“等一等,现在不能把人带进宫,皇后和封念谨的耳根子多,我们要小心一些才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道:“先把人在皇宫外安置好,不要叫人发现了,等本宫找机会出去见一见他。” 冰心眼底也闪过一抹谨慎,然后道:“明白了娘娘,奴婢这就去办事。” 林风眠挥手示意她退下去,等到整间寝殿都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低低的吁了一口气出来,一边伸手揉捏自己的眉心,一边沉重的喘息着,她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去理解和接受刚才冰心说的话。 什么叫做林归晚早就死了?如果她早就死了的话,那现在这个林归晚是谁?难不成还真的是妖吗?她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出来,好半响才缓过这口气,但真缓过来之后又不由得暗暗在心里下决心,她还是那句话,不管林归晚是人是妖,该死的人总是要死的。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毒辣,缓缓的踱步走回自己的塌上,在塌上躺下之后便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一边暗自在心里念叨着林归晚的身份,一边又隐隐期盼着自己腹中孩儿的生长。 隔天一早,林归晚在封喻川的怀中醒过来,她心里惦记着事情,所以睡得并不太安稳,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起来。 封喻川睡眠浅,她一睁开眼睛便也跟着睁了开来,转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感到好像有些凉,便用被子把她牢牢的裹住,然后道:“怎的起得这般早?昨日不是很晚才睡吗?”昨天她和启月她们说话说到晚了些,因此入睡的时候也是格外晚。 林归晚也不好说自己心里藏着事,怕他担忧,因而便只是道:“无碍,可能是昨天睡多了吧,嗯……”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光亮,继而又道:“我给你们做早餐吧,你应当还未吃过我做的早餐吧。” 这倒是间新鲜事,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既然她想要做饭,那便让她做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因而便点头应了下来。 两个人起床洗漱,收拾好的时候阿若她们还在入睡,封喻川租用了客栈内的厨房和一切用具食物,继而便陪着林归晚在厨房内,紧紧的看着她动手做饭。 林归晚虽然手艺不是很好,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熬一些粥的,在古代不兴把所有调料都放在粥里面熬的做法,因此她便打算熬一锅新鲜的海鲜鱼头粥,当然,一切的食物都是客栈里的厨师帮她处理好的。 封喻川还是第一次见她做饭,觉得很是有意思,整双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看,厨房内原本就要比别的地方更热一些,再被他这样的盯着看,林归晚觉得在全身上下都开始冒泡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你能不能不要总看着我?你出去等着不行吗?” 原本意外他就算是不听话也应该会收敛一下眼神的,谁知道他竟是一步就垮了过去,继而伸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磨磨蹭蹭的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深深的嗅了一口独属于她的气息后才道:“不要,我为什么要出去,你难道这般的,嗯,贤妻良母,所以我还是要好好的看着的。”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平日里很凶吗?”顿了顿,她不知道想到了,神情难得的流露出一抹紧张,一边动手在粥里头放调料一边道:“那我要是想要变得更凶一些呢?你同意吗?” 什么叫更凶一些?封喻川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紧张,不由得便笑了起来,蹭了蹭她肩窝,然后道:“你想怎么凶的都行,我甘愿你凶我。”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盖子盖在面前那锅粥上方,然后把手里的调料放下,继而百年低低的道:“那我要是想要学武呢?”这便是她现在最大的心事了,司葵和她提了一嘴之后她便觉得自己是应该学一点防身的武功在,只是又害怕封喻川不答应。 封喻川把她捧在了手心里,和人打架的时候也要紧紧的搂抱住她不愿意她受一点伤害,也不愿意她动一点手,就连她前不久调配毒粉的时候也哟被他再三盘问这些毒粉会不会对她本身具有副作用。 封喻川是当真喜爱她,见不得她吃一星半点的苦,所以她害怕她想要习武这件事得不到他的认同,因此便紧张和担忧起来。 她的话音落下后便不敢转头去看身后人的脸色,只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封喻川揽着她腰际的手好心有些僵硬,不由得心里咯噔一条,想要张嘴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得封喻川低低一叹,然后道:“归晚,你可不可以,任性一点?” 她一怔,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封喻川又是低低一叹,然后道:“我保护不了你,你学学武功防身也是好的。” 这句话一出,便又是林归晚最怕的一点了,她急急忙忙的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伸手抚住他的脸颊,然后道:“你不要想太多,我想要学武功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希望自己不会拖 你的后腿。”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眼角处隐隐有着一抹泪光,低低的道:“我不想你再在我面前受伤了,那天你要不是因为要保护我,你就不会出事,所以都是我的错,我太弱了。”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在面对绝对的武力之前,她是有多么的脆弱,只要是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功夫的人,提把刀就能够把她给砍死,她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第五百零九章:苗疆王 第五百零九章:苗疆王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林归晚觉得是她太过脆弱所以才会让封喻川受伤,但封喻川却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会让她跟着自己胆战心惊,彼此都想要彼此好过一点,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便笑了开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低低的道了一个字出来:“好。”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还不待说什么的时候,封喻川便又低低的开口道:“学武吧,你要是能够保护好自己,那我也放心。”顿了顿,他又道:“只不过,这武功得由我来教才行。” 他来教?他来教那她还能够学成吗?林归晚都能够想象得出自己受伤后他勒令自己不能再学武时候的情形了,所以还是要劝一劝比较好。 她笑眯眯的抬眼看向面前的人,轻声开口道:“我已经找了司葵做我的师父了,嗯……所以……司葵功夫也很好,所以我应该能够学到挺多的。” 封喻川直勾勾的看着她,等她语无伦次的把话说完后,才沉声道:“我功夫不好?” 她一下子便急了起来,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着急忙慌的站在哪里,突然间便听得面前的男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既然是真的要学武,那必须要学会吃苦,归晚,我相信你可以的,只是……能不受伤还是不要受伤为好,知道吗?” 林归晚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得便笑着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继而道:“我有分寸的,你不要这般担忧。” 说罢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然后道:“哎呀,我的粥还在煮着呢。” 她急急忙忙的转头去看她正在熬着的粥,封喻川便又伸手把她抱住,脸上带着一抹深切的笑意,觉得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很好。 林归晚的粥很是成功,不仅仅是司葵她们叫好,就连阿若也吃得啧啧有味,用完早膳后,封喻川和林归晚便要出发去苗疆王府了,本来是打算让司葵跟着她们去,然后启月带着阿若等其他人在这里等着的,但林归晚骤然间想起对蛊毒阿若才是最为了解的那个人,苗疆王是苗疆这片地界的天,对于蛊毒一定是了如指掌,信手拈来,多带一个阿若兴许有很大的作用。 想到这些,她便直接道:“阿若跟着我们一起吧,启月和雪焉留在这里就可以了。”看到面前那一圈人脸上担忧的表情,她顿了顿,又道:“我们身后还跟着许多暗卫,没有关系的。” 仔细想想也是,启月和雪焉的心终于是松了下来,任由他们几个离开了。 木依派了马车来接,林归晚便带着阿若坐了进去,封喻川骑马跟在一旁,而司葵则是坐在前面赶马车,苗疆王府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所以只走了两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苗疆王府门口,封喻川远远的便看到苗疆王府门口站了一群的人,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抬手把马拉停,然后翻身下马把马车里的林归晚牵了下来。 林归晚看到门口那一圈的人时也是微微有些惊讶,抬眼一瞧,木依竟是站在正中间,不由得便是一怔,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木依站在门口接他们其实再正常不过了,毕竟是木依邀请他们过来的。 封喻川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她另外一只手牵着阿若,看起来竟是像极了一家三口,木依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三两步就走上前去挽住了林归晚的胳膊,生生把封喻川的手给挤掉,然后笑眯眯的道:“你终于来了,本小姐保证,你会喜欢上这里,然后再也不愿意离开的。” 林归晚有些无奈,这小女孩该不会还没有放弃要把她带回家的的念头吧?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没有想到木依的手劲那么大,她只能无可奈何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封喻川。 封喻川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女孩置气,只是脸上的神色实在是有些不太好看,他浅浅的皱着眉头,然后抬手挥了挥,司葵便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进去了。 林归晚任由木依挽着自己的胳膊,一脚踏进苗疆王府,经过一条长廊的时候,她突然间感受到了阿若握住她手的小手有些微的发紧,不由得便是一怔,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阿若的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她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若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眼,而在这个世界上,能让阿若觉得好玩的,也许就只剩下蛊虫这一种东西了。 林归晚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看来带阿若过来这一举动是做对了啊。 “爹爹,人我都带来了。”模样突然间松开了挽着她的手臂,她抬眼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已经走到了苗疆王府的会客厅,她嘴角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意,很是贤妻良母的跟在了封喻川的身后。 封喻川看到苗疆王时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但面上却是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看到木依走上前去便伸手紧紧的把林归晚拉住,这回任谁再来破坏都不可能破坏得了了。 苗疆王的目光在他们紧紧握住的手上转悠了一圈,然后笑了起来,道:“早就听闻贤王爷和贤王妃恩爱非凡,如今看来,倒是事实。”顿了顿,又道:“只是传言有时候也是不可信的,比如外界总在传,贤王爷和贤王妃,已死。” 苗疆王说话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管是说什么话,隐隐约约间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子笑意,只是尽管带的笑意再浓烈,也抵不住他说后面那两个字时话音里头的探究和威胁。 封喻川的神情立马便冷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苗疆王看,两个人的眼底都迸射出火花,过了不知道多久,连林归晚都觉得气氛开始凝固起来的时候,封喻川竟是低低的笑了一声,继而开口道:“王爷说笑了,贤王爷已经死了,在下不过就是区区一名武生,哪里担得起贤王爷的大名。” 顿了顿,又道:“如果王爷非要说传言不可信的话,那外界流传苗疆王安邦定国,没有丝毫的谋逆之心,岂非也是不可信的。” 第五百一十章:世子爷 第五百一十章:世子爷 苗疆王没有说什么,眼角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倒是一旁的木依突然间怒了起来,抬手就把一直挂在腰间的长鞭拔了下来,压抑着声音怒喝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就你也敢这样对我爹爹说话!” 苗疆王彻底笑不出来了,似笑非笑的人换成了封喻川,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半响后,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继而道:“王爷教养了一个好女儿,在下佩服。”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两个人都在试探对付的底细,就看谁更加受不了,但苗疆王没有想到,最受不了的人是他的女儿,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木依,低声喝道:“还不快把鞭子收起来,一点女儿家的风范都没有,想什么样子。” 木依自然是不敢违抗自己的父王的,不由得便委委屈屈的收起了鞭子,把鞭子收起来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封喻川。 苗疆王这回也不再假兮兮的笑了,抬手挥了挥便道:“既然阁下不是贤王爷,那本王就且称呼一声喻公子了,喻公子和喻夫人请坐吧。” 他先一步退让,封喻川自然顺着台阶而下,牵了林归晚便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原本想把阿若抱在自己腿上坐好的,但是阿若却有些小心的道:“喻川哥哥,外面好漂亮啊,我能不能出去走一走。” 封喻川不知道阿若刚才的异常,但也不会一口回绝,便转头看向林归晚,林归晚点了点头,他便对着苗疆王道:“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王爷能否派个人带她去外头走一走,拘在这里她也是不舒服。” 一个小孩子要出去玩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苗疆王看了阿若一眼,继而百年笑眯眯的道:“这丫头倒是通身都泛着灵活劲儿,丫头,你自己挑个人带你去花园里头走一走吧。” 阿若抬手就指向一侧的木依,继而又笑眯眯的道:“我要她跟我走,可以吗?” 木依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转头看了苗疆王一眼,苗疆王没有反驳,反倒对她点了点头,她便只好不情不愿的上前牵了阿若的手往外走去,在堪堪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舍不得一般的转回头看了林归晚一眼。 林归晚当真要以为木依是个同了,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等着木依带着阿若离开后便直接看向苗疆王,开口问道:“王爷,昨儿个我在裁衣点里遇见了木小姐,她张嘴就说要带我回王府,王爷可否告知,木小姐要带我回王府作甚?” 苗疆王这回的眼底露出的当真是无奈的表情了,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喻夫人不要介意,我们家依依就那副样子,看到漂亮的人就像要带回府里给她哥哥当妻子,因为这件事,不知道叫多少良家女子哭晕在王府里,但不管我怎么说她都是不改,当真是对不住了。” 原来是要来给她哥哥当妻子的啊,倒是一个有心的女孩儿,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转头看到封喻川脸上那阴沉的神色时,急忙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不要生气。 他确实是有一点生气,竟然有人想要觊觎他的归晚,这叫他如何容忍,但却也不好当真表现出来,于是只能够紧紧的抓牢了林归晚的手,一点都不客气的就对着苗疆王道:“木小姐这一回眼睛不太好使用,选错人了。” 这本来就是木依的错,苗疆王无奈只好赔笑:“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好好的教导她。” 他这话一出,这件事才总算是揭了过去,林归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虽然无奈,但心里浓浓的却都是甜蜜,这么一点小醋都吃,封喻川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苗疆王叫人上了茶上来,一边慢悠悠的品茶,一边道:“喻公子如何会到苗疆这边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他问得气定神闲,封喻川比他更加的气定神闲:“逃命逃到这边来的,估摸着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了,不知道苗疆王肯不肯收留一下我?”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一个比一个会说,林归晚坐在一旁一点用武之地也没有,趁着两个人在‘针锋相对’时借口说要去如厕,便起身走出去透气了。 她有心想要去找一找阿若,但阿若不知道被木依带到哪里去了,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问了不远处的一个下人,说是木依带着人去了小花园后,便抬腿往小花园的方向走去。 路才走到一半,她便隐隐约约的听见有笛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时断时续的,很轻,但却很好听,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脚步拐了个弯便往笛子传来的方向而去,走近了才发现那笛子是当真好听。 她在现代的时候也会去听一些古典音乐的音乐会,对于那些站在台上吹奏笛子,弹着乐器的人天生就有一种好感,此刻听到这样美好的音乐,不由得便驻足凝望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吹笛子的人才缓缓的收了笛子,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眼底流露出一抹感慨,怎么就这样停下来了呢? 木扬收了笛子准备回自己的卧房,抬眼间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女子穿着雪白色的长衫,外面罩着一件粉色的披风,容颜绝色,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他不由得便恍了一下神,半响后才回过神来,无奈的低头一笑,心想木依这次带回来的人倒当真是一大绝色,不是以前那些人可以比拟的。 但是再好的也是要不得的,思及此,他便无奈的对着不远处的林归晚道:“你是木依带回来的?是哪里的人,我派人送了回去吧。” 林归晚在他的话音中回过神来,却没有听到他刚刚说了些什么,一时间便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要问,却突然卡住了。 木扬以为她是不想走,不由得便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抹不悦,这女人该不会还不想走吧?那不成还真想留下做他的妻子不成? 他眼底的不悦这般重,林归晚自然是看在眼底了,不由得便有些不解,这一回再开口便不会再卡壳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猜到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阁下是苗疆王府的世子爷吧,方才那曲笛音很是好听,可否告诉在下是何等名曲?” 第五百一十一章:聊得甚欢 第五百一十一章:聊得甚欢 面前的人衣着华贵,通身上下又透出一股常人不能及的贵气,封喻川同她说过,苗疆王育有一儿一女,都是同母所生,面前的人在眉眼间和木依有些相似,刚才看向她的眼神又有些怜悯,想来便是苗疆王的世子木扬无误了。 她猜的这般准确,但木杨却觉得她很是会算计,明明长得跟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怎的是一个处处算计的女人?竟然连他的身份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想要开口直接把面前的人斥退,但看着那张脸,又实在是说不出来,最后只好道:“这首曲子叫《杏花烟雨》。”顿了顿,便又紧接着道:“既然认出了我是谁,便刚进离开苗疆王府吧,木依把你带回来是她在胡闹,你” “世子爷想差了吧。”林归晚总算是明白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了,怪不得从刚才到现在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虽然木依是动过要带她回来的心思,却也是嫁给面前这个男人,但她可是个已婚妇女,如何能够嫁?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便露齿一笑,对着木扬道:“我是和我家夫君一起被苗疆王邀请过来做客的,我家夫君正在和王爷谈事情,我闲来无事便出来逛一逛,不曾想被世子的笛声吸引,倒是我不识礼数了,打扰了世子。” 她一口一个夫君,又把来龙去脉解释得清清楚楚,木扬不由得便有些羞愧自己先声夺人,倒是犯错了不该放错的错误,他惭愧的叹了一口气,倒是一点也不扭捏,直接便道了歉:“原来是父王的客人,当真是对不住,我们家小妹好玩,我还以为夫人是她带回来的人呢。” 把话解释清楚了便好林归晚三两步便走了过去,直接一口气坐在了不远处的大石头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木杨,道:“既然都说清楚了,那可否请世子再给我吹奏一遍?”顿了顿,她又有些感慨一般的说:“我实在是许久没有听过这般动听的乐曲了。” 比起操心政事,木杨更喜欢的当然是各种各样的乐器和歌舞,林归晚也是个懂得欣赏的在木杨又吹奏了一遍后,两个人迅速的聊起来,一来二往的就聊开了,一时间,竟是聊到忘了时间。 封喻川和苗疆王把事情谈完的时候已经临近午膳时间了,彼此都是有目标且胆大的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初步定下了第一步的合作只是这合作到底是什么也没人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清楚。 把事情谈完后,苗疆王便直接道:“喻公子这些日子便住在王府里头吧,我们也好共商大事。” 封喻川也有这个打算,封念谨的人,皇帝的人还有林风眠的人,一波跟着一波,追杀他们追杀得紧,所以住在苗疆王府的话会更方便一些,也能防范那些人,因此他很快便答应下来:“那在下就谢过王爷的盛情款待了。” 顿了顿,又道:“方才王爷着人去寻找内人,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林归晚起身出门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知道她一定是无聊了所以出去逛一逛,因此也便一直静静的等着,不曾想都等到现在了人还没回来,要不是他了解林归晚知道她不会乱跑,也清楚在苗疆王府内不会出什么大事,要不然他早就丢下苗疆王出去找人了。 苗疆王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林归晚没有回来,他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抬手就想要把官家招呼进来 ,说知道才刚刚开了个口,官家便已经迈步走进来了,他连忙道:“来得正好,赶紧的跟喻公子说一说喻夫人现在在何处,免得喻公子总是惦记着。” 他这话说的有些揶揄的意味,封喻川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笑了笑应了下来,管家连忙对着封喻川行了一个礼,继而道:“喻公子,奴才找到喻夫人了,喻夫人和世子夜在小花园里聊天呢,气氛挺好的,奴才不敢打扰。”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骤然间僵硬起来,他一怔,有些忐忑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会让封喻川生气,一时间便战战兢兢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苗疆王看出来不对劲,觉得封喻川多半是吃醋又生气了,不由得便暗叹自己的儿子当真是不懂事,如何就能够把人家的妻子留下来聊这么久的天呢? 他连忙站了起来,继而挥手示意管家带路,一边拍了拍封喻川的肩膀一边往外走,然后道:“我家小儿是个惯会摆弄乐器的,平日里总会在小花园里弹琴奏乐,估摸着喻夫人是被吸引住了。” 封喻川脸上的深神色还是很难看,但终究也没有说些什么,只冷着一张脸跟在了苗疆王身后。 苗疆王得不到回答,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但也没有生气,自己的妻子还在世的时候他比封喻川还会吃醋,不仅仅不能和别个男子待这般长的时间,连多说两句话都不可以,思及此,苗疆王不由得便暗暗在心里又骂了一遍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 一行人走到小花园的时候,林归晚和木杨依旧坐在大石头上,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笑意,两颗脑袋凑得有些近,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封喻川的怒火一下子便涌了上来,整张脸都带出了那么一点阴郁。 苗疆王暗暗在心里叫惨,连忙大声的假意咳了两声,木杨和林归晚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了一行的人。 林归晚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一些,她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封喻川正在生气,三两步就跑了过去,一把挽住了男人的胳膊,然后笑眯眯的道:“喻川,你猜猜看我看到了什么?”话音一落,她又自己忍不住得意起来:“我看到了乐谱哦,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古……咳咳,古人流传下来的乐谱。”幸好木扬给她看的是古人流传下来的乐谱,要不然她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差一点就要说出‘古代’两个字来。 封喻川低头看着她脸上满满的笑容,突然就觉得自己什么气都没有了,她这般开心,他如何生得起气来?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蛋,想了想,还是道:“你要是想要看古人流传下来的乐谱,我给你找便得了,何必要劳烦世子。” 第五百一十二章:有趣 第五百一十二章:有趣 林归晚还未开口,站在不远处的木扬便一边笑着走过来一边道:“阁下便是喻公子吧,刚才听夫人提过几句,喻公子果然如夫人口中说的那般英姿飒爽。”顿了顿,又道:“方才在下在这边吹奏笛子,夫人远远瞧见便问了两句,不曾想夫人饿是个懂行的,在下便同夫人聊了几句,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他其实也没有想着要解释,但是看到自家父王那不停使过来的眼色,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怎的又遇到一个跟父王一眼爱吃醋的男人了,现在的男人还能不能振一振夫纲了?他叹了一口气,把心里头想的那些自己小时候因为喜欢黏着母亲而被父亲打骂的记忆抹去,继而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封喻川和林归晚,眼神里俨然就是‘你们俨然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样的情绪。 林归晚其实没有在木扬的面前提起封喻川过,但她也不是噶傻的,听到木扬那般说,便立刻明白封喻川是吃醋了,不由得便在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声,她怎么能够忘了封喻川是个醋坛子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讨好的对着封喻川笑,继而便道:“你瞧,我都在外人的面前说你的好话。”她这话说的有些小声,酥酥麻麻的,封喻川的心一下子便软了。 他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然后对着木扬道:“世子客气了。”说罢便又转头看向苗疆王道:“阿若便先留在王爷这里,在下还有些人在客栈,要先回去安排好了再说。”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苗疆王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有些大的肚皮,然后道:“本王派马车送你们回去?” “不必。”封喻川摇了摇头,继而道:“左右路程也不算远,我们走回去便得了,刚好归晚在来前说想要吃街边的小点心,我们顺路去买。”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替她说话?林归晚无奈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跟着笑眯眯的看向苗疆王,苗疆王也不留,亲自把人送到了王府门口,便看着这一对璧人离开了,而司葵则被留下来照看阿若。 两个人离开后,苗疆王一改和蔼的面色,猛的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家儿子的脑袋上,低声怒喝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人家夫人都能够留住见一个早上的话,你话怎么就那么多呢你?就你这小身板的还不够人家夫君一觉踹呢!” 木扬张嘴想要解释,但自家父王已经晃晃悠悠一脸怒气的离开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嘟嘟嚷嚷了一句:“骂我就骂我,为什么要打我呢?” 他揉了自己的手之后便要离开,谁知道抬眼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身青衣劲装的女子,那女子的头发束成一束垂放在脑后,脸上挂着一抹瞧不出真切来的笑意,他一下子便有些尴尬,假意咳了两声后连忙放下了自己的手,憋了好久憋出来一句:“姑娘是?” 司葵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笑意,突然从怀里掏了个小瓷瓶出来,然后一把扔到了木扬的怀里。 他急急忙忙的的伸手接住,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得面前的女子道:“拿着吧,缓解淤青的。” 刚才她可瞧清楚了,苗疆王掐他自家儿子的拿一手可当真是够重的,而木扬暗地里的嘀嘀咕咕也是够有趣的,她扔了药之后就走了。 木扬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中拿着的那瓶药,有些发呆,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朝着司葵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你去哪里啊?那可是我家,你是谁啊?” 司葵飞身往阿若在的方向而去,嘴角依旧挂着那一点笑意,木扬半响后也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再度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半响后无奈的笑了出来,他爹下手虽然重,但着实是掂量着一点劲头的,更何况他又不是不会武功,这样一小块淤青当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只是,刚才那个女人还当真是挺可爱的。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缓步走了进去。 而封喻川和林归晚则正在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她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地方,便揪了揪他的袖口,笑眯眯的道:“给我买根糖葫芦吃吧,正好开开胃。” 封喻川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道:“不成,上一回给你买糖葫芦的时候你也是这般说的,结果当天中午便只吃了小半碗粥。” 她委屈的噘了噘嘴,然后道:“那我那天晚上还不是吃了很多。”话虽然是这般说的,但是她却依旧乖乖的跟着他往前走,两个人打听了一家有名的酒楼,坐了进去品尝苗疆的特色菜,把菜点完的时候,林归晚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男人,发现他的兴致不太高,不由得便有些担忧的问道:“喻川,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封喻川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心里一颤,便立马道:“我不是故意要和那个木扬在一起聊天的,我就是,就是看到琴谱就走不动道了,你,你不要吃醋嘛。” 她的语气有些委屈,封喻川原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半响后却是随着她的话反应过来,眼底不由得便染上了笑意,她和木扬在小花园里聊天的事情虽然他有点生气,但其实已经过去了,毕竟木扬解释过了,两个人纯粹就是在看乐谱,只是竟然她要道歉和讨好的话,那他当然是乐意接受的。 他假意的咳了两声,然后故意把自己的脸色沉下来,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继而便道:“既然知道我会吃醋,你为何还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谈天说地。”他这话一出,不由自主的便觉得自己当真是有一些委屈,他敛了一些眉色,继而便道:“聊天便罢了,竟然爱笑得那般的开心。”刚才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林归晚脸上满满的都是发现新世界的笑容。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小二便伶俐的把饭菜都送上来了,林归晚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连忙抬手帮他夹了些饭菜放在碗里头,然后笑眯眯的讨好道:“乖一点啦,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难得露出这般有趣又可爱的表情,封喻川眼底的笑意加深,半响后,突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低低的道:“当真是栽在你手里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绕道走 第五百一十三章:绕道走 林归晚其实也知道他不是当真砸生气,听了这话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又给封喻川夹了一些菜后便笑着问道:“你刚才一直在想些什么?嗯,还有,你早上和苗疆王谈论了些什么?” 封喻川的手微微一僵,但却迅速的反应过来,故作神秘的对着面前的人笑了一笑,继而便道:“秘密。”顿了顿,又道:“等时机到了便跟你说。” 他和苗疆王谈论的都是家国大事,况且是林归晚不喜欢的家国大事,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她那纠结又强颜欢笑的表情,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林归晚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封喻川想做的事情她永远也阻止不了,那便乖乖的待在他的身后吧,他笑着扒了一口饭,咽了下去后便道:“喻川,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要小心,苗疆王看起来虽然笑嘻嘻的,但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待这般久,当然有他的心计和过人之处,你千万不要被他坑了。” “我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封喻川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然后道:“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大事,我有分寸。” 看到面前的人依旧有些担忧的眼神,他不由得便转了个话题道:“对了,你为什么会让阿若去苗疆王府的花园里头玩?”虽然是阿若先提出来的,但他一直跟在这一大一小身边,如何能够看不到这是林归晚的想法。 阿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归晚,林归晚借着蹲下身给阿若整理衣服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话,过不了多久阿若便说要去小花园了,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些什么事? 林归晚果然被转移了话题,她脸上都冒出了一点精光,然后压低了声音跟封喻川道:“阿若觉得苗疆王府内有一点异常,嗯……这点异常和蛊虫有关。”顿了顿,她又道:“你也知道,阿若对蛊虫的敏感度有多高,她既然觉得苗疆王府内有可以探究的东西,那就应该让她去看一看,她一个小孩子,发现了什么,好奇什么都不意外,别人也不会怀疑她,所以我便让她在苗疆王府内转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和金蟾蜍有关的线索。”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封喻川点了点头,半响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兴许父皇给我们的那份手札,苗疆王府内也有线索呢?我虽然和苗疆王谈得不错,但关于手札的事情我是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的,那苗疆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道理说手札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天下,不管是政要人士还是江湖人士,有能力的都在寻找,他却连多嘴问一句都没有,当真是奇怪。” 林归晚闻言眉头也浅浅的皱了起来,半响后才低低的道:“保不齐苗疆王自己有所打算呢?”她把筷子放了下来,整张小脸显得有些愁苦,又道:“他要是真的坑了我们怎么办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 “谁说我们人生地不熟了?”封喻川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放在桌上的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怎么每一次都这样,一想到事情就不愿意吃饭了,他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把她的筷子重新放在她的手中,继而才道:“等一会儿你回客栈便能够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人了。”顿了顿,又道:“赶紧此,怎的又吃这么点儿就把筷子放下来了。” 林归晚摸了摸自己其实已经有些饱的肚皮,再看了一眼男人关切的眼神,暗自嘀咕了一句:“难不成真要把自己养成只猪吗?”暗自嘀咕完了,她还是乖乖的又夹了一些菜放在自己的碗里头,就着饭吃了起来。 彼时,阿若正蹲在苗疆王府的花园里好一会儿了,连午饭也没吃,就一直蹲在一颗树下,直勾勾的看着树下的那些小虫子晃荡着小翅膀。 木依原本是陪着她的,但也实在是受不了长时间的蹲着,便起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又抬手示意侍女把午膳都端到这边来,继而又有些无奈的对着阿若道:“阿若妹妹,你看好了没有啊,这就是普通的小蛊虫,你怎的能够看这般久,你也不嫌累吗?” 两个人在刚才的游玩中已经迅速的建立了一番友谊,木依左右也不过十四岁,大了阿若也就几岁而已,两个人能够迅速的热络起来,瞧着阿若对蛊虫有兴趣,便带着阿若看了这苗疆王府内养着的大大小小的蛊虫。 谁知道到了后来,阿若竟就死死的赖在这颗树下不走了,这不就是一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树吗?就算树下有一些蛊虫,但那些蛊虫也不过就是最小的能够让人痒上一小会儿的蛊虫而已,怎的要观察这般久呢?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到不远处的婢女拿了午膳过来,连眼睛都亮了起来,转头对着阿若道:“阿若妹妹,你快些过来用膳吧,要是想要观察那些蛊虫,等用完膳再观察也不迟啊。” 谁知道她这句话没有起到正确的作用,却起了个反作用,阿若,抬头便对着她道:“依姐姐,你快过来看一看,我觉得这些蛊虫有些奇怪。” 木依倒是真的好奇她观察了这般久究竟观察出来了一些什么,不由得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浑身上下的疲乏都扫开,继而站起身来往阿若的方向走了过去,蹲在了阿若的身边,有些无奈的道:“你观察出什么来了呀?” 他的语气又显而易见的应付,但阿若却没有放在心上,天知道她一开始看到这棵树就觉得不对劲了,但为了要在木依面前会装白痴,装出她一点都不了解蛊虫的样子,硬生生的要在这里蹲在,可当真是累坏她了。 但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得懵懵懂懂的道:“依姐姐,你看这里……”她抬手指了个位置,继而又道:“这些蛊虫,为什么都要绕着这里走呢?” 顿了顿,她又道:“况且还不止这些蛊虫,其他路过这里的蛊虫,而已都是绕着道走的,我观察好一阵子了,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木依原本还提不起一点兴趣了,但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当真入阿若说的那样不由得便微微有些怔然,继而百年跟着小孩一起观察起来,方向还当真如同小孩说的那样,一时间便有些惊讶。 第五百一十四章:不会武功 第五百一十四章:不会武功 那些蛊虫当真是在绕着一处地界走,在蛊虫的世界里,向来都是有蛊王这一类的存在,蛊王下来冰水一些效用更大的蛊虫,一层一层的顺下来,蛊虫的世界里有着最为明显的界限,底层一点的蛊虫看到高层的蛊虫是要绕道走的,但是木依在这王府里头住了这般多年,倒是也没有见过什么高层的蛊虫啊,那些高层的蛊虫都被爹爹和兄长豢养到百虫谷里了,哪里会出现在王府的小花园里? 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手拿出一根树杈,然后在那些蛊虫绕道走的地界出插了插,一把插下去只能够插到一博黄土,不由得便更加的诧异了,她抬眼看向一旁的阿若,小丫头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求知的渴望,她心下一软,立刻便对着一旁的侍女道:“快,去把哥哥给我请过来。” 侍女连忙应了一声,继而便跟着去请人了,谁知道先行找过来的却不是木扬而是司葵,司葵在来时便听到这府里头的下人在说木依小姐和带回来的一个小丫头在花园里偷发现了什么,她一眼看到蹲在地上的阿若时便赶忙走了过去,待到走近一看却不由得有些怔然,不就有些蛊虫绕着道走而已,这算是什么大发现? 她眼底的无奈实在是太过于明显,阿若抬头瞪了她一眼,眼底比她更加明显的是‘不懂就不要开口’,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心想这个小破孩脾气还上来了?也就只有林归晚才管得住她了。 司葵无奈的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然后笑着道:“这一看就是有什么比较高级的蛊虫在这里栖息过,应当是留下了什么具有象征性的东西,所以才引得这些品阶第一点的蛊虫绕道走,要是你们放一只稍微高阶一点的蛊虫在这里的话,那多半就不会绕道走了。” 她这话一出,这两个小破孩儿都有些恍然大悟,但阿若的表情比之木依却正经多了,她虽然也反应了过来,但却只是点了点头而已,脸上竟是带着一股高深莫测,司葵不太理解,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一个清透的声音:“姑娘所言极是。” 三个人一同转身往后看去,便看到木扬温润如玉的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把装格调的扇子,装模作样的摇晃了两下后便道:“几日前百虫谷里头跑出来了一条蜈蚣,虽然很快抓回去了,但是还是留下了那么一丁点儿足迹,蛊虫绕道走也正常,但不曾想竟是引起了你们的好奇心。” 他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木依在自己的哥哥面前终于是露出了那么一点小女孩儿的娇气,赶忙着上前一步搂住了自家哥哥的胳膊,然后有些懊恼的道:“哥哥,百虫谷里的虫子跑出来了,您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让我和阿若妹妹在这儿蹲了好一会儿了。” 木依虽然心肠好,但其实性子的骄纵的,要是不顺着她来的话,等一会儿能闹翻到天上去,所以明明不是他的错,他还得硬生生的忍下来,哄着劝着木依好一会儿。 木依的心情顺了,连忙拉着阿若去吃饭,阿若这会儿倒是心情哈了一些,暗中对着司葵使了个眼色,司葵原本正笑眯眯的看着木扬,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装模作样的表情看起来当真是有趣,接触到阿若的视线时,她微微一怔。 司葵不是不懂事的人,也不是不记事的人,从木扬出现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这里所有人的动作和神态,这会儿接触到阿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在微微一怔后便立马反应了过来阿若究竟在等一些什么,原来是在等‘百虫谷’啊。 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心想阿若这丫头当真是成了精了,这般的会耍小心眼儿,还会蛊毒,要不是有林归晚压着她,教着她估摸着她当真是要闹翻这个世界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阿若兴冲冲的一边揉腿一边跟着木依去用膳,便又觉得这左右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抓了几个包子和一壶酒,然后飞身上了不远处的屋顶,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随时的注意着阿若,一侧的木扬原本是想要同她说两句话的,但看到她飞身上了屋顶的身影,一下子便怔然在了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招来了几个小厮,让人抬着梯子放在屋顶一侧,继而哼哧哼哧的爬了上去,司葵眼带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坐在下头的阿若看见了,转头看向面前的木依,也不控制音量,直接就问了出来:“依姐姐,你哥哥不会功夫吗?怎么上个屋顶都要用爬的。” 对于哥哥不会功夫这件事,木依也很是无奈,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兄长小时候就身体不好,所以爹爹没有让他习武。”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在多说了,反倒是阿若突然就笑了起来,道:“司葵姐姐武功好,说不定你哥哥看了之后就像要学了呢,归晚姐姐就是这样的。” 林归晚和阿若说过想要学习武功,阿若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她的归晚姐姐那般厉害,自然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木依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她也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和自己的父王一样厉害,因此听了这话后倒是很希望木扬当真去学武功,要是能够娶一个这般强大的妻子是不是也是挺好的。 不过她转眼间又想到了林归晚,便又道:“你那个司葵姐姐虽然也好,但是我觉得归晚姐姐更好啊,长得漂亮一看起来就适合当妻子……” “归晚姐姐是喻川哥哥的。”阿若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小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生气,又道:“归晚姐姐和喻川哥哥成亲很久很久的了,你不能拆散他们。” 木依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她每次带漂亮的女孩子回来给哥哥当妻子的时候,哥哥每一次都会把人送走,所以久而久之,不管是多漂亮的人她也觉得有些无所谓了。 无所谓之余实在是不愿意失去阿若这个好朋友,所以难得的服软,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了,以后就什么都不说了,好不好?” 阿若这才放下心来,哼了一声后便算是同意了,两个人便又开始一来一往的聊起天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莫云 第五百一十五章:莫云 木扬上了屋顶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司葵的身边,抬眼看了司葵手边那一坛子酒,观察到她好像不是很介意的样子,便抬手接过灌了一口,继而没话找话的道:“你刚才给我的那瓶子药很好用,我很喜欢,谢谢。” 司葵轻飘飘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客气的道:“那药效虽然好,但不足之处就是有些黏糊,你要是用了就不会这么自如的爬上来了,起码也要在卧房里头洗个澡再出来。”后面半句话没有说,洗澡的话可就不会这么快出现在她的跟前了。 木扬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半响后,又舔着脸道:“这不是不舍得用吗?”他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微微有些怔然,实在是,对于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子,说这样的话也太过轻佻了一些。 司葵冷飕飕的看着他,几乎下一秒便会直接把他踹翻下去,他着急忙慌的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那药看起来就珍贵,我得好好的珍藏着才行。”顿了顿,又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还未问姑娘,姑娘姓甚名谁?为何会来我们这苗疆王府?” 他的解释太过于敷衍,司葵冷冷的笑了一声后看在他是苗疆王府里头的世子爷这份上,才淡淡的回答道:“司葵,跟着主子和夫人过来的。”顿了顿,倒是一点都不避讳的道:“我家主子的封喻川,夫人是林归晚,那小破孩子叫阿若,我家夫人的妹妹。” 木扬自然是知道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身份的,但知道却也不会说破,彼此心知肚明便可以了,又为什么要说出来破坏感情呢?他微微一笑,继而道:“原来是喻公子和喻夫人的人啊,怪不得姑娘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英姿。” 司葵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做事是不想说话了,但木扬却觉得她冷着一张脸的模样格外好看,不由自主的便要逗弄一番,或者说是让彼此接近一些,便道:“方才我和喻夫人在小花园里头谈论音律,喻夫人看起来是个懂行的,也不知道司葵姑娘你需不需要在下为你吹奏一曲?” 司葵在百花楼里待过一阵子,自然是懂得些音律的,但她又不想要打理面前这个男人,便只是淡淡的道:“不喜欢,也不想听。” 木扬一怔,再接再厉的道:“刚才看姑娘对蛊虫好像颇有几分兴趣的模样,要不在下给姑娘见一见蛊虫?” 她心里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模样,比刚才更加冷淡的道:“没兴趣也没心情。” 木扬一点都没有被她的冷淡击倒,看她没有赶自己走,反倒更加得寸进尺了一些,舔着脸的和她说话,虽然到头来得到的回答永远都只有那一星半点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便是决定特别的满足。 彼时,封喻川和林归晚已经用完午膳回到了客栈,刚刚才打开卧房的门,林归晚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启月和雪焉,而启月和雪焉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俨然就是刚才的店小二。 她微微一怔,便看到店小二直直的跪在了他们跟前,然后笑着道:“莫云参见主子,拜见夫人。”顿了顿,又道:“云掌柜这些天去外地进货了,属下已经传信给他了,想必不日便会回来。” 林归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间酒楼是封喻川的啊,怪不得她明明想要吃街边的小店,他却带着他去了酒楼,她抬眼撇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很是明显。 封喻川有些无奈,原本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好像有些适得其反,也是,就一个小破酒楼而已,算是什么惊喜呢?他讨好的握了她的手,一边牵着她往不远处的桌旁走去,一边道:“跪什么跪?快些起来,坐着说话吧。” 林归晚不会在外人面前落他的面子,顺从的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对着莫云便道:“云掌柜去哪里进货了?要是太急的话便不用催着他回来。”顿了顿,又问道:“你们在苗疆待了这般多年,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莫云也不客气,启月她们在一旁坐下,他便也跟着在一旁坐下,也许是当店小二当久了,脸上永远都是笑眯眯的神情,笑得一脸的傻样,道:“事情不忙,只是云掌柜嫌弃这苗疆没什么大事,所以才出门走一趟的,主子您不先传个信来,您要是传个信来说您要过来的话,云掌柜他一定是不会离开的。” 说罢,他脸上的神情又正经了一些,连忙回答下一个问题:“近来苗疆是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的,苗疆王很安静,王府里的那个世子看起来也是一个只会玩闹的,每天除了弹琴唱歌就是找舞姬来跳舞。”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那个木依小姐,在苗疆王府管理的地界里张扬跋扈惯了,整个城的人一提起来恨不得绕道走,至于苗疆王……”他的神色正经了很多,连嘴角的那抹笑容也敛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完全看不出来,虽然这些年来苗疆王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是我总是感觉他暗地里哟学动作,只是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封喻川听了这些话后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查出来的话,那苗疆王也没哟资格和他合作。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然后道:“无碍,现在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归晚,至于苗疆王府里的那些事情,就由司葵和阿若去查探就可以了。” 莫云没有说什么,司葵他认识,不过虽然没有听说过阿若,但想来能够和司葵一起合作,应该也算的上个好的暗卫了,想到这些,他不由得便放下心来,心想自家的夫人长得这般好看,当真是要好好的保护起来才可以的。 封喻川又嘱咐了莫云几句话后,一行三个人便告退了,而卧房的门刚刚关上,林归晚便立马伸手揪了一下封喻川的耳朵,继而又笑眯眯的道:“这就是惊喜?你什么时候在苗疆有人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你传递消息。” 她跟在封喻川身边这么长一段时间,确实从来没有听过他说他在苗疆有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砸自己的面前传递过消息,思及此,便当真是有些伤心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不想当间谍 第五百一十六章:不想当间谍 原来封喻川对于她还是不够信任的,这点小事也不愿意告诉她,虽然她极力的表现自己并不是很在乎,但那眼神却满满的都在告诉封喻川她的伤心。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连忙伸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你不要多想,莫云和云掌柜来苗疆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嫁进贤王府呢。”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眯眯的道:“你那个时候还是一个跟在我身后的小花痴,哪里有现在这般聪明。” 他这话一出,明显的感受到怀中的人身体一僵,虽然很快便又软了下来,但他一直都在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她,所以自当是感受到了的,不由得便有些奇怪,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归晚突然开口问道:“然后呢?” 以前没有喜欢上封喻川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喜欢上封喻川了,她便觉得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人,虽然她用的是原身的身体,但毕竟和原身不是同一个灵魂,既然不是同一个灵魂,她便私心里希望封喻川不要把这两个人混为一谈。 虽然这样真的很自私,但恋爱中的人,又有那一个不自私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赶紧的跳过这个话题,转了另外一个。 封喻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莫云和云掌柜来到苗疆的时候着实是吃了很大一番苦头,以前的苗疆人排外,他们又说初来乍到的外人,苗疆王那个时候和朝廷关系不好,盯外人盯得紧,他们想要寻求我的帮助也没有机会,或者说是不敢,生怕连累了我。”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便又道:“起初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们,原本以为他们已经过世了,想要给他们立个衣冠冢的,毕竟做暗卫的,生死天注定。” 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继而又道:“不曾想过了两年,他们查消息回来的时候,竟是已经能在苗疆站稳了脚跟,但是苗疆王的疑心病依旧重,我便也不常和他们联系,除非是有什么大事,他们才会传信过来,其他的都是能够自行处理便自行处理。毕竟他们来苗疆的主要目的从来都不是要帮助我拿下南疆,而是要看住南疆,传消息而已。” 原来是这样,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然后道:“原来是如此,倒是辛苦他们了。”她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不由得便道:“你怎样他们来保护我?明明知道保护我其实是一件苦差事。” 她不会武功,身后又跟着一大波追杀她的人,要莫云他们保护她,岂不是跟着她受苦吗? “也用不着怎么保护,就是保证你的安全罢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道:“我们等一会儿便要去住在苗疆王府里了,苗疆王府里安全,我已经和苗疆王说了,让他借一个演武场出来,你便在那里跟着司葵习武,至于其他人,守在身边看着便可以了。” 他竟然还和苗疆王借了演武场?林归晚失笑的摇了摇头,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含情脉脉,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道:“谢谢你,喻川。” 封喻川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的亲吻,亲吻过后,她全身上下软的一塌糊涂,封喻川把她抱了放置在软塌上,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与一下,然后道:“你乖乖的睡个午觉,等醒了我们再到苗疆王府去住,我先去看一下文书,再给鸿影去封信,让她盯着点封念谨和朝堂的动静。” 林归晚乖巧的点头应了下来,目送着他出门,闭上眼睛时,眼底是笑意,连嘴角也都一直松不下来,永远都是笑着的。 封喻川把她的事情放在了心上,特意为他借了一个演武场,虽然是件小事,但却让她感受道他的心里着实是有她的,不仅仅把她放在心上,还时时刻刻的记挂着,当真叫她感到连胸腔都是熨帖的。 她翻了个身闭眼入睡,期盼睡梦中能够有一个关于封喻川的好梦。 至于封喻川,在打开卧房的门走出去的时候,便直接闪身进了另外一件卧房,里头明晃晃的站着一个雪焉,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挥手把门关了起来,继而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着声音道:“有事?” 从刚才他带着林归晚回来的时候起,雪焉便一直表现出有话要说的神情,他所幸放弃了陪着林归晚睡午觉的想法,在雪焉走之前使了个眼色,让雪焉在这间房间内等他。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雪焉猛的便跪了下来,重重的在封喻川跟前磕头道:“主子,雪焉是来请罪的,雪焉没有保护好主子和夫人,这是一罪,二罪是,雪焉恐怕再也不能为主子办事了,请主子赐雪焉一死。” 她眼底带着一抹泪水,封喻川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原本就是要她去查探为什么林归晚会无缘无故消失的,但现在他自己已经发现了那个秘密,且林归晚也自己把那件事说了出来,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因此雪焉的存在,便是一个尴尬的身份。 只是他顶多便只是猜到雪焉会请求调派罢了,没有想到她既然会求死,不由得便开口问了一嘴。 雪焉眼角处滑下泪来,压低了声音道:“雪焉觉得对不住夫人,主子您要我时时刻刻注意着夫人的动静,但雪焉实在是做不到,夫人对我很好,对所有人都很好……”她有些语无伦次,但最终还是把最应该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雪焉不想要当间谍,雪焉只想要好好的为主子和夫人办事。” 封喻川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半响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低声道:“起来吧,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封喻川的暗卫,不需要听从我的命令,你是归晚的婢女,她才是你的主子,她做了什么,在干些什么,你不用向我汇报,你只要记得,你唯一且应该衷心的人,是她林归晚一个人,便可以了。” 雪焉一怔,立刻便抬眼看了过去,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哭闹着封喻川的神情,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在开玩笑,不由得便直直的对着他磕了三个头,这才道:“属下领命。”这兴许是她作为暗卫的最好一个命令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出宫 第五百一十七章:出宫 雪焉出门后,封喻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到有些疲倦,他现在终于由衷的感受到,派雪焉跟在林归晚身边着实是一个错误,但起初他也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自私的想要了解所有关于林归晚的一切。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出来,想要抬手为剧组倒杯茶,但脑海里转瞬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是微微一怔,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意,骤然间又觉得雪焉留在林归晚身边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雪焉已经不算是他的人了,但是毕竟也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要是当真遇到了异常情况也一定是会告诉他的。至于什么是异常情况……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底的神情很是无奈,林归晚太神秘,有时候也总让他觉得有些缥缈和猜不透,他不愿意自己面对的是这样的林归晚,他自私的想要知道有关于她的所有事情。 封喻川低头看着清澈的茶水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眼底有着一抹莫名的情绪,脑海中缓缓的浮现出林归晚的身影,眼底那些莫名的情绪便慢慢的转化为柔情。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的林风眠正准备去和皇后请安,继而便说出自己想要出宫散心的想法,从而去见一见那个说林归晚已经死了的道士,想来皇后也不会不答应,顶多就是多派一些人跟着她罢了,但她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安排,皇后派多少人她也不怕。 冰心早就为了准备好了一切,如今的天气已经渐渐的转暖,她的腹部也已经隆得更高了一些,戴着长长指套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冰心为了整理了一下发髻,抬手搀扶住她上了轿辇,又挥手示意其余的太监和宫女跟上来,继而便浩浩荡荡的往皇后的寝宫而去了。 这些天皇帝的病情渐好,鸿影传信过来说已经把名医准备好了,皇后正在愁思着要如何才能够让皇帝同意她从宫外请名医进来为他调理身体,所以林风眠说要来请安的时候,她其实是不愿意的,她现在极其的烦躁,一点都不想要见到能让她更加烦躁一些的人。 但是林风眠着人来禀报时态度诚恳,还说要话要说,所以她也只能应了下来。 “娘娘,您该准备准备了,太子妃约莫着过不了一会儿就到了。”宫女的声音在皇后的身边响了起来,皇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那红色的里衣,不由得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来自己从一早醒过来之后便一直躺在软塌上沉思,竟是连梳洗打扮都没有。母后 宫女战战兢兢的站在她的身边,觉得皇后娘娘今早起来心情便不太好,她还是要小心伺候着才行,况且皇后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她着急但却也无计可施。 皇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她算个什么东西,等着就等着吧,你先给本宫端碗粥品过来,待了这般久,本宫也是有些饿了。” 宫女面上一喜,连忙去给皇后准备吃食了。 因为这样,林风眠足足在皇后寝宫的正殿里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晃晃悠悠走出来的皇后,她面上已然有了一抹怒气,但却知道自己的不能发脾气的,所以也只能勉力让自己忍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后行了个礼,继而便道:“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嘴角勾出一抹不冷不热的笑容,然后挥了挥手道:“起来吧,本宫今儿个起得晚了,倒是叫你等了这般久,实在不好意思。” 林风眠还能说什么?只能咬了咬牙咽了回去,笑眯眯的道:“臣妾等母后是应该的。” 两个人笑着说了两句话后便转移到正题上面来,林风眠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然后笑着道:“母后,臣妾这些天在宫里头住得闷了,所以便想着要出宫散散心,现在特地来跟母后说一声。” 皇后自然不愿意她出宫,眉头一下子便皱了起来,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应淡了下去,轻声开口道:“你身子骨不好,上一回太医来报也说你胎像不是很稳,所以还是好好的在宫里头养身子吧,等把皇子生下来后想出宫游玩,本宫也自然不会拦着你。” 没有想到皇后会拒绝得这般快,林风眠的眉头猛的紧紧皱了起来,半响后,才笑着道:“母后,臣妾在宫里头待久了,也应当回去,看一看。” 这话兴许就有一些威胁的意味了,皇后抬眼看了过去,两个人久久的对视着,林风眠铁了心的要出宫,皇后虽然能够硬生生的拦着,但实际上也没有办法往死了拦,两个人明面上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看到林风眠那丝毫都不退让的脸色,皇后最终还是只能道:“既然你当真在着宫里头待闷了,那便出宫游玩一番吧,只是记得要早些回宫,不可久待。”顿了顿,又道:“本宫给你指派些人吧,也好在你的身边跟着你,保护你。” 明明就是想要派人监视她,却把话说得这般的好听,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却依旧只能恭恭敬敬的起身对着皇后行礼:“臣妾谢过母后。” 皇后挥手示意她退下,等人走到不见了身影后,便烦躁的把桌面上摆着的茶水猛的一口灌进了腹中,神情着实的不安的。 林风眠可是个不省心的主,她这回硬是要出宫,铁定没有什么好事,还是要嘱咐那些跟过去的人看紧了才行。 至于林风眠,在出皇后的寝宫后便至直接回自己的宫殿换了一身衣服,她也不搭理皇后派过来的那些人,只让昭武和冰心跟在她的身边,继而便冷着一张脸出了宫。 林归晚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午时了,这一觉睡得她通体舒泰,不由得便伸了个懒腰,起身梳洗了一番后才推开了卧房的门,刚刚好,一把门推开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封喻川,她眼底即刻便闪过一抹笑意,道:“你怎的也不叫我起床?”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牵起了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想着让你再多睡一些便不急着叫你,不曾想来找你的时候竟是跟你撞在一块儿,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林归晚眼底的笑意更甚,伸出指甲来挠了挠他的手心,然后道:“都老夫老妻了,怎的说话还这般甜,你就惯会哄我开心吧。” 第五百一十八章:重返苗疆王府 第五百一十八章:重返苗疆王府 启月一出门就看到封喻川和林归晚相视而笑的身影,不由得暗自里大了个激灵,这一对怎么从开始和好后便一直都在别人面前恩恩爱爱的,虽然她看着也着实高兴,只是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把自己那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打掉,然后一点也不想上前打扰那种甜蜜的氛围,只默默的去马车旁边候着了。 马车很快便又到了苗疆王府,这回的林归晚倒是一下子便看到了阿若和司葵,阿若的脸上满满的都想笑意,看到她时立马就扑了上去,甜腻腻的道:“归晚姐姐,我好想你啊。” 左右也不过就半天时间,怎的这般快便想了呢?林归晚有些无奈,却也知道阿若其实就是想要和她腻歪在一起,她现在已经抱不动阿若了,便推了推一旁的封喻川,让他把小孩抱了起来,继而一行人才往苗疆王府内走去。 苗疆王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了,派了木扬来接待他们,但木扬这个主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全程只是和封喻川还有林归晚打了个招呼,继而便屁颠颠儿的跟在了司葵后面,幸好有木依一路上跟着林归晚说话,才不至于冷场和尴尬。 在到了安排好的房间内后,林归晚抬眼看了正在烦躁的训斥木扬的司葵,眼底骤然间闪过一抹笑意,觉得司葵多半是有桃花运了,只是这木扬看起来很是软弱,这样配得上司葵吗?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继而便拍了拍封喻川肩膀,示意他先进屋,他显然也是看到了司葵和木扬两个人那有些不对劲的场面,不由得便挑了挑眉头,也跟着不说话,只默默的进了屋。 木依原本是想要跟着进屋的,但阿若却脆生生的坐在桌边道:“依姐姐,你午间给我配的那个花茶好好喝,能不能再给我配一点点?” 阿若长得讨巧又可爱,木依原本就喜欢她,听了这话后马不停蹄的便转身走了,林归晚不由得暗笑,阿若这小破孩子是在支开木依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后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带着一抹不言而喻的神情。 木扬和司葵站在外面不知道在讲些什么,阿若悄咪咪的压低了声音道:“归晚姐姐,我打听出来了,这个苗疆王府内有一个百虫谷,但是我不知道那个百虫谷在哪里,依姐姐说了,那个百虫谷连她也进不去,只有木扬和苗疆王只能进去。” 林归晚还没有什么说法,封喻川的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苗疆王府内有一个百虫谷这种事情他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莫云查不出来不乖莫云,但连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就奇怪了。 况且,竟然以前瞒得这般的小心翼翼,现在又为什么要叫他们知道?虽然阿若小让人没有防备心是一方面,但如果苗疆王有心想要瞒的话,木依连半个字都不能说给阿若听,还有哪位木扬,凭着只有两个人能够进入百虫谷这一条,便证明了木扬这个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弱。 林归晚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很快便想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便伸手帮他把眉头给抚平,然后道:“不要皱眉。”顿了顿,又道:“左右我们也住进苗疆王府里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查清楚便可以了,碍不着什么事的。”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封喻川的心坎上,他点了点头后便伸手捏了捏阿若的脸蛋儿,继而笑眯眯的道:“阿若,我知道你聪明,但是在这苗疆王府内不必在外头,事事都要小心一点,那个木依其实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看起来很是聪明,在这些地方长大的人,心计都不会少了,你和她相处,要小心不要被她给骗了。”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因为他对苗疆王府内的所有人都不了解,木依看起来天真又跋扈,但眼底时不时闪过的精光便叫他明白这个人远远不是阿若这种当真只有小聪明的扔能够比得上的。 还有木扬,整天就拿着一把破扇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能够踏进百虫谷,养着那么多毒虫蛇蚁的人又岂是平凡人?更不用说苗疆王了,那纯粹就是一个心机男,霸占了苗疆这片地界这般久了,还让苗疆的臣民对他极其的爱戴。 封喻川觉得自己实在是操碎了心,但就算再操心事情也得缓着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金蟾蜍和苗疆王府脱不了关系,至于那份手札,苗疆王绝对是知道的,只是他究竟知道了多少,那就要另算了。 阿若自然是听话的,离开便乖乖巧巧的点头应道:“知道了喻川哥哥,我自己是有分寸的。” 小孩子笑得甜腻,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觉得封喻川说的话也是对的,不由得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拿了桌上的点心喂给阿若,封喻川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相处和谐的场景,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郁闷了,林归晚一看就是个喜欢孩子的,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想必她也会更加的疼爱吧。 彼时,司葵正烦躁的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木扬,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想要抬脚把人给踹走的举动,毕竟这个男人是苗疆王府内的世子。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己的声音更加的冷了几分,道:“世子爷,您没有事情要做吗?您没有的话我有,所以您可不可以不要烦着我?” 木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有些委屈,那把装格调的扇子被他收了起来,正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看了一眼司葵那不耐烦的表情后暗地里嘟囔了一句:“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暗地嘟囔其实是有些大声的,接触到司葵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便有些悻悻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继而又讨好的道:“司葵姑娘,我左右也不过就是想要和你多聊聊而已,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你家主子好友的份上,陪我说些话儿吗?” 司葵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她倒是有心想要从木扬的身上套些话出来,但她又不说个傻的,从刚才到现在的相处中,已经看出来木扬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吊儿郎当,因此便只是笑了笑,继而道:“不能。” 第五百一十九章:道士 第五百一十九章:道士 司葵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木扬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骤然间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儿。 他眼底笑意渐浓,抬手展开了自己的扇子,正准备晃着往自己的卧房走的时候,迎面便看到了自家的妹妹,木依亲自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摆了一盏茶,木扬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林归晚刚刚踏进去的卧房,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待到木依走近时,不由得便道:“什么人竟要你这般的献殷勤?” 他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木依就是能够听出自家哥哥那语气里的不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底露出了一抹委屈:“哥哥,我就是想要对阿若好一点。”顿了顿,她又低低的道:“她就是一个孩子而已,况且,她长得像极了姐姐。” 木扬一怔,神情缓缓的有些怔然,但却很快的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木依的脑袋,身上早就没有了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质,开口时声音有些暗沉:“罢了,你自己要有一些防范之心,那个叫阿若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孩,但这世道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小孩有时候也是一大利器。” “我知道的哥哥。”木依知道木扬说的话都是为她好,便乖巧的点头应道:“我明白的,不该说的话和不该做的事绝对不会多说和多做,你放心吧。” 木扬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继而道:“乖,去吧。” 看着木依敲门的背影,木扬眼底闪过一抹深色,继而便又恢复成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文弱公子木扬,摇着扇子走了。 走之前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墙角,眼底难得的闪过那么一抹笑意,而在他走之后和木依进了卧房之后,司葵便从墙角处闪身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不太理解。 木扬看起来一点武功都不会,那刚才,又是为什么会发现她在偷看的呢?虽然隔得远她并没有听到他们兄妹两在说些什么,但木扬脸上安神情的变化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越来越觉得责怪木扬有问题,更甚的可能比苗疆王的问题还大,心想一定要和主子提一嘴才行,该查的都要查清楚了才可以。 这边心事重重,远在皇城的鸿影却是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收到了封喻川和林归晚报平安的信件,随着信件而来的还有一大箱由‘时令’草熬成的药汁以及一张面膜的配方,她不由得便感慨自己这些天当真是操碎了心,林归晚竟然还有心情给她送配方。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心情特别特别的好,抬手示意婢女去把江云起找过来,继而便抬手把信纸铺开,准备自己先写一封回信,然后等一会儿江云起想要加些什么再添上去便可以了。 她才刚刚写到一半,门口便匆匆忙忙进来了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鸿姑,刚接到的消息,林风眠出宫了,现在去往城外的一处别院,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她眉头猛的一皱,上次进宫的时候便探查到了林风眠并非表面上的那般软弱,司机上心里阴狠有歹毒,她一直都对这个女人有说防范,时时刻刻的派人盯着,没有想到还真叫她盯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她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继而便对着婢女道:“等一会儿江公子来了,你告诉他在这里等着我便可以了,我出去跟着林风眠。” 婢女有些担心,但看着鸿影那坚定的神情,也就只好答应下来。 林风眠身边跟着的都是高手,派其他人去鸿影不放心,所以还是要自己去一趟才可以,她闪身进屋换了一身劲装,继而便直接出了百花楼,和暗中盯着林风眠的暗卫汇合,直接往城外而去。 林风眠坐在软轿上一晃一晃的到了别院的门口,轿子不是很稳,她已然被晃得有些头晕,因此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也有一些想要呕吐的欲望。 冰心掀开帘子扶她下来的时候看见她面色惨白不由得便吓了一跳,她急急忙忙的上了轿子,抽出手帕来细细的为林风眠擦拭脸上冒出来的冷汗,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要不然我们便回宫吧,见个道士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行。”林风眠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手帕胡乱的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水,继而便伸出手来让她搀扶住自己,一边下轿子一边道:“本宫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甩开了皇后和封念谨的人,自然要把林归晚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可以。”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叹息,看了一旁的昭武一眼,眼神示意他好好的守着这座别院,继而便搀扶着林风眠走了进去。 这座别院是太尉府给林风眠的嫁妆,内里不止优雅又豪华,缓缓走进时便看到一个穿着道士服的人一边坐在院子里品茶一边自己跟自己下棋,长长的白胡子垂了下来,看起来倒真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林风眠正准备开口,那道士却自己率先道:“阁下便是太子妃娘娘吧,腹中胎儿看来也五月有余了,只是难免有些来路不正,还是要好好的养着才行啊。” 林风眠性子不好,听到这样的话时不免便有些生气,但这个道士说的是实话,她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诧异,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冰心,冰心缓缓的摇了摇头,她眼底的诧异更甚,这个道士绝对不可能知道她的那些事情的,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又为什么会猜出来呢? 她挥手示意冰心出去,继而便缓步走道道士跟前,一手撑着腰,一手撑着椅子坐了下来,难得的在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先生好眼力。”她抬眼看向面前的道士,不由得微微一怔,这位道士的眼睛竟然是闭着的,看起来好像,永远也睁不开的样子。 “娘娘看到了?”道士的声音带着一抹高深莫测,不带笑却也不冷漠,又慢慢的道:“小老儿我眼睛不好,瞎了,所以看不通透,娘娘不要见怪,方才那些个话,道士小老儿我算出来的,要是得罪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古代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迷信的,原本听了道士的话林风眠就已经信了几分,如今看到这个道士竟是看不见凡事只能推算,不由得便更是信任。 第五百二十章:此人非彼人 第五百二十章:此人非彼人 林风眠第一次露出一抹堪称和善的笑意,然后道:“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神机妙算,还要请先生帮本宫卜上一卦,更甚者,为本宫排忧解难。” 道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半响后,又抬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意义不明的转了个话题道:“娘娘这别院里头的茶水,倒算得上的好东西。” 林风眠眉头浅浅一皱,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到手又晃晃悠悠的喝了半口茶水,继而又道:“娘娘,保持心情通畅对腹中孩儿有好处,皱眉,可不是个好的习惯啊。” 她心里一颤,足足在原地怔楞了有好一会儿,然后嘴角慢慢的勾出了一抹笑来,眼底也晶亮尽量的有些通透,轻声的道:“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何须这般客气,在下就是臭道士一个,娘娘称呼我一声张道长便可以了。”张道长手里的茶杯放了下去,继而又开始摆弄起面前的棋盘,一个又一个的把那些黑白棋子都分类,林风眠想要招呼个侍女进来帮忙,但却被他抬手制止,她便也只能静静的等着。 与此同时,鸿影也已经避开了别院里的侍卫藏进了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林风眠有一个手下武艺高强,她这一回倒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躲得过去,低头看下去的时候,看到坐在林风眠跟前的道士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 林风眠找个道士做什么?还要掩藏得这般的小心翼翼,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她正准备凑得近一点的时候,骤然间听到坐在院子里的道士对着林风眠道:“娘娘,隔墙有耳。”话音一落,那个道士竟是往她所在的方向抬起了头,明明没有眼睛,但却叫她心里一颤。 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已经足够小心了,为什么那个道士还是能够发现她?此地不宜久留,在林风眠满脸异色开口高声呼喊门外的昭武时,她连忙闪身离开了。 昭武听到林风眠的声音后便马不停蹄的皱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异色的冰心,她原先以为是林风眠出了什么事,如今见到自家的太子妃完好无缺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昭武一起跪了下来。 林风眠现在已经是全然信任张道士的了,即刻便对着地上跪着的昭武发火道:“有人跟进来了,你竟然也没有发现!你是干什么吃的!” 昭武一怔,他是当真没有发现有人跟进来了,当下便立马抬头四处张望,试图找出一抹痕迹来,没有想到才刚刚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道士便开口道:“人早走了。” 昭武一怔,神色不善的看向那个道士,觉得这个道士多半是来骗人的,刚才说有人跟进来了,现在又说人走了,好赖话都叫他说了个遍,那还要他们这些侍卫做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昭武的不满,道士嘴角勾出了那么一抹笑意,然后道:“你现在去追,从东方追去,兴许还能够追得到,就算是追不到也能够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林风眠即刻便对着昭武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昭武眼底闪过一抹郁色,半响后只能无力的叩首,继而便起身出门了。 院子又安静了下来,林风眠亲自给道士倒茶,声音难得的放柔:“张道长,您能算得出来跟着我的人是何许人也吗?” “道士我还未神机妙算到这种地步。”道士缓缓的摇了摇头,林风眠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满心期待的看向面前的道士转了个话题道:“道长瞧出了本宫这腹中的孩儿来之不易,那道长可否给本宫算一卦,这腹中孩儿将来的运势以及,本宫将来的运势,究是如何?” 道士定定的对着她好一会儿,半响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阴阳八卦,把面前的棋盘一番,背面竟是一方运势图,林风眠眼底一怔,继而便看着道士抽出了一张红纸又递了一只毛笔给她,哑着声音道:“请娘娘写上您的生辰八字。” 林风眠连忙把自己的深层把子写上去,继而便把纸递还回去,道士这才开始慢悠悠的在桌上卜卦。 她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来一股紧张,脸上的神色也有一些小心翼翼,生平第一次战战兢兢的等着道士给她卜出一卦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林风眠都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提得不能再提了,张道长才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以及手里的那些玩意儿,林风眠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提得更起来了一些。 张道士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又叫她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娘娘前阵子叫我算了个死人的命格,今儿个我有算了一下娘娘的命格,发现,您的命格竟是和那个死人的纠缠在一处的,就连腹中的孩儿,亦是。” 那个‘死人’指的不就是林归晚吗?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着急忙慌的对着道士道:“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她一个死人还能够做崇吗?”顿了顿,又道:“不对,林归晚她不是一个死人,她明明现在还活着的。” 她这话全然没有质疑的意思,道士听了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轻轻的点了点桌上的那面卦象,低低的道:“是凶卦。”顿了顿,又道:“此林归晚非彼林归晚,娘娘,此人对您的将来有大大的坏处,还是尽早除去吧。” 道士不杀生,但此时此刻的张道长却明明白白的要让林风眠把林归晚给除去,但她竟然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对劲,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继而便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道长所言正合我意。” 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狠辣,又道:“只是道长,您可否细细和我说一下,什么叫做‘此林归晚非彼林归晚’?还有,那林归晚委实太难对付,我已经派了许多人物刺杀她了,但她却依旧能够活得安稳。” 她想到了上次林归晚无缘无故在一群杀手面前消失不见的事情,心里猛的一颤,然后压低了声音跟面前这个道士说出了所有的事,道士听完后是久久的一阵沉默。 林风眠这会儿也不着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道士能够给她一种不一样的解决方法,或者是为她指点一下迷津。 张道长抬手算了一下,半响后,手指猛的一顿,半响后,却是微微一颤,开口时声音很是讶异。 第五百二十一章:被追杀 第五百二十一章:被追杀 林风眠正在专心致志的等着他开口,眨眼间便听得他道:“天机不可泄露,但那林归晚委实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如若我没有算错的话,他算得上是半个妖女了,身上带着一件法宝,娘娘若是能把她身上那件东西拿过来,日后做事便事半功倍了。”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林归晚是妖女就算了,她早就这般觉得了,但是那个贱人身上竟是有一件法宝?是什么样的法宝? 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道士却缓缓的摇了摇头,继而便缓缓的开口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老儿我才疏学浅,这样法宝还是需要娘娘自行派人去调查。”顿了顿,又道:“只是娘娘千万要小心一些,那林归晚手中的法宝不是善物,您要是拿到手了还是要先交于贫道审查一番为好。” 林风眠现在已经全然一心一意的信任面前这个道长了,听到这话后连连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道士还给了她一些药,说是可以巩固胎气,她这一胎来的不正,还是要好好的调养着比较好,她当下便又觉得这个道士当真是神人,信了有个十来分。 等到林风眠走后,道士才缓缓的起身站了起来,一侧的小厮上前想要搀扶他,被他挥手退了下去,然后慢慢的走进了不远处的卧房,卧房门刚刚被他打开的时候,他那仿佛永远都不会睁开的眼睛突然间缓缓的睁了开来,打量了一下整洁和奢华的卧房后,还算满意的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彼时,林风眠正坐在回宫的轿辇上,满心满眼的都是关于刚才道士说的那些话,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掀开轿帘对着冰心道:“先回一趟太尉府,本宫要去讲一下娘亲。”顿了顿,又道:“还有,把昭武召回来吧,追不到便算了。” 冰心连忙应了一声,继而便吩咐下人去办事了。 鸿影已经被昭武追了一路,她不敢玩百花楼的方位跑去,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敢玩东街和琉璃阁的方向走,好在林风眠的别院在城外,她一路可以去很多地方,兜兜转转的竟是也把昭武给绕晕了。 她原本已经打算好了要有一场恶战,但是没有想到昭武半路的时候竟然折返了,她眉头一皱,直接窜上了树,这回不再艺高人胆大了,而是静静的在树上躲了好一会儿,确定了周围一星半点的风声都没有后,才飞身出了树,一路往城内而去。 等她回到百花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江云起也跟着进了百花楼,不由得便有些怔然,不是早就派人去请了吗?怎的这会儿才到? 她快步走了过去,开口便道:“云起,你怎的这会儿才过来?” 江云起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鸿影快步走过来,眼底即刻闪过一抹担忧也闪过一抹放心,急急忙忙的也跟着走了过来,当下也不忌讳着什么,双手扶在她的肩上,让鸿影完完整整的在他跟前转了几个圈,看到她身上一丝伤痕都不曾有之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松了这口气后又忍不住要责备那么一两句:“你怎的一个人就去跟着林风眠呢?你是不知道那女人身边跟着多少高手吗?你也不怕伤了你自己!” 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焦急,脸上的神色也很是担忧,鸿影心里隐隐的闪过一抹暖意,但脸上的神色却很是无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便道:“不要这般担忧,我什么本事你还不清楚吗?先进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江云起想要反驳前面那句话,却没有办法反驳后面那句话,所以便一边跟着她进百花楼一边开口道:“你以为你本事好你就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了吗?也不想想那皇宫,那太子府,那林风眠的别院是些什么地方,单枪匹马的就闯进去……” “饶了我吧,江公子!”鸿影哀嚎一声,一边伸手揉捏自己的眉心一边道:“您就不要再对着我说教了,这儿这般多人了,您好歹也给我鸿姑留个面子的啊。” 江云起脚步一顿,抬眼看过去时,百花楼内的那些姑娘立时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一下子便涨红了脸,轻轻的咳了两声后不敢再多开口了,只默默的跟着鸿影上了楼。 上楼后鸿影才发现放在桌上的那些信纸已经被整理好了,而江云起的回信也明晃晃的放在桌子上,想来是回过信之后才想着要去找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骤然间闪过一抹不悦,但这抹不悦却很快消失,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便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试图转移话题:“信你都看了吧,好在他们两个当真是没事,要不然,我可是真的要忍不住亲自去寻找了。” 顿了顿,她又道:“归晚把面膜的配方送了过来,我看了还挺好配的,都不是些什么难找的药物,那‘时令’我试了一点倒真的不是凡品,你要不要一并带了会琉璃阁去,也好叫人赶紧制出来,好择日售卖,毕竟沾了以前归晚那种药膏的福气,这面膜已经在那些大家闺秀和名门夫人小姐中传出名声来了。” 江云起如何能够不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因而便也在桌子的另外一侧坐了下来,抬手帮她斟了一杯茶,先是回答了她那一连串不间歇的话:“信我看了,没事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所以还是多派一些人过去护着他们吧。” 顿了顿,又道:“至于面膜的配方,还是留在你这里,交由你调配吧,你懂药理,手底下会些医书的人也多,不至于出差错,左右离得也不远,需要的话着人过来拿便可以了。” 看到鸿影一连串的点头,他便又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了:“你为什么要去跟着林风眠?你又为什么不派下属去?” 原来这个话题还没有过去啊,鸿影苦了一张脸,抬眼看了他一下后,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一直都着人跟着林风眠的,这一回听说她死活要出宫我便觉得有些问题,派别人去的话我不放心,也好在我自己去了,要不然那些个暗卫绝对没有办法在林风眠那个叫昭武的手下手里逃出来。” 她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江云起却听得胆战心惊,一脸焦急的道:“你被追杀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变化 第五百二十二章:变化 鸿影暗暗咬了咬牙,心想自己怎么一咕噜的就全都说出来了呢?这会儿可好,又说错话了,和江云起相处这么久以来,她发现江云起当真是一个很温柔又很细心的人,事实俱到,绵绵周全,什么事都能够为你想的清清楚楚的,要不是因为她的一颗心早就给了封喻川,多半是会喜欢上江云起的吧。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说罢她便又迅速的转移了个江云起再也转不回来的话题:“我找人跟了林风眠有一阵子了,她诡异得很,今天去见的,也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些心慌,觉得她要对归晚做些什么事出来。” 这的确是一个转不回来的话题,江云起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块儿,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只能低低的叹气道:“把林风眠的所有异常都写成信给喻川和归晚送去吧。”顿了顿,又道:“还有朝堂的事情,近来朝堂不太太平,皇帝好像,不是那么的信任封念谨的。” 这是他们感到最为奇怪的一点,给皇帝下蛊毒的是封念谨,所有皇帝理应很听话才对,但最近朝堂内的变动却叫人丝毫也猜不透,比如封念谨的心腹大将礼部尚书余大人被抄家发配,新提上来的礼部尚书是封慎的人,但封慎却被皇帝禁足,短时间内出不来。而封念谨这个太子反倒是当得稳稳当当的,只是多数大事他都做不了主罢了。 这样的朝堂太诡异,江云起和鸿影具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也只能把一切都写进信里,交由封喻川来判断出个答案来。 鸿影拿过一张信纸,江云起念一句她便写一句,等把朝堂和有关于林风眠的事情写完后,江云起又道:“还有余音然的事情,她现在被关在了封念谨的太子府里头,虽然已经做不了妖了,但怎么说还是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我们要小心着些。” 鸿影叹了一口气,一边写信一边道:“要是叫归晚知道了余音然现在是这样一幅下场,估摸着又要伤心了吧,怎么说也是付出过真心去对待的人。” 江云起没有多说些什么,只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地方,而被他们惦记着的林归晚正陪着阿若在木依的带领下闲闲的逛着整个苗疆王府。 苗疆王府很大,景色也着实是好看的,但逛了这么一圈也实在是有些腻了,林归晚初初来到这种少数民族,自然是要出门去看一番究竟的,看看风土人情,感受一下一番苗疆人民的热情,因此便提议说要去外面走一走。 木依自然是尽地主之谊带她们出门,而阿若这个成天就想着要怎么玩的小孩儿自然也是高兴坏了,司葵要保护她们自然也跟在了后头,一行四人便浩浩荡荡的出了苗疆王府,林归晚在出门前还特地的换上了苗疆特有的服饰,硬生生的逼着司葵和她穿了同款的衣服,也让阿若跟着穿了一套小孩子的。 三个大人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身边又跟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孩,又都穿着苗疆的服饰,每每走两步,身上便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注目礼,还好有全程都冷着一张脸又随身背着一把剑的司葵以及名声在外,嚣张跋扈惯了的木依,要不然估计就有不识货的人要上前来搭讪了。 “归晚姐姐,她们为什么都看着我们啊?”阿若的小手轻轻的拽了拽林归晚的袖口,仰起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林归晚也没有想到自己突然的兴起会招来这么多人的注目礼,但被这么多人看着看着她就已经习惯了,看就看吧,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她在一个卖点心的摊子前听了下来,先是跟老板点了一份点心后才低头对着阿若道:“因为阿若长得好看啊,这么好看的阿若从小就引人注目了,以后怎么得了啊。”说罢还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那语气那口气看起来极其的感慨。 阿若却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小手挠了挠林归晚的手心,继而便笑眯眯的道:“归晚将姐姐也长得好看,她们一定是在看我们两个的。”顿了顿,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对不对,还有依姐姐和司葵姐姐呢,我们每个人都长得好看!”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总是叫人心动又觉得有趣的,这会儿连司葵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封喻川正一脚踏进木扬为他们安排居住的院子里,绕了一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怎的连雪焉都不见了呢?他正准备抬手招来个侍女询问一番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不用找了,你那个捧在手心上的内人哄骗了我家亲爱的妹妹,出门玩去了。”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转头看了过去后便也跟着笑了起来,道:“那你那个嚣张跋扈的妹妹估计不会欺负我的内人吧。” 木扬远远的扔了一壶酒给他,然后道:“喝一杯吧。”顿了顿,又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盛朝的皇宫的时候吧,这么久不见,你变化挺大的。” “你变化不也很大。”封喻川转了个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把酒瓶的盖子掀开,然后猛的灌了一口进入腹中,低低的道:“变得我都看不清你了。” 他们以前见过几次,小时候每一次苗疆王进宫面见父王的时候,木扬多数时候都会跟着一起去,那时候还小,两个人很是聊得来,但自从父皇把各封地每年一次的觐见改为三年一次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了,年少的友谊也便散了,直到现在,竟是变成了陌生人一样的人。 木扬灌了一口酒在腹中,辛辣的感觉烧得他的胃都是灼热的,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道:“人哪里有不会变的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突然开口道:“喻川,你记得我儿时经常和你一起习武吗?你觉得我功夫怎么样?” 封喻川一怔,继而便开口道:“与我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啊。”木扬感慨一般的低低叹了一口气,半响后,又低低的道:“那你又记不记得,有一回我们一起习武后,你的那位父皇曾经里瞧过一次?” 第五百二十三章:虚无缥缈 第五百二十三章:虚无缥缈 封喻川一怔,脑海里迅速的闪过有关于许多年前的回忆,半响后,眉头突然浅浅的皱了起来,他记得很是清楚,当年每一次苗疆王带着木扬一同赶往盛朝皇城的时候,木扬总会住在他的寝宫里,然后跟着他一起习武,父皇原本是不关系的,但有一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带着一大推人前来观看他们习武,那一次之后,木扬就再也没有来过皇城。 他以前虽然满腹疑虑,但却没有实打实的去追根究底,现在想来,好像有许多个不对劲的地方。 父皇当时眯缝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木扬看了好一会儿,眼底永远都挂着不言而喻的笑容,对着木扬说了一句:“这功夫练得竟是比喻川还要好。”继而便什么都没有说了,现在想起来,倒当真是有些奇怪。 他还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木扬便冷着声音道:“你的父皇,觉得我的功夫练得比你要好,他不满意了。”他嘴角勾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来,声音却冷得彻骨,低低的又道:“我那时才多少岁?十四岁的念经,封喻川,我才十四岁的年纪,你父皇便找人,废了我的武功。”说到后来,他的声音竟是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 封喻川咽了咽口水,眼底竟是没有一抹震惊闪过,其实在木扬跟他谈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出了个所以然来,只是猜出来了又怎么样,他现在还能够如何呢?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父皇竟然会因为一个人武功练得比自己要好,而找人废了他的武功。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沉,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哑着声音低低的道了一声:“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不知道是替他自己说的还是替他父皇说的。 木扬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半响后,突然嗤笑了一声,继而低低的道:“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呢?喻公子。” 这个称呼对比以前的‘喻川’倒当真是疏远了许多,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半响后,突然道:“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合作关系了。” 他这话一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后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是因为你被皇帝赶了出来,我才不会和你合作。”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不是皇帝现在看不上他,还想杀他,木扬也不会和他合作。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色,把原先想要说的那些话都咽了回去,他原本是想要借着以往的那点微薄情谊,提出来他其实是想要来找金蟾蜍的,如果木扬问他为什么要找金蟾蜍,那他也能够坦诚相待,但是现在看来,他估计什么都不能说了。 木扬虽然说得平静又淡然,但内里对于皇帝的怨恨他感受得极其的真切,任谁小小年纪被废了武功自然都是会怨恨的,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应该也听苗疆王说了吧,我这一次来苗疆是要寻求我自己的军队的。” “自然。”木扬点了点头,继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父王只和我说了你是来借兵的,借兵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来苗疆的目的,应该不止借兵这一点吧。”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木扬纵使失去了武功,但那聪明才智可还没有消散,他默默的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木扬拎起酒壶喝了一口,等把把壶酒喝到剩下一半的时候,他才低低的道:“所以你有什么事呢?”顿了顿,他又道:“要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就不要连累苗疆王府。”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不留情面了,但封喻川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在半响后,突然不动声色的开口道:“你,听说过手札吗?”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他也没有什么表示,只默默的等着木扬开口,他相信木扬一定是会猜想出个所以然的。 果不其然,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扬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还带着一抹严肃,缓缓的开口道:“手札?倒是听说过一点点。”顿了顿,他又道:“你来苗疆,是来找手札的,可是手札,不是在你那个父皇手上吗?” 封喻川挑了挑眉,继而道:“知道手札在我父皇手上?那你知道的不算少啊。”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又道:“只是我父皇拥有的那份手札,已经在我的手上了。” 木扬猛的转头看了过去,眼底带着一抹讶异,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封喻川淡淡一笑,继而便又道:“所以,我们还能不能再合作另外一件事呢?” 天边的阳光斜斜的照在庭园中两个人的身上,木扬定定的看了封喻川好一会儿,半响后才开口道:“理由?给我一个跟你合作的理由。”顿了顿,又道:“还有,你怎么知道要来苗疆找手札?” “理由便是合作共赢啊。”封喻川的神色很深,但嘴角却挂着那么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半响后,‘合作共赢’这个词还是林归晚教他的,不过倒是一个很好理解的词语,说完那句话后他便又道:“从皇帝手里拿到的那份手札给我的指示便是苗疆,所以我过来了,嗯……当然,还有军队,军队总是比什么手札要来得重要的,手札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能不能找到还说不定,但军队不一样,军队只要我想要,那就会有。” 他说最后那句话时眼底的神色很是坚硬,木扬突然勾出唇角笑了起来,然后道:“军队我们会想办法,至于手札,确实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找到便找,找不到便罢了。” 对于这句话封喻川倒是也不意外,甚至还从自己的袖口把那份手札掏了出来,递给了木扬,继而道:“再虚无缥缈也是要找一找的,保不齐当真是什么好宝藏呢?”他挑了挑眉,然后又道:“你看一看,其实不止指了一条线索,还有另外一条线索是南海,只是我先来了苗疆。” “南海。”木扬囔囔低语了一句,展开那封手札后一边仔仔细细的看起来一边道:“那你为什么不先去南海?你在苗疆除了军队和手札之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第五百二十四章:喜欢过林归晚 第五百二十四章:喜欢过林归晚 封喻川垂在一侧的手骤然间一僵,继而又很快回过神来,木扬的话问得突然,但却不会突兀,他总是有些心里准备的,所以不至于会当真怔住,回过神来后,他垂在一侧的手也随之松了开来,然后淡淡的开口道:“倒是真的有。” 木扬转头看他,半响后,他嘴角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意,然后道:“来和你们苗疆王府冰释前嫌的啊,也来寻求帮助的啊,木扬,这才是我最大的目的。”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怔然,继而便又道:“盛朝的朝堂现在的封念谨砸在把控,皇帝现在已经不顶事了,封念谨才是权利最大的那个,所以,我是真的需要帮助。” 木扬缓缓的打量着他,过了不知道多久,才低低的笑了一声,神情看起来倒是真的信了他在说些什么,继而便道:“把司葵许配给我,我考虑一下要不要给你更多的帮助。” 这一回轮到封喻川怔楞了,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半响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道:“司葵?” “不行吗?”木扬挑了挑眉头,然后一口把手中那壶酒一饮而尽,继而便道:“你的那个下属,看起来当真是有趣。”她似乎是想到了司葵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他的画面,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要司葵也不是不可以,当然,我只能给你当个媒人罢了。”封喻川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道:“司葵难追,以前还喜欢过归晚,所以你要娶她倒是当真有些难。” 追过归晚是怎么一回事?女的也能够追女的吗?木扬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封喻川伸手拿起酒壶子,想要喝一口后才慢慢的告诉他林归晚是会女扮男装的,谁知道那酒壶才刚刚拿起来,那酒还没有送进自己的口中,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河东狮吼:“封喻川,你又喝酒!” 这个声音实在是有些大,他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但更深的却是笑意,转头看过去时,林归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门口,而司葵一行人则都站在她的身后,看起来活生生的一队张扬跋扈的世家小姐。 封喻川即刻把酒壶塞进了木扬的手里,笑眯眯的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一边朝着林归晚走过去一边道:“我没喝,不信的话你闻一闻,这酒是木扬要喝的,我给他递一下呢。” 坐在院子里的木扬深深感到封喻川这个男人的无耻之处,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脸上的神情实在是有些莫名,但即刻间又立马回过神来,把那壶酒放在了地上,然后笑眯眯的道:“喻夫人,我可以作证,喻公子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还是我拉着他一起喝的。” 他说话时眼神一直在往司葵的身上看,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冷着一张脸又背着一把剑,但穿上他们苗疆的服饰时实在的靓丽得让人不敢直视,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焉啊。 偏偏司葵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过了头,比起木扬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还是看一看归晚教训自家主子这样的场面比较好玩。 林归晚冷着一张脸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封喻川,双手环抱着胸前,脸上的神情着实是有些冷了,自从封喻川受伤以来,她便不允许他喝酒,喝酒伤身,虽然小酒怡情,但他现在伤害没有好全,该长的肉还没长好,她怎么能够同意他喝酒。 但是没有想到明明白白的告诫过后,他竟然还能够背着她偷偷喝酒,好在她今天被外头那些盯着看看得烦了,所以提前回来,要不然,封喻川多半早就把身上的酒气散了个干净吧。 封喻川看到林归晚那冷着的脸便知道她一定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得便只能讨好的想要去抱一抱她,没有想到却被她闪身躲过,好在她还顾着他的面子,没有在哪买多人跟前落他面子,长腿一迈,便直接走进了不远处的卧房,他即刻跟了上去。 卧房的房门一开一关,阿若觉得归晚姐姐短时间内是不能够陪她玩耍的,因而便仰头看向木依,甜甜的笑着道:“依姐姐,你再带我去看虫子吧。” 木依喜爱阿若喜爱得不得了,看着小孩这样讨巧的模样,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牵着小孩的手出了这片小院,往不远处的小花园走去了。 司葵脸上的似笑非笑骤然间僵在了嘴角,转头看着不远处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木扬,觉得自己实在是嫌弃到了极点,真是不能够明白为什么刚开始会觉得这样一个男人有趣呢?她是瞎了吗? 模样其实也只是觉得司葵有些对他的眼缘才会对封喻川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但现在他心里一直紧紧的记挂着另外一件事,为什么司葵会喜欢过林归晚?女子也有断袖吗?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脑子乱得很,不由自主的便想要去探个究竟,于是便笑眯眯的往司葵的方向走去,司葵一怔,仗着在轻功好,便立马又飞身上了屋顶,但只是一个小小的屋顶而已,木扬立刻便又吩咐下人搬梯子,司葵飞到哪里去,他便把梯子搬到哪里去,一时间,院子里竟是极其的热闹非凡。 而在屋子里林归晚却是丝毫都感觉不到外面的乐趣的,她此时此刻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人,其实她并不是要这样生气的,只是她实在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已经不是封喻川第一次背着她喝酒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那些现代在家里等待着丈夫出门应酬的女人,担心着自己的丈夫喝太多酒会伤了身体,但自己的丈夫却一点都不在意。 她觉得自己要是今天不给封喻川一个教训的话,那他以后多半又会背着她喝酒了,没有受伤的情况还好说,但他现在毕竟是带伤在身的,她要是不管住,落下病根了怎么办。 林归晚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极其的正确,因此脸色便又冷了几分。 封喻川暗暗砸心里头叫苦,觉得为什么好好的,林归晚的脸色便又冷了好几分了呢?他默默的在心里思考了一会儿后,突然笑眯眯的道:“我和木扬提了一嘴,他说了,他家的练武场随时都可以用,你明儿个便带着司葵去练武场,让她教你习武如何?” 第五百二十五章:不会 第五百二十五章:不会 他这话纯粹就是在哄林归晚,他什么时候跟木扬提过练武场的事情了?好在和苗疆王提起来的时候,苗疆王就说过这苗疆王府内的练武场随便用,这会儿他爱可以借此来哄一哄林归晚。 习武的头等大事,在封喻川的话音落下后,林归晚的表情果然松动了一些,不再那般的冰冷了,甚至嘴角还隐隐的有些笑意,好在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些什么,连忙即使是抑制住自己的笑意然后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低低的咳了两声,继而便开口道:“你不要以为转移话题,你喝酒的事就算了……你干嘛!放开!” 她话音还未落,便被封喻川一个箭步闪身过来搂抱在了怀里,继而便低头在她的耳边啄吻了一口,然后讨好的道:“我真的没有喝多少,那还是木扬逼着我喝的,归晚,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可是再也不敢了。” 难得看到这般耍赖又撒娇的封喻川,林归晚很想克制住睁开,但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过后,她便把脑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低的道:“我也不是不允许你喝酒,只是你现在伤还没有好,你要是因此落下什么病根了,我可是会恨死我自己的。” 封喻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当真是叫林归晚伤心了,不由得便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转了个身,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把她牢牢实实的放在自己的怀里坐好,仰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低低的道:“是我不好,叫你担心了。” 他喜欢喝酒,一日不喝便闷得欢,喜欢上林归晚之后已经尽量在克制了,但是一旦有酒摆在他的面前,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喝那么两口,因此便导致了林归晚开始生气。 他低低了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又道:“我以后喝酒之前一定向你请示,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林归晚在心底暗笑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更加的悲伤了一些,甚至还抽了两口气,让自己的声音软化下来,低低的叹道:“真的吗?”顿了顿,她又道:“那你要向我保证才可以。” 她委屈巴巴的神情实在是让封喻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着急忙慌的便道:“好好好,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喝酒前一定先跟你汇报,你要是不同意,我便打死也不碰。”看到面前的人神情好像还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他便又紧跟着补了一句:“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林归晚这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出来,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脸,然后笑眯眯的道:“乖,你都已经发誓了,要是胆敢做不到,你看我不揍死你!” 封喻川一怔,这才知道原来林归晚是在装模作样,不由得便低低的笑了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只能道:“什么时候这般会演了,倒真是叫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哼了一声脑海里想到和封喻川待在一起的木扬,不由得便问道:“你刚才和木扬在聊些什么呢?你们两个居然还有话可以聊。” 军队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告诉林归晚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手札的事情就算不得是什么事情了,他眉头一挑,在林归晚的脸上偷了个香便把儿时和木扬的那一段渊源以及手札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也没有错过他父皇做的那件糊涂事。 “所以,木扬没有武功只能做一个舞文弄墨,赏歌奏曲的文人,是因为……皇帝。”她在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有些许艰难,她真的没有想到皇帝挥手这样一个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便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的人,当时木扬才几岁啊?十四岁,还是一个怀有梦想,对未来生活充满憧憬的人,没想到竟然就被生生的折断了翅膀。 她骤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出来,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费尽心力的想要给皇帝找药去治病这件事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封喻川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在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后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他眼底也有一些艰难,伸手紧紧的把林归晚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半响后,才又沉声开口道:“归晚,我是当真不知道这件事,起初听到的时候,我也不太理解,但是后来……”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继而又道:“我想明白了,那个时候正是各个封地都在蠢蠢欲动的时候,所以父皇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太过于残忍,但也是……” “情有可原对不对。”林归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完这句话后,她便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处,看看吧,这就是她和他的不同,两个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完全就是不一样的。 封喻川生在帝王之家,凡事都为了权势而考虑,但她最先考虑的是人,人的生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哀切,不由得便伸手紧紧的搂抱住她,说出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父皇的做法情有可原,这是我把他当成一个帝王,当成一个父亲来看的,但是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话,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他偏过头亲了亲她的侧脸,轻声道:“或者说以前的我会认为父皇的做法很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归晚,有你在,我考虑得更多了。”他知道林归晚不喜欢把人的生命看得太过于轻贱,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去改正自己的观点,去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林归晚改变了他,所以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皇帝那个为了他好,为了盛朝好的决策做的是,错误的。 她似乎因为他的这番话而微微一怔,半响后,突然从他的脖颈处抬起头来,眼底的神色有着浓浓的震惊,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低低的开口问道:“真的吗?如果换做是你,你真的不会做和你父皇一样的决定?”家国天下,对于每一个帝王来说,一条人命完全不算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只是一身武功。 封喻川坚定的摇了摇头,低低的道了两个字:“不会。” 她突然觉得,封喻川和以往她所认识的人不一样了,也许,他真的会是一个很好的帝王,也许,在他当上帝王之后,她跟在他的身边也算是一件好事。 第五百二十六章:骗子 第五百二十六章:骗子 盛朝皇城的太尉府里,林风眠正冷着一张脸坐在周夫人跟前,周夫人心疼女儿怀孕身子不利索,所以便着人在椅子上扑了一层的软垫子,叫她坐得舒适一些,又让下人蹲了好些补品上来,让她现在便稳稳的喝进去。 林风眠现在心情不算好,毕竟刚刚才听了那样的一番话,什么叫林归晚是个妖女,什么叫林归晚手上有一件法宝,倒当真是叫人想不到。 但自己的母亲是好意,她还是伸手接过婢女手中的那碗补药,一边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嘴边送,一边挥手斥退所有人,然后压低了声音把那个道士跟自己说的话尽数告诉了周夫人。 周夫人倒是比林风眠要稳重和讲究许多,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发一言,最后只低低的开口问道:“你能肯定那个道士是值得相信的吗?”她年长经历的事情多,考虑事情自然是跟全面一些,在听到林风眠那些话之后,第一时间不是林归晚果然是个妖女,也不是林归晚竟是拥有了法宝,而是那个道士究竟可信不可信。 虽然古代人信任神佛以及妖魔鬼怪,但是周夫人着实是理智的,一个不知道那个犄角疙瘩冒出来的臭道士,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要让她的宝贝疙瘩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笑,但面上却没有表达出来,温和的劝说道:“风眠,你听娘亲一句劝,那个道士的话可信也不可信,第一,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身份,就算他一开始就能够猜出来你是谁,也能够看出来你的身后跟了刺客,但那也只能证明……”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又道:“那也只能证明,他只是在见到你之前就调查过你,而且武功也很高罢了。”她拉起林风眠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轻轻的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背,然后轻声说:“这样的江湖道士,是个有九个都是骗子,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般多诡异莫名的事情,那林归晚如何就是个妖了呢?” 林风眠也知道自家母亲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她一开始就相信了那个张道长,现在要开始不相信自然是不太能够接受的,但母亲的话倒是真的点醒了她。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抚摸上自己的腹部,眼底闪过一抹叫人意味不明的情绪,半响后,她突然高声叫了冰心进来,淡淡的开口问道:“那名道士,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冰心似乎是早就知道林风眠会问这个问题,一点都不胆怯,抬眼看了一圈发现门窗都紧紧的关好了,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娘娘,夫人,奴婢知道娘娘身份贵重,所以是找江湖上的朋友放出的消息,说是要找精通八卦木易之人才。” 顿了顿,她又道:“张道长是自己找过来的,奴婢见到他的时候,问他是何人介绍而来,他说他是自己算到了皇城有贵人相邀,所以才会不远千里赶过来的。奴婢当时虽然不信但也没有多问,只觉得这道士是为了博好感,看着他眼睛看不见这层面,奴婢便让他跟着其他人一起住。” 冰心咽了咽口水,摆正了一些身子,继而道:“直到把人都凑齐了,让他们一并算林归晚的生辰八字,别人说的要不就是写吹水的废话,要不就是什么大凶大吉这种一听就不可靠的话,只有那个张道长,看了一眼生辰八字后便道,我们专门拿死人的八字来膈应他,神情看起来还颇有些生气。” 林风眠和周夫人同样都听得眉头一皱,周夫人更甚,眼底透着一抹叫人猜不出来的神采,比林风眠更先一步的问道:“然后呢?你便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娘娘了?” “是,夫人。”冰心倒是也不推脱,是她做的是她说的啊一并都会忍下来,当下便道:“奴婢觉得蹊跷,便把这件事告知了娘娘,继而便把张道长安排在了别院,直到今天娘娘亲自去见。” “过程倒是曲折离奇。”周夫人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继而便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冰心也不敢再开口,只默默的垂首站在一侧,静静的等着吩咐。 林风眠微微皱起眉头来,半响等不到周夫人的话,便不由得开口问道:“娘,您有何想法?” 周夫人再度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定下来,继而便抬眼看向冰心,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那个道士从何处而来?” “奴婢问了,说是从西南的方向而来,但具体是那里他不肯说。”冰心立马躬身问道,半响后,眼底闪现出一抹异色,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开口道:“只是奴婢在着人给那位道士都是包裹的时候,从那位道士的包裹里看到了一个荷包,荷包的图案和做法都是苗疆特有的配饰,所以奴婢猜想,那个道士多半是从苗疆过来的。” ‘苗疆’这两个字俨然已经成为了所有人不可言说的秘密,林风眠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低低的道了一句:“苗疆过来的?这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呢?” “奴婢不知。”冰心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就没有她什么事情了,她只要等候吩咐便好。 林风眠和周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还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卧房的门突然就被敲响了,紧接着昭武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娘娘,夫人,我回来了。” 周夫人使了个眼色,冰心立马走过去给昭武打开了门,把人放进来后又紧紧的把门给关上了,关上之前还四处看了看是不是隔墙有耳,确认安全无误后才转身走回了原位。 昭武恭恭敬敬的给林风眠磕了个头,继而自责道:“属下不力,没有追到人,让她给逃了!” “不挂你。”林风眠挥了挥手示意昭武起身,她虽然也有一点生气,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乱发脾气的小女孩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也知道利用别人。 她勾出了一抹笑来,继而便道:“那个人既然能够躲过你的眼线跑到院子里来,那便说明了她武功不低,更何况本宫临时把你传召回来,追不到他也是正常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是谁 第五百二十七章:是谁 昭武并不觉得开心,没有为林风眠办成事情他比谁都不开心,熟稔林风眠叫他起来了也没有责怪他,但他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头那一关,因此便闷着一张脸站在了一旁。 林风眠自然是看出来了,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嘴角噙着那么一抹笑意,温和的道:“你和本宫说一说,那个跟踪本宫的刺客是何许人也?” 他追踪不到人因而不可能有办法去说明刺客的身份地位,来自何处,他所能描绘的便只有身高和身材,以及自己的看法,想到这些他不由得便更恨自己,只是还是得如实汇报:“娘娘那个刺客从身形上看起来是个女子,属下一路追出去的时候她是往更远的地方跑的,看起来好像不愿意进城。”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又道:“不过按照属下的猜想,她往城外跑纯粹就是在拖时间,一个能够知道娘娘您的行踪的人怎么可能不住在城里,他是因为害怕被属下查到所以才往城外跑的,所以属下猜测,那个人应当是在城内有一点身份地位且长期住在皇城的人,就算不是,那也是这类人的手下。” 林风眠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还不待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冰心突然不解的问道:“娘娘,会不会是皇后的人?”毕竟只有皇后明目张胆的派人跟着他们,如果是玩一处明理暗里同时来的戏码呢?他们只顾着甩掉明面上的人,却没有甩掉暗地里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林风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半响后,突然淡淡的道:“不太可能是皇后。” 冰心不解,连带着周夫人和昭武也都不解的看向她,她吁出一口浊气来,把手里一直端着的补汤放了下来,该换成的茶水,喝了一口去掉嘴巴里的味道后,才开口道:“我们虽然甩掉了皇后的人,但皇后在皇城里面的地位是我们摸不到的高,你们以为,她的人就当真那么容易被甩掉?” 顿了顿,她又道:“更何况,按照皇后那个脾性,她派出来的人不需要偷听,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最后的那句话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在皇后的心里,林风眠始终是一个毛头小子,她在后宫浸泡多年,自然不把林风眠这种小儿科看在眼里。 林风眠一想到这里就有些生气,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开口道:“是皇后的人的可能性不大,往别的方向想,有谁会这样针对本宫?” 她这话才刚刚一处,心里便已经隐隐的浮现出一个答案,半响后,突然哑着嗓子低低的念叨出了一个名字:“封念谨。”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有些许凝固,封念谨这个人无疑是每个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但此时此刻却是没有人敢开口说出来,但林风眠自己说出来了,他们也就更加的担忧了。 但林风眠好像没有感受到最为的气场一般,在念叨完那三个名字后,又幽幽的补了一句:“保不齐还真的是封念谨呢?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他从太子之位上面拉下来,他才能够长点教训呢?” 一听这话,周夫人一下子就吓得险些站起来,还好稳住了自己,拍了拍胸口后,连忙道:“风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封念谨的太子之位真的没了,你的太子妃之位也便没有了,将来要是想要当皇后,可就难上加难了啊。” 林风眠眼睛微微的眯缝起来,在周夫人越来越浓烈的担忧神情之下,她才挑了挑眉头,继而淡淡的道:“娘亲不用担心,我只是说说而已。” 这样一件胆战心惊的事情就被她三言两语揭了过去,继而便转了个话题道:“封念谨的首要怀疑人选,但我们也不能排除别人,比如……”她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又道:“封喻川和林归晚。” 这六个字一出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于惊讶了,周夫人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喃喃自语般的道了一句:“如果真的是他们两个人的话,那事情就大了。”封喻川和林归晚远在天边,要是真是他们两个的人,那他们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让他们两个为之付出代价的。 冰心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不由得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反倒是一旁的昭武,没说有可能也没说不可能,在他的心里,只要是对林风眠不好的人那就都是有可能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道:“娘娘,多方面派人查探吧,还有鲜卑的那位,我觉得也要查个清清楚楚才可以。” 林风眠睁开眼睛来看了他一眼,半响后,轻轻的笑了一声出来,继而便道:“为什么只有你最懂我呢?” 她这话一出,昭武自然是开心的,但冰心和周夫人的眉头却猛然间皱了起来,林风眠仿佛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般,又笑眯眯的道:“多方面查探吧,把重点放在林归晚还有封念谨身上。”她始终还是不太相信封喻川会横插一脚,所以她宁愿只说出林归晚三个字。 昭武现在满腹心神都在刚才她那个笑容上面,顷刻间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应道:“知道了娘娘,属下一定把事情给您办好了。” 顿了顿,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又道:“对了娘娘,追查林归晚还要往鲜卑那边查吗?余音然那封信已然送到了鲜卑拓跋楼的手中,但是却迟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闻言林风眠的眉头猛然便皱了起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没有反应不代表林归晚没有收到信,余音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我们能看透那林归晚自然也能看透,你想个办法潜藏到鲜卑的王宫里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林归晚的下落。”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也找人跟着拓跋楼,还有他那个妹妹伊颜,那个伊颜以前不是林归晚的婢女吗?如果林归晚当真在鲜卑的话,那那个伊颜不可能不去看她。” “是,娘娘。”昭武连忙便应了下来,继而又听到了林风眠道:“至于苗疆,也不要松懈吧,最近封念谨频繁调动人手去南海,如果不是他在南海有大动作的话,那就是他找到了什么人,你们觉得,他找到的人,会不会是他的嫣儿呢?” 第五百二十八章:都可以 第五百二十八章:都可以 每一个人都从林风眠的表情语气里看到听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带着周夫人也有些惊讶,她的女儿好像变得连她也不认识了。 林风眠说完那句话后便站了起来,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先是转头对着周夫人道:“娘,张道长的事情就交给您吧,女儿在宫中诸事不便,还有皇后虎视眈眈,您在宫外办事会比女儿方便多了,所以要请您去彻查一番那个道士究竟是何方人士又可不可信。” 周夫人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以前明明是她来吩咐林风眠做事的,但此时此刻,她竟然是觉得自己活生生的变成了自己女儿的下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里头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抽走了,继而便点头应道:“娘知道了,你放心吧。” 林风眠点了点头,继而又转头看向昭武,哑着声音道:“找人跟着封念谨,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也都传到本宫的耳中来,或者给他送个跟嫣儿那个贱人长得差不多的女人去查探他的消息,这样我们可以把南海那边的人都调回来。” 顿了顿,她又道:“调回来的人还是着重到鲜卑和苗疆守着,但是,先不要把林归晚杀了,封喻川也不要动,找到他们的行踪后第一时间告诉本宫,听明白了吗?” 昭武立马俯身叩首:“属下明白。” 林风眠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都不吝啬的道:“你做得很好。”她笑了一声后便准备迈步离开,谁知道才刚刚走了那么两步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继而又缓缓的开口道:“嫣儿肚子里的孩子,给本宫留下来,本宫有用。” 昭武一怔,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问句为什么,但转头一看却发现林风眠已经缓步出了卧房,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但眨眼间想到刚才林风眠对着他笑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得便又笑了出来。 周夫人冷眼看着昭武的神情,眼底骤然间掠过一抹狠厉,神情是显而易见的阴沉。 昭武好像是没有看到周夫人的表情,对着她行了一个礼后便直接离开了,周夫人的神情更加的阴沉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送着昭武离开,在心里默默的计量着要如何才能够让这个危险的人物离开自家的女儿。 时间眨眼就过,次日林归晚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时间便是去找司葵,封喻川好不容易答应她让她习武,那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怜惜一番才可以。 她轻轻的移开封喻川揽着她腰际的手,昨晚两个人胡闹了一番,直到半夜才入睡,她还是直接昏睡过去的,但一想到她今天就要开始习武,便不由自主的又开心起来,连带着精神也清醒了不少。 在把封喻川的手移开后,她又悄悄的把自己的腿抬了起来,打算从男人的身上垮过去,但才刚刚伸出一只腿,整个身子便猛的跌倒在了封喻川的身上,她一惊,低头发现自己的腰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人给揽住了,而原本已经熟睡着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封喻川挑了挑眉头看着身前的人,刚刚睡醒时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却异常的好听,他道:“难不成我昨晚还满足不了你?你现在,还想要继续?” 林归晚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她连忙咳了两声,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不能乱说话!我是要去习武的,你快放开我。” 听到这话,他却反而笑得更开了一些,笑眯眯的道:“看来我昨晚是当真满足不了你啊,你竟然能够这般早就起来说要去习武?”他一边说笑,却又一边伸出手来帮她揉捏那实在是有些酸痛的腰际。 她觉得好笑,便整个人趴了下去,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胸腔上,笑着道:“乖,听话一点,好好在房间里等着我,等我出去练完功回来就来保护你。” 他眼底闪过浓浓的笑意,侧头在她的额角处亲了亲,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再睡一会儿,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练武场。” 他这话一出,林归晚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但他好像是看出了她要说些什么,不由得便低低一叹,然后道:“你给我一点信任行不行?我既然说了不会打扰你那便是真的不会打扰,我只是想要去看一看,陪在你的身边罢了。” 她一时间便有些脸红,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继而便小声的开口道:“我知道了,让你看好不好?”说罢,她的嘴角突然勾出了一抹叫人看不真切的笑容来,她低头看向身前的人,眼底仿佛坠了无数星光,她伸手把封喻川还搭在他腰间的手拿开,然后把脑袋低了下去,伸出舌尖来舔了舔他的下唇,压低了声音,嘶哑着嗓子道:“你想看什么,看哪里,都可以。” 封喻川的目光猛的闪过一抹幽暗,想要重新把手抬起来的时候,她却突然翻身下了床,站在床边笑眯眯的晃了晃脑袋,然后道:“我去练武场了,你要是想跟着一起去的话那便快些起床。” 说罢她便径自走到衣柜前去挑衣服了,封喻川躺在床上摇了摇头,心想林归晚当真是站着他的宠爱而开始有恃无恐了,竟然敢这么勾引他,也不怕他把她就地正法来一次吗?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骤然间更加的幽深了,但想到可能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需要睡书房,他便吁出一口气来作罢了这个想法。 林归晚把衣服换好后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忘记吃避孕药,上一次她把配来的避孕拗的药水给研制成了药丸,装在了小瓶子里放进了空间里面,每次和封喻川那个之后她总会记得要吃一颗,里面麝香用得少,她平日里又经常用一些温补滋润的药物,所以麝香对她来说除了避孕之外不会有其他的药效。 昨晚封喻川闹得太过,她要是不吃一颗的话如果怀上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她便转头对着封喻川道:“喻川,你让下人传膳进来吧,我进空间里看一看丸子。”幸好她还有一个封喻川进不去的空间,且这个空间他是知道的。 封喻川自然不可能说一个‘不’字,当下便点了点头,她吁出一口气来,闪身便进了空间。 第五百二十九章:隔阂 第五百二十九章:隔阂 丸子好像又长大了一些,一见到林归晚进来就扑棱扑棱的飞到了她的肩膀上,甜腻腻的喊道:“娘亲,你进来看我了啊,你都好久没有过来了。” 林归晚伸出指尖弹了一下它的脑袋瓜子,继而便道:“前天不是才来看过你吗?怎的就好久了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便迈步往不远处的柜子旁走过去,从最上面一层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掏了一颗药丸出来往自己口中送去。 等把盒子重新收起来的时候,她骤然间听得丸子道:“娘亲,麝香对身体不好的,你不能多吃。”顿了顿,小丸子又道:“虽然您已经用其他药物中和了药性,而且还吃了很多补药,但是不行的,麝香还是对身体不好的。” 林归晚的神情因为丸子的这两句话吓得一怔,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发现丸子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不由得便有些惊诧,半响后,又无奈的轻轻一笑,伸手戳了戳丸子的额头,然后笑眯眯的道:“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道:“我吃麝香的事情,你不要让你爹爹知道,听明白了吗?” 丸子微微一怔,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小心翼翼的道:“真,真的吗?” 林归晚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不自在,轻轻的吁出乎了一口气,半感慨半无奈的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你不要告诉你爹爹,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他的。” 说罢她便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继而便转身准备离开,转身的那一刹那听到丸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娘亲,爹爹不是很希望有一个孩子吗?可是麝香是避孕的啊?”丸子的声音里有着不解和疑惑,林归晚身形一僵,半响说不出话来。 好在丸子也没有真想让她回答,犹豫了一下后又道:“”“娘亲,我不会说的,但是,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顿了顿,再道:“我还有一个多月就长大了,到时候我就出去帮你,好不好?”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没有回头,只轻声道:“好。” 她闪身出了空间,而空间里头的丸子却是一脸的担忧,仔细看的话那眼睛里头满满的都是愁容。 林归晚出了空间后竟是没有看到封喻川的身影,不由得便是微微一怔,正打算出门寻找的时候,卧房的门却骤然间便被打开了,封喻川一袭宝蓝色的便装,手中稳稳的端着一个盘子,看到她时便微微的笑,一边往里头走进去一边道:“出来了啊,我还当你要再过一会儿的,不过也正好,我给你端了些膳食过来,正好可以用早膳。” 看到他对自己这么好,林归晚的眉心微微一皱,脸上的神情难得的有些别扭,她想起刚才丸子对她说的话,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封喻川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不由得有些奇怪,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便马不停蹄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去,继而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她的脸,仔细去看她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道:“怎么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却只是笑了起来,继而道:“没有,哪里就这么矫情了,刚才想到了丸子,小家伙已经长大了很多,还说一个多月后便要出来帮我呢,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帮忙的。”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顺手牵起了他的大手往桌边走去:“赶紧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封喻川任由她把自己拉到桌边坐下,笑着应了一声,但敛下来的眉眼却遮掩住了眼底疑惑和暗沉的神色,他自然是了解林归晚的,看到她那副模样便知道她是在欺骗自己,不由得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不吃?”林归晚的声音把他的神色唤了回来,他微微一怔,继而便笑道:“无碍,快吃吧,吃罢还要练功呢。” 彼此各有各自的心事,但却都不说破,隔阂也就越来越重。 用完早膳已经是两炷香后的事情了,这一顿吃得有些沉闷,因此也快了一些,封喻川带着人去了练武场,一踏进时便看到司葵在那里舞剑,身边还跟着一个跟屁虫木扬在时不时的指点。 司葵应该是听得烦了,又顾忌着木扬不会武功以及他是世子自己不好动手,所以憋到后来只能够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怒吼了一声:“你烦死了!能不呢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啊你!” 木扬脸上的神色比她更委屈,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后,唯唯诺诺的道了一句:“这是我家啊,我去哪里不是很正常吗?” “你去哪里很正常,但你也不要跟在我 身边啊……”司葵觉得自己已经在了暴躁的边缘岌岌可危,这个世子爷整天闲着没事做跟着她做什么? “司葵!”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声音,不由得便吁出了一口浊气,觉得心情通畅了一些,转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封喻川带着林归晚走过来,她连忙紧走两步到那两人跟前,难得是诉一次苦:“主子,归晚,你们把那个世子爷带走吧,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他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让司葵吃瘪的人,封喻川和林归晚相视一笑,早上的那点不悦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消散了,封喻川正欲开口的时候,便听得木扬紧跑慢跑的走过来,边走边道:“哎哟,喻公子,你昨儿个不是答应了我,要让司葵给我做媳妇的吗?怎的今天能够听她乱说话呢!” 司葵的脸色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直勾勾的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封喻川,只见自家的主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然后瞪了木扬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跟你说了要循序渐进吗?怎么能够这么冒进!” 木扬还没有说什么,司葵先一步喊了起来:“主子!” 形势有些不对劲,司葵可从来没有这样过,林归晚赶忙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把人带到练武场上去了,边走还边说:“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喻川他就是这样子的,说笑而已,让他把你嫁出去他还舍不得呢。” 司葵脚步一顿,继而转头看了林归晚一眼,林归晚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还不待说什么呢,便听得她道:“你,先跑个三圈锻炼一下体力!” 第五百三十章:轻功 第五百三十章:轻功 所以这是把气撒在她身上了吗?林归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就是跑步吗?她在现代的时候经常跑马拉松,虽然来到这里之后没有长时间的运动过,但应该也不会太过艰难。 她气势满满的开始去跑步,谁知道这句身体的素质完全跟不上,跑了还不到两圈便已经气喘吁吁了,等到跑完三圈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差一点要瘫倒在地上了。 封喻川和木扬留坐在一侧的木椅子上看着她,封喻川的眼底明显有着心疼,但木扬却挑了挑眉头道:“你娶的这个夫人看起来不太行啊,看来外界的传闻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你这个夫人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封喻川自然是见不得有人说林归晚半句不好的,当下整张脸便都冷了下来,轻飘飘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后,突然淡淡的道:“我是司葵的主子。” 模样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半响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够冷静的转身去看她们一个教武一个习武了,而心里却默默的在思量着,如果他当真是娶了司葵,那自己是不是也算是封喻川的下属了,那样可不行。 另外一边,林归晚在休息了好一会儿后便被司葵逼着练习气息,她当务之急要学的不是什么多厉害的功夫,而是轻功,只要学会了轻功,那她就有自保的能力,虽然说在敌人面前逃跑不是一种值得提倡的作风,但她怎么说也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学个轻功关键时刻能够逃跑便不容易了。 在现代是没有飞檐走壁这一说的,对于林归晚来说,电视剧里演的那些都是威亚吊出来再加上剪辑才会有的相像,所以对于轻功她是很好奇的,一听到司葵要教她轻功,她立马就觉得刚才跑步带来的那点酸痛都不见了。 但修炼轻功显然没有那般简单,需要把一口气都沉在丹田下面,然后用这口气来运转周身的气力,让自己变得轻盈从而可以飞身起来,而每天的跑步也是必不可少的,司葵还说从明日起便要在小腿处绑沙袋了,跑一个月左右再把沙袋摘下来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脚步轻快了许多。 林归晚虽然刚刚跑了一阵子觉得很是酸痛,但她不是不会吃苦的人,因此便即刻应了下来,跟着司葵坐在地上开始打气,但她是个现代人实在是理解不了气沉丹田是什么东西,又没有从小习武,身体没有那个底子,所以学起来格外多久艰难。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了,再加上她刚才跑了那么几圈,脸上早就布满了汗水,但还是咬着牙跟着司葵学武,封喻川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好几次都想要直接把人抱走,但又只是她一定会生气,所以只能硬生生的熬着,等到了午时,便马不停蹄的上前把人给带走了。 司葵正打算和林归晚商量一下下午要何时过来学武,哪里知道眨眼间人就已经被自家的主子抱走了,她一边觉得牙疼,一边又轻轻的笑了出来,封喻川太宠爱林归晚,倒当真是叫人羡慕。 木扬在那两个人离开后就凑到了司葵跟前,正笑眯眯的打算说话时,却骤然间僵在了原地,只因为司葵看着他的眼神太过奇特。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道:“怎,怎么了吗?” 司葵眼底闪过一抹深色,突然把手伸了过去,从他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条三眼的红色小蛇,半响后,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睛,浅笑着道:“世子爷还养着三眼蛇呢,倒当真是好兴致。” 他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见,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那条蛇,过了一会儿后才低低的笑了一声,继而道:“一条小蛇而已,苗疆多蛇,这不是很正常吗?”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的心已经沉了下来,他昨晚在百虫谷待了一整个晚上,竟然把三眼蛇给一并带出来的,真是该死。 三眼蛇毒性不打也没有其余的功效,唯一的功效便是修复武功,三眼蛇的唾液对修复经脉有很大的效用,所以一般人要是砸练功上头出了点什么岔子,都会用三眼蛇来辅助。 木扬的话显然不可信,司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把那条三眼蛇扔了回去,然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随手抓起一侧的佩剑,居高临下的看了木扬一眼后,沉声道:“世子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我不会嫁官宦之家。”说罢便径自离开。 她司葵什么没有见过,好歹以前也是拿过百花楼花魁的人,男人那点心思她一眼便能够瞧出来,木扬其实是附和她心目中的人选的,但这个人太会算计,也太会装,看着她的眼神除了兴味之外其实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她看得开,不会让自己折损在这颗树上。 木扬看着司葵离去的方向,眼底的笑意骤然间淡了下来,抬手看了一眼已经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三眼蛇,静默了几秒后,修长的手指突然猛的一掐,那条三眼小蛇便断了气。 他随手把那条蛇扔在了不远处的草虫里,等着下人来收拾,继而便起身站了起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目光依旧落在司葵离去的方向,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光芒,原本只是有一点兴趣而已,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兴趣已经浓烈到他自己都开始害怕起来。 彼时,林归晚连午饭都没有吃几口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昨晚被封喻川折腾了半个晚上,早上有事这么高强度的运动量,是个人都受不了。 封喻川眼底的心疼更浓烈了一些,抬手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后正准备出门时眼角余光看到她发髻上别着的玉簪,眼底骤然间闪过一抹亮光,簪子里头住着的那个丸子看起来是什么都懂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是灵丹妙用能够在林归晚的习武之路上觊觎辅助作用。 但他不知道怎么进入空间,他不是空间的主人,自然是没有办法直接进去的,想了想,便只好把林归晚的发簪拿下来,握在手中,继而起身出了内间,去了外室,待到在外室的椅子上坐好后,他查低头看向那根玉簪,低声喊道:“丸子,你能出得来吗?” 第五百三十一章:它没有办法 第五百三十一章:它没有办法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不久,抬眼间便看到了丸子的身影,他许久未跟着林归晚进空间,因此这一看过去,便深切的觉得丸子长大了许多。 看到封喻川丸子自然是无比开心的,绕着他飞了好一会儿后才稳稳的落在了桌上,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丸子是出得来的,林归晚和他讲过,丸子就是阿若的那只小虫子,所以能到外面的世界很正常,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学着林归晚伸出一只手指头戳了戳丸子的脑袋,但脸上的神情却莫名的很是严肃,看起来竟是有一种反萌差,丸子的眼底浮现出点点星光,笑眯眯的道:“爹爹怎么想起我来了?” 这话说的有点歧义,封喻川的眉头皱了起来,半响后,有些无奈的道:“你爹爹我就是一个这般无情的人吗?什么叫做想起你来了?”他摇了摇头,继而又道:“乖一点,爹爹有事情要问你。” 小丸子立马收起了小翅膀,继而便一本正经的立在了桌子上,等着面前的人开口,封喻川斟酌了一下语气,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你娘亲最近要习武,但她身子骨不太好,所以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药物可以帮她温补身子,或者是辅助她习武,让让她不至于受苦受累这般多。” 林归晚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看到她受苦受累便已经忍受不住想要让她不要再习武了,要是让他来教的话还不知道会教成什么样子,恐怕武功学不到半成,只顾着休息了。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丸子便得意的接了他的话头道:“娘亲才不会身子骨不好呢,她每天都在调养身体,吃那么多的温补药材,身体可好了呢。” 话音一落下,双方都有些怔楞,封喻川定定的看了丸子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什么意思?为什么你娘亲要吃补药?” 丸子把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不由得便有些怔楞,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唯唯诺诺的道:“娘亲,娘亲她身体不好啊。” 这个理由太没有说服力,封喻川眯缝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才道:“你刚才说了,你娘亲身体很好。”顿了顿,又道:“丸子,告诉我一切,不要说谎。”他身上开始散发出一层威压,丸子心抖了一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道:“爹爹可不能告诉娘亲。” 其实也不是它害怕了不得不说出来这个原因,而是它总觉得麝香是有害的,娘亲服用多了对身体不是很好,它说话起不了作用,也许爹爹说话就起作用了呢,想到这里,它便吁出了一口气来,低低的道:“爹爹,娘亲她在用药,嗯……是一种对身体有害的药,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因为我答应了娘亲不说,但是丸子希望你可以劝一劝娘亲。” 用药?林归晚为什么要背着他用药?还是一种对身体有害的药。封喻川的眉头死死的皱着,半响说不出半个字来,丸子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麝香的事情可大可小,它明白,要是爹爹是从它这里听到的娘亲服用麝香的话,那爹爹和娘亲的关系恐怕就不会这般要好了。 “帮她把药换了吧。”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封喻川突然从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丸子有些怔然,并不太能够懂得这句话正真正的含义是什么,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便听到面前的人又道:“你把她经常服用的药拿出来,我去找个大夫来给她换药,既然是有危险的那就不要让她多次,还有,这样的事情理应她自己告诉我才行。” 林归晚背着他吃对身体有害的腰,他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失望,为什么她要这样?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跟他说的吗?就算是真的有那她也不能这样伤害她自己的身体。 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哑着嗓子看向丸子,又道:“你有办法把那些药拿出来吗?” 丸子正准备开口应答下来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封喻川身后站着的人,不由得便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脑袋缩在了翅膀里。 封喻川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准备再说两句话的时候,伸手突然传来一个我微微有些暗哑的声音:“它没有办法。” 他神情一僵,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林归晚正正的站在内间的门扉前面,脸上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他骤然间便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说都有些无力。 室内骤然间寂静下来,而此时此刻的嫣儿已经在雾璃城住了快一个月了,她这些天忙着要找当年的那个僧人,但却打听不出一星半点的东西来,她原本是想要拿着那块玉佩去打听的,但一个妇人眼尖看到了她手上的玉佩,又见着她是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想必是心疼,连忙劝说她要把玉佩给扔了,这东西可是万万不能出现杂雾璃城的。 嫣儿有心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但那妇人说了那句话后便急匆匆的走了,走前还特意叮嘱一定要把玉佩给毁尸灭迹,别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了。 “嫣儿姑娘,我给您熬了些小米粥,您喝一碗吧。”水苏的声音打断了嫣儿的沉思,她转头看了过去,便看到了跟在水苏走进来的岩风,不由得便开口问道:“有消息了吗?” 岩风低低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正准备再说几句话的时候被水苏打断了:“姑娘,不管有没有消息,您都要把粥给喝了,您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月份越大,便越能够感受到腹中孩儿的存在,现在的嫣儿已经母性泛滥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拿腹中的孩子来压一压,那自然会让她乖乖的听话几分。 水苏俨然是掌握了这件最要紧的事情,嫣儿不由自主的瞪了她两眼,继而一边伸手接过小碗,搅拌了两下后一边往自己口中送一边道:“我吃但也该问,岩风,最近都查到了什么消息,你一一禀告过来。” 岩风看到嫣儿肯吃东西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继而便道:“姑娘您上次告诉我那个僧人在南海的声誉恐怕不太好,因为没有一个人敢提起他,但我探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愁苦 第五百三十二章:愁苦 嫣儿的眉头骤然间便皱了起来,抬眼看了过去,岩风的神情很是正经,她手中拿着的勺子就那样放了下来,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水苏突然咳了两声,她微微一怔,便无奈的重新开始喝粥,又用眼神示意岩风快点说。 岩风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笑意,这样儿姑娘,有时候看起来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半响后,神情正式了很多,道:“我是从一个嘴碎的老人哪儿打听到一点消息的,那个老人已经快一百岁了,知道的事情多,但对于这件事却也是有些避之唯恐不及,兴许是看在我焦灼的份上才告诉了我一星半点,但是也不全面。” 他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后才又细细的讲述老人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那个僧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筠竹,长得当真是一表人才,初初来到南海的时候因为心善被所有人好心相待,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李家的大小姐看上,出家人如何能够有七情六欲,但筠竹却依旧和李家大小姐不清不楚的,等李家家主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原本是想让筠竹还俗的,但还俗大婚的那一天,筠竹却把李家大小姐和李家家主给杀了,从此消失不见。 嫣儿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样的故事太过于曲折离奇,她有些不太能够接受她小时候遇到的那样一个好的人会是一个凶手,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低低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岩风很想告诉嫣儿,左右也不过就是小时候那一面之缘而已,如何就能够断定那个筠竹是好人呢?但是看到嫣儿那怔然的神情,这话他说不出来,于是只好道:“姑娘,这便是目前我所能打听到的消息了。”顿了顿,他又实在是忍不住的补了一句:“虽然市井流言不可信,但看到那些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想来这留言还是能够信鸽七八分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嫣儿的眉头皱的却更深了,好半响后,她的脑回路才终于转过了弯来,即刻便反问道:“为什么会每个人都不愿意提起呢?这件事不是筠竹理亏,李家是受害的一方吗?为什么要让每个人都忙的死死的,就算是家丑不可外扬,那他们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啊。”像是怕被活生生勾魂夺命的表情。 这话一出,岩风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还不待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得嫣儿又道:“再查,你探听出来的那一个兴许是真相,但也只有一点点的真相,真正的东西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所以还是要再查的。” 岩风倒是没想到嫣儿能够这般的冷静,但冷静总归是好的,他当下便应了下来,继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由得便又汇报道:“姑娘,还有一件事。” 还有事啊,嫣儿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抬眼看过去示意他说,岩风这回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轻声开口道:“这件事是有关于颜烈的,最近在雾璃城我看到很多他的人出现,也在酒楼里偶然遇见过他一次,姑娘,我觉得,他多半已经发现了你的行踪,只是为什么还没有动手在,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 发现了行踪却不动手,这不是颜烈会做的事情,那他想必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嫣儿把手中的碗放了下来,半响后,突然道:“我见一见颜烈吧。” 这话一出,不仅仅岩风震惊的抬起了脑袋,就连水苏也顾不得她不喝粥了,一叠声的便道:“姑娘,您在说什么胡话,那颜烈是您可以去见的吗?要是受伤的话怎么办?” 嫣儿却显然想的是别的层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便牛头不对马嘴的道:“我很了解封念谨,如果他知道我在南海,确定以及肯定我在南海,那他一定会马不停蹄的奔过来,而如今我们已经在南海住了这么多时日了,他还没有出现在我的前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颜烈根本没有告诉他我在南海。” 她是有自信可以说这样的话的,岩风和水苏一点都不觉得唐突,半响后,嫣儿又低低的道:“所以颜烈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与其敌在暗我在明,还不如通通都摆到明面上来叫人明白通透得多。” 话确实也是这样说的,水苏和岩风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后便应答了下来,嫣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继而便对着岩风道:“你去打听一下颜烈平日里都在哪里用膳,我们也不通知他了,直接过去见他吧。”顿了顿,又道:“还有哪位僧人的事情,在么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够妄下定论。” 岩风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出门去办事了。 水苏迈步走到嫣儿身后为她揉捏肩头,一边揉捏一边道:“姑娘,您太操劳了,还是要好好的照顾着自己的身子才行。” 嫣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水苏的手背,继而道:“我既然犯了错事,那就应当做好受惩罚的准备,这只不过是恕罪罢了,喻川和归晚能够不责怪我,那便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了。” 水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远在皇城太子府里的余音然便是更加忧愁的那一个,礼部尚书余大人锒铛入狱,入夏后问斩,家中男眷一律发配边疆,女眷一律为奴为婢,她因为嫁给了封念谨当侧妃所以免了死罪,但也因为身份的问题不日便要被降为妾侍,再也当不得侧妃了。 余音然眼底闪过一抹凄凉,只拼死拼活了这般久究竟为了什么?还是林归晚好啊,自由又潇洒,她其实也想想林归晚那般的潇洒人间。 一滴泪水从眼角处划过,余音然伸手理了理自己已然微微泛白的发丝,继而便拿出了纸币开始在案上写信,等把一封信完完整整的写完后,她又允自出了门,把那封信放在了原先放璎珞的那个位置,离开的时候顺手带了一碗小混沌。 回到太子府里自己的别院时,她又挑了一身亮眼的衣裳换上,继而又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等把一切都弄好后,她俨然已经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侧妃。 第五百三十三章:你想说什么 第五百三十三章:你想说什么 卧房的门“砰”的一下被打开,珠青正端着一下吃食走过来,抬眼间便看到了一声红装的余音然,不由得便是微微一怔,如今正是非常时刻,这个侧妃娘娘何以还要穿得这般的明目张胆,要是叫下人们看到了,少不得又要多两句闲话。 她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怎么出来了?奴婢给你送了吃食过来,还是先跟着奴婢进屋用膳吧。” 余音然的脚步顿了顿,抬眼看向身边的人,半响后,突然低低的道:“珠青,你记不记得饿曾经问过了,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事事周全,也不和其他奴婢小厮一般的落井下石。” 珠青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因此怔楞了一会儿后便还是答道:“娘娘,奴婢记得奴婢当时的好回答是我们同病相怜。”顿了顿,她又道:“娘娘还是快些跟我进屋吧,要是等会儿叫王妃的人给看到了影响就不好了。” 她是实实在在的在为了余音然着想,但余音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满目苍凉:“我们如何挥手同病相怜呢?明明……”她似乎在感慨,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低低的道:“明明,你过得比我要好的多啊。” 珠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为何,骤然间卡在了嗓子眼里,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余音然佣也没有想要听她说话的心思,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了便直接迈步离开,珠青愣愣的喊了一声:“娘娘……”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其余的话,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已经被下了毒药的饭菜,骤然间觉得,太子爷当真是多此一举了,余音然明显就是要去送死啊。 她低低的叹看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便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而余音然已经缓步走到了封念谨的书房跟前,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后才轻轻的叩响了房门,紧接着便默默的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里头传出来一个稍显低沉的声音:“进来。”她眼底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敛了敛眉后便海子街打开了书房的门。 封念谨虽然被剥夺了管理朝政之权,但皇帝到底是信任他的,因此很多不算重要的奏折都会送到他这里来,此时此刻,他便是走在书桌后边批阅奏折,等把手中的那一份弹劾皇城某个权贵的奏折批阅完后,他抬眼起来便看到了一身红衣的余音然,不由得便是微微一怔。 怔然过后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不是已经让珠青却赐死这个女人了吗?何以这个女人还会出现在他面前? 余音然仿佛没有看到封念谨眼底那不悦的神色,她低低的笑了一下后便径自走到了男人跟前,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连礼也不行,一边伸手帮封念谨研墨,一边道:“朝中虽然政事繁忙,但太子爷也要适当的休息一下才成。” 她的语气里浓浓的都是关心和担忧,封念谨索然不喜她私下里过来见他,但到底还是没有训斥,只低低的道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看样子是珠青的事情办不成功了,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继而便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脊背靠坐在椅子靠背上,冷着一双眼睛看向余音然。 “太子爷还是这般的讨厌我。”余音然淡淡的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来一星半点的情绪,半响后,又低低的道:“念谨,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我知道你想要我死,但在我死之前陪我说说话,可以吗?” 封念谨一直就不喜欢余音然,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狼子野心,他的嫣儿多半是不会离开的,因此听了这话后只淡淡的道:“念谨也是你叫的?”顿了顿,又道:“你既然知道本太子想要你死,便应该明白本太子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余音然眼底闪过一抹酸涩,然后低低的道:“我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我才直到现在才来找你。”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研墨的手还是没有停,一边研墨一边道:“太子爷,你想要娶嫣儿便拿我的命去换,你可曾想过,若是嫣儿当真嫁给了你,而她总有一日是会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是别人的命换来的,那她会作何感想?” 她没有去看封念谨的神色,只自顾自的接着道:“你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爱惨了嫣儿,但你其实从来都没有为她着想过,你从来都没有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封喻川沉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眼底的神情很是阴鸷,她低低一笑,继而便道:“没什么意思,有感而发罢了,我话还未说完呢,太子爷要听吗?” 封念谨没有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说:“尽管您那般对待嫣儿,但她还是爱惨了您,太子爷,您的福气当真是好的。” 封念谨真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来发表我的感慨和给您提个醒的。”这一回的余音然接话接得很快,她其实是真的来发表自己的感慨的,将死之人,自然要把自己想要说得好娿都说出来,不过提醒倒是也是真的,她轻轻一笑,继而便道:“太子爷应该知道林风眠总和您作对吧。” 她看到他脸上那没有丝毫变化的神色便知道他心里多半是有数的,不由得便有些感慨睁开的多此一举,只是不把林风眠的罪行揭露出来她又实在是心中难耐,因而便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林风眠在太子府里有很多她的探子,太子爷,您每一次和下属的谈话都叫林风眠知道个一清二楚,如今,她已经派人在追杀嫣儿了,您的心,还能够安得下来吗?” “你说什么?”封念谨眼底有着滔天的怒火却硬生生的被他自己压制煮,半响后,他咬着牙低低的道:“林风眠,她竟然也敢?”合着林风眠的那些消息都是从他这里偷听过去的?怪不得他已经派人去追查和查探林风眠以及她身边的人了,却依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好,真好,当真是好。 封念谨脸上的神情出奇的愤怒,那些暗卫和下属都是干什么吃的!每次谈话都有外人在场,那些人竟是一个都不知道吗! 第五百三十四章:不爱我 第五百三十四章:不爱我 “她为什么不敢?”余音然的声音难得的终于染上了一点情绪,一种别样的憎恶,她又低低的道:“对于林风眠来说,还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封念谨抬眼看向她,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嗓子道:“还有呢?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余音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骤然间感到胸腔处一阵闷痛,她连忙伸手抚在自己的胸口处,却依旧忍不住从口中呕出一口血来,毒药已经发挥作用了啊,她似乎是没有感觉一般,颤抖着手便把嘴角的血迹抹去,然后继续研墨,手背上猩红的血迹极其的醒目,再度开口时声音俨然是虚弱的:“我不知道应该再和你说些什么,但是,封念谨,我对不起嫣儿,也对不起林归晚,我知道你打从心眼里希望林归晚去死,所以我不替她求情,我欠她的我自己去还,但是……” 她吁出一口浊气来,低低的道:“只是,嫣儿是无辜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封念谨,你放过她把,也让林风眠放过她。你想得到她一天,那林风眠就会心怀不轨一天,封念谨,你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那又为什么,不让她自己去过安全又幸福的生活呢?” 这么久了,她总算是想通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纯粹就是一个下作的贱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如今到了濒死边缘,好多事情她才逐渐看通透了一些,继而诶呦办法为林归晚求情,那便为嫣儿求情吧,只希望她的那封信能够帮助到林归晚。 而她来找封念谨,其实也是有拖延时间的想法,她知道,只要她一死,那封念谨的人就会随之搜查她去过的地方,到时候发现那封信摆不好了,所以她要拖延时间,希望那封信现在已经被林归晚的人给拿走了。 封念谨听完她的话后眉头百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底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嫣儿没有本太子是活不下去的,这一点本太子比谁都要清楚。”顿了顿,他又道:“吾是她的丈夫,她是我吾的妻子,我们是不能够分离的,至于林风眠,本太子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操心。” 余音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原本在研墨的手也渐渐的松了下来,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半响后,突然哑着嗓子道:“封念谨,你会后悔的,如果嫣儿当真出事了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她仿佛是知道什么一般,在缓缓的倒下去时眼神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封念谨看。 封念谨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又实在是对她电话娿耿耿于怀,最终却也只能叫管家进来把人殓了送去埋葬,等人走后,他发现自己的书桌上还残留着一抹血迹,顿时百年有些烦躁,在原地坐了半响后,突然起身出了门,前往马厩拉了一匹马,骑上时候便飞奔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余音然死得无声无息,惊不起半丝涟漪,但她留下来的那封信却已经送到了司葵的手中。 彼时,林归晚已经和封喻川面对面的坐了好一会儿了,丸子早就躲会了空间里,两个人久久的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门口处开始传来阿若和木依打闹的声音,两个人这才惊觉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原先定好的要去习武,看来今天下午是习不成了,林归晚低低的吁了一口气出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才低低的道:“丸子和你说了什么你听几分就可以了,她了解得不太清楚,有时候难免说胡话。” 听到她率先开口,封喻川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的冷脸,哑着声音道:“你为什么要服药?”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服的是什么药?” 林归晚现在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因此只能把脑袋低了下来,乖乖的做鸵鸟状。 封喻川一看到他这幅模样就来气,每一次都这样,如果有她不想要回答的问题那便会露出这样一幅委屈巴巴的表情来,偏偏他每一次都心疼得要命!只是这次却是万万不能软下心来的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道:“归晚,你不要每一次都把我当白痴,我不闻不问是因为尊重你,但是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他眼底难得的露出一抹沉重,哑着声音道:“你得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要不然我每次都去猜这样很累的。”他眼底的神情很是受伤,隐隐约约还带着一抹执拗,眼眶浅浅的泛着一抹血红之色。 林归晚一怔,对上他的眼睛后心里隐隐的浮现出一抹难过,半响后,她突然轻轻的闭起了眼睛,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告诉你,你能原谅我吗?” 封喻川的心里骤然间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梗着脖子直直的等着她开口,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出来,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原本应该是清亮通透的声音才隐隐的说出叫人痛不欲生的话出来:“我最近在服用麝香制成的避子丸。”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点都不敢去看封喻川的脸色,半响后,才继续道:“喻川,我知道你会生气,可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她说完这句话后才敢抬眼看过去,但这一看却叫她触目心经,封喻川脸上的神色太过可怕,整张脸都是铁青的,眼神带着一抹叫人猜不出来的冷漠,她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封喻川,这样的封喻川让她本能的感到害怕,想要躲避,她死死的控制住自己,才没有起身往后退,只颤抖着手想要去抓住他的手,但却被他一把甩开。 “我从来只以为你没有那么爱我,但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我的。”封喻川冷静的打断了她的所有幻想和所有恐惧的颤抖,他的声音冷的仿佛没有一星半点的情感:“我没有想到,其实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位置是属于我的。” 他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又道:“避子丸……避子丸……”他轻轻的阖上了眼睛,声音终于透出了一股无力:“归晚,晚晚,你既然不爱我,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 第五百三十五章:杀气 第五百三十五章:杀气 他眼底伤情的神色很是明显,说完那句话后便一言不发的起身准备出门,林归晚一急,连忙伸手去拉,却只是拽住了她的袖口,不由得便站了起来,起身更急了一些,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茶杯,已经微微有些泛凉的茶水泼了她一身。 封喻川脚步一顿,双手一颤,最终还是伸手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出门了,她眼角立时便积蓄了泪水,泪珠子一直在眼眶里转悠着,但她就是咬牙不让这些泪珠子落下来,只深深的吸气呼气。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面前已经再也看不到封喻川的身影,她才觉得无比的委屈,抽了抽鼻子,却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不管如何也只能受罚,她伸手擦掉了眼角处的泪珠子,默默的想着要如何才能跟封喻川解释一切。 与此同时,封念谨已经赶到了皇宫,他这回来直直便去了林风眠居住的寝宫,皇后听闻后倒是半个字也没有多说,还吩咐了要是那处寝宫闹起来了,可千万要来说道一下,叫她听个新鲜。 林风眠正躺在软塌上小寝,手指头被婢女小心翼翼的握着正在染丹寇,一只手指还未染好,寝宫的门骤然间便被推开了,推门声震天响倒是叫人胆战心惊,小婢女的手心一颤,那丹寇便染差了位置,还不待她收拾一下,便看到林风眠已经睁开了眼睛。 小婢女一怔,继而便急急忙忙的叩头认错:“娘娘饶命,太子妃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林风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再看了一眼门口的封念谨,原本已经快溢出来的一句话“掌嘴”硬生生的被她给憋了回去,继而笑眯眯的道:“你何错之有?错的是门口站着的那位。” 小婢女神情一怔,半响后悄悄的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便吓得险些晕过去,连声道:“奴婢惶恐,奴婢惶恐!” 林风眠听得心烦意乱便直接瞪了她一眼在,直到把人瞪到安静下来后才又躺回到软塌上去,伸出了自己的指甲淡声道:“继续吧。” 小婢女只好诚惶诚恐的又开始为她染丹寇,封念谨这会儿怒火已经平息了下来,冷着一张脸走到林风眠跟前,看了那小婢女一眼后才哑着声音道:“下去。”林风眠的眼睛骤然间便睁了开来,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婢女看。 小婢女都快被吓疯了,这两个人吵架干嘛要把她拉下水,她恨不得自己被掌嘴好不好! “下去!”见她不动,封念谨冷着眼低喝了一声,小婢女抖得更厉害了,当下也顾不得看林风眠的颜色,急急忙忙的便退了下去,留下面色铁青的林风眠和他对峙。 “你来做什么?”没有办法把人赶走那便只有面对,林风眠的声音带着一抹嘲讽,封念谨却丝毫都没有理会她脸上的神情,低头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定的道:“林风眠,我警告过你的。” 她微微一怔,继而便挑了挑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哦?警告?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您的警告本宫大多数都抛之脑外了,可能需要您好好的,仔仔细细的帮本宫回忆一下,本宫究竟被你警告了一些什么。” 封念谨金低眉敛目看了她一眼,版相互,骤然间伸出手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险些把她提起来,声音里头是夹杂着怒火的暗沉:“本太子警告过你的,你不能碰嫣儿,你倒是有种,不仅仅敢把手伸到嫣儿身上去,甚至还想要把手伸到本太子身上来,莫不是本太子太过纵容你了,竟让你产生了这样尊卑不分的念头?” 什么叫尊卑不分,难不成她嫣儿一个未过门只能称做外室的贱人是尊吗?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沉,也没有去推封念谨掐住她脖子的手,而是断断续续的,梗着脖子道:“封念谨,你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尊卑不分?谁是尊?本宫和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尊贵的,她嫣儿算什么!” “你错了。”封念谨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空出来轻轻的磨砂着她的脸蛋,半响后,才低低的道:“对于本太子来说,你这个正妃连那根死了的余音然都比不上。 对于余音然的死林风眠自然不意外,她意味和愤怒的是封念谨的那句话,她连余音然都及不上的话,那她算什么? 她终于抬起手来直直的抓住封念谨的手腕,紧接着一字一句的道:“封念谨,我警告你,适可而止,我喜欢做是,愿意做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我。”顿了顿,她又突然笑了起来,低低的道:“本宫就是拍人去刺杀嫣儿了,那又如何?余音然那个贱人想必告诉你了吧,本宫的一切消息都是从你那里挺过来的,你手底下的人不干净,凭什么来责怪本宫!”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深色,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把她推倒在了软塌上,哑着声音道:“林风眠,不要惹本太子不高兴,要不然,本太子就算是拼尽了所有,也要把你整个林家拉下水。”顿了顿,他又道:“现在的皇帝心里最信任的人可是本太子。”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林风眠怎么想都想不出是封念谨会说的,但这的确出现在了封念谨的口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响后,才低低的道:“本宫也说了,这嫣儿必须得死,封念谨,你要是舍不得她肚子里的杂种的话,那本宫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留哪个杂种一条命。” “林风眠。”封念谨金的声音突然间冷静了下来,带着一抹投不出来的情绪,林风眠一怔,抬眼看过去时看到了封念谨眼底那浓得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的杀气,她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身体却已经接连退了几步了。 “你也会害怕?”封念谨金突然低低的开口,顿了顿,又道:“那你知道吗?在皇宫里又,最不缺的就是死人,你现在天高皇帝远,只要我想要动你,我可以让的死得比余音然还体面,林风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宁愿放弃你爹爹,从而让林太尉给你陪葬。” 林风眠一怔,半响后咽了咽口水,竟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第五百三十六章:两封信 第五百三十六章:两封信 封念谨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袖摆,半响后,又随身抽出了一番手帕擦了擦刚才触碰过林风眠的那只手,好像是在嫌弃什么一般,把那方手帕往林风眠的身上砸了过去,继而开口道:“林风眠,你已经足够叫我厌恶了,以后若是在这样,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微微低垂下来的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戾气,半响后,她突然阴阴的笑了一声,把那方手帕捡了起来,抬起头来时眼底闪过一抹疯狂:“封念谨,嫣儿肚子里的孩子的你的,难不成我肚子里的就不是了吗?” 她低低的道:“你这样对我,可曾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被别人说什么?你可曾想过他将来要怎么面对流言蜚语?封念谨,他可是嫡子啊!”林风眠把手抚在自己的腹部处,眼底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偏执。 封念谨低头看了她的腹部一眼,眼底没有一星半点多余的情绪,半响后,只低低的道:“那又怎么样?这个孩子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可是你耍了心计才得来的,本太子的嫡长子只有嫣儿肚子里的那一个。” 兴许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答案,林风眠竟是一点都不觉得伤心或者是意外,她轻轻抽了两口气,转眼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低的道:“嫣儿在你心里的位置当真是从来没有变过啊。” 她似乎是在感慨,把脑袋枕在了软塌上方,眼睛轻轻的阖上,嘴角甚至还挂着那么一抹笑容,继而又轻声道:“封念谨,我往南海派了许多人,都是去刺杀你的宝贝嫣儿的。” 她明显感受到了身前男人身上那骤然间狂怒起来的气息,但她却觉得异常的开心,又道:“本宫也警告你,如果本宫出了事,林家出了事,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那本宫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把嫣儿和她肚子里那个杂种给杀了。” 她的声音很淡,语气也很淡,眼睛依旧闭着没有睁开来,但说出来的话却直直的扎进了封念谨的心里,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不应该来找这个女人,他就应该直截了当的找个说法把这个女人给处死! “本宫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话音一落,她便又张嘴朝着外头喊:“冰心,进来。” 冰心进来后恭恭敬敬的对着封念谨和林风眠行李,继而便听得自家的主子道:“给本宫把毯子盖上,本宫乏了,要入睡了。” “是,娘娘。”冰心对着封念谨行了一礼,继而便起身去伺候林风眠了。 封念谨那闪着杀意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风眠看了好一会儿,半响后,才径自转身离开,他得想个法子才行,他要想个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法子,他要让林风眠悄无声息的死去,让林家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皇城,消失在这个天下,他要为他的嫣儿铺路。 听不到脚步声后,林风眠的眼睛即刻便睁了开来,眼底带着一抹浓重到化不开的烦闷,冰心跪在她多久脚边,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怎么了吗?” 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半响后,才低低的道:“封念谨想必是要对本宫以及林家动手了。”她低头看向只的腹部,默默的感慨了一句:“如今才五个多月,想要催生也没有办法,孩子生不出来,那本宫还有什么可以和封念谨对抗的呢?” 冰心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想要开口安慰但又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够作罢,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端过一旁的莲子汤,舀了一勺送道林风眠口中,继而道:“娘娘,身子骨重要,还是先喝些东西吧,这些忧心的事情还是先放一边吧。” 林风眠却没有心思吃东西,她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骤然间闪过一抹异色,顷刻间便站起了身子,一边往一侧的桌边走去一边道:“准备笔墨纸砚。” 冰心连忙把那碗莲子汤放下,然后把笔墨纸砚摆好了放在桌上,林风眠皱了皱眉头,继而便在纸上下笔,接连些了两封信,等晾干后又细细的装在了信封里,封住信封口后便对着冰心道:“这一封送到太尉府给爹爹和母亲,另外一封送给封喻川。” 送去太尉府还说得过去,但送给封喻川是怎么一回事?冰心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直直的看了林风眠一会儿,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那手也不敢去接那两封信。 林风眠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总要为自己找一条后路才行。”林太尉和林家是决计对付不了封念谨的,但如果加上一个封喻川便不一样了,只是不知道封喻川愿不愿意和她合作,她微微低垂下来的眼底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半响后低低一叹,喃喃自语:“喻川哥哥,你应该是会同意的吧。” 冰心没有听到她的喃喃自语,眉头依旧时间紧紧的皱着的,想了一会儿后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两封信,低低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娘娘,奴婢这就去为您办事。” 林风眠点了点头,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便缓步走回塌上,低低的开口道:“行了,下去吧,本宫是当真乏了。” 冰心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默默的行礼后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林归晚已经独自在卧房内呆坐了许久了,而封喻川在离开卧房后便径自去找了木扬,木扬正在练字,他觉得司葵已经扰乱了他的心,他需要冷静下来才可以,没想到字帖才写到一半,便被一道冷沉的身影给打断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封喻川,正准备开口讽刺两句的时候发现封喻川脸上的神情很是难看,不由得便闭嘴不言了。 封喻川走近了几步低头看了一眼他桌上的字帖,继而便冷冷的道:“走,去喝酒。” 有人请喝酒是这幅想要杀人模样的吗?木扬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准备反驳的时候,封喻川却已经径自转身离开了,他微微一怔,打从心底里觉得可能有事情发生,秉着听戏的优良传统,他马不停蹄的就上前跟着封喻川出门了。 等坐在酒馆里的时候,封喻川才隐隐的觉得有些后悔,他为什么要带这个白痴出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为了一个女人 第五百三十七章:为了一个女人 木扬兴许是一直在表演一个什么都不懂在,只会花天酒地的世家公子哥,所以导致他一出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不仅仅随地调戏良家妇女,甚至还随手欺负小孩,但苗疆人民不知道是眼瞎还是怎么了,竟都喜欢他那种调调,丝毫也没有责怪过,被欺负的那个小孩甚至还笑眯眯的去和同伴炫耀自己被木扬欺负了,所以苗疆人都疯了吗? 封喻川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骤然间更加的不好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继而便重重的把酒瓶子放在了桌子上,顺道着把木扬盯着不远处的女孩子看的脸色给唤了回来。 “她长得漂亮吧,比起司葵也不遑多让了吧。”木扬被封喻川吓得转回头后却也不恼,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讨论了起来。 封喻川浅蹙双眉,看了木扬一眼后,才低低的道:“就你这样还想娶司葵?你娶刚才那个卖烧饼的大妈还差不多。”他眼底满满的都是嘲讽的神色,木扬微微敛了敛眉,继而便低低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对司葵才是真爱啊。” 他试图让自己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正经,但封喻川却仿佛看透了他一般,眼底的神色依旧嘲讽。 木扬假意咳嗽两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因为一个司葵而被压得死死的,无奈之下只能够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约我出来喝酒,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看,你说出来叫我开心开心。” 封喻川斜斜撇了他一眼,嘴角依旧挂着那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后低低的道:“没事,就只是想喝酒罢了。”但他现在实在的后悔了,为什么他要脑袋抽风把木扬带出来,木扬这个男人竟是比女人还要善变。 想到这一点,他便又对着木扬道:“你能不能收起你现在这幅嘴脸,我宁愿你和之前一样,冷着一张脸也比现在看起来舒服。” 木扬一怔,半响后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似感慨一般的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出来外面自然要有一副面对外人的面貌才可以啊。”说罢他还眨了眨眼,看起来就像是在装可爱。 封喻川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半响后,只默默的开始喝酒,一点都不想要理会面前的人,木扬便紧紧的等着,他会耍宝其实也只是因为封喻川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是要杀人一样,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秒杀,所以只能够想尽一切办法逗一逗这个男人开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封喻川已经喝完了整整一坛子酒,继而打算再开一坛子的时候,手背突然被覆盖住,抬眼看过去时,木扬的神情很是沉着:“喝死了可没有人送你回去。” 这样的话才像是木扬会说的话,但尽管是木扬说了人话,封喻川的心情也没有好起来一星半点儿,他依旧打开了另一坛子酒,默默的喝了一杯后,才低低的开口道:“木扬,你什么喜欢司葵?” 木扬微微一怔,半响后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兴味,套话一般的道:“你是不是和林归晚吵架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和我说一说,保不齐我就能够替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呢?” “吵架?”封喻川薄唇开合,低低的呢喃了一番这两个字,半响后,突然低低的道:“要是真的只是吵架那就好了。”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沧桑也太过受伤,木扬骤然间一怔,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模样的封喻川。 他不再开口,封喻川也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时间眨眼间便过了小半个时辰,等到封喻川把桌上的那些酒都喝完后,木扬才低低的开口道:“封喻川,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这样?”在他看来,就算是再爱一个女子,已经喝了这般多了,该想清楚的也应该想清楚了,难不成还要再喝下去吗? 封喻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半响后,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一个女人而已?”他眼底露出一抹愁闷,又喃喃的道:“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倒真是叫我伤情,叫我……”她咽了咽口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木扬虽然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司葵,但他其实从雷没有经历过情爱,自然不明白封喻川此刻的心思,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半响后才开口说道:“就算是伤情,那你伤也该伤够了,跟我回去吧。” “不想回去。”封喻川抬手招来了小厮,然后又叫了好几坛子酒,等酒杯送上来后便又开始拆酒坛子,他为什么要回去呢?回去了便要去见她,见了她那他的心就会乱,要是一不小心又原谅她了怎么办? “你和林归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木扬低低的开了口,半响后,又道:“那不成你要写和离书了?还是说你要写休书?”他直勾勾的看着封喻川,打从心底里觉得这样两句话一定能够教面前的人稍微回过神来。 果不其然,封喻川眼底闪现一抹阴鸷,拆酒坛子的手也顿了下来,声音冷沉:“不可能,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和离书,休书从来都不能出现在我和她的生命里。” 这个回答木扬并不意外,甚至还觉得自己是想要这样的一个答案的,因而便道:“那你是打算在这里喝一顿闷酒后便回去找她,然后再恩恩爱爱的过下去?” 明明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情爱的人,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封喻川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的神智却很清醒,看着木扬那闪着精明神色的眼睛,不由得便默默的在心里感慨,这个木扬连这点子事都要打听,是把他封喻川立为首位的监视对象了吗? 他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跟木扬的这段友情大抵当真是走到尽头了,不过心里这般想,他面上可不会表现出来,半响后只低低的道:“我和归晚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时候是她做的不好,有时候是我……”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又低低的喃喃自语:“兴许是她不够信任我吧,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木扬抓耳挠腮的想要知道林归晚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导致封喻川这幅模样,虽然这些说到底是私事,但现在封喻川和林归晚是有目的才来到这里的,那他就要时时刻刻的掌握好动向。 第五百三十八章:遇见 第五百三十八章:遇见 “不是什么大事。”封喻川开口打断了木扬的神色,继而又道:“木扬,我和归晚吵架不关苗疆王府的事,所以你不用这般的战战兢兢,生怕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顿了顿,他又开口道:“我既然和苗疆王谈好了条件,约好了合作,那我自然会尽心力去做好,你不用这般担忧。” 木扬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脸红,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继而便道:“这样最好。”顿了顿,他又道:“虽然我是担心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危害到苗疆和苗疆王府,但是我也好奇你和林归晚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封喻川的人品还是可信的,怎么说也比他那个父皇可信,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的木扬已经对盛朝皇室的那些人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了,封喻川自然也是包含在内的,只不过因为小时候的那层关系和现在的合作关系而稍微和缓了一点而已。 “我们之间的问题可大可小。”封喻川淡淡的开了口,半响后,又低低的道:“她有事情瞒着我,我不开心罢了。” “就,就这样……”木扬的眼神有着一抹不可思议,直勾勾的盯着封喻川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道:“不是,就因为她瞒了你一些事,所以你就跑来这里喝闷酒?”没有经历过亲爱的人不是很理解这种脑回路。 封喻川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但神情已然是默认了,木扬抽了抽嘴角,半响后,才开口问道:“那你喝完酒后再回去找她,让她看看你现在有多惨?” 封喻川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木扬一会儿后,才淡淡的开口道:“我没有想过去她面前卖惨,你在苗疆应该有别的房子吧,这几天给我安排一下我住别的地方,就不回苗疆王府了。” 木扬这回的神情已经不能够用不明所以来表达了,他微微张大了嘴,有些不解的道:“为,为什么?” 封喻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而道:“我得让归晚明白,她以后再也不能够骗我了。”他要让她长一长记性,他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够包容她了,他要让她永远的记住这一次深刻的记忆,从而明白他才是对她最好的那一个。 木扬觉得封喻川真的是,太有心计了。 被封喻川算计着的林归晚依旧满面愁容,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想不到任何一个办法去把封喻川找回来,她想要道歉,但又觉得一个道歉而已没有办法证明她的心意,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但是又觉得自己就算是说出来了封喻川多半也是不信的。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准备去外面透透气,顺便想一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叫封喻川原谅她。 “夫人,您不用去习武吗?”启月的声音突然响在了她的身后,她微微一怔,半响后苦涩的笑了一声,低低的道:“没有心情,不去了。”封喻川的事一天不了解,她就没有办法安下心来去习武,所以还是等这件事了解了再说吧。 启月不知道她和封喻川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刚才封喻川冷着一张脸走出来的时候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由得便有些担忧的道:“夫人,您和主子之间……” “雪焉呢?”林归晚不想提这件事,因此便开口打断了启月的话,继而道:“让雪焉来见我吧。”雪焉自从被她救了之后便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她,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的贴身侍女,她现在想要出门,自然是要带着雪焉的。 启月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道:“雪焉刚才说要去小厨房嘱咐一下今晚煮几道夫人您爱吃的菜,估摸着这会儿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雪焉的身影转瞬间便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林归晚时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来:“小姐怎么出来了?”她现在不是封喻川的人,只是林归晚的人,因此是叫林归晚小姐的。 林归晚嘴角勉强的勾出了一抹小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有些闷,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雪焉立马应了下来,抬眼间发现启月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有些不解,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刚才没有在这里,所以自然是不知道林归晚和封喻川吵架了,此时看到启月那担忧的眉也是一脸的不解,正准备不动声色的询问时,林归晚却是直接打断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还站着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 她顷刻间回过神俩,连连道没有,继而便跟着林归晚出门了,徒留启月一个人苦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林归晚出门后便一直在漫无目的的皱,雪焉总算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小姐,您今天怎么了吗?”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便看到林归晚的脚步顿了下来,有些怔然的顺着林归晚的眼神往不远处看过去的时候,正正好的看到了封喻川的身影。 木扬好说歹说才把封喻川说服得停下了倒酒的手,把人带出了酒馆,但没有想到,才刚刚走了那么两步路,便直接遇到了不远处的林归晚了,也不知道这是有缘还是是因为林归晚出来抓人了。 封喻川的脚步顿在了原地,才这么一会儿不见,他便已经开始想念那张脸,那个人了啊。 林归晚的脚步也是一顿,但却很快的回过神来,三两步便走到了封喻川的身边,一走近便闻到了一阵极其浓郁的酒味,当下那不过脑子的话便径自从她的口中吐露了出来:“你怎么又喝酒了?” 这话的口气有些冲,封喻川有着愣怔的看了林归晚一会儿,继而便皱起了眉头准备直接离开,她一着急,急急忙忙的就握住了他的袖口,乱七八糟的解释道:“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你喝酒,我是,我是怕你又喝酒伤身。” 到了后来她终于把话说出来了之后,封喻川的心却是位置一颤,很想就这样低下头去狠狠的把她揽进自己的怀中,然后死死的吻住,但他又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这么做。 他轻轻的阖上看眼睛,再度睁开时里面一片冷然,半响后,他直接就拂开了林归晚的手,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归晚抬眼看着他的背影,继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突然就不可抑止的落下了泪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既来之则安之 第五百三十九章:既来之则安之 “她可是哭了啊,你不用去看一看她?”木扬的声音贱兮兮的出现在封喻川的身边,封喻川微微一怔,转头面目深沉的看了他一眼,继而依旧一言不发的离开,木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晃了晃脑袋跟着一起离开了,没有人发现,封喻川那垂在袖摆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揣成了拳头,握得死紧。 “小姐,不要再哭了,我们回去吧。”雪焉现在是彻彻底底明白刚才启月为什么要给她使眼色了,原来林归晚竟是和封喻川吵架吗?只是姑爷他那般宠爱小姐,又为什么会和小姐吵架呢?刚才还视而不见。 雪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抽出手帕来帮林归晚擦拭脸上的泪水,在大街上这么哭泣到底是有些丢脸的,林归晚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了手帕后便带着雪焉往苗疆王府走去,她一点都不责怪封喻川,反倒是他的反应让她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 以前的封喻川就算是再生气饿不会这样对她,看来避子药这件事当真是叫他伤透了心。 林归晚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难不成当真要生个孩子才能够挽回封喻川吗?但她……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在路过一条小道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老人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破烂小桌子,小桌子前还有一张低矮的椅子,桌子左侧有一张横条,上面整整齐齐写了‘算命’两个大字。 她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消失,却在一瞬间顿住了脚步,看着老人那‘算命’两个字优质而愣神,老人是字写得极好,俊秀之下暗藏风骨,大气凛然,倒真是叫她不由得驻足凝望。 “姑娘是在看字?”老人的声音把林归晚的神思唤了回来,她转头看过去,方向老人从那满头的白发下露出了一只眼睛看着她,虽然有些惊悚,但那眼睛却满满的都是善意,她不由得便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先生的字很有风骨,小女看了拜服不已。” “你倒是有眼力见儿,旁人看了可是都道这字是我捡的。”老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继而便又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那张小破凳子,道:“坐,小老儿我免费给你算一命。” 林归晚原本是不想算命的,但看着老人那满目笑意的眼神,再看着他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裳,便觉得自己还是坐下来为好,而已可以多添些银两给老人,因而便弯腰坐了下来,雪焉站在一旁抬手想要阻止,那椅子看起来那般脏,怎的不待她先擦一擦呢?她懊恼的皱了皱眉头。 “小老儿这里的椅子不脏,姑娘尽可放心。”老人应当是看出了雪焉心中所想,便直接开口言明,雪焉的脸一下子有些微红,低低的咳了两声后才道:“奴婢只是忧心我姐小姐,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老人这会儿倒是不接雪焉的话头了,而是转头对着林归晚道:“你这丫头,倒当真是衷心为主,可堪大任。”顿了顿,又道:“虽然是半道上捡来的,但那心是真真切切的为了你好。” 前一句话林归晚听了还不以为然,毕竟雪焉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自然是清楚不过的,但是,老人何以会知道雪焉是她将来的?林归晚原本还以为老人就算是会算命但也只是一些小事情罢了,现在看来,老人是当真有实力的。 “这位姑娘能否先退到一旁去,我有些话要和你的主子说。”老人可没有理会林归晚脸上那变化不定的神情,直接便对着一侧的雪焉开口,雪焉微微一怔,转头看了自家的小姐一样,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便躬身退到了一边。 老人这才对着林归晚道:“姑娘可否告知小老儿你的生辰八字?还有姓名,家住何处?” 林归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老人听到她就是那个名震天下的贤王妃时连一星半点的情绪起伏都没有,甚至还缓缓的点了点头,敷衍一般的道:“原来是贤王妃,久仰大名。” 她无奈的笑了一下,缓缓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老人突然停止了那正在卜卦的手,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姑娘,既来之则安之,您既然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就应该做这个时代的事情,何必以以前那一套来拘束自己呢?” 这话要是叫普通人听了一定是不明所以的,但林归晚结合自己最近和封喻川吵架时发生的事情,以及老人说的话,顿时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先生,您这话的意思是?”难道老人看出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来劝说她吗? 老人笑而不语,半响后,又突然低低的道:“丫头,你最近大吉和大凶并存,可能会见点血,但是如果这一关熬过了的话,那日后便会好过一些,要记得保护好你自己。” 林归晚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健康,她关心的是刚才老人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些话,正准备再询问一番的时候,老人却已经不愿意再多说 ,她欲言又止,半响后,还是只能够低低叹了一口气,抬手招来了雪焉,给了老人几两影子后,便起身告辞了。 老人倒是也和和气气的收了她的钱,没有提起自己刚才说的要免费那一事,只笑眯眯的目送着她的离开。 雪焉紧紧的跟在林归晚的身后,她发现林归晚和那个老人谈完话之后,脸上的神情更加的迷茫了,不由得便有些担忧,那个老人究竟对自家的小姐说了些什么啊。 “雪焉,你说,我要如何才能让喻川原谅我呢?”林归晚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她算是想明白了老人的话,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她依旧觉得现在怀孕太早,但是她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人,就要跟着这个时代的人走,一些太过于现代的想法只会被当做是异类。 雪焉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小姐和她的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如何能够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默默的皱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举棋不定的道:“小姐,姑爷那般疼你,你只要对他好一点,再去道个歉,就好了吧。” 第五百四十章:夜探百虫谷 第五百四十章:夜探百虫谷 林归晚倒真是想要去道个歉,她也认为只要道个歉再求个饶,封喻川就会原谅她了,但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一次的事情很是严重,想要寻求他的原谅,当真是有些难。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在心里默默的思量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和封喻川和好,在回去的路上时骤然间看到了买灯笼的店铺,不由得便驻足凝望,灯光花海还有烟花,这不是告白的最好场景吗?也是一个寻求原谅的最好场景啊。 她眼底浮现一抹笑意,拉着雪焉便走进了灯笼店里,她要为封喻川制造一个惊喜,她要让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有且只有他那么一个人 雪焉一点都不理解为什么林归晚眨眼间又笑了起来,但既然会笑,那就证明心情好了起来,她当下便也高高兴兴的跟着林归晚进了灯笼店。 等林归晚定制往她喜欢的灯笼又拉着雪焉买了火药准备制造烟花后,便笑眯眯的回了苗疆王府,她回来的时候顺带着还买了封喻川喜欢吃的烧鸭,但回苗疆王府后打听了一番却发现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回来。 她一整天的兴致以为‘没回来’三个字而冷却了一半,不由得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出来,一边把那只烧鸭递给了启月一边道:“他要是回来了便跟我说一声,要是没回来,便罢了吧,这只鸭你们拿去吃,不要浪费了。” “归晚姐姐。”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阿若的声音,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阿若笑眯眯的站在原地,原本应该跟着她一起玩的木依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然后朝着阿若伸出了手,笑着道:“怎么过来了?木依呢?” 阿若晃了晃林归晚的手,却是半个字都不说,她微微一怔,眉头浅蹙,有些不解的带着小孩进了屋子,等到卧房的门合起来的时候,小孩便立刻道:“归晚姐姐,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林归晚微微一怔,伸手把阿若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瓜子,有些不解的道:“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阿若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道:“归晚姐姐,我找到了那个百虫谷的位置。” 林归晚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直直的盯着阿若看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你,你找到了百虫谷?” “嗯。”小孩得意的点了两下头,又道:“我为了追一只蜈蚣跑到了一处封起来的小院子,依姐姐追过来的时候跟我说那里是禁地不能进去,我有些好奇,就趁依姐姐不注意自己偷偷跑过去看了一眼,那里应该就是百虫谷了,只是我没有进去,所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阿若了,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打从心底里觉得那百虫谷和金蟾蜍有关,要是她能够借此找到金蟾蜍,那封喻川是不是就能够原谅她了呢? “归晚姐姐,你在想什么?”阿若的声音唤回了林归晚的神智,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后道:“没想什么。”顿了顿,又道:“阿若,你晚上带着姐姐去哪里看一眼吧。” 小孩子总是艺高人胆大,阿若对于蛊虫之类的从来就没有怕过,林归晚也是心思急切的想要寻求封喻川的原谅,因此两个人一拍即合,便直接定下了晚上夜探百虫谷的事情来。 时间眨眼就到了晚上,林归晚等了一天都等不到封喻川回来的身影,不由得便更加坚定了要找到金蟾蜍的心,等到夜深的时候,她便带着阿若从窗户口溜了出去,她身边跟着的暗卫多,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避开的,她知道每一个暗卫的位置,所以躲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等躲躲藏藏的跑出自己的小院之后,阿若便悄悄的带着她往苗疆王府最偏僻的一座院落走去,地方越走越偏,林归晚的眉头也就越皱越深,半响后,突然伸手紧紧的拽住了阿若的胳膊,有些不解的问道:“阿若,你确定是这里吗?我怎么觉得这有些像是迷宫呢?” 阿若的小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天空很暗又很黑,她缓缓的往后退了两步,小手紧紧的揣住林归晚的手掌,半响后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心和害怕的道:“归晚姐姐,我记得是这么走的啊,我,我也不知道。” 看来是有迷阵,早上阿若是跟着一条蜈蚣跑过来的,蜈蚣认识路所以不会走错,回去的时候是木依带着的,木依更加认识路,所以阿若才不知道这里有迷阵。 但是现在,她们身边没有人可以带着,那便被困在了这迷阵里了,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要是只被困一个早上那还可以,但要是被困个好几天,那还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若现在已经很是害怕了,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在意识到她们好像走不出去的情况下,只好本能的依靠身边的大人,她紧紧的揣着林归晚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和身边的人走散了。 感受到阿若的害怕,林归晚连忙蹲下了身子,借着朦胧的月光抚住了小孩的脸,笑着宽慰道:“阿若不要怕,没什么事的,不过就是一个迷阵而已,我们很快就能够离开的。” “阿若不怕。”明明已经很害怕了,但阿若还是硬着脾气抓住了林归晚的手,又道:“是阿若不好,要是早一点发现这里是迷阵,我就不会带归晚姐姐过来了。” 这怎么能是阿若的错呢?林归晚浅蹙双眉,这明明是她的错啊,要不是因为她脑子太热,一听到能够找到金蟾蜍便马不停蹄的跑过来,连仔细的打探都未曾有过,现在也不会是这幅模样。她是个大人,怎么能够这般的粗心大意呢?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像极了爬行动物在密林里行走的声音。 林归晚直觉不对劲,一把把阿若往自己的身后推,然后站直了身子看向不远处的那片密林,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有半柱香那么长,但兴许也只有两三秒的时间,林归晚便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蛇头,她脚步不由得一颤下意识的想要后退那么两步,却被那个蛇头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营救 第五百四十一章:营救 “归晚姐姐,怎么了吗?”阿若的声音在林归晚的身后响起,甚至还想要把头移出来看一看,她明显的感受到了林归晚的身体有些僵硬,所以便担忧的想要看一看。 “不要露出头来。”林归晚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的阿若低低的道了一句声音里头隐隐约约的闪现出一股颤抖,她的右手紧紧的揣着阿若的小手,左手缓缓的在身边摸索着想要找一个趁手一点的工具,也好防一下身。 不远处的那头大蛇已经已经露出了半截身子,正在缓缓的往林归晚这边移动,光是那么半截身子就已经结实和粗壮到让她胆战心惊了。 她知道自己是对付不了这条大蛇的,但是阿若不能够跟着她折损在这里,所以她突然便松开了紧紧握着阿若的手,压低了声音道:“阿若,等一会儿你要记得听姐姐的话,姐姐说‘跑’的时候你就赶紧跑,听到了没有。” 小孩已经被吓得流泪了,蛇身出来的时候她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多半是要在这里命丧黄泉了,但是尽管是这样,她也不可能让林归晚一个人冒险啊。 阿若正准备开口反驳,但林归晚却道:“听话,跑出去后便高声呼喊喻川的名字,或者是找其他人过来救我们,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我们连半点生机都没有。” 阿若怔楞了一会儿后,只能乖乖的松开握着林归晚的手,低低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归晚姐姐。” 红头蛇已经露出了它身体的全部,蛇尾高高的扬起了那么一部分,继而又稳稳的落了下来,在地上砸成了一个小坑,那双毒辣的三角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 情况一触即发,而彼时,雪焉正正好打开了林归晚卧房的门,她原本就是跟在林归晚身边的,守夜时进去看一眼也正常,但没有想到在卧房里转了一圈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她不由得便有些焦急,直接就出了屋子,把一直在屋顶上守着的启月叫了下来,焦灼的道:“小姐呢?” 启月微微一怔,心里骤然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当下也不用再倒卧房里寻找一番了,连忙道:“快,去找主子,夫人不见了。” 苗疆王府立时忙乱起来,封喻川此刻正坐在木扬的别院里,听到林归晚失踪的消息时猛的摔了桌上的陶瓷茶杯,慌里慌张的赶回了苗疆王府,一脚刚刚踏进院子里时,便看到急急忙忙走过来的司葵。 司葵原本是出去排查一切可疑人物的,初初听到林归晚失踪的消息后便赶了回来,顺便把人数也清点了一遍,此刻看到封喻川便躬身道:“主子,不仅仅是夫人不见了,阿若也跟着不见了。” 阿若也不见了?难道是那两个人大半夜的出去做什么事情了吗?封喻川一颗心微微松下来一点点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生气,现在都这般晚了,林归晚带着封喻川出去是想要做什么吗? 他脸上隐隐的闪现出怒火来,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担忧,哑着嗓子对司葵嘱咐道:“马上去找,一定要把她们两个给我带回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又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和林归晚闹脾气,所以她要一走了之的离开自己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更加的阴郁了。 “发生什么事了?”木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封喻川转头看过去便看到木扬依旧是白天的那身衣服,正姿态款款的走过来,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身边还跟着一个木扬,他不由得便微微抽了抽嘴角,不就是来见一个司葵吗?至于? 这里是苗疆王府也是苗疆,所以把事情说给他们知道能够更加快速且便捷的找到林归晚她们,因此在看到自家的主子不愿意说话后,司葵便躬身把林归晚和司葵失踪的事情说了出来。 木扬听了之后正准备吩咐下人一并去寻找的时候,木依却突然开口道:“哥哥,她们去了百虫谷。”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的落下了木依身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便把早上阿若无意中跑到百虫谷的事情说了出来,顺道着还说了百虫谷外是布有迷阵的事情。 “把迷阵解开。”木依的话音落下不久后,封喻川的声音便冷冷的响了起来,目光一直冷冷的落在木扬的身上,半响后,又哑着声音道:“能够设阵便一定能够解阵,木扬,把迷阵解开。” 木扬抬眼和他对视,脸上早就消失了吊儿郎当的表情,直直的看了他一会儿后才哑着声音道:“我现在就吩咐人解阵,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顿了顿,他又道:“这个阵法是通往城外的,不熟悉阵法的人在里面走动,不出两炷香时间就会走到城外去,现在喻夫人她们已经失踪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在王府内找到她们?” 封喻川轻轻的阖起了眼睛,眼底带着浓浓的无奈,要是当真走到城外去了,那便难找了。 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清明,哑着声音道:“木扬,你找人去解阵,司葵,你先带着人去城外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木依,你去百虫谷守着,看看能不能遇到她们,启月,带些人跟我沿着她们走过的路走。” 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司葵,启月和木依都自发自觉的动作起来,只有木扬,依旧直直的站在原地,不仅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看着封喻川的眼神还极其的阴郁。 封喻川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经过木扬身边的时候低低的道了一句:“我会解释。”说罢便径自离开了。 木扬的心一下子舒坦了不少,林归晚为什么要去百虫谷,封喻川他们到苗疆来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军队和手札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封喻川说了会解释那木扬就安心等就可以了,毕竟封喻川不可能说假话。 这边紧锣密鼓的在准备着营救,而此时的林归晚和阿若却已经坐在了一处土丘上,而两个人的旁边,正是那一条巨大的红头蛇,而红头蛇的头顶上方则是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个身影,竟是丸子。 第五百四十二章:找到 第五百四十二章:找到 方才发生的一幕着实是有些惊险也有些戏剧性的,红头蛇猛的向着林归晚的方向凑过来,那木扬看起来就是想要张嘴咬下林归晚的脑袋,她紧紧握在手中的那根孱弱的树枝已经要挥上去了,阿若也已经准备撒丫子抛开再大叫了,但是那红头蛇却堪堪停在了她脑袋的左侧方,与她仅仅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红头蛇突然偏过了脑袋轻轻的蹭了蹭林归晚的脸颊,她被吓得哈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个欢呼的声音:“娘亲,娘亲!” “丸子,这条蛇为什么会听你的话?”林归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便转头看向丸子,低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丸子煽动小翅膀飞身落在了林归晚的肩头,偏过脑袋,想了想,继而有些不解的道:“大蛇没有听我的话啊,大蛇那么聪明,它可不会为我所用。” 没有听丸子的话?林归晚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是听丸子的话,那大蛇为什么要停下来不攻击她们? “娘亲你放心好了,现在对于您来说,一般有灵性的动物,都是不会伤害您的呢。”丸子似乎是看出了林归晚心里在想些什么,便开口安慰了一句,但这一句却叫林归晚怔在了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有灵性的动物都不会伤害她,为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丸子,但丸子已经飞到另一边和阿若玩耍起来了,她不由得便低低叹了一口气,问丸子有什么用呢?如果丸子知道的话,那也不会只说那么一句话了。 她偏头看了身边的大蛇一眼,半响后,轻轻的伸出了手,缓缓的抚摸了一下大蛇的脑袋,红头蛇似乎是觉得舒服了,大脑袋便往她的手心里蹭了一会儿,半响后,又把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姿态休闲的睡了过去。 木扬找人解除了阵法,封喻川带着人一路走到了郊外,在天光即将大亮之时,终于看到了靠在树干上睡着的林归晚已经她身边的那一头巨蛇以及被巨蛇挡住只露出小半个脑袋的阿若,至于丸子,已经躲回空间里去了。 一大一小加一蛇的场景竟是莫名的叫人觉得有些好看,只是再好看封喻川的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他找了她整整一夜,她便坐在这里睡觉,难道她不知道他会担心吗! 他狠狠的甩袖想要离开,但转念一想,又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究竟是好还是坏,因此便只能够乖乖的又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跟在他身边的启月可顾不了那么多,看到林归晚的时候一整颗心都放了下来,想要上前却又顾忌着那一条枕在林归晚腿上的大蛇,因此只能够高声的喊道:“夫人,醒醒!” 昨晚林归晚原本是想要再多走几步路看看能不能离开的,但是抬眼间发现这里好像不是苗疆王府,她不由得便止住了步伐,乖乖的在树干下坐了下来,等待救援,她知道,封喻川一定会来找她,因为信任所以她肆无忌惮。 只是没有想到,坐着坐着竟就这样睡了过去,等听到启月的声音后,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天色有些刺眼,林归晚抬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光亮后才抬眼看了过去,入目的便是封喻川那挺拔的身姿和那双隐隐闪着怒火的眼睛。 她一下子就着急的想要站起来,但却忘了自己的腿被那条大蛇枕了一个晚上,已经发麻了,她跌回原位,封喻川一着急,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便已经先一步飞身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封喻川生气归生气,但心底里依旧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啊,她抿唇一笑,眼底亮晶晶的闪着光。 封喻川一把她扶住便知道自己的手脚又不听使唤了,但他此刻也没有办法再退回去了,况且他也实在是担心林归晚,便皱着眉头想要把人扶起来。 林归晚抬手止住他的动作,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大蛇还在这里呢。”说罢她便伸手戳了戳大蛇的脑袋,戳了两三下诶呦反应,便又多戳了几下,红头蛇终于睁开了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高贵的看了一眼林归晚后,才缓慢的移动开它的大脑袋。 在移动开大脑袋后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林归晚身边的封喻川,这个男人的手还搭在林归晚的肩膀上,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在侵犯她。 红头蛇一下子就立起了身子,蛇信子吐了出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封喻川,仿佛只要林归晚一离开,它就会把封喻川碎尸万段一样。 封喻川抽了抽嘴角,默默在心里想着,你抱着我的妻子睡觉也便罢了,竟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不成是不想活了吗? 一人一蛇就这样怒目而视起来,林归晚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不由得便拽着封喻川的手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红头蛇跟前,伸手摸了摸大蛇的脑袋,啊这头和她有缘的蛇安抚下来,笑着道:“大蛇乖啊,姐姐现在要走了,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再乱吓唬人了知道吗?” 大蛇凑近蹭了蹭林归晚的脑袋,全身上下的气息再一度温和了下来,这些生意把阿若吵醒,小孩揉了揉眼睛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封喻川,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亮光,张嘴就喊了出来:“喻川哥哥!”转瞬间,封喻川便感受到自己的腿被一个小身影给抱住了。 他转头看了林归晚一眼,突然间觉得自己和林归晚和感情还没有和阿若的感情深,起码小孩见到他会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但是他的妻子却没有。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直接便伸手抱起了阿若,径自离开,林归晚急急忙忙的想要追,但那脚又实在是因为发麻而走不快,好在启月扶住了她,倒是也勉勉强强的能够跟在封喻川身后了。 只是叫人不解的是,那条红头蛇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想法,依旧亦步亦趋的跟在林归晚的身后,封喻川转头看了一眼,顿时更加的生气了,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林归晚转头看了一眼那条红头蛇,又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封喻川,半响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封喻川为什么生气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只是,身后的这一条蛇委实是不太好处理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找回来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找回来了 “娘亲,她是想要跟你回去呢。”丸子的声音突然在林归晚耳畔响了起来,她一怔,继而才发现丸子就算是在空间里说话她也是能够听得到的,不由得便微微一笑,只是,着大蛇要是当真同她一起回去的话,想必会吓到路上的子民吧,思及此,她便有犯了难。 她的脚步顿在原地,启月不由得转头看她:“怎么了吗夫人?您怎么不走了?”启月的声音刚刚落下,走在前头的封喻川便也跟着听下了脚步,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但依旧是在等待。 林归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便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把这条大蛇送走。”说罢便也不等其余人开口,径自就往不远处的密林里走,顺道还补充一般的道了另外一句话:“不许跟过来。” 启月立时便哟徐诶着急,连忙寻求一般的看向封喻川,兴许是她眼神里的求助意味太过于明显,封喻川在静默了一会儿后,便把阿若放了下来,嘱咐她看管好,继而又一言不发的跟着林归晚而去。 率先察觉到封喻川的动静的是那条大蛇,它现在依旧把封喻川当成自己的敌人,所以在发现他的靠近时,连忙盘起身体把林归晚围起来,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小厮。 封喻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也不看那条大蛇,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林归晚。 林归晚有些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叹了一口气后伸手戳了戳自己身前的大蛇把大蛇的目光吸引过来后便低低的道:“乖,那个人是姐姐的夫君,他是个好人。”她用眼角余光瞄了封喻川一眼,发现他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后不由得便有些开心,笑了一笑又道:“姐姐现在就带你走,去了陌生的地方不要害怕,有丸子陪着你呢。” 话音一落,她神识一闪,便把大蛇放进了空间里。 巨大的红头蟒蛇就这样消失不见,封喻川的脸色一下子又暗了下来,那条碍事又不长眼的大蛇要留着干嘛? 林归晚见他神情不太好,便急急忙忙的上前准备安抚一下他,伸手勾住他的胳膊时被他给躲过,便浅蹙双眉准备开口解释,却被他给率先抢了话头:“走!” 她一怔,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也不敢反抗他,便只能乖乖的往前走,便走还便回头,发现他跟在自己身后便又觉得有些暖心,他跟在自己的身后想必是为了保护她吧,如果是走在她的面前,那就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照看好她了啊。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心里想起自己要求原谅的那个惊喜,不由得便有些开心,也不计较封喻川现在不搭理她了,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前方后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封喻川跟在她的后面却猛的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的她难道不应该是撒泼耍赖求原谅吗?为什么这么开心又着高兴?刚才不是还凑过来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吗?现在又为什么一个人跑远了? 前贤王爷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才冷战一天多,他的妻子就已经不在乎他,也不爱他了。 想到这些的封喻川脸色又冷了下来,很想越过林归晚径自离开,但又怕又刺客所有要守着她,当真是百般艰难,回苗疆王府的路上极其的别扭。 彼时,苗疆王府内,木扬在解了百花谷前的迷阵后便接到了消息,说去年在塞外抓的那条红头巨蟒不见了,他一下子就焦灼起来,那条巨蟒毒性非平常的蟒蛇可比,又皮肉坚硬刀剑不入,耗费了他无数的精力以及牺牲了多个下属才抓回来的,现在不见了可怎么得了。 “废物!你们都是怎么看管巨蟒的!”他一巴掌拍在一侧小厮的脑袋上,虽然不重但可见他是当真生气了,要不然平日里的世子爷可从来没有这么骂过人。 小厮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这次是他失职,他甘愿受罚:“世子爷,巨蟒原本是在冬眠的,最近虽然转暖了,但小的觉得它没有那么快醒,因此就散漫了一下,这才叫它溜了出去,还请世子恕罪。” 木扬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一边伸手揉捏眉心一边道:“溜走了事笑,但那么大一条蟒蛇,要是溜出去吓到了子民,再张口吞两个人,那该怎么办。” 小厮一听顷刻间便白了脸,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半响后,重重的磕头在地:“巨蟒走失小的难辞其咎,还请世子爷答应让小的去把巨蟒找回来,等找回来后是死是罚,小的都受着!” “罢了罢了。”一事未平一事又起,木扬着实是有些烦躁,压低了声音便道:“你多派些人手道城中各处还有郊外的林子里搜寻,要是找到巨蟒了便立刻前来汇报,那条蟒蛇灵性大得很,轻易动不得,所以你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把百虫谷周围被我围起来,除了在里面找人的人之外,其他人不能进,听到了没有?” 小厮连忙应了下来,继而又马不停蹄的去办事了。 木扬叹了一口气,抬脚便往正厅里走,还得去听听有没有林归晚的消息呢,才刚刚走到正厅,便遇到了在城外搜寻无果跑回来听消息的司葵,不由得便微微一笑,立马迎了上去道:“有什么消息吗?” 司葵满面的愁容,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继而道:“没有,什么都找不到,你这边也没有消息?” 不知道为何,木扬见不得她皱眉,想要伸手帮她把眉头给理顺了,但又怕自己太过于轻浮,便只能收了手,摇了摇头道:“没有。” 司葵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苗疆王府内的管家便欢天喜地的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道:“找到了找到了,喻夫人和阿若小姑娘都找到了!” 司葵一喜,即刻便抛弃了木扬飞奔往往了,木扬还想要说一句‘一起出去’,但眨眼间人就没了踪影,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低一笑,倒当真是有趣。 木扬才刚刚一走进便听到阿若笑眯眯的对着司葵道:“司葵姐姐,你猜一猜我和归晚姐姐看到了什么?”司葵还未答话,小孩便自问自答的道:“我们看到了一条大大的蛇,它的脑袋是红色的!” 木扬脚步一顿,即刻抬头看过去,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来,一侧的封喻川注意到他的脸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五百四十四章:我猜一猜 第五百四十四章:我猜一猜 司葵现在关心的不是什么红头巨蟒,她关心的是阿若和林归晚究竟跑到了哪里去,还有怎么才能够隐晦又不让自己主子生气的教训一下林归晚,今天的事情要是再来个一次的话,那可当真是会吓死人的。 但她的话还未说出来的时候,便听得木扬在一侧道:“什么样的红头巨蟒?”顿了顿,他又皱着眉头道:“百虫谷内正好有一条巨蟒走丢了,在下想要知道,是不是你们遇见的那一条。” 封喻川一听到这话便觉得是同一条蛇,毕竟郊外那种地方还是经常有人出没的,有人出没的地方就不可能出现这么大型的野生动物,他原本就在猜测那条巨蟒的有人豢养的,没有想到这个豢养的人竟是木扬。 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意,那条蛇现在可是待在林归晚空间里的,木扬会豢养就证明那不是一条普通的蛇,所以他正准备直接说那条蛇走了的时候,阿若笑笑眯眯的对着木扬道:“归晚姐姐把大蛇送走了呢,在密林里,哥哥你现在去找估计还找得到哦。” 封喻川抽了抽嘴角,阿若当真是一个好帮手,同有此感 林归晚也跟着抽了抽嘴角想,她的想法和封喻川不谋而合,便也觉得阿若当真是一个神助攻。 那么大一条蟒蛇他们是不可能带得回来的,所以木扬一下子就醒了阿若的话,当下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去寻回蟒蛇了。”顿了顿,他又看向林归晚道:“既然喻夫人已经回来了,那在下便把百虫谷的迷阵重新设上,日后还请喻夫人注意一些,不要走错了地方。” 擅闯别人家的地方终究是不好的,林归晚被说得有些尴尬,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低低的应答了一声,继而便目送着木扬带着一大推人离开,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当真是罪恶,那条巨蟒明明就在自己的空间里头待着呢。 木扬带着人离开后,林归晚便也回了自己的卧房接受司葵的教训,她有心想要向封喻川求助,但他却已经离开了,她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心想求夫原谅之路遥遥无期,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与此同时,岩风已经打听好了颜烈所在的酒楼,以及他什么时间段会坐在酒楼的大厅里喝茶。 嫣儿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起身换好衣服后便带着水苏和岩风下了楼,往颜烈所在的酒店走去。 颜烈的桌前放了一壶清茶,因为执行任务的原因,他向来不会喝酒,毕竟酒喝多了误事,所以自打跟在封念谨身边后他便滴酒未沾,此刻也是坐着喝喝茶听听书而已。 “颜少侠怎的不喝杯酒?”他正在愣神的时候骤然间听得自己的身侧传来一个声音,还是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挺着个大肚子的嫣儿。 他微微一怔,眼底流露出一抹憎恶,但却坐着没动,嫣儿会来找他想必已经找人探查过他许久了,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一个草包子。 他敛眉垂眸不语,嫣儿便径自走到桌子的另一侧,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抬手招来了店里的小二,要了另外一个干净的杯子后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笑着道:“既然颜少侠不喜和酒,那我便以茶代酒,敬少侠一杯。”说罢便把手里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颜烈这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半响后,终于忍不住一般,边皱眉头边道:“你来做什么?” 嫣儿挑了挑眉头,轻轻笑了一声后低低的道:“这不是应该我问你吗?颜烈,你来做什么?” 两个人问的虽然是同一句话,但内里的意思却不尽相同,颜烈的眼神一下子便冷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嫣儿看,半响后,嘴角骤然间勾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来,哑着声音道:“来杀你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嫣儿还未有什么表现,水苏和岩风便都焦灼了起来,两个人都正正的盯着颜烈看,岩风更甚,右手已经放在一侧的佩剑上了。 嫣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继而便转头看向颜烈,笑着道:“是吗?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顿了顿,她又不等面前的人回答,又自顾自的道:“难不成,是因为我肚子里这个孩子?” 她抬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处,眼底的神色很是忧伤,颜烈没有回答,好像打定了要做一个哑巴一般,但那眼神却一直盯着嫣儿,似乎在试图用眼神瞧出她下一步的动静。 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在腹部上方的手隐隐的收紧了一些,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颜少侠,我来猜一猜,封念谨应该没有下命令要杀我吧。”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感受到面前的颜烈抬眼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狠厉,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但却拼命的压抑住自己,恐怕泄露出一点情绪,继而又低低的道:“我再来猜一猜,封念谨给你的命令是什么呢?是带我回去,还是把我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告诉封念谨,我现在就在南海?所以你只收到了他寻找我的命令,对吧?” 颜烈垂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捏着茶杯,险些把茶杯给捏出裂痕来,嫣儿低头看了一眼,突然间就平静了下来,看来她是真的猜对了啊,颜烈没有遵守封念谨的命令,他在做他自以为对的事情。 清楚了这一点,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就好办多了吧,她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突然低低的道:“你不怕死吗?” 她抬眼看向颜烈,又道:“你不怕你把我杀了之后,封念谨不会放过你吗?你……” “我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杀了你?”颜烈终于开口了,却是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道:“你既然那么聪明就应该什么都猜到了吧,我本来就想着等你生完孩子后再把你杀了的,到时候我把孩子抱回去,再告诉主子说你是难产而死,这不就好办了吗?” 确实是猜到了啊,只是她既然能够来找他,那怎么可能放任那样的事情发生呢?她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继而便道:“你确定你能万无一失?”顿了顿,她又道:“颜烈,逼急了我,我会自己给封念谨送信的。” 第五百四十五章:为了救皇帝 第五百四十五章:为了救皇帝 颜烈抬头看向她,半响后咬着牙道:“那我就先把你给杀了。”他这话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嫣儿突然间觉得自己想要寻求合作的念头有些痴人说梦了,颜烈对她的态度,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差一些。 她决定把自己的念头先放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便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因为封念谨?”可她左右也不过就是封念谨的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他要这么恨她?这实在是叫她想不明白。 “因为你会害了主子。”颜烈倒是自言自语,顿了顿,他又道:“耽误于儿女之情必定成就不了大事,你的存在一定会害了主子,所以你必须死。” 就因为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嫣儿有些无语,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叹了一口气,继而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想想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但是起码可以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颜烈看着嫣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但还是没哟开口就拒绝,嫣儿吁出一口浊气后便道:“做一个交易,在我生孩子的这段时间内,你不要干扰我做任何事情,那我就不会把我的消息传给封念谨,等到了我生孩子那天,不管你是要杀我还是要做什么,都随你。” “到了那一天,你会乖乖让我杀?”颜烈听完后却是皱起了眉头反问道。 嫣儿抽了抽嘴角,缓了一口气后才道:“当然不可能,我只是在给你一个建议,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留到我生孩子那一天再解决,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会被封念谨发现你违背了他的命令,我也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颜烈能够跟在封念谨身边这么多年那自然不是一个白痴的人,虽然嫣儿提出来的条件很诱惑人,但他还是问道:“你根本就不想要回到主子的身边,所以我答应你这件事有什么好处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对于这个问题,嫣儿早就有所防范,当下便直接反问了回去,半响后,又道:“就算我是真的不想要回到封念谨的身边,可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不是吗?外头虽然自由,但我的孩子需要的,是一个不会叫人看不起的身份。” 她仿佛为了让颜烈信任她,便又补充了两句话:“封念谨要当皇帝了不是吗?他那么爱我,那我如果回去了,我就会是皇后,我的孩子就会是太子,这有什么不好呢?虽然我喜欢自由,但权力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果然,这女人就是冲着主子的权势和地位去的,想必逃出来也只是为了欲擒故纵罢了。颜烈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心想答应她也无妨,左右也不怕人跑了,只是不去在意她做什么事情而已,反正自己本来的打算也是要等她生孩子那天再动手的,吃不了什么亏。 想到这些,他便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嫣儿微微垂眸遮盖住了眼底的笑意,重新抬眼时眼底一片淡然,低低的道了一声‘谢谢’后便起身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还低头看了颜烈一眼,补充了一句:“谢谢合作。” 颜烈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嫣儿得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带着岩风和水苏离开,方一回到居住的客栈里,便把该下的命令都下下去了:“岩风,现在让你的人盯紧了颜烈,他的目光不再放在我身上,便会重新落在李家身上,务必要查出来封念谨暗中注意李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是她想出和颜烈合作是最重要的原因,颜烈一直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那她就没有办法去查探封念谨要做些什么,所以只好出此下策,把这件事嘱咐完后,她便又道:“水苏,你明天跟着我一起去找上次给岩风讲故事的那个老人,再去打探一下筠竹的事情,务必在我把孩子生下来前找到筠竹以及,找到玲珑灯。” 水苏和岩风具都领命,岩风出去办事,水苏则是去给嫣儿准备吃食了。 等两个人都出去后,嫣儿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拿起桌上的笔墨纸,皱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后,给林归晚和封喻川写了一封信。 次日嫣儿果然带着水苏去找人了,但却听那家人到老人生病了不见人,不由得便有些失望,留了些银子和礼物说等老人醒了过去请她们一下后便回了客栈。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月,林归晚和封喻川冷战了也整整半月了,只是她已经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不由得便开始有些期待,心想如果封喻川明白她的心意了,那想必当真会原谅她吧。 这一日,封喻川正和木扬坐在苗疆王府的一处小阁楼上,对着窗外的玉兰花树饮酒,这半月来木扬一直都在找那条巨蟒,足足找了半个月发现当真是找不到后才死心,死心之后便也想起了自己还有封喻川没有抓来盘问,因此才有了现在一起喝酒的这一幕。 “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在喝完一壶小酒后,木扬便直截了当的问封喻川。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手支棱着脑袋,一手晃悠着酒壶子,笑了一声后道:“我当你的注意力都在那条蟒蛇身上,没空搭理我了,不曾想这才过了半个月,你便想起这一茬来了。” “呵。”木扬冷冷的笑了一声,这下回过去的话只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理由?”难不成真的以为他不打算刨根问底了吗?私闯百虫谷可不是一件小事,他怎么可能给忘了? 封喻川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半响后,又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可以隐瞒的原因,便只好实话实说:“归晚是进去找金蟾蜍的。” ‘金蟾蜍’三个字一出,他便感受到了木扬身体的僵硬,不由得便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味不明的道:“难不成金蟾蜍果真在你哪里?” 木扬没有回答他这个指代性质特别严重的问题,只皱起眉头严肃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金蟾蜍?”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封喻川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透过玉兰花树照在他脸上的太阳光斑驳不清,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终于低低的开了口:“为了救皇帝。” 木扬猛的抬起头来看他,眼底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第五百四十六章:有东西给你看 第五百四十六章:有东西给你看 难以置信的神色持续不了多久,那随之而来的便是满满的怒气,木扬眼眶缓缓的积蓄出一些血红,半响后骤然间伸手紧紧的揪住了封喻川的衣领子,整个身体都倾过去了一点,压低了心里的火气怒喝道:“封喻川!你来我这里找金蟾蜍救你那个本就该死的爹!你怎么这么好意思!” ‘那个本就该死的爹’这几个字叫封喻川有些恼火,但他知道这件事情终究是皇帝做得不对是,所以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伸手把木扬依旧放在他衣领子上的手拨开,哑着声音道:“就是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我才不说。” 木扬的手背拔开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回原位,双眸低垂,脸上的神色叫人看不清也说不明。 过了不知道多久,封喻川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出来,把朝中那复杂的情形解释了一边,又把封念谨给皇帝下蛊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才道:“怎么说都是我的父皇,既然能救的话那还是救吧。” “能救的话那还是救吧?”木扬接了他的话头低低的道,半响后,又在嘴边勾出了一抹笑来,笑声清冷:“那当初你怎么不顺道救一下我?”话音一落他便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封喻川压低流露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木扬便提他达到:“你想说,你要是有机会的话,你也会救我对吧?” 封喻川不答,但内里的意思却很是明显,木扬短促的笑了一声,笑声过后,眼底骤然间浮现出一抹狠厉,声音极其的干哑:“以前你错过了救我的机会,现在自然也会错过救你父皇的机会,封喻川,这些都是对等的,人总要为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木扬便径自起身离开了。 封喻川一个人怔然坐在原地半响后,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虽然没有得到金蟾蜍的下落,但好歹把事情都说透了,日后再想要找金蟾蜍,他便可以明目张胆的来了。 他伸手把手里拿着的酒壶放到嘴边,把里头的酒都一饮而尽后,才起身准备离开,但才刚刚起身,便看到了不远处一蹦一跳跑过来的阿若,立时便停住了脚步。 阿若跑到封喻川的身前后便拉住了他的手左右晃了晃,笑眯眯的道:“喻川哥哥,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其他人我都找不到呢。” 有个小孩子做助攻是最好不过的,林归晚在‘让谁去找封喻川’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不到两秒,便选出了阿若这个最有欺骗性的小孩子。 封喻川现在也是心情烦闷,心想陪着阿若出门走一趟也好散散心,便当真牵了小孩的手出门了。 现在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两个人逛了一圈,在酒楼用了晚膳后,阿若听说郊外有灯会便一直闹着要去,封喻川无法,便只好跟着她一路往郊外而去。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灯会怎么会举行在郊外呢? 一路走过去基本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封喻川不由得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率先停住了脚步,冷下了脸问面前的小孩儿:“阿若,你给哥哥说句实话,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若一下子就苦了脸,心想喻川哥哥怎么这般聪明呢?她有心想要像个解释出来,但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半个字,所以只能跺跺脚,趁封喻川不注意的时候,一溜烟的就跑了。 郊外树木多,天色又昏暗,阿若小身影穿梭在其中竟是让人难以看见,好在封喻川眼力好,但是也仅仅只能够模模糊糊的看见个影子,跟着跑过去罢了,想要伸手抓人却怕伤到了小孩,所以碍手碍脚的,竟是这样跟着阿若跑了一路。 等停下来的时候,阿若的旁边正站着那个叫他日思夜想,且控制住自己不去理会的人。 林归晚伸手点了点阿若的额头,给了小孩一个赞赏的眼神,继而便挥了挥手,一侧的启月连忙上前把阿若带走了。 等其余人都散了个干净后,封喻川紧了紧自己握成拳头的手,也准备转身离开,启料还不待移动一下身体,便听到面前的女人委屈巴巴的道:“她们可是都回去了,难道你不留下来保护我吗?” 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启月她们怎么可能不顾她的安危自己回去,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留下来,看着她平安无事的才好,因此便停住了准备移动的身形。 林归晚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但看到封喻川这幅样子,她心下便松了一口气,不管冷战了多久,他的心里还是始终有她的啊。 她吁出一口气来,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缓步上前,也不敢招惹面前的男人,就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小心翼翼的道:“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你跟我过去一会好吗?” 封喻川想要拒绝,但看着她那小心又充满希翼的眼神,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半响后,只能闷不做声的往前走。 林归晚嘴角勾出一抹笑来,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走道了溪边。 这个地方是她选了好几天才决定下来的,消小溪不长也不宽,但溪水清澈,月光映照下来的时候能清晰的看见每一个人的倒映,在小溪的对面放烟花的话,站在这里也能够一目了然,虽然还没有放过,不过她计算过角度,想来应该很是漂亮。 封喻川跟着她走过去后,发现除了一条清澈的小溪和天边的一轮明月还算可观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其余的东西能够入眼了,不由得便觉得自己是被骗了,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终于开了口:“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归晚一下子就急眼了,她还打算先来一个观赏前的谈心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因此便急急忙忙的拽住了她的手,开口时声音有些慌乱:“我,我有东西给你看的。”话音一落,她立马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 不远处的司葵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但还是运起了内力,把溪边两侧的灯笼点亮。 溪边有着几颗不大不小的树木,树上被林归晚挂了红灯笼,红灯笼上面还画着画,多数都是和封喻川相识之后的场景画,虽然不算精致,但起码也可以表达出她的心意了,毕竟这画和这些灯笼都是她辛苦了半个月自己做出来和画出来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解释 第五百四十七章:解释 周围一瞬间亮了起来,封喻川有些怔楞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归晚太有心了,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他要的不是这些啊。 他微微敛了敛眉目,眼底透露出一抹莫名的情绪,嘴角勾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半响后,轻轻的阖上了眼,他终究是难逃一劫啊。 林归晚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闭目敛眉,嘴带苦笑,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和失落,难道这样还不能够叫他原谅自己吗?那烟花是不是要提前放? 她正准备挥手让司葵放烟花的时候,却骤然间感受到自己的小拇指被身边的男人松开了,不由得便是一怔,难道他真的不打算原谅自己了吗? 她眼底骤然间浮现出一抹委屈,但还不等他把这抹委屈展现个透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男人的大掌给包围了,继而她便被封喻川搂进了怀里。 封喻川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朝夕幕想的气息,又低头在她的脖颈处咬了一口,咬得不重但还是咬出了一抹血迹出来。 林归晚隐隐觉得有些疼痛,但却忍着没有说出来,等他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才偏过头去看他,有些小心的道:“怎,怎么了吗?” 她能感受到他心底里的伤心和眼底的无奈,不由得便也跟着伤心起来,抬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触手冰冷,不由得便有些惊诧。 封喻川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偏过头去吻住了她的手心,半响后,低低的道了一句话出来:“我当真是折损在你的手上了。” 林归晚总算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这会儿烟花也不准备放了,她只感受到了他的难受,她抽了抽鼻子,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里,过了一会儿后,低低的道了一句:“对不起。”顿了顿,她的眼角便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泪来,泪水蹭在了他的胸口上。 感受到自己胸前一片湿润,封喻川的心不由得一颤,搂住她的手紧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不要哭。” 在不远处盯着这边动静的司葵叹了一口气,心想林归晚现在也不会想要放烟花了,便转身带着启月和阿若离开,一时间,这一片天地里就只剩下了封喻川和林归晚两个人。 他说‘不要哭’之后林归晚反倒哭得更凶了一些,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后把人抱了起来,在一侧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掏出手帕来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哑着声音道:“都说了不要哭,怎的哭得更凶了呢?” 林归晚止住了抽泣声,但还是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声音有些哭泣过后的暗哑:“你不理我。”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控诉,封喻川的手微微一顿,但也只顿了那么一秒的时间,继而便又稳稳的落在了她的脸上,继续帮她擦干那些泪痕,只是脱口而出的话却叫她有些难受:“我为什么不理了你还不知道吗?” 封喻川的语气有些淡,林归晚深吸了一口气后总算是吧自己的泪水憋了回去,但那紧紧拽着封喻川袖摆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来,低低的声音里透出了她的歉意和难过:“对不起。”顿了顿,她又忍不住控诉道:“你又不听我的解释。” 见她不哭了,脸上的泪痕又都被擦干净了,封喻川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连带着也把自己的袖摆拽了回来,低头苦笑了一声,哑着声音道:“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背着他在每一次行房后都服用避子丸,不就是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爱,还是因为想要远走高飞,不愿意他们之间有一个羁绊。 “你怎么知道是你想的那样!”看到他抽出袖摆,脸上露出那抹失望的表情,林归晚就有些来气,是她做的不对,但她在努力的寻求原谅的,但他却总是冷眼相待,还自以为是的编造好了一切的理由。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便把自己在心里计算依旧的话说了出来:“我不想有孩子是因为现在太早了,而且我害怕!并不是你脑海里想是那些远走高飞的破理由!” 她的话宛如炸在了封喻川耳边的一朵烟花,他转头愣愣的看着她,有些不太能够理解那个‘太早了’和‘害怕’是什么意思?他们成亲已经快两年了,现在要孩子怎么会太早?还有,为什么会害怕生孩子? 封喻川觉得她多半是在编理由糊弄自己,不由得便有些生气,想要冷下脸来,又怕她再度哭起来,所以只能够偏转过头不去看她。 林归晚一见到他的表现就知道自己的话多半还是不起作用的,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他的跟前,把他的脸摆正和自己对视着,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给他听:“喻川,我现在还不到二十岁,虽然十多岁就生孩子很正常,但我懂得医理,自然明白女人太早生孩子对身体的伤害其实更大,二十二岁左右才是再好不过的。” 其实应该是二十六岁的,但她知道面前的男人等不了太久,所以只能往前了说,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就是,女人生孩子很痛的,就像是去 半条命,所以……我害怕。”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脑海低了下来,又闷闷的道:“我知道我很自私,什么事都只想到自己,但我是怕你会生气怕你不理解所以才不跟你说的,想着等我二十二岁怀上孩子那便好了,不曾想……” “不曾想现在就被我知道了,对吗?”封喻川开口打断了她的声音,看着她闷闷不语的身影,他最终还是只有叹气,抬手把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低的亲了一口她的脸,声音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商量的,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顿了顿,他又道:“尽管我不理解,但我都听你的啊,你说给我听不就可以了吗?” 他语气里俨然有着一抹受伤的意味,林归晚心尖一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紧紧的回抱住了他,半响后,突然哑着声音在他的耳边道:“那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封喻川一怔,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得她在自己的耳边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们现在就要个孩子吧。” 第五百四十八章:不解风情 第五百四十八章:不解风情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哑着声音低低的道:“你不要后悔。” 林归晚轻轻一笑,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笑眯眯的道:“我后悔过吗?”话音才刚刚落下,她便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风声呼啸而过,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封喻川已经用轻功把她带回了苗疆王府,落在了他们居住的院落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在床头的纱幔落下来时,林归晚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随之又被封喻川的亲吻吞噬了一切的神智。 第二天天光大亮,林归晚迷迷糊糊睁开自己的眼睛,便看到自己枕在一片赤裸的胸膛上面,在短暂的怔楞后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她一有动静,封喻川便立马惊醒,侧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了她迷蒙的眼神,眼底不由得便流露出一抹笑意,冷战了半个多月,连个亲吻都没有,因此昨晚他便做得狠了一些,连林归晚哭着求他说不要他都依旧没有停下来。 但更深的一层原因是他还处于气头上,虽然她已经开口解释了,但他还是有些生气,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连找自己商量一下都不肯,就擅自吃了避子药,这种事不管是放在什么样的人身上,那都是会生气的吧。 只是不管昨晚有多气,现在看着在自己怀里迷糊着揉眼睛的林归晚,他还是一下子就软了一整颗心,他着实还是不太能够理解她的想法的,只是她既然说了要给自己生一个孩子,那他便把这件事翻过去,从现在开始他们会开始新生活。 “你看什么呢?”他还处在自己的愣神中,林归晚便迷迷糊糊的开口问到,继而又在他的怀里翻了个身,仰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出,哑着声音道:“我好困要再睡一会儿,你不要打扰我。” 看着八爪鱼一般把自己紧紧缠绕住的林归晚,封喻川眼底骤然间流露出一抹无奈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那还泛着一点红的眼角,不由得便低头亲了亲,虽然最后被她给躲过去了,但他的心里却依旧是满满的满足和欣喜。 两个人又再度睡了过去,司葵抱着一大推从郊外拿回来的烟花叹了一口气,吩咐小厮把这些烟花都存好之后便飞身上了屋顶,准备继续坚定自己的岗位。 只是她才刚刚在屋顶上站定,眼角余光便看到不远处的木扬,木扬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一瘸一拐的,右手还一直捂着胸口,她眉头浅浅一皱,当机立断就跟了过去,而在她飞身略近离木扬只有一尺的距离时,便明显的感受到面前的男人身形一僵。 她原本就没有打算跟踪,因此便拐了一个弯,稳稳的落在了木扬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看了一眼他嘴角的血迹还有捂在胸口上的手,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道了一句:“你受伤了?”顿了顿,她又道:“为什么会受伤?” 一个不会武功又常年不外出,一出门就有人保护的世子爷如何会受这种看起来就很严重的伤?司葵的眼睛眯了眯,打从心眼里觉得自己这一行人多半是都被木扬给骗了。 被发现了木扬也不恼,他被封喻川那些话刺激到之后便独自去百虫谷里面练功,没有想到气急攻心,兴许不稳,竟然险些走火入魔,好在他的心态够稳,在发现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后马上就稳住了自己,这才不会出现重大失误,只是难免受伤。 原本是想着要回屋子里好好调养的,但却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司葵,这下可好,自己那么多年的伪装恐怕都要散个干净了。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时嘴角却带着笑意,那手依旧紧紧的捂在自己的胸口上,却懒洋洋的靠在了一侧的树干上,笑眯眯的看向面前的人,嘶哑着声音道:“既然看到我受伤了,那司葵姑娘却不来搀扶一把吗?”顿了顿,他又道:“难怪都道习武的姑娘薄情,看来我在司葵姑娘的心里委实不算是什么呢。” 习武跟薄情有什么关系?司葵的嘴角抽了抽,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了他,冷着一张脸道:“往哪边走?”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当真会来搀扶自己,木扬微微怔了两秒,继而便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激烈,便紧跟着咳出了一口血,司葵身形一僵,默不作声的掏出手帕递了过去,他伸手接过,把嘴角处的血迹擦干净后,才低声道:“往右走,不远处是我住的院子。” 司葵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这里她带着阿若闲逛过,右走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处立在湖面上的小亭子,看来着苗疆王府内不仅仅只有百虫谷一处设有迷阵,而是到处都有迷阵啊。 她不动声色的扶着木扬回了卧房,继而便准备转身离开,启料还没有迈动脚步,便听得木扬在她身后道:“等我好了再把你送出去,要不然你一个人可是会走丢的,那样我可不忍心。” 她的嘴角又不受控制的抽动起来,竟是忘记了出去也要他带才行。 司葵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依旧迈步出了门,只是这一回却不是离开院子,而是飞身上了屋顶,稳稳的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已经在床上打坐的木扬听到屋顶上的动静不由得微微一笑,竟是觉得有些心安。 时间一晃而过,司葵躺在屋顶险些睡着,等听到一点动静的时候顷刻间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木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面前还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饭菜。 她微微一怔,发现刚才的声音是酒杯碰撞的声音,而木扬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警惕性这么低了,还是说,面前的人武功已经高深到她发现不了的地步了? 木扬看着面前的人眯缝起眼睛看向自己不由得便笑了一声,轻声道:“怎么?现在想起要质问我了?” “我不需要质问。”司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端起小桌子上的碗又拿起筷子,然后一边开始给自己夹菜一边道:“我只需要知道你对于主子和夫人有没有危害就够了。” 木扬看着她自顾自的吃饭,突然间发现原来他看上的司葵姑娘竟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一个人。 第五百四十九章:不相上下 第五百四十九章:不相上下 两个人默默的吃午饭,以此同时,林归晚才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泽伸过去摸索着身边的位置,却发现找不到封喻川的身影,不由得一怔,转头看过去时没有看到原本应该搂着她的人,微微有些失望的同时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痕迹,要是封喻川在的话,她还真的不好意思起来穿衣服,想到这里,便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启料起来得有些凶,忘记了她身上正酸痛着,因此便‘嘶’了一身,又躺了回去。 “怎么了吗?”身边一阵风略了过来,她微微一怔,抬眼看过去时望进了封喻川满含担忧的眼底,眼角余光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饭菜,这才了然,原来他是出去准备午膳了。 她回过神来想说自己无碍,但却发现封喻川的眼神有些幽深,顺着男人的目光往下看去时,发现自己正赤裸着身体躺在他的面前,身上斑驳的青紫痕迹很是明显,吻痕更是一大堆,而原本用来遮盖的被子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扔到一边去了。 林归晚的脸一下子就窜起了火烧云,一把翻过身抓起被子牢牢把自己裹在立马,压低了声音道:“看什么看!转过身去!” 她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办完事后留下来的沙哑,明明的生气的怒喝,但却叫人听出了一股欲拒还迎的味道,封喻川的眼神一下子又幽暗了几分,但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做一次了,毕竟她的身体受不住。 思及此,他便叹了一口气,起身从一侧拿过了衣服,用了巧劲把埋在被子里的女人给抱了起来,一边为她穿衣服一边哄道:“好好好,我不看啊,快点把衣服穿上然后吃些东西,要不然该饿坏了。” 林归晚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帮自己穿衣服,然后面无表情的揭穿他:“你不看还怎么帮我穿衣服?” 封喻川便把眼睛闭起来,乱七八糟的在她身上抚摸着,一边摸一边道:“那我把眼睛闭起来可以吗?” 她被他挠得有些痒,只能求饶:“好了好了,你把眼睛睁开吧。”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后才坐到桌边用午膳,林归晚吃了两口后便想起了要紧事,开口问道:“你和木扬怎么说的?”她过后回想起来便知道自己擅自去了百虫谷这件事委实做得不好,没被发现还好说,现在被发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封喻川为她舀了一碗汤,一边喂给她一边道:“实话实说,直接告诉他我们是为了找金蟾蜍而过来的。” 闻言林归晚的眉头猛的就皱了起来,实话实说?那岂不是就顺带着把皇帝的事情说出来,那木扬…… “他很生气。”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封喻川直接便开口说道,顿了顿,又道:“不过不用担心,司葵能解决好他。” “司葵?”林归晚诧异的惊呼出声,但面前的男人却但笑不语,只是转了个话头道:“手札的事情有线索了,苗疆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手札上面记录的事情与这个传说有一点关系,过两天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出发去往苗疆最大的祠堂。” 所谓的藏宝图总是和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挂上钩的,林归晚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传说需要去往苗疆最大的祠堂?她挑眉问了出来,封喻川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那个传说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好想是一对有情人之间的故事,具体的还要去到祠堂才能够明白。” 一对有情人的故事?林归晚又默默的在心里感慨,大抵这天下的所有传说,都是关于有情人的吧。 这边默默的吃饭,木扬那边却早就着小厮把碗筷都收起来了,只留下两壶清酒,一人一壶,正躺在屋顶上就着清风饮酒。 “什么时候带我离开?”清风美酒,如此好景好色好佳人,但佳人却偏偏不解风情,非要问出这么叫人败坏兴致的话来,木扬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偏转过头看向司葵,笑得弯了眼睛,哑着声音道:“这么着急做什么?再陪我一会儿不行吗?” 司葵在他俯身凑过来的时候并立马伸手握拳抵在了他的胸腔,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有些凶狠的道:“滚一边去,我可不陪你在这里玩。” 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把那紧揣成拳头的手指掰了开来,变成掌心抵在自己的胸口,登徒子一般的揉了揉她的小手,有些心伤的道:“你怎可如此伤我的心……” 话音还未落,他便直接的感受到一股危险,转瞬间立马抽手飞身而出,才刚刚在屋顶上站定,已经把剑拔出来的司葵便飞身而至,他一惊,连忙开始周旋起来,一边应付着她出手如风的招式,一边还贱兮兮的道:“你这样可就谋杀了你未来的夫君了,要是成为寡妇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他飞身闪到司葵的身后,她反手就把剑刺了回去,逼得他不得不再一个闪身到她的侧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巧劲把剑震飞,然后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笑着道:“还真的想谋杀亲夫啊?” 司葵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头,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挑了挑眉看向已经有些僵硬的木扬,低低的道:“你的武功,看起来和主子不相上下,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吧。” 木扬原本因为她靠在自己身上而有些僵硬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转而化为了一片冰冷,低头看向身前的女人,眼底带着一抹寒凉:“你在试探我?”顿了顿,他又冷笑了一声道:“是封喻川叫你来试探我的?” 司葵直起身子去,却反倒把手放在了他的脖颈出,圆润的手指头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脸,声音清冷但却莫名的带出了一抹笑意来:“我们做事,从来都不用主子吩咐。” 话音一落,她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又接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用内力把自己的剑拿了起来,收剑入鞘,继而抬头对着木扬道:“带我离开吧。”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半响后,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在被你看到的那一刻我就没打算要继续瞒着。” 第五百五十章:迷阵 第五百五十章:迷阵 他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转瞬间突然掠了过去,把司葵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边往院子外飞一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如此正好,要是封喻川不把你嫁给我,我也可以用抢的。” 司葵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反抗他的怀抱,任由他把自己抱离了这栋小院子。 林归晚正准备拉着封喻川出去散步消食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自家的司葵被一个穿着玄衣的男人抱着飞了过来,不由得便微微一怔,心里陡然间生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看到稳稳落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木扬,她一下子就感觉到额角的青筋开始跳动。 封喻川倒是没有什么表情,默默的看了木扬一眼后,便转头对着司葵道:“回来了,阿若刚才在念叨你,先去看一看她吧。” “是,主子。”司葵拨开了木扬的手,一脸正经的转身就走,林归晚一看就觉得渝新欧没不对劲,便也立马转头跟着走了,只是司葵是去看阿若的,她却是要进空间里看一看自己新领养的大蛇的。 一时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男人,木扬率先挑了挑眉,笑着看向封喻川后道:“如何?见到本世子的武功后开始自愧不如了?” 封喻川旋身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手为两个人斟茶,一边缓缓的把茶水注入茶杯一边道:“自愧不如?看来你当真是把自己的功夫修补得很好?”顿了顿,他又道:“在这期间,金蟾蜍出了很大的力气吧。” 要修补武功需要多种有奇效的毒物,而像木扬这种不仅仅把武功修复好还修复了经脉的人,需要的蛊虫和毒物就要更多,金蟾蜍是蛊虫和毒物里头的王者,自然要把它牢牢的握在手心里才能够控制那么多的东西。 自己已经修复好经脉和武功的事情被发现,自然就必须面对金蟾蜍也被发现的事实,木扬在封喻川的对面坐下来,抬手拿过封喻川斟好的茶,饮了一口后才笑着道:“是又怎么样?我又不会把金蟾蜍给你。” 封喻川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头道:“那我也不会把司葵给你。” 木扬拿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你不会这样的对司葵的。”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静默不语,半响后,封喻川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木扬,我给你时间考虑,后天我要去个地方,约莫一个月后回来,如果到时候你还是不把金蟾蜍给我的话,那我就只能用抢的。” 话音一落,木扬猛的抬头看过去,眼底是晦暗不明的神情,直直的看了他一会儿后,骤然间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但才刚刚转过身,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又偏过了头问封喻川:“司葵喜欢过林归晚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封喻川拿着茶壶的手一僵,有些诧异的抬眼看过去,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惦记这个问题惦记得这般深,一时间便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道:“这你便自己去问司葵吧。” 要是能问出来我还会来问你吗!木扬默默在心里吐槽,继而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封喻川把桌面上的茶水饮尽后又新拿了一个杯子,重新斟了一杯茶后便紧紧的等着,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司葵就打开了阿若的房间门,继而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着他行了一个礼,他挥手示意她起身,又道:“坐吧,喝杯茶。” 封喻川对下属很好,况且多半是受了林归晚的印象,大家都没有那么讲规矩了,因此司葵一点都不意外的就在木扬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继而便一本正经的汇报道:“主子,我查过了,没能找到百虫谷的位置,这苗疆王府内到处都是迷阵,我跟着木扬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他带着我出来的。” 顿了顿,她又道:“至于木扬的武功,属下和他过了几招,着实有些深不可测,他只对我出了三成左右的力度却依旧能够牢牢实实的把我掌控在手中,主子,属下推算,他的武功,应当是和您差不多的,但是他有旧伤在身,要是真的动起手来的话,那估计还是主子您更胜一筹。” 闻言封喻川却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他有旧伤在身,那我就没有了吗?” 司葵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封喻川曾经被皇帝废了武功,顿时感到了自己的失言。 但封喻川却丝毫不在意,反倒开始思考起木扬来,他和木扬儿时经常在一起习武,木扬虽然没有他有天赋,但是胜在够努力,他儿时贪玩,经常习武习到一半就跑出去玩耍,踩着点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木扬依旧在勤勤恳恳练武的身影。 从这一件事上也可以证明木扬着实是一个有毅力的人,才能够坚持十多年修复武功和经脉。 封喻川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他不愿意与木扬为敌,却要为了皇帝做错的那些事来逼着他做不得不做的事,委实是太过憋屈了。 司葵看到封喻川脸上那烦躁的神情便不敢再开口多言了,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得面前的男人道:“你去打听一下,苗疆王府内的这些迷阵都是谁设的,或者说,是谁教给木扬的。” 顿了顿,他又道:“最好寻找一个能够接触阵法的人出来。” 司葵连忙起身领命:“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他点了点头,继而便站了起来,转身往卧房走去,司葵也跟着起身,但却是飞往苗疆王府之外的地方,默默去打听事情了。 封喻川进屋的时候没有见到林归晚,便暗自揣测她是又进空间里去了,心里一下子就涌起了一抹紧张,为什么林归晚要在这个时候进空间?难道她昨晚说的话都是骗自己的?她又去服用避子药了? 在觉得有些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自己周围的环境一变,等重新恢复明朗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边站着林归晚,而面前,则是那一条睁着眼睛带着挑剔意味的大蛇。 他的眉头骤然间便皱了起来,直直的盯着那条红头蛇看了一会儿后,先压抑住内心对于避子药一事的躁动,继而才转头对着林归晚道:“给你两个选项,第一个,把它还给木扬,第二个,把它炖了补身体。” 第五百五十一章:长大的丸子 第五百五十一章:长大的丸子 他们两个人对于避子药的事情太过敏感,封喻川虽然有心想要问个究竟,但是又害怕会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因此只能够先稳住自己的心绪。 林归晚连忙拍开他指向大蛇的手指,继而一边给大蛇顺毛一边道:“你可不要再招惹它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劝说好不仇视你的。” 现在红头蛇是她养着的,那自然不能够让它和封喻川两个人互相仇视,要不然背着她打起来了可怎么办?她一边抚摸大蛇的脑袋一边柔声劝哄着,大蛇这才软软的趴下了身子,开始闭起眼睛补眠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却被身后的男人搂住了腰,不由得便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啊?” 封喻川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后才委屈巴巴的道:“你现在都喜欢这条破蛇不喜欢我了。”这样一幅吃醋的样子半点都没有刚才那种面对木扬时的冷厉和面对司葵时的运筹帷幄。 林归晚觉得好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继而便拉着他在一旁坐了下来,一边用水壶去装灵泉里的水给他喝,一边道:“连条蛇的醋你也吃,还能不能有一个王爷的样子了?” 封喻川转头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多了,他的归晚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怎么会一边哄着他又一边继续我行我素呢?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便伸手把身边的人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就不能吃醋了,你现在对一头蛇都比对我要好。”顿了顿,他又不动声色的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好,你却不在房间里乖乖的等着我,反而过来陪一条蛇。”终究还是想要知道她竟空间的原因吧,所以他才会这么隐晦的提起他们冷战的事情。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有些无奈的道:“你想要问我进来做什么你便直接问我就是了,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提醒呢?”她这般的了解他,如何能够不知道他眼底深处藏着的情绪是什么,是疯狂,是害怕,是担忧和失望。 封喻川的身体因为她的话而僵硬了起来,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继而便起身站了起来,一边往不远处的柜子走去一边道:“你想说什么便直接说出来好了,喻川,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什么事情了。” 她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里头都是她调制出来的避子药,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封喻川的身边,蹲了下来,把小瓷瓶放子啊了他的手心里,有些歉疚的道:“这是避子药,从现在开始,就交由你来保管了,好不好?” 封喻川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瓷瓶好一会儿后,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继而又低头清浅的吻住了她的双唇,这个吻来得异常的珍视。 一吻将罢,封喻川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我信你。” 林归晚侧头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底深处那些浓烈的情绪都消失不见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吻了吻他的侧脸,笑着道:“那你能够不再吃小红的醋了吗?” 封喻川怔了一会儿后才想明白小红指的就是那条红头大蛇,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行。” 林归晚抬头瞪他,他便低头去亲她,两个人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丸子一边迷迷糊糊的揉眼睛一边飞身从大树上出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后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别别扭扭的道:“娘亲,爹爹,你们影响到我睡觉了!” 林归晚一惊,连忙把抱着自己的封喻川推开,继而便急急忙忙的转头准备跟丸子解释,但一转头却更加的惊讶了,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面前那一团浑身上下都冒着盈盈绿光的小小生物。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又半响没有开口说话,封喻川便跟着她一起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也是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丸子依旧是那么小小的一团,但却已经是一个人形的小精灵了,有两只长长的耳朵,一张软萌可爱的脸,身上还穿在一条绿裙子,透明到发光的翅膀一扇一扇的,看起来就像拇指姑娘一样,可爱到人的心都快化了。 林归晚在反应过来后便立马上前把丸子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小丸子的脸,继而小心翼翼的问道:“丸子,这就是你长大后的样子吗?” 丸子这会儿已经不再揉眼睛了,小手放了下来,萌萌的大眼睛看着林归晚,软萌萌的道:“什么长大呀?娘亲,我刚才在睡觉呢……”话音未落,它便从林归晚那双乌黑的眼珠子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在短暂的怔楞了两秒后,骤然间便飞了起来,在灵泉上边转悠了一圈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之后,才兴奋的喊了出来:“娘亲娘亲,我长大了,丸子长大了,以后就可以跟在娘亲的身边保护娘亲了!” 对于丸子的话林归晚倒是不以为然,一只小小的灵物能够做什么事情呢?但丸子开心她便跟着开心,因此便笑了起来附和着小丸子。 封喻川见他们两个高兴,便也噙着一抹笑意坐在一旁,等丸子闹够了之后才低头在林归晚的耳边道:“走吧,我们该出去了。” 早上的时候启月来报说嫣儿和鸿影的信都传过来了,他想着要让林归晚多睡一会儿,便让启月到下午再拿过来,这会儿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 林归晚点了点头,让丸子亲了亲她的脸颊,又抬手摸了摸小红的脑袋后便带着封喻川闪身出了空间。 封喻川的时间计算得刚刚好,才一脚踏出空间,林归晚脸上的笑容还没平息下来,便听到了启月敲门的声音:“主子,夫人,现在要看信吗?” “进来吧。”封喻川开口叫外面的启月进来,又一边拉着林归晚在桌边坐下一边道:“早间启月来报说嫣儿和鸿影的信过来了,你睡得深便没有叫醒你。” 所以刻意留到了现在吗?林归晚心里一暖,偷偷的挠了挠封喻川的手心,然后笑眯眯的去拿启月放在桌面上的信。 第五百五十二章:八百里加急的信 第五百五十二章:八百里加急的信 启月侍候在一侧,封喻川虽然被林归晚那一手挠得有些痒,但还是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来,毕竟现在林归晚的一颗心都放在手中那厚厚的两封信上。 率先打开的是鸿影的信件,鸿影先是问候了一番身体健康之后便把朝中发生的事情,封念谨林风眠的事情,琉璃阁的事情一一说来,朝中没有什么大事,依旧是皇后和封念谨的人在对抗,皇帝醒过来了,礼部尚书一家入狱,封念谨被剥夺了管理朝政的权力,而封慎却被禁足在王府里,所以朝中的局势有些不明朗,毕竟现在没有人能够猜到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连封念谨,尽管掌控着蛊毒,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连宫都很少进。 继而便是林风眠,林风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被皇后压在了皇宫里,但半个月前出去了一趟是去见一个道士,具体见那个道士做什么还没有查出来,那个道士的身份也是一个谜。 最后就是琉璃阁的声音了,面膜卖得很好,江云起做生意很有一手,不仅仅扩大了面膜的销量,甚至还拉了个合伙人,合伙人就是百味楼的老板孟老板,孟老板出钱买原材料而他们制作且售卖面膜,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 林归晚原本因为朝中局势迷蒙以及封念谨,林风眠的事情有些担忧,但看到后面琉璃阁的事情后又忍不住开心起来,暗暗决定要推出新的面膜,然后嘱咐江云起把面膜的市场扩张到全国才行,要做就要做个大的。 封喻川是凑近她的身边跟着她一起看信的,自然看到她脸上那变化莫测的神色都是为了什么,不由得便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便道:“你怎么每次都能够研制出这些叫人为之疯狂的东西来?倒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林归晚被说得有些脸红,其实她也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这些东西在现代都是极其常见的东西。 她含糊的回了两句话后便转移了话题道:“皇帝的事情怎么办?他不是被封念谨控制住了吗?那怎么还会夺去封念谨管理朝政的权力?”顿了顿,又道:“还有,林风眠找个道士做什么?她原来可是没有这么信任神佛的。” 风雨出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不在皇城自然没有办法了解透彻,因此只能够道:“让鸿影去查探个清楚吧……”他心里骤然间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莫名有些担忧起来。 林归晚见不得他担忧的样子,便道:“算了先不去想了,我们看一看嫣儿写了什么事情过来吧。” 启料把信展开后,林归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嫣儿交到了一番他自己身体安好之后又把那个关于玲珑灯的线索说了出来,从而点出她自己觉得那个传说不真切要亲自去寻找的事情,然后又说出了她和颜烈达成交易,想要借此查探封念谨在南海究竟要做些什么的事来,让林归晚他们注意着一点皇城里的动静。 “这个嫣儿,怎么每次都擅自行动呢!就不能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消停一些吗!”林归晚愤愤的放下手中的信,过了一会儿后,又忍不住嘟囔道:“颜烈就算同意了和她合作,但也肯定是不怀好意的,嫣儿她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呢?”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林归晚的身体掰了过来面对面的坐着,摸了摸她的脸后道:“嫣儿这么做也是因为愧疚,归晚,你不能因为自己担忧就去责怪她,那样她的心会更不好受的,她想要补偿,你就只能让她去补偿,这样她的心才会安下来。” 这些话他老早就想说了,林归晚太过担心嫣儿,因此每次嫣儿传信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再回一封厚厚的信过去,叮嘱嫣儿不要轻举妄动,好好养胎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做法虽然是关心的,但嫣儿一心想要为自己的行为恕罪,这样的信去得多了,她的压力只会更大,所以他现在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林归晚抬头看着封喻川的眼睛,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却总是忍不住的去担心,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不是她不允许嫣儿就不会去做的,还是多派些人去保护嫣儿吧。 看到他的眼神封喻川便知道她是想通了,挥手示意启月准备纸笔,让她给嫣儿回信,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以前的那些话都省去了,细细叮嘱嫣儿万事要照顾好自己,以身体为主后便对着颜烈的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 颜烈会答应和嫣儿合作想必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那样的人信不得,所以嫣儿要派人时刻盯紧了才行,至于那个李家,倒是可以在封念谨结交之前先结交起来,保不齐日后会有大作用。 还有此行最为重要的玲珑灯,林归晚的笔尖颤了好几下都没有下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线索。 封喻川见她久久没有下笔,不由得便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继而便提笔写信告诉嫣儿,玲珑灯能找泽找,找不到的话就等他们把这边的事情了解后去一趟南海帮着一起找。 等把该写的都写完后,封喻川那边也已经写好给鸿影和江云起的回信了,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封喻川严格遵守她的命令,把她要研发另一份面膜配方的事情以及要把面膜推广到全球的事情写出来之后便笑着赏了封喻川一个亲吻。 但她显然忘记了启月还站在一边,等接受到一道不言而喻的眼神后,她骤然间便红了脸,假意咳了两声,想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时,骤然间听得雪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小姐,姑爷,皇城里又来信了,八百里加急!” 两个人同时一怔,启月已经闪身出门接过了雪焉手里那封信件拆开递给了封喻川。 封喻川展开信纸,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行字:皇帝大兴土木,压迫百姓,修建行宫,只为修行长生不老之术。 林归晚手指一颤,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之间封喻川揣着信纸的手紧得不能再紧,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浓郁的狠厉气息,眼神看起来像是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父皇。 第五百五十三章:合作 第五百五十三章:合作 他向来以为就算父皇被控制住了,但打从骨子里还是一个明君,起码能够坚守住本性不做伤害百姓的事情,但现在竟然大兴土木,国库本就空虚,如此的劳民伤财又压迫百姓,盛朝迟早会亡的。 封喻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向来最见不得的便是百姓受到伤害,因此只在短暂的深思了一会儿后便对着启月道:“传信回去,叫鸿影多派些人注意着修建行宫这件事的动静,务必要保证百姓没有伤亡。” 他挥手斥退启月和雪焉,林归晚看到他脸上焦灼,无奈和颓然的神色,不由得便有一些担忧,上前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际,轻声安慰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喻川,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让百姓过得好而已。” 封喻川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终于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也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哑着声音对林归晚道:“归晚,等苗疆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回一趟皇城。” 林归晚的心猛的一颤,这个时候回皇城,是要去争夺皇位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领子,没有开口说好还是说不好。 此去如果真的是争夺皇位的话,那一定是无比凶险的,皇帝的状态不稳,封念谨又虎视眈眈,封喻川在外头的身份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那他要怎么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两个人已经相爱到了极致,那自然是一言一笑就能够判断出来双方在想些什么的,封喻川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脑袋抬了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我不会回去争皇位。”顿了顿,他又道:“如果父皇真的做到官逼民反的话,鸿影是招架不来的,我会躲在暗处注意着一切,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 林归晚不由得送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想想距离他要回皇城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说不定事情有转机呢。 思及此,她便窝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封喻川其实早就有准备要会皇城,甚至连军队都备好了,一直没有说出来便是怕她会担忧,会害怕,会……离他而去。毕竟她从来都不喜欢他争皇位。 两个人各怀心事,与此同时,远在皇城的封念谨却是满脸的阴鸷,他坐在太子府里的书房内,面前跪着一群人,那一群人脸上都带着恳求和愤懑,嘴里说来说去的都是同一句话:“太子爷,求求您劝一劝皇上吧!长生不老之术原本就是无稽之谈,现在为了这莫须有的东西大兴土木,危害百姓,国之将完啊!” 封念谨一把砸碎了手中的茶杯,瓷器碎了一地,茶水溢出来染了桌角处的地板,顺带着染了跪在前面的某个官员的衣摆。 周围立时一片寂静,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压低了声音道:“本太子又不说没有劝过,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那些明面上劝说的人不是被杀就是下狱,更甚至是失踪,要不是父皇疼爱本太子,那本太子的下场岂不就跟那些人一样!” 他猛的拍桌而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道:“本太子会进宫和母后商讨这件事,期望能够劝说父皇不要大兴土木,你们且先回去吧。” 众人立时便作鸟兽散,但就算是散开了,那窃窃私语还是传进了封念谨的耳朵里:“太子爷都没有办法,这盛朝当真是要亡了啊!” 封念谨闻言猛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猛的甩袖走了出去,吩咐小厮去马厩拉匹马后便骑马往皇宫赶去,如今再不想和皇后合作也不得不合作了。 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蛊毒就可以控制住皇帝,但自从皇帝病好之后,就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听他的,但却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那想法还很是偏激,要不是他说话小心,恐怕就得不到皇帝的百般疼宠了。 他原本是要直接把皇帝给了结了然后自己登上帝位的,但想到还未完成的那两件事,不由得便只能忍下来,如今也只好把皇帝稳住不要大兴土木,以免害了整个盛朝。 皇后此刻在寝宫内也是苦了一张脸,皇帝醒来后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毕竟是她招来的大夫为皇帝诊治,但自己每每要劝说皇帝不要在意什么长生不老之术的时候,便会被皇帝大声斥责,她有心而无力,此刻实在是愁白了一头的发丝。 过不了多时,便有宫女来禀报说封念谨求见,想想也知道封念谨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也沦落到要和封念谨合作了。 挥手示意宫女去请人,也没有心情去整理衣着和发髻,依旧懒懒散散的靠在了软塌上,半响后,便听得封念谨还算恭谨的声音:“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她抬眼看了过去,开口道了一声:“坐吧。”继而便又挥手示意其余宫女太监都退下去,这才有幽幽的开了口:“你来是为了你父皇的事情吧,本宫人微言轻,劝不了,你还是退下吧。” 封念谨眼底一暗,低低的笑了一声出来,继而道:“母后说笑了,母后乃一国之母,父皇不听您的还能听谁的呢?” “还能听你的,不是吗?”皇后缓缓的坐直了身体,抬眼直勾勾的看了过去,又道:“你不是给你父皇下蛊了吗?用你的蛊虫让他回心转意不就可以了吗?” 她眼底深处难得的伸出一抹希翼,她宁愿皇帝是被封念谨掌控着的,也不愿皇帝落得个昏君的名头,要知道,压迫百姓这样的事情无论放在那个朝代,都是千古的骂名啊。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半响后,阴阴的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蛊虫?这还要感谢母后为父皇找的那个大夫,把儿臣的蛊虫压下去了,现在儿臣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父皇了。” “你是在责怪本宫!”皇后猛的拍了一下作案,继而又怒喝道:“要不是你给你父皇下蛊……” “母后!”封念谨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道:“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比较好。” 第五百五十四章:两个方法 第五百五十四章:两个方法 皇后的怒气一下子就被封念谨这句话给打散了,颓然的把整个人都靠回了软塌上,眼底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颓废感。 封念谨一直没有开口,只静静的等着面前的人开口,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一切,如果皇后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办法的话,那他就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倒皇后身上,毕竟作为一国之母,是有权利和义务在皇帝做出错事时发出谏言的。 当然,他作为太子也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只是,他大可以用孝心把皇后推倒风口浪尖上,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也保全了自己的地位。 皇后如何能够不知道封念谨打的小算盘,她低低的嗤笑了一声,提出了自己认为最为有效的解决办法:“给陛下解蛊吧。” 周围有一瞬间的寂静,封念谨猛的抬眼看向皇后,双眸睁得巨大,眼底深处有着一灼烧的火焰。 现在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了,彼此知道了什么又都知道了多少,已经没有办法瞒住了。 皇后在说完那句话后便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那里已经隐隐的有两三根白发了,她也不在意,直接便伸手拔掉,继而又端出了一副雍容华贵的面貌来,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你为陛下解蛊,这些事情不就都完了吗?陛下不会再大兴土木……” “那儿臣倒是宁愿父皇危害百姓。”封念谨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看着皇后逐渐化为不可思议的眼神,不由得又开口道:“起码可以保全儿臣自己,对吧,母后。” “你,你……”皇后气得伸出手指来指向他,但是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到了后来只能够吼一句无关紧要的:“放肆!” “母后,儿臣今天来是来给你两个选择的。”封念谨伸手转了转大拇指上带着的玉扳指,眼睛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缝,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压低了声音道:“第一,你去劝说父皇,让他停止修建行宫,第二……你联合朝臣,逼父皇把所有权利下放到儿臣手中,但儿臣可以不继位。” 他因为某些原因现在还不想当皇帝,但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盛朝毁在皇帝的手里,他梦想登顶九五之巅,他梦想让所有百姓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他还要靠着这些百姓去征战四方,得到整个天下,现在怎么能够出事? 皇后原本想要说他痴人说梦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哽在喉咙口就是说不出来,不得不承认,如果现在整个盛朝是由封念谨来掌管的,那一定会好很多,但是……封念谨狼子野心,要是把所有权利都放下去的话,将来就收不回来了。 封念谨把话说完后倒是也不逼着皇后答应,而是起身敛了敛身上的袖口,笑眯眯的行了一个礼,继而又道:“母后好好考虑一下吧,儿臣先行告退。” 话音一落,他便转身离开,启料走到一半的时候,骤然间听得皇后在他身后问道:“你为什么不当皇帝?” 他脚步一僵,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半句话都没答便直接迈步离开了。 皇后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浊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默默的思考着封念谨口中那两个解决办法,第一个行不通,皇帝她又不是没有劝说过,她已经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劝说了,但最后的结果却险些把她自己给搭进去。 只是这第二个办法,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逼皇帝放权给封念谨不是不可行的,但是她要想一个方法来制衡封念谨,起码要给她,给封喻川留下一部分的权势,不然等到了将来封喻川带着林归晚回来,想要荣登地位那便难了。 “娘娘,太子妃着人来禀报说要出宫。”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林风眠了,因此便只是道:“让她去吧。” 宫女应了下来,皇后叹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计量着恰当的解决办法。 林风眠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要出宫竟是这般的容易,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进了内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后便带着冰心和昭武出了门。 还是上次那个别院,但是这一回别院里头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箱子里大多都是皇帝赏赐的礼物,林风眠到了别院之后,便一直静静的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就那么默默的看着院子当中的张道士,眼睛里头逐渐的散发出一种虔诚的态度来。 她和周夫人都着了人去调查张道士的来历,但这个张道士神秘得很,不仅仅什么都查不出来,反而在接触中让她更加的信任这个道士。 她看不惯封念谨对她的态度,便让道士给封念谨添堵,最好是在家国大事上,只有那样,封念谨的目光在不会放在她的身上,她可以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谁知道张道士听了她的要求之后便二话不说的结识了皇帝,因此也就有了皇帝要修建行宫这一幕,倒当真是大快人心。 “娘娘怎的不进来?”张道士的声音在林风眠的耳边响起,她微微一怔,继而便回过神来,唇角带笑的走了进去,一边在桌前落座一边道:“我看道长您在下棋便不敢进来打扰,启料还是被道长发现了。” 对于她称呼的变化,张道士不以为然,点了点头后便道:“娘娘可是来看看在下事情办得怎么样的?”顿了顿,他又道:“那些东西都是陛下赏赐的,娘娘要是看中了什么尽可拿走,左右不过身外之财而已。” “道长才华昭著,幸得陛下赏识,这些东西还是收下来吧。”林风眠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想了想,道:“陛下即将修建行宫,借以修行长生不老之术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伸手为张道士斟茶,又道:“这一切都是道长您的功劳,封念谨这会儿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呢。” 张道士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只默默的伸手接过了林风眠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道:“娘娘过奖了。” 林风眠眼底的笑意更深,继而道:“我也没有陛下那么大的手笔,便只好亲自过来道谢,不知道道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一回,张道士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的嘴角缓缓勾出了一个笑来,继而轻声道:“劳烦娘娘我找一个叫做……筠竹的人。” 第五百五十五章:你师父是谁 第五百五十五章:你师父是谁 ‘筠竹’?林风眠暗自揣摩这两个字,想了一会儿后便问道:“那请问道长,可有这个人的具体信息?” 张道士缓缓的摇了摇头,继而又道:“此人是在下的师兄,十年前走散了,在下寻遍天下,如今终于确认他在盛朝的皇城,所以便赶过来了,只是皇城这般大,在下委实是找不到师兄的下落,所以还要劳烦娘娘帮忙。” 林风眠赶忙应了下来,既然是在皇城的话那一切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话后,她便起身告辞。 在林风眠走后不久,院子里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小道士,小道士三两步走到张道士身前,面色不解的问道:“师父,那个叛徒明明在南海,您为什么要让这个笨女人在盛朝找?”顿了顿,又道:“再说了,皇帝才是整个盛朝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人,你找这个笨女人庇护你,还不如找皇帝呢。” 张道士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后道:“你还是太年轻。”他抬起手来,小道士便连忙上去搀扶,两个人一边往屋里头走,他一边道:“筠竹说他去了南海你就真信了?他向来心系天下,如今盛朝的皇帝大兴土木,他就是再想要躲着我,也会过来看一眼的。” 缓了一口气后他又道:“至于问不找皇帝做庇护?你师父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还是找那个蠢笨的女人做掩护比较好,更何况,那个女人兴许有大作用。” 小道士想要问有什么大作用,但张道士却不再说话了,他垂在一旁的手一直在默默的算着些什么东西,要是看得懂八卦之术的人来瞧,便能瞧得出来他在算的正是林风眠交给他的生辰八字,而这生辰八字却是林归晚的。 天象有变,异星降世,那个林归晚,当真是个香饽饽啊,张道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来,他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 与此同时,林归晚并不知道她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惦记着,自从知道皇帝在皇城的所作所为之后,她和封喻川这件的气氛便一直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此时,她正坐在廊下看阿若玩虫子,正发呆发的出神的时候,骤然间感受到自己的口中被塞了一颗香甜可口的葡萄,不由得便抬眼望去,封喻川手里拿着一个青瓷盘子,接收到她的目光后,又往她的口中再塞了一颗葡萄。 她嘴巴里那颗还没有演咽下去,这会儿又被塞了一颗,整个脸便鼓了起来,像极了一只小仓鼠,封喻川看了觉得好笑,便伸出手指来戳了戳她的脸,有些讨好的道:“你就不要担忧了成不成,都晾了我一天了,难不成要直接把我晾到明个儿早上吗?” 林归晚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指,费尽力气把嘴巴里那两颗葡萄咽下去,继而便凑近了他跟前,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舒舒服服的位置晒太阳,懒懒散散的道:“我就晾着,你有意见?” 这话说得像极了街头的市井流氓,封喻川急急忙忙的道:“没意见,怎么敢有意见?不敢有意见。” 因为这几句调笑,两个人心里头的那点疙瘩都消了个干净。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玩在了一起,偏偏还是抱着的,阿若在一旁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准备开口提醒一下还有自己这个小孩子在的时候,远远的便传来了一个声音:“二位当真有兴致啊,要是我和司葵也能如同你们这般相爱的话,那该有多好。” 林归晚一怔,这才觉得自己玩得有些忘形了,连忙伸手拍开了封喻川的大手,然后坐直了身体,美人离去,封喻川有些不悦,便抬眼瞪了一下碍事的木扬,继而又冷着声音道:“你来做什么?” 木扬挑了挑眉头,也不在意封喻川的态度,直接就在另外一边坐了下来,笑着道:“你让司葵去找破解阵法的人?” 司葵的动静会被木扬知道,封喻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后便道:“你有何高见?”顿了顿,又道:“还是说,你有适合的人可以引荐给我?” 原本以为木扬顶多就翻一个白眼而已,谁知道他竟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道:“在下引荐我自己。”顿了顿,他又道:“如今在整个苗疆,也就只有我对迷阵有所研究了,如果你是让司葵去找我师父的话,那大可不必,他老人家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封喻川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还不待他说话,司葵便已经飞身回来了,恭敬的对他行了个礼后道:“主子,他说的没错。” 木扬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司葵,讨好的道:“你回来了,累不……”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想要献殷勤的人便已经一个闪身又飞上了屋顶,尽忠职守去了。 他怒而想要摔杯,但最终只是在桌上重重的磕了一下,继而便对着封喻川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司葵忙活了一整天了,你还让她守着!” 封喻川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无理取闹的人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林归晚,不住地怎么想的,突然便开口问道:“你师父是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莫名的就是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她去问这个问题。 “哟,喻夫人还不死心啊。”木扬挑了挑眉,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头难得的有了一抹尊敬:“我师父名唤筠竹,是一个隐世的道士,不仅仅会阵法,武功也高强,更甚至,还懂得医理。” 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抹不可思议。 半响后,封喻川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厉害的师父?” 这句话刚问出口,便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的气压有些低,木扬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半响后,又仿佛释怀一般松了下来,周围的低气压也一下子就散了,这才听得他道:“我被皇帝废了经脉的时候曾经想过寻死,已经从山崖上跳下去了,但却被师父所救,师父也因此在苗疆王府住了几年,教了我一些东西,包括修复武功和经脉的方法。” 林归晚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在嫣儿写过来的信上,虽然只提了一次,但因为‘筠竹’这两个字特别,她依旧牢牢的记了起来,这个人和嫣儿小时候遇到过的那个人,名字一模一样。 第五百五十六章:关联 第五百五十六章:关联 “怎么了吗?”木扬看到林归晚紧紧皱着的眉头,便不解的问了出来,她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后问道:“可否请世子爷告知一下,你师父离开苗疆后去往何处?” 木扬有些好奇为什么林归晚对自家的师父这么感兴趣,他转头看了一眼封喻川,发现他脸上也是同样的疑惑后,便道:“他跟我说的是要去南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嗯……他还拿了个玉佩给我,说我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南海找他,拿着那个玉佩就可以了。” 又是玉佩?林归晚抽了抽嘴角,心想该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吧?还不待她说出什么来,一旁的封喻川便道:“我能看看那个玉佩吗?” 木扬挑了挑眉,这回不再和刚才一样有问必答了,而是道:“你们为什么对我师父那么感兴趣?你们难道有是企图?” 林归抽了抽嘴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道:“我有个朋友正在找一个恩人,她的恩人跟你口中的师父很向,连名字也一样,所以我便想着看一看玉佩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她脸上的神情不像在说谎,木扬点了点头,想了想,便道:“玉佩我收在了房间里,让司葵跟着我去拿吧。” 关键时刻封喻川出卖下属出卖的特别快,立刻便高声喊了司葵一句,司葵从屋顶上跳下来,一脸黑线的跟着木扬走了。 木扬离开后,阿若也跟着去找木依玩了,林归晚抬眼看向封喻川,有些担忧的道:“你说,木扬和嫣儿遇见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封喻川伸手抚平她紧紧皱着的眉头,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多半是真的。”顿了顿,他又道:“这个筠竹,有点深不可测。” 林归晚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头,想了好一会儿后,突然道:“你觉不觉得有些关联。”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又道:“嫣儿认识的筠竹,木扬的师父,以及,林风眠结识的那个道士,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关联。” 其实还有一个人她没有说,就是上一次帮她算命的那个先生,她总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线索会把这几个人一并串起来。 经她这么一说,封喻川也觉得有些奇怪,隐隐的觉得可能有关联,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有关联又实在是说不出来,半响后,只好道:“我让人去查一查,要是真的有关联的话,不会查不出来的。” 林归晚只好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那个算命先生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个先生可是算出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是说出来的话就又要编个谎话欺骗封喻川了。 两句话的时间,木扬和司葵已经回来了,只是回来后的司葵脸色明显更加的不好看了,冷着一张脸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直接上了屋顶,反倒是木扬,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 他高高兴兴的把玉佩递了过去,继而又坐了下来道:“这就是师父留给我的玉佩。” 封喻川接过看了一眼,结果一点都不让人意外,这块玉佩和嫣儿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他翻看着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玲珑灯的灯芯,想来那灯芯是筠竹刻意留给嫣儿的。 林归晚自然也是看到了,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同一个人,连玉佩都一模一样。”她皱了皱鼻子,又道:“这样算下来的话,筠竹跟你说的话和跟嫣儿说的话是一样的,那为什么嫣儿在南海找不到他呢?” 居然都说了要去南海,那为什么找不到?林归晚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抬眼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木扬嘴角有一点点的破裂,明明刚才还没有的。 她骤然间想到了什么,抬眼往司葵的方向看了过去,又回想起刚才司葵一脸的冷厉和木扬一脸的笑意,立马猜想到木扬一定是强吻司葵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冷飕飕的目光直直的盯了木扬好一会儿,然后直接站起了身子,一边往屋里头走一边道:“司葵,过来!” 木扬不知道为什么林归晚在走之前要叫走他的‘未婚妻’,而且还要冷着脸瞪他一眼,不由得便转头看向封喻川。 封喻川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冷静又淡定的点了点就在的唇角,他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 司葵跟着林归晚进了屋子里,便一把被林归晚拽住了手臂,继而又听得面前的人担忧的道:“你没事吧?木扬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司葵抬眼看到林归晚眼底的担忧和面上浓浓的焦灼意味,不由得便低低一笑,脸上原本有些冷厉的神情也散了个干净,她伸手把林归晚拉到桌边坐了下来,有些无奈的道:“他能做什么啊,你也也看到他嘴角破了吗?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满脸的愤懑,但眼睛里却有着一抹笑意,林归晚看得一怔,半响后有些小心的道:“司葵,你喜欢上他了吗?” 这话一出,司葵脸上的神情骤然间淡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继而趴在了桌子上,有些烦闷的道:“也许吧。” “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什么也许不也许的。”林归晚轻声一笑,司葵会喜欢上木扬其实也是一件不算意外的事,毕竟作为一个没有坏毛病又有上进心的世子爷,木扬还是挺吸引女人的目光的。 只是,有皇帝的事情在中间膈应着,也不知道将来木扬和封喻川会不会闹掰,要是闹掰的话,司葵要怎么办?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司葵的脑袋,低低的道:“木扬看起来像是真心的,你……” “归晚。”司葵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继而抬起头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答应他,他玩闹惯了,是不是真心的谁都说不定。”顿了顿,她又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够处理好一切。” 既然她都这般说了,林归晚便也只好应答下来,叹了一口气后道:“司葵,其他事我可以不说,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她郑重其事的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司葵原本还不太能够理解她口中那个‘保护好自己’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她眼底的神色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在说些什么呢?我,我,我……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的。” 第五百五十七章:李洋 第五百五十七章:李洋 她‘我’了半天只吐出来这一句话,林归晚一下子便失笑的摇了摇头,却还是顺从的道:“好好好,你明白就好。”当初司葵以为她是男人的时候就险些献身,如今要是真的爱上了木扬,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所以她还是提醒一下为好。 彼时的南海,嫣儿正坐在一个小院的门口,门口处摆着一张小桌,两张矮凳,一张矮凳上坐着嫣儿,另外一张矮凳上,便坐着那个知道有关筠竹的事情的老人。 “爷爷,您就告诉我吧,那个人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嫣儿已经在这里和老人磨了一个时辰了,但老人就是什么也不肯说。 她好不容易才盼得老人病好如初继续出来晒太阳,但如今什么都打听不到可怎么办? “姑娘,您还是回去吧,上次有个小伙子也来打听了一番,我刚才看到他在和你说话来着,俺爹他不是已经告诉给那个小伙子了吗?你还来做什么呢?”一个妇人的声音在一侧响起。 嫣儿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上次那个故事想想就知道不是真的故事,筠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动手杀人,就连当初他给自己的爹爹下毒,那也是因为自己的爹爹先做错了事。 “丫头,事情就是那样的,你再问我也问不出个结果来。”老人终于开口说话了,那双浑浊的双眼缓缓的睁了开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可怜她是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便多嘴又说了一句:“那个人不是个好东西,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好。” 嫣儿看了老人一眼,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把那个玉佩掏了出来,一边给老人递过去一边道:“我觉得我认识的人没有爷爷您口中说的那个人那般坏,所以有没有可能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顿了顿,她又道:“劳烦爷爷您看一看这块玉佩,这是那个人留给我的。” 老人抬眼在那块玉佩上面溜达了一圈,半响后,全身上下猛的颤抖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道:“就是这块玉佩,就是着块玉佩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有着一抹惋惜,又道:“当初李家大小姐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就挂着这么一块玉佩,上面都染了深红色的鲜血,刺人眼睛啊!” 老人说完这句话后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道:“丫头啊,你既然怀了身孕便不要去招惹那种作恶的人了,还是好好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安生过日子吧。”说罢老人便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看来在老人这里是当真打听不到其他的消息了,嫣儿叹了一口气,起身给老人行了一个礼,又留了些银子和礼品后便告辞离开了。 水苏在一侧等着她,看见她走近后便立马伸手去搀扶,只是却觉得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失望也有些焦虑,不由得便担忧的问道:“没打听出来消息吗?”顿了顿,又安慰道:“没打听出来也不要紧的,左右我们还有时间,姑娘现在还是身子要紧。” 嫣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道:“不是没打听出来,是打听出来了,不太好的消息。”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半响后才把它收了起来,但回想起老人的话却又觉得那块玉佩有些烫手,也许,筠竹当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水苏搀扶着她上了马车,启料她刚刚在周身,竟是一脚踏空,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水苏连忙伸手去扶,但无奈她身子重,又是直直的摔下来,所以竟是有些扶不住,躲在暗处的那些暗卫一个闪身准备出来,但却看到嫣儿被另外一个人牢牢的扶住了。 李洋刚和知己好友吃完一顿酒,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上次在客栈见到的嫣儿,原本以为已经平息下来的一颗心转瞬间又激烈的动荡了起来,他努力的稳住自己不上前打招呼,但看到嫣儿一觉踩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 嫣儿被扶稳站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些惊魂未定,连忙伸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处,感受到了腹中孩子那强而有力的跳动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要是伤到了孩子她万死难辞其咎。 “姑娘没事吧?”一个微微有些熟悉的声音把嫣儿的神智唤了回来,她抬眼看过去时便看到了李洋满怀担忧的脸,这才意识到这人就是救了自己的人,连忙后退两步后弯腰行礼:“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她后退几步的动作叫李洋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笑着道:“无碍,只是姑娘怀有身孕,日后走路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嫣儿有些脸红,咳了两声后应道:“多谢公子提醒,我日后会注意的。”抬眼看过去时发现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后发现此人正是自己第一天来到南海时,在客栈的楼梯上给自己让路的人,不由得便笑了起来,心想此人上次给她让了路,这次又救了她,着实是有些缘分。 思及此,她便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可否请公子吃个便饭,也好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李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应了下来后两个人便往城中最大的酒楼走去,那酒楼繁华,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嫣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着水苏道:“要是归晚在这儿,想必一定会想着也开一间酒楼的。” 水苏也跟着笑,两个人率先走进酒楼里,而李洋则因为嫣儿刚才的那个笑容而微微有些恍惚,那个笑容更他第一次遇见她时的笑容一模一样,和让他一见钟情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想到嫣儿那隆起来的肚子,不由得感慨,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有幸娶到这样一位女子啊。 两个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落座,嫣儿因为怀有身孕不能饮酒,便要了杯茶,对着李洋敬了一下后道:“我不能喝酒,所以便只能以茶代酒,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说罢便一饮而尽,继而又道:“小女子名唤嫣儿,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李洋。”李洋笑着回了一杯酒,继而便道:“嫣儿姑娘不必这般客气。” 第五百五十八章:劫持 第五百五十八章:劫持 两个人竟然很是投缘,便吃边聊间就已经到了晚上,李洋送嫣儿回了客栈,又忍不住道:“今日和姑娘相谈甚欢,不知明日可否再来找姑娘一同畅聊?” 除了林归晚之外,嫣儿许久没有碰到能和自己聊得这般开心的人了,自然是应了下来,两个人相互道别,李洋目送着嫣儿上楼,心里隐隐的有些小窃喜,从刚才的言谈中,他猜测嫣儿多半是一个没有丈夫的女子,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身孕,但起码她是一个人,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他笑着转身离开,在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家里头的管家:“公子,老爷找了你一天了,你怎的还不回家啊。”顿了顿,又道:“白岛那边新来了一批货,老爷让我请您回去看呢。” 李洋此刻的心情异常的好,点了点头后便道:“走,回家!”但才刚刚走了几步,便又听了下来,转头吩咐管家:“刚才的那个女子,与我有些交情,吩咐人保护好了。” “是,少爷。”管家连忙应了下来,继而又恭恭敬敬的请李洋上了轿子。 时间眨眼就又过了两天,封喻川和林归晚准备在今天就出发去往苗疆最大的祠堂,在此之前,封喻川要先去见一见自己暗中筹备的军队。 “一会儿就要出发了,你现在还要去哪里?”林归晚看着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的封喻川,不解的开口询问。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头在她的嘴角亲了一口,笑着道:“我去和苗疆王谈些事情,你接着睡。” 料想他是有正事要办,她便伸手为了整理了一下衣领子,温声嘱咐:“早些回来,要不然我可就派人去寻了。” “傻丫头。”封喻川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瓜子,继而便转身出门了。 闲来无事,林归晚便拿起笔墨纸砚,准备把自己想要研究出来的面膜方子写下来,然后交给启月先去买药材,这样她在路上的时候便又可以躲到空间里头去制作了。 上一次是用白芷做主要的用料,白芷可以美白,那这一次,她就做一个可以祛痘祛斑的,毕竟在古代,还是有很多女子脸上长痘长斑,但却处理不当,从而导致自己的脸越来越丑。 这一款面膜需要的材料多一些,因此也可以卖的贵一些,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在造福百姓的同时还能够赚银子,多好。 细细的在纸上写上‘丹参,丹皮,赤芍,连翘,大黄,薏米仁……’等药物后,她才满意一笑,等墨水干了之后,便准备唤来启月,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选药材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出去看一看比较好,封喻川去和苗疆王谈事情估计还要好一会儿,那她便先出门去选药材吧。 这回出门她特意带上了雪焉帮忙拿东西,雪焉从来没有跟着林归晚去过药店,因此很是兴奋,但在药店逛了一圈后便彻底丧失了兴趣,实在是因为在她的眼里,那些药材长得都是一模一样的。 “怎的这么愁眉苦脸的,难不成那药铺的店小二欺负你了?”林归晚看着雪焉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便调笑了一句。 雪焉嘟了嘟嘴,有些无奈的道:“奴婢无能,连药材也分不好,刚才在药铺里,还叫人看笑话了,丢了小姐的脸。”刚才林归晚去找药材,她便在哪里看着店小二拿药材,谁知道那店小二拿了两种不用颜色的药掺和在了一起,她以为的小二作假,就一把嚷嚷了起来,还叫来了掌柜,一问才知道,那药材本来就是同一种,只是年龄不同罢了。 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格外的丢脸,林归晚看到她脸上那一圈的薄红,不由得便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不怪你,一般不懂药材的人见了也是要说两句的,这又算不得什么事。” 她担心雪焉一直耿耿于怀,便道:“好了好了,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人,我们去买一根吧,我可许久没吃了。” 雪焉抬眼看过去,发现街上有人在耍杂技,因而周围热闹得很,就连那卖糖葫芦的人周围也围了一大圈子的人,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她担心和林归晚走散,因此便转身道:“那里人多,小姐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去给您买回来。” 看着那边乱糟糟的人群,林归晚便点头应了下来:“好。”继而便乖乖的站在了墙边。 雪焉骤然间发觉自家的小姐当真像极了一个小孩子,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往人流中走去,林归晚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随着雪焉的方向,怕出什么差错,眼角余光还一直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旦有人稍微凑近了一些,她就会偏转身子躲开。 不是她要这般小心翼翼,实在是非常时期必须要有非常的手段才行,但尽管她已经尽全力在防范,最终还是着了道。 不远处耍杂技的人不知道何时竟就出现在了她的周围,一个女孩儿耍着一杆银枪耍得虎虎生威,她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的眉头皱得也就越来越深,下意识的要离开,便侧身往一旁走去,谁知道才刚刚转了个身,便明显的感觉到有一把短刀抵住了她的腰部。 林归晚全身上下骤然间僵硬了起来,还不待她开口说话,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不要动,跟着我走。” 林归晚出门身边自然不可能只跟着雪焉一个人,暗地里可是跟了十来位暗卫的,但来人显然早就知道她身边跟着人,因此便用短刀想制服住她,也让周围那些暗卫不敢轻举妄动。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跟着男人走,而是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谁?”她在拖延时间也在个自己寻找一个机会,司葵最近一直在教她轻功,虽然她还飞不起来,但脚步已经轻盈了许多,只要趁男人一个不在意,她就可以往前略出去好几步,到那时,藏在周围的暗卫就会闪出来制服这个男人。 启料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那男人手里头的短刀就又进了一点:“别废话,跟我走!” 林归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道:“往哪边走?”她一边注意着男人的动静,一边心想这个人好像不是以前遇到的那些杀手,他比那些杀手难对付多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兵马 第五百五十九章:兵马 雪焉此时已经买完糖葫芦走回来了,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的小姐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她是暗卫出身,自然看得出来自家小姐是被挟持了,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厉色,借着人群的掩护往一侧闪去,慢慢的摸了过去。 而男人在听到林归晚的问题后,便不耐烦的伸手指了一条路:“往哪里走……”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因为伸出手来指路,所以另外一只握着短刀的手便微微的松了一些,在那一个瞬间,林归晚堪称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猛的就飞了出去,那速度快的连身后的男人也反应不过来。 她联系了几天一直没有什么成效,启料在今天因为这么一件事,竟是被刺激得能够飞那么一点点,虽然仅仅只是脚尖掠地往前走了几丈,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成效了。 而在男人反应过来即将往前冲去的时候,雪焉猛的就窜了过来,林归晚转头一看,发现自己一直以为不会武功的婢女像一只飞天的大雁,用那跟司葵不相上下的功夫和男人打了起来,但显然不是男人的对手。 男人看到林归晚逃脱后便已经无心恋战了,和雪焉打了几个回合后便闪身离开,雪焉想要追却被林归晚喊住:“别追了。”她看得出来雪焉并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追下去也无济于事。 雪焉稳稳的落在林归晚身边,有些歉疚的道:“奴婢无能。” 林归晚没有理她,反而抬眼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原本正在耍长枪的那个女孩也跟着不见了,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有预谋的,只是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来了却不杀她而是挟持?她林归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要的吗? 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对于自己会因为出门被人盯上这件事不意外,毕竟苗疆王府那么大,下人那么多,随随便便买通一个人就能够盯着她的踪迹,这一点没有什么需要查的,真正该查的是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小姐,你没事吧?”雪焉站在一旁间林归晚一直不说话,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开口问了一句后却接触到了林归晚有些冰冷的目光,不由得便有些怔然,半响回不过神来。 “你为什么会武功?”林归晚着实是生气的,毕竟她一开始救了雪焉的时候,雪焉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可现在竟然是一个会武功的,那武功看起来还和司葵不相上下,难不成她一直在骗着自己吗? 雪焉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和害怕,生怕面前的人不要她了,毕竟林归晚看起来当真是很生气。 林归晚冷着一张脸看着雪焉,半响后,又道:“给我哥解释,如果合理的话,我就原谅你。”怎么说雪焉也跟了她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有感情的。 雪焉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便把自己来到她身边的原因,和封喻川的怀疑,以及自己已经不再属于暗卫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婢女这些事情通通说了出来。 等她的话音落下后,林归晚久久没有言语,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接过雪焉那还握在手上的糖葫芦,一言不发的便吃便走回苗疆王府。 雪焉跟在她的后面都急眼了,但又不敢上前去打扰,所以只能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往苗疆王府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封喻川正在苗疆王养兵马的场地里,苗疆王手头有三十万的兵马,借了封喻川十五万,此刻便全都养在了郊外的一处山谷中。 “怎么样?我们苗疆的将士不会叫你失望吧。”苗疆王的声音很是得意,站在小土坡上,看着底下正在操练的士兵,眼底满满的都是赞赏之色。 封喻川眼底也跟着闪现出一抹笑来,点了点头道:“苗疆王治理有方,在下自愧不如。” 这话就过于谦虚了,苗疆王大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肩膀道:“行了行了,你也不要自谦,说句实话,你带兵,确实是好的。” 苗疆王叹了一口气,目光逐渐的望向盛朝皇城的方向,半响后,仿佛谓叹一般的道:“你父皇要是有你一半的胸襟,那他定然会是一代明君。” 封喻川没有顺着这个话头答话,而是在思考了一下后,开口问道:“王爷为什么不想当皇帝?”按道理说,现在皇城形势危急,要是有心的人早就想分一杯羹了,可苗疆王却还愿意把兵马借给他,这委实让人觉得奇怪。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苗疆王摇了摇头,一边转身背手往帐篷里走,一边高声道:“当皇帝多累啊,还不如当一个边疆王来得逍遥自在!” 封喻川转头看着苗疆王的背影,眼底有着一丝迷惑,据他所知,先帝子嗣少,父皇又不是皇后所生,因此在登基的时候受了很大一番阻力,当初这位苗疆王是有意要争皇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如果他肯放手一搏的话,现在的盛朝,当家作主的不一定会是他封喻川的父皇。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他当下最要紧的是拿到金蟾蜍,找到手札,然后先回一趟皇城才行。 他低头看了一眼底下的那十五万士兵,心里骤然间涌起的是雄心壮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便翻身上马,往苗疆王府的方向而去,林归晚还在等着他,他得回去陪她用午膳才行。 等他回到苗疆王府的时候却听得下人来报说林归晚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谁去敲门都不见,他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亲自去敲了门却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便转头看向一旁的雪焉:“怎么回事?” 雪焉脸上的神情很是担忧,纠结了一会儿后,便忙不迭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汇报给了封喻川。 林归晚正坐在屋子里头生闷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封喻川竟然会因为不信任她而派人来监视她,虽然知道封喻川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这么做,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开始生气。 门外隐隐约约的响起封喻川的声音,她起身走到床榻上,拖了鞋就躺了进去,听不见心不烦,但启料还不待她用被子把自己牢牢实实的裹住,小手便已经被一只大手给包裹住。 她诧异的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封喻川的笑脸。 第五百六十章:疼 第五百六十章:疼 她心下一紧,正准备开口质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抬眼间便看到屋顶的几片瓦片被站在上面的司葵重新盖好,不由得便恶狠狠的‘哼’了一声,继而翻身抽出了自己的手,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埋在了被子里,连脑袋也埋了进去。 封喻川看了不由得觉得好笑,伸手戳了戳她露出来的一截小脑袋,温声道:“不要闹了,出来好不好,等一会儿该把自己给闷坏了。” 林归晚急急忙忙的掀开被子,把自己露出厉啊被看到的那一小撮脑袋埋了进去,躲在被窝里头闷声闷气的道:“不出去,你骗我你还监视我!” 她闷声闷气的声音着实有些可爱,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连人带被子的把她抱了起来,稳稳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头蹭了蹭她的脑袋后道:“就算是要跟我生气,你也先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好不好?” “没有受伤!”林归晚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来,眨巴了两下说了这句话后又准备缩回去,封喻川急急忙忙的把她给拦住,然后一把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骂他无处可以躲藏,便只能闷闷的缩在他的怀里,甚至还未自己找了一个舒舒服服的位置。 他伸出手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好笑的道:“不生气了?” “生!”林归晚抬头瞪了他一眼,继而又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头,哼了一声后道:“你不要以为我会原谅你,不可能的。” “好了,我错了行不行?”封喻川把她紧紧的搂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脑袋后道:“我那么做也是有缘由的,我,我总在担心着你有朝一日会无缘无故的离我而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苦涩的笑了一声,手中脑袋力道又加深了一些,哑着声音道:“不过还好,你依旧在我的身边,所以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只是不能不理我。” 林归晚一开始确实是生气的,也想过要不理他,给他一点点教训,但想到他是因为没有安全才会这么做又忍不住的有些心疼,现在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心里头更是担忧和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闹别扭呢? 再说了,雪焉现在可是她的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思及此,她便仰起头亲了亲封喻川的下巴,别别扭扭的道:“好吧,原谅你了。”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把人摆正了放到床上去,一边伸手脱她的衣服一边道:“那现在可以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了吧?”天知道他在听到雪焉说林归晚被劫持了的时候,心里涌起来的是多大的巨浪。 好在他因为林归晚还在屋中生闷气,从而得知她应当是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但心里还是很不放心,需要亲自看一看才行。 他伸手来脱衣服自己的衣服,林归晚自然的别扭的,虽然两个人已经有过那么多次了,但她打从心眼里还是一个娇羞的人,但是又架不住他的担心,所以只能乖乖的任由他动手。 只是这衣服脱着脱着就有些变了味,封喻川的手缓缓的在那洁白的肌肤上游走,林归晚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要挥手把他的手拍开的时候,却骤然间感到腰际一疼,猛的便‘嘶’了一声。 封喻川的神色原本的幽暗的,但听到她惊呼出声的时候立马就停住了自己的手,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吗?这里疼?”说罢,他又伸手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上暗了暗,只是力道很轻,没有和刚才一样用了一点力气。 林归晚刚才明明是感受到疼痛的,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那疼痛却又消失了,她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回想起那个位置刚好是那个劫匪用刀尖抵住的位置,不由得便有些担忧,连忙道:“你用力再按一下,我再感受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疼。” 他有些舍不得,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要是疼的话,不要忍着。”说罢便一边把自己的胳膊伸出去放到她的面前,让她疼的话可以有个支撑,一边又用了一点内力,子啊刚才那个位置上猛的按了一些。 这回当真是疼到了骨子里,林归晚一把拽住封喻川的胳膊,死死的咬着牙,眼泪都疼出来了,封喻川连忙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细声细气的哄道:“怎么了?真的很疼吗?” 林归晚缓了好一会儿会缓过一口气,抽了抽鼻子后道:“疼,真的很疼,你看一看,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会这么疼?” 封喻川低头看了过去,迅速的捕捉到那个地方猛的闪过一道蓝光,但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片洁白的背脊,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被劫持的时候,那个男人对你做什么了吗?” 她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实话实说道:“没有做什么,他就是用刀尖抵住了那个地方。”她骤然间想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会不会,放了什么东西进我的身体里了?”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一边为她穿衣服一边道:“你的背上没有多余的东西,所以,真的有可能是那个人往你的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而能进入人体的,多半就是蛊虫了。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她把脑袋枕在封喻川的肩头,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应对方法。 他见不得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道:“放心,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你开开心心的就好。” “你又不会解蛊。”她无奈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看到他眼底一抹暗沉之后又不由得笑起来:“你也放心好不好,我总能够照顾好我自己的。”顿了顿,她又道:“把阿若叫进来吧,如果是蛊虫的话,她应该认识。” 封喻川也有此意,把她摆平安置在床上,继而便起身出门去叫人了。 林归晚睁大了眼睛看向床头的镂空雕花图案,半响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出来,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看她不顺眼想要对她动手呢?这次的人又是谁的人?皇帝,封念谨和林风眠都是要她的命的,那会是谁不想要她的命,只想往她身体里放东西呢? 第五百六十一章:治不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治不了 彼时,远在皇城的林风眠正在御花园里悠然的品茗,皇后现在因为皇帝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一丁点都没有心思搭理她,所以她倒当真是过得逍遥自在。 “娘娘,您的银耳莲子羹。”冰心小心翼翼的端了个玉碗递道林风眠跟前,她伸手接过,正准备尝两口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东西都拿过去了吗?” “自然。”冰心点了点头,一边抬手为林风眠捶腿一边道:“东西已经到了苗疆,据说是今天动手,娘娘您便静候佳音吧。”顿了顿,她又道:“这一回找的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绝对不会失误的,更何况,又不是去杀人,只是放条虫子进去而已。” 林风眠皱了皱眉头,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开口问道:“那条虫子,林归晚当真取不出来?”林归晚的医术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没有道理取不出来一条虫子,更何况,那还是在苗疆,苗疆能人异士这么多,如何能够取不出来一条虫子? “娘娘,您就算是不相信奴婢,也该相信张道士啊。”冰心温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林风眠眼底那担忧的神色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冰心的话很对,张道士说他算出来了林归晚现在在苗疆,她把鲜卑的所有人都调往苗疆,仔仔细细一查探,当真是发现了林归晚的行踪。 因着担心林归晚果真是一个妖女,又觊觎林归晚手中那件法宝,所以林风眠一直叫自己的人按兵不动,知道张道士交给她一只虫子,说只要把那只虫子放进林归晚的体内,假以时日,林归晚便会变成一个听话的木偶,没有她自己的灵魂和思想。 林风眠动心了,抓住一个死人林归晚一定没有抓住一个木偶林归晚好玩,所以便有了今天在苗疆发生的一切。 “你说得很对。”林风眠给你冰心一个赞赏的眼神,又道:“让苗疆那些人赶紧传消息回来,本宫要知道,事情到底成了没有。” “是,娘娘。”冰心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 被林风眠惦念着的‘木偶’林归晚再一次拖了上衣趴在床上,而阿若正在细细的研究她受伤的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依旧被用力的戳一戳就会疼,但要是不去管它的话又什么情况都没有,这种情况阿若从来没有遇见过,不由得便苦了一张脸,有些歉疚的道:“对不起,归晚姐姐,喻川哥哥,阿若看不出来。” 封喻川把阿若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没关系,看不出来……也不要紧。”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林归晚却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眼底的失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把衣服穿好后便把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枕在他的肩上,笑着道:“阿若看不出来但还有嫣儿呢,嫣儿这么厉害,说不定只要写封信给她,她就能猜到是什么东西了呢?” 明明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但好在封喻川的心里又伸出了一抹希望,起身给嫣儿写了一封信,继而又伸手拍了拍阿若的脑袋,道:“把这封信拿给启月,叫她吩咐人给你的嫣儿姐姐送过去。” 阿若的心情也总算是好了一些,连忙点头应了下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林归晚叫住,转头看过去时听得林归晚道:“阿若,今天是事情先不要说出去,我不愿意他们担心,明白吗?” 如果被司葵她们知道了,那大家就又都是忧心忡忡的,她不愿意见到那样的一副光景。 阿若转头看了一眼封喻川,发现封喻川没有反对后,便乖乖巧巧的点头应了下来。心里头实在是有些不好受,毕竟她治不了她的归晚姐姐。 等到小孩离开后,封喻川便把林归晚揽在了怀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对不起,我又保护不了你。” 林归晚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有心想要逗他笑,便道:“好吧,看在你虔诚悔过的份上,我就不让你谁书房了。” 今天因为她出了这么档子事,所以铁定的出不了门的,原定去祠堂的事便只能挪到明天,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有些后悔,刚才早知道就让启月去买药材了,不过现在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你还想让我睡书房?”封喻川的声音把她逐渐飘远的神思唤了回来,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了男人挑眉看着她,不由得便笑了出来:“不行吗?谁让你派雪焉监视我的。” 旧事重提,封喻川只好叹气:“左右今天也去不了了,你把雪焉叫进来说说话吧,她可是从回来后便一直跪在门口,说要向你请罪,我都亲自叫她起来了她都不听……” “你怎么不早说啊!”林归晚一下子焦急起来,她向来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下跪,觉得那就是自降身份,是一种人格侮辱,现在竟然在无意中让雪焉在外头跪了那么久。她急急忙忙的拍封喻川的手背:“你快点把雪焉叫进来。”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难得没有逗她,而是直接便起身出了卧房,把依旧跪在外头的雪焉叫了进去,继而又冷着一张脸去找木扬了。 雪焉的腿跪的有些麻了,但一听到林归晚叫她进去依旧很是开心,急急忙忙的便走了进去,走的有些急了险些跌倒在地,林归晚见了伸手去扶,把人扶稳之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怎么还在外头跪起来了呢?” 雪焉抽了抽鼻子,一个自小习武的人在这一刻还是想要哭泣:“我怕小姐你不要我了。” 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揪了揪她的鼻尖,继而道:“我要不要也是不要封喻川,怎么会不要你呢?”她挑了挑眉,拉着雪焉在一旁坐了下来,想了想,便道:“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以后就不能总是把我的行踪报告给封喻川。”就算是夫妻,那也是要有一点私人空间的啊。 雪焉急急忙忙的摇头:“不会的,我自打跟你小姐你之后,就脱离暗卫组织了,姑爷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主子了,只有您才是。” 林归晚很满意,伸手拍了拍雪焉的肩头,笑眯眯的道:“很好,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多和你那些暗卫朋友们多交流,要是封喻川背着我去喝酒,一定要立刻过来跟我说。” 第五百六十二章:中蛊 第五百六十二章:中蛊 雪焉一脸严肃的应了下来,丝毫没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而彼时,封喻川正冷着一张脸走到了木扬的院落。 木扬正在下棋,看到他的到来时很是高兴,连连道:“来得正好,过来陪我下一盘棋。”话音一落,他又继续转头去琢磨面前的棋盘。 封喻川一把坐在他的面前,却没有去理会他那盘迷一样的棋,而是开口道:“我需要解蛊的能人异士,要你信得过的,给我找过来。”顿了顿,他又道:“全部都给我找过来。” 木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封喻川那冷得如同冰块一般的脸,联想封喻川说的话,一下子就猜到是出事了,不由得问道:“谁中蛊了?”顿了顿,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一抹不可思议来:“林归晚中蛊了?”要是别人中蛊的话,封喻川不应该是这样的脸色。 果不其然,‘林归晚’三个字一出,周围的空气陡然一僵,封喻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为难看起来,眼底深处满是愁绪。 木扬把执着棋子的手放了下来,有些不确定的道:“你身边不是跟着许多人吗?没有一个会蛊的?”顿了顿,又道:“林归晚不也是习医的吗?她不会给自己解蛊?” “那蛊虫怪异的很。”封喻川吁出一口气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把那蛊虫的情况一一和木扬说了。 木扬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眉眼微微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后,才叹了一口气出来,有些无奈的道:“筠竹师父曾经跟我讲过,种蛊人如果修炼得当,吧蛊虫养的出神入化的话,那就可以在无形中把蛊虫栽进人的体内,不需要通过血液和血管,你刚才所说的关于林归晚中蛊的场景,倒是和我师父所说的相似。” 顿了顿,他又极其无奈的道:“那种蛊虫,只有种蛊人才能够解除。”话音一落,他便极其爱莫能助的看着封喻川,他不是不想帮忙,是帮不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一辆阴沉的神色,他叹了一口气后,只能安慰一句:“放心吧,那种蛊虫发作期很长,要完全发挥作用,必须在宿主的身体里待够四五个月,待到完全与宿主融为一体,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顿了顿,又道:“一般饲养那种蛊虫的人,是不会先一步发动蛊虫的,毕竟如果先一步发动了,那蛊虫在那一次发作后就会彻底失去效用,要是想要长久的利用这个人,那就得学会等待。” 听完这些话后,封喻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默默在心里想着,那个下蛊的人究竟想要利用林归晚做什么?如果没有办法解蛊,那找到那个人,再反利用回去,让蛊虫发作一次然后彻底失去效用,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要苦了归晚了。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半响后,才低声道:“帮我查一查,那两个人是谁的人。” 这样的事情对于木扬来说就是小事情,怎么说也是苗疆王府的世子爷,查两个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把自己想说是事情说完,封喻川便准备起身离开,但木扬却叫住了他:“你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是,你有事?”封喻川重新坐稳,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那有些口干舌燥的喉咙,既然事情急不来,那他就慢慢的思考应对之策。 木扬挑了挑眉头,笑眯眯的道:“我跟你们一块儿去。”顿了顿,他又道:“我总得去看着司葵,防止她被那个不长眼的人给拐走啊。” 封喻川眯起眼睛来看着他,木扬在打什么算盘他们都清楚,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因为不信任所以要跟着一起去,毕竟封喻川是用手札来换取苗疆王的信任,从而借的军队的,现在既然要去找另一份手札,那木扬自然还是跟着为好。 他轻轻的笑了笑,半开玩笑的道:“你就不怕跟着我们走了之后,我派人来偷你的金蟾蜍?” 木扬的身体微微一僵,却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你又进不来。”顿了顿,又道:“你的人也进不来,毕竟这苗疆王府内,都是迷阵。” 封喻川也没有说什么,把手里的那杯茶一饮而尽之后,才终于开口道:“司葵跟了我很多年,为我做了很多事,是我手底下最好的暗卫之一,木扬,你如果不是真心的,那就不要利用她,不然……”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缓缓开口:“我跟你不客气。”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一个冷静从容,内里又夹杂着威严霸气,另外一个虽然潜藏着那么一抹吊儿郎当的笑意,但更多的是镇定的回视。 “我从来不利用我喜欢的人。”半响后,木扬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眼底难得的溢出了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哟察觉到的柔情。 他自己没有察觉到,但封喻川察觉到了,不由得微微一笑,半响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那便好。”要是司葵当真和木扬成事了,那木扬对于皇帝的偏见会不会少一点,起码,会把金蟾蜍借给他吧。 封喻川起身离开,木扬低头看向面前的棋盘,半响后,缓缓的伸手把棋盘上面的棋子移了几个位置,周围的空间骤然间开始变化,等他把手落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坐在了百虫谷门口的一张石凳上。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打开了百虫谷的大门,直直的就往最中间的地方走去,最中间是一个冰柜,冰柜里头正睡着一只金色的小玩意儿,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来,伸手戳了戳金蟾蜍那鼓鼓的脸蛋,然后抬手把金蟾蜍抱了起来,移动脚步往他在百虫谷内的房间里走去。 彼时封喻川已经回到了居住的院子里,雪焉在外头收拾东西,一见到他便立马行礼:“姑爷回来了,小姐在屋里头睡觉呢。” 他点了点头,想要迈步往前走的时候,却又转头问道:“归晚和你说什么了?” 雪焉一怔,想起林归晚要自己让那些暗卫同僚盯着封喻川的话,不由得有些脸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后便笑眯眯的道:“没说什么,让我好好的跟着她,不要想别的。” 这像是林归晚会说的话,封喻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进了屋子。 第五百六十三章:进不去的城 第五百六十三章:进不去的城 次日,众人一早就醒来准备出发,这一回总算是一个平平静静的早上,没有出什么意外的情况,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木扬背着给小包裹大大咧咧的凑近司葵的身影了。 “司葵和木扬,其实还挺般配的。”林归晚放下马车帘子,转头对着身边的封喻川道。司葵的性子有些冷,面对外人的时候很是高傲,但木扬恰恰相反,也许是多年的伪装让他学会了自来熟,吊儿郎当的,看起来完全和司葵沾不到边,但是莫名的就是很搭,要是没有皇帝那一岔子事,估计林归晚就要举双手赞成司葵和木扬之间的事了。 “他们两个再般配也没有我们两个般配。”封喻川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把手移下来碰了碰她的背脊,有些心疼的问道:“还痛吗?” “不会。”林归晚把手攀在他的胳膊上,笑着把脑袋枕在他的肩头,轻笑着道:“木扬不是说了吗这种蛊虫是需要时间的,不用那么着急,我们把种蛊的人找到就可以了。” 明明是她被下了蛊,却反而比自己还要乐观。封喻川低低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轻声的‘嗯’了一声。 林归晚知道他依旧担心,也没有办法安慰他什么,只能借以怀抱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货真价实的。 “你说,阿若会不会把苗疆王府闹个天翻地覆?”封喻川也不想林归晚心情不好,因此便开口转移了话题。 听到他提起阿若,林归晚不哟度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道:“这次瞒着她不带她出来,估计当真是会把苗疆王府闹个天翻地覆的。”顿了顿,又道:“不过好在有木依陪着她,倒是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这一次他们出门担心有危险,便把阿若放在了苗疆王府内,不让她跟出来,虽然是为了小孩好,但是按照阿若那个性子,多半是会不服气和难过的。 想到这里,林归晚又有些自责和心疼,封喻川看出来了,不由得凑近亲了亲她的耳朵尖,继而道:“不要担心,我可是给了阿若任务的。” 林归晚一怔,体验看过去时正好看到封喻川那亮晶晶的眼神,还不待她问是什么任务,他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金蟾蜍。” 闻言,她的眼角立马扬了起来,还是封喻川想得周到,把阿若留在苗疆王府,便不用担心找不到金蟾蜍了,毕竟阿若对于那些毒物的敏感度,可是很高的,思及此,她又不由得道:“要是把丸子也一并留给阿若,估计会事半功倍吧。”毕竟丸子作为蛊虫的一种,找到金蟾蜍应该不是难事吧。 启料这话封喻川却不赞同,摇了摇头后道:“丸子是用来保护你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丸子有什么作用,但能够长成灵物的蛊虫一定不是凡物。 林归晚窝在他的怀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丸子能够多大作用她是看不出来,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就是,丸子一如既往的贪睡,有时候进空间里找它,它还对你不理不睬。 苗疆最大的祠堂在另外一个城镇,距离这里有五天左右的距离,虽然他们一路都有人追杀,但是有封喻川和木扬这两个高手坐镇,以及其余的一众暗卫,那些人连凑近马车都做不到,来了两三波之后也就消停了。 走走停停的赶了五天路,却在城门口被卡住了,一行人看着紧闭的城门有些说不出话来,木扬的表情更是阴沉,这里是苗疆,这些大小城镇都归他们苗疆王府管,但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一座城被封锁了。 “怎么回事?”封喻川掀开车帘走了出来,顺带伸手把林归晚也扶了出来。 启月在一旁禀告道:“主子,城门被关起来了,司葵已经过去查探了。”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往一旁的木扬看过去,发现木扬的眉头皱的比他还深,便明白木扬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而司葵已经策马到了城门前,走近了才知道,城门虽然是紧闭的,但其实还露出了一条小缝,不像是紧关着的。 她翻身下马,抬手推了两下没有推动,便凑近了那条小缝准备看个究竟,谁知道才刚刚凑过去却猛的看到了一双带着血红色的眼睛,大白天的遇到这样的事情着实有些惊悚,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才没有惊叫出声,但还是张大了嘴退了好几步。 后面的一行人注意到她的动静,还不待说什么,木扬便已经飞身掠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司葵旁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柔声道:“怎么了?” 司葵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后,便低声道:“里头有人。” 有人那为什么不开门?木扬的眉头猛的就皱了起来,上前迈了一步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那条细小的门缝便又打开了一些,露出了刚才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黑色斗篷下能够看到隐隐约约的白发和布满皱纹的皮肤。 司葵却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起码还算是个人,那血红的眼睛也只是因为布满了红血丝。 木扬垮了一步挡在司葵的跟前,眼神直勾勾的射向那个人,哑着声音开口道:“开门。” 红色的眼睛转了转,抬眼直勾勾的盯了木扬好一会儿,开口时声音竟然是娘亲且清亮的:“你们是谁?” 司葵骤然间怔在原地,转头和木扬对视了一眼,还不待说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得刚才那老婆婆又用了更加清亮的声音道:“我们这里不接外人,你们请回吧!”话音一落,便重重的关了城门,这回连一条缝隙也没有了。 两个人策马回到了队伍里,司葵皱着眉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听完后都面带不解,不仅仅是不解于一个好好的城镇为什么会被封锁起来,更加不解的是明明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为什么会有那样娘亲的声音。 封喻川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现不远处就是一片小林子,便道:“今天就先不进城了,我们在外头扎营住一晚,今晚先潜入城里头打探个究竟再说。” “不行!”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林归晚便接了他的话头,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道:“我们到附近的村落里住,起码也要先打听一下这城里是什么情况。” 第五百六十四章:谁去查探 第五百六十四章:谁去查探 她知道封喻川话里头的意思,要是今晚在外头扎营的话,那进去打探消息的人一定会有封喻川,现在城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要是有危险的话没有办法营救怎么办?所以她绝对不会同意封喻川去冒险。 封喻川转头看向林归晚,接触到她眼底那倔强的神色,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道:“好,听你的,我们去附近的村落住。”不过对于能不能借住成功,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毕竟这个城都已经这样 ,附近的村落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在绕了一圈发现没有人肯收留他们之后,他们只能又回到了城外的小林子,开始准备扎营。 林归晚很是烦闷,她其实也想到了周围不会有人接纳他妈的情况,但她就是不死心,想着能够打听情况总好过进去里面查探,没想到那些村落的人一见到外人就像老鼠见了猫,有几个好心的,却也只是提醒他们不要进城,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主子,你们先去休息吧。”启月递了一壶刚烧好的热水给林归晚,又抬手指了指刚扎好的帐篷。 林归晚伸手接过,闷闷不乐的喝了一口暖胃,继而把整个瓶子扔给封喻川后,便一言不发的进了帐篷。 封喻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迈腿跟了过去。启月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心想夫人当真是把主子吃得死死的,以后还是要多多向着夫人才行。 “怎的还生气了呢?”封喻川上前把林归晚抱在怀里,蹭了蹭她的脑袋,有些无奈的道:“我是做什么了叫你这般生闷气,还不理我?” 他的语气很是委屈,林归晚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好把脑袋闷在他的怀里,无奈的道:“我没生气……我是担心。”顿了顿,又道:“喻川,不要派人去查探那个城了,要进的haul我们明天再去敲城门就可以了。”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有一种恐惧感,林归晚以前不是这么小心翼翼的人,但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重视珍惜的人越来越多,她便不愿意冒险了,不是害怕她自己受到危险,是害怕她关心和爱护的人受到危险。 封喻川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归晚,你知道的,不去查探的话我们根本进不去,难不成要砸门吗?” 林归晚想说要不然就不要进去了,原路返回吧,但又想到她们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就这样放弃又实在是有些不甘心,默默的想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开口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一怔,半响回不过神来,却听得林归晚又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亲自去探查的,你带着我一起去,要是出事的话我们多少还有个照应,我……” “好,一起去。”他柔声打断了她的话,低头在她的唇角处亲了一口,继而又重复道:“我带你一起去。”既然能够给予她安慰,那带她去又有何妨,更何况,他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虽然周围有暗卫和司葵她们保护着,但是上一次不就出事被人暗地里下蛊了吗?所以还是带在自己身边安全一些。 林归晚的心总算是安下来了一些,抬眼看向外头的天色,开口问道:“除了你还有谁跟着去查探?木扬吗?”毕竟现在是苗疆境内出了事情,况且还是他们苗疆王府不知道的事情,作为世子爷,木扬自然是要一探究竟的。 “除了他还有谁,正好他武功高,不用白不用。”封喻川笑着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林归晚被顺了毛,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 与此同时,远在南海的嫣儿正和李洋坐在茶楼里一边听说书的讲些南海趣闻,一边慢悠悠的品茗。 “如何,我没有骗你吧,这茶楼里的茶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洋的声音把她的神思给唤了回来,她抬眼看过去,微微一笑:“是,很好。”上好的碧螺春,以前还没有和封念谨闹僵的时候,她也时常会给封念谨泡这种茶。 她眼底有着一抹苦涩,李洋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失落,这些天他们接触得深了,他便时常会见到嫣儿这幅模样,眼里总隐隐约约的流露出思念和落寞的神情,那样的情绪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但却依旧如同一根针一般扎在木扬的心上。 憋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憋不住一般,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嫣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嫣儿一怔,抬眼看过去时,便撞进了木扬那双小心谨慎又满怀关心的眼睛,不由得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后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明显想要绕过这个话题,但李洋却依旧追问道:“是你的丈夫吗?”顿了顿,他又道:“嫣儿,我很早就像问你了,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南海,我看你也不像是来定居的,更何况你还,还怀有身孕,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说,就是他派来保护嫣儿的人跟她禀告过,她周围的人很多,有些满怀杀意,而有些也是在保护着她的。 这些问题,嫣儿早就知道了李洋会问,毕竟认识这么久了,是个人都会好奇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起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茶后,才低声道:“我……是为了找人才到这里来的。”她的声音有些低落也有些愧疚:“我以前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现在要弥补,只有那个人才可以帮我。” 李洋眼底的关切更重,温声道:“是什么人你可以跟我说,我在南海多年,想必是可以尽自己一两分力量的。” 嫣儿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半响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吧,那个人在南海的名声不太好听,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底的为难,李洋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正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时候,水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在道:“姑娘,主子他们传信过来了。”声音里头隐隐约约的有着笑意。 嫣儿面上也是一喜,心想这次的信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不由得便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对着李洋道:“抱歉李公子,我有事便先回去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夜探 第五百六十五章:夜探 她急匆匆的起身准备离开,但李洋却一把把她拉住了,声音里明明就含着艰涩,却要故作淡定的道:“可是你夫君给你送信了?”如果不夫君的话,还有谁能够叫她这般开心? 嫣儿一怔,半响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缓了一口气后道:“李公子想多了,嫣儿没有夫君。”说罢,便带着水苏急匆匆的走了。 李洋怔楞着坐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后脸上的喜色顿显,她没有夫君,她没有夫君!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他喜滋滋的饮了一杯茶,继而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便挥手把自己的贴身侍卫叫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去查一查,嫣儿姑娘在找什么人,如果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帮她找出来。”要是帮嫣儿把她要找的人找出来了,那她想必会感激自己的吧,这样两个人的关系不就能更进一步了吗? 而嫣儿在回了客栈后,便马不停蹄的拆开了林归晚送过来的信件,看完后她的眼泪差一点落下来,这一次林归晚虽然依旧事事嘱咐,却难得的没有阻止她去做任何事情,不由得便有些感慨。 “姑娘,您怎么了?”水苏在一旁看到她骤变的脸色,不由得有些着急,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可是也不像啊。 “没事,没事,我开心。”嫣儿吁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提笔给林归晚写回信,心里头很是高兴。 天色渐渐昏暗,林归晚一行人在用完晚膳后便已经在着手准备要到城里头一探究竟了,封喻川换了一身夜行衣,也跟着给林归晚换了一身,继而便站在林子口等着木扬,过不了一会儿,木扬便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穿在他的身上却硬生生的被他穿出了一种纨绔子弟的作风来,而他的身后,赫然跟着一脸冷漠的司葵。 林归晚挑了挑眉,目光在司葵身上转悠了一圈后问道:“你怎么也跟着过来的。” 司葵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说‘当然是来保护你的’,却被木扬抢了先:“她当然是不放心我才跟过来的啊。”说罢还笑眯眯的往司葵身边凑。 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勾出封喻川的胳膊,笑着道:“走吧。”封喻川伸手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便飞了出去,木扬连忙也要伸手去揽司葵,嘴角挂着一抹贱兮兮的笑:“如何,要不要本世子也抱着你飞啊?” 司葵抬手给了他一肘子,继而便自己飞身掠了出去,他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肚皮,心想未来媳妇儿要是有封喻川他媳妇一半的温顺就好了。 四个人稳稳的落在城墙上,却发现这座城连一个守城门的人都没有,不由得便都有些怔然,木扬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这座城距离苗疆的主城左右也不过就四千里的路途,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苗疆王府竟然不知道。 封喻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笑眯眯的道:“看来苗疆王府的眼线不行啊,要不要我把下人分一些给你?” 木扬抬眼看了他一眼,倒是也不拒绝:“我正需要司葵这样的人才,劳烦你把司葵嫁给我。”话音一落,肚皮就又挨了一肘子。 林归晚无奈的看着这几个人闹腾,正准备叫他们别闹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连忙伸手拽了拽封喻川的袖口,压低了声音道:“那里,有个人!” 封喻川眼神一暗,抱着她就飞了下去,木扬准备跟上,司葵却拉住了他,指了另外一条路道:“我们从那边走。”绕个路就能两面夹击。 四个人兵分两路往不同的方向掠了下去。 林归晚被封喻川抱在怀里往前飞去,闪身进入一条小道的时候看见那个黑衣人闪身进了一处院子,正准备也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步伐:“不是叫你们不要进来吗!” 那声音虽然尽量在压低,但是依旧能听出声音里头的清丽,林归晚好封喻川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早上在在城门口的人。 林归晚从封喻川的怀里跳下来,压低了声音道:“这位,姑娘……”她想了一会儿后,还是用了姑娘这个称呼,毕竟她认为,一个老人不可能会有这么清亮的声音,而在她的称呼刚刚落下时,便明显的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人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极力压抑的喜悦。 不由得便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继续道:“姑娘,我们来这这里是有事要办,您可否告知我,这城,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城门紧闭不算,走了一圈下来只见到了面前这位姑娘和刚才那个黑衣人。 “你们不需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想死的话就尽快离开吧。”兴许是林归晚刚才那声姑娘取悦到了面前的人,这个人竟然温和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话音一落便直接转身离开,在走之前又道了一句:“这城里不太平,趁着还不到子时,还是赶紧离开吧。” 子时?为什么偏偏是子时?这个人神神叨叨的,难不成这城里头还有鬼?林归晚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封喻川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竟然来都来了,那就要一探究竟才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杨俪看出来不容撤退的神色,不由得便相视一笑是,闪身进了一间屋子。 他们倒是要在这里等着,看看子时到了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这间屋子显然没有忍人住,不仅仅没有人住,看起来还很是破败,封喻川牵着林归晚转悠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危险后便在院中坐了下来。 而他们才刚刚落座,木扬和司葵便也赶了过来,两个人在路上也遇到了刚才那个女子,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四个人具从双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时间算下来,他们应当是同个时间段遇见的人,那怎么可能会遇到一模一样的人,甚至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呢? 林归晚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虽然发生的事情有些惊悚,这座城也具备了恐怖故事的氛围,但她向来不相信鬼怪,因此在想了一会儿后便道:“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双胞胎,这样才能够解释我们在同一个时间内遇见了同一个人。” “不,还有一种可能。”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木扬便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第五百六十六章:传销 第五百六十六章:传销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亮色,接了他的话头道:“迷阵!”她在心里点了点头,又道:“是迷阵,我们虽然走的不算同一条路,但其实已经出现在了同一个地点,只是我们看不到彼此只能看到她罢了。”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夸了一句:“聪明。” 木扬抬手也想摸一摸司葵的脑袋却被躲了过去,不由得便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司葵的肩头蹭了蹭,笑嘻嘻的道:“我也聪明。” 林归晚由衷的感受到了恶寒。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便开口问木扬:“你知道如何破解迷阵吗?”这座城委实诡异的很,苗疆王府内也有迷阵,是木扬带着人设的,那他应当是能够破解才对。 “找到阵眼就可以破解了。”木扬的声音难得的严肃,想了想,又道:“一般阵眼都设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还有最中间,连起来可以涵盖整个城镇。” “这样说的话,要破解迷阵,岂不是就要把这五个地方的阵眼都找出来,然后一一破解?”封喻川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想了想,又道:“只是,我们要如何得知用来设阵的东西是什么?” 木扬拉着司葵在一旁坐下来,有些无奈的道:“这就要看这个阵法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各种阵法有各种阵法适用的东西,他皱了皱眉头,又道:“用来迷惑人的阵法,便是要让人走失在他设立的迷阵内,一般情况下,只要取金木水火土放在五个角落,利用角度和外界因素去改变构造就可以了。” “金木水火土?”林归晚眼底露出一抹为难,又道:“属于金木水火土的东西这般多,我们要怎么找?” “不管是什么东西,总能找到的。”封喻川掐了掐她的脸,然后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看一看子时一到,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话一出,四个人便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这座城看起来很不平静,子时究竟会发生什么?那些百姓又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有一个长着满脸皱纹却说了一口清亮话语的女人出现?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人感到迷茫和不安。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子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时,他们猛的听到了门口处传来一阵动静,封喻川立马起身然后把林归晚护在了怀里,木扬和司葵也直直的盯着门口,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个女人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一回,那个女人的语气里明显的带了震惊和愤怒,但声音却压得更低了,仿佛是在害怕被什么人发现:“我不是叫你们赶紧离开吗?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顿了顿,她又着急忙慌的走过来,哑着声音道:“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们跟我来吧!” 什么叫时间快来不及了?是子时将要发生的事情吗?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抬手揽住了女人,也跟着压低声音道:“姑娘,你可否告知我们,子时究竟会发生什么?” “你们不要闹了,赶紧跟我走吧,要不然死了可别怪我!”那女人明显的着急起来,一把拉住了林归晚就要走,封喻川连忙把林归晚紧紧的揽在自己的怀里,又用内力把那个女人震开了。 女人仿佛惊讶于封喻川的武功,竟是整个人都被震慑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不知道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钟声,听起来像是那种古老的寺院敲响的钟声。 林归晚的眉头猛的就皱了起来,直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到那个女人恶狠狠的跺了下脚,继而道:“该死,不走就不走吧,但切记不要让人发现!”说罢竟是飞身就跑了出去,林归晚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人,也是会轻功的。 四个人对视一眼,半响后,封喻川伸手把林归晚抱在了怀里,压低了声音道:“去城门。”那里视野最宽阔,要是城内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的话,站在那里观看便会看得最清楚。 启料一行人才刚刚到达城门,便发现城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袍,连脸和手都遮住了,在城墙上极其有规律的走来走去,像在巡逻。 封喻川带着人闪身进了一个角落,静静的等着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林归晚在抬眼看过去时,赫然发现那些人的眼角都布满了周围,看起来就像是年迈的老人,她不由得伸手拽住了封喻川的袖口,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封喻川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了周围骤然间闪起了火光,刚才他们才见过的那个女人走在最前面,她的身后是一定红色的大轿子,轿子颤颤巍巍的落在了城门下,紧接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便弯腰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推人,一半的人身穿黑袍,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恭恭敬敬的垂首,另一半的人显然就是城里的子民了,他们有的人脸上闪着狂热的追捧,有的人脸上是深切的恐惧和害怕。 林归晚越看越奇怪,莫名的觉得那个道士好像是在做一种仪式,或者是一种献祭。 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他们便听到那个下了轿子后站在高台上的道士放声大喊:“我的子民们,你们想要成仙吗?你们想要长生不老吗?要得到神的馈赠,那就只有成为祖上的信徒!” 林归晚抽了抽嘴角,这人说的话,做的事,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传销组织呢?偏偏那些黑袍人竟是一个劲的跪拜下来,虔诚的说着恭维的话。 紧接着,让人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发生了,四个人,八只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道士在那群没有穿着黑袍的人里面挑选,选了十男十女,其中还有两个小孩子,继而又硬生生的往他们的口中塞东西。 小男孩一直在哭,不远处似乎站着男孩的母亲,猛的跪了下来,声音哀切的恳求着:“道长,我们家洋洋不需要长生不老,您不要喂他吃虫子了好不好?” 第五百六十七章:逃离 第五百六十七章:逃离 “虫子?”林归晚内心剧震,难道这个道士口中的长生不老之术指的就是吃虫子吗?这个妇人和那个小孩一看就是不愿意的,那这个道士为何还要逼迫他们? 林归晚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能救他们吗?”那十个人里明显只有那个小男孩是不愿意的,其他人都很从容的就把虫子吃了下去,那个小男孩却一直闹腾着不吃,而那个妇人已经扑了上去把男孩紧紧的护在怀里了。 林归晚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那个道士道:“放肆,在祖上面前竟敢如此胡闹,祖上选中你,给予你长生不老之术的秘方,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还不接受!”说罢竟是挥了挥手,哑着声音道:“违背祖上命令的人,杀无赦。” 林归晚猛的睁大了眼睛看过去,这,没有吃下那个虫子就要杀无赦?那个道士哪里来的勇气敢这般说话?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骤然间听得紧紧抱着她的封喻川哑着声音对木扬和司葵道:“救人。” 木扬和司葵早就想救了,一听这话,顿时如两只鸟一般猛的就窜了下去,司葵抱起妇人,木扬泽抱起小孩,两个人纵身一跃,又稳稳的落在了城门上,四个人的身影顿时便暴露于人前。 底下有一瞬间的寂静,紧接着,那个道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 封喻川抱着林归晚飞身落下城墙,她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睁着两只大眼睛望过去,清晰的看到那个道士拿出了一个勺子一般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一声,紧接着,天空突然就出现了一片迷雾,雾蒙蒙的一片,正在快速的冲着他们赶过来,而低下的那些人一个紧接着另一个,逃窜进了附近的巷子或者屋子里,不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在封喻川的耳边道:“走快一点,有东西追过来了。” 不过那些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三个轻功高手的对手,封喻川,木扬和司葵三个人纵使是身上都带着一个人,却依旧很快就躲过了那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袍人和一片不知名的白雾,回到了林子里。 启月和雪焉她们担忧了几个时辰,直到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去,木扬把怀里的小男孩放在启月的怀里,喘了一口气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跑到一旁喝水了,一路上小男孩总在哭,他被吵得心烦便张嘴吼了一句,启料男孩在怔楞了一会儿后,哭得更大声了,他只好认命的边跑路边哄劝,哄到嗓子都哑了,男孩才不哭。 司葵眼底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退了两步,抽出了手帕给那个妇人擦眼泪。 林归晚从封喻川的怀里跳下来,伸手揉捏了一下眉心,缓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在刚才那种情景里回过神来,然后无力的对着雪焉道:“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吧,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雪焉连忙点头,林归晚便拖着脚步回到帐篷里了,封喻川叹了一口气,知道她一定是心里头不舒服,便也跟着进了帐篷里,想要哄一哄她。 一行人就这么散了,司葵走到木扬身边,难得的伸手给他顺了顺背,压低了声音对他道:“休息一下吧,今天也累了。”说罢便走回了自己的帐篷里,木扬微微一怔,半响后,咧开嘴笑了起来,远远看过去,竟觉得有些傻里傻气。 “怎么了?心里头不舒服吗?”封喻川抬手给林归晚倒了一杯水,凑近她的身边,喂着她喝下去,继而又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翻身躺在了塌上。 林归晚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点了点头,继而道:“是不舒服。”顿了顿,又道:“难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景,一大推人站在一个看起来像献祭的小台子上,有的人虔诚,有的人恐惧,有的人漠然,万般面孔全都在那一刻出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他叹了一口气,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安慰:“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再把他们都解救出来就好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虽然知道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但林归晚的心依旧是不好受的,她翻了个身趴在封喻川胸前,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了他的肩窝处,声音被刚才还要闷:“你说,那个道士是什么人?他说的长生不老会不会和父皇追求的长生不老一样?”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那些黑袍人,为什么每一个看起来都是老人,但身手又极其的敏捷,难道都是吃了那种长生不老的虫子吗?”她仰头看着身下的人,皱着眉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大片迷雾,那些是什么……唔……你做,做什么?”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被封喻川用双唇堵住了嘴,紧接着,便感受到了男人的手臂逐渐收紧,一吻落下,她累到瘫软在他的怀里。 封喻川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不要再想那些烦心事了,睡吧。”话音一落,他便挥手熄灭了蜡烛,翻了个身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她的嘴角,又道:“有什么事等着明天再说。” 一片黑暗中,林归晚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道:“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不就算是明天了吗?”顿了顿,又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唔,封喻川,你混蛋!” 既然她不想睡觉,那便做些让她觉得疲累的事情吧,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嘴角噙着那么一抹笑意,俯身低头稳住怀里的人。 帐篷外,木扬摇头晃脑的轻声哀叹:“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啊!谁?” 司葵一把掐住了他的耳朵,带着他往另外一侧走去,压低了声音道:“这种事情能偷听吗?还不快走!” 木扬笑嘻嘻的凑近了她的肩窝处,蹭了蹭,继而道:“那你怎么再这儿?” 司葵一怔,把手放了下来后百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着急忙慌的跟上,两个人闹闹腾腾的离开了。 而在不远处的林子口,那个神秘的女人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黑袍人道:“不在这里,我们走吧。” 第五百六十八章:长生不老 第五百六十八章:长生不老 次日,林归晚直直睡到日晒三竿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身边紧紧抱着她的封喻川,不由得便暗自咬了咬牙,这个男人,闹腾了一晚上就罢了,关键是在她满心的疑惑得不到解答的情况下闹腾! 她瞧着身边的人还在睡,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狡黠,伸手掐住了他的鼻子,笑着等着看他出糗的模样,谁知道在一会儿后,封喻川那明显已经清醒多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惩罚够了吗?心里顺畅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眼底明显的带着笑意。 林归晚顿时便觉得没意思,手指往下移掐住了他的脸,恶狠狠的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便掐别的地方吧。” 封喻川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她顿时一阵惊呼,两个人笑着闹了起来,林归晚正被封喻川挠痒痒的时候,骤然间听得外头传来一个淡漠中夹杂着一抹酸意的声音:“都闹腾了一晚上了,还不够吗?” 林归晚的脸猛的窜起了红云,那红云还隐隐约约的在扩散,她把脑袋埋在了封喻川的怀里,闷声闷气的道:“都怪你!” 封喻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怎么这也怪我,这不是应该怪外面那个不长眼的木扬吗? 两个人起身洗漱了一番,起身的时候正好撞见坐在石头上慢悠悠吃早餐,眼底带着一抹调戏意味的木扬,林归晚刚刚才散下去的红晕这会儿又要上来了,封喻川生怕她再不理自己,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木扬跟前,抬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看哪里呢?那是你嫂子!”木扬年岁比他小,叫林归晚嫂子也是应该的。 木扬眼底依旧有着一抹酸味,为什么他和司葵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进展,但封喻川的速度却能够这么快呢? 一行人围在一起坐了下来,正准备开始用膳的时候,启月带着昨晚上救的那个妇人和小男孩走了出来,妇人一看到昨晚救她的四个人,便猛的拉着男孩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谢谢各位大人的救命之恩,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两无以为报,只好做牛做马……” “快起来快起来!”话音还没落下,林归晚便急急忙忙的过去搀扶,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在她面前下跪,她可是会折寿的。 妇人不愿意起来,封喻川转头看了木扬一眼,他皱了皱眉头后便直接开口道:“起来吧,我是苗疆王府的世子,你们把城里头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便可以了,不用做牛做马来报答。” 妇人一听到世子两个字便有些怔然,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猛的叩头道:“世子爷,世子爷,求求您救一救城里的人吧,求求您了!”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一旁的小男孩见到娘亲哭便也跟着哭,木扬的脑袋骤然间更疼了。 封喻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无法,便只得亲自上前把妇人扶了起来,又牵了孩子的手,罢了两个人带到一旁坐下,然后细声细气的道:“不要急,慢慢说,把城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妇人抽了两口气,继而才缓缓把事情说出来。 妇人姓王,家里头是卖豆花的,丈夫也姓王,小男孩是她的孩子,叫洋洋,原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当半年前,城里头突然来了一个姓张的道士,张道士算命极其的精准,不仅仅能帮人修改命格,还能让人发财行大运。 王嫂只生了洋洋一个孩子,王大哥觉得不够便想着要到张道士那里算一算,看看能不能再生一个,谁知道这一去便如同进了龙潭虎穴。 王嫂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道:“孩子他爹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那一次之后就一直在跟邻里邻居宣言那个道士有多厉害,还经常连生意也不做就去听那个道士讲道法。” “就这样有过了两个月,整个城里大半的人就都信了那个道士了。”王嫂接过雪焉递给她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又道:“大家越来越迷信那个道士,他说什么话就都当真,甚至把他供奉为祖师爷,连城主都下令要在城里头修庙。” 因为所有人都开始信奉道士,所以当道士说出他有办法能够叫人长生不老时,那些人自然是趋之若鹜的,一瞬间,城里头的人有一大半都吃了道士给的虫子,成为了道士的信徒。而吃了虫子的人体态会变老,道士宣言,这样的状态只会持续一年,因为要返老还童,等重新恢复成年轻时期的样貌,那这个人就是真正的长生不老了。 城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沉迷于道士的人更加的虔诚,而有些人却因为受不了那种变老的状态而开始感到害怕,还有的,便是王嫂这样的人了,麻木又没有办法反抗,只能尽全力去护住自己最重要的人。 听完这些话后,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洋洋的脑袋,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递过去,喂给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一顿正常早饭的小孩子。 “昨晚上站在台子上的那个道士,不是你口中的张道士吧。”木扬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对于苗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无比生气的,但生气也无法解决问题,当下最要紧的情况,还是要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王嫂点了点头,继而便道:“昨晚上那个人是张道士的徒弟,张道士说要事情要办,所以就走了,把城里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他的徒弟。” 木扬的眉头猛的蹙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走了?是去祸害别的城镇吗?” “是去祸害盛朝的皇城了。”封喻川接了他的话头,哑着声音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林归晚坐在他的身边,叹了一口气后把皇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半响后,又道:“如果皇城的那个人当真是王嫂口中的张道士,那……皇城会不会也陷入这种危机?” “暂时不会。”封喻川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道:“皇城不是说控制就能够控制的,那里不仅仅有着权贵,还有更大不信神佛鬼神的人,如果张道士当真要控制整个皇城的话,他不会那么快下手。” “所以他是向拿了苗疆的一个小城来做实验吗?”林归晚的声音压得很低,感觉胸口闷得慌,有些透不过气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还是离开吧 第五百六十九章:还是离开吧 她这话一出,便久久的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艰涩,显然想法是和林归晚一样的,那个道士在利用苗疆的一个小城做实验,现在实验成功了,所以要祸害到皇城里去了吗? 林归晚的眉头皱得很深,过了好一会儿后又哑着声音道:“喻川,上次鸿影传信回来,说林风眠很是迷信一位道士,你说,那个道士会不会就是张道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家迟早也会沦为张道士的信徒的。 她虽然已经脱离的林家,但林太尉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她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封喻川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她紧紧的揽在了怀里,哑着声音道:“所以,皇城是必须要回去的。” 林归晚想说要不她跟着封喻川一块儿回去,但是转眼间又想到了还在南海的嫣儿,已经遍寻无果的其他药材,所以只能就此坐吧。 “那些人应该都是中蛊了。”木扬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两个的私语,一行人齐齐的望过去,只见木扬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愤懑,半响后,又道:“想办法从城里头带几个人出来,然后解蛊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头看向王嫂,开口问道道:“城里头有没有什么人是站在你们这一边,但是又能够接触到那个道士的。”他们必须找一个这样的人,才能够随时随地为他们传消息,或者是让他们知道城里头的消息,以及怎么对付那个道士。 “那个女人……”林归晚突然接了他的话头,继而道:“那个跟我们说话,让我们离开的女人,会不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她这么一说,去过城里的另外三个人便都想起了那个在迷阵当中叫他们出去不要进城的人,司葵连忙对王嫂道:“王嫂,你知道有那个人,说话声音很清亮,临近子时还能在城里头转悠的女人吗?” 这是他们现在能够得到了关于那个女人的全部消息了,王嫂的眉头皱了起来,半响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后道:“那个道士每天晚上子时过后就会召集所有的城里人,我们所有人都被他安排住在了城主的家里,他会在子时过后选十个人出来进行长生不老之术。” 顿了顿,她又道:“他手底下有好几个人在子时之前会巡逻,是要看一看有没有人躲在其他的地方。” 那看来那个女人就是巡逻的一员了,只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帮他们?林归晚正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几个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是在找我吗?” 众人齐齐回头看过去,便看到了昨晚上那个一身黑袍的女子正站在他们的身后,不由得都是一怔,王嫂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蝶儿!” 紧接着便是林归晚了:“你叫蝶儿?” 蝶儿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坐在了王嫂的身边,揭下脸上的黑色面纱,低下头来,抬手就抓了桌上的点心往自己的肚子里塞,王嫂坐在一旁给她喂水,继而又转头对着林归晚他们道:“蝶儿今年才十三岁,是被她爹给硬生生喂下虫子,所以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的。”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们要找的人就是蝶儿的话,那……”她叹了一口气后再道:“那应该就没错了,蝶儿是那群人当中唯一一个会帮我们的人。”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认出来蝶儿的身份。 “是她。”林归晚给了王嫂肯定的回答,继而又转向了蝶儿,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帮我们?”顿了顿,又问:“你帮我们不会被那个道士发现吗?” 蝶儿总算是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顺了一口气后道:“真好吃,我都好多天没有吃过正常的东西了。” 把自己的气顺了之后,她才道:“我爹爹是那个道士的心腹,所以我就利用我爹爹为王嫂他们做事情,行个便利。”顿了顿,她又嘟起了小嘴,别别扭扭的道:“又不是我爹逼我,我才不吃那恶心死了的虫子呢。”说着话时她的声音明显很是委屈。 “你不是帮我们的人。”林归晚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后,骤然间开口打断了她的委屈巴巴,眼神逐渐的冷下来,蝶儿抬头一看,发现不仅仅是林归晚,封喻川,木扬和司葵都冷着眼睛看着她,剩下的便是一群不明所以但依旧对她怒目而视的人了。 她突然勾唇笑了起来,晃了晃脑袋道:“你真聪明。”话音一落,她便一边往自己的怀里装点心一边道:“小天姐姐叫我跟你们说,不要插手城里面的事,那个道士的虫子太多,你们对付不过来的。”顿了顿,她又道:“还是赶紧离开吧。” 她把话说完后便带着那一怀抱的点心走了,等她走了之后,封喻川便转头看向王嫂,压低了声音问道:“她口中的小天姐姐是谁?” 王嫂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似乎对于蝶儿刚才说的那些话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半响后,才叹了一口气后道:“是那个道士最信任的下属之一,原来是我们城里头青翠楼的一个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那个道士的心腹了。” 青翠楼的姑娘一听就知道是从事什么行当的,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看来那个小天是在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啊。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转头对着王嫂道:“王嫂,您先带着洋洋去休息吧,我们会商量出一个办法来的。” 王嫂连忙感激的道了谢,继而又把洋洋抱了起来,正准备进帐篷的时候,木扬突然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顿了顿,又道:“给苗疆的子民,一个交代。”他的眼神很是凝重,林归晚转头看过去时,看到了一种封喻川以前打仗时也出现过的眼神。 悲天悯人的情怀,无能为力的愤懑,又带着万般的雄心壮志,那是他们的子民啊,林归晚在这一刻,骤然间觉得有些理解封喻川了,也许,他想成为帝王,想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为了他自己,更多是,是为了他的子民,为了这个天下。 第五百七十章:娘杀了爹 第五百七十章:娘杀了爹 王嫂重重的对着木扬磕了一个头,继而便带着洋洋回帐篷里休息了,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连带着启月和雪焉也跟在旁边伺候着,但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带兵打进去显然不可行,毕竟里面都是平民百姓,虽然都中蛊了,但是伤到了也不好。 但如果不派兵的话,难道就任由那个道士为非作歹吗? “还是只有解蛊这一条路可以走。”林归晚在几番商量无果后,只能拿出最开始的那个解决方案,从城里头找个人出来,然后对他进行解蛊,只要研制出解蛊的办法了,那就能够想办法接了城里所有人的蛊,那样再攻打进去不久事半功倍了吗? “司葵,启月,你们进城,偷个人出来。”封喻川也觉得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行,因此便当机立断的命令自己的下属。 但林归晚却把人给拦住了,继而道:“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道:“那些人,有大多数都是自愿服下蛊虫的,那是一种满目的信任和崇拜,我们现在贸然给他们解蛊了,他们很有可能,会反咬我们一口。”毕竟信任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封喻川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和木扬对视了一眼后,两个人齐齐站了起来,继而便哑着声音道:“我和木扬一起去,司葵和启月带个人回来,归晚你研究一些怎么解蛊,雪焉,你现在就赶路,却把阿若也带过来。” 顿了顿,他又道:“我和木扬留在城内观察那些人的动静,还有那个道士,人不可能没有破绽,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道士不可信,就可以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把他们两个人放在城里还是太危险了,林归晚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正打算说什么的似乎,封喻川便压低了声音对她道:“我不会有事。” 他语气坚定,话音里头满满的都是见人,眼神亦然,林归晚直直的盯了他好一会儿,半响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心一点,我等你回来。” 封喻川想要低头亲她一口,但又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绝对不肯的,因此只能点头应了下来在,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臂被猛的一拽,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唇角处便被印上了熟悉的味道,眼底骤然间便溢出了笑意。 林归晚亲完便后退了好几步,又说了一声:“记得万事小心。” 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便和木扬,启月以及司葵他们一并离开了。另外三个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转头调笑的看一眼林归晚,木扬更甚,直接就伸手环住了司葵的肩头,笑嘻嘻的道:“我们要不要也来一口?” 林归晚的脸骤然间便红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便进了帐篷里。 过不了多久,雪焉来向她辞行,她嘱咐了几句话后,便让雪焉去苗疆王府接阿若了,一时间,这片小林子里便只剩下了林归晚,王嫂母子已经一众暗卫了。 封喻川一行人重新潜入城中,白天的小城和晚上全然不一样,依旧有做生意的人,但那些人全部身穿黑袍,遇到没有穿黑袍的人就会怒目而视,甚至怒吼一句:“为什么不尊崇道长?” 木扬看得直皱眉头,伸手拉了封喻川便往城主府里走,这样的场景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而司葵和启月则是直接就偷了两件黑袍,低着头混杂在人群中,寻找可以带走的目标。 彼时,林归晚闲来无事便坐直帐篷内看书,谁知道才刚刚看了一会儿,便听到帐篷的帘子被掀了开来,紧接着,王嫂和洋洋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跟前。 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喜于没打招呼就进人房间的人,但是向来王嫂他们应当是习惯了,便也没有放在心上,眉头很快便松了下来,笑着道:“怎么过来了?昨晚上累了一夜,不休息一会儿吗?” 王嫂搓了搓手,继而一把把洋洋抱了起来,一边往林归晚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边道:“我一进帐篷这孩子就哭着闹着要出来,我也哄不好他,想到姑娘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就想着能不能教一教我这儿子两个字。” 原来是来求学的啊,林归晚即刻便点头应了下来,洋洋这孩子看起来也怪可爱的,她伸手把洋洋抱在了怀里,笑着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然后道:“洋洋几岁了啊?叫一声姐姐好不好?” 洋洋不开口,被她抱在怀里后依旧只是抽鼻子,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孩子,好像从来到这里后便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会哭,也只会苦着一张脸。 她转头看向王嫂,发现王嫂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得便道:“王嫂,洋洋他怎么不说话啊?” 王嫂仿佛被吓到了一般,骤然间回过神来瞪了过去,那一眼直叫林归晚觉得浑身上下都起了冷汗,但王嫂却很快便反应过来,立马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道:“这孩子认生,平日里也不爱说话,这一回估计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是吗?”林归晚勉强的笑了一笑,她直接王嫂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具体不对劲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半响后,她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眉头浅蹙,继而转头对着王嫂道:“王嫂,门外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些点心呢,能劳烦你去帮我拿进来吗?我们也好一边吃一边聊天。” 她手里还抱着洋洋,王嫂便以为她是不方便动,因而便连忙应了下来,继而便起身出门了。 帐篷帘子刚刚放下的时候,林归晚转头去看怀里的洋洋,小孩儿突然就凑近了她的耳边,声音很低,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渗人气氛:“娘,杀了,爹。” 林归晚的身体骤然间便僵硬了起来,刚才她会让王嫂出去拿东西的原因,便是因为感受到怀里的小孩悄悄的拽了拽她的袖口,从而意识到这小孩多半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正准备问个清楚的时候,帐篷帘子又被掀开了,王嫂似乎走得有些匆忙,手里头端着的那盘点心竟有些散落,她尴尬的站在门口,笑了两声后道:“这,我怕,怕你饿了。” 谎话太过拙劣,林归晚却配合的道:“是吗?那快进来坐吧。” 第五百七十一章:诡异的王嫂 第五百七十一章:诡异的王嫂 王嫂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一进帐篷里便准备伸手把洋洋抱过去,林归晚明显的感受到了小孩的不愿意,因而便闪身躲了过去,继而道:“洋洋我瞧着可爱,让我多抱一会儿吧。” 王嫂一怔,继而也只能就这样作罢,毕竟事做多了容易惹人怀疑, 林归晚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在腿上蹭手上冷汗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冷笑,看来这个王嫂真的有问题,不过她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潜入这里呢?为了什么?是那个道士安排的还是另有他人? 她正在心里头细想的时候,王嫂突然道:“林姑娘,你不是说你饿了吗?不吃块点心吗?” 林归晚淡淡的看了那点心一眼,突然间觉得这些点心多半是有问题的,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半响后又松了下来,不想要再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话,便抬眼直勾勾的看了王嫂一眼,继而道:“这点心看起来都怀了啊,王嫂刚才在外面该不会动了什么手脚吧。” 王嫂的身体一僵,半响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道:“道长说的没错,你果然很聪明。”顿了顿,她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低低的道:“我本来以为要很久次啊能够找到契机,没有想到,契机来得这么快。” 林归晚正准备问她要干什么的时候,骤然间感受到了后背猛地一疼,冷汗突然间便流了下来,抬眼看过去时,发现原本很是慈祥的王嫂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一副模样,脸上隐隐约约的开始浮现出皱纹,连手臂也缓缓变得苍老,眼睛里头慢慢的扩散出红血丝。 被林归晚抱在怀里的洋洋张嘴就要哭出来,王嫂大手一挥,竟是直接就把小孩给打晕了,眼神冷漠到叫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母亲,而她说出来的话却更加的让人心寒:“破孩子,随了你那个死鬼老爹,竟然敢不信奉祖上!” 林归晚这一刻终于知道他们这一行人是确确实实的被骗了,可怜她现在竟连一点声音都说不出来,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哑得厉害,张了好几次嘴也只能发出几个单调的音节,声音还极其的嘶哑干裂。 王嫂阴阴的笑了一声后,缓缓的蹲在了她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虫子递到她的跟前,笑着道:“看到了没有在,这就是引诱你身体里那只蛊虫发作的东西,你现在是不是很疼,很痛苦,很想死?” 林归晚疼得连嘴唇都泛白了,但却依旧咬住牙冷着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王嫂低低的笑了一声后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都是奉命行事,只要你把法宝交出来,我就会让你身体里的那只蛊虫停下来,好不好?” 法宝?她有什么法宝是需要这些人这样来对付她?林归晚憋了许久才总算是从口中憋了一句话出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音量依旧很小,但离她很近的王嫂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嫂猛的揪住了她的头发,哑着声音道:“道长明明说了,你身上有他要的东西,法宝,是法宝!你快点交出来,我们都不能违背道长的命令的,你把法宝交出来,然后我们带着你一起长生不老” 林归晚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一些,知道嘴角处流出鲜血后,她才哑着声音道:“长生不老?跟你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你懂什么!”王嫂骤然间怒喝出声,但兴许是估计着外头有人,纵使是怒喝,声音依旧放得很低,林归晚眼底划过一抹懊恼,看来想要激怒她让她发出声音来让外面的那些暗卫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她想要重新想个法子出来,却猛然间感受到自己的脸被面前几近疯魔的人扇了一巴掌,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王嫂便一个劲的在她的身上乱摸,嘴里还嚷嚷着:“法宝,我要法宝。” 林归晚狠狠的咬牙,尽力躲避着王嫂的动作。 与此同时,封喻川和木扬已经摸到了城主府里,进到了那个道士居住的院子,道士像是在和什么人交谈,两个人不动声色的闪身进了屋子里,凝神静气的听着。 “道长,您今天好像很开心?”他们两个听出来了,这是小天的声音,借着朦胧的烛光,封喻川和木扬发现,小天的样貌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不在是那种老年人的状态,而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子。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具都从眼睛里看出了不解。 道士摸了一把小天的手,继而便笑眯眯的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小天眼底闪过一抹恶寒,但却依旧耐着性子和道士周旋。 封喻川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这样一个酒肉池林的人,也能当一个道士?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道士已经把小天抱在了怀里,而小天的眼底明显是屈辱和抗拒,但却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不由得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他们盛朝的子民竟要被这样残害?而木扬的神情也和他如出一辙。但此刻,两个人却只能硬生生的忍耐下来。 “道长,你亲都亲了,怎么还不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而开心啊?”小天把腰往后折了一点,眼角余光看到屏风后好像有两个人影,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有些惊讶,连忙转了个身,挡住了道士的视线。 封喻川和木扬知道他们被小天发现了,但却没有选择离开,依旧站在哪里准备听一听那个道士为什么这般开心。 半响后,道士阴狠的声音才缓缓的响了起来:“我为什么开心?当然是因为我的人潜入了林归晚身边啊!” 他这话一出,不仅仅是小天感到震惊,就连封喻川和木扬都猛的抬头往道士那边看过去。 封喻川的眼底渐渐的积累出怒火,木扬还来不及拦住他,他整个人便已经飞了出去,抬手掐住了道士的脖子,目光阴鸷又毒辣,声音哑得只能叫人感受到冰冷:“你的什么人潜入了归晚身边?你想做什么?” 小天被封喻川那一系列的动作震摔在了地上,继而被木扬扶住,稳稳的站在一旁。 第五百七十二章:受伤 第五百七十二章:受伤 道士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苍白的手抓住封喻川掐住他脖子的手,使劲的拍打着,却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让面前的男人松开一点劲道,憋了好一会儿,才从口中憋了一行字出来:“你,你是,是,谁?”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狠辣,猛的就把道士提了起来往一旁的桌子掷去,一阵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士整个人都倒在一片玻璃残渣中,怎么起都起不来,封喻川也不理他,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逼问他,看看有没有解蛊的办法。” 木扬也不叫住他,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封喻川这样的人,都敌不过一个情字啊。 封喻川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林归晚,一路往城外的小林子急速飞去,他果然不应该离开林归晚的,他果然应该随时随地把她带在身边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不由得便有些发红,速度也快了不止一倍。 彼时,林归晚已经被王嫂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因为身体里蛊虫的原因,她连动都动不了,就算是想要呼救,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而面前的王嫂却像极了一个有施虐狂的人,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后,便一个劲的打骂她。 林归晚的脸已经有些肿了,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一时间心里头竟是生出了一抹感慨,想必林风眠就很想这样对她吧。 她一点都不想要理会允自在发疯的王嫂,被一巴掌扇得偏转过脑袋的时候,看到了正缓缓醒过来的洋洋,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光亮。 洋洋一醒来就看到林归晚那张又红又肿的脸在,张大了嘴想要哭,但却看到面前的人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真的憋住了哭声,然后顺着林归晚视线的指引,慢慢的往帐篷口爬。 林归晚要尽量的吸引王嫂的注意力,不然她发现正在往外跑的洋洋,因而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开口:“你想要什么法宝?你告诉我,我说不定能给你找过来。” 这话她刚才就说过了,但王嫂根本就没有听,但现在也许是打累了,竟然真的冷静下来听了她这句话,继而冷冷的笑了一声:“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话音一落,她又要伸手却拽林归晚的头发,谁知道旁边竟然刮来了一阵歪风,一把就把她给掀开了。 林归晚在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后,终于彻底的把整颗心安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封喻川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但回来了就好,他救了她啊。 她伸手轻轻的勾了勾封喻川的手指,全身上下已经痛到没有办法再动弹一步了,连说句话都显得艰难,但还是一字一句的道:“洋洋,洋洋是无,无辜的。”话音一落,她整个人也便跟着晕了过去。 “归晚?”封喻川紧紧的把林归晚抱在怀里,刚才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副场景叫他想要直接毁了这整个天下,他的归晚被人拽着头发拎在手里,他的归晚被人狠狠的打骂,他的归晚整张脸都肿了,全身上下也都是冷汗。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她已经第二次受伤了啊。 封喻川抬手把林归晚抱了起来,转头对着跟进来的司葵道:“把那个女人看好,先不要让她死。”话音一落,便直接把林归晚抱到了床上去,低头的时候眼角处落下了一滴泪来。 启月把所有人都带走了,一时间,整个帐篷里便只剩下了封喻川和林归晚两个人,他拿了新衣服出来细心的为她换上,又拿了药膏缓缓的给她涂抹淤痕,看到她因为疼痛而微微皱眉的时候,他的手便总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彼时,司葵正和木扬守在城内,看着那个道士,刚才他们想要到城主府偷人的时候遇见了飞奔而出的封喻川,继而又看到了抓着道士的木扬。 木扬把小天交给了启月要启月带出去,继而便拉着她一起守在了这里,毕竟这个道士还有用,不能死。 “说吧,你们到底是谁?”木扬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看着道士的眼神也阴寒得仿佛结了冰。 道士整个身体抖了三抖,尽量往后缩,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道在干什么,司葵眼神一冷,猛地拔剑在他那只受伤刺了一刀,鲜血流出来的同时,道士的尖叫声也随之响了起来,而从道士右手里流出来的正是几只黑褐色的小虫子。 木扬眉目一凛,直接就用手帕把那几只小虫子包了起来,继而又在道士跟前晃了晃,道:“这就是你准备用来对付我们的方法?”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继而又道:“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做这么多有何目的?说出来,我给你留一个全尸。” “你,你们,你们……”道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不远处的窗边突然射出了一根短箭,木扬抬手想要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短箭的力道很强,直直就扎在了道士的喉咙口,连一丝活气也留不下来。 司葵转身就追,但走到窗边的时候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不用追了,那人武功很强。”木扬冷着一张脸走到她的身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继而又道:“走吧,那个臭道士刚才喊的声音有些大,估计等一下这里就来人了,我现在可没有心情打架。” 司葵点了点头,继而便转身跟着他窜上了屋顶。 “主子他怎么了?”两个人并肩坐在屋顶上,一边注意着底下的动静,一边开口闲聊,但没有想到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司葵震惊到即刻就站了起来。 木扬一把把她拉了回去,皱着眉头道:“你做什么?” 司葵抬手想要把他甩开,但他的力道太大,她竟是没有办法挪动,因而只能压抑着怒火道:“我回去看看归晚怎么样了,不是说她身边潜入了那个臭道士的人吗!” 木扬整个人微微一怔,咽了咽口水后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半响后,突然哑着声音开口道:“难道你还喜欢林归晚吗?”顿了顿,又道:“她可是个女人啊。” “你说什么?”司葵在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后,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趁着他在愣神,一脚就把他给踹下了屋顶,然后自顾自的转身而去,还是要赶紧回去看看归晚怎么样了才行。 木扬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低低的嘟囔了一句‘真凶’,继而也跟着走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治疗 第五百七十三章:治疗 林归晚晕过去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开始发起高烧,封喻川急急忙忙的吩咐启月去附近的村庄请个大夫,继而又一边用毛巾给她擦身体,一边抱着她给她捂汗,但却连半点效果都没有,那烧不仅仅没退,反而还有越来越凶猛的趋势。 封喻川心疼得眼眶红肿,直想要替她来受这些罪。 林归晚觉得自己沉沉浮浮的不知道在哪里飘走,她的身边有泉水滴答的声音,有车水马龙的声音,还有,电视广播的声音,她一转头往四周看过去的时候,方向自己正站在斑马线上,不远处有辆车猛的窜了过去。 她是回到现代了吗?怎么可能呢?她只不过就是挨了一顿打而已,怎么就会回到现代呢?她回了现代,那她的封喻川怎么办? 林归晚猛的转身往后跑,想要找一条路回到封喻川的身边,天空缓缓的下起了雨,雨水低落在她的身上时她觉得有些冷,不由得便蹲下身来环抱住了自己。 封喻川迷迷胧胧间听到怀里的人在说冷,立马紧紧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搂,又结结实实的给她裹了厚厚的几层被子,柔和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不冷了不冷了,我在呢,我抱着你呢。” 意识逐渐混乱的时候,林归晚恍惚间听到了封喻川的声音,嘴角便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意,原来他是在的啊,他在那就好了。 她原本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平静,封喻川以为她是要醒了,连忙低头去看,但只看到她嘴角处挂着的浅淡笑意,不由得便更加的心疼了。 “傻归晚,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笑呢?”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声音隐约间带着摸艰涩和隐忍的颤抖。 一吻过后,他便准备起身去看看大夫请过来的没有,谁知道抬眼间猛的就看到林归晚尚且插在脑袋上的玉簪,不由得便想起了玉簪里头的小丸子,丸子懂得也不少,说不定它有办法治好归晚呢。 思及此,他便把玉簪拔了出来,开始低声呼唤玉簪里头的小丸子,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小丸子那晶莹剔透的身影才悠的一声出现在他的跟前,一边揉眼睛一边道:“爹爹,你怎么这么时候叫醒我呀,我还没有睡够呢。” 封喻川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直接就伸出两根手指抓住了还在闹腾的小丸子,哑着声音道:“你娘生病了,你看一看能不能治好?” 一听到林归晚生病,小丸子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惊呼了一声:“什么!”继而又顺着封喻川的目光往床上看去,这一看那泪珠子猛的就流了下来:“娘亲,娘亲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封喻川被吵得脑袋疼,一把就把小丸子抓了回来,低声道:“不要吵你娘,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 “当然有。”小丸子吸了吸鼻子,继而便扇动翅膀脱离封喻川的掌控,飞到林归晚身前后,不知道做了什么,封喻川竟是看到从小丸子的身体里滴出了两滴墨绿色的液体,那液体直直的就落入了林归晚的口中,紧接着,他的归晚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脸上的红肿和淤青缓缓的消退,连身上的温度也逐渐的恢复正常,他抬眼看向小丸子,小小的虫子得意一笑,在他面前飞了一圈后才道:“我现在的血可以治疗一切的外伤。”顿了顿,又道:“丸子是还没有真正的长大,要是真正长大了,就能够治疗百毒了。”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亮色,直截了当的道:“那你能治疗归晚体内的蛊毒吗?” 小丸子脸上的喜色逐渐淡下去,刚才它一眼就看出来了林归晚体内被种了蛊毒,但以它现在的能力,不对,就算它真正的长大成人了,它也没有办法解蛊的,它能解的的毒,而不是蛊,所以它帮不了娘亲。 想打这里它便有些失落,也不再飞了,而是软软的坐在了床头,苦着一张脸道:“丸子解不了蛊。”顿了顿,又道:“况且娘亲体内的蛊是用玲珑灯的灯芯练成的,没有玲珑灯的话,怎么都解不了。” 玲珑灯据传是千古神物,对于蛊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其中的灯芯用来练蛊再好不过,一旦有人种了玲珑灯灯芯练成的蛊虫,那要解蛊也必须用玲珑灯才行。 “玲珑灯?”封喻川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又是玲珑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玲珑灯还有那个张道士有关,不对,还有筠竹,会不会筠竹就是那个张道士?但是他又为什么要在归晚的体内下蛊?他和归晚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归晚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得到的? 小丸子不知道自家的爹爹在想什么,它现在还苦于自己没有办法给娘亲解蛊这件事上,不由得便又抽了两下鼻子,似乎下一秒就能够哭出来一般。 封喻川正准备再说两句话,但抬眼间却看到床上的林归晚动了动手指,不由得便把小丸子给赶走了:“你赶快会空间里去吧,早点长大才能够早点帮你娘亲。” 小丸子觉得他说得对,急急忙忙就回空间里睡觉了,睡觉可是他长大的最好方式啊。 而丸子才刚刚离开,林归晚的眼睛便也紧跟着缓缓的睁开了,抬眼间看到的依旧是你顶帐篷,她不由得便有些放心,但是她的喻川呢?难道她真的回到现代了吗?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要开口却发现声音干哑,想要转头却发现浑身酸痛,一时间竟是找不到任何的办法证明她其实没有回去。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封喻川温柔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微微一怔,抬眼看过去时,便看到那张叫她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眶里骤然间便积蓄了泪水,半响后,那些泪水便尽数落了下来。 封喻川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吓到,连忙伸手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道:“怎么了?还是很痛吗?该死的丸子难道只会治疗外伤吗?” 林归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丸子,但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缓缓的抬起手来,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颊旁边,然后偏过脑袋蹭了蹭,用尽全力的开口:“我没事……” 她的话音还没落,便被面前的男人嘟住了双唇,封喻川泄气一般,亲得很是用力,好像在拼尽全力的把她席卷进他的身体里。 第五百七十四章:事情经过 第五百七十四章:事情经过 被封喻川这么一吻,林归晚是嗓子倒是舒服了一些,等他起来的时候,她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开口时声音终于不再沙哑:“我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 封喻川轻轻的吁出一口气,低头和她额头相抵,半响后,才从口中低低的溢出了一行字:“你吓死我了。”顿了顿,又哑着声音道:“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外了。” 林归晚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要转移个话题来逗他开心,便故意皱着眉头愁苦的道:“喻川,我是不是很丑啊?脸会不会很肿?”刚才那个王嫂一直扇她巴掌,她现在的脸一定肿得很难看吧。 他心里一痛,但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让自己不要这般伤感,便也配合着道:“丑,丑死了,要是一直这么丑的话,可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敢要你了。” 林归晚原本只是想着要转移一下话题而已,但被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慌了神,自己该不会真的毁容了吧?千万不要啊,她还是一个很注重颜值的人的,要是真的毁容的话怎么办啊。 她着急忙慌的拽住封喻川的口中,急急的道:“真的假的?你快去给我拿个镜子过来,我要看一看才行,快点!” 她的声音里隐隐约约的带着那么一抹哭腔,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侧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她的脑袋上亲了亲,这才缓缓开口:“骗你的,我的归晚最漂亮了。”顿了顿,又道:“就算是毁容了那也漂亮。” 这下林归晚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好在封喻川没让她担心太久,直接就把刚才丸子来过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把丸子的功能告诉她。 听完封喻川的话后,林归晚久久的沉默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皱了皱眉头道:“我这是养了只什么东西啊?竟然这么厉害。”她有预感,丸子将来觉得会是一个神一样的物种,现在就能够治疗所有的外伤了,那有朝一日真的长大之后…….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丸子的事情她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王嫂口中的法宝。 丸子是在她的空间长大的,她的空间有灵性她向来都知道,所以王嫂口中的法宝会不会就是她那根玉簪呢? 林归晚皱着眉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又把和王嫂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其中自然是省略了王嫂打骂她的那些片段。 闻言,封喻川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看来那个王嫂应该好好的审一审才对,两个人在帐篷里头商量事宜,而帐篷外头,司葵一脸无语的和启月对视,她好像就不应该回来,因为回来了也见不到人。 “瞧见了没有?我就告诉你了不用回来,你还不信。”木扬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半响后,又道:“跟我在那边月黑风高的谈情说爱多好……啊!” 司葵直接给了他一肘子,然后一边转身一边道:“我先去审问那个王嫂。” “不用审问了。”她才刚刚迈动脚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天,一路上她都已经听木扬说了前因后果,自然明白这个小天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直接就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小天跟前,压低了声音道:“为什么不用审问?” 小天长得当真是妖娆,正经严肃的时候看起来也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因此在淡淡的瞟了司葵一眼后,立马就觉得自己的脸上被罩了一块纱布,不由得有些怔然,连原本想要说的话也给忘了。 “你疯了吗?”司葵转头看向木扬,瞪了他一眼。 木扬笑眯眯的在她的身边坐下,继而道:“你可是有前科的人,这么漂亮的人对着你笑,我不放心。” 司葵不理他在,直接对着小天道:“小天姑娘,你请说。” 小天抽了抽嘴角,把脸上的纱布遮好,默默的在心里想着,面前这两个人的角色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缓了一口气后,她便直截了当的道:“王嫂只是万林手底下的一个工具,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万林和张道士都是盲目信任的,你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 “万林是昨晚那个道士?”司葵冷冷的开口询问,小天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又听得身前的人道:“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 小天叹了一口气,然后换行的开了口,故事和王嫂说了差不多,张道士带着人控制住了整个小城,怂恿所有人修炼长生不老之术,有的人成为了他的信徒,有的人没有。 “你为什么能够恢复样貌?”在听完小天的话后,木扬提出了最为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紧接着又道:“还有那个王嫂,我们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的样貌也是正常的。” 小天苦涩一下,半响后,才低低的开口:“张道士在离开之前给万林留了一种药,能够让身体里的蛊虫短暂的死亡一阵子,蛊虫死亡的那一刻,我们的容貌和体态就会恢复正常,但是当蛊虫醒过来之后,我们将受到反噬,寿命也会减少。”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低低的嗤笑了一声,继而道:“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寿命本来就不多了。” “那蛊虫有害,对吧?”司葵的声音很是冷漠,其中隐隐的带着一抹愤怒。 小天缓缓的点了点头,继而道:“吃了蛊虫的人有的能够活得久一点,有的一两个月就死了,万林欺骗城里的人,说死亡只是短暂的,沉睡几个月后重新醒过来,就是真正的修炼成功,可不是的……”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面,眼底缓缓的浮现出一抹惧怕,更多的是愤恨,声音也压得很低:“不是我,我亲眼见过,那些死去的人都被万林拿去练蛊了,他不知道在养什么怪物,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被他拿去喂那只怪物了。” 木扬猛的抬起头来,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那个万林,竟然用他的子民去喂养毒物吗? 他猛的拍桌而起,小木桌子在他的力道下震裂成碎片,他的声音却阴寒得可怖:“该死,真的该死。” 司葵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的覆盖住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拉着他重新坐了下来,低声开口安慰:“不要生气了,把事情解决便好。” 第五百七十五章:需要金蟾蜍 第五百七十五章:需要金蟾蜍 “他们是不是在商量事情,你出去听一听吧,也好做出判断来,不用陪着我了。”林归晚听到外头的动静,便转头对着身边的男人道。 封喻川闭目凑近了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听就得了,还有,木扬总能处理好,不一定非得要我在。” 林归晚有些无奈,身边的男人虽然一脸轻松,但手却一直搂得很紧,她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依旧很紧张,不是说放松就能够放松的。 她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办法从自己受伤这件事里回过神来,便也只能随了他去,但她又实在想要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道:“那把他们都叫进来吧,我们也听一听。” 封喻川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虽然有丸子在,但怎么说也才刚刚好起来,如何就能够去操心这些事情,他正想开口说不行,却看大林归晚眨巴了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对着他道:“就让他们进来吧,要不然我心里头压着事,会睡不着觉的。” 他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半响后,只能幽幽的叹一口气,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谓叹一般的道:“我当真是拿你没办法。”话音一落,他便直接掀开被子起身去了帐篷外,把那群人都叫了进来。 木扬带着人走了进去,司葵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林归晚,发现她一切安好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继而便坐下来把刚才的讲的事情概括了一下说给林归晚听了。 “怪物?什么样的怪物竟然需要食人?”林归晚听完后虽然也很是震惊和愤怒,但却知道这些情绪对于现在的境况没有丝毫帮助,她们现在要做的是查清楚一切。 木扬此刻的情绪也已经平稳了下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蛇吧。”顿了顿,他又道:“在苗疆,最多的毒物就是蛇,饲养一条巨大的蟒蛇并且让这条蟒蛇成为自己的武器,那用人体的血肉来喂养是最好不过的。” 蟒蛇确实是吃人的,众人听闻后都是久久的一阵沉默,半响后,司葵突然道:“会不会是你那一条走丢的红头蛇?就是被归晚遇见的那一条?” “不可能。”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林归晚便立马说了出来,继而又意识到自己有些焦急了,不由得便低头咳了几声,有些尴尬的道:“时间对不上。”就算时间对上了那也不可能,红头蛇现在在她空间里养着呢。 封喻川坐在她的身边,听到这话后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被她瞪了一眼后连忙接着补充:“是,不可能,时间对不上。” 其余人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木扬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不管那只怪物是蛇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只要能杀死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封喻川淡淡的开了口没把刚才那件事揭了过去,继而又转头看向小天,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你知道怎么解蛊吗?” 小天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具体怎么解蛊我不知道,但我明里暗里的试探过万林,他倒是一点不含糊的就告诉我,说解蛊需要金蟾蜍。”顿了顿,她又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向来他也是知道我不懂什么叫金蟾蜍,所以才敢这么明确的告诉我。” 她把话说完后都觉得周围人的眼神有些奇怪,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过去时,便看到了面色铁青的木扬,不由得便微微一怔,明明是她在说话,那为什么这些人都要看向木扬? 木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低咳了一声后才道:“除了金蟾蜍之外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 这句话便证明他是要把金蟾蜍拿出来了,林归晚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笑意,木扬自然是注意到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些人早就知道了金蟾蜍在他手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天不明白这些人的眼神交流是什么意思,听了木扬的问话后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摇头道:“对不起,除了金蟾蜍之外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解蛊了。” “丸子可能知道。”林归晚压低了声音在封喻川的耳边道,他挑了挑眉,示意她等一会儿再进去问丸子,继而便转头对着几个人道:“快马加鞭的话,估计后天阿若就到了,她懂的蛊虫多,多半能想到解蛊的方法。” 木扬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看来那个小孩子当真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封喻川抬手就把他们都赶出去,自己的归晚还是要多休息一下才好,众人具都起身离开,林归晚想了好一会儿,还是高声道:“小天姑娘,你可否先留下来,我有些事想问你。” 封喻川眉头一皱,一想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事,不由得便有些无奈,却也只能随了她去。 木扬和司葵离开了,而小天坐回了原位。 林归晚斟酌了一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小天:“小天姑娘,你在万林的身边这么久,可曾听过他要寻找什么法宝?或者是要找什么人?” “法宝?”小天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在脑海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有关法宝这两个字的事情,不过人倒是有一个,思及此,她便道:“法宝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偷看过万林的半封信,信是张道士送过来的,好像是让他去找一个叫林归晚的人,还说了要留那个人一条命。”她那个时候在万林的房间收拾东西,看到了地上没有烧干净的半张纸,匆匆一瞥便是这些内容。 她才刚刚被木扬他们救出来,除了知道救她的人是苗疆王府的世子爷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她口中的林归晚。 “那你知不知道,万林把王嫂派出来是来做什么的?”封喻川紧跟着她的声音开口询问。 小天缓缓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不知道,但脑海里闪过一件事,不由得便有些怔然,继而开口道:“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在你们去往城内的前一天晚上,万林很是高兴的把王嫂叫进了屋子里,吩咐了好一些事情,王嫂出来的时候样貌便恢复正常了。继而就是第二天你们从城里带走了王嫂和洋洋。” 第五百七十六章:联名上书 第五百七十六章:联名上书 小天说完这些话后,封喻川便把她送了出去,又让启月给她安排个住处,继而才回到床边,看着林归晚一直紧拧着的眉头,不由得有些无奈,上前帮她把眉头抚平,继而道:“不要想那么多,虽然事情有些复杂,但也不是理不清。”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万林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第二天会去那个小城?然后提前做好准备。还有,皇城里的那个张道士是不是就是万林口中的祖上?张道士和筠竹是不是同一个人?她身体里的蛊毒究竟是谁种的?以及那只被万林养着的怪物,那些被万林下蛊的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人险些愁白了头发。 “我们慢慢来,先把城里那些人的蛊毒都给解了,然后再解决别的事情。”封喻川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知道她烦,所以只能够安慰和开解。 “你自己不是也很烦吗?”林归晚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有些无奈的道:“如果皇城哪里的张道士真的和万林口中的祖上的同一个人,那你要怎么办?难道真的杀回去把那个人解决了吗?可是皇帝……”皇帝如果真的被引诱了,想必一定会千军万马的保护好那个道士吧。 “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不回去的话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封喻川低头轻轻的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然后道:“只不过这回回去你必须跟在我的身边。” 林归晚一怔,他什么意思?是想要让自己跟在她的身边吗?她急急忙忙的道:“可是之前不是说好了,我……”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封喻川冷静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道:“现在你不能离开我,一步都不行。”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受伤这件事对封喻川的影响有些深,可是他分明没有多大的表现啊,除了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眼底那一丝疯狂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情况了,那为什么…… “归晚。”封喻川开口打断了她的神思,继而才缓缓的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真的不能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才两次放你一个人,你就都受了伤,这样的情况,我不允许再出现第三次。”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是平淡且冷静,但眼底却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癫狂和害怕,速度太快林归晚没有发现,但又知道他着实是害怕了,便只能点头应了下来:“好吧,我跟着你回皇城。”正好也可以去看看外祖父他们。 封喻川的心终于安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便道:“把丸子叫出来吧,问一问它知不知道解蛊的方法。” 林归晚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把丸子叫出来,而是直接带着封喻川进了空间,进了空间后她才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不由得转头去问身边的人:“我们不去南海了吗?” 封喻川现在对于林归晚这个空间已经不感到惊讶了,这里空气好,他时常会让林归晚带他进来坐一坐,因此熟门熟路的便拉着身边的人在泉水旁坐了下来,继而才道:“我们绕一下路,先去南海然后再去皇城,到南海那事情处理完刚好嫣儿也要生育了,等嫣儿的孩子生完我们再走。”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皇城那边,先让鸿影看着点吧,还有母后在,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还有封念谨。”林归晚缓缓的接了他的话,继而又道:“封念谨一定不会让父皇做出修建行宫这样的事情。”她挑眉笑了起来,封喻川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道:“聪明。” 与此同时,远在皇城的皇后已经愁白了好几根头发,她已经思考了好几天哟不要答应封念谨提出来的条件,虽然觉得那是目前最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她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把所有权势都交给封念谨,对于她来说是个冒险的举动。 “娘娘,娘娘!出事了!娘娘!”太监尖利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皇后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在太监跪下来的时候开口怒斥:“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吵得本宫头疼!” “娘娘,是真出大事了啊!”太监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后便直接道:“群臣联名上书要陛下收回修建行宫的命令,请求陛下不要一时糊涂迷恋长生不老之术,陛下现在正大发雷霆,要把那些官员都拉出去斩了!”顿了顿,又道:“太子爷让奴才来请您到御书房去一趟,好好的劝一劝陛下。” 皇后一听到‘联名上书’四个字就猛的站了起来,听完太监的所有话后也顾不得整理仪容,猛地就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道:“先派御林军去把那些官员救下来,绝对不能让陛下杀任何人!” 太监连忙道:“奴才遵旨!”继而便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皇后紧赶慢赶的跑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御书房门口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整个皇城的大小官员几乎都在这里跪着,有好几个被压在了一旁,身后都站着侍卫,似乎下一秒就能够挥剑斩下去,皇后看得险些晕过去,这几个人可都是朝堂里的顶梁柱啊! “参见母后!”封念谨是最先看到皇后的人,立马便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抬眼间眼底的神色很是明显。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来今天是不得不把皇帝劝下来了,如果劝不下来的话估计就要真的逼宫了。 今天这场联名上书估摸着夜色封念谨发动的,看来他是当真想要所有的权势啊,只是又为什么不当皇帝呢?这一点是皇后最想不通的,不过现在也没有心情和时间让她细想了,她眼底闪过一抹决绝,直接便开口道:“尔等在这里等着,本宫进去劝陛下。”话音一落,她竟是直接就拔了一把剑在手上,然后推门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再一次关上,封念谨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底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半响后,嘴角浅淡的勾出一抹笑意。 御书房原本是一个正气凛然又光彩明亮的地方,但此时此刻却变得极其的阴暗,皇后走在期间,竟觉得浑身上下有些寒冷,不由得便打了个冷颤,抬眼看过去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龙椅上低着头的皇帝。 第五百七十七章:让权 第五百七十七章:让权 两个人遥遥对望了许久,皇帝才率先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皇后也是来劝朕的吗?”顿了顿,他又道:“难道皇后也想和外头那群目光短浅的官员一样,让朕放弃修建行宫?” “陛下!”皇后缓缓的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继而才直起身来道:“臣妾不是来劝陛下的,臣妾是有事要告诉陛下。”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难得有人没有反对他,他不由得欣喜的站了起来,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皇后的声音仿佛一个惊雷一般炸在他的耳边:“陛下如果不愿意放弃修建行宫,那便让权吧。” ‘让权’两个字猛的在皇帝的耳边炸响,他怔楞了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家的皇后说了些什么,不由得便怒喝一声:“放肆!”他猛的拍案而起,把龙桌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呼啦一声全部都碎了开来。 皇后没有一丝触动,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那把剑被她放在了一旁,缓缓的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之后,便轻声道:“陛下,修建行宫乃是劳民伤财之事,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更是无稽之谈,陛下若是不愿意放弃的话,那便让权给太子吧。”话音一落,她又再度磕头。 “让权?”皇帝阴森森的笑了一下,继而便快步走到皇后跟前,猛地抓起了她的头发,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逼朕是吧!你们都来逼朕!” “陛下!”皇后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半响后,又低低的道:“如若您不想让权的话,便收回成命吧!您可不能一错再错啊!”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原本应该直直的扎在皇帝的心口,但皇帝却阴阴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你想让朕让权?让给太子?但你的心是偏向太子的吗?”皇帝一边说一边蹲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是偏向封喻川的吧?你想让朕让权给谁?封喻川吗!”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皇后的心猛的一颤,不可思议的抬头看过去,发现皇帝的眼眶慢慢的都是红血色,不由得便有些怔然。 还不待她说句话出来,面前的人又道:“滚!不要让朕再见到你。” “请陛下收回成命!”皇后缓缓的阖上自己的眼睛,继而又重重的在地上磕头,半响后,又随手把地上放着的剑拿了起来,横在自己的脖颈处,又道:“若是陛下不收回成命的话,臣妾就自刎于殿前!” 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皇后会因为皇帝做错了事情而想要自刎,皇帝面目阴沉,缓缓迈步走回龙椅上坐了下来,半响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朕可以收回成命,但你必须告诉朕,封喻川和林归晚现在在哪里?皇城内,又有哪些人是他的人。” 皇后心里猛的一颤,眼底带着一抹不可思议,抬眼看过去时发现皇帝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不由得便觉得自己似乎是中了圈套,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啊,想要知道封喻川和林归晚的下落?所以就弄出这么大一桩事来套她吗? 皇后咬了咬牙,继而道:“请陛下恕罪,陛下所说之事陛下不知。” “不知?”皇帝浅浅一笑,缓缓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半响后,竟是高声开口道:“把太子叫进来!”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封念谨悠悠然的皱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后便和她跪在了一处。 皇帝低头看了面前的两个人一眼,半响后,竟是幽幽的道:“你们母子两倒是和谐,竟然背着朕在暗地里达成了合作。”顿了顿,他又道:“让朕让权给太子,然后呢?朕就一无是处了是吗?” 两个人眼底具都闪过一抹异色,全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封念谨心里的疑惑更重,他知道皇帝越来越脱离他的控制,他正在想办法,但没有想到皇帝现在已经不仅仅在脱离他的掌控,而是想要反过来压制他了。 旱地自然是注意到这两个人的神色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了一抹笑意,半响后,突然低低的道:“太子啊,你就是不如你的妻子懂事。” 他的话音一落,一旁的屏风突然走出来了个人,那人一身紫色衣裳,衣着华丽又高贵,缓缓走出来后便巧笑嫣然的道:“臣妾参见父皇,参见母后,太子。” “快起来快起来。”皇帝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真正的笑意,又道:“肚子里可还怀着龙种呢,要是伤着碰着了怎么办,还不快坐下。” 室内一片阴暗,这便显得林风眠脑袋上的那些明晃晃的玉簪子更加的明亮了,也衬得她嘴角的笑容更加的得意,皇后难得的和封念谨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惊讶。 彼时,林归晚总算把丸子叫醒,又从丸子的口中得知了如何解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解蛊的方法竟然如此简单,除了金蟾蜍之外,所需要的便是‘雪竹’。 金蟾蜍的毒液放在银针上可以把人体内的蛊虫带出来,但是那蛊虫在人的体内蛰伏太久,需要用‘雪竹’吊着命,才不会死去,不过‘雪竹’的用量不需要太多,却几片叶子墨成缝再掺着水喂下去就可以了。 事不宜迟,林归晚立马就带着封喻川闪身出了空间,让启月把小天带了过来。 “小天姑娘,我们已经找到了解蛊的方法,你可愿意做第一个解蛊的人?”林归晚看着在蛊虫的影响下,重新变成年老状态的小天,压低了声音开口询问,眼底隐隐的有着一抹疼惜。 小天一听到有解蛊的方法,脸上不由得便漾出了欣喜的神色:“真的可以解蛊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道:“如果真的能够解蛊的话,小女子……” “小天姑娘。”林归晚打断了她的话,又缓缓的把她正欲下跪的身体扶了起来,两个人一同在桌边落座,继而才再度开口:“我不能保证这个方法对不对,我也只是在赌一把。”虽然丸子说得肯定,但到底也从来没有实践过,那便没有办法证明这个方法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如果出事的话,那他们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小天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浅浅的笑了出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好听:“左右也只是一条贱命,更何况,要是不解蛊的话到头来也是一死,所以还不如拼死一搏。” 第五百七十八章:金蟾蜍 第五百七十八章:金蟾蜍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而林归晚眼底却是有着一抹心疼,叹了一口气后便道:“姑娘到床上躺着吧,我去准备一下。” 两个人出了帐篷,一眼就看到和司葵一起站在树下的木扬,即刻便迈步走了过气,一走进就听得木扬贱兮兮的声音:“我都这么伤心了,你竟然不安慰安慰我吗?” 林归晚顿时一阵恶寒,连忙咳了两声,这才把正在聊天的两个人唤回神来,木扬一看到他们两个后便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有了能够让司葵担心的资本,这两个人竟然来搞破坏? 但他的想法还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封喻川的声音给打断:“把金蟾蜍交出来吧,我们找到了解蛊的方法。” 木扬神色一冷,抬眼看过去时正好和封喻川的目光相接在一起,两个人严重都是同样的严肃和正经,半响后,他才低低的笑了一声,幽幽的道:“刚才不是还没有方法吗?现在就有了?”顿了顿,又道:“你们的阿若还没过来吧。” 林归晚暗暗叫糟,自己干得太急,竟然忘了这一点,但是还是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幽幽的道:“金蟾蜍的毒液不是可以吸引所有的蛊虫吗?”顿了顿,她又道:“我准备用金蟾蜍把小天体内的蛊虫吸引出来,然后用‘雪竹’吊着她的命,这样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你居然有‘雪竹’。”木扬的声音带着一抹诧异,半响后,又轻轻的笑了一声,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就有一个苗疆王府的暗卫闪身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他挥手示意暗卫退下去,继而便把那个小盒子递给了封喻川:“里面就是金蟾蜍。”顿了顿,又道:“用完了记得还给我。” 封喻川伸手接过,缓缓的点了点头:“好。”继而便直接转身带着林归晚走了,木扬在后头猛的皱起眉头,他怎么觉得封喻川刚才那个‘好’字是在骗他的? 林归晚被封喻川拉着手我那个帐篷里走去,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然后道:“我们真的要把金蟾蜍换给他啊?”好不容易拿到手还没有焐热了,她怎么舍得还回去,就算要还也要等治好皇帝后再还吧。 “骗他的。”封喻川压低了声音和她咬耳朵,眼睛里头带着一抹笑意,林归晚一怔,继而也笑了起来,既然他会这么说,那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木扬铁定是不会来拿回去的。 “你不进去看一看?”帐篷外,司葵有些不解的转头看向木扬,声音里头带着一抹疑惑。 木扬挑了挑眉,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被她躲了过去,不由得便有些丧气,但还是笑眯眯的道:“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你家主子就会被赶出来了。”既然要用金蟾蜍的毒液把蛊虫引出来,那必然是要用针的,用针就得脱衣服,林归晚可不会让封喻川看到别的女人的身子。 果不其然,过不了一会儿,司葵便看见自家的主子一脸闷闷不乐的走了出来,还转头看了啊一眼,声音里头不冷不热的带着一抹幽怨:“进去陪归晚们,不能让她出事。” 木扬一脸‘我说得对吧’的神色看着司葵,司葵的眼底难得的有着笑意,点头应了一声后便进了帐篷里头。 林归晚正站在桌边把雪‘雪竹’的叶子磨成粉,看到走进来的司葵时不由得一笑:“喻川让你进来的?” “对。”司葵迈步走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的小天,不由得有些不解:“她怎么睡着了?” 林归晚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司葵,让她帮着一起磨,继而才道:“针扎下去的时候会有些疼,更何况是要把蛊虫引出来,所以就让喻川点了她的睡穴,睡过去会好受一些。”原本是可有用麻醉的,但这里没有,一时间她也没有药材可以调配出来,所以只能先让小天睡一觉了。 司葵点了点头,把手里头的‘雪竹’磨好后便递给了林归晚。 林归晚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小勺子,舀了一勺小粉末放在茶杯里,又兑了刚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泉水,搅拌了一下后便递给了司葵,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道:“等一下蛊虫出来了就立马把这杯水灌到小天口中,让她喝下去。” 话音一落,她已经在床边落了座,抬手一掀,便把小天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继而打开了自己的针包,里头排了一整排明晃晃的都是银针。 司葵站在一边,看着林归晚仔细挑选一番后抽了一根细小的银针放在火上烤,莫名的觉得有些冷,这样的针扎在身上想必当真是很疼吧。 林归晚把针消完毒后便抬手打开了木扬给她的那个小木盒子,盒子一打开里头竟然是个冰柜,冰柜中间躺着一只金色的小东西,很小的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看起来和其他的蟾蜍不太一样,闪闪发光的竟是有些好看。 金蟾蜍闭着眼睛看起来像在睡觉,林归晚想到要用针扎它一下不由得便有些不敢下手,要是扎疼了它跳起来跑了怎么办? “没事的。”司葵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继而又笑着道:“该扎就扎,木扬告诉我的。” 看来木扬是当真不会把金蟾蜍夺走啊,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继而便缓缓的把银针移到了金蟾蜍的后背上,轻轻的扎了一些,半响后抽出来时,银针的前头带着一抹紫色的液体。 她神色一凛,另一只手在小天的后背上摸了一些,找到穴位后快准狠的把从金蟾蜍体内抽出来的银针扎了上去,这样的动作仿佛了九次,等到在小天的背上扎了满满十针后,她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扎针是需要看准穴位的,要是一个不好很容易把人扎坏了,所以要格外的集中精神,好在她那一手的技术并没有倒退,还是完完整整的走完了流程。 林归晚转头看向一旁的金蟾蜍,发现这个小玩意儿被扎了十针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便有些惊奇,正准备把盒子盖上的时候,发现金蟾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后又把眼睛和了起来。 她心里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能从金蟾蜍的眼里看出来一抹开心,就好像,空间里头那条红头蛇看她的眼神一样。 第五百七十九章:换 第五百七十九章: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多想,直接就把盒子盖了起来,然后专注于已经逐渐冒出冷汗的小天。 丸子说了,万林种在小天体内的蛊虫有两种,一种的变老的而另外一种是恢复年轻样貌了,每每恢复一次就要重新种一次蛊,她问了小天,算了一下次数后,发现小天体内竟足足有十条蛊虫,所以只好扎了十针,此刻看着小天脸上和身上不停的冒出冷汗来,难免就有些心疼。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天背上那些血管缓缓的在蠕动着,林归晚神色一凛,立马把手放到了针上,等着那些蠕动的小虫子被引诱到针头的位置后,立刻抬手把针拔了出来,一连十下,也带出了十条虫子。 她把那十条虫子都扔到一旁点起来的火炉里,然后抬眼看过去时发现小天的脸色逐渐变得灰败,立马就喊了一声:“司葵,快!喂药!” 司葵原本正震惊于那十条虫子,听到林归晚的话后才猛的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把小天抱了起来,然后把手里端着的药水灌进了小天的口中。 林归晚抓起小天的手为她把脉,感受着她的脉象逐渐平稳下来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把小天的衣服穿好后又把人平放在床上,继而才缓缓的吁出一口气来。 只要小天醒过来,那多半就没什么大事了,不过蛊虫脱离身体,那身体的机能会有些变化,等一下可能会发烧,等不再发烧了,那多半就是真好了。 “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可以了。”林归晚一边抬手给自己擦汗一边转头对着司葵道。 司葵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我把她带到我那边去吧,我来照顾她,你好好休息一下。” 林归晚确实有些累了,便也不勉强,点了点头后把一切注意事项都交代了一边,这才让司葵把人带走,然后把装着金蟾蜍的小盒子收进了空间里,继而便自己坐到了床上去,原本想要闭目养神等着封喻川进来和他说些话的,但莫名的就是感到很疲累,眼睛一闭就那样睡了过去。 封喻川进帐篷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归晚靠坐在床头入睡的身影,心底隐隐的浮现出一抹心疼,疾走两步把她抱了起来,稳稳的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后,才坐在一旁守着。 原本是两个人的单独相处时间,却总是有人要来搞破坏,木扬站在帐篷外咳了两声,继而道:“我可以进去吗?” 封喻川抽了抽嘴角,压低了声音道:“不行。” 但木扬说那句话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又,不管是行还是不行,他都是要进去的,想到这里,他立马就掀开了帐篷的帘子,然后迈步走了进去,嘴角还挂着那么一点笑意,看了床上睡着的林归晚一眼,继而压低了声音道:“我来拿回我的东西。” 金蟾蜍早就被林归晚收到空间里去了,自然是不可能交给木扬的,封喻川都不用问,一看就知道他的归晚把金蟾蜍收进了那里,不由得便笑着看向木扬,道:“我们这里没有金蟾蜍。” 木扬倒是也不生气,一屁股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看了封喻川一眼后道:“既然把金蟾蜍拿走了,那就得用别的东西来换吧。” 封喻川的眉头浅浅一皱,即刻就开口道:“司葵在你眼里,就只是个东西?” “我可没说是司葵。”木扬转头看了他一眼,半响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我和司葵早就私定终身,怎么可能会用金蟾蜍来换她?” 封喻川一点都不想理会他的胡思乱想,直接就开口道:“那你想要什么?”说实话,除了司葵之外,他是真的想不到木扬需要什么。 “要你父皇的命,你给吗?”在封喻川的话音刚刚落下,木扬便直截了当的开了口,抬眼看过去时,眼睛里头竟隐隐约约的有些敌意,或者说是叫人看不出来的情绪。 封喻川的眼睛逐渐眯起来,两个人久久的对视着,半响都没有人开口。 “世子爷想多了,拿金蟾蜍本来就是要去救父皇的命,要是再把父皇的命给你,那我们还折腾这么就做什么?”林归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边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抬眼对着木扬道。 木扬直直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后,眼底骤然间闪过一抹笑意,然后才道:“那废了你父皇的武功,如何?”皇帝也是有武功的,只是不高而已,既然当初他是被皇帝废的武功,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没什么不好。 林归晚不再开口,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封喻川,虽然她心里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本来就是皇帝有错在先,该还的总要还。 “好,我会废了父皇的武功。”半响后,封喻川的声音才淡淡的响了起来,虽然是自己的父皇,但他也知道,这是皇帝欠下来的债。 “很好。”木扬缓缓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又开始说起正事:“金蟾蜍的效用很大,但毒性也很大,所以对于其他蛊虫的影响力很深,一般情况下,只要是级别高一点的蛊虫很快就会感受到金蟾蜍的存在,冰柜的作用只有一时而已,金蟾蜍的气息很快就会外露。” 顿了顿,他又道:“当今天下,想要金蟾蜍的人何其多,你们把金蟾蜍放在身边,最好找一样毒物和它相克,借此让其他蛊虫不能够明确的感受到它的存在,以前我找的是红头蛇,不过现在红头蛇已经走丢了,所以你们自行安排吧。” 林归晚暗地里挑了挑眉,心想刚好红头蛇她有,而且还是你丢的那一条。 想是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这件事情说完之后,就该把另外一件事提上来了,那个小城里的人要怎么解决?那些不盲目信任万林和张道士的人还好说,但那些已经把那两个人视为神明的人就不好解决了。 “万林的尸体呢?”思考了一会儿后,林归晚才缓缓的开了口,顿了顿,又道:“木扬,把你苗疆王府世子爷的身份公开,然后派兵驻守那座城,那万林的尸体抬出来,还有那些虫子都一一告诉城里的百姓。” 朝廷总是会比那些道士有用,更何况现在万林都死了,没有人在胡言乱语,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让那些百姓自己去抉择。 第五百八十章:惊喜 第五百八十章:惊喜 她想了想,又道:“找两个愿意出头的人,当着那些百姓的面解蛊,到时候蛊虫从人的体内出来,由不得他们不信。”如果还是要盲目的信任万林的话,那就只能把那些人集中在一起然后做思想工作了。 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毕竟如果说出来了,木扬他们可能会想要直接把百姓都关起来,那样最省力也最方便,但是她不愿。 “这个方法可行,我现在就传令调兵,估计后天就能直接破城而入了。”木扬点头应了下来后便立马站了起来,但才刚刚迈动步伐,却又立马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张嘴就问了一句:“林风眠是谁?” 林风眠?为什么突然要提前林风眠?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眼底具都流露出一抹震惊,继而便听到木扬道:“王府里传回来的消息,那个挥长枪的小女孩被抓到了,但那个男的没抓到,给你身上下蛊是受了一个叫林风眠的女人的指令。” 顿了顿,他又道:“人我给你们查出来了,那个给你下蛊的男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江洋大盗,没有名字,人称三爷,武功很是高强,也不知道那个林风眠是从那里找来的。”话音一落,他便直接转身出门了。 封喻川眼底逐渐积累起火气,枉费他当初还那么信任林风眠,但没想到那个女人当真是蛇蝎心肠。 “不要生气。”柔软的手轻轻的覆盖在他已经紧握成拳头,冒出青筋的左手上,他微微一怔,低头看过去时就看到了林归晚眼底温柔的笑意,心里的酸涩感猛的就涌了上来,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生气吗?她那么对你。”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要是不那么对我,我还感到奇怪呢。”更何况她已经习惯了林风眠在背后耍阴招,这不是很正常吗? 林归晚把脑袋靠在封喻川的怀里,又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林风眠为什么会知道有蛊毒这种东西,还有,她以前不是想要杀我吗?现在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现在不仅仅是封喻川觉得他们需要回一趟皇城,就连林归晚也觉得,要是不回皇城的话,很多事情都解决不了,毕竟他们天高皇帝远,皇城里的敌人还那么多,而皇帝也出了事。 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让鸿影去查,也让启月回一趟皇城吧,把消息都打探好了再过来告诉我们,我们依旧按计划行事。” 林归晚缓缓的点了点头,在封喻川的怀里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后,便闭上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但封喻川的眉头却一直是拧着的,在林归晚睡着后伸出手去为她把脉,发现她的脉象很是平稳但却有点微弱,不由得便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他想多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在林归晚中蛊后他总觉得她特别的嗜睡,但也有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太疲累的缘故。 他吁出一口气来,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继而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慢慢在脑海里理清思路,看看下一步究竟要怎么走。 与此同时,皇宫内,御书房门口的官员已经都散了个干净,皇后被人搀扶着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没有一丝力气去看跟在身后的两个人,摆了摆手就回了自己的寝宫。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风眠竟然会把皇帝给控制住,或者说,是林风眠手上的那个道士控住住了皇帝,她刚才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啊,林风眠仅仅说了一句‘陛下,张道士说了,大兴土木既然遭受到了群臣的反对,那便往后延期,他自会自行为陛下祈福。’ 林风眠那句话才刚说完,皇帝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直接传来了太监传令,把修建行宫的事情取消了。 什么时候,林风眠究竟是什么时候接触的皇帝?她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这个皇后当真是白做了,那些眼线也当真是白派了! 皇后回了自己的寝宫,而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的另外两个人便是封念谨和林风眠了。 林风眠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她一只手扶着肚子,然后缓缓的漫步到刚才朝臣跪着的地方,低低的笑了一声后道:“如何,本宫是不是给了太子爷一个惊喜?” 封念谨此刻的思绪已经和缓了下来,也不再和刚才一样的震怒,转头看了林风眠一眼后,才轻笑着道:“本太子倒真是小看你了。”皇帝虽然盲目信任张道士和林风眠,但他骨子里又自己栽种的蛊虫,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动他。 “太子爷要是对臣妾好一点,臣妾也不会出此下策。”林风眠转头看向封念谨,幽幽的开了口。 封念谨却不愿意在与她虚与委蛇,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后就直接转身出宫,他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对策,现在的皇帝越来越不可控,难道他真的要逼宫自己当皇帝吗?只是如果真的逼宫,那皇帝被他逼死了怎么办?他想要的东西就拿不到了。 林风眠看着封念谨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由得狠狠的跺了跺脚,该死!真的是该死!她原本还以为能够在封念谨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一屑不顾! “娘娘,您要回宫还是回太子府?”冰心适当的出现在林风眠身边,伸手搀扶着大着肚子的女人,继而又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苗疆那边传回消息了,万林死了,不过倒是把林归晚体内的蛊虫逼出来一次,虽然要拿的东西拿不到手,但是够叫她受一次罪了。”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缓缓开口:“不回太子府,回寝宫吧。”现在的她深得皇帝信任,自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又道:“万林是个不中用的,死了就死了吧,把事情告诉张道士,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们有自己的联络方式,所以事情很快便能够传到他们这里来。 “至于林归晚……”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阴寒,压低了声音道:“既然蛊毒已经下了,那就让三爷直接把她带回来。”她可不仅仅要得到林归晚手里头的东西,她还要林归晚的命,但是这些又不能让封喻川知道。 想到这里,她又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招惹到封喻川。” 第五百八十一章:被忘记的手札 第五百八十一章:被忘记的手札 她可是盼着要在封喻川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怎么可以让林归晚这件事影响到她? 冰心连忙点头:“奴婢会吩咐下去的。” 林风眠‘嗯’了一声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冰心一路把她送了回去继而又立马去吩咐人办事了。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张道士的手上,他低头看了一眼信件,半响后,低低的笑了一声,万林死了没什么关系,只要那些种了蛊毒的人能够被他带走就行,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安排,现在倒是也不怕。 他缓缓的把那封信反倒烛火上点燃,口中缓缓的溢出了一句话:“林归晚,还当真是有意思啊。”在他的蛊虫下能够保持神智清醒的人可不多,林归晚竟然能够忍受下来,不把法宝交出来,当真是有意思。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日,木扬已经把兵马派了过来,随之一起赶过来的还有阿若和木椅,林归晚原本是不想再让阿若折腾的毕竟她已经找到了解蛊的方法,但是想到城里头那么多人,她一个人解蛊的话可能忙不过来,所以便还是让阿若来了。 “我一炷香后便进城。”木扬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他架马行到封喻川和林归晚身边,继而又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等我把城里的一切都打理好了,你们再进来。” 他一进城城里头一定很乱,封喻川不愿意林归晚掺杂在那么多事情里,因此便点头应了下来,但林归晚却道:“我们一起去吧。”她转头看向封喻川,又道:“我们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封喻川皱起眉,张嘴就想要拒绝,但看到她这幅模样不由得便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木扬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木扬自然是求之不得,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况且封喻川武功那般高,要是真的发生暴动,也可以帮忙镇压,那些士兵一动起手来可不会管你是百姓还是士族,所以还是需要封喻川这样的人来帮忙控制百姓。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城门底下,木扬高坐马上,士兵上前推门,这一回竟是很容易就把门给打开了,等到这一行人都鱼贯而入的时候,发现这座城竟是成了一座空城。 街道上满目萧条,所有的桌椅板凳都乱七八糟的砸在地上,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房子里都空无一人。 林归晚的脑海里骤然间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那些人,都被带走了吗?她看了封喻川一眼,封喻川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直接就抱起她往城主府飞去,等打开城主府的门时,一眼就看到了万林的尸体。 “怎么回事?”木扬跟在他们身后赶了过来,自然也是看到了万林的尸体,不由得便有些惊诧:“怎么可能?万林的尸体不是被我们敛走了吗?” “是假的。”林归晚突然间开了口,半响后,又道:“尸体是布做的,而且尸体上有字。”他们站得远,也没有仔细去看,所以一开始竟然发现不出来。 一听这话,一行人便直接走近了一些,那尸体果然是布做的,衣服上还有一行字:送君座空城,皇城见。 “底下有姓名。”封喻川缓缓从口中挤出了一行字,半响后,又低低的道:“筠竹。” 林归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筠竹’两个字。 “所有人,现在立马在城内寻找,不管看到什么人一律都带过来!”木扬眼底闪过一抹怒意,但却只能挥手示意低下的人去办事,又吩咐人把这堆破布都收拾干净。 封喻川牵着林归晚的手进了内院,内院还算干净,想来因为是万林住的地方所有没有让敢碰,桌椅板凳都放置得很好,两个人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城显然已经成为了空城,就算能找到剩下来的人也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想到这里,林归晚便有些泄气:“还是太迟了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张道士动作会这么快,竟然把城里所有东西,包括所有人都搬空了,只是他要那些人去做什么呢?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件事情,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想办法,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林归晚道:“既然城都空了,那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木扬吧,我们把阿若留下来,如果有需要解蛊的人,那交给阿若便好,我们过两天就出发去南海。” 事情总要从根源上解决,苗疆已经没有让他们留下来的理由了,所以还是尽早去南海,找到筠竹和玲珑灯后,便一路回皇城吧。 林归晚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叹了一口气后便应了下来,只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后,她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的道:“我们把手札给忘了。” 封喻川一怔,半响后,嘴角也勾出了无奈的笑容,缓缓的摇了摇头后道:“是忘了,把小天叫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消息吧。”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只记得要找金蟾蜍,倒是忘记了还有手札这件事。 好在林归晚想起来了,要不然两个人迟早要把这件事忘到天涯海角去,兴许到了南海都不一定想的起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具都从眼底看出了一抹笑意,过不了一会儿,小天便走了进来,因为她是城里人,说的话兴许会对那些百姓起一定的作用,所以这一次木扬便也把她带了过来。 “公子,夫人,你们找我有事?”小天的眼眶有些红还有些肿,显然是刚刚才哭过一场,想必已经知道了城内的事情了。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起身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来,安慰了几句后便直入主题:“我们找你过来是想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你们这座城有一个传说。是一对有情人的事情,和那么城里的祠堂有关。” 小天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半响后才道:“你们是来找祠堂的?” 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继而才转头问小天:“有什么问题吗?” 小天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那个传说其实没什么好信的,在外面看来那都是假的。” “你且说给外面听一听便行了。”封喻川浅蹙双眉,继而淡淡开口。 第五百八十二章:找到手札 第五百八十二章:找到手札 小天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以前的苗疆地方很小,这座城是主要的聚集地,所以祠堂便建在了这里,而传说中的那对有情人其实并非有情人,而是一对兄弟。 那祠堂就是他们建立起来的,两兄弟在外头拼搏,做生意赚了钱回来后便在城里头建了祠堂,两兄弟原本相处得很好,但有一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竟是吵了起来,当哥哥的还把弟弟杀死在了祠堂前,自己又怒吼了一声然后自杀了,原本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但因为那座祠堂实在是太大又记录了整个苗疆所有人的姓名,所以当时没有人把祠堂拆了,甚至还把故事改了又改,传播出去的都是好传说,只有她们土生土长的城里人才会听老一辈的人念叨几句。 林归晚听完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故事让她没有办法从中挑出一点有用的信息,那她还找什么手札呢? “那个祠堂在哪里?可否带我们过去看一看?”林归晚开口询问小天,看来还是要去看一看才可以。 “自然可以。”小天连忙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带着他们两个往外走,好在祠堂离城主府也不远,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祠堂保存得很好,里面的排位一个接着一个完完整整的摆放在台子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看起来庄严又肃穆,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归晚一脚踏进去的时候却觉得有些阴寒。 小天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后院,继而道:“往后走就是一个小院子,据说以前那两兄弟就住在那里,不过后面有一间屋子被锁住了,这些年来没有人进去过,城里头的老人都说,那屋子里头锁住了那两兄弟的魂魄,所以门不能开。” 看来那间被锁住的门就是最为关键的地方离,封喻川抬腿就往后院走,一手还紧紧的拉着林归晚,小天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就跟了上去。 那么多年了,门上的铁锁早就生了锈,封喻川眉头一皱抬手摸了那把锁一下,然后便用内力把锁震开了。 “砰”的一声,锁头坠落在地上,他闪身把林归晚挡在身后,继而便抬手想要把门打开,小天急急忙忙的在后头喊:“真的要进去吗?可是,可是……” “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而已,都这么多年了,要是真有鬼魂,这破锁头还能拦住?”林归晚笑着打断了小天的话,继而从怀里掏出了两方手帕,把一方递给了封喻川,笑着道:“捂住口鼻,这屋子封锁了这么些年,难免有不好闻的气味。” 封喻川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的手帕,继而又转头对着小天道:“小天姑娘担忧的话那便在外头等着吧,我们进去便好。” 小天到底还是遵从城里那些老人的命令的,因此便等在了外头。 破旧的屋门一开,封喻川牵着林归晚的手缓缓走了进去,屋里头倒是没有什么气味,只是灰尘多了一点而已,把门打开后通了风,便觉得里头的空气其实还算可以。 阳光洒进来的时候还觉得这间卧房还算是这里采光最好的一间房,林归晚把手帕放下来,觉得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便直接又往前走了几步,绕了一圈后对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封喻川道:“虽然东西老了点旧了点,但这间房看起来很是雅致啊。”主人应该是一个生活相当有品位的人。 “你过来看。”封喻川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口中说的‘雅致’,他自打进了这间房,目光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书柜上,书柜的正中间是一个小方格字,里面放了两个牌位,走前一看的时候,发现那两个牌位上写的名字正是小天口中的两兄弟。 林归晚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牌位上的名字时也有些怔然,看来这间卧房是被有心人专门封存起来的,那个传说估计也是为了不让人进来所以才流出去的。 “可以把牌位拿开吗?”林归晚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毕竟把人的牌位拿走有点不尊重死者,但是林归晚直觉牌位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封喻川便直接伸手把牌位拿了下来,一边翻找一边道:“死都死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林归晚一怔,继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同翻找起来。 牌位的下面有两个底座,底座是空心的,封喻川皱着眉头把底座掰开,一个牌位的底座下方是一本书,另一个则就是另外一张手札,或者说是另外半张。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半张手札找的那么容易,不由得惊诧的对视一眼,然后林归晚便翻开了那本书,书里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手札的来源,以及两兄弟的死因。 当年这两兄弟出去做生意便是去了南海,那时候南海的岛国还没有发展起来,盛朝的东西对于那些人来说都是新奇物件,随随便便拿几样东西过去就能够换得满箱的金子。 有一次这兄弟二人在做生意的时候被人坑了一把,那人没有给他们送来金子,而是送了一张手札,说什么拿着这张图纸就能够找到宝藏。 当哥哥的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这天下要是真的有宝藏的话,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穷人?因此当下就直接带着弟弟回了苗疆,建了祠堂。 但没有想到当弟弟的一直对那张藏宝图念念不忘,一年后自己跑去了南海,甚至还抢回了半张藏宝图,不过带回来的不仅仅的藏宝图,还有一大波的杀手。 哥哥担心祸害到城里人,便一把把弟弟给杀了,然后自己也跟着自尽,再找了信任的人把这间房和那些东西都封存起来,编造了谎言让城里的百姓为他们守着,不让这张手札流传出去。 林归晚看完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弟弟贪心哥哥偏激,所以才造成了两个人都死亡的惨状,不过好歹保住了城里的无辜百姓,倒还算是有良心的人。 “看来这一份手札的另外半张图纸,就在南海里。”封喻川突然间开了口,半响后,又道:“南海是必须走一趟了。” 林归晚转头看了他一眼,把东西都放回原位摆整齐后,便牵起了他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们把这件房锁起来吧,既然他们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也不要让别人再进来了。” 封喻川点了点头,把手札塞进怀里,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第五百八十三章:我帮你们找 第五百八十三章:我帮你们找 “你们没事吧?”小天一看到他们两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立马就迎了上去,他们两个进去了那么久,又一点声响都没有,可真是急死她了,差一点就要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找人。 “没事。”林归晚摇了摇头,继而又道:“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件普通的卧房罢了,不过倒是摆着两个牌位,处于尊重,还是把门锁起来吧。” 小天松了一口气,连忙点了点头,继而便转身去找锁头了。 “走吧,我们也出去转一圈,看看木扬找到了多少人。”封喻川牵着林归晚的手带着她往外走,一出门就遇到了赶回来的模样和司葵,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疲惫,看来城里的人当真是消失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些老弱妇孺,都统一安排起来了,过两日就给他们解蛊。”木扬的声音有些淡,隐约间还夹杂着一抹怒意。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无言中。 司葵又说了一些那些老弱妇孺的状况,好在那些人虽然都多多少少中了蛊毒,但是对万林和张道士却不会盲目信任,不用做思想工作。 当天木扬就把万林的尸体给烧了,然后又把那些人安置起来,派兵把守,林归晚先给老人和小孩解蛊,一些妇人就等着阿若过来再说。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林归晚从专门为人解蛊的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椅下的封喻川,不由得便微微一笑,想要迈步走过去时突然感到背后一疼,猛的顿住了脚步,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吗?”封喻川自然是感受到了林归晚的气息,原本想要等着她走过来的,但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她突然怔楞在了房门口,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和紧张,连忙走了过去。 “没事。”林归晚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来了,摇了摇头后软塌塌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笑了笑后道:“没事,就是忙了一天有点累了,你抱我回去歇着吧。” 她难得粘人,封喻川自然是无比欣喜的,抬手就把她抱了起来往居住的卧房走去,林归晚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感知错的话,刚才那一瞬间的疼痛是身体里的蛊虫在发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她眼底闪过不解,想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她一点都不想让封喻川再为了她操心。 隔天阿若就赶了过来,随之一起过来的还有木依,林归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都是会用蛊的,那解蛊自然也不在话下,她总算能够歇息一下了。 阿若和木依在房里解蛊,而封喻川,林归晚和木扬便坐在院子里商谈事情。 “你们明日便要去南海?”木扬的声音里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封喻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把昨日在祠堂里见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又把皇城的境况说了一遍,继而才道:“早些解决总好过一再拖拉。”顿了顿,又道:“我们早些去南海便能够早些回皇城。” 回皇城自然不仅仅是为了那个道士和林风眠封念谨,更重要的是为了治好皇帝的病吧。木扬点了点头后道:“你们现在手上已经有了雪竹和金蟾蜍,前几日听司葵提过一嘴,去南海是为了找玲珑灯,用这三样你们就能够治好皇帝的病?”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当然不止,且不说玲珑灯能不能找到,还有一样极为珍贵的药材便是千叶雪花莲,想要找到它,那才是难上加难。”他们往苗疆来的这一路也不是没有打听过千叶雪花莲,但这味药材着实珍贵,那些人不是没有听说过,就是说这药材已经杳无踪迹,这让他们从何找起? “千叶雪花莲。”木扬缓缓的在口中念叨着这五个字,半响后才道:“我会帮你们注意消息的。” 封喻川挑了挑眉,道:“你竟然还会帮我们?要知道,那可是用来救治父皇的药。” “有来就有往,你们帮了苗疆,我帮你们找药,很正常。”木扬倒是没有冷嘲热讽,直截了当的开了口,顿了顿,又装作不经意的道:“你们离开苗疆,会把所有人都带走吗?”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语带调笑的道:“你是想问我们会不会把司葵带走吧。” 木扬一怔,假意咳了两声后也没有否认,只是难得的红了脸,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又道:“司葵留下来帮助你,也留下来照顾阿若,我们带着启月还有雪焉走就可以了。” “很好。”木扬抬手为他们两个斟了两杯茶,继而又道:“那下次你们再到苗疆来,就是来喝我和司葵的喜酒的。” 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一眼,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笑意,木扬和司葵之间的事,恐怕是这些天以来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对了,这是从祠堂里带出来的手札。”封喻川从怀里把手札掏了出来,移到了木扬跟前,继而又道:“手札就都留在你这里吧,我们在外头跑着难免有一天就丢了……”把手札和苗疆王府共享是早就达成的共识,这样才能够换得军队。 林归晚暗地里抽了抽嘴角,不想惹麻烦就早说,这么腹黑的把手札交给别人真的是不能忍啊!想是这样想,但她却一脸真诚的看着木扬:“对啊,喻川还要保护我,要是有人来抢手札的话, 可顾不了那么多。” 木扬一听便不疑有他,直接就把一张半的手札都收了起来,又道:“如果南海那半张找到了,我亲自去跟你们拿,这样也就不会丢了。”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点了点头后道:“可以。” 一行人又商量了些别的事宜,继而便听到了后头传来一个有些委屈的声音:“归晚姐姐……” 林归晚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阿若,连忙挥了挥手事宜阿若坐到她的膝盖上来,用手帕擦了擦小孩脸上的汗水后才道:“怎么了吗?是不是很累?”她好像不应该把解蛊的事情都交给阿若啊,看这孩子都累成什么样了。 “不累,解蛊很好玩。”阿若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拽住了林归晚的衣袖,又道:“归晚姐姐,你们是不是要去南海?” 第五百八十四章:没有消息 第五百八十四章:没有消息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看来刚才他们在聊天的内容都叫阿若给听到了,原本是打算等要走的时候再跟小孩说的,那样就可以狠下心来不带着小孩一起走,但现在……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阿若的脑袋,然后道:“阿若乖,我们是要去南海,只是……” “不能带我走对吗?”阿若开口打断了林归晚的话,然后小大人一般的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知道我太小了,有危险的时候可能会拖后腿,可是归晚姐姐,我很想念阿言姐姐,你见到她了帮我问好可以吗?” 阿若总是这么懂事。林归晚眼底有泪光一闪而过,伸手把小孩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继而道:“好,我们一见到嫣儿了就立马给你写信,好不好?” “嗯!”小孩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继而又道:“归晚姐姐,你跟我进去吧,里面那些人的蛊已经都解好了,你进去看一看。” 林归晚点了点头,继而便牵着阿若的手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还有司葵和启月在守着,所以封喻川也不算太担心,更何况林归晚进屋子了他才好和木扬谈事情:“军队先养在苗疆,要劳烦你帮我管着了。” 木扬点了点头,半响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林归晚你在养军队?”那些兵虽然是苗疆王府借给封喻川的,但其中有一大半可是面前这个人自己养出来的,只是全部都放在了苗疆而已。 封喻川一怔,眼底露出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她不喜欢我打仗。” “可你又不是必须要打仗,养兵只是为了不时之需,还有夺皇位。”木扬的声音更加不解了。 封喻川眼底流露出一抹烦躁,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说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把兵养着就可以了……” “她不喜欢你夺权吧。”木扬开口打断了封喻川的话,看了他一眼后又道:“我是瞧出来了,林归晚骨子里有一股恣意的潇洒,她不是那种愿意被困在皇宫后院的女人。” “是吗?”封喻川哑着声音反问,但那音量却极其的小,小到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才又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军队的事情都不要叫归晚知道。” 木扬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有些不解的道:“你这样瞒着她可以吗?”他的声音里头夹杂着深深的不解,又道:“你总有一天要让她知道的,你不可能不当皇帝不夺位吧?”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头不仅仅有着一抹不解,更多的是严肃,如果封喻川真的不准备夺位的话,那他们苗疆王府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把兵借给他了,毕竟皇城里头那些人,可没有一个当得了皇帝。 封喻川自然是看出了他眼底的严肃和不解,不由得轻轻的笑了一声,继而道:“我既然开始养兵,就不可能不当皇帝,时间早晚而已,至于归晚……”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归晚那边我会自己找机会跟她说,你不必为我操心。” 得到他的保证那便可以了,木扬也不愿意多掺和他们夫妻两之间的事情,因此便点了点头,两个人又开始商量起家国大事。 与此同时,远在南海的嫣儿正苦着一张脸坐在茶楼里,这几天她处处碰壁,不仅仅找不到筠竹的消息,更甚者竟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她明明到处奔波找那些老一辈的人打听,那些人起初也都对她以礼相待,但一听到她是来打听什么的便一把把她赶了出去,当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姑娘,您别再叹气了,这种事情又急不得。”水苏为她斟了一杯茶,又道:“我们尽力而为便好,您的肚子都六个多月了,再过三个月便要生了,还是要小心着些为好。” 嫣儿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道:“李家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颜烈和李家的人接触了吗?” “接触了。”岩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跟前,听到这话后便顺便回答了一些,水苏连忙给他到了被茶让他润润喉咙,而嫣儿也是示意他赶紧坐下。 他倒是也不客气,总归这么些日子以来也已经习惯了嫣儿的温和,坐下来之后便压低了声音道:“颜烈今天早上见了李家的大少爷,约在了不远处的酒楼,门口守着一大堆的人,具体谈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见了李家的大少爷?嫣儿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李家是做生意的,那颜烈来找李家的人该不会是做生意吧?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寻个机会见一见李家的人,但是她又要用什么借口去套话呢? “你继续去查吧,看看能不能查出一点线索来。”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她也只能对着岩风说出这么一句没多大作用的话。 岩风点了点头,又灌了一杯茶之后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堪堪瞧见李家的大公子带着人往这边走来,神态还有些急切,不由得便是一怔,但也没有多往心里去,直接就去查颜烈了。 李洋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嫣儿了,他知道嫣儿这些天一直在打听消息,但具体打听什么他却不知道,所以便想着要以这个为借口接触一下嫣儿,说不定自己就能够帮助到她从而获得她的好感呢? 想到这里他便马不停蹄的进了茶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口处微微皱着眉头的嫣儿,眼底流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和心疼,连忙迈步走了过去:“嫣儿姑娘。” 嫣儿原本正在想事情,听到声音后才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站在桌边的李洋,不由得一怔:“李公子怎么在这里?” 李洋笑了一声:“正好过来喝茶,看到嫣儿你就过来打声招呼了。”他可不会说是暗卫禀告后专门赶过来的。 嫣儿轻轻一笑:“那便一起坐一坐吧。”继而又挥手示意水苏:“让小二再上一壶好茶。”水苏起身,挥手示意小二上茶后便退到了一旁。 茶很快就送了上来,李洋抬手为嫣儿斟了一杯,继而便道:“我最近听闻,嫣儿姑娘似乎在找什么人?” 嫣儿一怔,带着些微诧异的抬眼看过去:“李公子如何得知?” 第五百八十五章:帮忙 第五百八十五章:帮忙 李洋微微一怔,半响后才笑着道:“前几日我的属下瞧见了你在询问一位老人家,打听了一下发现你是在找人,还要请你原谅我擅自打听你的事情。” “不打紧。”嫣儿缓缓的摇了摇头,她打听消息的事情只要是个有心人那自然会发现,所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没有想到李洋会这么注意她罢了。 “嫣儿姑娘,我在这南海还是有一定权势的,你想找什么人的话不妨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李洋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末了似乎是害怕嫣儿不答应,继而又道:“你不用感到别扭或是是尴尬,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他这样说嫣儿便不好拒绝了,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助她,毕竟已经在南海待了那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出来,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便暗自下了决心,继而道:“那就麻烦李公子了。” 李洋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却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欣喜,静静的等着嫣儿开口。 嫣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斟酌了一下语气后才道:“我在找一个人,他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他是个道士,叫,筠竹。” 李洋原本正认认真真的在她说话,但听到‘筠竹’两个字的时候骤然间有些怔然,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不确定的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找谁?” 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嫣儿却以为他是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得便有些欣喜,连忙道:“筠竹,你听过吗?是一个道士,十多年前来的南海。”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当年他才几岁啊就要目睹那样一桩惨案!李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带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找他做什么?”顿了顿,又道:“他可不是个好人。” 嫣儿缓缓的摇了摇头,继而道:“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手里有我要的东西。”她这些天来已经被很多个人灌输‘筠竹不是个好人’这样的念头了,所以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小时候那一面之缘到底能不能判断筠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筠竹的手里有玲珑灯,我有一个伯伯因为我的原因中了蛊,所以我需要玲珑灯去为他解蛊。”她不好把所有人的身份都明确表达出来,所以只能够简化的说一下事情。 李洋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玲珑灯,只是玲珑灯,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道:“如果你打听的是筠竹的话,那想必已经知道那个贼子十多年前做过什么事情了。”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点怒意和憎恨,嫣儿自然是听出来了,不由得便有些怔然,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态,但很快,面前的人又恢复了正常,她便以为多半是自己看错了。 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面前的李洋便又道:“筠竹在失踪后,玲珑灯也跟着消失不见了,传闻那玲珑灯已经被毁了,所以嫣儿姑娘,你估计,是找不到你要的东西了。” “毁了?”嫣儿猛的惊呼出声,又道:“我要拿它去解蛊的啊,没有玲珑灯我怎么办?”她急得险些哭出来,如果玲珑灯当真是毁了的话,那皇帝的病就没得治,没得治那她的罪孽不就永远都赎不清了吗? 李洋看到他们面上的焦灼不由得便有些着急起来,连忙道:“我帮你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得到有关玲珑灯的消息,你先不要急。”他记得很清楚,他爹当初说的的确是玲珑灯被毁了,但目前也只好先把嫣儿稳下来才行。 听完他的话,嫣儿才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了,连忙敛回神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对不起,我太焦灼了。”顿了顿,又道:“你也不用帮我找了,我自己去找就行,麻烦你了。”有极大的可能是找不到的,那何必麻烦别人呢?如果玲珑灯当真被毁了,那她怎么对得起归晚和喻川呢? 李洋自然的看到了她眼底的失落和感伤,不由得心也跟着一疼,连忙道:“没关系,我会帮你去寻找的。” 嫣儿还想再说什么,岩风却突然走了回来,看到坐在嫣儿对面的李洋时未免有些惊讶,但还是满怀笑意的走到了嫣儿跟前,微微行了个礼后便笑着道:“姑娘,主子和夫人传信过来了,他们过几天便出发前往南海。” 嫣儿原本还处在郁闷又感伤的状态里,听到这话后猛的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当真!”顿了顿,又道:“他们,他们不是在苗疆吗?” 岩风隐晦的看了李洋一眼,嫣儿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外面,当着外人的面不能太过暴露林归晚和封喻川的身份,因此便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欣喜,转头对着李洋道:“李公子,今天多谢你了,如果有消息的话便同我讲,但也不用太过苛求,找不到便找不到吧,我总归得自己想办法。” 李洋的眉头从嫣儿的脸上出现笑意的时候便皱了起来,听到这话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够点头应道:“我自当尽力而为。” 嫣儿笑着向李洋致谢,继而便带着水苏和岩风离开了。 李洋静静的坐在原位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人的到来会叫她那般的开心?她找筠竹真的仅仅为了玲珑灯吗?还有,她一个小女子为什么会知道筠竹?她又是什么身份,怀着身孕便敢独自前往南海,甚至身后还跟了那么多的人。 她的身上全部都是谜团,李洋虽然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应该靠近一个满身是迷且怀着身孕的女人,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半响后,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而另外一边,嫣儿已经回到了客栈内,一坐下就马不停蹄的问岩风:“归晚和喻川当真要来吗?什么时候?” “姑娘不要着急。”水苏连忙给她倒了被水润喉,又道:“听岩风慢慢说。” “对啊,姑娘不要着急。”岩风轻轻的笑了一声,继而便道:“主子和夫人传来的信中说,估摸着是这两天就会出发前往南海了,正常的路程是一个多月,但他们快马加鞭估摸着半个多月左右就到了,而金蟾蜍也已经到手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昏昏欲睡 第五百八十六章:昏昏欲睡 岩风没有骗嫣儿,隔天一早,苗疆临近南海的城镇便驶出了一支队伍,没有马车,全部都是快马,呼啸而过时留下了阵阵马蹄声,引来好些百姓的观看。 每一个人都在说,到底是那家的公子小姐长得这般俊俏貌美,当真是羡煞旁人。 这支队伍便是林归晚他们一行人,已经没有什么理由需要他们留在苗疆了,所以林归晚和封喻川便决定早一日出发便能早一日到达南海,因此才有了方才城门口百姓围观的那一幕。 “如何,累吗?”快马行了一段路程后,封喻川‘吁’了一声把马停在了一条溪边,继而便把林归晚从马上抱了下来。 林归晚在现代的时候是经常骑马的,原本这点路程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身体有些疲软,所以刚才赶得急了的时候,便连忙拍了拍封喻川的手背让他停下来。 封喻川一把她抱下马,她便急急忙忙的走到一个树下,弯腰干呕,整张脸都有些铁青和灰败,封喻川吓得连忙把她抱住,给她拍背插嘴又拿了水喂她喝下去,等到一切缓过来之后,才把人抱到河边坐好,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她以往骑马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目养神,压低了声音道:“最近身体不适很好,估摸着是太累了,所以体能跟不上吧。”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她心里总觉得,是那条蛊虫在做崇,只是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在催动蛊虫发作,那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变得那么差呢? 她原本想要让封喻川安下心来,但他却更为担心了,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后道:“归晚,你以前身体没有那么差的。”她一怔,还不待说些什么,便听得身后的人又道:“是不是蛊虫在做崇?” “也许吧。”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也觉得是蛊虫在做崇,但是明明没有人在催动蛊虫发作。” 封喻川眼底的心疼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他低头在她的脖颈出吮了一口,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悔意:“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们就不要赶路赶得那么急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仰头亲了他的下巴一口,继而道:“我可是着急着去见嫣儿啊,你要是下令不赶路的话那我可是要跟你过不去的。” 他张嘴便想要反驳,但她却伸出手指来抵住了他的唇,继而道:“乖,嫣儿兴许有办法解蛊呢?凡事要往好了想,我们多赶一天路,便多一分希望。” 封喻川眼眶血红,半响后,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他们刚才停下来的时候启月她们还没有跟上来,如今就算是跟上来了也只敢远远的站着,因此林归晚便诚然接受了封喻川的吻,等这一吻过后,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还能赶路吗?”封喻川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里有些担忧。 林归晚轻轻一笑,继而道:“当然可以,我已经休息够了。”顿了顿,又道:“走吧,我们赶紧去南海。” 封喻川虽然依旧担忧,但还是点头把她抱了起来放在马上,继而自己翻身上马,抬手挥了挥,示意后头的人跟着一起走。 林归晚说得对,她的身体很重要,要是早一天到南海的话,那便能早一天看看能不能解蛊,如果不能的话那想必嫣儿也有办法控制住吧,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她再这幅模样了,直叫人心疼。 一行人又迅速的往南海的方向驶去,不过封喻川还是尽力放缓了马的速度,林归晚刚才吐了一阵,又取出了空间里的泉水出来喝了几口,倒是觉得舒服多了,慢慢的把脑袋靠在封喻川的胸膛上,半响后,竟是就这样睡了过去。 封喻川低头看着她的睡脸,不由自主的又放缓了速度,轻轻的架马往南海而去。 因为林归晚身体不舒服,所以这一原本只打算行半个月的路程便行了整整一个月,等到达雾璃城的时候,林归晚已经换成了马车,整个人虚弱的躺在马车里。 封喻川坐在车内陪着她,眼睑下明显的有着乌青,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林归晚的脸,压低了声音道:“还累吗?还是很想睡?” 这一路上走过来,林归晚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特别疲累也很想睡觉,所以大半个路程上,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已经到了吗?”她努力提起一点精神,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靠在了封喻川的怀里,又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嫣儿?”她的眼睛微微眯着,但好歹精神是好了一些。 封喻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已经到雾璃城了,我们先在客栈住一晚,明天就去找嫣儿。” 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差一点就又要睡过去,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打起了精神来,沙哑着声音问道:“鸿影的信是不是送过来了?皇城的情况怎么样?”她前两天昏昏欲睡的时候,在隐约间听到封喻川在和启月说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便是鸿影的信传过来了。 “是传过来了。”封喻川一边伸手抚摸她长长的发丝,一边柔和了声音道:“皇城里的情况还好,你不用担心。”顿了顿,又道:“父皇突然下旨不修建行宫了,但是母后被父皇囚禁了起来,而封念谨最近在朝堂上过得也不算好,没有人知道,父皇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好像越来越混乱了,林归晚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雾蒙蒙的眼睛终于睁了开来,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后,便道:“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要不然鸿影先不要掺和朝堂上的事情吧,只要保护好母后就行了。” 现在没有人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兴许连封念谨也控制不住皇帝了,所以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封喻川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温度适宜后便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发烧,这几天他着实是担心坏了。 把手放下来后他便道:“你放心吧,我已经传信给鸿影了,她会做好的。”顿了顿,又道:“对了,云起在信中还问起了,说你面膜的第二个配方什么时候给他送过去,他等着要。” 第五百八十七章:治疗林归晚 第五百八十七章:治疗林归晚 林归晚嘴角终于有了一抹笑意,轻声开口道:“你告诉他,等我好了我就把配方写给他……”话音还未落,她整个人便又睡了过去。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狠狠的咬了咬牙,继而便把她抱下了马车往客栈走去,她的病来的突然又让人措手不及,封喻川觉得也许不仅仅是她身体里那只蛊虫的影响,要是蛊虫发作起来的后遗症会这般大的话,那中蛊的时候为什么是安然无恙的。所以一定是林归晚体内有什么东西和蛊虫产生了碰撞,她才会时不时的昏睡。 上了客栈里的卧房后,封喻川便抬手招来了启月:“你去把嫣儿接过来,越快越好。”继而又对着雪焉道:“让小二烧些热水过来。”他要为林归晚擦一擦身子。 两个人自然都注意到了林归晚的不对劲,眼底也满满的都是担忧,应了一声后便下去办事了。 彼时,嫣儿正坐在客栈里焦急的等待着,她已经收到了林归晚这几天就会到达南海的消息,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不由得便有些担忧。 “姑娘,姑娘,启月来了!”水苏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嫣儿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急急忙忙的便推开了房门,果不其然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启月。 “总,总算是来了。”她哑着声音吐出了那么一句话,一时间竟是有些想要落泪,但却努力克制住自己,忙不迭的抬头往启月的身后看,口中还不停的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归晚和喻川呢?还有阿若?” “嫣儿姑娘先跟我走吧,主子和夫人歇在了城门不远处的同福客栈,夫人她出了一点事,还要劳烦姑娘您去看一看。”启月完全没哟久别重逢的开心,反倒是满脸的焦灼。 嫣儿看得一怔,半响后才回过神来,连忙嘱咐水苏:“快!你们收拾东西,我先和启月赶过去。” 水苏一听到林归晚出了事也是万分焦灼,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嫣儿便这样跟着启月去了功夫客栈,一路上得知了林归晚的情况已经阿若被留在了苗疆的事情,至于更多是,便留待以后再说。 一进客栈,嫣儿便迫不及待的往林归晚的房间走去,但好歹还顾忌着封喻川在,便先敲了敲门:“喻川吗?我是嫣儿!” 房门顷刻间便被打开了,封喻川坐在床边,看到嫣儿时不由得眼睛一亮,道:“你来了,快来看一看归晚。” 林归晚的面色着实是有些惨白,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灰败之气,嫣儿一怔,打从心眼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得便匆匆忙忙的坐在了床旁,抓起林归晚的手开始把脉。 封喻川一直在注意着嫣儿脸上的神色,发现她脸上竟是隐隐的闪过一抹喜悦,但是紧跟着又变成了担忧和害怕。 “归晚到底怎么了?”等嫣儿把手放下来的时候,他迫不及待便开了口。 嫣儿微微皱眉,神情看起来竟是有些艰难,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斟酌着语气道:“归晚中蛊了对吧?你把她中蛊的情况和蛊虫对她产生的影响告诉我。” 能调配处控制皇帝神智的蛊虫的人,显然要比阿若厉害得多,在听完封喻川的描述后,嫣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让启月把林归晚的医药箱拿过来之后,便从中找出了银针。 “把金蟾蜍拿出来。”嫣儿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严肃。 封喻川一怔,竟然需要金蟾蜍?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而便转头对着床上的林归晚道:“归晚,醒一醒,把金蟾蜍拿出来。”金蟾蜍可是被林归晚养在了空间里,他怎么拿得到。 嫣儿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林归晚去拿?封喻川去拿不就可以了吗?正准备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的的嫣儿在骤然间瞪大了双眼,因为封喻川一个大活人竟然突然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而仅仅过了半响,便又出现在了她的跟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接收到嫣儿惊惧的目光,封喻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想要让林归晚直接用神识把金蟾蜍拿出来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睡梦中的林归晚竟是直接就把他带进了空间,等他把想拿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又把他送了出来。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时间给嫣儿解释那么多,把小盒子打开后,便直接对着嫣儿道:“先治病吧,事情我过会儿再跟你说。”好在这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在,启月也已经出去了,等一下解释起来不会太麻烦。 嫣儿迅速回过神来,把眼底的惊惧压了下去,然后直接伸手把金蟾蜍抓了起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金蟾蜍竟是乖乖的待在了她的手心里,连动也不动。 她一只手掐开了金蟾蜍的嘴巴,等着金蟾蜍把舌头伸出来的时候,猛的用银针扎了下去,取出了一点舌尖血,金蟾蜍‘哇呜’着叫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跳脱开了她的手,回了自己的小盒子里。 嫣儿吁出一口气来,直接就抓起林归晚的右手,把那支沾着金蟾蜍舌尖血的银针扎在了林归晚右手中指的指头上。 十指连心,这样一根针扎下去自然是无比疼痛的,林归晚在睡梦中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封喻川连忙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的摸着她的脸。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但还是把那根针牢牢的扎了下去,半响后,又抽出了另外一根针,对着封喻川道:“把归晚翻过来,衣服脱了。” 封喻川自然是照做,等把林归晚翻过来又把上衣脱掉后,便看到嫣儿又抽了一根银针,这一回倒是没有取金蟾蜍的舌尖血,而是直接就落在了金蟾蜍的背上,却了一点毒液,然后另一只手在林归晚的背上揉按。 等揉按到上一次中蛊的那个位置时,林归晚猛然间吃痛的惊呼了一声,嫣儿快准狠的把那根银针扎了下去,等这一切完成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有金蟾蜍在,要不然她可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林归晚体内的那条蛊虫了。 “如何了?”封喻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压低了声音问嫣儿,她吁出一口气来,没有立刻保证,只是道:“先等着,等我把蛊虫逼到特定的位置。” 第五百八十八章:怀孕 第五百八十八章:怀孕 封喻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控住住自己的心情,点头应了下来,凝神静气的看着嫣儿的动作。 嫣儿把林归晚的身体翻过来侧躺着,又把那只被针扎的右手拿到跟前,针头细细的在手指头里捻动着,封喻川看得脸色逐渐阴沉起来,如此这般的疼痛,林归晚如何受得了。 他一边极尽全力的压抑住心里的怒火,一边伸手把林归晚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一直在她的耳边细细抚慰,希望能够让她减少一点疼痛。 林归晚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整个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甚至隐约间还有想要挣脱的倾向,封喻川紧紧的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一直都在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抚摸她的脑袋,让她安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封喻川便看到林归晚那洁白的脊背上隐隐的凸出了一根青筋,隐约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紧接着,那东西便蠕动得更加厉害了一些,像是横冲直撞一般直直的沿着血管往林归晚的手指头而去。 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底的神色很是阴沉,恨不得一手下去直接把那条该死的虫子抓出来,但又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所以只能硬生生的忍着不动弹。 大概有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条横冲直撞的蛊虫终于停在了林归晚右手中指的上半段,嫣儿吁出一口气来,先把林归晚背后的那根针拔了出来,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中指的那根针也拔了出来,针上早就没有了毒液也没有了血迹,干干净净的仿佛从来没有用过。 “为什么虫子没有出来?”封喻川抬眼看向嫣儿,眼底带着疑惑还有阴寒,嫣儿有些欲言又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我只能把蛊虫逼到特定的位置让它不再危害归晚的身体,我没有办法把它拿出来。” 封喻川脸上的神情骤然间变得更加难看了,似乎下一刻便能够张嘴怒喝出来,嫣儿自然是理解他的心情的,叹了一口气后便道:“你先把归晚的衣服穿上,然后听我说。” 她都这么说了,封喻川便只好压抑住火气,小心翼翼的把林归晚的衣服穿好,然后紧紧的把人揽到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你说。” 嫣儿伸手抓起林归晚的手,又把了一次脉象,这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甚至露出一抹笑来,看得封喻川直皱眉,好半响后,终于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嫣儿收回自己的手,斟酌了一下语气后才道:“归晚她,她怀孕了。” 平地炸起一声雷,封喻川觉得自己的脑子骤然间‘轰’的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怀,怀孕了?他的归晚有了孩子?他要当爹了? 清晰的认知到这个答案之后,他脸上克制不住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才短短一瞬,那抹笑容便又僵硬在了嘴角,甚至缓缓的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道:“归晚最近身体不好,是不是和怀孕以及身体里那条蛊虫有关?” 嫣儿叹了一口气,继而才开始解释:“归晚身体里的蛊虫太毒,是有心人专门种在她体内的,不发作还好一发作就会痛不欲生,时间久了会控制人体的神智,让她成为中蛊人的傀儡。” 顿了顿,她又道:“蛊虫寄生在人的体内是以人的血肉为食的,原本它只会侵蚀归晚体内一点点的血肉,归晚的身体只会变得虚弱一点,不会动不动就昏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归晚怀孕了,她一怀孕,那她身体里的营养就有大半会分给肚子里的孩子,而蛊虫感受到有人在和它争夺地位,便也会跟着躁动起来,所以这也是归晚时不时会感到疼痛的原因。” 感到疼痛?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时不时会疼痛这件事,林归晚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想必是不想让他担心吧。 他眼底露出一抹无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上林归晚的腹部,压低了声音道:“有解决办法吗?只是把蛊虫逼到手指头上?它不会重新躁动起来?” “短时间内不会。”嫣儿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把实话说了出来,半响后,又道:“有金蟾蜍的舌尖血压着,蛊虫至少会安稳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一个月后得再扎一次针,让蛊虫安稳下来,不过这样的效果会越来越短暂,蛊虫也是有灵性的,很快就会意识到归晚体内的东西只是血而已,而非真正的金蟾蜍,当它不再害怕,就会重新活跃起来,侵蚀归晚体内的血肉。” 封喻川艰难的广滚动了一下喉结,轻轻的阖上了眼睛,把眼底那一抹泪意硬生生的憋回去,半响后,才低声道:“孩子呢?会不会对归晚的身体有影响?”如果这个孩子留不得的话,那还是不要留了。 “不会,只要蛊虫不活动起来,那归晚的身体就跟普通孕妇一样。”嫣儿自然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急急忙忙的出口安慰,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是蛊虫开始活动起来,到时候归晚又大着肚子,那可能……会很危险。” “如果…….”封喻川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压低了声音开口,他也不想这么做,但一切要以林归晚的身体为前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接着道:“如果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呢?” 还是这么说了啊?嫣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不管孩子留不留,蛊虫最终都会危害到归晚,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孩子的存在只是加快了蛊虫躁动的速度,所以,孩子大可以留下来,我们想办法解蛊便是了。” 她还是只能实话实说,毕竟这是封喻川和林归晚的孩子,但是又忍不住补充一句:“更何况,归晚不一定会同意你把孩子打掉。” 封喻川一怔,半响后低低的苦笑了一声,也没有决定好要怎么做,他摸不清林归晚的思绪。 “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归晚。”嫣儿看着他哀伤的神情,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便起身告辞了。 封喻川点了点头也没有起身送她,只嘱咐了一句:“你也好好休息吧,毕竟怀着身孕。” 嫣儿点了点头,继而便起身出了门,把门关上的时候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才刚刚见到林归晚便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第五百八十九章:不要担心 第五百八十九章:不要担心 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全部被担忧所覆盖,她恍恍惚惚的回了启月为她准备好的房间,一整夜都睡不着觉,绞尽脑汁的想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解蛊。 林归晚在半夜的时候就发起了烧,封喻川一整夜都在关注着她的动静在,自然感受得到她身体的不对劲,体内有着金蟾蜍的毒液,发烧是很正常的,但他就是放不下心来,仔仔细细的照顾了大半个晚上,等到她身体的温度缓缓降下来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憔悴?”一个虚弱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封喻川转头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归晚竟是醒了过来,顷刻间他的眼底便流露出欣喜,急急忙忙的低下头去:“身体怎么样了?” 林归晚全然不知道自己发烧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怀孕和蛊虫已经被逼到手指头的事情,她迷迷糊糊的揉了一下眼睛,隐约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却没有多往心里去。 看着窗外阳光大好,不由得便笑了起来:“今天倒是觉得舒服了一些,我们去外面走一走吧。”难得身体有了一些劲,窗外天气又那么好,她倒是真想出去走一走。 她难得有精神,封喻川自然是事事都顺着她,但又怕她无力虚弱,便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们都楼下的院子里走一走便可以了,也好晒晒太阳。”他直接就花钱把这整家的客栈包了下来,因此客栈内是没有外人的,这样抱着走下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林归晚点了点头,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头,等着走到楼下被太阳光一照,便眯了眯眼睛,觉得当真是通体舒泰。 “我今天好像舒服了很多,前些天的困意也都没有了。”她被封喻川抱着坐在院子的石椅上,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后便开了口,话音一落,嘴角也不由得勾出了笑意。 封喻川心里一疼,但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昨晚嫣儿过来了,帮你扎了两针,克制住了身体里的蛊虫,所以你自然会觉得舒服很多。”他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先把孩子的事情瞒着,要是将来真的发现孩子和蛊虫的碰撞会危害到林归晚的身体,那他便直接把孩子给打了,归晚不知道,那心里就不会难受,一切的罪孽由他来承担。 “我就说嫣儿有办法嘛,你还不信。”林归晚一听说嫣儿帮她扎了两针控制住蛊虫,不由得便笑了起来,伸手掐了掐封喻川的脸,继而又道:“笑一笑,能把蛊虫压制住便是一大成功了,你怎么都不开心。” 封喻川一怔,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压低了声音道:“我哪里有不开心……”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林归晚伸手捂住了嘴巴,一下子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把手移到了他的眼睛上,轻轻的摸了摸,继而才道:“喻川,你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顿了顿,她又道:“是不是我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蛊虫难道有什么副作用吗?”这是她目前能想到是唯一解释,封喻川的神情太奇怪,让她忍不住不怀疑。 他眼底流露出一抹深切的无奈,吁出一口浊气,继而便直接伸手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后才道:“嫣儿把你体内的蛊虫逼到右手中指上,他暂时被封存在哪里,所以你的身体会好一点,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应该早些赶回皇城,让林风眠或者是她身后的那个道士为你解蛊才行。”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林归晚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继而才道:“既然能够把蛊虫压抑住,那就一定能够找到解蛊的办法,不用那么担心,我们总要向前看的啊,笑一个,好不好?” 封喻川眼底逐渐流露出一抹心疼,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唇瓣,轻柔又珍惜。 不远处的嫣儿看到这一幕,眼底有着欣慰又有着心酸,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刚才封喻川的话她都停在了耳朵里,看来他是打算要瞒着林归晚了,只是等到将来肚子大了起来,那无论如何就瞒不住了啊。 况且归晚本身就医术高明,现在意识不到自己怀有身孕是因为被身体里的蛊虫所迷惑,认为一切都是因为蛊虫在作乱,但是蛊虫已经被封起来了,怀孕的女子总是要与平常女子有一些不同的,久而久之她自然会意识到不对劲。 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去街上买一些药材,看看能不能不动声色的为林归晚补一补身子,既然封喻川不想说,那她也就把自己当做哑巴吧,毕竟那是他们夫妻两的事情。 她要出门自然是需要人陪着的,不过这一回陪着的人换成了启月,毕竟水苏和岩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林归晚和封喻川了,自然是要叙叙旧的。 她在雾璃城住了那么多时日,对哪一家药店的药要好一些了解得清清楚楚,因此出了客栈便直接带着启月往不远处的一家小药店走去。 雾璃城是南海最大的一座大城,又靠近南海附近诸岛国,自然往来贸易繁荣,启月没有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又穿着不同服装的人,自然觉得有些新奇,嫣儿便带着她逛了一圈,最后歇在了一家南海有名的点心铺子跟前,现在喝一杯茶后买些点心回去给林归晚尝尝鲜。 “嫣儿姑娘!”启月正在给嫣儿见在苗疆遇到的事情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呼声,声音里隐隐夹杂着欣喜,启月眉头浅蹙,转头看过去时眉头皱得更深了,来人武艺高强,嫣儿是怎么认识的?她转头用眼神询问嫣儿。 嫣儿示意她放下心来,然后起身迎了一下李洋:“李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话音一落,又连忙让李洋在一旁落座。 李洋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掀开衣摆便坐了下来,抬眼看了一下启月后便道:“这位是?” “这是启月。”嫣儿也没打算多说,只介绍了个名字,继而又对着启月道:“这是李洋李公子,在我来到南海之后帮助了我很多。” 启月微微一怔,他们一行人前往南海自然是要查清楚南海的权势的,李洋不就是李家那个大少爷的名讳吗? 第五百九十章:瞒着她 第五百九十章:瞒着她 她很快回过神来,现在不好把问题问出来,所以只好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李洋倒是也不介意,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嫣儿身上,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后才道:“嫣儿姑娘,我今天去客栈找你了,但是客栈的老板说你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隐隐的夹杂着担忧和小心翼翼。 一旁的启月挑了挑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好像瞧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嫣儿倒是真的没有感觉出来,左右李洋从第一次见他就是这样说话的,她也没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便只是道:“我的朋友来了,现在我和他们一起住在同福客栈,李公子要是想找我的话,大可以到同福客栈找我。” 李洋皱了皱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点心铺子的老板娘大咧咧的嗓门就响了起来:“姑娘,你们要的点心好了!刚蒸出来的,热乎着呢,快些带回家去!” 嫣儿连忙站了起来,伸手把点心接过后便对着李洋道:“那我们便先走了,李公子若是有急事的话便到同福客栈找我。”话音一落,便直接带着启月离开了。 李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她的背影终究也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只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前几日他明里暗里的询问父亲关于玲珑灯的事,但无论怎么试探,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那便是玲珑灯已经被毁了,只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他怎么好叫嫣儿知道,她知道了定会伤心吧。 而另一边,启月跟在嫣儿的后面,她能明显的感觉出嫣儿对李洋并不在意,或者说只是那种朋友的关系而已,并没有多强烈的关系,但李洋就不一样了,他对嫣儿好像,不仅仅只是朋友。 “你这一路上都在恍什么神?”嫣儿的声音把启月的思绪唤了回来,她抬眼看过去,立马摇了摇头继而道:“没事,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顿了顿,又不动声色的问:“你和那个李公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嫣儿倒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怔了一会儿后便把自己和李洋相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启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根据嫣儿话中的只言片语,再联想他们来南海之前查探的消息,估摸着那个李洋就是李家的大少爷无疑了。 嫣儿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比她先一步开了口:“你们在聊什么,什么真实身份?” 林归晚的声音听起来有力气多了,不再和之前一样懒洋洋的虚弱无力,嫣儿转头看过去,嘴角顷刻间便勾出了一抹笑来,急急忙忙的走过去牵起了林归晚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身上有没有一点不适,发现还好之后便又把买回来的点心递过去。 林归晚被她这一通折腾虽然心安但却又觉得无奈,连忙拉了她在石椅上坐下来,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后又转回了原来的那个话题:“你们刚才一路上都在聊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 嫣儿这才意识到睁开刚才和启月聊天太过入神了,不由得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自己和李洋的事情又说了一边,说罢又转头去看启月:“你刚才说李洋有个真实身份?什么真实身份?” 这个真实身份林归晚也是知道的,刚才听嫣儿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时便已经有些怀疑了,现在听到嫣儿这般问启月,便又在心里信了几分。 总之两个人关系也不算很好,启月便直截了当的道:“如果吗没有猜错的话,李洋就是李家的大少爷。” 嫣儿一怔,眼底逐渐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张了好几次嘴也说不出话来,李洋是李家的大少爷,那岂不就是和颜烈谈论事情的那一个?这样一来,岂不就是他们的敌人? 她有些接受不来,毕竟任谁发现自己的朋友骤然间成为了敌人,还是会有些接受不了,她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转头看向启月:“真的吗?” 启月倒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岩风的声音:“嫣儿姑娘,是真的。” 岩风三两步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封喻川和林归晚心了个礼之后便道:“上一次我便想跟你说了,只是被主子和夫人要来的消息惊喜到,所以一时间就给忘记了,是我的错。” 水苏跟在岩风的身后,看到林归晚时想上前又不敢,只好恭敬行李后退到一边。 “真的是啊。”嫣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也没有难受到哪里去,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感情还不算太深厚,所以既然没有了那便作罢吧。 启月站在一旁看着她无所谓的表情,默默在心里为李洋哀叹。 嫣儿为林归晚把了一下脉,发现她的身体还算好之外便安下了心,林归晚把水苏也叫到跟前来,一行人说说聊聊,把南海的事情,苗疆的事情以及皇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等一切讲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了。 林归晚隐约间感到有些疲惫,连晚饭也不想吃便想要回房歇息,封喻川好说歹说才哄着她喝了小半碗粥,继而才让她安心入睡。 “好好守着归晚,我等一下再回来。”等林归晚入睡之后,封喻川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开口嘱咐守夜的启月。 启月点了点头继而便闪身进了卧房,守在了林归晚的床边。 “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嫣儿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为他斟了一杯茶,继而又道:“坐吧,也正好赏月。” 封喻川无奈一笑,在一旁落座后抬手拿起茶杯,轻声道:“哪里还有心情赏月。” 嫣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继而道:“真的不打算告诉归晚吗?可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他缓缓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知道便知道吧,能瞒多久瞒多久,我不能那她的身体做赌注。”话音一落,他便又直接转了个话题:“把你在南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关于那个筠竹的故事还有,颜烈的。” 下午只是说了个大概而已,所以便知道得不算透彻,他现在是铁了心要把事情在短时间内料理完,然后直接带着林归晚回皇城,所有自然要来问一问。 第五百九十一章:条件 第五百九十一章:条件 嫣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这一讲,便讲了一个多时辰,等停下来的时候嫣儿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封喻川连忙倒了杯水给她,等她喝完后才道:“你对那个李洋,有没有什么看法?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嫣儿浅蹙双眉,有些不解的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他不是都和颜烈合作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合作了?”封喻川挑了挑眉,继而便道:“他们只是在一切商谈了一些事情而已,有没有合作,谁都说不准。” 她眼底神色一亮,继而又听得封喻川道:“如果有办法的话,帮我约一下那个李洋吧,我和他谈一谈。”李家是很重要的,不管是在筠竹的事情上,还是在封念谨的事情上,都无比重要。 对于他的话嫣儿自然是听的,点了点头后便道:“可以,我和他说一说,想必他是会见的。”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颜烈一直在派人看着我,你们现在既然来了南海,那他一定会知道,按照归晚现在的情况,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颜烈会为了封念谨好而不把她在南海的消息传回皇城,但封喻川和林归晚的消息便绝对会送到封念谨的手上,更甚者,颜烈还会派人来暗杀,所以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封喻川却浅浅一笑,只是眼底有着寒光一闪而过,压低了声音道:“放心,我不会让归晚有事。” 嫣儿虽然依旧担心,但也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也只能点头。 而被她猜测着的封念谨,此刻正在太子府的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满的都是阴沉之色,颜宽跪在书桌前,也是一脸严肃。 过了不知道多久,封念谨的声音才低低的响了起来:“风语彻林归晚去了南海,嫣儿呢?” 颜宽咬了咬牙,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如实禀告:“嫣儿姑娘,也在南海。” “呵,好,很好……”封念谨缓缓的阖上眼眸,半响后,猛的拍了一下桌面,怒喝了一声:“很好!颜烈他居然敢骗我,他居然敢骗本太子!” “太子爷恕罪!颜烈他这么做想必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还请太子爷听了他的解释后再说!”颜宽立马跪拜在地上,开口求情。 “解释?”封念谨轻轻的吁出一口浊气,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好半响后才压低了声音道:“那本太子就亲自去一趟南海,听他解释吧。” 现在去南海?朝廷上的局势这般复杂,还有个阴晴不定的皇帝在,现在去南海的话那皇城的一切怎么办? 他立刻便要磕头请封念谨收回成命,但封念谨却随意的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封喻川他们既然去了南海,那我自然也要去,很多事情,估计都要提前了。”更何况眉头还要去把他的嫣儿带回来。 话音一落,他便直接站了起来,一边外外走一边嘱咐:“现在就安排下去,明日便出发去往南海。”要去便光明正大的去,他现在就进宫告诉皇帝他的决定,再给皇帝催蛊,让皇帝体内的蛊虫多听话一阵子,还有林风眠,看来也要去找她商谈一下,起码也要让她不要在这段时间内整出什么幺蛾子。 颜宽叹了一口气,看着封念谨骑在马上飞奔而出的背影,极其的无奈,但也只好下去准备明天去南海的事宜。 封念谨快速奔进了皇宫,虽然已经晚上了,但他是太子又被皇帝特批过,何时何地都可以进宫,所以没有任何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但他一进宫却没有直接去找皇帝,而是去了林风眠的寝宫。 林风眠此刻已经准备入睡了,冰心正在给她拆下脑袋上的珠环玉钗,听到动静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正准备让冰心出去看个究竟时,房门便直接被人打开了,透过铜镜能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谁。 林风眠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开口时忍不住的嘲讽:“太子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难不成是想要为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向臣妾道歉?那倒是真有意思了。” “出去。”封念谨没有应她的话,转头看了冰心一眼,压低了声音开口,冰心却没有听从,而是转头看了林风眠一眼,接受到自家主子肯定的眼神后,才躬身退了下去。 等到卧房里只剩下林风眠和封念谨两个人的时候,气氛一时间便有些怪异。 封念谨抬眼看了林风眠一眼,继而便直接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声音放得有些低,直接便开门见山的道:“本太子明天要去南海,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林风眠一怔,半响后,眼底流露出一抹阴狠,也没有走过去,只是嘲讽的笑了一声,继而才开口:“去找你的嫣儿吗?你就不怕,朝堂上出事?” “所以本太子来找你了。”封念谨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又道:“皇帝那边我会去催蛊,但你得答应我,不要再对皇帝动手。”他既然会来找她,那自然是有把握她会答应的。 林风眠没有直接否决,而是淡淡的开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皇帝是个不中用又即将死去的人,她之所以利用皇帝也只是想在封念谨身上讨好处罢了。 封念谨眉头浅蹙,直接转身面对着她,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必须得是你的太子,我的地位也不能受到丝毫的异动。”林风眠转头直视他,又道:“这是第一点。” 他眼底露出一抹阴狠,也没有答应,只是道:“第二点呢?” 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当皇帝?”顿了顿,又道:“还是说, 不当皇帝了?” “你在找封喻川?”封念谨微微眯了眯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她一眼后,才缓缓的说出自己猜测已久的事情。 半响后,他又压低了声音道:“你找封喻川做什么?想要和我和离然后嫁给他?让他当皇帝?”顿了顿,他又道:“他现在可是跟林归晚如胶似漆,你如何保证封喻川会娶你?” 林归晚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低低的笑了一声后道:“所以我在做两手准备啊,第二个条件就是,你去了南海之后,把林归晚给我绑回来。” 第五百九十二章:要小心 第五百九十二章:要小心 封念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道:“带回来?你不准备杀她?” “你难道不知道吗?”林风眠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来,慢悠悠的看着自己染着丹寇的指甲,声音虽然带着笑意,但也夹杂着残忍:“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是想死却死不了。”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林风眠这个女人,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毒。 两个人这一谈便足足谈了大半个晚上,等封念谨转战皇帝的寝宫时那便是后半夜的事情了,次日一早,便有一道圣旨颁了出来,令太子封念谨下南海边境视察,择日出发。 这样一则震惊朝野的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鸿影的耳朵里,她眉头紧紧一皱,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来越接触不到宫里面的事情,皇后也已经许久没有过给她传消息出来了。 她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最近风声紧,所以也不敢贸然进宫,只默默的等待着时机,连给封喻川他们传信也传得小心翼翼。 但今天这件事不一样,封念谨要亲自去南海,那封喻川他们就更加的危险了,所以这封信,要尽早送到封喻川的手中才行。 “你在做什么?”江云起的声音把鸿影紧张万分的状态唤了回来,他皱眉把事情说了出来,继而便要挥手示意暗卫前去送信,但却被江云起给拦住了:“最近皇帝不对劲,封念谨和林风眠也不对劲,我们不能那么冒险的就传信,要是被发现了,那在皇城的所有势力就都完了。” 江云起还是比较冷静的,知道信要传,但不能在这个时候传,想了一会儿后便道:“我们安排一对人马假意出城,把皇帝他们的目光吸引过去,然后再由琉璃阁出面,把真正的信件带上,装作商队,等躲开了那些人的眼线,再快马加鞭去送信。” 如今皇城形势危急,皇帝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城,稍有不慎就会锒铛入狱,所以做事自然应该更加小心一些。 鸿影吁出一口气来,烦躁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半响后才道:“是我考虑不周。”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封念谨走得急,次日便带着人出发前往南海了,而跟在他身后要前往南海贸易的,自然是玲珑阁的车队了。 “嫣儿,你快来,雪焉新做了一种点心,可好吃了。”林归晚的声音在客栈的院子里响了起来,这些天她的身体逐渐变好,东西也就吃得格外多,除了一日三餐之外还经常让雪焉变着法的给她做小点心吃。 嫣儿在一旁落座,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林归晚身边的封喻川,无奈的道:“你也不看着点她,现在吃东西,等一会儿晚饭又吃不了多少。” “那不是还有宵夜吗?”林归晚挑了挑眉,给嫣儿拿了块点心,又给封喻川拿了一块。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张嘴把点心吃了下去,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等林归晚吃饱喝足了,他才转头看向嫣儿:“李洋怎么说?同意见面吗?” 嫣儿笑着点了点头,她昨日就去找李洋了,李洋倒是很爽快的就同意下来,思及此,她不由得便又笑了开来,道:“约了今日晚间,在天香阁一同用晚膳。” 居然这般快便应了下来,林归晚挑了挑眉,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道:“我需不需要一起去?”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去外头溜达,最近他的生活极其有规律,她喜欢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活。 启料封喻川却一把揪住了她嫩嫩的脸蛋,笑着道:“你自然是要跟我一起去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林归晚唉声叹气,嫣儿看着他们两个打闹觉得这日子也总算是有了点盼头,等找到玲珑灯和千叶雪花莲,再把皇帝的病给治好,她便带着腹中孩儿一起远走高飞,寻一处偏远又安稳之地,安生度日吧。 林归晚眼角余光看到嫣儿低头看着隆起的腹部,眼底的神色很是温柔,不由得便有些感慨,嫣儿左右也不到二十岁,但有了孩子之后,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母性的光辉,看来有一个孩子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对于孩子这件事,已经不再抗拒了。 天香阁的雾璃城最大的一间酒楼,一连盖了四层楼,最上一层只供给高官贵族和富家子弟使用,而最下一层则是无论平民还是乞丐,都能进来讨一碗粥喝。 林归晚方一踏进天香阁,便被里面热闹的气氛所吸引,一楼热热闹闹的挤满了人,她不禁好奇的转图看向封喻川:“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建出这样一座酒楼来?”这要是放在皇城,可是没有任何一栋酒楼能够容忍乞丐进来讨一碗粥喝的。 林归晚一直就想要在皇城设立一个物资发放处,专门供给给穷人,但做那样的事情是需要身份的,要是没有一层身份在,那便是公然和皇家作对,毕竟皇家的那些人,可不能容忍有人贿赂百姓,她现在又不说贤王妃,所以这个念想便一直被搁了下来。 封喻川现在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继而道:“这家酒楼的李家的产业,现在是李家的大少爷在打理,这一楼迎乞丐的规矩也是他定的,听说他定下这条规矩的时候还被他爹给狠狠骂了一顿,不过现在看来,倒是造福万民。”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李洋兴许是个可以合作的人。 “原来是李洋啊。”林归晚感慨一般道出声,继而又道:“这样看来,他倒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一行人往楼上走去,嫣儿听到这话后不由得应了一声:“李公子人确实是不错的,只是……唉,若他当真和封念谨……” “行了,别往自己心里添堵。”林归晚笑着牵起了嫣儿的手,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四楼而去,而封喻川则是跟在了她们身后。 李洋守在四楼的楼梯口,看到嫣儿的时候面色一喜,急急忙忙的便迎了过去:“嫣儿姑娘。”话音一落,便又看见嫣儿身边跟着的林归晚和封喻川,连忙稳下心神,行礼道:“二位便是喻公子和喻夫人吧。” 林归晚暗自挑眉,这个李洋何以对嫣儿这般的,热情? 第五百九十三章:说错话 第五百九十三章:说错话 她压住心里的怀疑,笑着也回了一个礼,李洋带着人往原定好的包间走去,等一行人落座后,又让小二把早就准备好的晚膳都端了上来。 林归晚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色,半响后又挑了挑眉,这一大桌,可都是嫣儿爱吃的东西啊,看来这个李洋,对嫣儿的心思不算纯正啊。想到这里,她的眉眼有一瞬间的寒凉,嫣儿已经被封念谨伤害过一次了,她可不允许自己的好友再被男人伤第二次。 “二位远道而来,在下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能够以好酒好菜欢迎二位前来雾璃城,我,先干为敬。”李洋拿起酒杯对着封喻川和林归晚说了两句话,继而便直接把酒一饮而尽。 封喻川自然是回敬了一杯,但却抬手压住了林归晚想要端酒的手:“内人身子不好不宜饮酒,李公子莫怪。”林归晚瞥了撇嘴,真是小气,两杯酒都不让自己喝。 李洋看着两个人无形间的恩爱场面,感慨羡慕之余一颗心也总算是松了下来,看来这个男人当真和嫣儿没关系,彼此之间只是朋友而已。 四个人又聊了一下南海趣事,继而便直接转到了正题上,毕竟这些人都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李洋是率先开口的那一个:“不知道喻公子此次约我前来,所谓何事?” 封喻川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慢慢喝一边道:“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在下初来乍到,李公子在雾璃城甚至整个南海都是有权有势的,所以在下想要请您帮个忙。” 李洋虽然极度喜欢嫣儿,但他并不是个盲目热爱的人,听到这话后微微敛了脸上那几分笑意,不冷不热的道:“有权有势谈不上,在下只是做了点小生意罢了,喻公子有什么事,不妨先说出来。” 封喻川也不和他绕圈子,沉默了一会儿后便直截了当的开了口:“嫣儿同我说过,她已经拜托过李公子您帮忙寻找玲珑灯了,不知道李公子有没有什么消息?” 竟然也是为了玲珑灯而来?李洋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半响后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上次我便想要同嫣儿姑娘讲,只是嫣儿姑娘走的匆忙。”顿了顿,他又道:“玲珑灯,已然消失无踪,寻不到了。”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当真?可是在下前来南海之前是听友人讲起过的,这玲珑灯尚且还在南海。” “你那个友人说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李洋倒是也不在意他的质疑,说完那句话后便又把所有关于筠竹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再补充:“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李家,虽然我当时还小,但受害的人是我的小姑子,我爹爹说的话总不会有假,玲珑灯,是真的没了。” 封喻川转头和林归晚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明确表明什么,半响后,封喻川才开口道:“玲珑灯对我们极其重要,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李洋也不好说什么,他已经把话说得这般直白了,这些人还是要找他也劝说不了,便只能道:“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便尽管和我说,我定当全力而为。”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两个人对嫣儿很重要,所以能帮他还是会帮的。 封喻川点头致谢,继而便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还有另一事要向李公子请教。” “请说。”李洋抬手为他斟酒。 “不知李公子可否认识一位叫做颜烈的人?”封喻川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了起来,李洋斟酒的手却猛然间顿在了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在下不知。” 封喻川便也不再询问,四个人不算愉快的用完了晚膳,李洋想要亲自把人送回去,却被嫣儿给婉拒了。 嫣儿率先上了马车,林归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落后了半步,等到李洋转身走回来的时候正好和她擦肩而过,她微微偏头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话,顺脚让李洋整个身体都变得无比僵硬。 一行人回了同福客栈,林归晚愁眉苦脸的坐在床头,封喻川拧了热毛巾来为她擦脸,看着她紧紧皱着的小眉头时不由得便有些无奈,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吃一顿饭而已,难不成还吃不舒服了?” 林归晚恹恹的把整个脑袋埋进封喻川的怀里,半响后,才低低的道:“我,我好像说错话了。”她刚才在离开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在李洋的耳边到了一句‘孩子是封念谨的’,以李洋的聪明才智想必已经明白她在说什么吧。 她看得出来,李洋对嫣儿的情愫不是假的,而对于李洋和颜烈的合作,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嫣儿,所以她才想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也还给李洋一个警醒,让他不至于在和颜烈合作的过程中,伤害到嫣儿。 只是,她做这些都没有问过嫣儿,所以,她是不是做错了? 封喻川听她把这些说出来后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道:“你就算不告诉他,他也会自己查出来。”李洋看嫣儿的眼神完全就是不对劲的,他在刚开始见到李洋的时候便察觉了出来。 “如果李洋当真对嫣儿有意,那首先他就要与封念谨为敌,早点叫他知道也没什么不好。”封喻川开口安慰林归晚,但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吸了吸鼻子后道:“可是,如果他只是看中了嫣儿的美貌呢?而且,我总觉得筠竹那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李家也没有李洋说的那么简单。”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真要仔仔细细拿出来查的话,估计也不会很难。 “不太可能。”封喻川装了个身躺在床上,让林归晚躺在他的怀里,继而又道:“嫣儿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就算当真是觊觎嫣儿的容貌也该知难而退,但李洋却对嫣儿一如既往的好。”从那桌都是嫣儿爱吃的饭菜就能够看出来。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李家的事情,我也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找人查一查李洋的父亲吧,他现在是李家的家主,当年又是那件事情的参与者,所以从他的身上应该能够得到较多的线索。”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林归晚点了点头,继而便乖乖的趴在封喻川的身上准备入睡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换个人合作 第五百九十四章:换个人合作 与此同时,李洋却久久的坐在天香阁的包间里回不过神来,刚才林归晚的话一直清晰的响彻在他的耳边,嫣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封念谨的?竟然是封念谨的? “少爷,颜公子来了。”下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洋瞬间回过神来,半响后,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缓缓的开口:“告诉他,我醉酒了见不了人。” 下属有些惊讶,但还是应了下来,转身去赶人了。 李洋轻轻吁出一口浊气,颜烈是封念谨的人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原本他是不想要和封念谨合作的,但无奈自己的父亲告诉自己,这次的合作很重要,一定要牢牢的抓在手里。 只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嫣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封念谨的,那她是不是就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他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回李府的时候,突然有一枚飞镖从窗口射了进来,他眉目一凛,转身躲开时也顺带着把飞镖抓在了自己的手里,飞镖上带着一张字条,他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继而便直接转身出了天香阁。 封喻川在林归晚彻底入睡之后便掀开被子起身,吩咐守夜的雪焉进来守着林归晚,然后飞身一掠,往不远处的屋顶而去。 屋顶上坐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赫然就是今天晚上才见过的李洋。 封喻川旋身坐在李洋的身边,挑了挑眉道:“我还当李公子不会来找我。”林归晚对李洋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清清楚楚听进了耳朵里,不由得便暗中做了安排,刚才嫣儿在他不好意思说,现在只剩下他和李洋两个人,那该说的话便都能摆出来说了。 “喻公子都让人来找我了,我要是不来岂不是白费了喻公子的一番心思?”李洋幽幽的开了口,眼底的神色清冷而骄傲,哪里还有面对嫣儿时的小心翼翼。 封喻川挑了挑眉,继而便道:“归晚对公子说的话,想必公子都记在心里了吧?”他没有转头看李洋,说完那句话后安静了一会儿,又道:“不知道李公子还想不想和封念谨合作?” “你知道封念谨找我合作什么了吗?”李洋低低一笑,半响后又道:“你连他找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就想让我不和他合作?” 封喻川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道:“我要是没有底气就不会找你过来了。”顿了顿,他又道:“封念谨找你合作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想和他合作吗?” “嫣儿和他什么关系?”李洋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哑着声音开了口,顿了顿,他又道:“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他对嫣儿做过什么?” 果然是为了嫣儿啊。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添油加醋的把封念谨和嫣儿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洋脸上原本还挂着笑容,但随着封喻川的声音响起,他脸上的神情便越来越阴沉,等封喻川的话音停止时,他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墨水来形容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洋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封念谨的事情,我会找时间一五一十告诉你,但现在,我有事情要先离开了。” 封喻川自然猜的出来他要去做什么,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也知道他是要去看一看嫣儿,便理解的点了点头。 李洋起身离开,封喻川坐在屋顶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李洋应当是不会在和封念谨有什么关联了,这便无形中为他排除了一个劲敌,只是,李洋不会和封念谨有关联,不代表李家的其他人不会。 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挥手示意启月上来,继而便把自己的命令吩咐下去:“找人查探李洋的父亲,我觉得他有问题。”顿了顿,又道:“还有,也派人看着颜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估计会对归晚动手。” 嫣儿和颜烈之间的交易他自然是知道的,颜烈没有把嫣儿交到封念谨的手上,也没有把消息告诉封念谨,那他自然要赎罪,而杀了他还有林归晚便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林归晚,她不能再出事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又道:“还有筠竹的事情,也仔细的再去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不一样的消息。”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道:“不要再去找城内的老人询问了,去找当初和筠竹有过接触的人,比如他刚开始来南海之后是住在哪里?他又为什么要来南海?这些全部都得清清楚楚的查出来。”他就不信筠竹在雾璃城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启月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立马下去办事,而封喻川在屋顶上又独自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回了屋子里。 林归晚睡得很是香甜,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手枕在脑袋下方,小嘴微微嘟着,看起来无比可爱,封喻川眼底的郁色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只余下满满的爱意和宠溺。 他脱去外袍躺在了她的身边,等生态暖和一点后才把她揽进嘴里的怀里,低头在她的脑袋上亲了亲,又把手覆盖到她放在腹部的小手上,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的话,他定要护得她和腹中孩儿永远安全健康。 彼时,李洋已经落在了嫣儿居住卧房的屋顶,嫣儿的卧房里还脸着等,他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她怎的这般晚了还未曾入睡,越想越觉得担忧,便闪身下了屋顶,想要透过窗户看两眼,谁知道才刚刚走到窗户口,那窗户便被人从里往外打开了。 嫣儿瞪着一双大眼睛和面前的李洋对视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洋才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决定实话实说:“我,我来看看你。” 幸好来的人是李洋,要不然估计暗卫就要下来揍人了,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正好我也睡不着,李公子既然来了,便陪我一块赏月吧。”话音一落,她便转身出了门。 李洋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轻轻吁出一口气来,然后跟着嫣儿一起去了院子,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做生意 第五百九十五章:做生意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了?”嫣儿抬头看了李洋一眼,眼底的神色有些不解。 李洋低低一笑,沉默了一会儿后依旧决定实话实说:“我听喻公子说了你,你腹中孩儿父亲的身份,我担心,所以便理看看你。” 她一怔,半响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后才自嘲的笑了一声,继而道:“是吗?”她微微低头,把眼底的一切神色都掩盖过去,然后再道:“李公子不必介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李洋注意到她眼底的暗沉,想起封喻川说的话,不由得暗自握紧了拳头,狠狠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封念谨他,当真是个,当真是个……”他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不雅的词汇来,但又顾忌着面前的嫣儿,和她腹中的孩儿,所以便又憋住没有开口。 反倒是嫣儿被他这幅样子给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安慰:“左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李公子不用这般介怀。”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既然李公子都知道我和封念谨的事情了,那我便自作主张,提醒公子一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道:“封念谨他走的不算正道,我知道颜烈接触过你,李公子,要是想要保住李家一家大小平安无事,那便不要和封念谨,狼狈为奸。” 她这话说的有些重,但李洋的心里却隐约有些开心,按照现在这幅情形来看,嫣儿心里是当真没有封念谨那个人吧,那自己是不是便多了几分希望?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来,轻轻的点头应道:“多谢嫣儿姑娘的提醒,本来和封念谨合作也不说我的本意,如今我会慎重考虑的。” 嫣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用再多说,两个人便慢悠悠的就着一壶清茶赏月,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洋的声音才缓缓的响了起来:“喻公子他,是不是就是贤王爷封喻川?” 她微微一怔,转头看了李洋一眼,发现他的眼底闪着严肃正经的光芒,想着现在说一下封喻川的身份也算不了什么,反正总有一天是要说的,因此便点了点头:“是封喻川。” 他眼底的光芒又闪了一下,继而道:“那看来喻夫人便是贤王妃林归晚了?贤王妃可是声名赫赫啊。”他是个有考量的人,封喻川和林归晚名声在外,接触了这一阵子也觉得那两个人不错,看来和他们合作是要好过和封念谨合作。 嫣儿喜欢有人夸林归晚,听了这话后便连忙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竟是围绕着林归晚和封喻川聊了起来,气氛很是和谐。 时间一晃就过了十日,这十天内,李洋倒是时常过来陪嫣儿闲聊,顺带着也和封喻川闲聊,两个人在很多理念上都合得来,一时间竟是有些知己好友的感觉。 这一日,林归晚正在给嫣儿把脉,嫣儿的脉象很好,腹中的胎儿很是安稳,嫣儿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身子也重了,所以应当要好好休养才行,林归晚每隔三天便为嫣儿把一次脉,又配了许多安胎药,让嫣儿好好服用。 “我身体好得很,你不要这般小心翼翼。”嫣儿看着林归晚那仔细的神态有些暖心,却又不愿意面前的人太过担忧,便开口调解。 林归晚摇了摇头,浅笑着道:“你这一胎养的不容易,我自然要好好的看着。” “那便也换我为你把脉?你身体里可是还有蛊虫呢?”嫣儿挑了挑眉,把林归晚的手拿了起来,把了一下发现她腹中的孩儿也安好无恙之后便跟着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互相把脉,瞧起来倒是很少新鲜,李洋跟着封喻川走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封喻川却不搭理他的咬文嚼字,直接就走到了林归晚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现温度正好后才在一侧坐了下来。 自从林归晚中蛊解蛊又发烧之后,封喻川便养成了时不时要摸一摸她额头的习惯,发现自己的心上人身体无恙才会安下心来。林归晚说过他几次但发现他怎么都改不过来,便也只能作罢。 李洋很是羡慕封喻川和林归晚之间的相处,不由得暗自感慨自己和嫣儿什么时候才能够相处得那么好。 “来都来了,现在可以说一说你和封念谨之间究竟是要做什么交易了吗?”封喻川看到李洋坐过来的身影,不由得便开了口甚至还挑了挑眉,近日难得李洋约了他说要把事情说出来,没想到这是有条件的,便是要当着嫣儿的面说。 李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假意咳了两声后才道:“其实不是我要和封念谨合作,是我爹要我和他合作。”顿了顿,他又道:“我所知道的只有一点,便是封念谨要在南海贩卖一些东西,已经进购一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颜烈也没有告诉过我。” 封喻川的眉头猛的皱了起来,封念谨要做生意?什么生意需要他一个太子来做?还专门要跑到南海这边来做? “你们的第一站是哪里?”林归晚突然间开了口,想了想,又觉得他们可能听不太懂,便又跟着补充了一句:“就是你们做生意要去的第一个国家,是哪里?” “往东边码头而走的白橡国。”这个问题李洋倒是回答得很快。 “白橡国?”林归晚皱了皱眉,想了想,便道:“白橡国上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吗?或者说是盛朝没有的东西?”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封念谨说他要卖些东西去南海的诸岛国,他把东西运过来了吗?” 李洋缓缓的摇了摇头,细细的解释:“白橡国说大不大,说下也不小,因为靠近南海和盛朝近,所以大体上和盛朝是差不多的,没有什么盛朝没有的东西,至于封念谨要售卖的东西,那……还没有运过来,不过……” 他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我爹前一段时间找了许多工人过来,就待在我们家的密室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件事他问过他爹几次了,但他爹只说是家里头生意上的事情,叫他不要多管闲事,现在李家的家产有大部分都是他负责的,但他可从来都不知道家里有哪项生意需要这般多的工人。 第五百九十六章:也要个孩子 第五百九十六章:也要个孩子 封喻川眉头一皱,看来李洋的爹的确有些问题,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万事要等查探和确定了之后再说。 “查一查白橡国吧。”林归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要查李洋的爹想必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儿子在这里坐着,所以要查也要先查白橡国有什么东西是封念谨想要的。 “启月去一趟白橡国吧。”封喻川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开了口,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还是要查个透彻的,但是李洋的父亲可以先放一边,他相信要是有什么异常的话,李洋为了嫣儿的安危也会说出来,但是白橡国就不一样了,哪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封念谨大费周章,还是需要好好查探一番的。 “主子,出事了!”启月的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坐在院子里的几个人抬眼看过去,便看到启月一脸的焦灼,林归晚眉头浅蹙,急忙开口道:“不要急,慢慢说。” 启月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抽了一张信纸出来,直接递给林归晚,这才道:“主子,夫人,封念谨来南海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反应最大的便是嫣儿,她整个身体为之一颤,连脸色也变得发白,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有些摇摇欲坠,林归晚就坐在她的身边,连忙伸手把她扶住,柔声安慰:“不要急,我们先看看信里说了什么。” 李洋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名字便会叫嫣儿产生这般强烈的反应,封念谨那个人,究竟对嫣儿做了些什么?他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暗沉,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林归晚一边扶住嫣儿一边把手中的信纸塞在了封喻川怀里,他低头快速看了一遍,继而才道:“信中说封念谨是来南海视察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来视察就不一定了。” 嫣儿骤然间回过神来,她伸手紧紧的揪扯住林归晚的袖摆,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道:“他是来带我回去的,他是来杀你们的,我们得走,归晚,我们得走!”话音一落,她又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紧紧的拽住腹上的衣物,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他不能来,他不能来夺走我的孩子,他不可以。” “好了嫣儿,不怕啊,我们不怕。”林归晚伸手把嫣儿搂进自己的怀里,她知道对于封念谨,嫣儿有一种无形的恐惧和想要逃离的念想。 嫣儿不想要再待在封念谨的身边,待在他身边就意味着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梦想,变成一只囚笼里的金丝雀。 林归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嫣儿搀了起来,一边带着她往卧房里走一边柔声劝慰:“不要着急,我们在这里保护你呢,封念谨他做不了什么事的……” “各位去我的地方住吧。”就在林归晚扶着嫣儿堪堪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一直坐着默不作声的李洋突然便开了口,在场的几个人都转头看向他,他眼底有着坚定之色,缓了半口气后又道:“去我那边住吧,我在城东有一处宅子,是私宅,我爹也不知道,住在那边会安全一点。” 林归晚觉得这样也不错,但还是先转头看了一眼封喻川。 封喻川自然是同意的,现在他身边跟着两个孕妇,要是一个不慎出事了怎么办?所以还是要照顾得周全一些才行,客栈终究不是一个好的容身之所,想到这些,他便对着李洋道:“那便多谢李公子了。” 李洋挥手示意不用客气,抬眼看向嫣儿那苍白的脸色,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上去抱住她,只勉强的笑了一笑,继而才道:“事不宜迟,还是快些准备吧。” 封喻川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雪焉去收拾东西,继而又把启月叫住,道:“你去一趟白橡国,查一查白橡国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封念谨想要要的。”这是一个不太明确的任务,一个国家的东西那么多,要查一个人想要什么,的确是难上加难,但封喻川的暗卫可从来不会知难而退,启月即刻便点头应了下来:“是,主子。” 顿了顿,她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需不需要传信回苗疆让司葵过来?”毕竟林归晚身边只跟着一个雪焉多少有些不够用。 封喻川却是摇了摇头:“不用,归晚身边有我就够了。” 启月这才点头,继而便直接转身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前往白橡国。 李洋在城东的宅子很大,后院有一个人工造出来的池塘,现在的是春末时节,温度适宜,坐在池塘边吹着微风吃着小点心倒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我们以后的家也弄一个这样的池塘吧。”林归晚走在封喻川的身边,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然后笑着道:“春天夏天可以吹风,冬天的时候湖面估计会结冰,多好看啊。”按照她说的话,那便是盛朝的天气,封喻川内心一颤,眼底逐渐露出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好,我听你的。” 林归晚勾了勾唇角,拉着封喻川的手缓缓的走着,一下子就和前面的嫣儿他们拉远了一段距离,听到封喻川的话之后她便道:“到时候我们再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在湖边打闹,多好啊。”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暗沉,紧紧的搂住林归晚的肩膀,牵强的笑了一声后道:“好,都听你的。” 她骤然间觉得身边的男人有些不对劲,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神情没有一点怪异的地方,不由得便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往心里去。 “归晚,快一点。”嫣儿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不到身边的林归晚时便转头往后看,林归晚轻轻的笑了一声,松开封喻川的手,连忙走了上去。 封喻川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联想起刚才林归晚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自从两个人把避子药的问题说开之后,林归晚便不再避讳生孩子,甚至还有看到嫣儿总是露出充满爱意的表情时,还总跟他说要不他们也生一个。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要是真的让林归晚知道了她肚子里头正有一个孩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吁出一口浊气,迈步走到了林归晚身边,重新牵起了她的手。 一行人便这样在李洋的私宅里住了下来,启月很快就出发去了白橡国,而封念谨,也在三天后到达了雾璃城。 第五百九十七章:看戏 第五百九十七章:看戏 “太子爷,我们是先住客栈还是直接去城主府?”颜宽的声音把正在沉思的封念谨唤回神来,他转头看了颜宽一眼,继而才淡淡的开口道:“先在客栈住几天,不要告诉雾璃城的城主。”顿了顿,她又道:“也不要告诉其余人,就当我们还在路上。” 他这次赶路赶得及,几乎是飞奔过来的,昼夜不停,所以只用了十多天便赶到了,皇城里的其他人估计还以为他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 颜宽点了点头,继而便道:“要把颜烈带过来吗?”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小心翼翼,眼神还带着一抹担忧,封念谨脚步顿了顿,半响后,嘴角裂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压低了声音道:“把他带过来做什么?既然不听从本太子的命令,那还是死了干净吧。” 话音一落,他便转头看向身后的下属,声音骤然间更低沉了一些:“听清楚了吗?” 颜宽心里一颤,好半响才回到:“属下明白。”对于不听从命令的人,封念谨向来都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封念谨转身向客栈走去,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又道:“让颜烈在死之前吐出来嫣儿的下落。”按照日子来算,嫣儿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所以他要尽早找到她,然后把人接到自己的身边好好养着才行。 颜宽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继而才转身出去办事。 “小姐姑爷,封念谨已经到城里了。”启月去往白橡国,那雪焉自然就顶了启月原先的所有工作,收集所有暗卫查探来的信息,从而汇报给封喻川和林归晚。 “这么快?”林归晚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不是说了封念谨一行人还在路上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封喻川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道:“估计是快马加鞭赶过来,想要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的。”幸而这两天城门口以及能进雾璃城的其他小道都有暗卫守着,所以封念谨一行人一旦进了雾璃城,便会有人前来汇报。 林归晚挥手示意雪焉下去,继而便叹了一口气趴到了桌子上,有些烦躁的长吁短叹:“还以为能够安生一段日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过来了。”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揪住了她的小鼻子,继而才道:“不论如何他都是要过来的,早晚的事情而已。” “我自然知道。”林归晚挥开他作乱的手,思考了一会儿后才道:“封念谨已经到达雾璃城的事情,先不要和嫣儿说吧。”自从知道封念谨要来雾璃城,嫣儿的心情便一直不太好,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一点了,要是被嫣儿知道封念谨已经到了,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眉头皱了皱,想了一会儿后才道:“好,就先不要让嫣儿知道。”话音一落,他便又伸手揉捏了一下她的眉头,笑着道:“不要皱眉了,我带你去看戏好不好?” 看戏?林归晚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看过去,笑着道:“你竟然还有心情看戏?” “谁说是去戏棚子看戏了?”封喻川笑着把她抱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去李府看戏。”话音一落,他便直接运用轻功飞身而起,她连忙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领子,吁出了一口浊气,安心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胸口。 其实一直有暗卫在李府盯着,但不知道是李府真的没有问题还是李家的家主太会隐藏,这么多天了,连一点信息都探查不出来,整个李府平静无奇,就连上次李洋说的那些被李家家主带回去的工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所以封喻川才想要亲自过来看一看,原本是不想带林归晚的,但又不放心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所以便一并带过来了。 李家是雾璃城最大的商户,财富富可敌国,那住的地方自然比城主府更为阔气,封喻川抱着林归晚蹲在树上,一时间竟是有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不由得便轻轻一笑:“看来暗卫查不出来的有道理的,这么大的地方要怎么查才能够查个仔细?” 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一般的道:“看来这个李伟林倒当真是个不简单的人。”从他们的视线看过去,虽然一眼看不到尽头,但却能够看到李府的守卫几乎都是身强力壮又面目严肃的,一队接着一队的在李府内巡逻,看起来就和别个商户家里不一样,难不成这李府当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伟林便是李洋他爹的名字?”林归晚听到封喻川的话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但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一个有些小心翼翼的身影,不由得拽了拽封喻川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看那个人?会不会有问题?” 封喻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个小心翼翼的身影竟然是李府的管家,不由得便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我们跟着他。” 林归晚立马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封喻川觉得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神色一凛,便直接跟在了那位管家的身后。 管家没有出府,而是直接去了后院,后院有一片梅花林,现在虽然是春末时节,但梅花林却依旧开得很好。 “怎么不跟进去?”封喻川抱着林归晚在不远处的树上蹲下来,看着那个管家的背影逐渐消失,她不解的转头问身边的男人。 封喻川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继而才道:“这片没铃声个迷阵,看来这李府当真不一样,我们应该传信让木扬和司葵赶过来才行。”毕竟针对迷阵这种东西,还是需要木扬那个有研究的人来查探的。 林归晚转头看下去,顿时就找不到那个管家的身影了,不由得便有些感慨:“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设迷阵呢?” “傻瓜!”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道:“自然是因为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要设迷阵。”他轻轻的嗤笑了一声,继而再道:“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梅花林,那便让暗卫盯着这里吧。” 林归晚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继而道:“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好。”封喻川点了点头飞身带着她离开,但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又突然转了个方位停了下来,两个人隐身在两栋小院的间隙了。 林归晚正打算问怎么了,但抬眼看过去时却骤然间发现刚才的那个管家竟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第五百九十八章:复杂 第五百九十八章:复杂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抹不可思议,没想到那个梅林竟然能够通往李府的后院?但是这里是哪里?据闻李伟林娶了好几房的小妾,一般在后院男人是不能乱进的,但这个管家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两个人反应过来,一侧的那栋小院突然打开了房门,继而两个人便看到房门口伸出了一只纤细的胳膊,继而一把把站在房门口的管家给拉扯了进去,紧接着,屋子里便传来了压抑但却浓烈的暧昧之声。 林归晚听得浑身恶寒,甚至还有些恶心,连忙拽了拽封喻川的手,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快走吧。” 封喻川也不想让她听到这些肮脏的声音,点了点头后便直接抱着她飞身而起,两个人回了李洋的私宅。 回到私宅后林归晚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李伟林没有女儿,唯一的一个妹妹也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那今天和那个管家偷情的自然就是李伟林的某个小妾了,当真是年度一大好戏啊。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封喻川看到她坐在桌边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继而道:“怎么?害羞了?” 他眼睛里头带着满满的笑意,林归晚伸手拍开他的大手,转身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茶,继而道:“不是害羞,是恶心。”顿了顿,她又道:“你说那个管家难道真的和李伟林的小妾偷情?” “谁知道呢?”封喻川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下去之后才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李府的管家,还不一定。” 她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有些惊讶的道:“什么意思?” 封喻川撩开衣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偏头看了她一眼,继而才道:“根据暗卫查探回来的消息,那个管家对李伟林可是忠心耿耿的,所以不太可能会和李伟林的小妾勾搭在一起,再说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又道:“那个梅林距离那两栋小院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不管李府的迷阵有多厉害,那么短的时间内,那个管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那两栋小院周围。” 他这话说的有道理,林归晚不由得皱眉沉思,他们是用轻功在走的,所以速度自然快很多,但那个管家一看就是不会武功的,那自然是只能走路,走路的话便不可能跟他们在同一时间到达那栋小院周围,所以,那个管家有可能是假的? 想到这里,林归晚不由得一怔恶寒,这样来说那个小妾不就不知道自己在跟谁那个了?她激灵的抖了抖身体,一时间觉得更加的恶心了。 封喻川看到她脸上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用点心把她的思绪唤了回来,继而道:“好歹我们有了发现,保不齐能从那个管家身上查探到什么呢?”他笑着摸了摸林归晚的脑袋,继而又起身走到窗口,抬手招来了一个暗卫,压低了声音道:“重点关注一下李府的那个管家,查一查他有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林归晚看着暗卫转身离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到封喻川身边,先把窗户关了起来,继而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有些烦躁的道:“好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继而道:“安心一点,有我在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好像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的样子,难不成是生理期来了。 生理期三个字仿佛炸响在林归晚脑子里的一颗惊雷,最近事情太多,她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月的生理期到现在还没来,不过这种话题也不好意思在封喻川面前说出来,便想着还是等自己把一下脉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或者让嫣儿帮忙看一下,毕竟生理期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怎么了吗?”封喻川见她久久没有回答,不由得便担忧的开口。 林归晚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感慨罢了,除了派人盯着李府之外我们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了吗?” “当然有。”他挑了挑眉,继而道:“派人盯着封念谨啊。”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继而又道:“封念谨既然这么快就来到雾璃城,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他最近一直在到处查探嫣儿的下落,不过昨日倒是去了一趟郊外,暗卫跟丢了。” “他既是知道我们在这里,那必然会有所防范,暗卫跟丢了很正常。”林归晚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既然没有办法抽身而出,那便想办法解决麻烦。 她拉着封喻川坐回桌旁,继而道:“李洋想必也知道封念谨在追踪嫣儿的方位,他既然喜欢嫣儿,那想必不会让嫣儿被发现,这点我们倒是可以放下心,不过,他去郊外做什么?” “封念谨这个人向来喜欢拐弯抹角,他去郊外不代表他在郊外一定有事要做,有可能只是在引人耳目。”封喻川接了他的话头,继而又道:“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见颜烈一面就下令把颜烈给杀了。” 林归晚一怔,回过神来后不由得道:“他没有见颜烈?”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又道:“那颜烈呢?死了没有?” 封喻川摇了摇头,继而道:“他手底下的颜宽把颜烈给救了。”说到这里,他嘴角不由得又勾出了一抹笑来,压低了声音道:“封念谨倒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林归晚吁出一口浊气,无奈的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封念谨太复杂,李府比封念谨更加的复杂,倒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要想那么多了。”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道:“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想太多也没有,林归晚只好点头应了下来,继而把整个身体都埋在了他的怀里,唉声叹气一番。 与此同时,雾璃城内的某处小院内,颜烈苍白着脸色坐在床边,而颜宽正在给他上药。 “太子爷让你来杀我的,你怎么不杀?”颜烈的声音有些冷硬,但也有些复杂。 颜宽叹了一口气,一边给他的伤口上缠上纱布一边回避他的问题,只是道:“太子爷让我问你,嫣儿姑娘现在在何处?” 第五百九十九章:心底不安 第五百九十九章:心底不安 颜烈抿着唇半个字都不说,整个脸色看起来苍白又铁青,倔强得跟头牛一样,叫人恨不得狠狠的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你真的不说?颜烈,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下来,就因为不忍心看到你就这样死了。”颜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道:“把嫣儿姑娘的下落说出来,就能保你一命。” 颜烈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扯了扯嘴角,好半响才说道:“太子爷这样告诉你的?”面前的人没有开口,他便又自言自语一般的道:“我不会让太子爷折损在一个女人身上,等我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我自然会亲自去向太子爷恕罪,就算是自刎也没有问题,颜宽,你回去吧。” 颜宽似乎还想要再劝两句,但看到他面上坚韧的神色不由得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继而直接转身离开了,只是走到门口处时又忍不住的说了一声‘好自为之’。 颜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后眼底的神色逐渐转化为坚韧,正准备起身把上衣穿好的时候,骤然间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人,他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抬头严谨的看过去时竟是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封念谨。 “太子爷?”半响后,他终于哑着声音开了口,继而又猛的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封念谨笑了一声,缓缓的迈步走了进去,身后自然而然的跟着颜宽:“我不是让你杀了他吗?” 颜宽猛的跪在颜烈的身边,红着眼眶道:“太子爷……” “嘘!”封念谨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继而从怀中拿了个小瓶子,倒了个黑色的药丸出来,塞在了颜烈的口中,颜烈自然不会反抗,等着把这颗药丸吞下去之后,封念谨的声音才淡淡的响了起来:“杀了他。” 颜宽一怔,还不待说什么,颜烈便已经自己抽出了剑,声音艰涩:“太子爷,属下自知对不住您,属下往事难辞其咎!”话音一落,便一剑捅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封念谨连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就对着颜宽道:“找人盯着这里。” 眼眶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颜烈,眼底的神色很是复杂,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的同时也吩咐了人好好的守着这里,准备等封念谨不在乎颜烈了,再把人殓了好好安葬起来。 不过守着这里的人也不止有封念谨的人,还有封喻川的人。 “小姐,姑爷,刚传回来的消息。”雪焉的声音在卧房门口响了起来,封喻川挥手打开卧房门,却把手指头竖起来放在嘴边,示意她先不要开口,继而便把毯子牢牢的盖在已经熟睡的林归晚身上,继而才起身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了?” 雪焉自然也跟着压低声音:“封念谨把颜烈给杀了。” 杀了?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原本以为封念谨留着颜烈是有用的,毕竟一个人只要满怀愧疚,那自然会成为最为有利的武器,颜烈武功高强,加上对封念谨死心塌地,那自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这样的一个人,他竟然真的会舍得杀? 封喻川原本以为,封念谨所说是要把颜烈给杀了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没有想到人竟然真的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总归也不是我们的人,我们还少了一个敌人。”沉默半响后,封喻川总算是开了口,顿了顿,又道:“还有什么事吗?” 雪焉面色纠结,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总算是开口道:“回来传话的暗卫说,颜宽留了人看守颜烈的尸体。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奴婢总觉得有些怪异。” 颜宽派人看着颜烈其实很正常,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兄弟,现在要把人好好安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既然雪焉觉得奇怪的话,那便派人跟着吧,想到这里,他便道:“那你便派人看着颜烈和颜宽,避免出现其余的问题。” “是,姑爷。”雪焉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直接转身出门了。 封喻川吁出一口浊气,迈步走回床边,正准备把已经睡了好一会儿的林归晚唤醒时,一眼望过去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那双大大的眼睛。 他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林归晚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戳了戳封喻川的手臂,又道:“你不要把我说的好像只会吃饭和睡觉啊!” “怎么会?”他一下子就笑了开来,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帮她把衣服整理好一边道:“我的归晚自然最厉害了,不仅仅聪明还会医术,又长得漂亮人还……” “行了行了,别吹了。”林归晚连忙伸手制止住他的话,继而便站了起来道:“走,我们去看看嫣儿。”顿了顿,她又道:“封念谨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封喻川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把雪焉禀告的事情说了出来,谁知道林归晚听完后却是骤然间间停住了脚步,沉默了一下后才道:“我总觉得雪焉说得对,估计有古怪之处但我们看不出来。” 顿了顿,她又道:“颜烈瞒着封念谨嫣儿的消息,按道理来说,封念谨不可能只是杀了颜烈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封念谨应该让颜烈生不如死才对。 封喻川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听了这话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抬手招来了一个暗卫,压低了声音道:“带着两个人看着颜宽,要是他把颜烈的尸体殓了那便把颜烈带回来仔细的查探一番。” 人已经死了那是必然的,但是为什么会死那就可以又是怎么死的,那便可以从死人身上找原因了。 暗卫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转身去办事,林归晚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却也隐约有些担忧,不过担忧也没有什么作用,她只好摇了摇头把心底的不安压回去,继而拉着封喻川去了嫣儿居住的院子。 一脚踏进院门的时候发现李洋竟然也在,正和嫣儿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嫣儿的脸上是多日来从没有出现过的笑意。 林归晚一怔,继而便放下心来,嫣儿这些天因为封念谨的事而整个人都闷闷不乐,但好在还有李洋在,也不知道李洋用的什么方法,总是能够叫嫣儿的心情好转过来。 第六百章:点心有问题 第六百章:点心有问题 “你们来了。”嫣儿一抬眼便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林归晚和封喻川,不由得便笑了起来,又道:“李洋带了些茶点过来,你们快些过来尝一尝。”顿了顿,她又道:“这家点心可好吃了。” 这都叫上李洋不叫李公子了?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心想这个李洋看起来气色也算不错,要是李府的事情能解决,他对嫣儿又是真爱的话,那倒还算是能配上嫣儿。 封喻川伸手把正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林归晚带了过去,两个人在桌边落座,继而道:“归晚拉着我来看看你,今天身子如何?” 嫣儿笑着点头:“归晚总是这般操心,我的身体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哪里?”林归晚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挥手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嫣儿把手抬起来,继而便正襟危坐的帮嫣儿把脉。 “如何?我就说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吧……你怎么了?”嫣儿原本还是笑着的,但看着林归晚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另一只手连忙抚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有些紧张的道:“归晚,可是腹中孩儿有什么问题?” 林归晚掩去眼底的复杂之色,继而便猛的笑了出来,轻声道:“我演技好吗?” 嫣儿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嗔怪的看了林归晚一眼,继而道:“你可吓死我了。” 林归晚抬手拿了一块点心尝了一口,继而眉头浅蹙,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这点心倒是一般。” “就你嘴挑!”嫣儿笑着说了她一句,却也只有这一句,眼底依旧满满的都是笑意。 四个人聊了一会儿天,又一起用了晚膳,继而封喻川便带着林归晚离开,而林归晚在走前转头看了还坐在原地的李洋一眼,继而道:“天色以晚,李公子也跟着一起走吧,我和喻川正好送你出门。” 李洋自然是想要多留一些时候的,但又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因而只能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三个人缓缓的走在这栋私宅的小花园里,等到远离了嫣儿居住的院子之后,李洋才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一侧的林归晚:“喻夫人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刚才明明说是要送他出门的,但却带着他往小花园的方向走来,如今都已经走到湖边了,却也半个字都没说。 林归晚正了正神色,直接转头看向李洋,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每天都给嫣儿买点心?而且都是同一家?” 李洋眉头微蹙,点了点头后道:“是。”话音一落,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刚才在院子里时林归晚说不好吃的那块点心,不由得猛的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问道:“可是那点心有什么问题?” 林归晚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轻叹了一口气:“希望我猜错了。”顿了顿,她又道:“你那些点心都是谁买的?应当不是你自己去买的吧?你明儿自己去买,估摸着能够发现些什么。” 话音一落,她便直接拉着封喻川离开了。 李洋站在原位,眼底的神情如狂风暴雨般凶猛,那点心可都是管家去买的,难不成管家背叛他吗? “怎么回事?那些点心有什么问题?”在林归晚带着封喻川回了卧房后,封喻川便直接开口询问。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道:“嫣儿的胎有些不稳,我尝了那桌上的点心一口,发现里面有少量的红花,量很少,而且我猜测不是每一块点心都有,所以嫣儿才会察觉不出来。”要不是她极其重视嫣儿的胎像,估摸着也会被这个下药的人蒙混过关。 “红花?”封喻川的眉眼骤然间阴沉下来,继而便伸手把林归晚的身体掰了过来在,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既然知道那点心有问题你还吃?而且你都吃出问题了为什么不吐出来?” 他的神情有些紧张,林归晚却是一怔,有些不解的道:“你这么进展做什么?一些红花而已,那一点点量还不够入药呢,况且我又没有怀孕。” 他神情一愣,半响后才回过神来,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自然是担心你,红花对女人而言,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里不是好东西了,有时候配药还需要红花来入药呢,只是要切记不能乱用而已。”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迈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又道:“也不知道是那家点心铺子专门用红花入味,还是有人存心而为,若是有人存心而为,那到底是何人要残害嫣儿?” 她方一查探出嫣儿的胎像有些不稳,便觉得很是奇怪,她都那么仔细的帮嫣儿养胎了,所以胎像是不可能不稳的,既然有所怀疑她便要查个究竟,李府的食物不可能出现问题,他们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暗卫亲自煮的,那问题自然就是出在李洋外带的那些点心上面。 她倒是不怀疑是李洋自己要打了嫣儿的胎,毕竟如果要打的话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留到现在,所以应当是买那些点心的人出了问题,或者是那家点心铺子出了问题。 “因为这样所以你便让李洋自己去买点心?”封喻川顺势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继而开口问道:“他去一趟便能够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谁知道呢?”林归晚挑了挑眉,又道:“如果明天送过来的点心还有问题的话,那便是点心铺子的问题,如果点心没有问题,那便是买点心的人出的问题,我们等着就行了。” 封喻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明日让李洋送些点心到我们这边来,你不许再吃了,要是要看里面有没有红花的话切开来看便是了。” 她有些无奈,但看着他眼底浓浓的担忧却也只好点头应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后便起身准备到屏风后去沐浴,走到一半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封喻川道:“今儿个被点心这件事耽搁了,你明日记得提醒我,我总觉得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要让嫣儿给我查一查。” 他一怔,继而便笑了起来应道:“好,我明日一定提醒你。” 林归晚笑着走到屏风后沐浴,而封喻川难得的没有起什么歪心思,而是皱着眉头满脸的忧虑,眼底浓浓的都是愁绪,在心里默默是思量着究竟要不要告诉林归晚她已经怀孕这件事。 第六百零一章:尸体 第六百零一章:尸体 后半夜的时候,颜宽在封念谨彻底入睡后,悄声出了客栈,往颜烈所在的方向而去,把颜烈的尸体殓了起来,继而便直奔郊外,找了出地方挖了个大坑把人买了起来,然后拿下随身带着的酒壶子,敬了颜烈两杯酒后才叹了一口气离开。 在他离开后,被封喻川派来跟着他的暗卫重新把那个大坑挖开,然后把颜烈的尸体带了出来,飞奔前往李洋的私宅。 次日一早,林归晚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听到门口处传来雪焉的声音:“小姐,姑爷,李公子来了。” 这李洋倒是真的着急,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拽了拽封喻川的衣袖,继而便直接坐了起来,两个人快速的洗漱完毕后,才出门和李洋一同用早膳。 李洋一大早便去买了点心,这会儿见到林归晚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把点心递了过去,却是被封喻川伸手拦住。 他直接把那盒点心拿了过去,继而便随手拿了一块直接掰开,林归晚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封喻川便紧接着又开始掰扯其他的点心,一连把所有点心都掰开却发现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归晚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三个人抬头对视了一眼,半响后,林归晚突然道:“你要不让那个经常去买点心的人,再去买一次。”然后后面再跟个暗卫,看看那个人究竟有没有问题。 李洋摇了摇头,继而从地上又拿了一盒子点心出来,道:“这是我让管家去买的,以往可都是他买的点心,喻夫人,你再看看,这些点心有没有问题?” 林归晚没想到他还有两手准备,便又拿过那些点心开始一一掰扯,没想到才掰到第二块,便已经发现了少量的红花。 三个人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看来李洋的那个管家当真是有问题。 “我派人跟着他的。”李洋眼底的神情很是隐约,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块掰出红花来的点心,半响后,又道:“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所以,应当是管家和点心铺子,都有问题。” 一路上没有任何问题那便证明了那点心是点心铺子里直接拿出来的,除了两方面都有问题之外,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了。 “你李家的人出了问题,你自当要给一个交代。”林归晚淡淡的开了口,然后把手里头剩下来的半块点心扔在点心盒子里,继而又道:“如果嫣儿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虽然他也是无心的,但这关乎嫣儿和嫣儿腹中孩儿的性命,如若当真出了什么问题,李洋难辞其咎。 “我自然明白。”李洋低低苦笑了一声,继而便直接起身站了起来,又道:“我重新出去给嫣儿买一份点心,今日这是,还望你们先不要告诉她,免得让她担心,至于我们李府的管家和那家点心铺子……我自然会给你们也给我自己和嫣儿一个交代。” “如此便好。”封喻川点头应了下来,李洋离开后,便拿了热毛巾擦干净了自己的手,又再拿了一条帮林归晚擦手,一边擦一边道:“不要总是皱着眉头,嫣儿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吗,想必经此一事,李洋以后也会多加小心。” “我只是不知道,李府的管家为什么要害嫣儿。”林归晚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又道:“嫣儿和李洋在外人的眼里不过就是点头之交,尽管李洋一直对嫣儿有心,但嫣儿却从来也没有回应过,那个管家实在没有必要残害嫣儿。” “总能查出来的。”封喻川把热毛巾扔回洗手盆里,又叫了佣人进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继而便牵了林归晚的手站起来,道:“不要想那么多,外面天气好,要不要出去逛一圈?” 林归晚正准备应下来,门口处便急急忙忙的走来一个雪焉,不由得无奈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又有事情了,连逛一圈也没有办法。” 封喻川正准备当一次昏君,今天一整天都不理会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但雪焉却已经来到了二人跟前,直截了当的便道:“小姐,姑爷,颜烈的尸体已经带过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半响后,一行人便前往后院的某间小院子,颜烈的尸体正正的放在院子中央,已经泛青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极度的诡谲。 林归晚眉头浅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颜烈的尸体和其他的尸体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因而便直接迈步走了过去,想要仔仔细细的研究一番。 还不待她走近,封喻川便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你先不要动,我先过去看看。”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他总要先保证林归晚的安全。 林归晚也不反对,乖乖站在了原地,自从她来到南海,还从来没有习过武,有好几次和封喻川提过,但他都说现在的情况不合适,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再提了,只是难免在心里有些无奈,她现在就只会一个不算成熟的轻功,要是出了什么事连逃跑都做不到,所以还是乖乖站在原地等吧。 封喻川三两步便走到了颜烈跟前,人既然已经死了,那身上原有的伤口便也跟着腐烂,整个尸体都隐隐的冒出一股恶臭,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转身走回林归晚的身边,从她身上抽出手帕来捂住他的口鼻,继而才带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很臭,看一眼就好了,估计也看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林归晚一只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手帕,等到在颜烈的尸体前停下来时,又忍不住把捂着手帕的那只手拿了下来。 封喻川的眉头即刻便皱了起来,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林归晚一把用手把颜烈身上的衣服掀开了一半,他眉头皱得更深了,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人却压低了声音道:“有虫子。” 他低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在颜烈胸口处的伤口上隐隐约约的爬着几条虫子,不像是从外面钻进去的,倒像是颜烈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 林归晚觉得有些恶心,急急忙忙的把沾染过颜烈胸口的手帕松开盖在那些虫子上面,继而又努力的稳住自己,防止自己吐出来。 第六百零二章:玉面骨 第六百零二章:玉面骨 封喻川看到她脸上隐忍的表情,不由得便心里一急,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皱着眉头想要拉着她往后退一点,但却被她挥手挡住:“不用,我受得住。” 林归晚深吸了一口气,继而便又往前走了两步,随手从一侧的树上折了根树枝下来,挑开了那方手帕,稳住自己内心的恶心,继而才道:“这些虫子不像是外界沾染的,应当是从颜烈身体里冒出来的,他可能死前被重了蛊,找个仵作来看一看吧。” 顿了顿,她又凑近了一步,似乎是想要仔细的观察一下那些虫子是什么来路,启料她才刚刚俯身,便有一条虫子似乎是收到了蛊惑一般猛的窜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小虫子都是会飞的。 但即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躲避,那条小虫子猛的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封喻川,封喻川眉眼一凛,大手一挥就直接把那条小虫子震飞,继而又搂着林归晚的肩后退了好几步。 她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在一旁洗了手后才对着封喻川道:“留个暗卫在这里看着吧,我总觉得有些古怪。” 他自然是点头应了下来,继而又迫不及待的要拉着她离开,林归晚有些无奈:“你怎的一直要我走?” “这具尸体这般恶心,我自然不愿你看见。”更何况那些小虫子还会飞!封喻川皱起眉头,嫌恶的看了颜烈的尸体一样,继而便直接抱着林归晚离开了,留了一个暗卫看守尸体。 他想着要带林归晚到外头转悠一圈,也好缓解一下刚才的那股恶心劲儿,但她竟然没有心情,摇头拒绝了之后便默不作声的回了房间,。 “小姐这是怎么了?”雪焉不解的看向封喻川,眼底明显带着一抹忧虑。 估计是怀了孕心情时好时坏吧,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对着雪焉道:“无碍,我进去照顾她,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顿了顿,又道:“记得要去找个仵作过来。” 雪焉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看着封喻川进了屋子,但眼底的担忧依旧浓得化不开。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封喻川进屋后便一把把已经躺在床上的林归晚抱在怀里,温和了声音低声询问。 林归晚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没有开口,那眼皮重得仿佛千斤重,缓缓一垂便直接落了下去。 怀里的人许久没有说话,封喻川眉头一皱,伸手把林归晚的脸抬了起来,却发现触手温热,一时间内心剧震,即刻便抬头冲着屋外喊:“快!把嫣儿叫过来!” 雪焉此时还没有去请仵作,听了这话后便急急忙忙的去请嫣儿了。 “归晚,归晚你怎么了?”封喻川紧紧的把林归晚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全身上下都像极了一个熔炉,烧的滚烫又灼热,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怀疑是刚才那条虫子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便立马把林归晚的手抓了起来,仔仔细细的在手背上寻找一番后,果不其然的发现了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原点,一时间眼底盛满了怒意,嗜血之色浓烈得快要溢出来。 “归晚怎么了?”嫣儿很快便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归晚时不由得急急忙忙的坐到床沿。 封喻川简略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嫣儿仔仔细细的为林归晚把脉,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包括那被压在右手中指的蛊虫也安安静静的沉睡着,一时间便松了一口气:“那蛊虫没有进入归晚的身体,只是咬了一口,发个烧把蛊毒散出去便好了。” 顿了顿,她又道:“让雪焉去那条蛊虫过来,我仔仔细细的研究一下。”也好做一做准备,防止那蛊虫当真有什么危害。 封喻川心下松了一口气,点头致谢后便开始给林归晚降温,眼底的情绪很是心疼,这都第几次了?为什么他的归晚总是要莫名其妙的受苦? “我没事……”林归晚迷迷糊糊间醒了过来,抬眼间看到抱在自己的男人脸上露出的担忧神情,不由得便开口安慰,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咬了一口而已……” “不要说了。”封喻川伸手抵住她的薄唇,心疼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嗓音沙哑:“我又没有保护好你。” 林归晚虚弱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斜斜的歪靠在他的怀里,继而才道:“哪里就没有保护好我了,我是做好了准备才过去的,不关你的事,放心,我睡一觉就好了……”话音才刚刚落下,她整个人便也跟着睡了过去。 封喻川吁出一口浊气,低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一口,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 彼时,嫣儿正坐在院子里仔仔细细的研究着从颜烈身上拿出来的白色蛊虫,眼底的神色莫名的严肃和紧张。 “嫣儿姑娘,能看出来是什么蛊虫吗?”雪焉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声音里头夹杂着浓郁的焦灼。 嫣儿眉头微蹙,半响后,才缓缓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玉面骨。”顿了顿,她又道:“玉面骨种在死人身体里可以使死人复活,种在活人身体里可以使活人力大无穷。” 雪焉眉眼一凛,还来不及说什么时,嫣儿便又道:“把颜烈的尸体烧了吧,我们不能确定玉面骨是什么时候被栽种在颜烈身体里的,所以只能够把尸体烧了干净。” 玉面骨虽然只能操控人体一时,但只要被操控了,那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那都是极难对付的,死人不具疼痛,活人又力大无穷,而且还没有解蛊的方法,只能等玉面骨自己闹个痛快了然后缓缓死去,所以还是先把尸体烧了干净。 雪焉立刻点头应了下来,幸好那玉面骨并没有进到林归晚的身体里,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只是她还来不及感到那间放着颜烈尸体的小院,不远处就有一个暗卫飞身过来,嘴里嚷嚷着:“出事了雪焉姑娘,快告诉主子,颜烈尸变了!” 尸变那便是活过来了,嫣儿眼底闪过一抹深色,急急忙忙的道:“快,烧了他!”这会儿倒是必须要把尸体给烧了,要不然叫颜烈闹到这边来,就又不得安生。 只是烧一具会乱动的尸体何其困难,况且那还是一具满身都是蛊毒的尸体,没有多久,颜烈便已经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像是有目标一般,一个劲的往林归晚那间屋子里跑。 第六百零三章:折磨 第六百零三章:折磨 嫣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吩咐门口的暗卫紧守着房门口,不要让颜烈冲进去。 被蛊毒支配的死人瞪大着双眼,整张乌青的脸看起来又肿又难看,横从直撞的要往卧房而去,偏偏还刀枪不入,暗卫点了火折子扔在颜烈身上,瞬间就窜起了一阵大火,但颜烈却丝毫不为大火所动,反而狰狞的喊了一声,继续横冲直住。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不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只会着众人:“不能让他冲进屋子里,快,制住……” “怎么回事?”封喻川一把推开房门,眼底的神情很是烦躁,看到满身是火的颜烈时眨眼间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眉眼不由得一凛,飞身便略了过去。 颜烈看到有人冲着自己过来,嘶吼了一声后便猛的冲了过去,暗卫惧怕颜烈身上的火焰,但封喻川可不怕,大手一挥就刮起一阵劲风,那火焰猛的烧灼得更加浓烈了一些,封喻川一脚把他踢远了,继而便看着颜烈在火焰中烧成灰烬。 这场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封喻川转头看了那些暗卫一眼,眼底的情绪很是冷厉,压低了声音道:“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要叫归晚看到。” 暗卫连忙点头,他便又三两步走到嫣儿跟前,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辛苦你了。” 嫣儿挥手示意没事,跟着他进了屋子,一边进屋一边道:“归晚身体还好吗?颜烈总是冲着这里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三两步便走到了床前,看到林归晚依旧安然入睡的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道:“颜烈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了,想要查也没处查。” “估计是封念谨使的阴谋诡计吧。”嫣儿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压低声音开了口,顿了顿,她又自嘲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封念谨闹这么一出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示威?” 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现在这个情况,他竟然也猜不出来封念谨的想法,他的皇兄,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彼时,封念谨正坐在客栈的卧房里,神情是难得的舒适,颜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禀告着:“太子爷,顺着颜烈的尸体已经找到嫣儿姑娘的下落了。”顿了顿,他又道:“只是颜烈,估计已经被烧干净了。” “辛苦了。”封念谨不咸不淡的开了口,顿了顿,又道:“他背叛了本太子,临死前能够为本太子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他很了解封喻川,他一旦把颜烈给杀了,那封喻川出于怀疑一定会把颜烈的尸体带回去检查。 玉面骨不仅仅可以让死人发狂,还可以让他怀里的蛊王感知到方位,更何况,颜烈身体里种的可不止玉面骨这一种蛊虫,估摸着林风眠给的那颗药起效用了,林归晚正在忍受生不如死的煎熬吧。 他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轻轻的用指尖敲打着桌面,眼底的神情莫名的叫人胆战心惊,半响后,他才低低的喃喃自语:“嫣儿,你可要好好的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此刻的林归晚确实是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原本以为只是被小虫子咬了一口,发个烧后就会恢复过来,但没有想到这个烧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整天,不仅仅没有好起来的趋势还有越演越烈的痕迹。 更甚者,这突如其来的症状引发了林归晚身体里沉睡的蛊虫,蛊虫开始在手指处不安的窜动,疼得林归晚想要把整只手都给剁掉。 “归晚,归晚,乖,不疼了,不疼了!”封喻川紧紧的把林归晚搂在怀里,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恐惧和害怕,极度担忧她会出什么问题。 林归晚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低低的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丸子……”话音还未落,她整个人便又浑浑噩噩的晕了过去,只是不停抽搐的手臂和身体还在提醒着所有人,她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封喻川脑海里的某根线突然就崩断了,他急急忙忙的冲着林归晚头发上的玉簪子低吼:“丸子,快点出来!” 嫣儿正坐在一侧束手无策,脸上的止不住的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归晚突然间就会变成这幅模样,明明只是发个烧而已,但去演变成了这幅样子。 还不待她相处解决的办法,便听到封喻川正随着林归晚的脑袋嘶吼着,吓得她眼泪顷刻间便止住了,但止住眼泪后不由得又有些心疼,封喻川难道已经快要疯了吗?也是,要是换做她的话,她估计也要疯了。 “娘亲!”一个满含紧张的稚嫩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嫣儿一怔,抬眼看过去是发现林归晚的脑袋旁边竟然飞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像人但又不太像,不由得便有些怔然,连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封喻川一看到丸子,脸上立刻便露出了希翼之色,连忙道:“快,帮你娘亲看看,她生病了。” 丸子飞落下来,看到林归晚脸上的神情时骤然间一愣,脸上的神情是从所未有的严肃和正经,半响后,它突然猛的一个飞身,直接就在林归晚的手背上咬了一口,林归晚的血液缓缓的流了出来,丸子的翅膀扑棱得厉害。 封喻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丸子,半响后,便看到丸子逐渐变小,小到几乎看不见了之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了进去,穿过林归晚手背上的那道伤口,顺着血脉滑了进去。 林归晚感觉迷迷蒙蒙中,身上的疼痛感好像舒缓了不少,手背上不再密密麻麻的刺痛着,反而很是温和,虽然全身上下有些酸痛,但那紧紧皱着的眉头也总算是松了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小丸子才从那道小口子里钻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晃晃悠悠的,半响后,就一把栽倒在了林归晚的手背上。 恰好这时,林归晚已经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被冷汗浸得湿哒哒的,但她却没有心情注意自己的境况,看到倒在自己手背上的小丸子时,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得低低一叹,用神识把丸子送回了空间内。 封喻川看到她总算是平复下来,眼眶竟然是有些湿润,猛地低下头去和她额头相抵,幽幽的叹道:“醒了便好。” 第六百零四章:墨玉 第六百零四章:墨玉 林归晚虚弱一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却是无力的垂了下去,半响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甘甜入梦。 封喻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抬眼间看到嫣儿依旧一脸诧异的坐在原位,不由得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上一次金蟾蜍的事情还没有解释完成,现在又冒出了一个丸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了。 “不用想那么多。”嫣儿缓了一口气后总算是开了口,把眼底的诧异掩盖回去,继而道:“好好照顾归晚吧,现在归晚的身体比较重要。”她轻笑了一声,继而便又伸手为归晚把脉,发现脉象很稳,肚子里头的孩子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之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为林归晚把手背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些,继而便直接起身,笑了一声后道:“好好照顾归晚吧,我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看看归晚。” 封喻川点了点头,继而便起身把她送了出去。 次日,林归晚缓缓从睡梦中醒来,觉得自己当真是神清气爽,转头一看时,一眼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看着她的封喻川,不由得便笑了起来,把整个身体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笑着道:“怎么总盯着我看?” 封喻川一整夜都没睡,看到怀里的人清醒过来,恢复和以往一模一样的朝气后,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小口,继而道:“我得看着你醒过来我才安心。” 林归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继而道:“辛苦你了。”话音一落,她便又伸手抚上他眼睑下的乌青,声音里掩藏着心疼:“是我……” “你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她嘴角一动,他便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不由得伸手抵住了她的唇角,继而低低道:“要不要起身吃点东西?”顿了顿,又道:“吃完东西后你要去跟嫣儿解释一下。” 他细细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林归晚听完后不由得低低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封喻川想跟着她一起起身,但却被她一把推了下去,牢牢的用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继而道:“你都一个晚上没睡了,还不赶紧休息。” 一听这话,封喻川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张嘴就道:“不行!” “哪有什么行不行的?”林归晚挑了挑眉,继而便低头吻住了他的双唇,轻轻的咬了一下后才道:“乖一点,好好睡一觉,养一养精神,我不会出事的。”顿了顿,又道:“我把嫣儿叫过来,就待在屋子里不出去。” 封喻川眼神一暗,很想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但顾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只能压抑住心底的欲望,点了点头后便把她放了下去,他睡觉向来警醒,有什么危险的话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所以只要人在屋子里,便不会有多大的事情。 林归晚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继而便直接起身下床,让雪焉把嫣儿叫过来一起用早膳。 嫣儿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就走过来了,林归晚一眼就看见嫣儿眼睑下也是浓浓的一片乌青,不由得便低低一叹:“你难不成也是一夜未睡?” “哪里,我睡得可好了。”嫣儿拉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去,吩咐身后跟着的人把膳食一一摆在桌面上,继而又道:“快些坐下来,我帮你把把脉,看看身体好一点了没有。” 林归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好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能不知道吗?”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让嫣儿为她把脉。 情况果然好很多了,嫣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着开口道:“幸好是好了,昨儿个可当真是吓死我了。” “辛苦你了。”林归晚不用想也知道嫣儿该为她操多大的心,一时间便有些愧疚。 嫣儿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半响后,才笑着道:“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喻川还有嗯……昨晚那只,小虫子?”她面色纠结的说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称呼,顿了顿,又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只小虫子应该是进到你身体里帮你压制蛊虫了,虽然我不知道那只……” “它叫丸子。”林归晚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斟酌了一下,把自己有一个空间这件事,以及空间里头的丸子一一说了出来,倒是叫嫣儿瞪大了眼珠子,满眼的不可思议。 “居然还有这么猎奇的事情?”过了不知道多久,嫣儿总算是开了口,但就算是能够稍微平复一下心里的震惊,但还是没有办法真的缓过神来。 林归晚笑着摇了摇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事情虽然猎奇但也并非不能接受。”她还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呢,这样的事情不是更加猎奇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嫣儿低低的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半响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得对,确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顿了顿,她又道:“倒是你说,丸子是阿若给你的?” 林归晚立马点头,她对这个问题可是心存疑虑的,不由得便道:“你应当是认识丸子这种虫子吧?我也不知道何以就会把它养成这样?难道是因为空间里的灵气?” “阿若给你的虫子应当是墨玉。”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半响后,又道:“墨玉在南疆是一种小虫子,南疆随处可见,没有什么大的效用,关键时刻可以用来防身,比如让敌人中一下小毒全身不能动弹,但其效用也比较小。” 顿了顿,她又道:“之所以得了墨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是因为传说中,长大了的墨玉能够引来凤凰,但也只是传闻而已,南疆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养大墨玉,顶多也就只养个三五月罢了。” 引来凤凰?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这件事倒更是猎奇了,凤凰和龙都是传说里才有的东西,要是这天下 当真有凤凰的话,那她还是很乐意见一见的。不过现在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原来丸子有个那么好听的名字叫墨玉啊。 嫣儿看到林归晚眼底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凤凰这件事太过子虚乌有,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罢了罢了,一切随缘吧,保不齐丸子还真的能引来凤凰呢。”林归晚笑着摇了摇头。 第六百零五章:他找到我们了 第六百零五章:他找到我们了 虽然空间的事情太过奇特,但嫣儿也并非接受无能,把丸子和空间的事情都说开后,反倒是引起了嫣儿的兴趣,两个人又连着聊了好些话,直到封喻川睡醒才算结束。 封喻川起身洗漱了一番后便和林归晚一起把嫣儿送出了门,继而便搂着林归晚坐到了塌上,笑着亲了亲她的眉眼,继而才道:“进空间找一下丸子吧,我有些不放心。”虽然她已经好起来了,但毕竟只是短暂的好,身体里的蛊虫没有被完全拔除,那她的身体便一日也好不了,更何况,昨天情况危急,丸子又快速的回了空间,他还来不及询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怀里的人才会变成那样。 “进了空间也没用,丸子正在休养。”林归晚叹了一口气,刚才和嫣儿闲聊时她原本想要把丸子叫出来问一嘴的,但没有想到把神识探进空间的时候竟是发现丸子虚弱的蜷缩在大大树上,正在休养,所以此刻就算是进了空间,也只能看到一只虚弱的丸子。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这种量丸子都保护不好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不要想那么多。”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在了她的额头上,笑着蹭了蹭,又道:“丸子会好起来的,它这么有灵性,更何况,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的错。” 一觉醒来,他的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昨日因为担忧林归晚,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细想,但今日就不一样了,他怀中的人已经平安无事,那他自然有多余的精力来分析事情。 颜烈的尸体处处都透着古怪,封念谨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把他给杀了,杀了之后还专门纵容下属把他给埋了,原来一切都在这里等着。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色,是他不好,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是他没有意识到这是封念谨的计谋,原来一具尸体也能做这么多事,想必在玉面骨咬伤林归晚手背的时候,便已经有另外一种蛊虫顺着血脉潜行进去,从而诱发林归晚体内的蛊毒吧。 封念谨还真是费尽心思,一具尸体不单单可以诱发林归晚体内的蛊毒,应该还能给封念谨带去信息吧,比如,他们现在住在哪儿。 “你在想什么?”林归晚的声音把封喻川的思绪唤了回来,他微微一怔,继而便皱着眉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闻言,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继而便直接站了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顿了顿,她又道:“如果封念谨真的找了过来,那怎么办?” “他进不来。”封喻川直截了当的便开了口,顿了顿,又道:“这座宅子是李洋的,他要进来必须得问过李洋,不然就要直接用权势压人,但李家在南海的威望极大,如果封念谨用权势压人这件事传出去的话,那他的太子爷就不用担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封念谨不会做。” “尽管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全。”林归晚眉头浅蹙,顿了顿,又道:“谁都说不准封念谨会不会直截了当的冲进来,毕竟,嫣儿在这里……” “砰!”的一声,林归晚的话戛然而止,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齐齐的转头往门口处看去,一眼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嫣儿,而嫣儿的脚边是摔了一地的茶水。 林归晚猛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忧:“嫣儿,我,我们……” “我……”嫣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慌慌张张的蹲了下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我泡了些茶水过来,是上好的雪山顶,李洋前两天给我送来的,我想着……” “嫣儿。”林归晚突然蹲了下来,把嫣儿环在了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嫣儿眼角处滑下来一滴泪水,但最终还是没有哭出声来,只仰头看了林归晚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他找到我们了吗?他找到我了?”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嫣儿的脑袋,继而才道:“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不管封念谨是不是真的找到了这里,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嫣儿把脑袋抵在了林归晚的肩头,缓了好一会儿后才总算是缓过劲来,林归晚连忙把她搀了起来,正准备把她送回院子的时候,她却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继而又伸手拍了拍林归晚的手背,继而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要操心。”顿了顿,又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都听你们的,我不会干预。”话音一落,她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林归晚还想要追,但却被身后的封喻川揽住了肩膀:“别追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总觉得见到封念谨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嫣儿能够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开。” “但愿如此吧。”林归晚往后靠到把自己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继而又道:“不过封念谨是一定不会听嫣儿的话的,所以能不见还是不见吧。”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眼底同样带着担忧。 彼时,封念谨正坐在天香阁的包厢内,亲自为对面的李洋斟了一杯酒,继而便抬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这才笑着道:“李公子好像不太喜欢本太子?”顿了顿,又道:“从一开始进门就冷着一张脸,看起来……” “太子爷说笑了。”坐在一侧的李伟林急急忙忙的赔笑,继而又道:“内子生性如此,还请太子爷不要和他计较。”话音一落,又狠狠的瞪了李洋一眼:“还不快给太子爷赔酒!” 李洋垂眸掩盖眼底烦躁的神情,一旦面对嫣儿的事,他便总是没有办法冷静,更何况如今面前坐着的可是伤害过嫣儿的人,不管是不是太子爷,那都是一个负心汉! 但碍于自己的父亲在此,他也没有办法直接翻脸,所以只能闷不做声的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杯酒。 “李公子倒是真性情。”封念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而便自己端了一杯酒放在手中,细细的抿了一口后才道:“不知道真性情的李公子,什么时候能把本太子的妻子,还回来?” 李洋神情剧震,猛的便抬眼看了过去,还不待他开口,对面的封念谨又道:“对了,还有本太子的弟弟。” 第六百零六章:找到了也进不去 第六百零六章:找到了也进不去 室内顿时一片安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伟林的声音才沉闷的响了起来:“洋儿,封喻川真的在你哪里?” 李伟林的脸上不再挂着笑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半响后,又道:“太子爷同我说起来的时候我还不信,但现在看你这反应……你当真是叫为爹寒心!” “爹!”李洋猛的站了起来,又在地上跪了下来,对着李伟林磕了个头,继而才道:“爹,封念谨不值得您追随,还请您……” “啪!”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李洋接下来的话,静谧的室内只有李伟林气急了的喘息声已经封念谨轻轻把酒杯磕砸桌面上发出来的脆响。 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后,李伟林便想要转头跟封念谨赔罪,启料封念谨已经直接站了起来,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袖摆,继而便微微一笑,柔声道:“李老爷,你的家事本太子不便多管,不过本太子等不了多久,所以你最好让你儿子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李伟林抬眼看过去,发现封念谨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的神情却莫名让人觉得寒凉,不由得便抖了三抖,恭恭敬敬的在地上拜了下来:“草民领命。” 封念谨低低的笑了一声,离开之前看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李洋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郁色,继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他手中可还有李伟林这一颗棋子,能够利用的人他自然不会不利用。 “告诉我,你把人都藏到哪里去了?”封念谨走后,李伟林便转头压低了声音询问自己的儿子,眼底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半响后,又道:“你赶紧说!然后把人都交给太子爷,要不然……” “爹。”李洋冷静的打断了李伟林的话,继而便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也直白的告诉你,我是不会说出他们的下落的,你无论做什么都没用。”顿了顿,他又道:“封念谨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您追随,您何苦要在他这颗树上吊死!为了李家,你早就该另谋出路了!” 这些年来,李家赚的钱有大半都进了封念谨的口袋里,他早就看不惯李伟林总是为封念谨做事,但又因为这是自己的父亲,他不好说出来,所以只能一忍再忍,但现在不一样了,嫣儿的事情是引发他反抗的一根导火索,就算是只为了一个嫣儿,他也要让李家断了和封念谨的来往。 “逆子!”李伟林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李洋的脸上,继而才怒喝出声:“那可是太子爷!全天下的人除了皇帝之外都要听他的,再说了,你什么都不懂,如何就能够评判他值不值得我追随!”他深深的喘了两口气,继而又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家里一步也别出去!至于你藏起来的那些人,我还不信了,我找不出来?” 李洋即可间便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道:“爹,你就听我一次……” “把大少爷带回家!”李伟林气冲冲的甩袖离开,眼底的神色很是阴沉。话音一落,便有众多护卫上来把李洋架了下去。 按照李洋的武功自然是不可能打不过这些护卫的,但是他现在还对自己的父亲留有一丝期望,如果他能够劝得李伟林不和封念谨狼狈为奸便可以了。 李洋被压了下去,李伟林怒气冲冲的回了李府,而封念谨则是心情甚好的回了客栈,这样的消息在晚间的时候便传到了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耳朵里。 林归晚挥手示意暗卫退下,继而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事情好像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一些。”他们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李洋的父亲李伟林,那可是个跟封念谨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人啊,要先查出来他们在哪里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封念谨真的找过来了我们也不用怕。”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又道:“现在全天下都以为我们两个已经死了,就算他封念谨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告诉全天下我们活了,并且还要追杀我们,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能制约住他的。”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嫣儿……怕就怕封念谨此刻来南海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我们,而是嫣儿。” “不是我们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他打不过我们又没有办法公开我们没死的消息,所以不管是要杀我们还是要抓我们都只能背地里来,但是嫣儿……”林归晚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嫣儿腹中的孩子,可是他的。” “那又如何!”李洋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处传了过来,两个人具是一惊,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李洋正大摇大摆的皱了进来,脸上的红肿尤其明显,一看就知道是被李伟林给打的。 封喻川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继而才道:“你竟然还冒着风险跑过来了?” “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李洋接了封喻川的话头,继而便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往腹中灌了下去后,才吁出一口气来,这才又道:“这里很安全,我爹他找不到,封念谨也找不到。” 林归晚听后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他脸上信誓旦旦的神情后开口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们找不到?” “因为有迷阵。”封喻川倒是替李洋回答了这个问题,继而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在这宅子的外围都布了迷阵,对吧?”看不出来,这个李洋也是一个惯会用迷阵的人,估计和木扬有得一拼。 封喻川这么一说,林归晚立马便回过神来:“怪不得封念谨到现在都找不到我们。”他明明已经让设计让颜烈的尸体被他们带回来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颜烈身上一定带着可以指路的蛊虫,但封念谨却到现在还没有找过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李洋把这整栋宅子都用阵法围住了,所以封念谨即便有蛊虫指路以及李伟林给他开道,他也找不到方位。 她眼底立时闪过一抹笑意,现在不管封念谨是不是要利用权势压人,他也进不来了。 李洋点了点头,继而道:“没错,这座宅子其实没有建在城内,而是建在了郊外的凤鸣山上,周围设了迷阵,因此寻常人等只会觉得凤鸣山就只是一座山。” “不过……”封喻川眉头一皱,半响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你父亲会解迷阵吗?” 第六百零七章:催动蛊虫 第六百零七章:催动蛊虫 他这话一出,李洋顿时一愣,半响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顷刻间便站了起来:“快!我们换一个地方!” 封喻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扶额,默默的开口:“已经来不及了啊。”话音一落,他便伸手指了指院门口,又道:“人都已经来了,走还有什么用?” 李洋眼底闪过一抹暗沉,他居然忘了这一茬,原本他以为只要把这整栋宅子遮盖起来,再让嫣儿他们住在这里面便可以了,没想到他竟然忘了自己的父亲对于迷阵一事的造诣上,比他还要深。 林归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报以一定的同情,继而便转身跟着封喻川一起出门了。 封念谨一身黑衣站在阳光下,看起来比以前瘦削了几分,脸色隐隐有些泛白,在灼热的阳光下显得很是诡异,他眯起眼睛看了面前两个人一眼后,才轻轻的笑了一声:“好久不见了,皇弟。” 封喻川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阁下的皇弟已死,在下闲散人士一个,当不起这样一个称谓。” 封念谨便也不再看他,只缓缓的把目光移到林归晚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直到封喻川不悦的闪身把人挡住后,他才轻笑了一声开口:“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封喻川把你养得很好,竟然连蛊虫都不发作了。” 果然是他的手笔,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郁色,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阴寒的气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封念谨,似乎下一秒便能直接上去把人给杀了。 林归晚伸手握住封喻川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而便抬眼看向封念谨,直截了当的开口:“你有事?” 封念谨挑了挑眉,眼神在周围环绕了一圈,最后在李洋的身上停了一会儿,继而才开口:“嫣儿呢?” 林归晚微微皱起眉头,她是不可能把嫣儿叫出来的,为今之计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叫嫣儿发现封念谨在这里才行。 “嫣儿不在这里,太子爷请回吧。”封喻川和林归晚都没开口,但李洋却是率先开口了,顿了顿,又道:“如若太子爷不识路的话,在下也可以送您回去。” 急病乱投医,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李洋太心急了,这样不仅不能保护到嫣儿,反倒还会害了他自己。 果不其然,李洋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封念谨看过去的目光便如萃了毒一样的狠厉,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本太子的妻子也是你敢觊觎的?看来是时候让你父亲给你指一门婚事了。” 李洋眼底猛的窜起怒火,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被林归晚给拦住了,她直接就看向了封念谨,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如果是来找嫣儿的,那很抱歉,嫣儿不在这里。”顿了顿,她又道:“如果是来杀我们的,那我们随时奉陪。”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周围的空气骤然间便冷厉了下来,封喻川的眼睛缓缓眯成一条缝,一只手紧紧的揽着林归晚的腰,另一只手置于一侧的剑柄上,似乎下一刻便能够拔剑而起,不管怎么说,封念谨始终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杀了一个太子会招惹来无数的麻烦,但也并非不能杀。 硝烟弥漫的气氛一触即发,过了不知道多久,封念谨才轻轻的笑了一声,继而便抬眼道:“封喻川,林归晚不是中蛊了吗?我把解药给你,你把嫣儿还给我,如何?” 封喻川一怔,眼底难得的有着一抹思虑,林归晚就是他的命,骤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自然是心动的,只是,归晚一定不会同意。 思及此,他便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归晚不同意的事情,我便不会做。” 林归晚原本已经打算开口了,但听到封喻川的声音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答应。 封念谨倒是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林归晚总觉得今天的封念谨安静得有些奇怪,一点都不像以往认识的那个人,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静的叫人胆战心惊。 “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太子便在这里住下来了。”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封念谨才轻笑着开了口,继而又把目光移到李洋的身上,淡淡的道:“你爹已然把这座宅院送予本太子里,从今日起,本太子便会在这里住下来。”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看不透面前的人了,林归晚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还不待说出拒绝的话来,封念谨便已经直截了当的转身离开,挥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收拾东西,在这边住下来。 封念谨来得快去得也快,叫人猜不出他想要做些什么,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惊讶和不解。 “李公子先回去吧。”林归晚深吸了一口气后,直接转头看向李洋,继而又道:“多谢李公子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收留,不过我们估计很快便会离开了,到时候如果不便去和李公子道别的话,还请李公子不要介意。” 李洋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封喻川却又道:“我们该去看看嫣儿了。”说罢她便直接拉着封喻川转身离开。 李洋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是他不好,是他做事没有顾虑周全,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封念谨找到这里来,为今之计,他也只好先回家,从自己的父亲那边打探一下封念谨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了。 林归晚现在特别的担心嫣儿,既然封念谨能找到这里,那顺路拐去找嫣儿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她要尽快赶过去,免得嫣儿受委屈才行。 封喻川跟在她的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她一起迈步进了嫣儿的院子,果不其然看到了正站在卧房门口的封念谨。 “嫣儿在休息,你先离开吧。”林归晚努力抑制住心里的火气,压低了声音对着封念谨开口。 封念谨转头撇了她一眼,半响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对着屋中的嫣儿道:“嫣儿,出来吧,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催动林归晚体内的蛊虫了。” 平地炸起一声雷,他这话不仅仅砸在了屋中嫣儿的心里,也砸在了封喻川的心里。 封喻川的眼眶骤然间便红了起来,刚才努力压住的愤怒如同火焰一般窜了起来,整个人飞身往封念谨的方向而去。 第六百零八章:解不了 第六百零八章:解不了 封念谨整个身体被封喻川砸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嘴角溢出一抹血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却低低的笑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好一会儿后才道:“封喻川,你舍得?”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色,还不待他说出什么话来,封念谨不知道便猛的把他推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玉色的哨子,放在口中吹了一阵短促的音乐,封喻川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往林归晚的身边窜了过去。 封念谨的哨声才刚刚响起,林归晚便感觉到了右手处那条蛊虫隐隐的开始骚动,紧接着,整只右手便仿佛不是她的一样,青筋隐隐凸起,透过雪白的肌肤能够看到蛊虫不安的在血管里跳动着。 “归晚,归晚,乖,不怕,我在这里,不要怕……”封喻川急的都快落下泪来了,一边紧紧的把林归晚揽在怀里,一边转头看向正在擦拭嘴角血迹的封念谨,压低了声音怒喝道:“让蛊虫平息下来!” 林归晚生怕封念谨会威胁封喻川做些什么,因而便用自己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拽住封喻川的衣领子,颤抖着从口中道:“不要,理,理他,我很快就,就好了。” 封喻川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封念谨道:“凭什么?”封念谨扬了扬眉梢,继而又道:“这不是挺好玩的吗?” “封念谨!”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听到了卧房门口传来一声娇喝,继而便觉得整个人都是一抖,连握着青玉哨的手都在隐隐发颤。 嫣儿眼眶通红,看着林归晚疼到全身都在发抖的身影不由得落下泪来,继而又道:“封念谨,停下来。” 封念谨拽着青玉哨的手紧了紧,半响后,只能狠狠的放在唇边吹了另一段短促的哨音。 林归晚这才感觉到右手的蛊虫缓缓的平息下来,但她整个人也虚脱得不像话,软的一塌糊涂,只能由封喻川抱着,但尽管这样,她还是强撑着转头看向封念谨,压低了声音道:“我身体内的蛊虫是林风眠下的,封念谨,你什么时候和林风眠狼狈为奸了?”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阴毒的目光直直的落下林归晚身上,半响后才道:“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不然死得更快。” “乱说话?”林归晚的眼神很是嘲讽,开口时嗓音极度的沙哑:“嫣儿当初看上你,当真是瞎了眼。”话音刚刚落下,她便直接把脑袋歪在了封喻川的肩膀上,眼睛阖了起来,不想开口了。 嫣儿急急忙忙的对着封喻川道:“把归晚抱进来吧。我给她看看身体。”她一点都没有理会站在院中的封念谨,直截了当的为封喻川让了个位置,继而便让带着人进屋了。 蛊虫说睡就睡,但如今遭了这么大一场劫,林归晚的身体依旧是不好受的,就连胎气,也有些不稳。 “如何?”封喻川进展的看着嫣儿,嫣儿叹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继而便道:“先好好休养一下,我给归晚开两张方子,等下让雪焉去拿药。” 因为顾忌着林归晚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所以嫣儿便也没有多说,封喻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一边帮林归晚把被子盖上,一边道:“封念谨还在院子里等着,你不去见一见?” 嫣儿的手一怔,知道封喻川是为了她好才会说这种话,不由得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药方写好后才开口:“自然是会见的,你好好照顾归晚,等我把事情给解决了。”顿了顿,又道:“我会问出解蛊的方法的。” 封喻川内心一动,眼底浮现出感激:“谢谢。” 嫣儿轻轻一笑,抽出手帕擦干净林归晚额头上的汗水,继而才转身往外走,只是离开时嘴角不由得喃喃道:“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你出来了。”封念谨看着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嫣儿,不由得神色一栋,一下子便站了起来,缓了一口气后又道:“难得还肯见我。” “谁说我肯见你了?”嫣儿淡淡的开了口,眼底是一片封念谨从来没有见过的漠然,话音一落,她便直接在另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掀开眼帘看了他一眼后,又道:“我早就猜到你有一天会找过来,但我却没有想过,你找过来的方法会这般阴毒。”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怒火,但却被他生生的压抑住,掀开衣摆在坐了下来,继而才道:“等我把南海的事情忙完了,你便跟我回皇城。” “那你帮归晚解蛊。”嫣儿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淡淡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半响后,又直直的抬眼看过去:“封念谨,我不管你和林风眠之间有什么交易,我也不管为何明明是林风眠下的蛊,最后掌控权却在你的手上,我只告诉你,你必须帮归晚解蛊,要不然……”她眼底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恨意,咬着牙道:“要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封念谨垂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揣成了拳头,用尽全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后道:“你不用这样来威胁我,解蛊的办法我又不懂,你应该去找林风眠。”顿了顿,他又道:“跟我回皇城不就能找到林风眠了吗?” 难不成还当自己的容易受骗的乡下丫头吗?嫣儿低低的笑了一声,抬眼直接回视过去:“封念谨,你既然能催动蛊虫发作,那便一定知道解蛊的方法,再不济,你也知道是哪一种蛊虫吗?”顿了顿,又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来骗我,我不是以前那个嫣儿了。” “确实不是以前的嫣儿了。”封念谨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儿后,才轻声的开了口,顿了顿,又道:“不过就算不是以前的嫣儿又怎么样?你总要嫁给我的。” “你!”嫣儿猛的拍案而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归晚中的蛊毒究竟怎么解?”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说出来?封念谨轻轻的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口,继而便直接站了起来,想要伸手摸一摸嫣儿的脸但却被她躲了过去,不由得便沉下了脸色,但却依旧道:“我说了我解不了那就是真的解不了,蛊的林风眠找人下的,冤有头债有主,让封喻川自己去找林风眠。” 第六百零九章:查不出来 第六百零九章:查不出来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哀痛,但却很快被她掩去,半响后,只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妄想我会跟你回去了。”话音一落,她便直接甩袖离开,启料才刚刚转身,胳膊便被身后的男人拉扯住。 “你要去哪里?你敢不跟我回去?”封念谨的声音很是暗哑,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阴沉,微垂的双眸里掩盖的是疯狂的怒意。 嫣儿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静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直接就把封念谨的手给甩开了,继而才道:“你不要逼我。”话音一落,她便淡淡的撇了封念谨一眼,继而才直接离开。 封念谨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嫣儿,冷淡又薄情,对他不屑一顾,两个人之间的那段情似乎从未出现过。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扇门关了起来,才转身离开,只不过离开时眉眼间的戾气又加重了几分。 嫣儿靠在门扉上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隐约间觉得腹部有些疼痛,但再疼也比不过心里的疼,原来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她见到那个男人还是会难受。 “嫣儿,你怎么了?”林归晚的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头看过去,发现此时的林归晚已经清醒了过来,被封喻川抱坐在床榻上,脸色隐约间还有些苍白,但对比刚才已经好了很多。 嫣儿连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快步走了过去:“有没有好一点?” 林归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把嫣儿拉道床旁坐了下来,伸手整理了一下嫣儿有些凌乱的发丝,继而才道:“和封念谨说不通那便不要硕,左右我们也可以自己解蛊。”虽然她一直都在房间里,但外面的动静那么大,她自然是把那些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嫣儿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轻轻的抽了两口气,继而才道:“对不起,我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找不到玲珑灯,救不了皇帝,现在也同样救不了林归晚,她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林归晚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尽是抚慰:“你很好,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嫣儿,不要总是妄自菲薄,你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嫣儿。” 她这两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嫣儿的眼泪终于收了回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便转头对着封喻川道:“今日你们先歇在这里吧,左右这院子里卧房也多。”顿了顿,又道:“记得要给归晚喝药,晚间的时候我再来给归晚扎针,蛊虫已经连续躁动两次了,恐怕撑不了一个月那么长。” 封喻川连忙点头应了下来,继而又起身把嫣儿送了出去,吩咐一直门口匆匆赶回来的水苏要好好照顾嫣儿,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林归晚靠坐在床头看着封喻川缓缓走过来的身影,低低的笑了一声,似感慨一般的道:“当真是多事之秋。” “辛苦你了。”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半响后,又俯身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开口:“我一定会找到解蛊的方法,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眨了两下眼睛后转移了话题:“封念谨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顿了顿,她又道:“我发现那么多日子不见,封念谨越来越叫人看不透了。” 且不说封念谨这次来没有动手杀他们这件事,单单说他竟然想要和他们住在一处,就够让人觉得诡异了。 封喻川眉头微蹙,半响后才道:“除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外,他还能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总不可能是为了让嫣儿回心转意,毕竟按照封念谨的性子,得不到的就只会抢,他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当然知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林归晚重新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舒服的把自己窝起来,继而才道:“你说,他住进来的原因会不会跟李府有关?嫣儿不是说了,封念谨在南海有要事吗?但都这么多天了,他究竟是来南海做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 封喻川伸手把她揽住,靠在了床头,继而才皱着眉头道:“暗卫也查探不出来,不如…….” “不行。”他还没有说出话来,便被她一把捂住了嘴,继而便听得她道:“你不能自己去查,太过危险。” 封喻川无奈的叹气,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道:“我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现在还在生病,我怎么舍得离开你?”顿了顿,又道:“算一算时间,木扬和司葵也该到了,到时候让木扬去看看李府的迷阵,让司葵和雪焉一同去查探封念谨,如何?” 林归晚虽然也担心司葵她们,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封喻川眼底不友善闪过笑意,紧紧的把她搂在了怀里,这副生病后软弱下来的模样,当真是,讨巧极了,也让人喜爱极了。 说了没两句话林归晚便因为疲累而又睡了过去,而晚间醒过来的时候精神倒是好了一些,嫣儿过来给她扎针,神情看起来也像是已经恢复过来了,她这才觉得有些放心。 “把金蟾蜍拿出来吧,准备一下,我给你扎针。”嫣儿在一侧坐了下来,又道:“虽然现在只需要扎一针,但可能会很痛,你要忍着点。” “这是自然。”林归晚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把神识潜进了空间,把金蟾蜍拿了出来。 金蟾蜍在空间里养得很好,拿出来的时候盒子上竟是隐隐透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林归晚看得有些惊奇,转头看向一侧的封喻川和嫣儿时,却发现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层淡金色的光芒,不由得便怀疑是自己眼花。 嫣儿从药箱里把针包拿了出来,抽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后便让封喻川把装有金蟾蜍的盒子打开。 看着那根细长的银针,林归晚就算有再多的疑惑此刻也已经消散干净了,虽然能够承受得住,但怎么说也是十指连心,这样一针扎下去铁定是会疼的。 “不要怕。”封喻川看出了她眼底的害怕,便把她的脑袋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安慰:“我在这里,疼了就咬我。” 第六百一十章:胎像不稳 第六百一十章:胎像不稳 林归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嫣儿,动手吧。”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但还是把银针放在火上烤了烤,继而便取了一点金蟾蜍的舌尖血,然后快准狠的扎在了林归晚右手中指的指头上。 一股刺痛从手指头蔓延至全身上下,林归晚抽了两口气,另一只手紧紧的揪扯住封喻川胸口上的衣服,手指头上不仅仅有银针给予她的疼痛,更有体内蛊虫饮食金蟾蜍舌尖血时的阵痛感,一下子就让她的冷汗冒了出来。 封喻川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眼底阴云密布,恨不得能够替她受罪。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金蟾蜍的舌尖血已经彻底被林归晚体内的蛊虫吸食干净后,嫣儿才把那根银针拔了出来。 林归晚这才算松了一口气,等嫣儿为她的手指头上完清清亮亮的腰之后,她才有力气抬起头对嫣儿道谢。 “客气什么。”嫣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才道:“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林归晚展颜笑了开来,转眼看了一旁的封喻川一眼,发现他没有一点想要起身送一送嫣儿的心思,便只好转头对着屋外的雪焉道:“雪焉,把嫣儿送回卧房。”如今宅子里多了一个封念谨,所以万事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东西收拾好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封喻川抱着林归晚在床上躺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挥手熄灭了烛火,压低了声音道:“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林归晚嘴角勾出一抹笑来,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便乖巧的闭上了眼睛,一夜无梦。 与此同时,启月已经登上了白橡国的码头,找了间小客栈住了下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归晚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争吵声,她顷刻间就醒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刚睡醒时的迷蒙,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封喻川在她耳边道:“先睡,我出去看看。” 话音一落,他便想要直接起来,但林归晚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然后道:“我们一起出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坐起了身。 两个人梳洗了一番后才起身出了门,卧房打开时外面的争吵声已经停止了,只有嫣儿站在院子里,以及地上那碎了一地的早膳。 林归晚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一看就知道是嫣儿和封念谨吵架了,当真是让人心累。 “吵醒你们了?”嫣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卧房门口的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早早就起来准备好了早膳,准备过来和林归晚他们一同用膳的时候,却遇到了封念谨,两句话还没说完就又吵了起来,连东西也都摔了。 林归晚摇头说没事,吩咐婢女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拉着嫣儿在院子里坐了下来,办事感慨的道:“我算是知道封念谨为什么要住进来了,多半就是来欺负你的。”她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为嫣儿把脉。 自从嫣儿上次吃了带有红花的点心后,胎气便一直不太稳,这两天估计是被封念谨给气着了,胎像更加的不稳。 “嫣儿。”林归晚的神情难得严肃,嫣儿听得一愣,有些紧张的看了过去,咽了咽口水后才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吗?” 林归晚皱眉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半响后,才有些担忧的道:“你的胎像很不稳,嫣儿,再过三个月左右你就要生了,如果这个时候胎像不稳的话,吗生产的时候就会更加的危险。” 顿了顿,她又道:“我知道封念谨的到来影响了你,但是你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能够控制情绪的时候,尽量控制。”红花的事情她没有说出来,生怕嫣儿更加担忧,况且那红花究竟是谁在做手脚还没有查出来,所以还是不要让嫣儿多虑为好。 “我……”嫣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话音一落,她便伸手抚在了自己的腹部处,顿了顿,又道:“至于封念谨,我也不想管了。” 她吁出一口气来,有些烦躁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道:“昨日封念谨说了,蛊虫是林风眠下的,所以想要给归晚解蛊的话,估计还是要找到林风眠,和那个张道士才成。” “等把南海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就会带着归晚回皇城。”封喻川接了嫣儿的话头,又道:“你放心吧,不管蛊毒是谁下的,我都会帮归晚解蛊的。” “这便好,只是可惜,玲珑灯估计是当真找不到了。”嫣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林归晚正准备开解几句的时候,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你们在找玲珑灯?倒真是让人惊讶。”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林归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掀起眼皮看了院门口的封念谨一眼。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但却很快消失不见,缓步走了过去,掀开衣摆在嫣儿的身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倒茶一边道:“你们找玲珑灯做什么?” 封喻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故意瞒着,直截了当的便道:“当然是救父皇,难不成还让他一直被你控制着吗?” “现在可不单单的被我一个人控制。”封念谨幽幽的看了封喻川一眼,半响后,又轻笑了一声,缓缓道:“封喻川,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林风眠竟然是那样一个有心计的女人。”顿了顿,他又道:“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封喻川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立马转头看了身边的林归晚一眼,发现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浅蹙双眉看了封念谨一眼,这才淡淡开口:“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堂堂一个太子爷,竟然学会了乡村野妇嚼舌根的那一套。” 林归晚‘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缓了一口气后才总算止住了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便抬眼看向封念谨:“说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六百一十一章:你能给我们什么 第六百一十一章:你能给我们什么 封念谨因为封喻川刚才那句话而沉下了脸色,又因为林归晚的话而抬眼看了过去,眼底闪过一抹幽深,静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答非所问的道:“我来南海之前,林风眠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把你带回去。”话音刚刚落下,她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看向了林归晚。 林归晚脸上的笑容顷刻间便收了起来,眉头浅蹙,对于封念谨的话她倒是不怀疑,林风眠想要她的命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她感到惊异的是,为什么封念谨要把他和林风眠之间的交易说出来。 还不待她想出饿所以然来,便听得面前的封念谨又道:“林风眠还叮嘱了我另外一件事情,要我把你也带回去。”他把目光落下封喻川的身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后,又道:“带回去做她的丈夫。” ‘丈夫’两个字一出,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脸色同时冷了下来,封念谨看得津津有味,晃荡了一下手里的茶杯,然后道:“皇弟啊皇弟,本太子的太子妃,当真是对你念念不忘啊。” 封喻川这会儿倒是把眼底冷厉的神色压了回去,抬眼看了封念谨一眼,半响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想要借我的手把林风眠除掉?”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起来,封念谨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不见,只沉着一张脸和封喻川对视着。 林归晚心里一惊,不由得感到压抑,她当然知道封喻川只是在炸封念谨而已,但没有想到这一炸还当真就炸了出来。 封喻川却是是在炸封念谨,他一直觉得封念谨住进宅子的这个决定,以及来了南海之后没有派人暗杀他们的举动有些奇怪,但却一直猜不透封念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封念谨在说起林风眠时,眼底有意无意露出来的恨意,他才有所猜测,不曾想竟然叫他猜对了。 想到这里,他便低低一笑,又道:“什么时候你们夫妻两的事情,竟要我们外人来帮着解决了?难不成你一个太子爷,竟然还斗不过一个太子妃?” 这是封念谨最为生气的事情,虽然他权势滔天,但却永远都压制不住林风眠,以前是忌惮着林太尉一家,现在是忌惮着林风眠这一个人。 林风眠身后站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道士,肚子里又怀着龙孙,现在就连皇帝也站在她那边,实在是有些不可控了,他要是不寻求其他的力量来压制林风眠的话,那这天下估计就是她林家的天下了。 林归晚听了封喻川的话后也知道封念谨在想些什么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控制不了林风眠就来寻求他们的帮助,这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你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封喻川突然淡淡的开了口,林归晚诧异的转头看过去,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被封喻川牵住了手,示意她先安静下来,她虽然依旧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不再开口。 封念谨挑了挑眉,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然后又从怀里把青玉哨掏了出来,放在手中把玩,斜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继而道:“这青玉哨是林风眠给我的,说是必要时候可以催动林归晚体内的蛊毒。” 顿了顿,他又道:“蛊毒虽然是林风眠下的,但不是林风眠亲自下的,是她身后的一个道士,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吧。” “张道士。”林归晚淡淡的开了口,这件他们猜测已久的事情总算有了个定论,封念谨点了点头,神情难得的有些严肃:“这个张道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皇城的,一出现就把皇城闹得鸡犬不宁,现在连皇帝也听信他的话……”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转头看了身边的嫣儿一眼,笑着道:“你给我的蛊毒不管用了,怎么办?”顿了顿,他又道:“要不然,你再给我一点蛊虫?” 他眼底虽然带着笑意,但声音里头却夹杂着一抹威胁,嫣儿心里一颤,被袖口掩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死死的咬着牙,努力平息自己心里的怒火。 因为给皇帝下蛊这件事情,她已经后悔了许久,拼了命的在寻找解蛊的方法,可是现在,罪魁祸首竟然一点悔意后没有甚至还让她再次下蛊,要是真的照做了,她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以往当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封念谨这么个人。 “封念谨你够了。”看到封念谨逼迫嫣儿的眼神,林归晚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喝了一声后又道:“嫣儿现在胎气不稳,你要是还想要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就不要招惹她。” 封念谨一怔,眼底骤然间掀起巨浪,转头直勾勾的看着林归晚,半响后才开了口:“为什么会胎气不稳,你没有……” “封念谨!”嫣儿总算是平息了自己的火气,打断了封念谨的话后才道:“说正事。” “还有什么好说的?”封念谨微微垂眸,把眼底的情绪都掩盖回去,然后才开口道:“那个道士不知道跟林风眠说了什么,导致林风眠不想要林归晚的命了,非得要我把人带回去。”想到林风眠威胁他的那些话,他依旧觉得生气。 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继而封喻川便开口道:“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要我们帮你对付林风眠?可你还未说,我们帮了你之后有什么好处。” “解蛊。”封念谨垂眸,好一会儿后才从口中挤出这两个字。 林归晚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封喻川却再一次制止住她,然偶对着封念谨道:“我们考虑一下。”顿了顿,又道:“想好了我们会去找你的。” 封念谨直接就把手中的青玉哨扔在了桌面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低头看了嫣儿一眼,沉声开了口:“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嫣儿原本是不想跟着他走的,但眼角余光看到了林归晚的右手手指,便也跟着站了起来,还不待开口,林归晚便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又找嫣儿做什么?” “归晚……”嫣儿感受到封念谨身上气息的转变,不由得拉住了林归晚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压低声音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出事,等一会就回来了。” 林归晚不悦的看了封念谨一眼,却也只能应下来。 第六百一十二章:做梦 第六百一十二章:做梦 嫣儿跟着封念谨离开后,林归晚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好转起来,封喻川低叹了一声,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有些无奈的道:“不要这般不开心,嫣儿和他聊一聊也没什么不好的。” “嫣儿的胎像都这么不稳了,要是被封念谨气过头了,那怎么办?”林归晚伸手揪住了封喻川的衣领子,又道:“还有你,刚才为什么总是阻止我说话?你还问封念谨能给我们什么,他就算把整个天下都捧到我们面前来,我们也不能跟他合作!”那种人,张口闭口都是谎言,一个不慎就能把你拆吃入腹。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很是可爱,封喻川虽然有心想要多逗弄一番,但也知道不能把人惹急了,于是只好乖乖应道:“我哪里就想和他合作了,不都在套他的话吗?只是他嘴严,说了那么多都没有拐到正题上。”除开一些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之外,剩下的就都在利用嫣儿转移话题,当真是只狐狸。 林归晚皱起小鼻子,把脑袋抵在他的肩头,蹭了一会儿后才道:“封念谨真的和林风眠闹掰了?”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伸手揪住了封喻川的衣领子,恶狠狠的道:“林风眠居然还想着要嫁给你,她不是都怀上封念谨的孩子了吗!” 这种飞来横祸当真是让人难受,封喻川立马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笑着讨好:“谁知道她在想什么,痴人说梦话,你不要理会她就成了。” 顿了顿,又立马机智的转移话题:“你觉得林风眠身后的那个道士,会不会就是筠竹?也就是那个张道士。” 林归晚果然松开了自己的手,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我觉得,不是筠竹。”她转头看向封喻川,又道:“本来我就有点怀疑筠竹那个故事的真实性,现在接触过李伟林,我就更加怀疑了。” 时间太久远,没有人能够确定筠竹那件事情的真相,而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李伟林显然是个不可信的,说不准玲珑灯也根本没有丢,而是在李伟林的手里。 “你在怀疑,玲珑灯在李伟林手里?”封喻川和林归晚何等默契,她眼珠子一转,他就能猜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林归晚点了点头,道:“封念谨这边,先拖着吧,不合作也不闹掰,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顿了顿,又道:“等着木扬过来了,我们先解了李府的迷阵,看看李伟林究竟有什么鬼需要藏着掖着,然后再来解决封念谨的事情。” 封喻川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等她把想法全部说出来后,才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你忘了一个人,说不定他能够帮忙,李伟林的设阵的能力太高,木扬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她一怔,骤然间便想起了他口中的那个人:“李洋?”话音一落,她又皱起眉头:“他会答应吗?那可是他爹?”不管怎么说,李洋和李伟林都是父子。 “李洋不喜欢封念谨,他自然不会同意自己的爹和封念谨狼狈为奸。”封喻川低声开了口,顿了顿,又道:“总之行不行问一下他就行了,也不说什么大事。”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把这个重任就给木扬了。 林归晚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等把南海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就应该回皇城了?你说,林风眠她……”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想不出来一个具体的形容词,封喻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下巴埋到了她的脖颈出,深吸了一口独属于她的气息之后,才哑着声音道:“林风眠是魔怔了,你放心,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我绝对不会让她伤害到你。” “我不是怕她伤害我,我只是担心……”林归晚皱起眉头,又道:“林风眠她和那个张道士是一伙的,那她就是要从我身上拿宝贝的人?如果他们口中说的宝贝当真是玉簪的话,你觉得林风眠会不会……”她抬眼看向封喻川,压低了声音道:“知道我有个空间?” 这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如果林风眠真的知道她有个空间的话,那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为过,毕竟这样神奇的东西,可是谁都想要的。 “不太可能。”沉默了一会儿后,封喻川终于开了口,顿了顿,又道:“林风眠入股欧震的知道你有个空间的话,早就派一大堆的人过来抢了,哪里会做给你下蛊这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起效用的事情。” “可是她很想杀我,但最后却没杀。”林归晚抬眼看向封喻川。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继而才道:“那只能说明林风眠听话。”顿了顿,他又道:“听那个张道士的话。” 林归晚眼底的忧愁更甚了,不由得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的道:“为什么来了南海之后境况一点都没有变好?”反而更加艰难了。 “乖,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紧紧的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彼时,小花园的亭子里,嫣儿的神情有些激动,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腹部处,另一只手紧紧的揣成了拳头,杏眼瞪打了看着面前的封念谨,眼睛里头盛满了怒意。 “林归晚说了你不能生气。”封念谨淡淡的开了口,直勾勾的看了她一会儿后,才道:“答应我的条件,我留封喻川和林归晚一条生路。” “你做梦!”嫣儿稳住自己的心绪,深吸了一口气后怒喝了一声,继而又道:“封念谨,你以为你真那么权势滔天?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你先借喻川和归晚的手除掉林风眠,又想借林风眠的手除掉喻川和归晚?你也不怕梦做多了会睡死在里面?”话音一落,她立马便甩袖准备离开。 “嫣儿。”封念谨难得没有生气,冷着声音叫了她一声后,又道:“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给你时间考虑。” 嫣儿紧紧的咬了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爷。”嫣儿走后,封念谨的身边便出现了一个颜宽,他转头看过去,哑着声音道:“何事?” 颜宽恭敬跪拜在地,声音放得更低了:“东西都准备好了,要运到哪里?” 第六百一十三章:我告诉她 第六百一十三章:我告诉她 封念谨敛眉沉思了一会,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让李伟林派人去接。”顿了顿,又道:“警告他,让他防着些他儿子。” 颜宽立马躬身应道:“是,太子爷。” 封念谨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继而又道:“派人看着嫣儿,要小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话音一落,便直接甩袖离开。 与此同时,嫣儿已经回到了院子里,正坐在石凳上发呆,脸色隐约间有些发白,眼睑下是一片乌青,眼底的神色很是复杂。 “嫣儿是不是回来了?”屋内的林归晚听到动静,不由得转头问身边的封喻川,封喻正在床榻旁的小桌上写信,闻言便挥手打开了窗户,示意窗外的暗卫去看一眼。 暗卫里开始林归晚还开口到了一句:“如若是嫣儿回来了,便请她进来坐一坐。” 过不了多时,卧房的门缓缓一动,继而嫣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跟前,脸上挂着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 林归晚看得出来她在强颜欢笑,不由得便浅蹙双眉,等着人在自己跟前坐好后,才有些担忧的道:“是不是封念谨欺负你了?” 嫣儿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道:“左右不过是要我跟着他回去罢了,哪里来的欺负不欺负。”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归晚却觉得面前的嫣儿神情有些奇怪,说话时眼神也有些闪躲,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道:“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嫣儿猛的抬起头来,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牵起了嫣儿的手,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总要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够一起解决问题。”说罢她又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封喻川也跟着说点什么。 封喻川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后才道:“封念谨之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难对付的人,嫣儿,你大可以放心说出来。” 嫣儿眉头浅蹙,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轻声道:“他来南海是有目的的,但他没有说目的是什么,喻川,归晚,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我不要插入其中,还想要让你们和林风眠针锋相对,他坐收渔翁之利。” 她话赶着话,越说越着急,不由得一把抓住了林归晚的手,又道:“他要我跟他回皇城,还说他有办法控制住你,那个张道士选择林风眠只是因为林风眠好掌控,但如果林风眠被你们杀了,那那个张道士自然要重新找人合作,他是最好的人选,而且他有把握让那个张道士彻底成为他的人。” 嫣儿的话虽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林归晚还是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不由得紧紧的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封念谨的意思其实是,真正能够控制我体内蛊虫的人是那个张道士,而他能够通过张道士从而控制我?”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偏偏都在针对着她,当真是想起来就叫人头皮发疯。 封喻眼底闪过一抹幽深,伸手紧紧的把林归晚揽在怀里,示意嫣儿继续说下去。 “大抵是这个意思。”嫣儿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虽然封念谨警告过她,也以林归晚的生命作为威胁,但她现在已经和封喻川林归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该说的还是说出来为好。 “不要担心了。”林归晚想明白前因后果后便伸手拍了拍嫣儿的手背,左右现在事情也够复杂,再多来几件也不怕,所以她平复下来之后便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管是林风眠,张道士,还是封念谨,该对付的一样要对付。 想到这些,她便无奈的笑了笑,开口道:“你估计被封念谨气得不轻,我让雪焉送你回去休息吧,放心,我不会出事,喻川也不会出事,我们都能够好好的。”左右也不过是多忍受几次疼痛而已。 嫣儿实则是担心林归晚肚子里的孩子,要知道,如果林归晚体内的那个蛊虫再被催动的话,那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受影响。但是又受了封喻川的委托,不能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她只能转头看了一眼封喻川。 “我送嫣儿回去吧。”封喻川接收到嫣儿的眼神后,不由得在心里低叹了一声,又道:“路上如果再遇到封念谨的话,我也好替嫣儿挡一挡。” 林归晚自然是满心答应下来,甚至还嘱咐着要好好的把嫣儿送回卧房后,才能够回来。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为她盖好被子,继而又嘱咐门口的雪焉和周围的暗卫好好守着,这才送了嫣儿回卧房。 “你当真不打算告诉归晚?”两个人才走了没几步,嫣儿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虽然有刻意的压低音量,但还是给你封喻川一个不小的冲击。 他叹了一口气,带着嫣儿又走远了一些,继而才道:“如果蛊虫再发作几次的话,归晚的身体会如何?肚子里的孩子……” “保不住。”嫣儿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的话,又语重心长的道:“现在归晚察觉不到异样,是因为体内的蛊虫影响了她的判断,如果封念谨再催动几次蛊虫的话,那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有异动,到时候再察觉出来,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会生气,会发怒,会斥责他,还是会伤心,会哭泣?不管是怎么样,都是封喻川所无法接受的,他重重的阖上眼睛,哑着声音道:“如果告诉她了呢?她就能够保护好孩子吗?如果没有办法保护好,那还不如不让她知道。”起码到时候孩子没了,她只会怪罪他,而不会怪罪自己。 “你何必。”嫣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还是告诉归晚吧,毕竟这也是她的孩子,没道理要到孩子死亡的那一刻她擦知道孩子的存在,更何况,这个孩子说不定能够保下来呢。” 封喻川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轻轻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眼底是一片清明和坚定:“好,我告诉她。” 嫣儿一怔,继而便笑了开来,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有些开心的道:“若是归晚的孩子也能平平安安的,那我们便来结个娃娃亲。” 闻言他也笑了起来,想必归晚听到这些也一定会这般开心吧。 第六百一十四章:有话要说 第六百一十四章:有话要说 封喻川心心念念着的林归晚此时已经进入了空间里,她原本是想要闭目养神的,但因为闭起眼睛的时候骤然间感受到了空间里似乎有异动,于是便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到空间里便看见丸子扇动着翅膀在灵泉上方一圈接着一圈的飞,周围闪烁着一道灵光,而泉水旁则着立着小红和金蟾蜍,看到她进来时,小红猛的就滑了过来,而金蟾蜍竟是难得的开了尊口,叫了一声。 “娘亲!”丸子飞落在林归晚的肩膀上,仰头蹭了蹭她的下巴,然后笑眯眯的道:“娘亲好一点了没有?丸子现在已经都好了,可以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了!” 丸子好像又长大了一些,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后背靠着红头蛇的大尾巴,然后把丸子提了起来,放在小红的脑袋顶上,继而才笑着道:“既然好起来了,那便和娘亲说一说,你是怎么把娘亲治好的?” 闻言丸子却是苦了脸,晃悠了一下脑袋后道:“丸子没用,没有治好娘亲。”顿了顿,又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幸好爹爹把丸子叫出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保护娘亲肚子里的宝宝呢。” 林归晚原本想要开口安慰丸子的,但是听到这话后突然间怔楞在了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说什么?什么宝宝?”话音一落,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丸子的神情很是不解,皱起了小眉头继而道:“娘亲你怀孕了啊,你不知道吗?” ‘怀孕’两个字猛的砸在了林归晚的脑袋上,她一时间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以前总是想着不要孩子,但现在突然间有了,她又觉得有些开心,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幸福感。 “娘亲。”丸子的声音把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林归晚唤了回来,她转头看过去,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 丸子皱了皱小眉头,轻轻的扇动翅膀飞了过去,落在了林归晚的右手上,低头看了右手中指一眼,然后才担忧的道:“娘亲,你身体里的蛊虫要今早除掉才好,不然会为好到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忧虑,放在肚子上的左手猛的揪扯住了衣服,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丸子知道怎么解蛊吗?” “解铃还需系铃人,丸子只能够拼尽全力保护住娘亲肚子里的宝宝,但也保护不了多久,娘亲……”小丸子的神情难得的严肃起来,板正了小脸一字一句的道:“我最多能够保住这孩子五个月,如果五个月后还解不了蛊的话,那这孩子就真的留不住了。” 顿了顿,它又道:“五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型了,如果保不住的话还会伤害到娘亲你的身体,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是现在把孩子打掉还是留着。” “自然是留着。”林归晚毫不犹豫的便开了口,但半响后,又皱起了眉头,她能够把孩子保护好吗?如果只能保五个月的话,那她到时候要怎么办? 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忧愁,丸子小大人一般的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还太小不好说话,所以只能乖乖的闭了嘴。 林归晚皱眉思考了许久,发现自己的答案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所以便开口道:“丸子,你要如何护住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一样钻进我的身体里吗?”上一次丸子平复自己身体里蛊虫的躁动时,就是亲生钻到身体里去的。 小丸子却是摇了摇头,听到林归晚这么说便知道她是要保住孩子的,虽然依旧担忧,但是不管如何它都听娘亲的,思及此,它便高兴的飞了起来,笑着道:“不用啊,娘亲只要每隔半个月喝一次丸子的血就可以了。” 正好它是娘亲用血喂大的,现在用它的血来喂娘亲肚子里的宝宝也没什么不可以。 喝血?林归晚眉头微蹙,有些不能够理解这个方法。 丸子看出了她眼底的不解,便道:“丸子已经长大了,体内的血可以说能够包治百病,索然不能为娘亲解蛊,但是却能够用来保护娘亲肚子里的孩子免受蛊虫的侵害,所以娘亲放心好了。” 丸子多次救了她,她自然是百分百信任丸子的,停到它这么说也放下心来,伸出指尖戳了戳小丸子的脑袋,继而便笑了起来,柔声道:“谢谢丸子,要不是你,娘亲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有宝宝是好事,丸子会一直保护好娘亲的。”小丸子飞身落在林归晚的肩头,仰头蹭了蹭她的脸。 林归晚原本想要再和丸子待一会儿的,但是转眼间又想到封喻川估计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想到他有多么期待有一个孩子,她不由得便笑了起来,还是要早些和他说这件事才行,因而便嘱咐了丸子几句,又和小红还有金蟾蜍道了别,然后闪身出了空间。 她才刚刚坐回床榻,便看到推开门走进屋里的封喻川,一下子就笑了开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封喻川是下定决心要跟她说她已经怀孕这件事情的,因此神情有些严肃,但看到她的笑脸时还是忍不住也笑了开来,柔声道:“早就回来了,只是见不到你,便猜测你是进空间里去了。”幸好她的玉簪子是放在床榻上的,这才不会让他以为她是被偷走了,要不然还真得急死。 林归晚掩饰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处,另一只手向着封喻川的方向伸了过去,笑着道:“快点过来,我有事要同你说。” 封喻川一怔,脸上的笑容敛了敛,一边走过去一边道:“是吗?我也有事要同你说。” 她拉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坐下来,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一想到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她便又笑了开来,心想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放到后面说才可以,因而便道:“你先说吧,我听着。” 因为满脑子都是关于孩子的事情,所以封喻川竟是没有意识到林归晚这异于平时的开心,只缓缓的点了点头,目光短暂的落在林归晚的肚子上,好半响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归晚,你怀孕了。” 他的声音放得太低,林归晚有些听不太清楚,因而便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 第六百一十五章:把话说开 第六百一十五章:把话说开 既然话已开口,那接下来要再说一遍也就没有那么难了,封喻川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捧着了林归晚的脸,纠结了一会儿后,才正色开了口:“归晚,你怀孕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笑容僵硬在了嘴角,不多时,那笑便完完全全的冷了下来,微垂着双眼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封喻川有些焦灼,不明白她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便有些紧张,急急忙忙的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最终只好沉默着不出声,颓然的把手放了下去。 他露出这样的神色,林归晚便知已经明白了一切,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难受,哑着声音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顿了顿,她又道:“难不成,你是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吗?”话音一落,她便缓缓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眼角处悄然滑下一滴泪来。 封喻川心里猛的一紧,整颗心仿佛都揪在了一块,低头在她的眼角处亲了亲,继而又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哑着声音道:“是我不好。我怕这个孩子会伤害到你,所以一直……没敢跟你说。” 他的话说得有些艰难,但好在还是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本意都说了出来:“你身体里的蛊虫太毒,我怕如果孩子没了你会很伤心,所以还不如瞒着你。” 她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虽然有些生气,但听到这些话后,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不由得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又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处,轻声开口:“那你为何又要同我说了?”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刚才和嫣儿说的话都如实告诉了她,末了又道:“嫣儿说的是对的,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一个人决定他的去留,总要问过你才成。”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微微直起身把下巴抵在了封喻川的肩膀上,偏过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想了想,还是悄声道:“丸子告诉我了。” 这句话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封喻川微微皱起眉头,偏过头去看她,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她眼底笑意更浓,把在空间里和丸子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抱着自己的人,然后伸手抚住自己的腹部,神情很是柔情,缓缓开口道:“丸子说了,它能护住宝宝五个月,五个月也够我们把南海的事情解决完,然后回皇城解蛊吧?”话音一落,她又抬头和面前的人对视。 封喻川眼底隐隐有着泪意,拼尽了全力才忍了下来,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压低了声音道:“既然你想要把孩子留下来,那我自然会护住你们母子平安。”顿了顿,他又道:“相信我,我不会让那么出事的。” 林归晚点头回吻过去,两个人接了个缠绵悱恻的亲吻,继而他便把她扶平躺在榻上,让她先睡一觉休息一下,等她彻底入睡了之后,他才敛了脸上的神色起身出了门。 “进去,好好照顾归晚,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听到封喻川的声音,雪焉立马点头应了下来,然后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封喻川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眉眼一沉,继而就飞身出了这栋私宅。 李洋此刻正坐在院子里发火,整张脸涨得通红,看着面前的一圈护卫,简直恨不得直接拔剑杀了他们。 “少爷,老爷说了,您不能出门!”为首的自然是管家,恭恭敬敬的对着李洋拜了一拜后,又道:“您还是在家里头多待一阵子吧,等这些事情都了解了,您就能出门了。” 李洋冷冷的笑了一声,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管家,眼底的神情很是嘲讽,他还没有查出来管家和那个点心铺子究竟有什么关系,就被自己的爹关起来了,还有那栋私宅的位置,虽然他一向严谨,但那些点心可都是面前这个管家买的,想要查清楚自己的私宅在哪里也不说一件难事。 “少爷?”管家看到李洋嘴角处的笑容,一时间竟是有些胆寒,想着自己跟了李洋这么多年,最后却背叛了面前这个人,也实在是有些过不去。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眼突然低低的开了口,顿了顿,又道:“虽然爹让你看着我,但也不用时时刻刻跟着我吧?” 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压低了声音低喝道:“滚!” 管家浑身抖了三抖,然后便带着一圈护卫退了下去,等到这些人都退了干净后,李洋才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笑意盈盈的看向墙角处的一颗大树:“喻公子不下来?” 话音才刚刚落下,封喻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了下来,挑了挑眉道:“你明明能自己逃出去,为什么要装模作样的留下来?” “总得在我爹面前装装样子。”他抬手为面前的人斟了一杯茶,顿了顿,又道:“嫣儿怎么样了?”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出他话语里的小心翼翼。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封念谨和嫣儿吵架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上次你不是也在场吗?自然知道你爹把你那栋私宅送给封念谨了。” 李洋眼底闪过一抹郁色,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揣成了拳头,半响后,才咬着牙道:“那我便给你们换个地方住,在这雾璃城内,我又不是只有那一栋私宅。”只不过那栋最隐蔽且设有迷阵罢了。 封喻川挑眉,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转了个话题道:“你知道你家里的那些迷阵都是用来干什么的吗?”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可愿意和我的好友一同,解了你家里的迷阵?” “家里的迷阵?”李洋低低呢喃了一句,顿了顿,又道:“家里的迷阵有很多处,梅林那一处是用来掩盖后院的,爹他娶了多方侍妾,为了防止那些人偷情,所以设了个迷阵把她们困在了里面,平日里只有丫鬟能够进去。”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另外一处,便是爹的书房了,实不相瞒,我爹有两个书房,一个是用来和我们议事的,另一个……”他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封喻川,压低了声音道:“另外一个,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封喻川先是惊讶梅林的迷阵竟然是用来困住府里的侍妾,怪不得那个管家能够一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继而又惊讶李伟林竟然有两个书房。 第六百一十六章:管家有问题 第六百一十六章:管家有问题 “你爹倒是有趣。”封喻川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后又道:“不日我友人便会前来,到时候我会让他前来李府探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让他解开李府的迷阵,不知道你可否同意?” 李洋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道:“我就算不同意你不是也会做吗?”顿了顿,他又道:“等你那位友人来了,便让他过来找我吧,怎么说这都是我家,地形我比较熟悉,就算解不了阵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封喻川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嫣儿的事情呢?那个管家究竟是为什么要那般做,你查清楚了吗?”本来他是没想到要问这个问题的,但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了那管家,想着还是要问一问等一下好回去告诉归晚,要不然她该生气了。 李洋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道:“查不出来,隐藏得有些深,本来已经查出那个点心铺子里头究竟是谁在下红花了,但我的人去抓人的时候,那个小厮已经死了,这事竟是成了谜。” 这件事情竟然还这般的错综复杂?封喻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把上次潜进李府时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继而道:“你那个管家的问题大得很,还是要查清楚才好。” “他竟然敢和爹的侍妾偷情?”李洋眼底满满的都是诧异,半响后,又道:“多谢喻公子把这件事告知我,你放心,就算是为了给嫣儿一个交代,我也定会把他揪出来。” 封喻川点了点头,两个人又聊了一些事情后,他便直接起身回了宅子,但回了宅子后他却没有急着进院子里,而是停在了小花园里,抬手招来了个暗卫,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等着暗卫消失不见后,他才转身回了小院。 “你去哪了?”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林归晚此刻正和嫣儿坐在院子里喝茶,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好像都消失不见了,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看到封喻川的身影时,林归晚便笑着开口询问。 他嘴角勾出一抹小来,一边往前走去一边道:“去找李洋了,说了些话。”话音一落,他便在桌边坐了下来,挥手示意一旁的婢女传膳,然后伸手摸了摸林归晚的脑袋,又道:“木扬和司葵明日便来了,总要先提前做好准备。” “这般快?”林归晚有些惊讶,转瞬间又笑了开来:“有司葵和木扬在,我们也算是多了个帮手。”嫣儿早就听他们说过在南海发生的事情,此刻听了这话也是满心的欣喜,不过转瞬间又想到远在白橡国的启月,不由得便道:“也不知道启月现在怎么样了,都三四天了,连封信也没有传过来。” 林归晚脸上的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来,眼底同样带着愁绪。 “放心,只要她安定下来,就会给我们送信的。”封喻川倒是不焦虑,毕竟他自己的下属是什么样子的,他比谁都要清楚,启月的本事并不差,只是去探查一下白橡国而已,不可能出是什么事。 “但愿如此。”林归晚幽幽一叹,抬手拿起筷子为封喻川夹菜。 而此时此刻的启月才刚刚安定下来,她换了一身男装,扮做前来做生意的商人,跟着一队商队去了白橡国的主城,在主城内的客栈住了下来,此刻正坐在客栈的一楼饮酒。 以封念谨的身份,既然和白橡国有合作,那自然是和某位权贵有合作,所以来主城是不可能出错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楚这白橡国内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封念谨想要的。 “小公子,小公子?”一个娇柔的声音把启月的思绪唤了回来,她转头一看,发现是商队领头的女儿,灵玉,不由得便笑了开来,温和了声音道:“灵玉姑娘有事吗?” 灵玉的脸上有些红,拉开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抬手为她斟了一杯酒,等酒斟满了之后才道:“公子都跟了我们一路了,也没说过你是来做什么生意的,灵玉好奇,便过来打听” 启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抬手拿起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才装作不甚在意的道:“跟了一路倒是见了多了不少见闻,不过在下远道而来,想要寻求一眼新奇物件儿回盛朝去卖,但是走了这一路却都找不到合心意的,不知灵玉姑娘可否给在下指条明路?” “新奇物件?”灵玉细眉浅蹙,暗地嘟囔道:“白橡国离盛朝这般近,这里有的东西盛朝大多数都是有的,公子想要寻新奇物件儿恐怕是有点难。” 顿了顿,她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又道:“不过前两日我倒是听到我爹说……” “玉丫头!干什么呢!”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声低喝,启月转头看去,发现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不,灵玉的爹过来抓人了。 “白爷。”启月起身对着白珽行了一个礼,又道:“是我哄着灵玉给我讲些趣闻而已,还请白爷不要怪罪灵玉。” 这个白珽虽然是盛朝人,但往上数三代,具都是在白橡国活跃的,经常在白橡国和盛朝之间通商,因此不仅仅赚得多,连消息也多,这也是启月费尽力气搭上这条商队的原因,毕竟可以打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只是这白珽不好说话,整天都板着个脸,跟被全天下的人欠钱了一样,实在是有些难以沟通,好在有一个乖巧活泼的女儿,要不然启月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搭上混进来。 “跟我回去。”白珽淡淡的开了口,看也不看一旁的启月一样,直接就拽了灵玉的手往楼上走。 启月抽了抽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灵玉说到一半的那句话,又觉得这白橡国当真是有些问题。 思及此,她便也迈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在把房间里的烛火熄灭后,又闪身从窗口溜了出去,一路往白珽的卧房而去。 “爹爹,你怎么就抓着我回来了?我,我和启公子,还未说完话呢。”屋子里头传来灵玉娇嗔的声音,启月无奈扶额,心想女扮男装有时候还是很麻烦的。 “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你就和他这么要好!”白珽低喝的声音把启月的神思唤了回来,她连忙凝神静气的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 第六百一十七章:熬粥 第六百一十七章:熬粥 白珽似乎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因而便压低了一些,恶狠狠的道:“不要和那小子走得近,如今世道不安稳,遇到谁都要防范着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灵玉似乎是被自己的父亲吓着了,过了好一会儿,启月才听到她唯唯诺诺的声音:“知道了,爹爹。” 启月闪身回了自己的卧房,眼底尽是不解,白珽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又在担忧着不敢说出来,而且他口中的世道不安稳是什么意思?盛朝国富兵强,白橡国的子民过得也富足,这一路走来全然没有要打仗的迹象,如何会世道不安稳? 她的眉头紧紧是皱着,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作罢,看来这事要是想要查出个究竟来,还是要从灵玉那丫头身上下手才行。 次日一早,林归晚幽幽转醒,悄悄的起身爬下床动手穿衣,因为今天司葵和木扬要来,所以她的心里便多了几分期待,早早的就起了床。 “怎的这般早?”封喻川感到怀里一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转眼看到站在床头已经穿好衣服的林归晚时,一颗心才算是松了下来,开口询问。 她转身在床沿坐了下来,低头吻了吻他的眉眼,继而才笑着道:“司葵和木扬不是要到了吗?我去给他们熬些粥,等他们一到便可以用早膳了。” 封喻川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脖子,把人压低了一些,亲了亲她的唇角,哑着声音道:“有没有我的份?” “自然是有的。”林归晚笑弯了眉眼,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继而便拍开他的大手,直接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要是困的话便再多睡一会儿,等一下我来叫你。”顿了顿,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头补充了一句:“雪焉跟着我,你放心。” 看着她往外走的背影,封喻川眼底的笑意怎么都收不回去,静躺了一会儿后便翻身下床,想着就算是有雪焉跟着她,他也是不放心的,还是要自己守着才成。 林归晚统共也就只会熬粥这一样最简单的早膳,偏偏一招鲜吃遍天,偶尔下一次厨所有人都喜爱她熬出来的粥。 正当她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腰际突然被一双大手揽上,不由得微微一怔,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之后,原本紧张的心离开就放松了下来,懒懒散散的靠在了封喻川的怀里,笑着道:“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吗?” 封喻川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尖,压低了声音道:“你又不在我的身边,我一个人睡有什么意思?”话音一落,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林归晚的脸猛的就窜起一朵红云,咬了咬牙正准备转头骂她几句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雪焉高兴的声音:“你们来了!”顿了顿,又冲着小厨房房里喊:“小姐,姑爷,司葵和世子爷过来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急急忙忙的推开封喻川就要出门,但才刚刚迈出一步,便又转回头来,把手里的大勺子塞到了他的手里,郑重的道:“你在这里看着,千万不要让粥糊了!” 封喻川难得有些怔楞,看了自己手里的大勺子一眼,再看看已经走远了的林归晚,半响后,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司葵和木扬正并肩站在院子里,正对着雪焉,三个人正在说话,林归晚一走进时便高兴的喊了起来:“司葵!”话音一落便又连忙拉着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几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的天,直到木扬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烧糊了?” 林归晚这才想起来她有锅粥在封喻川的手里,想到这里,她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高声喊了一句:“封喻川!”话音一落,便起身走完小厨房了。 小厨房里头的封喻川正一脸无辜,看着底下越来越大的火和一锅正在翻滚的粥,有些手足无措。 林归晚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走上前帮着他让火小了一些,又把粥舀了出来,继而才掏出手帕来为他擦手和脸,然后吩咐婢女把东西端到院子里,两个人这才出了小厨房。 “你们两个过得倒是舒畅,现在连粥都自己熬了?”木扬看了面前摆着的粥,再看了一眼刚刚坐下的封喻川和林归晚,眼底带着一抹揶揄。 封喻川根本就不搭理他,让雪焉去把嫣儿还有水苏岩风叫过来之后,便只一心一意的照顾着身边的林归晚。 她有些无奈,缓缓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司葵:“你们这一路过来可还安全?” “自然是安全的。”司葵还没有说话,木扬便直接回答了林归晚的问题,顿了顿,又道:“有我保护着司葵,你就放心好了。” 司葵猛的翻了个白眼,林归晚看得好像,觉得这当真是这么多天以来难得的一件好事了。 早膳用罢,便要开始商谈正事了,林归晚坐在一旁为众人煮茶,木扬看了一眼封喻川后便道:“你这回这般急的要我们过来,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话要悠着点说。”封喻川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在院门口掠过,继而又道:“封念谨搬过来了,和我们成了邻居。”虽然是在一个宅子里,但住不同院落,也算是邻居吧。 木扬闻言挑了挑眉,正准备开口时突然看到封喻川手指一动,手里头的小瓷杯猛的往院门口的那颗大树射去,一声闷哼响了起来,紧接着众人便看到那颗树上直挺挺的掉下来个人,院子里头的暗卫快速的闪了出来,一溜烟把那人架走了。 林归晚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颗大树还有地上碎裂的小瓷杯,半响回不过神来,封喻川以为她是害怕了,不由得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有些紧张的问道:“是吓到了吗?” 她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咽了咽口水后道:“这套瓷杯是我新买的,花了好多银两。”顿了顿,又道:“你怎么这么败家啊!”院子里石头那般多,随便捡两颗砸过去不就行了吗?还要用她新买的瓷杯。 封喻川一下子就笑了开来,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林归晚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心想会笑便好,从发现那名暗探时,他的脸色便一直很差,如今笑出来了心里也便不会郁结了吧。 “得了得了,我们不是来看你们夫妻和睦的。”木扬有些酸味的声音响了起来,继而又道:“封念谨为什么要搬进来?” 第六百一十八章:好坏参半 第六百一十八章:好坏参半 林归晚挣脱开封喻川道怀抱,重新给封喻川换了个杯子,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声音:“他自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保不齐是暗中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几个人抬眼看过去,便看到嫣儿在水苏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司葵眼底的笑意浓了几分,起身上前把嫣儿扶好坐下,又道:“肚子都这般大了。” 嫣儿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等把正事聊完了再去房间里头说些体己话,继而便转头对着木扬道:“这位便是世子爷吧,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真非凡。” “客气了,这里不是苗疆,姑娘以后称呼我公子便可以了。”木扬温声回礼,两个人又闲话了几句木扬才道:“不知姑娘刚才所言何意?” 嫣儿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半响后,才道:“封念谨原本就和南海一带有勾结,现在更是和李府沉瀣一气,他此番前来,自然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见木扬和司葵面带不解,林归晚便把南海目前的局势和他们面临的问题一一说了出来,这一说竟是直直就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等木扬和司葵全都了解透彻后,林归晚也是口干舌燥。 封喻川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对着木扬道:“把你找过来便是因为李府设了迷阵,需要人来解阵。”顿了顿,又道:“届时我会把你带到李府和李洋住在一块,你们两个商量着把李府的迷阵给破了便成。” 林归晚喝了三杯茶后才缓了过来,继而便对着司葵道:“司葵,你跟着雪焉去查探封念谨吧,不过封念谨周围跟着的人多,你们要小心一些凡事以自身安全为主。” 司葵点头应了下来,原本还想着要和林归晚还有嫣儿多说两句话,但当下又觉得事不宜迟,直接带着雪焉便走了。 封喻川又嘱咐着水苏和岩风以及一众暗卫要照看好林归晚和嫣儿,然后便决定快去快回,直接就提了木扬的衣领子把人带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就空了下来,这几个人三两句就把话说完了,然后又迅速的离开了,林归晚和嫣儿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讶和无奈,两人招呼了婢女过来收拾东西,继而便摆了棋盘开始下棋。 “喻川都告诉你了?”嫣儿抬手落下一子,抬头看了面前的林归晚一眼,发现她一直都在用手抚摸着腹部,不由得便笑着询问。 林归晚一怔,顷刻间脸上便扬起了笑意,点了点头后道:“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说了他几句,他多半还是要瞒着的。” 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喻川把你看得太重……”她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末了又道:“这是好事。” 好事?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好坏参半吧。 她吁出一口浊气来,不愿意多谈,便直接道:“我一直都想问你,只是找不到个机会。”顿了顿,她又道:“封念谨……你打算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嫣儿脸上的那抹笑容也僵硬在了嘴角,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压低了声音道:“还能怎么样呢?左右也不可能跟他回去。” 半响后,林归晚突然开了口:“嫣儿,我们把你送走吧。”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来的决定,即便这一次他们能够解决南海的事情,却也终究不能动手杀了封念谨。 封念谨是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一死,盛朝比乱,为了大局考虑,他们不能真正的动封念谨一根汗毛,所以还是尽早把嫣儿送走安全。 嫣儿虽然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也便明白她的意思,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南海很好。”顿了顿,她又道:“我本来就有打算,等着玲珑灯和千叶雪花莲找到了,再把皇帝的蛊毒和你的蛊毒都给解了,那我便带着腹中孩儿在南海住一辈子,这是个好地方,适合安居乐业,至于封念谨……” 她眼底闪过一抹坚韧,低低的道:“随他去吧,总之他若是一定要我跟他回去的话,那我便死在他面前……” “嫣儿!”听到‘死’字,林归晚不得不惊呼出声,顿了顿,又道:“你何必这般,这般……”这般如何她也说不出来了。 “放心,我就是说说而已。”嫣儿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又急忙转移了话题:“你们呢?封念谨此次前来南海用的是视察的名义,一定不会久待,皇城里的境况错综复杂,多半也不会允许他长久待在南海,所以……如果你们不答应和他合作的话,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林归晚自然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却偏偏没有办法去劝说她,所以只能随了她的意,想着还是等封喻川回来后好好商量一下,因而便回答了嫣儿的问题:“就算他当真做出什么来了我们也不怕,丸子说了它能够护住我腹中胎儿五个月,所以就算封念谨再催动我体内蛊虫的发作,也不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顿了顿,她又准备再说些什么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怀孕了?” 她一怔,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封念谨一身玄衣,面色阴鸷的站在院门口,目光在林归晚的腹部处打转了一圈,继而又道:“本太子要是直接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林归晚相信他不是说说而已,一时间竟是有些紧张,猛地便站了起来,起身时袖口甩了一下,把桌面上的棋盘扫落在地。 嫣儿更是慌乱,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紧紧的抓住林归晚的手,沉下脸对着院门口的封念谨道:“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水苏和岩风发现形势不对劲,连忙挡在了林归晚和嫣儿面前,又挥手示意周围的一圈暗卫进入戒备状态。 “何必这般进展?”封念谨挑了挑眉,缓声开口:“我又不会现在就动手。” 话音一落,他便直接把身子靠在了院门口的门扉上,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半响后,又道:“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合作吗?” 林归晚这会儿已经平复下来了,眼底猛的折射出两道冷光,直直的看了过去,嘲讽的笑了一声后道:“合作?难道我们要直接杀到皇城夺了林风眠的命吗?那还不如先夺了你的命。” 封念谨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阴冷,抬眼淡淡和林归晚对视着。 第六百一十九章:满心欢喜 第六百一十九章:满心欢喜 林归晚丝毫不惧怕他脸上的神情,缓了一会儿后又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我们又不是不懂,太子爷未免也太会计算了。” “我便知道,嫣儿不会瞒你们。”封念谨似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开始沉默起来。 嫣儿可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封念谨,一时间竟是有些害怕,连忙伸手拽了拽林归晚的袖口,林归晚垂在一侧的手也是紧紧的揣成了拳头,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别怕。” 她的声音死人可以放低了,但却依旧落入封念谨的耳中:“你怕我?”他抬头看了嫣儿一眼,继而突然笑了开来,笑声狂妄:“嫣儿,你居然怕我?我是你的丈夫,你居然怕我!” 最后一句话他是嘶吼出来了,嫣儿心里一紧,肚子猛的一阵抽痛,咬了咬牙才勉强稳住自己,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深色,把嫣儿往自己身后一推便挡住了封念谨的视线,压低了声音道:“封念谨,你要是想叫到别处叫去,别来这里扰人清梦!” “嫣儿很听你的话。”封念谨不笑了,脸上的神情一下子缓和了开来,直勾勾的盯着林归晚看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改变主意了,林风眠控制你,是对的。”话音一落,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一场闹剧来的莫名其妙,但林归晚却依旧听明白了封念谨话里头的意思,一下子眉头便皱得死紧。 “归晚。”嫣儿的声音有些虚弱,林归晚连忙招呼了水苏,一起把嫣儿扶回了卧房,继而又替她把了一下脉,发现只是受了刺激,便松了一口气,把人哄睡了之后才起身出了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头想事情。 封念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院子里的暗卫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也不知道刚才那些对话他听到了多少,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意思是不是要和林风眠合作,然后一起来控制她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嫣儿呢?”封喻川的声音打断了林归晚的沉思,她抬眼看过去,不由得便笑了开来,柔声道:“嫣儿进去休息了。” 封喻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她的眉眼,有些担忧的道:“发生什么事了?”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底明明有着愁绪。 林归晚一怔,心想封喻川当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明明想要掩饰的,但在他的面前却总是露底,思及此,她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头,继而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封喻川身上的气息一瞬间转化得很是凌厉,眼底越来越幽深,带着一抹叫人胆寒的气息,半响后,他突然低低的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太子而已,杀了另立便是。”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是平淡,但林归晚却能够感受到他话音里头的杀意,在短暂的怔楞后便有些哭笑不得,侧头亲了亲他的侧脸,试图让他放松一下,便道:“现在的盛朝还能另立谁为太子?封慎?那还不如封念谨呢。”要是立了封慎,那整个盛朝想必就要大乱了。 “起码封慎听话。”封喻川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又道:“若是能够把封慎扶起来和封念谨对抗,倒是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他现在倒是真的想要杀了封念谨,即便盛朝当真会因为封念谨的死而大乱,但他依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林归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继而道:“行了行了,不要想那么多,封念谨是一定要死的,只是不是现在,乖一点,笑一个。” 他低头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乱,半响后,这些烦乱又转化为心疼,哑着声音道:“是我不好,没有把事情都处理好,才会让你跟着受苦。”顿了顿,他又道:“事情很快便会解决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想了想,便道:“封念谨既然说了那样的话,那便证明了他也不需要我们的合作了,我们正好省心。” 封喻川把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搂着,又把大手放在她的腹部处,柔声道:“但是要小心。”顿了顿,又道:“林风眠一直在针对了,如果封念谨选择了林风眠,那他便有很大的可能会把你抓回皇城,所以,你要小心,当然,我不会让你出事。” 林归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觉得事情当真是让人烦乱不堪,她吁出一口气来,转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换了个话题道:“你把木扬送去李家了?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封喻川挑了挑眉,想起木扬和李洋两个人那一见如故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笑,便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末了,又道:“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他们两放到一块儿去?” 林归晚果真被逗笑了,不由得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前,笑着道:“多半是,你对李洋和木扬都不好,要是我,我也说你坏话。” 他低头亲了亲她,笑着道:“没事,你说多少我都甘愿。” 情话温馨又不腻人,林归晚觉得自己这一整天沉闷的心情都好了起来,便从封喻川的身上跳了下来,笑着牵起他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吧,趁着天色好,我们到外头逛一圈,也好给嫣儿肚子里的宝宝买些东西。” 封喻川虽然被她那一跳吓到了,但是看到她这般开心的模样又不忍心斥责,所以便跟着她一块儿出了门。 两个人来南海多时,还从未出来逛过,一旦出门,林归晚便觉得新奇,古代的小玩意儿多,做得又精致,偏生南海还是一个诸岛国人民的聚集地,因此各种各样的商品摆得琳琅满目,林归晚也逛得满心欢喜。 一个集市走完,林归晚已经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随行的暗卫拎着,两个人百年就地找了一家茶楼坐了下来,一边歇脚一边闲聊。 她许久没这般开心,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封喻川见她开心便也跟着开心,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道:“接下来还想去哪?我陪着你。” 第六百二十章:福星 第六百二十章:福星 林归晚端起杯子喝水,晃了晃脑袋后道:“回去吧,我们今天逛的买的也够多了,等改天再来……”她的话音还未落,眼神便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人,眼底带着一抹深沉,半响后,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看一看,那人是不是李洋府里的管家?” 封喻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李府的管家李勇正贼眉鼠眼的往一条小巷子里走,他挑了挑眉,伸手揉了揉林归晚的脑袋,笑着道:“你当真是一个福星,就这么出来一会儿也能够发现问题。”顿了顿,他又道:“要不要跟着去看一看?” 能够发现李勇的秘密,况且李勇又和嫣儿的事情有关,林归晚自然立马点头应了下来。 封喻川眼底闪过笑意,挥手示意暗卫先把东西带回去,继而便一把把林归晚抱了起来,闪身跟在了李勇的身后。 李勇走的是小道,路上没有半个人影,封喻川抱着林归晚在屋顶上行走,缓慢的跟在他身后,看到他走到一件小破屋子前停了下来,便闪身躲在趴在了另一栋房屋的屋顶上,借着树木和屋顶的掩盖,底下的人看不到他们,而他们刚好能够看到底下的人以及听清他们的说话声。 “醒过来了?”李勇的声音有些冷,斜眼看着门口处站在的一个老头。 老头听到这话后连连点头:“醒过来了,您可要见?” 李勇皱起眉头,半响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把人抬出来,里面这般脏,我才不进去!” 一个下人竟也有这般大的脾性?林归晚挑了挑眉,眼底的神情有些不解,不是她歧视,是因为在古代,下人普遍都是低人一等的,哪里会有这般大的脾气? “李勇可是个偷了自家老爷小妾的人。”封喻川的声音轻轻的在她耳朵旁响了起来,继而又道:“跟了李伟林这般多年,被众人吹捧惯了,有些脾性也正常。” 林归晚点了点头,底下一阵轻响,她便又转头看了下去,破旧的房门打开,老头抬了个约莫三十多左右的中年男人出来,继而便一把把那男人扔在了地上,这才笑着对着利用拱手:“爷,人给您抬出来……呃……” “他做什么!”林归晚诧异的惊呼出声,但却还记得自己正在暗探,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声音里头的惊讶不解和不满却是丝毫未减。 封喻川伸手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言不发的低头看下去,那个老头的尸体明晃晃的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死不瞑目。 李勇竟然是一个会武功的,只是约莫着武功不高,所以才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只是李勇为什么要杀这个老头,底下那个中年男人又是谁? “你把东西藏哪儿了?”还不待封喻川想出个所以然来,李勇的声音便缓缓的响了起来,又道:“你最好把东西给我拿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中年男人的身体似乎不好,咳了两声后才虚弱的道:“左右我也是将死之人,还怕你这个威胁?”顿了顿,他又道:“你逼迫我在点心里面下药,原本就是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拿了你的罪证,如何还会还给你?李勇,你背信弃义,背恩忘德,是会遭报应的!” 难不成这个人便是点心铺子里的人?只是李洋不是说人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归晚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他伸出手指抵住了双唇,便只好不再开口。 封喻川浅蹙双眉,低头再看了底下正在生闷气的李勇一眼后,便直接抱着林归晚离开了,两个人重新回到茶楼,方一坐下,林归晚便道:“怎的离开得这般早?再多待一会的话,保不齐能够听到李勇下红花的原因。” 话音一落,她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李勇看起来那般谨慎,想来就算是我们多留一会儿也是听不到什么的。” “你倒是自问自答了。”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勾了勾他的鼻尖,又道:“等着吧,如果李勇要杀人的话,暗卫会把人救下的。”顿了顿,道:“就算李勇不杀人,暗卫也会把人带到我们那边去,走吧,我们先会宅子。” 林归晚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走回去,来时一脸兴奋,但回去的时候却又觉得满心忧愁。 “回来了?”林归晚一脚才刚刚踏进院门,便看到嫣儿正坐在院中轻点他们买回来的东西,看到他们时开口询问,她不由得就是一乐,连忙走了过去,边走边道:“我挑了许久才挑出来的东西,你可喜欢?” 嫣儿拉着她在一侧坐了下来,笑着道:“你买的东西我自然是喜欢的。”顿了顿,又道:“只是你这小孩的小褂子买了这么多件,是不是也想着要给你腹中的孩儿留几件?” 林归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两个人坐在那里笑着说话,心情倒是也舒爽了一些。 封喻川便也跟着坐在旁边,虽然未曾开口,但却笑意盈盈的看着林归晚,半响后,一个暗卫突然悄声落下,俯身在封喻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但却很快恢复自然。 “怎么了吗?”林归晚注意到了闪身离开的暗卫,不由得转头看向封喻川。 他摇了摇头,走上前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继而道:“没事,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封喻川便带着林归晚出了宅子,走了好一会儿后,她突然发现这是去同福客栈的路,不由得便有些好奇。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解,封喻川笑着在他耳边道:“我让人把同福客栈买下来了,现在同福客栈是我们的地方。”李洋的私宅已经被封念谨霸占了,那他自然要有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地方,虽然客栈人多眼杂,但人多眼杂有人多眼杂的好处,起码不会被人轻易发现,所以封喻川便让人买下来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转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道:“你是不是让暗卫把那个男人抓到同福客栈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救命之恩 第六百二十一章:救命之恩 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毫不吝啬的道了一句:“聪明!”话音一落,两个人已经稳稳落在了同福客栈的后院里。 因着要把同福客栈做为据点,所以封喻川特令人圈了几间房出来,圈在了最为偏僻的地方,平日里住着些暗卫冒充商户。 “主子,夫人。”两人才刚刚落下,便有暗卫闪身而出,躬身跪地,封喻川示意他们起身,继而便带着林归晚进了右边的一间房,里头正明晃晃的躺着今日白天见到的中年男子。 “主子,这人我们调查过了,确实是那家点心铺子的人,以前在那当师父,前几日传出来说病死了,和李勇有点近亲关系,平日里大家都叫他王二。”暗卫躬身在封喻川的身旁禀告。 顿了顿,又道:“这人身上带着毒,是慢性毒药,可以解,不过没有办法一次性解干净,估计李勇就是用这点控制的他。” “知道了,出去吧。”封喻川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后,便挥手示意暗卫出去,继而拉着林归晚的手在一侧坐了下来,掀开眼皮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半响后才道:“既是醒了那便睁开眼来,如此这般难不成还要往你脸上泼冷水,你才肯睁眼不成?” 这人竟然是醒着的?那刚才那些话不就都叫这人听了去吗?林归晚一时间觉得好玩,不由得便笑了出来,提高了一点声音道:“原来是醒着的?难不成是要听一听我们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是故意说出来炸一炸躺在床上的王二的,想着她都这般说了,王二再不醒就过不去,等一会儿他们盘问事情时王二应当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他们可是救命恩人。 果不其然,王二在睁开眼睛时便听到了林归晚那些话,一时间便有些尴尬,也有些羞窘,叹了一口气后,便直接掀被子下了床,原是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下床的时候踉踉跄跄的让人看了难受。 林归晚正打算上前扶一把,却被封喻川握住了手,便也只好作罢,看着那人在他们面前直直的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两个头后道:“多谢公子与夫人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这礼我受了。”封喻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时声音更淡,却是又补充了一句:“身子骨不好,便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王二眼底闪过一抹异动,满满的都是感激之情,却也没有真的上床躺着,而是就着床沿坐了下来,抽了两下鼻子后,哑着声音道:“公子想问什么便问吧,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归晚在一旁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自家男人还是很厉害的,起码看人很准,一眼就知道这王二是个知恩图报又重礼数的人。 她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眼底带着揶揄的笑意,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才转头看向王二,压低了声音道:“你在电信铺子做工时,是奉了李勇的命在点心里下红花,为什么?” 听得这话,林归晚的神情也立马严肃了起来,双眼睁大了直勾勾的盯着王二看。 王二叹了一口气,眼底带着一抹浓重的愧疚,缓了一会儿后才道:“不是我奉命,是他威胁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他伸手扶住了额头,又道:“要不是李勇那厮用我媳妇威胁我,我决计不会帮他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原来竟是被威胁的?林归晚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便问道:“那你们是为何闹掰了?他威胁不成功了,还是……” “我媳妇死了。”王二伸手抹了一把眼睛,一眼望过去时虽然没有看见泪水,但却看到了他眼眶血红,他喘了一口气,继而道:“是我的错,原以为只要好好的替李勇办事,那厮就不会动我媳妇,谁知道,我媳妇……早就被他杀了。” 他哽咽了一下,抽了两下鼻子后又道:“那时正好李家少爷查出了点心有问题,我便想着要去请罪,顺便把李勇供出来,谁知道被李勇先一步知道了我的做法,把我带走关押了起来,还给我下了毒。” “你身上有他要的东西?是什么?”封喻川虽然听过这些事情后觉得有些唏嘘,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关键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事情。 王二一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红花这个东西量用多了会害人,我身份不够,去药店里买这个东西店家会不给,所以李勇便给了我他的印章,让我到李家府下的药店去领红花,我打心眼里是不信任他的,所以便使了点银子还有改了李勇的原话,让那药店的掌柜给我开了张条子,条子上还盖了李勇的印章。” 看来这便是证据了,盖了丝印的条子要是送到了李洋跟前,那便是真真切切的铁证了,怪不得李勇一直留着王二的命,看来是要先把证据拿到手了再杀。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便道:“你知道李勇要你在点心里下红花做什么吗?” 王二眉头紧蹙,半响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音骤然间顿了出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道:“不过我偶然间听到李勇提起过一嘴,好像是李府后院的哪位小妾怀孕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府后院的小妾怀孕和嫣儿有什么关系?林归晚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继而转头对着王二道:“你且先在这里歇着,会有人替你解毒,等毒解了,你便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王二一怔,急急忙忙的便跪了下来,正打算叩头说要做牛做马时,封喻川又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跟不了我,趁早去暗卫那拿些银子然后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吧。”话音一落,他便直接带着林归晚离开了。 王二依旧怔楞的跪在原地,半响后,突然伸手抹了一把泪,打从心眼里觉得,这公子和夫人,当真是好人。 封喻川没有用轻功带着林归晚回去,两个人晃晃悠悠的牵着手在街道上走,一边走一边议事:“你说,那李勇买红花会不会是给他那偷情的小妾用的?只是为什么要藏在点心里呢?带回家下在厨房的饭菜里岂不是更好?” 听得林归晚的声音,封喻川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看灯景 第六百二十二章:看灯景 想了好一会儿后他才道:“说不定不是给家里的小妾用的,李勇就是专门下在嫣儿身上的,但是……”他也说不出些什么来了,这件事情着实让人觉得难办,也不知道李勇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林归晚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莫名觉得有些许烦躁,半响后,却只能低低的叹一口气,对着封喻川道:“派个人去找李洋吧,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着手好好调查一番。”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封喻川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了想,便道:“要不要回宅子里?要是不愿的话,我便带你去看看夜景。”顿了顿,他又道:“听闻郊外有一处灯景,每月十五便会亮灯,煞是好看,今儿正好是十五,我带你去看看?” 这几日事情多,林归晚倒是当真有些疲了,想到有灯景可以看好像也不错,因而便应了下来,但又觉得现在都这般晚了,那灯不可能还亮着,所以便又有些失落。 “那灯可是亮一整夜的,如今时候晚了才好,正好没人,就我们两。”封喻川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后便直接一把抱起了她,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柔声道:“走吧,带你去放松放松。” 林归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笑着道:“走吧,我们去看灯。” 封喻川足尖点地,带着她一掠而起,往郊外那一大片灯景而去。 郊外的灯景着实是美的,一窜跟着一窜的灯笼高高挂起,分了好几个颜色,一整片林子全部都是灯笼,比上一回林归晚准备的那一场灯笼规模大得多,也好看得多,况且天色很晚,林子里头也没有几个人,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整片天地都成了他们两个的天下,温馨又浪漫。 林归晚很是开心,拉着封喻川的手在林子里逛来逛去,封喻川担心她蹦跳快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护着,眼里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神情。 “等我们安定下来了,也要栽这么大一片林子,然后装点上灯笼。”林归晚拉着封喻川在一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歇脚一边笑着开口。 封喻川自然是她说什么便应下来什么,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笑着揉了揉,继而便应道:“你想做什么我便给你什么,想辟一处地方出来做林子,还是想买红灯笼,我都依……”他的话还未说完,眉头便是紧紧一皱,继而猛的把林归晚抱了起来,两个人一同窜到了树上。 “怎么了?”林归晚不解的转过头去,正打算再说两句的时候,封喻川却把手抵在了她的唇角处,示意她安静下来,不要开口,又把头移向了树下,示意她低头去看。 她不解的转头看下去,这一看,倒当真是惊异万分,远远走过来的两个人,竟然是封念谨和李伟林。 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为好,两个人只不过是临时起意要来这灯笼林子里走一走,但竟然看到了封念谨和李伟林在,这应该说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说老天爷觉得他们还不够忙,要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砸过来?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乖乖的低头看下去,凝神屏息的听着底下在说些什么。 封念谨脸上的神情好像有些隐约,而李伟林则是战战兢兢的弯着腰,脸上挂着一抹讨好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太子爷,这东西都藏好了,您还愁眉苦脸做什么?”顿了顿,又道:“等过几日……” “不是烦这件事。”封念谨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吁出一口气后才道:“李洋怎么样了?没有闹着要出来?” “没有,他怎敢,太子爷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李伟林连忙躬身回禀。 封念谨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道:“让他小心着些,嫣儿是本太子的女人,他动不了,也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要不然……” “太子爷!”封念谨的话音还未落下,李伟林便直直的拜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颤着声音道:“他是当真不敢的,太子爷您就放心吧。” 封念谨也不理他,直接就在刚才林归晚他们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敛眉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找几个人,把林归晚绑了送到皇城去。”顿了顿,他又道:“她是林风眠要的人,送到张道士住的那栋宅子便可以了。” 坐在树上的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大手一挥便准备跳下去,林归晚急急忙忙的捂住他正欲拔剑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 他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拽成了拳头,眼底带着一抹狂乱的怒气,要不是林归晚在一侧安抚着他,他估计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先听一听下面在说些什么,好不好?”林归晚凑近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低声开口,又道:“喻川,先冷静一下。” 封喻川吁出一口浊气来,紧紧的把林归晚抱在自己的怀里,双眼如焗的看了下去,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封念谨身上,似乎要在封念谨身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而封念谨此刻的全副心神都在刚才说的那件事情上,因此竟然没有察觉到封喻川的视线,只默默的坐着。 李伟林在听了封念谨的话后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继而才道:“太子爷,封喻川把林归晚看得太紧了,我们要绑了林归晚,这件事,有点难。” “难你也要去做。”封念谨压低了声音开口,顿了顿,又道:“用李洋的名义把嫣儿请到李府去,藏在密室里,再让林归晚单独去找,她和嫣儿感情好,不会不管不顾。”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李伟林点了点头,不过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便又道:“那封喻川怎么办?”封喻川武功高强,要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话,他们怕是拦不住。 “本太子自有办法,你想这般多做什么?只要把林归晚弄到手,便已经把封喻川也拿下了。”封念谨阴阴的笑了一声,继而便转了个话题:“白橡国那边怎么说?” 第六百二十三章:是我的福星 第六百二十三章:是我的福星 总算是说到正题上了,林归晚吁出一口气来,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手背,他现在心情已经缓过来一会儿了,但是依旧觉得生气,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便只能紧紧的把林归晚抱在自己的怀里,心里默默的思考着对策。 底下的李伟林听到封念谨的话后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皱着眉头道:“白橡国的东西还没有送过来,好像是路上出了点什么问题,不过我们的东西倒是准备好了,都在密室里放着。” 封念谨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好半响后才道:“哪里是路上出了问题,想必是觉得东西太好,不愿意给我们了,不过……”他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道:“传封信过去,如果他们不要的话,那我们就直接把这些货送到鞯国,反正想要这批货的人有很多。” “是,属下也是这么想的,白橡国的人端着架子以为我们只有他们这一个国家可以合作,殊不知,我们早就有了别的退路。”李伟林急急忙忙的弯腰躬身回应,又道:“等一会儿回去我便让人去送信。” 封念谨点了点头,继而便伸出了自己的手,李伟林连忙把他搀扶了起来,继而他便甩了甩袖口,哑着声音道:“走吧,该回去了,货我也看完了,好好守着,这一回你做得很好。”说罢他便伸手拍了拍李伟林的肩膀。 两个人转身离开了这片林子,封喻川带着林归晚坐在树上,等着脚步声消失不见后,才哑着声音开口:“要回去吗?”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把脸蛋埋在他的怀里,有些无奈的道:“出来逛个集市能够遇到李勇和王二,出来看个灯景也能够遇到封念谨和李伟林,我们这到底是什么破运气?”说罢她又蹭了蹭封喻川的肩膀,脸上的神情明显是不悦的。 逛集市是多有趣的一件事,最后却被李勇给打断,看灯景是多浪漫的一件事,最后却被封念谨给打断,当真是让人难受。 封喻川反倒是笑了开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着声音道:“这是好事,起码我们知道了这般多的事情。”顿了顿,他又道:“我说了,你是福星,是我的福星。” 林归晚一下子就笑了开来,仰头亲了亲他的脸,继而道:“我们再坐一会儿吧,反正现在也够晚了,不在乎再晚一会儿回去。” “好。”他伸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仰头看着满天的星光,在衬着地上那一连串的灯笼,倒当真是有几分舒爽的感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归晚的声音才闷闷的响了起来:“封念谨刚才说的话,我们要怎么办?”顿了顿,她又道:“我觉得,要不我们顺着他,反将他一局,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这是她能想出来的唯一一个方法了,封念谨刚才的话根本就说不完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想要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的话,还是要将计就计,潜入内部才行。 “不可。”封喻川缓缓的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你和嫣儿都怀有身孕,绝对不可以出事。”顿了顿,他又道:“不管封念谨要做什么,我们慢慢查就可以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关键是封念谨和李伟林口中的货物,那才是最要紧的。”他不可能让林归晚出事更遑论是去冒险,所以只好把话题往另一个地方引。 林归晚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为了不让他担忧,便只能应了下来,况且他说的也对,自己和嫣儿都怀有身孕,的确不能冒险,思及此,她便顺了他的话题道:“不知道启月在白橡国查得怎么样了?按照刚才封念谨口中的意思,想来那些货物在这几天便会互换,我们能不能趁着那个机会把那些货给劫了?” “劫货?”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道:“我们看看能不呢过顺藤摸瓜找到李伟林口中的那个密室,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那密室多半就是李伟林那间不为人知的书房。”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找不到密室的话,那我们便去劫货?如何?”反正以他的武功再带着一群暗卫,倒是当真没有几个人打得过。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点了点头,想了想,便道:“我倒是要看看封念谨究竟背地里在做什么勾当,竟还要亲自跟到南海里来。” “那我们便一起看一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封喻川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半响后,又道:“至于封喻川让李伟林抓你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不会成功的。”他最终还是提了起来,毕竟总不能回避这个问题。 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没有想过他会重新提起这个话题,但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以身犯险了,因而便只是道:“封念谨还说了,他自有办法对付你,也不知道他又要使什么阴谋诡计,喻川,这几日,你看到他便直接绕道走吧。” 他们两个都在担心着对方,封喻川想到这里,不由得便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把她抱了起来,柔声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好。”林归晚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继而道:“不要用轻功了,你抱着我慢慢走回去吧。”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一边缓缓的往宅子的方向走,一边柔和了声音开口道:“好。” 次日,两个人一早起来便命暗卫把见到李勇和封念谨的事情传达给李洋,又把事情和嫣儿说了一遍,嘱咐嫣儿万事要小心才成。 “也不知道他们解阵解得怎么样了?”嫣儿听后倒是没有多大的想法,总之不管什么事,需要她的地方便让她做就可以了,无论是冒险还是留守家里,她都做得来,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李洋和木扬能不能把迷阵给解了,还有远在白橡国的启月安不安全,跟踪查探封念谨的司葵和雪焉怎么样了。 封喻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估摸着还解不出来,我正打算过两日去看一看,你要不要一同去?”林归晚他是要带着去的,如若嫣儿也要去的话那便把司葵叫回来,也好有人照应。 “我这笨重身子去给你们添麻烦吗?”嫣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便道:“你们自己去吧,帮我给李洋带句话。” 第六百二十四章:我答应你 第六百二十四章:我答应你 嫣儿起身进了屋子,半响后,手中拿着一张折起来的字条,放在了林归晚的手中,轻声道:“把这个交给李洋吧。” 林归晚眉头一皱,眼底带着一抹不解,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嫣儿要给李洋送字条,但想不明白便也不去想,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思及此,便点头应了下来,又把纸条接到了自己的手中,三个人又聊了两句,继而封喻川便带着林归晚回房了。 嫣儿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半响后,转身出了院子,往封念谨所在的地方走去。 进了屋后,封喻川让小厮烧了水进来给林归晚沐浴,一边帮她脱衣服一边道:“今夜象牙安生休息还是要到李府去一趟?若是不想去的话我们便等明日或后日。” 林归晚被他抱着坐在浴桶里,伸手推了他一把,让他转了个身,继而道:“明日再去吧,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先出去,我要沐浴了。”虽然封喻川习惯了帮她脱衣服,但也只是拖了外衣而已,内衣她可是要在浴桶里拖的。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都老夫老妻了还不让我看,当真是伤我的心。” 林归晚低低的笑了起来,眼底竟是满满的欢喜之意。 等她沐浴完绕过屏风往床边走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封喻川,眼睛闭着,眉头浅蹙,显然是睡着了。 她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皱了过去,待到走到他跟前,便伸出一只手指来轻轻的揉捏着他的眉心,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连睡着时眉头都是皱着的,想必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的太多扰了他的心吧。 “啊!”林归晚的手猛然间被封喻川的大手握住,不由得低低的叫了一声出来,抬眼间看到男人那双晶亮的眼睛时,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又挑了挑眉:“看来你只是在闭目养神?” “自然。”封喻川一把把她拉了下来平放在床上,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低低的道:“美人正在沐浴,我怎可能睡得着?” 林归晚眼底笑意更浓,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娇嗔的道; 一句:“就你贫嘴。”顿了顿,便又道:“快些去沐浴吧,要不然我就不等你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继而便起身走到了屏风后,让小厮重新换了一桶水,然后开始沐浴。 而彼时,嫣儿已经走到了封念谨所居住的院落,她愣愣的站在院门口,看着不远处那个对月独酌的男人,眼底带着一抹叫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封念谨右手拎着一个酒壶,正坐在廊前饮酒,听到脚步声时不耐烦的转头看过去,却骤然间全身僵硬,半响说不出话来。 嫣儿这个时候却是回过了神来,缓缓的迈步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了他手里拎着的酒壶子,轻声说了一句:“喝酒伤身,日后还是不要喝了。” 这样温和的话语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怔然,愣愣的看了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了一句:“嫣儿……”他有心想要说些别的,但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再也挤不出任何的话出来。 嫣儿倒是低低一笑,把酒瓶子放在一旁后,感慨一般的道:“许久没有听你这般叫我了,倒真是有些怀念。”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亮色,急急忙忙的拉住了嫣儿的手,有些紧张的问道:“嫣儿,你是原谅我了吗?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回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半响后,低低一叹:“念谨,收手吧。” 封念谨原本还在开心于她终于肯唤自己的名字,但听了后面那三个字之后,脸上的神色猛的便冷了下来,握着嫣儿的手也收了回去,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看,神情竟是有些阴鸷,哑着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我想了很久……”嫣儿也不介意他抽回去的手,只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很低,隐隐带着一抹挫败:“封念谨,我现在想起你来依旧会心痛,我做不到忘了你,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话音一落,她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又道:“你不要再针对归晚和喻川了,也不要再和林风眠同流合污,我们一起,把皇帝的蛊毒给解了,到时候,无论你是想当皇帝还是想要远走高飞,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她深思熟虑了很久,发现自己依旧对封念谨抱有一丝期待,希望他能够想开,希望他能够回头,希望他不要一错再错,希望他好好的和自己过日子。 她伸出手来牵住了封念谨的大手,缓缓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处,哑着声音道:“你感受一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希望他生活在一个需要处处防备的环境里吗?”说到后来,她竟隐隐的带着哭腔:“封念谨,你就当我求你,收手吧,不要再死死的抓着喻川和归晚,不要再为了那一点点权利就泯灭人性,好不好?” 天知道她在听到封念谨竟然要利用他去绑架林归晚的时候,收到的冲击有多大,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嫣儿……”封念谨的神情似乎有血虚触动,放在嫣儿腹部上的大手也隐隐的开始颤动,但半响后,他突然狠狠的咬了咬牙,抽回了自己的手,沉声道:“回不去了,也收不了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道:“不管是为了皇位还是为了权利,亦或是企图的一切,我和封喻川之间,总有一战。” 顿了顿,他又道:“嫣儿,我可以答应你,在南海的这几天,我和封喻川互不干涉,但是你要跟我回去,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帮归晚解蛊。”嫣儿抬手抹了一把泪,深吸了一口气后才低声开了口,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一定要和喻川作对的话,我也不拦你,但是,你绝对不能和林风眠同流合污。” 封念谨抬眼看着她,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声音道:“好,我答应你。”顿了顿,他又道:“半个月后我会回皇城,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走。” “好。”嫣儿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应了下来,继而道:“归晚的蛊怎么办?” 第六百二十五章:跟我进屋 第六百二十五章:跟我进屋 封念谨抬头看了她一眼,半响后,才道:“林归晚体内的蛊需要张道士来解,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回皇城,我会让张道士为她解蛊。”顿了顿,又道:“解完蛊后,再发生什么事情便……” “你不能再对归晚和喻川下蛊。”嫣儿直接了断的打断了他的话,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又道:“封念谨,你要是想要争皇位,便光明正大的去争,下蛊之类的事情便不要再做了,也好给我们的孩子积点德。” 她神情凛然的和封念谨对视着,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嫣儿脸上的神情也谈不上多高兴,只是觉得心里的一桩事情了解了而已,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撑着墙面,缓缓的站了起来,柔和了声音道:“好好歇息吧,我先回去……” 话音未落,她便被封念谨一手揽进了怀里,他直截了当的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房间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自然答应了要回来,那自然应该同我睡在一处,哪有夫妻分居的道理。” 嫣儿也未拒绝,乖乖的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处,目光缓缓上移看向天空,似乎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雾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冷寂又落寞。 林归晚一早醒过来,便想着要去给嫣儿把脉,但才刚刚洗漱完毕,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水苏紧张的声音:“主子,夫人!嫣儿姑娘不见了!” 她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继而便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卧房,水苏一脸焦灼的站在院子里跺脚,她连忙安抚:“不要着急,告诉我,嫣儿怎么会不见?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听到林归晚的声音,水苏才算是冷静了下来,但说话时还是有些慌张:“奴婢,奴婢今早起来便端了水要去服侍嫣儿姑娘起身,但一推开屋门却没有看到嫣儿姑娘的身影,这才想起来好像自昨夜起嫣儿姑娘便没有回来过,只是……” “着什么急?我不就在这里吗?”林归晚正满脸担忧的听着水苏的话,谁知道水苏才刚刚说了一半,门口处便传来了嫣儿的声音,不由得便有些怔然,抬眼看过去时,发现嫣儿的身边竟是站着封念谨,一时间便更是怔楞。 嫣儿脸上带着一抹牵强的笑容,想要迈步走进院子里时,一侧的封念谨猛的拽住了她的手,然后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带着她往院子里走。 封喻川出门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立马便转头去看林归晚,果不其然的从她脸上看到了蓬勃的怒气。 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一幅情形,想一想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嫣儿,回来!”林归晚冷着声音对着面前的嫣儿道,顿了顿,又紧跟着补了一句:“我们不需要你……” “归晚。”嫣儿柔声打断了林归晚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道:“我自己做的决定,怪不得别人。” 林归晚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封喻川揽住了摇,示意她先不要开口,继而便对着面前的两个人道:“坐吧。” 话音一落,又对着一侧的水苏道:“把早膳端上来。” 水苏还有些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封喻川都吩咐了,便只好乖乖的点头应了,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等早膳都摆好后,四个人也都围着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封喻川为林归晚舀了碗粥,示意她先喝下去暖胃,继而才抬头看了封念谨和嫣儿一眼,淡淡的道:“和好了?” 封念谨伸手摸了摸嫣儿的脑袋,动作和神情不言而喻,林归晚眼底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把自己稳下来,这才没有发火。 这顿早上吃的很是沉闷,等水苏把东西收拾下去后,林归晚才忍着性子对着嫣儿开口:“跟我进屋,我有话和你说。” 嫣儿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封念谨却一把扶住了她的肩头,稳稳的把她按在椅子上,继而抬眼看向林归晚,笑了一声后道:“有话在这里说便可以了。” 顿了顿,他又自顾自的道:“半月后我便会回皇城,届时嫣儿会跟着我一块儿走,林归晚,你若想要解蛊,便也跟着一起走,解完蛊后我们一起把林风眠给料理了。” 说话间,他缓缓的把目光移向封喻川,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后,他才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等把林风眠解决了,再拿到明面上来解决。” 封喻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林归晚,林归晚这会儿已经压抑不住脸上的怒气了,咬牙瞪了封念谨一眼,继而便把目光放在嫣儿身上,依旧是刚才那句话:“跟我进屋。” 嫣儿身体颤了颤,封念谨的脸色却是冷了下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归晚却是又补充了一句:“你最近胎像不稳,我给你看一看。” 这个理由便不容人拒绝了,封念谨神色阴狠的看了林归晚一眼,放在嫣儿肩头的手却放了下来。 嫣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跟着林归晚进了卧房。 房门一关上,林归晚却没有发脾气,而是稳稳的落座在椅子上,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沉声对着嫣儿道:“坐吧,我给你把脉。” 嫣儿叹了一口气,一边坐下来一边道:“你也不要生气,我这么做是有我的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林归晚总算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低声呵斥了这么一句后便又冷静了下来,一边伸手帮她把脉一边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我身体内的蛊毒,嫣儿,我不需要你这般做,你……” “不全是。”嫣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顿了顿,又道:“归晚,你体内的蛊毒确实只有张道士能解,我们迟早有一天要去皇城,但是凭借你和喻川,有可能对付不了那个张道士和林风眠,但是加上封念谨就不一样了。” “而我……”嫣儿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道:“而我,是最能够牵制封念谨的人。”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感慨,便稍稍停顿了一下,只是停顿也停顿不过三秒,继而便又道:“还有另外的理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是你要相信我,不管我是不是跟在封念谨身边,我的心总是向着你们的。” 第六百二十六章:查出来一点 第六百二十六章:查出来一点 她能有什么理由!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焦虑,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嫣儿却又打断了她:“归晚,这一回,你便听我的吧,或者是,顺了我的意,好不好?” 林归晚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无力,她努力了这般久,好不容易把嫣儿一脚拉出了深渊,但嫣儿却又自己迈了回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身体里的破蛊毒。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只默默的为嫣儿把脉,等把手收回来后便道:“脉象稳了很多,但是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顿了顿,她又道:“让封念谨给你多喂些补药吧,反正他也不缺钱。” 嫣儿眼底隐隐有泪光闪过,半响后,狠狠的抽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了。”顿了顿,她又道:“归晚,谢谢你。” 林归晚没有说话,嫣儿深吸了一口气后便起身出了门。 过了不知道多久,封喻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嫣儿和封念谨走了。”顿了顿,他又道:“我带你住到同福客栈里去吧,没有必要在这里留着了。” 林归晚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直叫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捧住她眼眶通红的小脸,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柔声安慰:“不要想那么多,这不是你的错,也不关你的事,这是嫣儿,自己的选择。” 林归晚抽了两口气,把脑袋抵在了他的胸口处,声音很是无力:“我是不是很没用?要不是因为我身体里的蛊毒,嫣儿也不会……”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封喻川轻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又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和她对视着,眼底带着满满的心疼,柔声道:“归晚,你要想明白一件事,你已经尽力了,那是嫣儿自己的决定。” 林归晚依旧有些闷闷不乐,把这个人都埋在了他的怀里,声音竟是有些沙哑:“你抱我去床上躺着吧,我睡个回笼觉。”保不齐睡一觉后她便想开了呢。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又搂着她躺在床上,一边拍着她的脊背安抚,一边默默的在心里回忆往事。 嫣儿去找封念谨的事情其实他是知道的,也是他默认的。前几天晚上嫣儿避着林归晚找过他一次,说出了她的想法,他虽然初时不同意,但听到后来,仍旧是同意了。 只是这些事情,他没有也不敢告诉林归晚,现在只能够盼着怀里的人儿早一些想开,不要因为这件事而郁结于心。 林归晚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下午,总归是心情郁闷,醒过来之后也觉得心里不太舒爽,便直接对着封喻川道:“走吧,我们去李府走一趟。”虽然去李府也不会心情好转,但起码能够把所有的不开心都集中在同一天,这样明日起来便不会太过烦躁了。 封喻川听到她愿意出门去走走,不由得便笑了开来,帮她穿好衣服后便抱着她往李府而去。 两个人从后门潜入,直接绕过梅林往李洋居住的院落而去,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喝着小酒的李洋和木扬。 封喻川挑了挑眉,抱着林归晚在两个人面前坐了下来,看了桌面上的小酒一眼,有些无奈的道:“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喝酒?也不怕被李伟林发现?”他把木扬带过来时可是说过最好不要叫李伟林发现木扬的存在的,毕竟封念谨也是个皇子,自然认得木扬。 听到这话,李洋却笑吟吟的道:“我爹最近忙着呢,可不会过来。”顿了顿,他又道:“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整天整夜都早出晚归的,一回来便又待在那个书房里不出来,我和木扬去探过几次,没有发现那个书房的位置,不过倒是摸透了一点规律,想要解阵的话估计还要几天。” 他们一来李洋便知道他们是来问什么的,不由得便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木扬倒是没有笑,只慢悠悠的道:“司葵呢?她有回来过吗?”顿了顿,他又不动声色的道:“可有带什么话给我?” “没有,你不要想了。”林归晚面无表情的打破了木扬的想象,继而又从怀里掏了嫣儿的那张纸条出来,递给了李洋,冷着一张脸道:“嫣儿让我交给你的。” 她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看,李洋有些紧张的接过她递过来的字条,展开看了一眼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全身上下的气息变得有些冷厉。 坐在一旁的木扬皱了皱眉头,想要凑过去看一眼时,李洋却已经把那张字条揣回了兜里,面无表情的看向封喻川和林归晚,哑着声音道:“她回去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告诉众人,他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林归晚脸上的神情又苦了几分,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自然是回去了,要不归晚怎的是这幅表情。” 李洋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拽成了拳头,眼底带着一抹叫人看不出来的情绪,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哑着嗓子道:“我会把她带回来!”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却带着不同以往的坚韧。 林归晚和封喻川都没有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嫣儿是主动回去的,她还会愿意回来吗? 木扬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这三个人都在说些什么,正打算问个饿明白的时候,封喻川却直接转移了话题:“李勇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还有封念谨和李伟林的那批货,能查出来是什么吗?” 李洋回过神来,开口应道:“李勇的事情查出来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查出来了也没什么大作用。”毕竟嫣儿都走了。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李勇和我爹的七姨太是一对,以前是同乡,村里头发了大水,七姨太被买到雾璃城的流月阁里,被我爹看上就娶回了家,因为李勇一直对她照顾有加两个人一来二往的就好上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爹防小妾偷情防得狠,李勇便一直小心翼翼的,启料七姨太却怀上了孩子,本想着要给我爹下药,然后假装着孩子是他的,但不曾想我爹最近这段时日时常不回府,就算回了也从来不去后院,两个人没有法子,便想着要打胎。” “可这一切和嫣儿又有什么关系?”林归晚出声询问,眼底闪过一抹不解。 第六百二十七章:搬出宅子 第六百二十七章:搬出宅子 林归晚这话一问出来,李洋脸上的神色却骤然间阴沉了好几分,脸上带着一抹狠色,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试验品。”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道:“他们不敢一次性用太多的药,所以便想着要找一个试验品,从外面找孕妇终究太过麻烦,一个不注意也会被发现,所以便看中了嫣儿,也看中了我每天都给嫣儿买点心,所以才在点心里下了红花。”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李勇为何会知道嫣儿的存在,这便是我的错了。”前段时间,林归晚他们还没来的时候,他时常跟在嫣儿的身边,想必也是那个时候,李勇便注意到了嫣儿这个人。 听完这些话后,林归晚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这,这天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个私心,便要拿别人的命去做试验? 她觉得荒唐又可笑,房子啊膝盖上的手一直在隐隐的发颤,眼神难得的有些阴沉,封喻川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揽住了她,柔声安慰:“别急,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气坏了自己。” 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半响后,才哽咽着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这一切都不关嫣儿的事,但他却为了一己私欲而把嫣儿牵扯了进来?甚至还想害了嫣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 她最后的发问着实是有些无力,在场都是一阵沉默,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人之所以自私,便是因为他内心有欲望,李勇为了他心里的权利而开始针对任何挡路的人,甚至于还残害无辜的人,当真是……罪孽。 “不要想那般多了,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下,好不好?”封喻川压低了声音在林归晚的耳边到,眼底带着深深的担忧。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缓过一口气来后倒是觉得没有那般郁闷了,只轻轻阖了一下眼睛后便重新睁了开来,眼底一片清明,哑着声音道:“李勇你准备怎么处理?” “自然是揭发。”李洋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缓缓的抬头和林归晚对视了一眼,继而又道:“既然他是和我爹的小妾偷情,那自然要揭发出来由我爹来处理。” 林归晚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继而才道:“先不要揭发。” 三个人具都转头看她,就连封喻川,眼底也是带着一抹惊讶,她现在应当是恨极了李勇才对,为何会不同意揭发? 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道:“李勇是你们家的管家,跟在你爹身后久了,保不齐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用这件事情威胁他,他多半会透露很多秘辛出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最先做出回应的是木扬,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又道:“说不准还能够帮我们把迷阵给解了,那可是一大喜事。” 李洋虽然有些不愿意,毕竟他现在宁可直接杀了李勇,但既然这个提议是林归晚提出来的,且当真是有用的,那也只好应了下来。 “把人送到同福客栈吧,我和归晚来审问,毕竟过两天我们也要搬到那去住了。”封喻川一边为林归晚倒了杯茶,一边淡淡的开口。 启料李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有些不解的道:“你们要搬出宅子?为什么?难道就留嫣儿和……封念谨住在那处吗?” 他这话一出,封喻川明显的感受到林归晚脸上的神情一僵,不由得便有些不悦,视线上移,看了李洋一眼后,才低声道:“要不然还能如何?又没有办法把嫣儿劝回来,我们两个再住在那宅子里,招人嫌吗?” 嫣儿会愧疚,而封念谨会是不是的彰显存在感,再住在那宅子里的话,气氛只会更加的压抑,所以还不如搬出来方便一些,也乐得自在快活。 李洋还想要说些什么,林归晚却是直截了当的道:“水苏和岩风会留下来照顾嫣儿的,司葵和启月也在暗地里守着封念谨,更何况还有一大圈的暗卫,你就放心好了,不会出大事的。”说句实话,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自己也得操心,但现在她的心里隐隐还是有些生气,更何况也知道封念谨不可能伤害嫣儿,便直接把人留在宅子里,而自己跟着封喻川到同福客栈去住。 她都这般说了,李洋也不好说什么,便只能点头应了下来,林归晚拉着封喻川的手站了起来,对着坐在石凳上的两个人点了点头,继而道:“我们先回去了,有事让暗卫说一声。” 封喻川一手揽过她的腰,两个人便这样出了李府。 李洋坐在石椅上低低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有些烦躁的道:“这都算些什么事啊!” 木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后,才舔着脸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洋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一把甩开他的狗爪子,转身往屋里头去了,只留得一个木扬唉声叹气的坐在院子里,默默在心里感慨,果然这天下,喜爱他的人只有一个司葵。 封喻川牵着林归晚的手走在街上,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封喻川看了不由得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我陪你到处逛一逛吧,也好散散心。” 林归晚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繁华的街市,半响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道:“你陪我去看一看这城中的酒楼还有正待出租的店铺吧,这雾璃城这般繁华,要是能够做份生意出来,想必也能够赚到钵满体满。” 事情太多导致她太过郁闷,那她便做一些能够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比如做做生意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可以让她心里畅通一些,她脑海里突然想到前去江南开酒楼的刘家人和柳中,不由得便是一乐,又对着封喻川道:“我们这一回回皇城可以走过江南那边的路,也好看看刘大哥把酒楼开得怎么样了。” 要是开得好的话那她便又有银子入账了,到时候皇城,江南,还有这雾璃城都有她的产业,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她眼珠子一转一转的,封喻川一看便知道她都在盘算些什么,不由得便笑了开来,心想这心情总算是好了,要不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哄才行。 第六百二十八章:乡间醉 第六百二十八章:乡间醉 天香阁作为雾璃城内最大的酒楼且隶属李家,他们已经去过了,便不会再去一次,因此便转了方向去了雾璃城内的第二大酒楼,酒楼名字倒是比天香阁雅致了一些,叫乡间醉。 两人在雅间里坐了下来,多嘴问了小二一句后才知道,原来这雾璃城内的产业多半都被李家给垄断了,乡间醉凭借着一手好酒桃花酿存活了下来,但也时日无多,在李家的打压下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空有个雾璃城第二大酒楼的名声而已,内里已经逐渐的破裂。 “也不知道这店家肯不肯让我们买下这件酒楼。”林归晚晃悠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酒杯,在封喻川的允许下,轻轻的抿了一口桃花酿,倒当真是清甜又醉人的芳香,怪不得能够受到所有人的追捧。 封喻川见她小抿了一口后便直接伸手接过她的酒杯放在一旁,用眼神示意她不能再喝了,继而道:“你想要买下这件酒楼?” “不行吗?”林归晚虽然有些不悦他拿了自己的酒杯,但一说起正事便又开心了起来,挑了挑眉后又道:“这酒楼的掌柜不敢和李家对着干,但我可没有这层顾虑。”有李洋在,那便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她的产业上,不过…… 她皱了皱眉头后又道:“这酒的配方不错,如果掌柜的不愿意把配方也卖给我们的话,那买这一家酒楼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这乡间醉吃的就是酒好这一手绝活,要是这一绝活不能延续下来的话,那这乡间醉就算换个掌柜,翻新重开也没用。 “把掌柜的叫上来?我们和他聊一聊?”封喻川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便顺了她的话头询问。 她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笑眯眯的道:“你果然是最懂我的!”话音一落,她便又高声喊了小二过来,让小二把掌柜的请上来。 封喻川看着她笑眯眯的眼睛,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这样便好。 掌柜很快就上楼来了,这是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姓苏,单名一个唤字,一脸的憨厚和正气,笑意盈盈的对着封喻川和林归晚拱手行了个礼,继而才道:“这位公子和夫人叫在下上来,不知有何事?” “请坐。”林归晚抬手示意面前的人坐下,又亲自斟了杯酒递过去,笑着道:“这桃花酿着实是叫人难以忘怀,我在此借花献佛,请掌柜的喝一杯,不知可不可以?” “这当然是可以的。”苏唤倒也不说一个客气的人,听到林归晚这般说,便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依旧带着那憨厚的笑容,接过林归晚递过来的酒后便一饮而尽,末了还抹了一把嘴巴,感慨一般的道:“十多年了,这味道啊,倒当真是从未变过。” 林归晚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继而才笑着开口:“不知道这桃花酿是否出自掌柜您的手?我倒是有心想要讨教一番。”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客气也够能隐藏自己的心思了,但启料苏唤在听到这话后却是一下子就冷了脸色,半笑半不笑的道:“难不成公子好夫人也是要来买在下的酒楼,和酒的?” 林归晚一怔,顿时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低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封喻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继而便抬眼对着苏唤道:“我们就是来看一看,买不买还要另说。” 苏唤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归晚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抬眼对着他道:“苏老板,我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我和夫君听闻你这酒楼快要开不下去了,便想着要过来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便买下来让这酒楼继续经营下去,也好不负了这雾璃城第二大酒楼的名气。” 竟然还要让这酒楼继续开下去?苏唤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道:“既然夫人你说了实话,那我也便跟着说实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道:“在雾璃城内开酒楼委实不是一个上佳之选,或者说,在雾璃城内做任何生意都不是上佳之选。” 顿了顿,他又道:“这雾璃城内的生意大多数都被李家给掌握在手里,想要独自做生意便要和李家对着干,和李家对着干又实在不是上上之举,所以夫人,您还是考虑清楚了再说吧。” 林归晚一听便知道这掌柜的是个好心的,保不齐自己接下来的提议会得到同意,思及此,她便道:“李家的事情倒是不用担心,别的我不多说,但苏老板,你只要知道一点便可以了,那李家,还不敢动我。”虽然李伟林敢,但李洋不敢,这便可以了吧。 她在心里腹诽了自己一阵,但面上却是丝毫未显,又道:“我之所以想要把这乡间醉盘下来,便是因为你这里的桃花酿着实是好,只是从刚才您初初得知我要买酒楼的反应来开,便知道你是绝对不同意把桃花酿的制造方法拱手转让的。” 她抬眼看着苏唤已经有些冷硬的脸色,便又笑着道:“我可以不买桃花酿的制作手法,但是您得留下来帮我打理,我们按照分成算,桃花酿卖了多少都收入你自己的囊中,酒楼里赚的钱你收两成,我收八成,一切的成本费都由我来出,如何?” 封喻川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归晚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在外谈生意的样子,姿态昂然又一身正气,眼底带着不容拒绝的神色,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当真叫人一看就不愿意挪开自己的目光。 而苏唤则是一脸的不理解,直勾勾的盯着林归晚看,好半响才从口中挤出来一行字:“你这,你这不是亏了吗?”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林归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后道:“苏老板,这种话日后还是放在心里为好,说出来可是会折损你自己的利益的。” 顿了顿,她又道:“更何况,我可没有亏。” 苏唤还是不太能够理解,但林归晚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继而道:“苏老板,我也不说要你现在就给出答案,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三天后我们会再来一趟,到时候你把答案告诉我们便可以了。” 苏唤点头应了下来,一脸迷茫的离开了雅间。 林归晚转头看向封喻川,笑得眉眼弯弯,道:“我做得好不好?” 第六百二十九章:同意 第六百二十九章:同意 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做得好。”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这么做不会亏了?”他倒是也有这个疑问,不管任何人前来,听到刚才那一席话时,都会觉得林归晚亏了,但是他又着实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林归晚笑着挑了挑眉,继而道:“我是诈他的,那苏唤一看就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这一席话明摆着是他占了便宜,所有他回去细想后便会觉得对不住我,虽然日后不会说把桃花酿的制作方法给我,但多少也会给我分成。” 就凭一个人的性格来定下一件酒楼的命运?封喻川依旧觉得有些不解,如果那个苏唤想通了却不愿意让利呢?那林归晚岂不依旧是亏了? 看着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头,林归晚一下又笑了开来,晃晃悠悠的道:“就算是他没有让利,我也不会亏。”顿了顿,她又道:“这乡间醉虽然是靠着一手桃花酿活下来的,但是少说也在雾璃城子民的心里留下来地位,要是少了李家的打压,那迟早都会活过来,只要生意做起来了,我就不会亏,你放心好了。” 既然她都这般说了,封喻川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还要去逛店面吗?要的话我们便一块儿把这事给办了。” “那自然是要的,正好现在有空闲,我们赶紧去找一找有没有地段好一点的店铺,赶紧租下来,然后可以卖面膜和衣服。”她匆匆忙忙的把最后的两口饭扒进嘴里,咽了下去后便又拉着封喻川站了起来。 她在苗疆的时候便已经想着要在苗疆做生意,但时间太过匆忙,苗疆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因而她竟把做生意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还好现在有时间,南海的地段也不错,做生意应当比在苗疆好赚。 封喻川拿了手帕帮她擦嘴,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便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 两个人找小二打听了一番,发现竟是码头那边的地段最为繁华,因为其余岛国的人一下了船便总会先逛一逛店铺,所以那边的店铺租金最高却也是别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要的。 思及此,林归晚便拉着封喻川到码头边转一圈,发现码头当真是比集市上要繁华了一杯不止,有些其余国家的人因为用东西着急,便只是在码头处停留一小会儿,东西也都在码头处的店铺里买,所以这里的店铺不管大小生意具都很好。 林归晚拽了拽封喻川的袖口,带着他在码头处的一家茶馆里坐了下来,抬眼看见不远处的一排店铺,继而道:“这里有一多半都是李家的店铺吧?看这情形,租金贵一点倒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贵到了何种程度?” “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封喻川抬手为了斟了一杯茶,继而便直接起身往不远处的一间绸缎店里走去,只过了一小会儿,林归晚便看到他走回来的身影,不由得出声询问:“如何?租金多少?” 封喻川似乎也有些惊讶,思考了一会儿后才道:“十两银子。”顿了顿,他又道:“这是那家绸缎店的租金,一个月要十两银子,有些小一点的便是五两到八两不等,大一些的便十二两到十五两。” “什么!”林归晚不由得惊呼出声,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普通人家十两银子就够吃半年了,而穷苦人家十两银子扣扣索索的便能够吃一整年,但是这里,一间店铺的租金便要这般多,由此可知,李家多半是已经,富可敌国了。 “怪不得封念谨要和李伟林合作。”林归晚低低的开了口,半响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继而才压低了声音道:“李伟林其实是封念谨的属下,两个人并不是合作关系,那么,李家的这万贯家财,岂不都是封念谨的?” 她这话一出,封喻川便有些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封念谨在朝中的地位原本就高,又是太子,如今在南海还有这般大的家财,当真是叫人不容小觑。 林归晚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来,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究竟要不要在南海做生意,想明白了这最关键的一成,又清楚的知道了李家,或者是说封念谨在南海的权势和财力,那便要仔细想一想到底能不能把生意在南海做下去了。 “不要以我们的名义,从皇城调个人过来,从乡间醉那间酒楼做起,再慢慢扩展到其他产业,看看能不能分一半封念谨的权势。”封喻川思考了许久后才皱着眉头开了口。 但林归晚却缓缓的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不可。”顿了顿,她又道:“喻川,这南海就相当于是封念谨的一个据点,我们就算是要在这里做生意也不可做得太过,有同福客栈和乡间醉便够了,等来日若是封念谨出了事躲到南海来,我们还能够得到第一手的消息。”生意看来是做不成的,但是密探倒是能够安排下来。 封喻川抬头看了林归晚一眼,半响后,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笑得她觉得有些诡异,也有些担忧:“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笑成这幅模样?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继而便低低的道:“归晚,你这话的意思,可是允许我争夺,皇位了?” ‘皇位’两个字他说的小心翼翼,但是眼底却满满的都是希翼。 林归晚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继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封念谨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躲到南海来,皇帝不可能贬他,皇城里也没有人敢动他,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封喻川准备争夺皇位,而把他驱逐到了南海。 没有想到,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不希望封喻川争夺皇位,但内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便苦笑了一声。 察觉到她笑容上的艰涩,封喻川动作神情具是一僵,半响后,才柔声道:“不要想那般多,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 “我可没说我不同意。”林归晚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已经对她够好了,她不能再任性妄为,想到这里,她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又道:“喻川,不管你以后是不是要争皇位,我都会跟在你的身边。” 第六百三十章:跟进王宫 第六百三十章:跟进王宫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猛然间伸手把林归晚死死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哑着声音道:“谢谢你,归晚,真的谢谢你!” 他嗓音沙哑,搂着她腰肢的手臂用劲很大,想要要活活把她给勒断一般,但林归晚却突然间觉得,自己那一颗原本漂浮不定的心稳了下来,稳稳的落回了实处,甚至还感受到了甜蜜,其实这样也挺好,不管封喻川当不当皇帝,她和他都在一起,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他们都一直在一起,那便好了。 她正准备抬手回抱封喻川,但抬眼间却看到周围一圈人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不由得意识到这里可是码头,她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连忙拍了拍封喻川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走吧,快一点,别人都在看我们!” 封喻川这才回过神来,眼底带着笑意,拉了脸颊红透的林归晚起身走了,两个人也没有回宅子里,而是吩咐两个小厮去收拾东西,继而便直接住进了同福客栈。 封喻川的心情一直很好,看到林归晚便忍不住笑,吃个午饭的时间还一直盯着她看,她被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便急急忙忙的进了卧房,还张口道了一句:“你不许跟进来!”继而便盘腿坐在了塌上。 他没有跟进来,林归晚虽然觉得脸上依旧红,但心里却隐隐的又有些不太开心,怎么叫他不许进来,他便真的不跟进来了呢?到底还有没有一个丈夫的直觉?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死缠烂打吗?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躺在了塌上,一会儿后,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她睡过去后,卧房的门便缓缓的打开,封喻川一脚踏了进来,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把门紧紧关山后,便躺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陪她一起午睡。 与此同时,白橡国的启月已经潜伏了好几天里,这几天内她一直都在白橡国内到处闲逛,又总是套灵玉的话,谁知道不仅仅没有查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连套话也套不出什么情况来。不由得便有些泄气。 “启公子,你在想些什么?怎的这般愁眉苦脸的?”灵玉的声音在启月的耳畔响了起来,她一怔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灵玉红着一张脸坐在她的面前,不由得便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当真是有些疲倦。 见她没有说话,灵玉便有些担忧的道:“启公子,您是还在担忧着要带什么东西回盛朝做生意吗?” 启月抬眼看过去,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自从上次白珽对着灵玉说了那一席话之后,灵玉便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启月的问题,所以启月当真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启料灵玉却是压低了声音在启月的耳畔道了三个字:“阿芙蓉。”继而便鬼鬼祟祟的站起了身,小心翼翼的走了。 ‘阿芙蓉’?启月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神情很是不解,阿芙蓉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灵玉上次要说但是没有说出口的新奇玩意儿?但是她来白橡国都这般多天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到这个阿芙蓉? 她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一言不发的提剑出了客栈,晃晃悠悠的往白橡国的王宫走去,既然在市面上查不到,那便到王宫里头去查,要是这还查不到的话,那便只能先回雾璃城了。 白橡国的王宫还没有盛朝的皇宫一半大,守卫自然也没有盛朝的皇宫森严,所以启月倒是很快便潜了进去,但进去后便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往何处才行,随意乱跑显然是不可取的,因此她便直截了当的蹲在了树上,想着等一下找一个看起来有点看头的人跟一跟,说不定就能够发现点东西。 两炷香的时间后,树下突然走过了一个揣着袖子,一身华贵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婢女和一个侍卫,笑眯眯的往前走。 启月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儿便听到那婢女对着那男人道:“虎威王,王后请您去议事呢,说是盛朝那边的事情出了点变数。” 被唤做虎威王的男人脸上那抹笑容猛的收了回去,半响后,才哼了一声道:“能有什么变数!”继而便加快了脚步。 启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心想这样守着还是有点成果的,瞧一瞧,这不就让她发现点什么了吗? 她一路跟着那虎威王进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寝宫,继而便潜伏在房梁上,凝神静气的听着底下的动静。 婢女和侍卫都已经退了下去,整个殿里只剩下了虎威王和那个应该是王后的女人,启月等了半响,才等到那王后开了金口:“盛朝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如果我们不今早把东西运过去的话,他们就会和别的国家合作。”顿了顿,她又道:“盛朝那边让我们不要自以为是。” 她慵懒的坐在榻上,脸上带着一抹淡然,似乎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就连说话时声音也是淡薄和冷漠了。 虎威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抹阴鸷,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王兄呢?让他出来和我说,你一个妇人懂什么!” 启月明显能够感受到底下的剑拔弩张,那个虎威王是不喜欢这个王后的,而这个王后显然也已经习惯了。 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继而道:“你王兄没空。”顿了顿,她又道:“先把事情给解决了,照你王兄的意思,是明日便把东西给盛朝那边的人送过去,你且去准备着吧。” 虎威王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看着王后那淡然的神情,和一语定乾坤的气势,便只好狠狠的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启月斟酌了一下,还是跟着虎威王离开,只是在离开时她总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着她,但转过头去时却有什么都没有看到。 虎威王没有出王宫,启月也不认识这王宫里的路,便只好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记路,走着走着竟是到了一座极其破落的院子,虎威王屏退众人走了进去,启月便守在院子外头等在,但是这一等竟是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也见不到人出来。 她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抬眼看向院子门口时,发现婢女和侍卫竟是都离开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回去吧 第六百三十一章:回去吧 她心里闪过一抹不详的预感,连忙跳了下去,打开了那栋破落院子的屋门,里面哪里有那虎威王的身影!分明就只是一间空落落的屋子! 启月暗地里咬了咬牙,一言不发的进去查探,虎威王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不见,所以这屋子里一定有机关,至于机关是什么,她绕了一圈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眉目一沉,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转身离开,一跃跃上墙面,这回跟不了虎威王出宫,便只好跟着其他人了。 等启月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到晚上了,灵玉正一脸焦灼的坐在大厅里等着她,看到她猛的就冲了上去:“启公子,你去哪里了?我等你等了许久!” 启月倒是没有想到灵玉会在这里等着自己,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的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我就去外头转了一圈,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我,我……”灵玉看起来像是有些焦急,狠狠跺了跺脚后才道:“我,我爹请你去一趟。”顿了顿,她又极其小声的道:“白天跟你提起那样东西的事情,我爹知道了。” 听到‘我爹请你去一趟’这句话时,启月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由得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迈步往楼上走去,一把推开了白珽的房间门。 白珽正坐在桌旁饮酒,提到声音时连眼皮也没有掀起来,只默默的道:“坐,陪我喝一杯。” 这老头难得这般和蔼,启月自然是一下子就坐了下来,半点不客气的拿过桌上的酒坛子,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后才道:“白老爹找我有事?” 白珽也是个直性子,原本还想着要拐着弯说两句,但看到启月这喝酒的直爽样子,便也直截了当是说了出来:“玉丫头都告诉我了,你知道了阿芙蓉的事情?” 启月心想果真是这件事情,便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又笑嘻嘻的道:“白老爹难不成要自己跟我说一说,这阿芙蓉的事情?” “你用不着跟我嬉皮笑脸!”白珽低低呵斥了一句,继而又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却能够猜出来你来这白橡国的目的是什么,原本以为把你带过来了你就会自行离开,不曾想竟还真从玉丫头的嘴里撬出了东西。”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等启月开口,便又道:“小子,这阿芙蓉不是好碰的东西,那是个害人的玩意儿,你还是不要接触,赶紧离开吧。” 他这话可算说的苦口婆心了,启月也感受到了他的好意,脸上那嬉皮笑脸的神情一下子就收了起来,变得正经了许多,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在下斗胆问白老爹一句,您是盛朝人还是白橡国的人?”白珽虽然是盛朝的人,但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白橡国,所以启月要确保白珽是可信的,继而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 白珽眉头浅蹙,有些不理解的道:“我自然是盛朝人!”顿了顿,他又道:“虽然我们白家祖祖辈辈都留在白橡国做生意,但娶的可都是盛朝的女子,有朝一日也是要回盛朝去的,祖宗根基,不能忘。” 启月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便给白珽斟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敬了杯酒后才道:“白老爹,既然你表明了立场,那我便把我来白橡国的目的告诉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道:“虽然我不知道阿芙蓉是什么东西,但是您都说了那双个害人玩意儿,那我便直接告诉你,有人正打算从白橡国换这么一批害人的玩意儿进盛朝,我主子觉得不对劲,所以便把我派过来调查一番。” “什么!”白珽听后竟是无比的震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颤着声音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明明都约好了,不能让这阿芙蓉流传进盛朝,那怎么,怎么……” “是白橡国王室的人。”启月深吸了一口气,把最严重的事实说了出来,白珽听后久久的一阵沉默,半响后,低低的哀叹了一声:“也不知盛朝内是谁在接这批货,当真是,家国不幸!” 他这话感慨颇多,启月一时间觉得那阿芙蓉估计真的是个了不得的东西,要不然白珽也不会这幅模样。 她正打算着要多问一些话出来,白珽却是道:“小子,你先回盛朝去吧,得空了让你家主子过来见我一趟,要不然我过去见一见他那也成,这件事事关重大,阿芙蓉绝对不可流传进盛朝,要不然,盛朝便要亡了啊!” 启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事态竟然这般严重?她立马敛了神色,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了白老爹,这次多谢的你的提醒,我家主子就在南海边境的雾璃城,我现在便赶回去告知他一声,还请您要千万要留在这里等候我的来信。” “去吧。”白珽点头应了一声,在启月出门时又默默的补了一句:“等这件事情了解了,便让你主子过来同我提个亲,也好把玉丫头娶回去。” 启月身形一僵,半句话也不敢答,只好装作听不见,一溜烟就跑了,笑话,她可是女扮男装,如何能够娶别人家的小姐?想想就胆寒。 启月这边正在马不停蹄的赶会雾璃城,而林归晚那边,已经在和乡间醉的老板苏唤签启契约了,原本以为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够见到苏唤,但不曾想这才短短过了一夜,苏唤便找上门来了。 跟林归晚想的一模一样,苏唤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人,回去想了整整一夜后便觉得做生意的人总要讲情分,林归晚在他最危急的时刻买下了他的酒楼,甚至还给他那么好的分成,他自然不能够忘恩负义,所以一大早起来就草草的拟了一份契约,送到了林归晚跟前。 里头白纸黑字的写着林归晚昨日说的那些分成,而唯有一点被改了的便是,桃花酿也算了分成,苏唤和林归晚五五分。 林归晚笑意盈盈的便签了契约,钱完后又立马进屋里拿了银子给苏唤,让他去请工人还有购置东西,过几日便把乡间醉重新修整一遍。 “这般开心?”送走苏唤后,封喻川转头看着一旁一直都在傻乐的林归晚,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林归晚伸手点了点他的脸,继而道:“自然是开心的。”话音一落,她又立马拉着封喻川往屋子里头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去把酒楼的不止画出来,让苏唤按照那个装潢便可以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没骨气 第六百三十二章:没骨气 她虽然画不了一整栋楼的建筑,但内里的装潢还是能够简略画一些出来的,这酒楼既然要重新装潢那便要装个大的,也要装个能让人附庸风雅的,天香阁已经走了亲民的路线,那她便要走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试想一下,到时候整个酒楼里坐着的都是达官贵族,那将来要为封喻川打探一点什么消息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她在一旁写写画画,有些地方怕苏唤看不懂还特意加了文字解释,封喻川便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她,觉得心里满足得很。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林归晚才收了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封喻川端来茶水给她喝,低头看了那桌上的纸张一眼,继而道:“画好了?我让人把这画纸给苏唤送过去?” 林归晚猛的把那茶水灌了下去,继而道:“找个暗卫全权负责这件事吧,我们不要再露面了,以免让封念谨和李伟林看出来。”顿了顿,她又道:“最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也不要和苏唤有联系。” 封喻川无奈失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继而道:“怎的这般小心翼翼,我们又不怕……”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继而道:“乖一点,按我说的做,这乡间醉可是要当做武器来用的。” 他眼底带着一抹笑意,亲了亲她的指尖,继而道:“好,都听你的。” 林归晚把桌上的纸张都装起来,又提笔给苏唤写了一封信,一并装了进去,这才让封喻川挥手招了个暗卫进来,把那些东西都交到暗卫的手里,又嘱咐着以后就由他来负责传达乡间醉动向这件事,这才把人放走。 办完一件事后,林归晚的一颗心总算是松下来一些,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拉着封喻川便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李洋应当把李勇送过来了吧,我们去看一看,审问一下,不……要严刑拷打!”对付那种人渣怎么能够采取审问这种温和的手法?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打从心里知道她一定不会严刑拷打的,便让她过个嘴瘾吧,想到这里,他嘴角处又勾出了一抹笑来,牵着她的手一同去了后院, 李勇是被打晕了送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件类似柴房的地方,一时间便有些惊讶又有些惶恐?他为什么会被关在柴房?难道是他做的那些事情被老爷给发现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便又被他自己给否决了,不可能,他掩藏得那么深,老爷不可能知道的,更何况,这个柴房也不说李府的那个柴房。 想到这里,他原本紧张又惶恐的心情才缓和了一些,缓和过来后又立马皱起眉头,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绑了他?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吗? 他正凶神恶煞的想着要把绑他的人碎尸万段,骤然间便感受到柴房的门被打开了,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气质不凡,衣着华贵,一看就知是比他高贵了许多的人,但他在雾璃城横行霸道久了,虽然内心有些胆怯,但还是咬着牙吼了出来:“你们是谁?竟然敢绑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皮笑肉不笑的道:“一个管家而已,也这般气焰嚣张?李家当真是要废了。” 话音一落,她便拉着封喻川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道:“抬起头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李勇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这雾璃城竟然还有人敢这么说李家?他一脸愤愤的抬头看过去,却骤然间僵硬在了原地,半响后,才支支吾吾的道:“是,是你们!贤……贤……”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也不敢说下去。 林归晚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了然,李勇既然是李府的管家,那自然是李伟林的心腹,所以知道他们是谁也实属正常,而李伟林竟然连这等事都让李勇知道,想必其他的事知道得也不会少。 封喻川眼底露出一抹笑意,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直截了当的道:“你背着李伟林做的那些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你要是想要活下去,便好好的回答我们的问题。” 李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不会因为封喻川这两句话就胆战心惊,他虽然全身上下都被绳索绑着,但却在地上盘腿坐了起来,阴阴的笑了一声,继而道:“我做过什么事?我对老爷的衷心天地可表!”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最好赶紧把我放回去,要不然等老爷知道了,那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林归晚简直是要气疯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要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驳,当真是极其的不要脸! 封喻川伸手拍了怕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气坏了自己,继而便转头轻飘飘的看了李勇一眼,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王二你认识吧?你和李府七姨太的事,你在点心里头下红花的事,我们都知道,更别说你这些年来贪了李伟林多少钱?私下里夺了李伟林多少东西,这些我都能一一给你列个单子出来,给你找个证物和证人出来,你要试一试吗?” 李勇内心剧震,从封喻川提起王二这两个字时便,他便觉得自己这一回当真是玩完了,等封喻川说到后面那些话时,他立马就跌在了地上,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 林归晚转头不解的看了封喻川一眼,后面那些话是封喻川捏造出来的吧?他们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查这些东西。 难不成……看到封喻川压低一闪而过的狡黠时,林归晚差一点失声笑出来,还好稳住了自己,这人倒真不怕露马脚,直接就坑了李勇这一把。 两个人给了李勇一炷香的时间思考后,林归晚才淡淡的开了口:“想好了吗?想好了就一字不落的回答我们的问题。”顿了顿,她又道:“记住了,要讲真话。” 李勇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后才哑着声音道:“你们要问什么?问吧。” 这便是妥协了?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一个没骨气的东西? 封喻川眼底射出一道精光,沉吟半响后,才低声道:“李伟林和封念谨,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第六百三十三章:启月回来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启月回来了 既然李勇已经妥协了,那他便不会担心问不出东西来,毕竟贪生怕死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一切。 果不其然,李勇在颤抖了一会儿后,便低声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只记得三年前,老爷突然去了一趟皇城,回来后便开始和太子爷有联系,大多数的信件都是我派人去送的。” “信件里面是什么内容,你知道吗?”林归晚接了他的话头开口提问,李勇却摇了摇头:“不知道,那都是用老爷专用的火漆封好的,要是打开的话太子爷便给知道了。” 两个人竟是从三年前开始就有联系了?那就是说封念谨早在三年前便开始往南海这边安插势力了,倒还真是会算计。 封喻川吁出一口气来,骤然间觉得封念谨好像比他所想的要更加深不可测一些,但现在应该关注的事情不是这个,思及此,他便又低头问李勇:“封念谨为什么来南海?他和李伟林在筹备什么生意,你知道吗?”顿了顿,他又道:“他们除了白橡国之外还能和哪一个国家合作?” 李勇眼底闪过一抹退怯,似乎是在考虑这些事情究竟能不能说?要是说了之后自己会不会收到处罚,毕竟这些可都是机密。 他艰难的咽口水,脸上的冷汗一直流个不停,林归晚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必须下一剂重药,便道:“说了我们还渴保你一命,你要是不说,我们把你做的好事都抖落出来,你可就非死不可了。” 她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落在李勇的心上却仿佛一个重锤,狠狠的砸了一些,他抽了两口气,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具体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爷和太子爷好像在制造一种暗器,说是能够无形中灭千军万马,那种暗器研究了三年了,近段时日才真正的做出来。” 顿了顿,他又道:“我只负责帮老爷找匠人,然后送到地下密室里打造暗器,其他的事情,我当真是一概不知了。” 封喻川直勾勾的盯着李勇看,身上的威压仿佛能够把他给压碎,但他却实在是挤不出别的话来了。 半响后,封喻川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且回李府去吧,日后李伟林要是有什么动静便朝同福客栈递个信,我可保你不死。” 李勇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封喻川‘嗯’了一声后便带着林归晚离开了。 “他说的多半是真的吧。”回到房间后,林归晚便皱着眉头询问身边的封喻川。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道:“他不敢说假话,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如果封念谨真的在做什么能够针对千军万马的暗器,那他便是叛国,毕竟他把这种暗器销售到他国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林归晚便是一阵,半响后,才颤抖着声音道:“叛国?”这明明只是生意上的小事,为什么会上升到国家大事上?可是封念谨已经是太子了,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叛国?还是联合他国一起针对盛朝。 “放心,封念谨不傻,他不会真的做出叛国的事情来,起码现在不会。”封喻川把她拉着在自己的腿上坐下来,把她牢牢的抱在自己的怀里,继而道:“李伟林有一个我们谁都不知道的密室,连李勇都进不去,看来我们只有劫货这一条路可走了。”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身,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继而道:“不知道能不能计划周全,如果真的把货给劫了,那封念谨会不会把火撒在嫣儿身上?” 她这话一出,就连封喻川也安静了下来,这确实是个麻烦,不仅仅是嫣儿,甚至还有林归晚身体内的蛊毒,如果当真劫了封念谨的货,那势必会影响到给林归晚解蛊这件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多说话,现在也只能够寄希望于李洋和木扬能够把迷阵给解了,那样他们便不用走到劫货那一步。 “主子!夫人!我回来了!”两个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启月的声音,林归晚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急急忙忙的就从封喻川身上跳了下来,又连忙往屋外跑,吓得封喻川脸色都有些发白,都已经是怀了孩子的人了,何以还这般的不小心? 他一手把林归晚固定在怀里,继而才转头看向一身风尘仆仆的启月,温声道:“我还以为你要过些日子才回来,可查探到什么了?” “你怎么张嘴就问公事?”林归晚拍开了他的手臂,然后上前拉了启月进屋,一边走一边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这几天整日都在担心了,平平安安回来便好。”话音一落,又从桌上拿了些点心和茶水给她,继而道:“一路赶回来也累了,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传人把午膳送上来。” “夫人不用劳累了,属下有话要说。”启月开口拦住了林归晚,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但天大地大也没有吃饭和身体健康大,所以林归晚依旧像让婢女传了午膳,继而才让启月开了口。 启月眼底有些无奈,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却只看到了自家主子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随着林归晚,丝毫也没有理会她,不由得便低低一叹,先把午膳给用了再说。 等一切都修整好,启月那颗风尘仆仆的心也安了下来,便开口把在白橡国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包括白珽和灵玉的相助,以及虎威王和王后的会面,还有那条密道和阿芙蓉这种新奇玩意儿,她为了回来送消息,一路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幸好赶得值得,毕竟消息能够早一步送到封喻川和林归晚耳朵里。 “阿芙蓉?”林归晚在听完启月的话后,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眼底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半响后,才不确定的道:“确定是阿芙蓉?” “夫人知道?”启月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连忙道:“确实是阿芙蓉,白老爹说了,那是个害人的玩意儿。” “确实是害人的东西。”林归晚吁出一口气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阿芙蓉便是罂粟,毕竟罂粟花有一个别名就叫阿芙蓉。 第六百三十四章:月国 第六百三十四章:月国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推断,封念谨要用那暗器和白橡国交换的东西便是阿芙蓉了,罂粟花这种东西,可是能够炼成鸦片的,要是当真流传到了盛朝,那将会害死半个盛朝的人,真不知道封念谨要这东西做什么? 她吁出一口气来,哑着声音对封喻川和启月道:“阿芙蓉是一种花,花粉酿造出来可以制造成会使人产生幻觉的毒药,而且会上瘾,只要尝试过一次那便会尝试第二次,最终导致整个人死亡,而且……”她轻轻的抽了一口气,继而道:“无药可解。” 封喻川神情剧震,久久说不出话来,半响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顿时那桌子便四分五裂开来,摔在了地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但还是忍不住道:“封念谨,封念谨他当真是……愚蠢至极!” 居然往自己的国家运输这样的东西?那是疯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林归晚也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也不知道海外有多少阿芙蓉,要是被那些岛国的人知道了这阿芙蓉可以做成毒药,那岂不是一批接着一批的要送往盛朝来?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把那些阿芙蓉都给销毁了。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屋子里头杯子桌子碎了一地,那自然是不能够再坐人的,她便拉着封喻川出了房间,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落座,又挥手示意婢女进去打扫,继而才道:“阿芙蓉绝对不能流传进盛朝,我们得想办法。” 封喻川这会儿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启月:“除了白橡国之外还有那个国家有阿芙蓉?” 启月摇了摇头,她没有想过这阿芙蓉竟然是这样的毒物,所以便没有打探个清清楚楚,不过她不知道,不代表白珽不知道,思及此,她便道:“白老爹说了,要请您去一趟,如果去不了的话,那便给他送封信,他过来找您一趟,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您说。” 封喻川吁出一口气来,半响后,才道:“我们去找他一趟吧,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让人家奔波。” “是这个理。”林归晚点了点头,继而又对着启月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喻川商量一下。” “是,夫人。”启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继而便躬身退了下去。 婢女出来禀告说屋子里已经都收拾好了,林归晚便又拉了封喻川进了屋子,两个人关起来商量事情。 “你不要再生气了,生气也于事无补。”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了封喻川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处亲了亲,继而道:“封念谨应当不至于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想我们应该好好的调查一番。” 封喻川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眼底是看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半响后,他才低低一叹:“你不知道,封念谨从小就偏阴鸷,又总是有自己的计量,他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当真说不清楚。” 顿了顿,他又道:“我怕就怕在,最后把他给逼急了,他当真要拉着整个盛朝陪葬。” 林归晚浅蹙双眉,半响后,突然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他有兵吗?”想了想,她便又道:“如果封念谨没有兵的话,那他便不会做太过于出格的事情,毕竟他抵挡不住整个盛朝。” 封念谨有没有兵封喻川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自己是有兵的,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应该对林归晚坦白从宽,毕竟两个人已经说开了,他和苗疆王借兵的事情也不怕她知道了。 思及此,他便抬眼直直的看着林归晚,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哑着嗓子道:“封念谨有没有兵我不知道,但我有。” 林归晚原本还满脸的愁苦和纠结,在想着究竟要怎么解决阿芙蓉这件事,但听到封喻川的话后不由得便是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 封喻川以为她是生气了,一时间便有些着急,连忙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是以前你反对我争皇位,所以我不敢告诉你。”顿了顿,他又道:“你要是生气的话,那我把军队还给苗疆王便是了。” 她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继而道:“你竟然有军队了也不告诉我?今晚罚你跪搓衣板!”想了想,她便又道:“那军队是苗疆王的?我们又不是没钱,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军队?” 她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封喻川一下子竟是有些愣怔,半响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紧紧的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心想原来把一切说开的感觉的这么好。 林归晚埋首在他的胸膛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说不生气是假的,毕竟他瞒着自己向苗疆王借了军队,但是仔细想一想便知道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因为没有安全感。 封喻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害怕他借军队这件事会让自己离开,便一直都瞒着自己,所以说到底,错的终究还是自己。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道:“我们说回正题!封念谨他……” “说回正题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封喻川伸手揪了揪她的鼻尖,又道:“我们去一趟白橡国吧,想看看到底什么地方有阿芙蓉,还有那阿芙蓉究竟有多少,想个办法把那东西给毁了。” 她点头应了下来,但转瞬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便皱着眉头道:“我们去白橡国的事情,应该瞒不过封念谨吧?他如果知道我们要去白橡国,一定会猜到些什么的,到时候,要是他先一步把阿芙蓉都藏起来的话,那怎么办?” 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封念谨真的有心要藏东西,他们也真的找不到。 “那便想一个叫他不知道的法子。”封喻川抱着林归晚在一侧坐下来,想了想,便道:“找嫣儿帮个小忙吧,让嫣儿带着封念谨去月国游玩,封念谨不在,我们要躲过那些暗线也会简单一点,就算不小心被那些暗线知道了,也不会出多大的事情。” 月国也是雾璃城附近的一个岛国,比白橡国要远一些,据闻那是一个仙岛,环境秀丽不说,气候还很是怡人,想来用这个做借口,让嫣儿带着封念谨走一趟月国,借此给他们留时间,那也是可以的。 第六百三十五章:陈年旧事 第六百三十五章:陈年旧事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把这件事都确定下来,继而便准备要前去找一趟嫣儿,但走到一半的时候,林归晚突然拽住了封喻川的袖口,有些无奈的道:“我们去找嫣儿,那不就暴露了吗?” “这倒也是。”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吹了声口水,继而便按住她在桌边坐下来,然后自己走到书案前开始提笔写字。 林归晚正好奇他刚才吹那声口哨的用意在哪里时,却又看得他开始在案前写字,不由得便更是不解,皱着眉头正准备发问,却突然听得门口处传来司葵的声音:“主子!”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原来那哨音是让人去传司葵回来的,她立马高声朝外面喊着:“快进来!” 司葵脸上没有笑意,反而是面目凝重,进得房间后便行了个礼,继而才道:“主子,归晚。”顿了顿,又道:“急着找下属回来所为何事?” 封喻川已经把该写的东西写好,折成一张小纸条后便递到了司葵手里,沉声道:“把这张纸交给嫣儿,回去吧,好好守着她,保护她。” 司葵低头看着手里的字条一眼,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那字条往自己怀里塞了进去,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主子,嫣儿姑娘她……” “不用问那么多了。”打断司葵的人是林归晚,她说出这句话后便轻轻吁了一口气出来,半响后,又低声道:“嫣儿有她自己的思量,不用管那么多。” 司葵便也只好放弃,封喻川转了个话题道:“在封念谨那边,有没有查出什么东西?” 司葵浅蹙双眉,过了一会儿后才道:“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昨日封念谨的属下颜宽出去了一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雪焉跟着去了。” 封喻川点了点头,示意她发现什么异常一定要来回报,继而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颜宽是去看封念谨的那批货吧?”在司葵走后,林归晚便转头看向封喻川,开口询问。 封喻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缓缓的点了点头:“极大的可能是这样。”顿了顿,他又道:“算了,我们也不用想那么多,该做的我们都做了,现在就只等着去白橡国了。” “谁说该做的都做了?”林归晚笑着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又道:“最重要的事情我们连半点思绪都没有,怎么能说该做的都做了?” 封喻川一怔,这才想起来还有个玲珑灯没有找到,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半响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跟林归晚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抹狡黠。 半响后,封喻川挥手招来了个暗卫,让他们不要把李勇送回去,先带过来问些话。玲珑灯和筠竹有关,筠竹又和李家有关,李勇是李家的管家,那多半是知道些什么的。 李勇苦着一张脸,见到暗卫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说封喻川还有话要问他,到底是什么话不能一次性的问完?平白无故的要让他胆战心惊。 见到李勇走进来的时候,林归晚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但面上却是极其的严肃,冷着声音道:“坐。” 李勇原本已经做好了跪下来的准备,没想到林归晚竟是让他坐下来,一时间便有些受宠若惊,一边喊着:“不敢不敢。”一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对于这种人渣自然是不需要给好脸色的,所以她纵使觉得李勇进门时的那个苦瓜脸很好笑,她也不会说出来。 封喻川注意到她的表情和眼里的神色,不由得便有些无奈,缓缓的摇了摇头后,便对着李勇道:“把你叫来是要问你一些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李勇眼底闪过一抹不解,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封喻川便道:“筠竹那件事,你知道多少?还有,玲珑灯在哪里?” 林归晚的眼睛也紧紧的盯在李勇身上,竖起耳朵来想要听一听他能够说出什么话来,启料,李勇却猛的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恐,颤抖着声音道:“说不得啊,贤……公子,这件事当真是说不得啊!您可千万不要再逼我了啊!”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敛着脸色没有开口,林归晚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当年筠竹那件事给予这雾璃城,甚至这整个南海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为什么连李勇也不愿意提? 如果事情当真是嫣儿打听出来的那样,那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左右也不过是爱恨情仇罢了,为何每个人听到时都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她眼底的不解极其的浓烈,盯着李勇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了口:“都是死去的人了,你们两提也不敢提?” “谁说筠竹死了!”李勇急急忙忙的吼出声,但转瞬间又想到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便又冷静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二位,算是求你们了,不要再打听那件事了,那筠竹是个会妖法的,说不得啊。” 妖法?这天下哪里有妖法?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低声呵斥了一句:“让你老实说便老实说,不要给我扯些有的没的,要是那筠竹当真会妖法要来收了你的命,也自然有我们给你顶着,怕什么!” 封喻川不置可否,只默默的坐着一言不发。 李勇抖了三抖,沉默了半柱香的时间后,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当年那件事发生时,我还只是个小厮,跟在老爷身后当跑腿。” 他似乎在回忆往事,眼底有着一抹唏嘘,又道:“当年那场婚礼,可当真是办得十成十的热闹,但是临到行礼的时候,那筠竹却突然发了狂,不仅仅提剑杀了小姐,甚至还从袖中喷出一条水龙来,把所有护卫都击倒了。” “这,这,这不是妖法是什么!哪里有人能够平白无故的喷出水来!”李勇似乎有些愤愤,喊了这一声后又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便又弱了一下,道:“那玲珑灯被筠竹留下来了,我老爷收起来了,也不知道收在了哪里,但对外便说那玲珑灯已毁,毕竟是个妖物,也没有人会去找。” 哪里没有人去找?要找的人前仆后继的涌过来,但估计都被李伟林用这个当做借口给堵了回去吧。 第六百三十六章:我带你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我带你去 李勇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但林归晚却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妖法,筠竹能够从袖口里喷出一条水龙来,她林归晚也可以,唯一的解释便是,筠竹也带了一个空间。 在者,李勇说了,筠竹的无缘无故发的狂,他为什么要发狂?是得知了什么事还是中了什么圈套,疑惑是被下了蛊,所以发狂? 最后,最关键的是李伟林,在筠竹死去后不毁了被称为妖物的玲珑灯,甚至私藏了起来,还对外说假话,那岂不是能够证明他其实是有私心的。 林归晚是不信李伟林是个好人的,所以基于一切考量,她已经能够想出个所以然来了,因而便对着李勇道:“行了,你回去吧,记得有什么动静记得给我们传信。” 李勇忙不迭的磕头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走了。 林归晚把自己的猜测跟封喻川讲了一边,封喻川听完也没有多大的表示,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发表意见,她不由得便有些不解:“你觉得我的猜测不对?” “归晚……”封喻川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你这一切的猜测都是基于筠竹是个好人这个猜测上,如果,筠竹不是个好人呢?” 她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没错,因为嫣儿和她讲过筠竹的故事,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筠竹是一个好人,但如果筠竹不是呢? 林归晚叹了一口气,明显的有些烦躁,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无奈,转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继而笑着道:“不要想那么多,起码我们知道了玲珑灯在李伟林手上,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拿到玲珑灯吗?筠竹的事情,也不用管那么多。”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林归晚依旧想要知道筠竹发生了什么事,别的不说,就冲着筠竹可能跟她一眼有个空间,那她就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一切。 封喻川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便有些无奈,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继而开口安慰道:“等日后抓了李伟林,那自然便能够问出真相来,不要急,我们把这件事传信给李洋和木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玲珑灯多半也在李伟林的密室里,看来这迷阵,是不得不解了。” 林归晚也只好点头应了下来,所以依旧有些闷闷不乐,但心情已经不再郁结了。 与此同时,嫣儿刚好把司葵给她的那张字条烧毁,继而便打开窗户透风,也倚在窗口思考自己要怎么不动声色的提出去月国游玩这件事。 “屋外风大,你又怀着身子,怎么还把窗给打开了?”封念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嫣儿心里一抖,连忙把所有思绪都拨开,继而便转头淡淡的道:“有些无聊,便在窗边看看风景。” 封念谨上前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而大手也覆盖在她的腹部上,感受腹中孩儿的跳动,半响后,低低的笑了出来,哑着声音道:“这孩子倒是个爱动的,估摸在是个男孩。” 顿了顿,他又道:“你若是嫌无聊,我便带你去集市上转一圈,如何?”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半响后,不动声色的道:“这雾璃城我多半都游玩过了,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淡,听起来似乎是对所有的一切都不敢兴趣,也没有理会刚才封念谨口中的那一句‘估摸着会是个男孩’。 封念谨的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眼底有些不解又有些担忧,他实在是害怕嫣儿这样的情绪,他想要他的嫣儿变得和以前一般的活泼开朗,思及此,他便道:“不然我带你出海?我们去别国走走?” 嫣儿心里一动,竟是没有想到封念谨会主动提出出海,她心神一动,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一抹惊喜又有着一抹小心翼翼:“我听说,海外有一岛国,气候宜人,四季长春,景色又很是秀丽,不知……” 她说到这里又不说了,把头转了回去,低低的叹了一声继而道:“罢了,出海太过麻烦,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还没问过我,怎知我不愿?”封念谨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继而又道:“你说的是月国吧,既然你有心想要去走一走,那我们明日便出发,如何?”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半响后,自然回到他身边后便一直冷淡的连竟缓缓的展开一抹笑颜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封念谨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如果带着嫣儿去月国能够让她心情好起来,再让两个人重修于好的话,那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这件事情一定下来,封念谨便立马吩咐下人去准备前往月国的事宜,继而便把嫣儿抱到塌上,等她安睡后才起身出了卧房。 “太子爷!”他一出门,颜宽的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他皱了皱眉,继而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颜宽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继而道:“白橡国那边已经传了书信过来,说东西过两天就会运过来,但也让我们把该给他们的货准备好,属下到李伟林哪里看了一眼,货倒是备得整整齐齐的。” “先不要急着出货。”封念谨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又道:“拖一阵子,待到我和嫣儿从月国回来后再说。” “太子爷要去月国!”颜宽的声音里有些震惊,话音一落便接触到封念谨有些冰冷的眼神,立马便跪了下去,躬身道:“太子爷,属下逾越了。” 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道:“但是太子爷,您在南海已经待得够久了,等这批货出了之后便该回皇城了,现在去月国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 封念谨眉头浅蹙,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不必多言!”顿了顿,他又道:“前去准备一下吧,明日便出发前去月国,还有,给白橡国那些人传封信,押后几天才运货。”话音一落,他便甩袖离开。 颜宽跪在地上咬了咬牙,眼底竟是涌生出了一抹怒气,颜烈说的没错,嫣儿那个女人当真是一个妖言惑众的妖女!要不是因为她,太子爷也不会喜怒无常,不会不以大事为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转身去办事了。 而躲在墙边树上的雪焉也敛了眉眼,压低声音跟旁边的司葵道:“你守着,我回去和小姐姑爷说一声。” 第六百三十七章:出发 第六百三十七章:出发 司葵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雪焉离开的背影,再看了一眼封念谨离开的方向,微微动了动身体,想着要进卧房里看一看嫣儿,但才刚刚动了一下,却又稳在了树上不再动弹了,心道还是算了吧,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在房间内的嫣儿,却是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双眼失神的看着不远处的铜镜,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雪焉回到同福客栈后便敲开了封喻川和林归晚的房门,走出来的必然是封喻川,冷着一张脸,神色有些不好看,沉着声音道:“回来了。先在院子里等一等。”继而便‘砰’的一声重新关上了门。 雪焉满腔热血就这样散了个干净,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家姑爷的劲道真大,一把就把她的额头给撞青了。 “是雪焉吧?你怎么不开门啊?”林归晚脸上有些红,一边系衣带一边道:“还不快把我扶起来,都怪你,我明明是要睡午觉的,你偏偏要闹……唔……” 她话音还没落下,双唇便被面前的男人堵住了,不由得便眨了眨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无辜又无措。 封喻川亲了她一口后才起身把她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未亲够呢。”他一边牵着林归晚往外走一边道:“雪焉要还是我的暗卫,那我定当要扣她月例银子!”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摇了摇头后便跟着他一起出门了。 雪焉端端正正的站在院子里,看到他们时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小姐,姑爷。” “快些坐下吧。”林归晚招呼着她坐下来,又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雪焉也不客气,在两个人面前坐下来后便道:“昨晚我跟了颜宽一夜,发现他竟是去往宅子不远处的林子里,但那林子多半也有迷阵,我不敢跟进去,所以便守在了外面,等到快中午的之后他才出来,我便也跟着回来。” 顿了顿,她又道:“回来后便听得封念谨在让颜宽准备着去月国。”紧接着,她便把刚才封念谨和颜宽的一切对话都说了出来。 封喻川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便道:“知道了,你回去吧,记住,明天要跟着封念谨和嫣儿同去月国,别的不重要,嫣儿的安全才重要,知道了吗?” “明白了,姑爷。”雪焉点头应了下来,继而便起身出门了。 林归晚转头看向封喻川,有些无奈的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切,明天出发去往白橡国?” “自然。”封喻川伸手揪了揪她的鼻尖,两个人相视一笑,眼底都带着一抹无奈,事情越来越多,但只要能够顺利解决,那累点忙点也没有什么。 “你身体受得住吗?”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眼底有些担忧,虽然有丸子帮忙调理着,但她身中蛊毒又怀着身孕,身子比之以前弱了许多,他自然是担心的。 林归晚转身歪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而才道:“不要紧,你放心吧,去白橡国也可以当做游玩,算不得什么大事。” 封喻川低低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说其他的。 次日,封念谨带着一船的人,还有一个嫣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雾璃城,而在他们走后不就,封喻川便领着林归晚和启月,一行三人悄悄的出发去往白橡国。 林归晚站在床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海边的风当真叫人心旷神怡,她正允自欣赏那一望无际的海景,腰身便被一双大手环了上来,封喻川亲了亲她的侧脸,笑着道:“喜欢海?” “嗯,喜欢。”她放松下俩,懒懒散散的靠在他的怀里,又道:“海一望无际,会让我觉得,天下间的事放在这些景物面前都算不得大事。” “是这样的。”封喻川似乎也是有所感触,抬眼放去一片雾蓝,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继而道:“等我们将来老了,我便带你到海边来住,如何?” 林归晚一怔,转头看过去时他眼底一片认真,不由得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应道:“好,我们将来老了,便到海边来住。” 两个人抱在一起站在船头看海景,倒当真是一副美景,启月站在后头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之色。 白橡国离雾璃城最近,行船行个半日便到了,三个人在白橡国的码头上下了床,继而启月便先行一步去找白珽,而封喻川和林归晚却是晃晃悠悠的在后头走,一边看着周围的风土人情一边闲聊。 “主子,夫人!”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正在调减商品的林归晚和封喻川便提听到了启月的声音,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启月脸上带着笑意:“白老爹请你们过去。” 林归晚挑了挑眉,随手给了旁边的商户疑点银子,在把那小物件儿收到怀里,准备带回去给阿若做礼物,继而便和封喻川一块跟着启月去了不远处的一间客栈。 “启公子!”人未到声先至,林归晚挑着眉头看着远远跑过来的小丫头,再转头看了一眼一身男装的启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等着。 封喻川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只顾着看好戏。 “启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方才爹爹同我说我还不信呢。”灵玉羞涩的站在启月面前,模样有些扭捏。 启月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去理会她的害羞,只是道:“我带我主子和夫人过来见一见白老爹。”顿了顿,又道:“你且让个路,我们上楼一趟。” 灵玉对于她的不理会感到有些难过,但还是乖巧的让了路,抬眼看到林归晚时却是一怔,眼底闪过一抹亮色,支支吾吾的道:“这,这位姐姐,好,好漂亮。” 林归晚一愣,觉得这位小姑娘倒也是个有趣了,也罢,启月不敢说出口的话便由她来说吧,这样也好了了一个小姑娘的心。 思及此,她便在经过灵玉身边时,压低声音道了一句:“启月也是个漂亮姑娘。”话音一落,她便又对着启月道:“你留下,我和喻川上去便可以了。” 启月顿时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心都碎了一地,夫人怎么可以这么坑她呢?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牵了林归晚的手往楼上走。 第六百三十八章:毁了那块地 第六百三十八章:毁了那块地 两个人有礼貌的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继而屋子里头便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进来吧。” 封喻川推开门走了进去,又把林归晚搀着一并走进来,两个人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饮酒的白珽,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先生好。” 白珽抬头看了两个人一眼,半响后,才笑了一声出来,摇头晃脑的道:“模样倒是周正,瞧起来也般配,坐吧,跟着启月那小子叫我白老爹便可以了,商路上的人都这么叫。” 看来这个白珽还当真是个不一般的角色,能在商路上被人叫一声白老爹,那地位显然很高,启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运气,竟能够混到白珽的商队里来。 封喻川一边想着一边拉着林归晚坐下来,又道:“久闻白老爹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晚辈之幸。” “倒是个有礼貌的。”白珽点了点头,又道:“别的话不用多说,我们谈谈正事吧。”他抬手点了点桌面,又拿起一侧的酒壶给面前的两个人斟了两碗酒。 林归晚抽了抽嘴角,这白珽斟酒的架势看起来就不是在谈正事的,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要伸手接过酒碗时,一侧的封喻川却抬手拦住了她,对着白珽歉意一笑,道:“抱歉,内子怀有身孕,不能饮酒。” “无妨。”白珽大手一挥,又道:“你喝便成了。” 两个人干了一碗酒,继而白珽才晃悠悠的说起正事:“你们是为了阿芙蓉而来?可否告知我这个糟老头子,盛朝内究竟是何人要买着恶毒玩意儿?” 林归晚不能喝酒,便只能坐在旁边给他们倒酒,听到这话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具体是谁我们也不能跟您说,毕竟那人位高权重,我们……” “位高权重?”白珽皱着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半响后,又道:“难道还是个高官?呵,那人要是真的让阿芙蓉流传到盛朝内,那盛朝也是真的要亡了。” 林归晚把一碗酒推倒白珽面前,吁出一口浊气后道:“白老爹,别气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阿芙蓉,然后把那些东西都给销毁了。” 顿了顿,她又问道:“白老爹,您知不知道,除了白橡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国家有阿芙蓉这种东西的存在?” 白珽一碗酒喝下去,砸吧了两下嘴之后才道:“白橡国的阿芙蓉其实也不多,扣扣索索的估计也就只能弄出来那几箱子,真正多的是在距离白橡国几千公里的无垠国,不过那无垠国素来神秘,又远,几乎没有人去得成,我们姑且不谈。” 他挥手示意林归晚赶紧倒酒,继而又道:“白橡国内只有那么一小块地种的出阿芙蓉,而且还常年养不活,今年老天爷给脸,倒真叫王室那些人给种活了,一种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祸害人。”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抬手喝了口酒,等着面前的封喻川开口。 封喻川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继而才道:“能把那块地全给毁了吗?” 林归晚一怔,封喻川竟是要去毁了那块地吗?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眼底带着一抹笑意。 白珽微微垂眸,半响后,竟是大声笑了开来,随手撒过桌面上的酒壶子,给封喻川倒了满满的一碗酒,笑着道:“是个干大事的!我老早就像要把那块地给毁了,今日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便陪你干这一把!” 林归晚微微皱眉,想要伸手阻止封喻川喝酒,但是又知道自己不能坏了他们的雅兴,便只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白老爹怎么还是个嗜酒成狂的人。 封喻川一口把酒喝了下去,抹了一把嘴之后便对着白珽道:“不劳烦白老爹了,我您只需要跟我说那块地在哪里便可以了,我们自己动手去毁了那块地。” 白珽一怔,正打算挥手的时候,林归晚却道:“是啊白老爹,我们自己去便好了,您好好在客栈里等着我们的消息。”顿了顿,她又道:“您都说了白橡国就只有那么一小块地种的出阿芙蓉,那想必是守卫极严的,所以,我们自己去便可以了。” “不行不行,我还是有点功夫底子在的,再说了,那块地我也曾经去看过一回,地形我熟悉,所以还是得我带路才成。”白珽挥了挥手,一锤定音。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便道:“那劳烦白老爹您告诉我那块地在哪里?我好先去探探底。”顿了顿,又道:“还有,要毁了那块地需要做什么?是用药还是用火?” “用药吧。”白珽还没有开口,林归晚便先接了封喻川的话头,又道:“用火一个控制不好便会危急民众,所以我们还是用药方便一些,喻川,我们先到那块地哪里探探底,带些泥土回来,然后我看看能不能配出药来。” 封喻川点头应了下来,抬眼询问白珽的想法,白珽笑得眉眼弯弯:“你这丫头,有善心!老头子我等了这般久,也等不到一个妥当的方法毁了那块地,如今你们一来,倒解决了大麻烦,很好!” 两个人一并笑了起来,又针对那块地聊了一些其他话后,白珽才醉醺醺的道:“我家玉丫头,对你们那个下属,叫启月的那小子,是有意思的,要是你们瞧着我家玉丫头合适的话,便把婚事也给办了吧。” 封喻川也跟着喝大了,正准备大着舌头应下来,却被林归晚一把捂住嘴巴,笑着对着白珽道:“对不起啊白老爹,我们做不了主!” 她一把拽起封喻川,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白老爹您好好休息,我和喻川先回去了!”封喻川伸手揽着她,笑着去亲她的耳朵,半响后,又似乎想要吐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林归晚一怔,急急忙忙的带着她往楼下走,在楼梯口的时候遇到启月,启月脸上的神色有些苦,看到两个人时微微躬了躬身,道:“主子,夫人,房间给你们准备好了,让小二带你们过去吧。” 林归晚一边扶着封喻川一边点头:“好。”她现在也没空去管启月和灵玉的事了,只祈祷着封喻川不要吐出来才好。 “去烧些热水过来,然后送些茶水过来解酒。”林归晚一边把封喻川扶着坐在床上,一边转头对着门口的小二道。 第六百三十九章:进宫 第六百三十九章:进宫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林归晚一边给封喻川脱衣服,一边絮絮叨叨,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神色。 封喻川却是一把抱住了身前的人,把脑袋凑过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道:“我好喜欢你。”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全天下的星光,林归晚一怔,继而便勾唇笑了起来,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下巴,一边哄着:“我也好喜欢你。”一边把人往浴桶里架。 但封喻川显然是喝醉了耍酒疯,一直扒着她不让她走,也不肯进浴桶,林归晚废了好大的劲也没有办法把他塞进去,不由得便有些生气,但是知道自己就算开口骂他,特也是听不下去的,便只好忍了下来。 但她肯忍封喻川却不肯忍,大手一伸把她抱在怀里就要去亲,他的衣服已经被脱了一半,只剩下里衣,在这阵折腾中那里衣还滑下了肩膀,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有些魅惑。 林归晚脸色一红,想着要伸手去推他,但又怕接触到他的胸膛会引得他兽性大发,所以只能站在原地瞎纠结,但封喻川却已经一把扑了上来,灼热的吻洒在她的脸颊和唇瓣上,措不及防之下他之后回应面前的人。 两个人正接吻接到一半的似乎,门口处突然传来启月的声音:“主子,出事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急急忙忙就要推开封喻川,但面前的人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立马就正色了起来,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拿过一侧的新衣穿了起来,假意咳了两声后才转身出了门。 林归晚站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来,等到门口处传来谈话声时才反应过来,封喻川刚才根本就是装醉! 她怒气冲冲的转身出门,才刚刚迈出一脚,却听到启月压低着声音道:“主子,白橡国的王后请你们进宫一趟。” 白橡国的王后?林归晚冷静下来,走到封喻川身边,面带疑惑的道:“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启月缓缓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属下是直接接到秘信的,我原本还不相信是白橡国的王后,但是信中提了属下上次潜伏进王宫的事情,所以属下,不得不信。” 封喻川皱起眉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后,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见一见。”话音一落,他便转头看向林归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林归晚却猛的喊道:“我也要去!” 他叹了一口气,牵起他的手后才转头看向启月:“进王宫?我们自己去还是她派人来接?” “她派人来接。”属下躬身道:“派了顶轿子过来,等在了后院。” 封喻川点了点头,继而便带着林归晚往后院走去,启月连忙跟在身后,到了后院后,封喻川抬眼环视了抬轿的四个人,发现他们都低垂着脑袋半句话不敢多说后,心里便明白了一些什么,继而转头看向启月:“你留着,不用跟着一起去了。” 启月一怔,连忙道:“不行,属下自然是要跟着主子的,要不然出事了怎么办?” “放心,不会出事的。”林归晚伸手拍了拍启月的肩膀,继而率先弯腰坐进了轿子里,这些人一看就是王宫里的宫人,唯唯诺诺的半个字也不敢多说,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更何况,那个王后为什么要请他们进宫?又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及知道他们来了白橡国?这倒是让人好奇。 封喻川弯腰走进轿子坐在她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一个王宫而已,我们又不是走不出来。”林归晚撇了撇嘴,把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你刚才在装醉?” 这个话题来的有些突然,封喻川身体一僵,半响后,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所以他知道道:“我怕白老爹继续灌我酒,所以我只能装醉。”顿了顿,他又赶忙补充了一句:“你不是不准我喝酒吗?我谨遵你的教诲……” “你就胡说八道吧你!”林归晚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咬着牙道:“你骗骗白老爹就算了,竟然还敢骗我!” “等下回去后我们就分房睡!”她低喝了一声,虽然脸上看起来很生气,但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笑意,封喻川自然是感觉出来了,便一边讨饶一边任由她闹,两个人玩闹了一阵后,突然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紧接着,轿外便传来了一个淡漠的声音:“二位真有雅兴,在轿子里都能够自行取乐?” 封喻川眸底一沉,伸手掀开了轿帘,先行下了轿子后才把林归晚扶了出来。 林归晚一出轿子便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抬轿子的四个人已经不见了,但那四人竟是直接把他们抬到了一处宫殿里面,一抬眼就看到坐在高座上的贵妇。 那贵妇穿着白橡国最为传统的服饰,神色淡漠,微微阖眼,说了那句话后便没有再开口。 林归晚轻轻一笑,直接就拉着封喻川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继而才道:“王后千里迢迢把我们请过来,连被茶水也不肯给?” 坐在高座上的王后缓缓睁开睁开的眼睛,凝视了林归晚一眼后,那淡漠的脸上竟是出现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继而道:“白橡国不必盛朝,好的茶叶屈指可数,本宫便不以茶水招待了,来人,起酒!” 又是酒?林归晚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多说。 反倒是封喻川,在王后说过那句话后,竟是轻轻的低吟出声:“你是凤熙?”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仿佛有些许僵硬,林归晚挑了挑眉,心想这两个人竟然还是认识的?怪不得这王后要把他们请到宫里来。 凤熙神色一僵,半响后去,却缓缓的笑了开来:“多年不见,贤王爷还是一如既往,潇洒恣意。” 这人汉话倒是说了不错,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封喻川转头看了林归晚一眼,看到她不说话,便以为她是生气吃醋了,不由得便有些担忧,压低了声音道:“回去和你解释。”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林归晚有些不解的看过去,还不待她开口,凤熙却是笑着道:“瞧不出来,贤王爷还是个妻管严?” 第六百四十章:合作 第六百四十章:合作 两个人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语都叫凤熙听了去,林归晚有些尴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了两声后才道:“王后找我们前来有什么事吗?” 凤熙浅浅一笑,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继而道:“上回虎威王过来找本宫的时候,本宫便察觉这殿内跟进来个人,派人查探一下后发现那人竟是贤王爷你的属下,所以便贸然把你们请进来了,还望海涵。”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这凤熙好像同以往不一样了,权势竟有这般大?能够透过一个启月便查到他们身上? 虽然内心惊异,但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后便道:“贤王爷已经身死,王后唤我一声喻川便可。”顿了顿,他又道:“虽然我们许久未见,但此刻也不说叙旧的时候,不妨便把你请我们来的理由说出来,如何?” 林归晚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封喻川可不是这种会直截了当挑明一切的人,在未知的人和事物面前,他都会先敛住自己的神色,保持警惕,从而仔细观察,先判断明白情势是好是坏后才会开始动手。 像今天这样一开口便是询问事情的,倒当真是少见,但他说都说出来了,林归晚便也乖乖的坐着,想要听听看高座上的那个凤熙王后要说些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凤熙的声音才缓缓的响了起来:“实不相瞒,今次请你们前来,是有事所求。” 封喻川和林归晚都没有开口,她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王上年岁渐大,虎威王虎视眈眈,本宫和王太子在这后宫举步维艰,所以想要恳请二位的帮助,助王太子登上王位!” 话音一落,她便直接从高位上走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封喻川和林归晚拜了一拜。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要先去把凤熙扶起来。 这一夜,三个人在殿内足足聊了整夜,天色渐渐明亮时,封喻川才带着林归晚出了王宫,直奔客栈。 两个人先是睡了一觉,这一觉又足足睡到半下午被白珽给叫醒时,才算作罢。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竟能在屋里头睡个一整天?”白珽站在房间门口,皱着眉头不解的询问。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道:“白老爹,我和归晚昨儿个去办了些事情,回来得晚了,您先去休息一下,等今晚我们才同您讲些事。” 白珽也不说多嘴的人,听他这般说了便也只好点头应下来,临走的时候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转回头来,语重心长的道:“年轻人,还是要注重一下身体的。” 话音一落,他便直接离开,站在门口的封喻川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竟是有些哑口无言,失笑的摇了摇头后便转身走了进去。 林归晚还处于一种将醒未醒的状态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道:“白老爹走了?那我们继续睡吧。” “睡什么睡啊小懒猪。”封喻川把她抱起来,又拧了毛巾给她擦脸,一边擦一边道:“快些清醒清晰,要不然,白老爹可就要误会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话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了,林归晚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封喻川看得哭笑不得,却又爱极了她这幅模样,便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 两个人闹了一阵后便传了些点心进来食用,填一填肚子,林归晚一口气吃了两个桂花糕,再和了三杯茶水后,才对着封喻川道:“昨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话音一落,她又不由得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据凤熙所说,她在白橡国的王宫内过得并不好,白橡国的王上年岁渐长,逐渐的不关系朝政,而虎威王又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次和封念谨合作便是由虎威王提出来的,他想要利用那批暗器提高白橡国军队的战力,从而掌控白橡国的兵权。 但凤熙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一直在尽全力阻止,但却阻止不了白橡国的王上觉得有利可图,同意和封念谨做生意。 虎威王的计划已经达成了一部分,凤熙也越来越着急,在想不出解决办法的时候却发现了跟踪虎威王进宫来的启月,从而顺藤摸瓜查到了封喻川身上,所以便急急忙忙的要和他们寻求合作。 “和她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封喻川的声音把林归晚的神思唤了回来,她连忙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他皱着眉头,缓缓的开口道:“只是我们须得明确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况且我们现在无权无势的,又能够帮她什么,她能够给我们什么?” 昨天听凤熙讲述那些悲惨往事时便已经讲了大半夜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多问些别的,便约好了今晚再去一趟。 林归晚闻言也是皱眉,半响后只能道:“罢了罢了,还是等我们今晚去了之后再问个究竟吧。” 封喻川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归晚却道:“你和凤熙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眼就能够认出她?她还一眼就能够认出你来!” 果然天降横祸是最为悲惨的,比凤熙的那些经历还要悲惨,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凤熙的父亲是白橡国的宰相,有一年出使盛朝,凤熙就跟着一起去了,我们在宫宴上见过一面,聊了两句,便一直记得了。” 林归晚眼底有些怀疑,但封喻川紧跟着却补充道:“我和木扬不是也多年未见吗?能认出来多正常啊。” 这倒是实话,林归晚只好点头不再去追究。 封喻川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说出来凤熙当年为了他清酒父皇赐婚,最后还差点宁死也要留在盛朝这件事,林归晚多半能够把自己给杀了。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后便带着晚膳去了白珽的房间,一边用膳一边把昨晚的事情和白珽说了。 白珽听后久久未曾言语,半响后在,只缓缓的说了一句话:“要是毁田这件事,能有王室的人相助,那想必会事半功倍。” 这便是同意合作的意思了,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了一眼,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白珽却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凤熙这个人,在白橡国内,名声倒是好听。” 第六百四十一章:自私自利 第六百四十一章:自私自利 他也不等面前两个人回答,便又紧跟着说了下去:“白橡国的子民对她极其爱戴,前几年白橡国大旱,是她出面赈灾,开国库,给子民发粮食,为此还被朝中许多朝臣参了一本,说是后宫不得干政,但她一介女子,竟能够舌战群臣,倒真是个叫人佩服的。” 林归晚一怔,从白珽口中说出来的话不会有假,那看来,那凤熙倒还真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而封喻川的感受便有些不一样了,他怎么也没有办法把白珽口中说的那个凤熙皇后和以前那个只要他一拒绝就马上会哭出来的人联系起来。 他暗地了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白珽,知道白珽还有话要说,果不其然,白珽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又道:“那丫头我见过一面,如果是跟她合作的话,倒是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继而便点头应了下来,心想普天之下,把一国王后叫成丫头的人,恐怕也只有白珽了,也不知道白珽除了是个常年混迹两国的商人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来头。 “得了,去收拾收拾吧,等一会儿还要进宫去呢,别在我老头子这里搁着了。”白珽点了点桌面,笑着赶人,封喻川和林归晚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生怕白珽等一会儿会想起启月的事情来,又要拉着他们说道。 “要我是白老爹,我也会给灵玉指一个像启月这样的人。”回到卧房后,林归晚晃悠悠的坐在椅子上,不无感慨的道。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道:“可启月是个女子,女子和女子怎么能在一起?” 林归晚一怔,张嘴就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把话哽在了喉咙口,心想你们这些封建的古代人是理解不了我们现代人的思想的。 “主子,夫人。”启月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林归晚一乐,连忙道:“进来吧。” 启月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林归晚那晶亮的眼睛,以及闪烁着八卦之色的脸,不由得便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但还是只能恭恭敬敬的行李,继而道:“主子,夫人,王后派人传了封信过来。” 封喻川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后便笑了一声:“省事。”他一边把信件放在烛火上烧,一边对着林归晚道:“凤熙说了,今晚她会过来,叫我们不用进宫了。” “这确实省事。”林归晚点了点头,继而便又转过头去看启月,笑眯眯的道:“灵玉那事,你是怎么解决的?” 启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实话实说,还能怎么解决,但那丫头哭了一整天,我好不容易才哄好。” 林归晚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的司葵,当年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司葵也是对她表露过心迹的,不由得便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才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多哄着人家姑娘,别给她留下阴影,日后也好指门恰当的亲事。”顿了顿,她又道:“还有这事,你可要去和白老爹说一声。” 这话一出,启月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但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一脸赴死模样的出了门。 “就你会闹!”封喻川伸手敲了敲林归晚的脑袋,眼底的神情很是宠溺。 她笑着攀住他的胳膊,笑眯眯的道:“我这是实话实说。” 两个人相视而笑,在烛火照耀下异常的好看。 两人白日都睡饱了,因此坐在卧房内等凤熙的时候也不觉得困倦,闲散的聊聊天,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临近午时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响,继而启月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主子,夫人,凤熙夫人来了。”在外不可称呼王后,所以她也只能唤一声夫人。 林归晚起身前去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在客栈内住得如何?我在这王城里还有一处宅子,要是在客栈内住的不舒爽的话,便搬到我那宅子里去住。” 封喻川抬手斟茶,林归晚摇了摇头后道:“不必如此麻烦,我们也住不了几天,很快便要离开。” 听得这话,凤熙脸上神色一僵,半响后,才有些小心的问:“你们很快便要离开?具体是何时?” 她这态度有些奇怪,莫不成还要把他们留下来?林归晚皱了皱眉,继而便转了也话题道:“难道王后要我们办的事情,还和我们留在这里的时间有关?” 凤熙一怔,这个人瞬间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后才苦涩的笑了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后道:“我本来,是想要请喻川留下来帮我培养军队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难道这就是她想要寻求的帮助?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培养一支可以和虎威王对抗的军队?林归晚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具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讶。 半响后,林归晚不动声色的道:“以武力解决武力,是最愚蠢的方法。” 凤熙一怔,半响后,才沉声问道:“归晚有好法子?” “烧了那块能种出阿芙蓉的田,再把要给封念谨的阿芙蓉都给毁了,不就可以了吗?”林归晚抬头看了凤熙一眼,眼神直勾勾的射过去,似乎要把凤熙死死的钉在原地。 凤熙久久说不出话来,几次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反驳,最后只能道:“那栽种阿芙蓉的地委实贵重,要是……” “你们白橡国的子民是人,难道盛朝的子民便不算人了吗?”封喻川冷冷打断了凤熙的话,继而又道:“一开始听闻前两年白橡国大旱时王后的壮举,我还深感钦佩,不曾想,王后竟是这般,这般……自私自利的人。” 凤熙一怔,眼底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林归晚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李勇我们帮你练军队,又李勇封念谨给你们带暗器,最后再去攻打盛朝?王后真不愧是混迹官场的人,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好。” “不是的……”凤熙无力的说了这三个字,最后又只能道:“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保护包白橡国而已,那些阿芙蓉,是白橡国最大的武器了。” “害人的毒药也能是最大的武器?”林归晚简直是怒不可遏,差一点就要拍桌而起,但好在稳住了自己,只是冷着声音道:“你可知那阿芙蓉要是流传到了盛朝内,将会害死多少人?” 第六百四十二章:两面性 第六百四十二章:两面性 封喻川脸色也有些阴沉,冷冷的看了凤熙一眼,继而才道:“总归是我们看错你了,这次的合作不必再谈,王后还是请回吧。” 林归晚和封喻川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冷厉,凤熙皱着眉头,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后,才沙哑着声音道:“田不能毁,但是这次和封念谨的合作我会设法中断,但是喻川,你得留下来帮我练兵。” 这一次中断了合作有什么用?未来不还有千千万万的合作吗?林归晚的脸又冷了几分,嘲讽的笑了一声后,缓缓的开口道:“王后当真是个不会吃亏的主,用一次中断合作来换得我们为你练兵?难不成是在宫里头待久了,觉得什么人都要听你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熙的脸也跟着冷了下来,她自从当了白橡国我王后,便没有人敢这般和她说话,她难得拉下面子,好心好意的过来寻求合作,不曾想,这两个人竟然敢这般和她说话。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又道:“虽然白橡国距离盛朝的皇城格外远,但你们两个的消息本宫也是知道的,说句实话,现在也只有本宫敢收留你们两个已死之人了。”顿了顿,她又道:“要是你们没死的消息让刚好在雾璃城的盛朝太子知道了,让盛朝的皇帝知道了,你们会怎么样?”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涩,盯着凤熙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声音道:“你变了。”他原本以为白珽说的那些话足以让他判断凤熙是个好王后,但是现在…… 他眼底闪过一抹讽刺,沉声开口:“你以为封念谨不知道?以为父皇不知道?他们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你完全没有必要威胁我们。”林归晚接了封喻川的话头,又道:“替你练兵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你毁不毁田,我们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帮你练兵,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提你看住虎威王,确保他没有办法连同封念谨给你致命一击,但既然你做不到毁田,要为了你这白橡国的子民去毁了天下苍生,那便请回吧。” 林归晚的声音很是冷淡,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凤熙。 凤熙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发现他的神情和林归晚一模一样,不由得便沉下了脸,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等着人走远,林归晚才泄气一般的歪倒在了封喻川的怀里,有些幽怨的道:“上一次见面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变了呢?”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难不成是我们看人的眼光不佳?但是白老爹也觉得凤熙是个可以合作的人啊。” 封喻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他打从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却不知道具体奇怪在哪里,所以只好不说话。 “我演得可好?”两个人正在郁郁寡欢,但却骤然间听得门口处重现传来了凤熙的声音,一时间竟是都惊惧的抬眼望去,便看到凤熙换了一身粗布衣衫,连头发上的装饰都卸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王后,反倒像个平民。 啊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把门关了起来,继而道:“抱歉,虎威王的人跟着我,所以我才需要演那么一出。” “虎威王的人跟着你?”林归晚惊呼出声,有些诧异的看了凤熙一眼,继而又转头看向封喻川,似乎是在询问。 封喻川却没有直面这个解释,而是开口道:“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跟着你,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偷听。” 凤熙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压低了声音道:“这城内有多个地方都是虎威王的,他的眼线多的是,昨晚派人把你们接进宫的那一幕已经被他知道了,所以本宫自然要来演这么一出戏,让他觉得我和你们的合作已经破裂。” 她刚才出门的时候是满怀怒气的,而且三个人之间的谈话想必也叫虎威王的人听了去,此刻她只好趁着那些人去汇报的时间匆匆忙忙跑过来,再说一遍自己真实的想法:“栽种阿芙蓉那片田地的地图还有防卫我会想法子送来给你们,你们要留还是要毁由你们自己主意,我不参与,那毕竟是白橡国的保障,尽管是害人的东西,但我这个王后也不能说毁就给毁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快速的道:“至于你们,要想法子帮我除掉虎威王,记住,是除掉,而不是控制和削弱他!” 话音一落,她一个闪身便要出门,但临了仿佛又想起什么一般,又转头看了封喻川和林归晚一眼,有些焦灼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虎威王很快便会来找你们了,你们万事要小心。”说罢,她人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林归晚久久回不过神来,过来好一会儿后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封喻川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她会武功?” 封喻川一怔,继而便失笑的摇了摇头:“她说了那般多,你竟然只注意到了她会武功这一点?” “我这不是不甘心吗。”林归晚叹了一口气,一边闷闷不乐的往床上走去一边道:“每个人都会武功,就我不会,我想学吧你还不让我学,天知道,我现在的武学道路还只停留在那只能走两步的轻功上。” 封喻川有些无奈,走到她身边一边帮她脱去外衣一边道:“你现在怀着宝宝,自然不是习武的好时机,等孩子出生了,你的身体也调养好了,我便亲自教你习武。” “可是……”林归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他捂住了嘴,继而便听得他道:“我保证做个严师。” 听得这话,她才眯起眼睛笑起来,继而便拉着他躺在了床上,把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怀里,有些不解的道:“你觉得,凤熙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他们明明都已经谈崩了,却骤然间来了这么一出,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封喻川的眼底也露出了不确定的神色,半响后,才轻声道:“真的假的我们验证一下就知道了,凤熙不是说虎威王会来找我们吗?我们且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来找我们。” 他面色淡漠,似乎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林归晚却有些担心,手肘屈起撑着自己的身体,半侧着身子看着他,有些担忧的道:“虎威王可是和封念谨有合作的,若是他得知我们在白橡国,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第六百四十三章:守卫森严 第六百四十三章:守卫森严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封喻川眉头皱了皱,但又很快松了下来,伸手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有些无奈的道:“不管虎威王来不了找我们,也不管封念谨会不会知道我们在白橡国,我们只管把那些田地毁了便是了。”顿了顿,他又道:“明儿个白天去探探底,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晚上便毁地吧。” 林归晚正惊讶于为什么他会说只要把地毁了便可以,转瞬间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不由得便是一乐,白橡国的地要是毁了,那虎威王绝对不会那那最后几箱阿芙蓉送出去,毕竟他们要留把这压箱底的宝贝留下来。 他们不肯卖阿芙蓉,那封念谨的暗器便也送不出去,这样不就间接性的给了他们时间,能够让她找出阿芙蓉还有暗器的下落,虽然虎威王和封念谨的防卫会加重一些,但想要找到也不说不可能的。 想到这些,林归晚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枕着封喻川的胳膊,过不了一会儿便沉沉入睡了。 封喻川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话,不由得便低下头去,却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一时间竟是有些无奈,浅浅的勾了勾唇,继而便挥手熄灭了烛火,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缓缓入睡。 而此刻的凤熙也已经回到了王宫内,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等在殿内的虎威王,她冷冷的笑了一声,继而开口道:“王弟这般有雅兴?时候都这般晚了,竟还进宫来探望本宫?” “王后既然知道本王进宫来看望,那怎的不早些出来迎接?”虎威王旋身在一侧坐了下来,哼了一声后又道:“不知这般晚了,王后去了何处?” 凤熙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个人,一边冷着脸往内殿走一边道:“王爷不是都知道了吗?何必再来质问本宫!” “王后可知,私通敌人是大罪。”虎威王的声音冷冷响起,继而又道:“阿芙蓉事关重大,王后若是有什么计量,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凤熙身形一僵,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却很快的恢复过来,转身盈盈笑了一笑,继而道:“多谢王爷关心,有王上在,本宫还用不着王爷亲自前来指点。”说罢,她便径自进了内殿,只留下一个面色阴沉的虎威王。 次日,林归晚和封喻川醒来后便准备要直接进王宫探一探那块田地,启料才刚刚换好衣服,便听到门口的启月道:“主子,夫人,虎威王来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具都从眼底看出一抹惊讶,不曾想凤熙说的竟然是真的,那虎威王竟是一大早便过来寻他们了。 “要下去见吗?”封喻川挥手示意启月退下去,转头看向林归晚,挑了挑眉出声询问。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有些不解的道:“能不见?”她自然是不想见的,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事,不是威胁就是寻求合作,要不然就是警告,这些话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出去查探来得让人舒服。 “自然是可以的。”封喻川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子,继而便对着启月道:“下楼告诉那虎威王一句,我和归晚还在安睡,你不好打搅,如果他要硬闯的话,便让白老爹去应付。”白珽竟然能够在白橡国内混得这么好,那想必势力不容小觑,估摸着连虎威王也要卖他几分面子。 启月只好唉声叹气的应了下来,她昨儿个才对白珽坦白,已经被骂个半死不活了,早就做好打算今天不去触白珽的眉头,不曾想封喻川竟给了她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她只好被迫接受下来。 林归晚倒是很开心,在心里默默为启月和虎威王哀叹了几声后,便迫不及待的戳了戳封喻川的手:“我们快走吧。”顿了顿,又道:“等查探完后,我们还可以逛一逛这白橡国的集市。”她自打穿越过来便一直生活在盛朝,顶多也就去一个鲜卑,可从来没有来过别的岛国,所以自然是想要走一走看一看的。 封喻川自然是事事顺着她,一边把她抱起来一边道:“要不然我们先逛集市?” “不行!”林归晚揪了揪他的耳朵,严肃且认真的道:“正事要紧。” 他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来,眼底露出笑意,脚尖一点,便带着她一掠而去。 白珽知道那块地的地点,在白橡国王宫的后花园里,据说白橡国是因为保护这块地才把王宫建在这里的,倒真是让人觉得新奇,毕竟这天下还没有一个王族会为了保护一块地而建一个王宫。 “这王宫的守卫好像不是很森严?”林归晚凑近了封喻川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开口询问。 她呼出来的热气洒在封喻川的耳廓上,酥酥麻麻的,他眼底一暗,咳了两声后才道:“白橡国的王上不顶事,自然不会想到多加防范,比起盛朝的皇宫差的远了,但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林归晚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边缩在封喻川的怀里,一边睁大了眼睛看周围,一发现有什么诡异的踪迹时便立时告诉封喻川,虽然他只需要她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的怀里,但看她一脸严肃,眼睛里头却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由得便任由她去。 两个人越靠近那块田地,便发现守卫逐渐变得森严起来,一队接着一队的侍卫都在绕着那块地巡逻,那地不大,可能只有一个足球场,林归晚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侍卫,眼底闪过一抹郁色,有些担忧的道:“我们还要取泥土,可是这里时不时的便有人巡逻,我们怎么办?” 封喻川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微微敛了一下眉眼后便道:“只能等着了。”等到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再前去观察,或者取一点泥土回去。 林归晚觉得等着有些浪费时间,毕竟这里守着的人那么多,要等一个松懈下来的时机着实要等很久,她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突然压低着声音问:“丸子不知道能不能潜伏过去。” 丸子体积小,又是虫子,地里有虫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况且丸子说不定还能够看出那地的资质,能够想出毁了那地的方法。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道:“那把丸子叫出来?” 林归晚点了点头,为了避免丸子出来后大喊大叫,所以便先进空间里和丸子沟通了一番,继而才一并从空间里出来。 第六百四十四章:下楼见客 第六百四十四章:下楼见客 “娘亲,丸子去了。”小丸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轻的扇动着自己的翅膀,把自己的小脑袋埋了起来,悄咪咪的飞了过去。 林归晚跟着压低声音,道了一句:“小心。”继而便面色忧虑的跟着封喻川缩在树上,看着不远处的丸子。 小丸子颤着翅膀,压低了身形,慢慢的飞了过去,萦绕在田地上方不远处,管理田地的人似乎是有所发现,皱了皱眉头后便盛了盆水泼过去,哗啦啦的浇在丸子身上,丸子打了个激灵,短短的小手撒了一把泥土后便穿过水幕飞了起来,蒲扇着翅膀往林归晚和封喻川所在的树上而去。 那农户似乎是瞧见了丸子那粘了水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羽翼,不由得笑了一声,眨巴了下嘴后道:“倒是只机灵的虫子。” 没有人会在意一只在田地上乱飞的虫子,那些巡逻的侍卫听了农户的话后也没有言语,默默的坚守岗位,丸子在飞到树上后很是松了一口气,落在林归晚的肩头后把小爪子里的那丁点泥土散了出来,喘了一口气后道:“娘亲,那土地不是很好存活,想要毁了它很简单的。” 林归晚用随身携带的小瓶子把那些泥土装了起来,继而便对着丸子道:“你做得很好,真乖!我们回去再说,先回空间吧。”小丸子点了点头,闪身便进了空间。 而林归晚也把那小瓶子丢进了空间里,转头对着封喻川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封喻川点了点头,伸手抱起林归晚,继而便闪身离开,打从心眼里觉得这小丸子当真挺好用。 两个人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直接从窗边回了自己的房间,林归晚眼底带着笑意,把窗户关起来后便对着封喻川道:“为什么不从正门走?你以为虎威王还在楼下?” “自然是在楼下的。”封喻川坐在桌边倒水,继而道:“原本是要带着你从正门走的,但回来的时候注意到门口处守了人,所以便只能带着你爬窗户了。” 他们明明都没有经过门口,但封喻川居然能够注意到门口有人,林归晚唉声叹气了一番,回想起自己刚才在王宫里的提醒,简直觉得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她坐在窗口唉声叹气,封喻川便不由得觉得好笑,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我有时候还是需要你的提醒,我才能够判断有人还是没人的。” 不说出来还好,他一说出来林归晚更觉得丢脸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便道:“行了行了,你不用安慰我!”她摸了摸鼻子,然后把空间里的丸子唤了出来,继而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丸子身上已经变得干爽了,出来后便围着林归晚绕了两圈,笑眯眯的蹭了蹭林归晚的脸,继而才道:“娘亲是想要毁了那块地吗?” 林归晚点点头,其实毁一块田地很简单,只要撒盐或者是撒上石灰便可以了,长此以往那块地自然而然便种不出东西了,但不管是撒盐还是撒石灰都需要一定是时间,而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叹了一口气,继而便道:“娘亲需要一种药,最好是能够一击即中的,混在水里,浇盖在那些土地上后,那些土地便再也长不出来害人的东西。” 小丸子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便道:“用金蟾蜍的毒液吧。”它扇动小翅膀停在了窗台上,又道:“那块地我看了一下,原本就活不了多长,金蟾蜍的毒液毒性很大,要是没有能和他对抗的蛊虫,那它便会霸占和侵蚀整片土地,所以,我们可以取一点金蟾蜍的毒液混入水中。” 林归晚倒是没有想到金蟾蜍还能有这种效用,一时间竟是哟徐诶欣喜,半响后,默默的感慨了一句:“木扬要是知道金蟾蜍效用这般大,估计打死也不会给我们。” “那可不一定,我们有司葵。”封喻川眼底也满满的都是笑意,听了林归晚这话后便接了她的话头,继而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找白老爹商量一下,如果一些妥当的话,便今晚动手,明儿个我们赶回雾璃城。” 林归晚点头应了下来,这会儿的她显然已经忘记了她还要去逛集市的事情。 封喻川起身出门,吩咐了一下小二让他把白珽请上来,但请上来的人却是启月。 启月苦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哀叹了一声后道:“主子,夫人,白老爹说了,你们既然回来了便下去见客吧,总让他挡着人也不说个法子。” 林归晚一愣,这才想起来虎威王还没有离开,不由得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牵起了封喻川的手,挑了挑眉后道:“走吧,我们下去见客。” 封喻川任由她拉着自己,神情看起来像是无奈,但心里却默默的思考着,虎威王来找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仅仅为了一个凤熙? 但他们现在也不用和凤熙合作了,毁地的法子他们找到了,而那块地虽然守卫森严,但也不是潜不进去,只要有心还是能够无知无觉的把毒液放进水中的,所以他们不需要和凤熙合作。 “你在想什么?”林归晚的话打断了封喻川的沉思,他抬眼看去,压低了声音道:“在想虎威王这么执着的要见我们是为了什么? “管他为了什么。”林归晚倒是看得开,一把走一边道:“反正我们不和他合作就对了,那个凤熙,我们也不合作,我总觉得这白橡国内部有些诡异,我们还是躲远点比较好。”不管是凤熙还是虎威王,她都觉得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能躲则躲吧。 封喻川点了点头,也觉得目前只有这个法子了,能躲则躲为好。 两个人下楼后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厅的虎威王和白珽,以往热热闹闹的大厅此刻只剩下了那么两个人,封喻川挑眉,不动声色的挡在林归晚面前,继而一边走下去一边道:“久闻虎威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原本还是互相敬酒的虎威王和白珽齐齐抬头看去,便看到封喻川一身玄衣,身长玉立的走下来,而身后的林归晚则是一身白衣,清丽淡雅,跟在他的身后款款而下。 虎威王的眼神在接触到林归晚那精致的容貌时闪了一下,却很快被他掩饰了回去,朗声大笑过后,站口便道:“喻公子天人之姿,喻夫人貌若天仙,实乃天作之合。” 第六百四十五章:目的 第六百四十五章:目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总是自以为隐晦的在林归晚身上转来转去,林归晚眉头一皱,侧过身体往封喻川身后躲了躲,没有开口,只脸上表现出了一定的烦闷。 封喻川自然是注意到了,眼底立时便闪过一抹郁色,但却转头对着白珽道:“白老爹,刚才我和归晚出了一趟门,给你带了坛好酒,您跟着归晚上楼尝一尝吧。” 林归晚原本还想要听一听那虎威王有什么话好说,但是接触到那人的眼神后感到了一阵恶寒,封喻川话音一落,她便也跟着补充道:“对啊白老爹,您跟我上楼一趟吧。” 白珽自然不想再留下来和虎威王那个老色鬼说话,只是乐得应了下来,带着林归晚便重新上楼了。 虎威王似乎想要留,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那目光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林归晚离开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虎威王!你在看什么?不妨和在下分享一下?”封喻川冷厉的声音把虎威王已经飘飞的神思唤了回来,他一怔,继而便呵呵的笑了两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后道:“没看什么,坐吧,坐吧,我把这客栈都包下来了,我们喝喝酒,聊聊天。”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也没有接虎威王递过来的酒,只是开门见山的道:“虎威王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明日便要带着内人回盛朝了,多半没时间和虎威王谈天说地。” 虎威王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明日便要回盛朝?难道他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不是说这封喻川要来毁了栽种阿芙蓉的田地吗?难道昨晚上暗卫听到的话都是假的?那个女人和面前的人联合起来骗他了? 一遇到正事虎威王脸上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眯了眯眼睛后不动声色的道:“是吗?喻公子不留下来多玩几天?” 他这话一出,封喻川这才注意到他的称呼是‘喻公子’,而不是‘贤王爷’。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难道虎威王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细细回想,昨天晚上凤熙过来时也只是唤他‘喻川’,没有用过‘贤王’这个称呼,所以虎威王不知道其实也正常,这样看来,事情倒是好办了一点,起码封念谨不会知道他们在这里。 想到这些,封喻川的心情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点,轻飘飘的看了虎威王一眼后,便道:“家中有事,所以要尽快回去,不知虎威王寻找在下,所谓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虎威王挥了挥手,继而道:“本王在王宫内的时候,曾听嫂子说过她有一有人,雄韬伟略,本王听了甚是好奇,昨日在街上得见喻公子一面,觉得和嫂子形容那人甚是想象,故而前来拜会。” 想要来探底细也要用个好一点的借口,平白无故用一个和有人相像的借口算怎么回事?封喻川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在下竟和王后的友人长得相像?那当真是在下的福分。” 封喻川打着弯和虎威王绕,虎威王却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听得这话后便道:“是吗?可昨日晚上本王瞧见的明明是你和嫂子坐在一处闲聊,你竟是不认识本王的嫂子吗?” 封喻川眉头一皱,似乎是没有想到虎威王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说出来又如何,他有的是借口堵住虎威王的嘴,思及此,他便浅淡一笑:“原来昨日那人竟是王后?恕在下有眼无珠,竟是认不出来。” “王后昨天回来找你了吧?你们说了什么?”虎威王微微眯起眼睛,在封喻川的话音刚刚落下后便直接开了口,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下,显得有些阴沉。 但封喻川却不为所动,淡淡笑了一声后便道:“昨日王后走后可就没有再回来过的,虎威王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为好。”他算是猜到虎威王前来的目的了,在宫里头整治不了王后,所以跑到他这里来找存在感了,但来了之后发现也整治不了他,所以只好死死的咬牙把这口气吞下去。 这虎威王竟是一个这般幼稚的人?封喻川皱了皱眉头,打从心眼里觉得事情不止这般简单。 果不其然,虎威王很快便平复了自己的心境,看着封喻川嘴角上挂着的那抹淡笑,沉吟了一下后,才沙哑着声音道:“王后在朝中已然失权,她那个王子也才十岁,定不了事,喻公子,本王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交易,本王现在都要奉劝你一句,和她合作,不如和我合作。” 封喻川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这人是来挖墙脚的? 他抬眼看了虎威王一眼,继而才淡淡开口:“你能给我什么呢?”顿了顿,他又道:“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虎威王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屈指敲了敲桌面,继而道:“王后能给你的,本王也全都能给你。”顿了顿,他又道:“除了毁田,其他的,金银珠宝,权势地位,你要什么有什么。” 封喻川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用眼神示意虎威王回答下一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在封喻川的眼神压迫下,虎威王竟是觉得自己像极了弱势的那一方,可明明他才是地头蛇,现在是在白橡国,他是白橡国的王爷,怎么能在意外族人面前表现出弱势的一面? 想到这里,他便硬生生的提起了自己的气势,挺直了腰杆,沉声道:“本王也不知为何王后要你帮她练兵,想必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练兵何等辛苦,在本王这里,你自然不用干重话累活。” 顿了顿,他又道:“本王需要你回盛朝,把我给你的东西卖给盛朝的药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敛了脸上高傲的神色,笑着道:“那东西可是好东西,你们盛朝人会喜欢的。” 封喻川面色一沉,直到此时,虎威王的真正意图才全部爆发了出来,这人是觉得一个封念谨不够,所以想要再来第二个封念谨? 虎威王的确是这个想法,封念谨怎么说都是盛朝的太子,虽然他不知道封念谨要阿芙蓉来做什么,但想想也知道那些阿芙蓉不可能用在盛朝子民的身上。 所以他要让盛朝的子民变得软弱可击,那便只有寻求其他的道路,比如重新找一个人来合作,让这人把阿芙蓉带进盛朝,分散到民间。 第六百四十六章:放肆 第六百四十六章:放肆 知道虎威王在想些什么后,封喻川脸上的神色便更冷了一些,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冷冷的笑了一声,继而道:“王爷想得未免太过了,在下既是盛朝人,那自然万事都要为盛朝考虑。” 他话音刚刚落下,虎威王嘴角处挂着的那抹笑容便跟着僵硬了起来,好半天才咬着牙道:“你知道本王要把什么东西运到盛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封喻川讽刺一笑,轻飘飘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继而道:“阿芙蓉是伤天害理的作物,王爷你栽种它,又利用它,岂不是跟它一般的伤天害理?来日是要遭报应的……” “放肆!”虎威王猛的一拍作案,气得浑身发抖,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总算平复了下来,哑着声音道:“你这个刁民,这里是白橡国,可不是你们盛朝!你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封喻川眉头轻蹙,眼底的神色竟是有着一抹嫌弃,这虎威王也不过如此,说的天花乱坠,却也不见他派人来抓自己,当真是叫人不齿。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吟了半响,继而才对着虎威王道:“如若王爷是因为王后才前来找在下的,那烦请王爷替在下告知王后一声,在下不会和她合作,当然……也不会和你合作。”他挥手站了起来,继而又道:“在下不日便要会盛朝了,希望以后我们不会再遇见,告辞。” 话音一落,他便要转身离开,启料身后却传来了虎威王的声音:“慢着!” 封喻川抬眼看去,便看到虎威王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一抹笑容,眯了眯眼睛后对着他道:“要走也不说不可以,只是你得罪了本王,自然是要赔罪的,本王大人有大量,便跟你讨个人吧。”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虎威王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脸色猛的便冷了下来,还不待开口,虎威王的声音便宛如惊雷一般响了起来:“刚才跟着你下来那人是你妻子吧,本王不介意她已嫁为人妻……啊!你做什么!” 桌子碎裂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堂内响了起来,封喻川冷着一双眼看着被他一掌震摔在地上,砸坏了一大张木椅的虎威王,冷着声音道:“王爷自重!” 默了半响,他又接着道:“在下的妻子,还容不得他人觊觎!”话音一落,便直接甩袖离开了。 虎威王生性好色,虽然平日里总端着副架子表现得多清高,但一旦有美人送到他面前他已然是照单全收,只不过对于女人的管理他自有一套,所以才不会让那些有心人计算到他,原本应该仔细查探一下封喻川和林归晚的底细后,再来要美人的,但无奈林归晚长得实在太美,也实在太符合他的心意,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所以在和封喻川谈崩后,便觉得把林归晚要过来,谁知道这人竟然不买账!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就转头对着客栈外的护卫怒喝道:“都给本王进来!把这贼人抓住!” 楼下的动静实在太大,林归晚正和白珽聊天,意识到不对劲后立马就起身出门,刚刚走到楼梯口便看到了封喻川和一群侍卫对峙的画面,以及虎威王被众人簇拥着嘘寒问暖的画面。 她眉头一皱,正准备缓步下楼时,却听得封喻川冷冷的笑了一声,继而道:“赵英德!如果你不想你这些侍卫都死在我手里,不想你自己……也死在我手里的话,那就退下去,不要再里找我。” 赵英德便是虎威王的本名,在白橡国,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称呼过他,他一下子火冒三丈,猛地便站了起来,抬眼看过去时,却又突然僵硬住了身体。 面前的人太过恐怖,那双眼睛直勾勾的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赵英德无比确信,如果自己真的动手了,那封喻川一定会狠狠的把自己撕碎。 想到刚才封喻川一掌就把他震摔在地上的画面,他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去拼命的心情,冷着一张脸道:“你给本王等着!”话音一落,他的目光有缓缓的移向楼梯口的林归晚,眼底的神色带着一抹莫名的占有。 注意到这个神色的封喻川眼底猛地窜出一股火来,大手一挥便又是一阵内力,直接把站在前面的几个侍卫扇倒,继而他的声音才冷冷的响了起来:“滚!” 赵英德收回神,恶狠狠的瞪了封喻川一眼后,才沉声开了口:“走!” 一大群人哗啦啦的来又哗啦啦的走,封喻川快步走到林归晚跟前,她正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面前的男人抱了起来,继而便是一阵风刮过,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卧房内。 “你怎么了?和虎威王置什么气?”林归晚方一站定,便忍不住开口询问,启料话音才刚刚落下,整个人又被封喻川给揽在了怀里,继而便听得他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我的,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 林归晚一怔,即便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得眸底一冷,那赵英德,他竟然也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而压低了声音在封喻川的耳边道:“我当然是你的,除了你我还能是谁的?” 封喻川的心情这才逐渐好转起来,眼底缓缓的露出笑意,偏过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继而才沉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等他把事情都说完后,林归晚的脸色也有些冷,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他反倒开口安慰:“不必担忧,总之今晚过后我们便会离开,也不用再见到那等恶心的人。” 林归晚这才觉得心情好受了一些,但却又不无担忧的道:“我们走得了?要是赵英德封锁码头我们怎么办?”毕竟赵英德可是白橡国的虎威王,封锁几个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都说了不必担忧,就算赵英德要封锁码头,也不说一朝一夕的事情。”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道:“这白橡国又不是他赵英德一个人掌权,码头掺杂了各方势力,他一个人控制不来,想要封锁的话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今晚办完事就走,他找不到我们。” 听到这里她才算是安下心来,却又不由得一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笑眯眯的道:“你把他打了一顿,我们也不亏。” 第六百四十七章:摔倒 第六百四十七章:摔倒 两个人话才说了一半,门口处传来了白珽的声音:“你小子可以啊,虎威王都敢打,以赵英德那个锱铢必较的性子,保不齐要把你们都给吃了!” 林归晚连忙推开身前的男人,继而便转身去迎接白珽,笑着道:“白老爹,您对赵英德很熟悉?” “怎么说也在这白橡国待了半辈子,如何能不熟悉?”白珽挥手示意自己不进去,只是歪着身子靠在门扉上,缓了半响后道:“凭着你们敢跟虎威王作对来看,想必你们已经想好法子了,何时要动身便和我说一声,要是需要我出来提你们挡刀子也尽管开口。” 话音一落,白珽便乐乐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头子我和赵英德打了这般久的交道,也是累得很,便先去休息了,你们记得万事要通知我。”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林归晚和封喻川面面相觑了一阵,半响后,具是无奈的笑了出来,林归晚伸手戳了戳封喻川的脸,压低了声音道:“我们今晚便要行动了,要不要告知白老爹?” “自然是不要的。”封喻川挑了挑眉,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跟着她压低声音,缓缓开口道:“我们写封信交给启月,让她在外面走后交给白老爹便可以了,反正我们要速战速决,今晚把那块田解决了,明日一大早便直接走。”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道:“启月不跟着一起走?”顿了顿,她又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你要把启月留下来静待事情发展?”毕竟就算他们有把握金蟾蜍的毒液能够毁了那些田地但也要留下个人来亲眼见着了才成。 “聪明!”封喻川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继而又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道:“走吧,我们先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林归晚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封念谨和嫣儿才刚刚到达月国不足两个时辰,月国确实和雾璃城不一样,景色相当秀丽,气候也很是宜人,自打下了船,嫣儿的心情便一直很好,虽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嘴角处却一直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封念谨看在眼里自然是喜在心里,觉得自己带她来月国这个决定当真是无比正确的。 两个人闲逛了一阵后,便在茶楼里歇着,嫣儿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觉得这茶水竟是和盛朝的一般无二,不由得便感慨道:“这茶水喝起来倒是像极了盛朝的茶,难不成这老板还是盛朝人?” 封念谨也跟着抿了一口,继而便淡淡的笑了起来:“月国离盛朝也不远,多的是人往盛朝做生意,有盛朝的茶水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顿了顿,他又道:“这月国说好是好,但也免不了有许多的盛朝人在,本地的特色难免少了一些,下回若是有空,我带你去更远的海岛走一遭,那些地方才是最有特色的。” 嫣儿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道:“你竟知道这般多?难不成你去过?” 仔细听的话便能知道她这话含了几分试探的意思,但封念谨现在已然被两个人相处融洽的场景冲昏了头脑,听到这问话时竟是轻轻的笑了开来,摇了摇头后道:“总归是有一些见闻的,以往,也去过不少次。”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嫣儿还欲再问,但封念谨却不愿意多说了,只道:“你现在怀有身孕,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再带你出来逛。” 嫣儿点了点头,心想这样也好,起码可以拖延一点时间,好给远在白橡国的封喻川和林归晚争取时间。 封念谨把嫣儿送上楼,等看着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后才转身退了出来,房门打开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骤然间便冷了下来,挥手招了个暗卫下来,哑着声音道:“雾璃城内可有消息传来?” 他虽然一直在讨好嫣儿,想要让她开心,想要让她把一颗心都交给自己,所以便答应了带她来月国,但这并不代表他一点防范都没有,早在来月国之前他便已经嘱咐了雾璃城的人要盯紧封喻川和林归晚。 暗卫躬身跪了下去,继而道:“还没有消息传来,估计还在路上。” 封念谨浅蹙双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点头应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憋得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太子爷,客栈的厨房已经炖好燕窝粥了,要送上来吗?”另一个暗卫的声音打断了封念谨的神色,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柔软,继而便点头道:“送上来吧。”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毕竟嫣儿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便不会再和封喻川还有林归晚有任何瓜葛。 他转身进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时间一晃就到了网三,林归晚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继而便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启料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喻川?喻川?”屋内一片昏暗,她喊了两声得不到回应便急急忙忙的坐起身来,想要去点亮烛火,但又因为起得太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猛地惊呼出声:“啊!” 屋门猛的被掀开,一阵风刮过,继而林归晚便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封喻川焦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事吧?怎么这样也能够摔了?” 屋内烛火亮了起来,林归晚被封喻川抱着坐在床上,低头一看便看到男人仔仔细细的在查探她的脚踝,生怕她扭伤了脚。 “我没事,你不必这般担忧。”林归晚轻轻的笑了一声,心想自己真的是脑子抽风了,刚起来迷迷糊糊的竟是以为封喻川要丢下自己前去毁田,一个不慎竟然自己摔了一跤。 封喻川仔细查看发现只是脚踝处擦破了一点皮,没有其余大碍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这一点点小破皮也足够他心疼了,他急急忙忙的要去拿热毛巾来给她擦一擦,却被她伸手拽住,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真的没事。” 顿了顿,她又委屈巴巴的皱了皱眉头,道:“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办事,一下子着急了些,所以才摔倒的。”先声夺人再装装可怜真的是太机智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下药 第六百四十八章:下药 封喻川叹了一口气,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有些无奈的道:“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刚才不过是出门嘱咐启月罢了,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你竟也能出事?你是要愁死我吗?”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对封喻川的关心很是受用,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继而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行不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讨好后转移话题更加机智。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应声‘好’,但又担忧他脚踝上的伤口还有腹中的孩子,便道:“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再去?你刚刚摔了一跤,脚踝上有伤口不说,腹中的孩儿该是也受惊了吧。” 林归晚一怔,心想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怀有身孕这件事,不由得便有些伸手给自己把了个脉,一会儿后才转头对着身边的人挑眉,笑着道:“我们的孩子康健着,他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脚踝上的伤口也只不过就是破点皮而已,就你一个人会看中这算不上伤口的伤口。” 话音一落,他又伸手牵起了身边的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吧,我们赶紧一点,要不然就该被白老爹给发现了。” 封喻川无奈摇头,伸手把她抱了起来,继而便飞身而起,脚尖掠过白橡国的屋顶时,听得怀中人儿闷声闷气的道:“如果赵英德发现了田地被毁,那会不会找白老爹寻仇?” 封喻川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他要是能够压得住白老爹,那就不会客客气气的在客栈内等了我们一天,继而还不敢对我动手了。” 所以白珽究竟是什么人呢?林归晚百思不得其解,那样一个人看起来恣意又潇洒,常年混迹在生意场上,虽说有钱人大家都会巴结,但在古代,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下等的人群,也不知白珽究竟是怎么站稳脚跟,且让虎威王都卖他面子,不敢动他的。 “不用想太多,等白老爹想跟我们说了,他自然会说。”封喻川换了个方向,动作丝毫未减,但声音却很是平稳,甚至还带着丝丝温柔,安慰着怀中的人。 林归晚挑了挑眉,半响后却突然笑了出来,道:“要是白老爹知道了我们骗他,那定是要追到雾璃城去讨回个公道的。”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封喻川却是道:“嘘!我们到王宫了。” 林归晚即刻禁声,皱着眉头看着王宫内骤然出现的大批护卫,有些不解的抬头和封喻川对视一眼,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抱着她闪身躲在一颗树上,继而压低了声音道:“一定是赵英德安排的,他别的做不到但从王宫内的防卫先开始还是可以的。” 林归晚点了点头,又不无担忧的道:“那田地那边,防卫会不会更多?” “会。”封喻川回答得斩钉截铁,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这次又不仅田地,我们去水房。”要浇灌田地必然是要水的,但这王宫内又没有河流,所以只能每日从外头装水存放在水房,虽然水房也有人看守,但基本没有人会想到又人会去水房偷水,也没有人想到要毁了一块田还能从水下手,所以水房的守卫其实算不得严。 林归晚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眼底闪过一抹亮色,继而道:“好,那我们便去水房。”启月早就把这王宫的大小角落摸了个遍,所以找间水房而已,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而这王宫内的守卫虽然严密,但对于封喻川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抱着林归晚一边避开护卫一边往水房的位置走,不出两炷香的时间,便已经落在了水房的屋顶上。 水房下面有人巡守,所以他们也没想着要直接进去,先是停留在屋顶上观察观察。 “等着。”封喻川皱着眉头,轻轻掀开一小片瓦片,低头看下去的时候,发现下面竟是一个正正方方的大缸,大缸旁边放着几个小桶,想来是为了方便装水和取水,所以才做了这么大的一个缸,把所有水都放在里面。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当真是老天爷眷顾,只有一缸水那便证明了他们只要下一次药,既不容易暴露还能保证被下了药的水能尽数浇灌在田地里。 “如何?”林归晚凑近了封喻川耳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询问。 他轻轻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但转过头时眼角余光却突然看见角落里似乎有个人,不由得便皱起眉头,又揭开了一片挖骗,这下子看得清清楚楚,水房里头守着个老头子,估摸着是个农户,此刻正在昏昏欲睡,但有时候会突然惊醒看那水缸一眼。 林归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农户,不由得便也跟着皱眉,屋子里有人那便不好下药了,百密一疏,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赵英德这些人竟会对这水房看得这般重,门口守着人不说,连门内也守着人。 “赵英德是个怕事又怕死的,这阿芙蓉事关重大,他派了这么多人时时刻刻的看着也不足为奇。”封喻川倒是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但半响后,又不由自主的皱眉:“只是底下守着人,便不好下去下药了。” 林归晚皱了皱眉头,半响后,眼底突然闪过一抹亮色,压低声音笑着道:“你等着,我有办法。”话音一落,她便伸手拔下了自己脑袋上的簪子,三千发丝轻洒下来,在皎洁的月光下格外好看。 封喻川眼神一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面前稳住了自己,只默默的看着她的动作,不发一言。 林归晚从自己的脑袋顶上拔了几根头发,继而又把这几根头发接在一起,然后透过那片瓦片,缓缓的垂下去。 此时此刻,她万般感激古人的头发长还是有长的道理的,比如她可以利用这些头发来做一个长长的引线。 那一条长发垂在了缸中,接触到缸内的清水后,林归晚轻轻的吁出一口气,转头看了那守水房的农户一眼,压低声音对着封喻川道:“把烛火剪暗一点,要不动声色。” 封喻川眉头一皱,随手抓了片落在屋顶上的小叶子,继而便直接对着烛火划过去,瞬息间那烛火的光线竟是暗了下来,但暗归暗,那烛火亮一丝闪动也没有,而那农户也依旧迷迷糊糊的,差一丁点就能直接睡过去。 第六百四十九章:回雾璃城 第六百四十九章:回雾璃城 林归晚给了封喻川一个赞赏的小眼神,继而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 一个装着金仓促毒药的小瓶子,缓缓的倒了出来,顺着那头发缓缓的流下去。 一时间两个人竟是都有些紧张,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只能够等待毒液缓慢的流下去,饶是封喻川一点都不在意这王宫内的防卫,但还是不免伸出了一抹紧张来。 林归晚的手有些抖,一边低声呢喃着:“快,快点,快点……”一边又紧张兮兮的看底下的护卫,这幅模样又把封喻川逗得笑了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人!”底下突然传来一个怒喝,封喻川眼神一沉,在那些人拿起火把抬起头来之间率先又抓了一片落叶,往不远处的草丛里射过去,那边的草丛猛的一阵乱动,王宫中的护卫当机立断的调转方向往草丛而去,而封喻川则是把林归晚压下来一点,躲着火光牢牢的趴在屋顶上。 “叫你笑我!”林归晚转头瞪了封喻川一眼,继而又专心致志的去盯着自己手里的头发丝,打从心眼里明白身边的人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看到屋里头的那位农户惊醒了过来,整了整袖口后急急忙忙的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出事了吗?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归晚有些紧张,生怕那农户发现自己的这根头发丝,好在那毒液已经快要融入水里了。 “进了!”林归晚的声音和门口处护卫的声音重叠起来,门口处的护卫在说:“没事,估摸着是只野猫吧。” “是,进了。”封喻川伸手摸了摸林归晚的脑袋,低头看了那农户一眼,继而道:“趁着他还没进来,先把头发收回来。” 林归晚点了点头,一边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头发,一边密切的注视着门口那正在和护卫唠嗑的农户,等把头发严严实实的包裹在手帕里,她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封喻川低头给了她一个奖励的亲吻,继而便伸手把那片瓦片盖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抱着她离开。 启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两个人一出王宫便直接赶往码头。 “主子,船已经准备好了。”启月远远看到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身影,不由得便松了一口气,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要是再不走的话便来不及了。 “我们上船,你回去吧。”封喻川点了点头一边抱着林归晚上了船,一边对着启月吩咐:“记得要和白老爹好好说,如果他动怒的话,那便把他打晕了捆个三天三夜,性子也就磨平了。”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肩膀,娇嗔的训了一句:“不许乱说!”继而便转头对着启月道:“若是白老爹生气,那你便带着他来雾璃城,我们亲自给他赔罪。”这白橡国短期内是不能再来了。 启月躬身应了下来,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林归晚窝在封喻川的怀里打了个哈欠,等上了船睡在船上准备的塌上后,便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封喻川原本还想要跟她说两句话的,但看着她眼睑下的一圈乌青,不由得便摇了摇头,无奈的抱着她一并睡去。 船只缓缓的往雾璃城的方向驶去,两个时辰后天光大亮,白橡国王宫内守着水库的农户打开房门,把那一批前来抬水的人迎了进来,陆陆续续的水从那大缸里被运出来,继而便尽数浇盖在能种出阿芙蓉的田地上。 再过了两个时辰,林归晚和封喻川所在的船已经快要到雾璃城了,而白橡国王宫内的田地却逐渐的反黑,而那些冒了点点苗头的阿芙蓉在田地变黑的瞬间枯萎了个干干净净。 农户意识到不对劲,急急忙忙的让护卫去通知宫里头的主子,过不了多时,虎威王赵英德,和王后凤熙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具是一片震惊。 “要到了吗?”林归晚在船上补了一觉,精神总算是好了一些,便笑着转头问身边的男人。 “约莫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封喻川点了点头,又道:“要不要去船板上吹吹风?也好过总是闷在这里面。” 林归晚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闲情逸致的模样全然和白橡国内那因为他们两个而掀起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归晚站在船头,看着不远处逐渐显出原型的雾璃城码头,笑得眉眼弯弯,轻声道:“果然还是我们自己的国家好。”以前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不属于古代人,但不知道何时,她竟是在封喻川的潜移默化下,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盛朝人。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继而道:“等我当了盛朝的皇帝,便为你平定天下!给你一片清平盛世!” 他口中的平定天下既然不是指要夺了白橡国这些岛国,而是要祛除盛朝北边边境的倭寇,稳住南海的局势,从而给盛朝子民一个清平的天下。 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再看着不远处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间便理解了封喻川要当皇帝的执念,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够实现他的抱负,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够实现他的理想。 林归晚那吁出一口气来,偏过头亲了亲封喻川的下巴,半响后,突然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她低喃出声,继而又道:“喻川,在我心里,你便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是要外出征战还是上朝当皇帝,我都支持你。” 封喻川一怔,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异动,半响后,突然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哑着声音道:“归晚,永生永世,定不负你。” 她眼底闪过笑意,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公子,夫人,到了!”船夫的声音赫然打断了正在浓情蜜意的两个人,林归晚一个不慎,猛的呛咳了一下,封喻川急急忙忙的帮她顺气。 万般无奈下,她突然间觉得刚才的煽情都丢到海里去了,在心爱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第六百五十章:密室 第六百五十章:密室 封喻川倒是觉得这幅模样的她看起来格外的可爱,当下也不顾其余人的目光,等林归晚这口气顺完了之后,便直接抱着她跳到了码头上,继而又脚尖一点,往同福客栈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一群不明所以又暗自感慨这人轻功真好的民众。 “小姐,你们回来了!”雪焉的声音在客栈的后院内响了起来,因着封喻川他们带着启月去了南海,而司葵又跟着嫣儿去了月国,所以雪焉便留下来看着李伟林和雾璃城内的一切动静,此番正好回客栈内歇脚,一抬眼便见到了林归晚。 林归晚从封喻川的怀里跳下来,一边急忙给自己倒水一边道:“事情办完了自然要回来,城内有没有出什么大事?李伟林最近都在干什么?李洋和木扬呢?迷阵破解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来,雪焉竟是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封喻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林归晚递过来的茶水,继而道:“挑重点的说,其余的不着急。” 雪焉笑着点了点头,一边从怀里掏了封信出来一边挑了件最为重点的事情道:“小姐,姑爷,李公子和世子爷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李府的迷阵已经破了,我正准备找两个暗卫给你们把信送过去,不曾想你们便回来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惊喜,而林归晚和封喻川却是一怔,紧接着,林归晚猛的站了起来,惊呼出声:“破了?” “是,破了。”雪焉笑着点了点头,多日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还看什么信啊!走,我们直接去李府!”这真的是比毁了田地还要高兴的事情了,林归晚拉了封喻川的手便要离开,封喻川却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对着雪焉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雪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而道:“这几天发生的最大的事情便是李公子他们破了阵法,不过却在李伟林的密室里见到了些古怪的东西,小姐说的也是对的,姑爷,你们还是赶紧去看一看吧。” 她既然都这般说了,封喻川便也不再多问,而林归晚的心也因为她的话而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后便跟着封喻川离开了。 雪焉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跟着飞身而起,准备跟在李伟林的身后,防止李伟林发现封喻川他们进了密室。 李府距离同城客栈不算远,封喻川抱着林归晚很快便落在了李洋和木扬跟前,却发现这两个人具是苦着一张脸,脸上带着一抹看不出来的神情。 “怎么回事?那密室里有什么东西吗?竟叫你们变成这幅模样?”封喻川皱着眉头问面前两个人。 李洋和木扬这才回过神来,两个人具是一惊,一蹦三尺高,等平复下心情后还在拍着胸口,木扬道:“你们是要吓死我们吗?突然出现在外面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鬼呢!”顿了顿,他又不解的道:“你们不是在白橡国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道:“白橡国的事情都解决了,也知道他们拿了什么东西和封念谨做生意,所以便回来了。”想了想,她又道:“你们刚才,在害怕什么?” 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这两个人飞身而起时,脸上明显带着一抹惧意。 惧意浓一点的是李洋,而木扬则是带了一抹看不真切的恨意。 她这话一出,面前的两个人具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木扬的声音才极其无力的响了起来:“我们带你们到那密室走一遭,你们自己看吧。” 林归晚转头和封喻川对视一眼,接触到他肯定的眼神后,一行四人便一齐往李府的密室而去。 迷阵讲究的是阵法,却也讲究步伐,只要走对了,那不管这迷阵有多厉害,他们也依旧能够到达想到的地方。 李洋和木扬在前面带路,躲着李府内的守卫进了那片桃花林,林归晚眉头,不解的道:“为什么要往桃花林来?不是说了,这李府内有两处迷阵吗?” 李洋眼底带着一抹愁绪,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后,才道:“说的是两处迷阵,但其实只有一处,那密室便设在这桃花林内,这桃花林里有一条常规的路是通到后院的,那用来掩人耳目,而另一条路,则是通往密室的”顿了顿,他又道:“也就是我……我爹的书房。” 林归晚听出了他话音中的无奈,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叹了一口气,继而便小心翼翼的跟着他的脚步走。 半个时辰后,一行四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间堪称阔气的房间,只有这一间,牌匾上写着‘清风阁’三字,林归晚微微一怔,继而便道:“看不出来,李……咳咳,你爹还是个有雅兴的人。” 李洋听此却是冷冷的笑了一声,继而便轻轻的阖上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冷漠,他一边带头往里走一边道:“装模作样的扮清高,也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罢了。” 看来那密室里的东西给李洋的打击不小,要不然李洋不会是这幅模样,毕竟李伟林怎么说也是他爹,做儿子的如何能这般说自己的父亲?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言语,小手被封喻川紧紧的牵着,两个人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李洋径自走到一处柜子前,打开了右上角的第三格柜子,继而便在里头轻轻的按了一个机关,紧接着,书桌旁的一副字画便跟着移动了开来,露出里面的一个花瓶,李洋又走到那个花瓶前面,伸手把那个花瓶转了一圈,继而原本的那处柜子便分离开来,露出中间一条幽深的通道。 李洋吁出一口气来,不无疲惫的揉捏了自己的眉心,继而道:“你们下去吧,我实在不愿意看第二次了,便在这里守着你们,给你们放风。” 封喻川转头看向木扬,启料木扬竟是跟着点了点头道:“我也不下去了,你们去吧,里头没有危险。” 封喻川到底是相信木扬的,连他都这般说了,便点头应了下来,拉着林归晚走下那长长的楼梯,伸手拿了一盏壁灯,继而便缓缓的走下去。 这条楼梯很长,下了楼梯之后又是一条走廊,看起来当真是阴森诡谲到了极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半响后,又齐齐的迈动脚步,继续走下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带个人出来 第六百五十一章:带个人出来 走廊才刚刚走过一半,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林归晚没有浅蹙,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封喻川却突然道:“我好像已经猜到了。” 她抬眼看向他,想要开口询问,但他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直接一手把她抱了起来,继而快速的掠过那条走廊,停在了走廊尽头的小门前。 入目所及之处满满的都是火光,以及各种恶样铁骑碰撞的声音,赫然便是一处锻造兵器的私下兵器铺,但更让人理解不得的便是,那些锻造兵器的人全部都是,当初在苗疆遇到的黑袍人。 当初她们杀进城里的时候那些被下了蛊的黑袍人全部都被转移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可那些人不是张道士的人吗?为什么会和封念谨有关系?难不成封念谨一直都在演戏,他其实才是那个和张道士接触最深的人呢? “先观察一下。”封喻川的眼底也具是震惊,他能够理解木扬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带着一丝恨意和一丝惧意的眼神了,毕竟苗疆那些被下了蛊的子民尽数给送到了这雾璃城来,还被叫来锻造一些不为人知的兵器,换了个人也会觉得愤怒,却又因为斗不过而产生怯意。 林归晚皱着眉头看向封喻川,有些不解的道:“会不会不是同一群人,毕竟苗疆的那群黑袍人虽然容貌变老又满目的信任张道士,但是还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可是眼前这一群人,看起来好像是个傀儡。” “丸子和小天曾经说过,那些蛊虫在人的体内存活不了多久,而蛊虫一死,人也必定跟着一起死,所以这些人确实不太可能是苗疆那一群人。”封喻川接了林归晚的话头,压低了声音轻声开口。 林归晚的眉头浅浅的皱了起来,半响后,脑海里骤然间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猛的伸手拽住了封喻川的袖口,压低了声音道:“你记不记得李洋曾经说过,李伟林招了一大批宫人,那那些工人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也不知道,而且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你是意思是……那些工人就是这里面的人?”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震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证明封念谨和李伟林在李勇蛊虫控制民众,继而利用他们为自己服务,打造出能够售卖到其他国家的兵器? 难不成封念谨当真要叛国吗?封喻川眼底怒火滔天,浑身上下隐隐的发颤,林归晚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压低声音宽慰道:“不要急,看看能不能从这里面带个人出来,我把蛊毒解了,然后我们再来问个清楚。” 封喻川点头应了下来,目光在里面的那群人身上梭巡着,半响后,突然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哪里站着一个正在麻木打铁的男人,苍老的脸上满是伤痕,眼底隐隐的透出一股阴鸷。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了然,那人多半也是一个跟小天一样的人,想要出逃但却苦于没有出路,但这个人估计和里面的人对抗过,所以脸上才会有伤痕。 封喻川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林归晚到:“你躲在我身后。”紧接着他便硬生生的从手中的灯盏里掰了一小块边缘下来,运用内里飞射出去,堪堪砸在了那个男人的膝盖上。 男人膝盖一软,恶狠狠的抬头看了过来,但在看到封喻川的时候却是猛的一惊,继而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封喻川迅速抬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继而又挥了挥手示意他往自己这边来。 男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磨蹭了一会儿后才悄悄的摸到墙边,一寸一寸的移动着走到封喻川所在的那个洞口。 等人走到眼前后,封喻川便又顺手掰下一块灯盏的边缘,往正对面扔了过去,碰撞声骤然间响了起来,里面的所有人都齐齐看过去,封喻川大手以身边把那男人的领子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有往后伸,把林归晚捞在了怀里,继而一个飞掠,便转身而去。 “把门关上,里头少了一个人可能会乱,我们赶紧走。”封喻川一边把带出来的男人扔在木扬身上,一边转头对着李洋道。 林归晚轻喘了口气,来不及平复自己紧张的心跳,只急急的道:“我们赶紧走,先回同福客栈。” 李洋手脚利落的把密室的门关了起来,再把一切都恢复原样,继而便跟木扬一起,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这座密室,这片桃林。 几人的速度很快,李洋因着要堵住李伟林的口所以留在了李府,而木扬则是带着那个男人和封喻川他们一起回了客栈。 一回到客栈,林归晚一颗心便松了下来,客栈是自己的地方,不用怕其余乱七八糟的人,所以便不用紧张,她一边抬手为几人斟茶,一边道:“坐吧,都别站着。”顿了顿,她又转头看向那被提名救出来的男人,道:“你叫什么?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帮你解蛊。” 话音一落,难男人却猛的跪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对着封喻川磕了个头,又对着林归晚和木扬也磕了个头,继而才颤抖着声音道:“小民赵强,谢过贤王爷,贤王妃,以及……义士的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日必定做牛做马以报恩德。” 林归晚一边在心里想着怎么不说‘上刀山下火海’,毕竟以往她救过的人都会这般说,一边又连忙伸手去扶:“快起来吧,我们不需要你报答,反而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赵强抹了一把泪,点头应了下来。 而封喻川则是坐在一旁,冷着一双眼看向赵强,慢悠悠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赵强感受到封喻川眼底的寒意,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道:“我是皇城人,前两年在皇城的街道上有幸见过二位恩人一面,只不过我家里头在皇城混不下去了,我爹又犯了事被收进了牢里,我便带着我娘远走高飞,来了这雾璃城,我们母子两初来乍到,想着找份工能够养活一家人,看到那李老爷说要找工人便乐乐呵呵的去了,启料那李老爷竟给我喂了虫子!还找了个道士宣传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更是让我们待在地下为他卖命!” 林归晚抽了抽嘴角,心想封喻川明明只问了一个问题,这人怎么说了这么一大串的话。 第六百五十二章:真实身份 第六百五十二章:真实身份 封喻川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赵强会一口气说这么多,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去询问,他伸手拍了拍林归晚的手背,继而道:“帮他解蛊吧。” 林归晚点头去准备,封喻川便又开口询问赵强:“那密室里关了多少人?” 赵强皱了皱眉,道:“二十人。”顿了顿,他又道:“跟我一样的有二十人,还有另外的人,身上没有中蛊,是来管着我们,防止我们逃跑的。” “不是能长生不老吗?你们这二十人,都不信?”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探究,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的赵强。 赵强听到这里却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哑着声音道:“已经死了一匹人了,我们怎么可能会信。” 这话一出,封喻川便瞬间明白为何赵强会不相信张道士口中的那长生不老之术,必定是有人死在他们面前,而且还活不过来,所以他们渐渐的清醒了,知道那些人只是想要长久且免费的苦力而已。 “好好在这里休养吧,等把蛊毒解了,便带着我们去救你的同伴。”封喻川亲自伸手为他斟了一杯茶。 “他们在造什么东西,你知道吗?”林归晚已经把要解蛊的东西准备好了,此刻正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开口问一身黑袍的赵强。 赵强乐呵一笑,伸手从怀里掏了个小匣子出来,放在了桌上,道:“我估摸着你们一定会问我这个问题,所以我便偷偷带了一个出来,这样的东西有好几大箱,都被锁在了我们哪里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专门派了人看着。” 顿了顿,他又道:“刚好我做的是最后一道工序,所以能够偷出一个完整的来。” 封喻川眯眼看了那小匣子一眼,继而便示意木扬研究,然后自己领着赵强进了屏风后,一边守着林归晚,一边让林归晚给赵强解蛊。 半个时辰后,林归晚擦干自己脸上的薄汗,看着床上已经恢复年前相貌的赵强,由衷的笑了出来,如果能把密室里那剩余的十九个人都解救出来便再好不过了。 “等这件事了了,我们便会皇城,把那个张道士给解决了,这样世界便再也没有这些害人的蛊虫。”封喻川一边掏出手帕为林归晚擦拭脸上的薄汗,一边缓声开口。 林归晚点了点头,为已经昏睡过去的赵强盖好被子,继而便拉着封喻川的手重新回到堂前,而木扬此刻正在仔仔细细的研究手中的木匣子。 “如何,瞧出是什么了吗?”封喻川挑了挑眉看向木扬,林归晚也一并看过去,想要伸手接过那匣子,但却被身边的男人拦住。 封喻川把她的小手紧紧收在自己的大手里,压低了声音道:“不能乱碰,要是有什么机关怎么办?” 他这话一出,林归晚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模样挑了挑眉,笑眯眯的道:“你果然猜中了这个东西是什么。” 封喻川拉了林归晚坐下来,继而道:“古有一巧夺天工之术,称做鬼匣,用杉木做成巴掌大小的小盒子,内里藏着猝了毒的细针,打开时可连续不断的射出将近二十根细针,致敌人于死地。” 这小匣子竟是有这般毒?林归晚暗暗咂舌,原来的暗器最多只能够射出一根银针,就算再多也不可能超过三根,但这小匣子竟然能够一连射出二十根,这要是放在战场上,敌方得死多少人啊。 林归晚只要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算是稳住了自己,但脸上未免也有一些愤愤,咬着牙道:“封念谨是怎么回事?把这样的东西卖给白橡国,再换一些伤害自己本国子民的东西来,难道他真的要……” 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封喻川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无端感到很是疲倦。 “先把李伟林密室里的那些人救出来吧,趁着封念谨现在不在。”林归晚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手背,给予他无声的安慰,继而便开了口。 “救人不麻烦,李洋怎么说也是李府的大少爷,我们有办法把人救出来,你只要帮他们解蛊便可以了,至于这匣子……” “这匣子又不是真品,你们怕什么?”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三人齐齐看过去,木扬险些就要拔腰间的佩剑,但却被林归晚伸手拦住了。 “白老爹,你怎么来了?”她甜甜的笑了起来,心里知道这白珽估摸着是来找他们算账的,所以还是要先讨好一下。 白珽带着灵玉丫头还有启月走了进来,一手拍在了林归晚的脑袋上,笑着道:“你这丫头就讨我开心吧!”拍完林归晚他又去拍封喻川,这回用的力气就大了一些,继而才掀开衣摆坐了下来,大义凛然的道:“你们两个人,百般交代你们行动前要告知我,竟然还敢自己去动作!气得我牙痒痒!” 木扬把剑收了起来,知道这人是他们认识的便不再多说,乖乖的坐在一旁,林归晚讨好的挽起白珽的胳膊,笑眯眯的说了许多好话,白珽才总算是抖了抖胡子,笑了开来。 “我还觉着您要早些过来呢?怎的还拖了两个时辰?”封喻川笑着为白珽斟茶,他早在离开白橡国之前便计算了白珽找过来的速度,不曾想白珽竟还晚了。 “主子,白老爹把藏在王宫里的那些阿芙蓉一把火给烧了。”启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封喻川和林归晚具是一怔,忙不迭的抬眼看向白珽。 白珽得意的看了看天,继而才道:“就你们两个,事半得不干不净的,毁田也要顺带着烧阿芙蓉啊!哪有把田毁了却把东西留下来的。” 两个人被训得脸红,林归晚咳了两声,有些无奈的道:“是,是我们不好,多亏了白老爹,要不然我们……” “行了行了,就你嘴巧会讨好我。”白珽伸手摸了摸林归晚的脑袋,继而便直接伸手去那桌上的木匣子,半响后,似乎感慨一般的道:“这东西,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几个人知道他这是要说来历了,不由得便都凝神静气的等着,谁知道等了好一会儿却等来了一句:“你们不是在找筠竹吗?我就是筠竹。” 平地炸起一声雷,封喻川,林归晚和木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具都从眼底看出了震惊的神色。 第六百五十三章:解决事情 第六百五十三章:解决事情 原来白珽便是筠竹,怪不得,怪不得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好像无所不知,但是他在白橡国的权势为何会那般大? 虽然都很震惊也有些想不通,但他们也没有开口打断白珽的话。 白珽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里夹杂着无数的落寞和无奈,半响后,才轻声道:“还是叫我白老爹吧,筠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着的一切,已经都是过去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又道:“当年的事情莫要再提,我的玲珑灯现在应当在李伟林那个渣滓手里,不过他不懂得用,所以也只是用来做摆设罢了。” 林归晚虽然一直都沉默着,但是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白老爹,那玲珑灯可以用来解蛊,对吧?” “只能用来解用灯芯做引子种出来的蛊虫。”白珽倒是没有计较,直接回答了她的话,看到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便笑了出来,乐乐呵呵的道:“放心,知道你要,我会把玲珑灯给你的。” 林归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些无奈的道:“白老爹你不要笑话我了。” 白珽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想了想,便道:“皇城里的那个人,是我的师弟,叫张岭,当年他偷了我的玲珑灯,借着我的名头混迹天下,处处留债,我给他擦了许多屁股,最后在这南海把他斩杀,不曾想,他竟是没死成。” 白珽缓缓摇了摇头,继而又道:“他用蛊的手法素来高强,只是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年他被我伤了根基,能重新好转起来想必废了许多心力,但身体底子想必不高,当初我为了让他不再害人,还特意废了他的眼睛,你们此去皇城,倒是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封喻川受教的点了点头,还不待开口,便又听得白珽道:“至于这鬼匣……”他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小来,摇了摇脑袋,继而道:“这鬼匣的制造方法也是张岭从我这盗走的,殊不知,这鬼匣是古时之物,流传下来的手记很少,我就算有心想要研究一番,但也没有办法研究个透彻,所以他们制造的鬼匣其实,并不全面。” “并不全面?”林归晚诧异的惊呼出声,有些不解的道:“并不全面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鬼匣,没有作用……” “作用自然是有的,只是……”白珽低低一笑,继而道:“只是这作用会反在使用人的身上,要是有人敢那这鬼匣对付人的话,一旦射出三针一闪,剩下的十七针便会尽数落在自己身上。” “反射回去?”林归晚一怔,半响后,突然轻轻的笑了出来,不无感慨的道:“果然,先人的智慧还是不可比拟的。” 白珽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乐乐呵呵的道:“那是我的智慧,要不是我研究不出来整个鬼匣的做法,哪里会有这样奇特的东西产生。” 林归晚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看了封喻川一眼,被他伸手揉了揉脑袋。 “尽管是这样,但这东西还是不能留下来,损敌八百,自损一千,有什么好处。”封喻川给林归晚揉完脑袋后,便淡淡的开了口。 白珽赞赏的点了点头,继而道:“所以那批鬼匣得毁,制造的法子也得毁。” “等把父皇的病治好了,请他下个圣旨,世上若是有人胆敢制造鬼匣,便入狱判刑即可。”封喻川倒是很快便想出了解决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是要基于皇帝病好的前提,他此番说出来,其实也是有意试探,想要看一看白珽知不知道如何为皇帝解蛊。 白珽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继而道:“这茶果然没有酒来的好。”他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便道:“喻小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东西你们不是都在找了吗?金蟾蜍和雪竹有了吧?玲珑灯我也会给你们,剩下来的便是……” “千叶雪花莲。”林归晚接了白珽的话头,继而便有些紧张的道:“白老爹知道千叶雪花莲在哪里?”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鬼灵精,非得逼着我说出来不可。”白珽缓缓的摇了摇头,继而道:“回皇城的时候去一趟鲜卑吧,那千叶雪花莲可是鲜卑的镇国之宝。” 鲜卑,拓跋楼?林归晚一怔,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寻找了这般久,一直都渺无音讯的千叶雪花莲竟然是鲜卑的镇国之宝! 林归晚感到开心,但封喻川神情却有些难看,拓跋楼对林归晚是什么心思他比谁都要清楚,想到要拿千叶雪花莲还要去找拓跋楼,他就觉得郁闷,但好在桉荥已经嫁过去了,晾他拓跋楼心思再不正,应该也不敢再起不该有的心思了。 林归晚自然是注意到了封喻川的不对劲,不由得便有些无奈,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予他安慰,继而便对着白珽道:“那我等回皇城的时候便顺道去一趟鲜卑吧,就算是求,千叶雪花莲,必须要拿到手。”要不然皇帝的蛊毒便没法子解了。 白珽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便道:“事不宜迟,你们明日或者后日便出发吧,至于那些被李伟林关起来的人,我们今晚便去救。” 顿了顿,她又对着林归晚道:“解蛊的事情用不着你,我也会。” 林归晚一怔,有些不解的道:“那我把金蟾蜍留给您?” “不必!”白珽大手一挥,继而道:“不用金蟾蜍我也能解蛊,你不必费心。” 白珽自然不会说大话,林归晚一颗心也跟着安了下来,几个人有商量了一番今晚的计划后,白珽便对着封喻川和木扬道:“你们两个小子,和其余人都退下去吧,我有话和林丫头说。” 封喻川一怔,现在的他可不愿离开林归晚半步,正准备留下来的时候,林归晚却转头抓起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继而道:“你先到外面等着我吧,好不好?”她其实也很好奇白珽要和她说什么。 封喻川转头看了白珽一眼,半响后,总算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白珽倒是也没有生气,在卧房的门关起来之后,乐乐呵呵的看了林归晚一眼,半响后,突然道:“既然在这里都找了个这般爱你的人,那以后也不用走了,既来之则安之,人呐,去到哪里都一样。” 第六百五十四章:我们先行动 第六百五十四章:我们先行动 林归晚把目光从门口处收回来,有些诧异的看向白珽,白珽眯眼一笑,伸手从兜里拿了些小黑点出来,没有往自己脸上贴,只是对着自己的脸比了比,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道:“我以前是个算命的。还给你卜过一卦。” 林归晚一怔,半响后,脸上谎话的浮现出笑意,眼底满满的都是惊喜之色:“白老爹,你竟然是那个算命先生!”她之前遇到过一个算命先生,那人道出了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不曾想,那人便是眼前的白珽。 “可算是想起我来了。”白珽啧啧感慨,林归晚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询问白珽的来历,毕竟这样一个人,远远不是他们能够去涉及的,他可以是算命先生,可以是商人,也可以是什么都知道的筠竹,说句好听的话,便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林归晚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白珽不说来历,那她便不去开口询问。 思及此,她便笑了开来,有些无奈的道:“白老爹您也不早说,白白瞒了我这般久。” “我的错我的错。”白珽笑着给她倒茶,她自然不敢受,连忙伸手去接,他也不讲究,只是道:“看来你过的比我想象中要好,如何,还习惯吗?” 林归晚点了点头,想了想,便道:“白老爹可知道,我为何,会来到这里?会来到这个世界?”顿了顿,又道:“您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珽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缓了一会儿后才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指定的一颗星,我素来爱研究这些奇门八卦,初次见你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异常,算了一卦给算出来的……” 林归晚很想问是怎么算出来的,但白珽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挥了挥手后道:“天机不可泄露。” 每次都这样,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却也乖乖巧巧的不再开口发问。 白珽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是一个小布袋,他把布袋放在桌上,移到林归晚面前,继而道:“看一下,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不解,伸手把小布袋打开,半响后却骤然间愣在了原地,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后才道:“手,手札。”不仅仅是第二份手札的下半张,里面还有第三份手札。 白珽看到她这幅模样不由得便笑了起来,心情甚好的点了点桌子,继而道:“我一猜就知道你们是要找哥哥的,那张半张的,是十多年前,我从李伟林哪里顺来的,而那张一整张的,是我前几年去了一趟西边雪域,无意中得到的,你们拼在一起,估摸着就能找到第四张了。” 林归晚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不由得便笑了出来,眼底满满的都是感激:“谢谢你,白老爹。” “客气什么。”白珽挥手示意她不用多礼,继而又感慨一般的道:“总是要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师弟谢罪的,毕竟他造了那么多孽。” 还是有这层师兄弟情谊在的,林归晚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正想开口安慰几句的时候,白珽突然又喃喃自语一般的道:“师父走之前嘱咐过我,要我好好的守着张岭那个人,所以啊……我没法子舍弃,梗着脖子也要把张岭掰回正道。” 林归晚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有那么一个师弟也真是够悲催的,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力的安慰道:“能好起来的。” “丫头你就寒碜我吧。”白珽反倒是自己笑了出来,摇了摇头继而道:“把李伟林给解决了,然后你们便赶忙出发回皇城吧,如若我没有算错的话,皇帝的病拖不得,估摸着也就只能撑个三个月了。” 林归晚一怔,眼底露出一抹惊诧,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白珽却转了个话题,伸手点了点桌面,指了指那几张手札,继而道:“好好的守着这些东西,最好把他们都把握在你自己手里,将来有大用。” 将来有大用?几张手札合起来估摸着就是一份藏宝图,藏宝图对她有大用?有什么大用? 她抬眼看向白珽,看出了他估摸着又是那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所有的疑问都憋回自己的肚子里,由衷的对着白珽道谢。 白珽笑着接受了她的行礼,继而才道:“起来吧,来日给我家灵玉丫头指门亲事便得了……”顿了顿,他又严肃的道:“记住,不能再找个跟启月一样的了,女扮男装像什么样子!更何况还扮得那么像!” 林归晚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来,在心里默默的感慨着还好自己是让启月去坦白的,要是她去说少不得要被面前的人拉着咒骂一顿。 “行了,回去吧,先去补个觉,等着今晚行动。”白珽挥手示意她离开,想了想,却又道:“记得吩咐小二给我送两瓶好酒上来。” 林归晚点头应了下来,打开屋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封喻川,不由得便有些无奈,但心里却又是满满的甜蜜,她伸手挽住了封喻川的胳膊,继而便压低了声音道:“走,屋门回房,我有事跟你说。” 两个人方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归晚便把白珽和她说的话尽数概括了出来在,只是省去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一段,封喻川听完久久一阵沉默,半响后,轻轻感慨了一句:“白老爹当真厉害。”手札这种东西他们奔波劳累着找了这般久,可没想到白珽一出手便是一张半,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林归晚伸手揪了揪他的鼻尖,想了想,便道:“白老爹让我们好好的睡一觉,等着今晚行动。” 封喻川挑了挑眉,笑着亲了亲她,继而道:“他在框我们,就他那个性子,一定会背着我们先行行动的,这是报复我们上一次瞒着他的行为。” 这么可爱的吗?林归晚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道:“那我们也要提前去行动?” 封喻川点了点头,继而道:“我们不去救人,我们去毁了封念谨制造出来的木匣子。” 林归晚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继而又道:“好,我们去毁了那些木匣子。”顿了顿,她又道:“不过那木匣子和救人的地方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吗?我们怎么都要遇见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救人 第六百五十五章:救人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把她牵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那我们现在便去,等下在那里等着他们,岂不快哉。” 林归晚挑了挑眉,笑着跟他出了门。 两个人一路往李府而去,进了李府之后封喻川并没有带着她去找李洋,而是直接就去了通往密室的桃花林,她觉得有些奇怪,在桃花林的入口处拽了拽他的袖口,有些担忧的道:“不用去找李洋吗?可是我们不认路啊……” 话音一落,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笑了开来,摇了摇头,继而道:“你把路记下来了?” “聪明!”封喻川揉了揉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跟着我走就可以了,放心,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归晚有些无奈,跟在他的身后往前走去,嘴里嘟囔着:“还不是在担心你。” 她虽然说得小声,但习武之人五官灵敏,封喻川自然是听在了耳朵里,眼底骤然间划过笑意,转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继而道:“李伟林也是个懂得享受的,这桃花林景色甚美,我们要不是有正事要办,我便带着你来这里赏景了。” 林归晚伸手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什么人!” 糟了,太过于得意忘形,竟是忘了他们还在别人家里的迷阵中,不过好在这里是迷阵,按照封喻川的轻功,随随便便按着路线一个掠过去,后面的人便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林归晚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封喻川倒是这会儿也不想停下来了,直接就抱着她飞速的掠过去,不多时就进入了那间‘清风阁’,距离他们把赵强救出来也只过了短短两个时辰而已,雪焉没有传信息回来,那便证明了李伟林还没有回到李府,而李府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也证明了他们还没有发现赵强的失踪。 封喻川和林归晚行动很快,按照李洋之前的动作把密室的通道打开,这回两个人没有再小心翼翼,毕竟都走过一回了,直接点了个火折子拿在手上,然后便直接往前面走去,经过长长的走廊,两个人又停了下来。 里面一片安然,赵强的失踪好像没有掀起一点波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具都没有动静,只默默的注视着里面的情况,抬眼打量着哪一个地方好潜入一点。 不远处突然走来两个人,手里都拿着长长的鞭子,封喻川立马把林归晚往自己身后带,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两个人隐在暗处。 而前面走过来的两个人则是守在了洞口,背对着他们。 封喻川正准备动手把这两个人给打晕,林归晚却拦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等一等,最好听一听这两个人都在说些什么。 他收回自己的手,往墙边又站了一些,把林归晚牢牢实实的挡在自己身后,防止等下这两个人发现他们的存在后,会伤害到林归晚。 “老六,你说,那赵强去哪儿了。”站在右边的那个率先开了口,一脸的吊儿郎当,鞭子在地上抽了两下,继而又道:“平白无故的消失,让老大带着人一顿好找,现在还没有回来……啊,你打我做什么!” 被称作老六的人收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道:“让你守着你就好好守着,不能让这些人溜出去,老大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道:“现在这密室内就我们两个人守着,可万万不能出事。” 听到这里,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一抹欣喜,看来真的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丢了一个赵强竟然让这里面的人齐齐出去寻找,可见那两个人口中的‘老大’也是个怕事的,不敢让李伟林知道,所以只好自己先行去寻找。 封喻川和林归晚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因为面前的两个人静了一会儿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老六道:“老八,老大带着其余兄弟出去找人的事情千万不能叫老爷知道,要是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顿了顿,他又道:“你嘴上是个没把门的,可得记住了,这件事情不准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老八正准备点头,却突然干豆后背抵了一个东西,不由得一怔,扭了扭腰道:“老六,你干嘛拿东西抵我的腰啊,你……”他话音还未落,却突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见身旁的老六脖颈处也架着一把刀,明晃晃的,险些闪瞎他的眼。 他怔然片刻,正准备求饶的时候,却感到两眼一抹黑,整个人就这样晕了过去。 封喻川打晕了一个人后,便把架在老六脖子上的刀移了下来,抵在了老六腰间,哑着声音道:“你们制造的木匣子都存放在哪里?那边可有人守着?” “你问他有什么用,还不如问我。”封喻川的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突然缓缓走来一个人,一身黑袍,面容掩盖黑色的帽子下,但声音却听得出来,那人正是李洋。 “你竟然也混进来了。”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洋摘下自己的帽子,抬手封了老六几个穴道,又把人给砸晕过去,这才道:“跟我来吧,我已经把这里都摸透了。” 一行三人转身往里面走,封喻川和林归晚这才看见,原本那些正在做工的人竟都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色和善的看着他们。 林归晚心里一紧,这个挨千刀的李伟林,竟然把那么多人都困在这里,整日整夜的待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还不能与外界接触,是个人都会疯魔。 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们放心,等一下我们就带你们出去,放心,你们身上的蛊毒都能解开。”顿了顿,她又道:“赵强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等一下你们就能和他,和你们的家人团聚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能够传到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半响后,周围突然响起一阵欢呼,但这样的欢呼声也是刻意压抑住的,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上面还有一层守卫,如果声音太大惊扰了他们,估计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想欢呼就欢呼吧,外面的人都解决了。”白珽的声音缓缓的从几个人身后传来,林归晚转头一看,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甜甜的唤了一句:“白老爹。” 第六百五十六章:谈判 第六百五十六章:谈判 白珽带着木扬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敲了敲林归晚的脑袋,有些无奈的道:“怎么算计都算计不过你们,鬼灵精怪!” 林归晚急急忙忙的挽住他的胳膊,伸手指了指封喻川,讨好的道:“白老爹,这都是喻川指使的,不管我的事。”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决定把话题移到正事上来,便开口对着木扬道:“木扬,你和李洋把这些人都带出去吧,带到同福客栈,我带着归晚和白老爹去把那些木匣子给毁了。” 木扬和李洋都是认识路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不仅仅可以保护这些人,还能安全的把他们都带出去。 两个人都应了下来,林归晚便挥手示意那些人过来排队,温和了声音道:“我们现在就把你们带出去,你们不要担心,好不好。” 被困在密室里的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欣喜和感激,连连的弯腰道谢,一个接一个的排好队被李洋和木扬带了出去。 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行程竟是这般顺利,林归晚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找到玲珑灯,再把那些鬼匣都给毁了便好了。 她吁出一口气来,周围人全都走光了,四周极其的安静,那些铁器都扔在火焰里,呲呲的冒着光,人空了之后,便显得这个空间特别的大,她骤然间抽了一口气,觉得有些莫名的诡异。 “怎么了?”封喻川伸手揽住她的肩,温声询问,林归晚回过神来,觉得多半是自己想多了,便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又道:“我们快些找吧。”早点找到便能早点出去了。 封喻川意识道她有些不对劲,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白珽却道:“走吧,这个地方有些诡异,早些找到东西可以早些回去。” 这个想法和林归晚那一模一样,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跟在白珽的身后往前走去,但才堪堪走出不足十米的距离,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算是小看你们了。” 三个人齐齐抬头看去,只见封念谨站在不远处的意见屋子前面,而李伟林则站在他身后。 封念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回来了那嫣儿呢?嫣儿也被他带回来了吗?林归晚内心剧震,隐隐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这小子是谁?”白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看着封念谨的眼神有些狠厉,能和李伟林站在一起的人,想必也不说什么好人。 “我兄长,封念谨。”封喻川无奈的回答了白珽的问题,顿了顿,又道:“李伟林做的一切事情就是他指使的。” 白珽眼底闪过一抹怒意,掀开眼皮看了封念谨一眼,继而道:“皇子皇孙,竟也做出这等叛国叛民的事情来。”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封念谨脸上却难得的没有怒气,也没有反驳,只是道:“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玲珑灯和鬼匣子都在里面,你们尽可以去拿,只是……日后再也不要干涉本太子的一切决定。” “你不怕我们拿了玲珑灯后会把父皇治好?”林归晚看着封念谨脸上那浅淡的笑容,忍不住开了口,半响后,又压低了声音道:“嫣儿呢?” 封念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而道:“嫣儿自然被我好好的安置在月国,她不会有事。”顿了顿,他又把目光移到封喻川升上去,哑着声音道:“封喻川,也就你把那老皇帝当做宝,你难道不知道他背地里都是想着怎么弄死你吗?” 他眼底露出一抹讽刺,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道:“他不仅仅是要弄死你,他还想弄死我,他那么多个儿子,却没有一个是他信任的,你既然觉得像他那种人渣也配活在这世上,那便随你。” “你要把南海据为己有?”封喻川突然淡淡的开了口,顿了顿,他又道:“那些木匣子不是为白橡国的人准备的,而是为你自己准备的,封念谨,你在南海早就做好了准备,对吧?”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开口,封念谨挑了挑眉,也不答话,只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后,封喻川突然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道:“你想逼宫,又觉得逼宫后不一定能安稳的当皇帝,因为有母后在,有封慎在,有我在,你的帝位做得不安稳,所以你才选了南海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做为自己的据点。” 封喻川三言两语,林归晚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得接了他的话头,对着封念谨道:“你迟迟没有逼宫,是因为你在南海的权势还未普及,警官是普及了,那也只是暗地里的,你没有办法摆到明面上来,对吧?” “真不愧的贤王爷以及贤王妃,当真聪明。”封念谨点了点头,半响后,突然道:“既然你们都想明白了,那便也应该知道我在南海是有军队的,如今趁我心情好,便拿了你们的东西走人,要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陪你们耗着!” 纵使封喻川和白珽武功再高深,也没有办法和军队对打,所以他们三人只好忍了下来,林归晚准备迈步的时候,封喻川却突然对着封念谨道:“那木匣子的制作方法是假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封念谨的目光猛的沉了下来,还不待开口,封喻川便又道:“封念谨,不管将来谁当皇帝,总归都是要统治这整个盛朝的百姓的,无论如何,都要以百姓为重,他们的性命绝不可伤。” 封念谨微微垂着脸没有开口,封喻川牵了林归晚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去,白珽就跟在他们身后。 经过封念谨身边的时候,林归晚脚步微顿,哑着声音道:“替我谢谢嫣儿。”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封念谨此刻能够不开战,能够规规矩矩的把东西交给他们,一切都是因为嫣儿。 封念谨没有点头应下来,只是换了个话道:“不要再派你们的手下跟着我,要不然,死了可不怪我。” 他话语里的人指的一定是司葵,林归晚一怔,突然间便想明白了嫣儿那边发生了什么,不由得低低叹了一口气,想必定是司葵被封念谨发现了,而嫣儿救了司葵一命吧。 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没有说话,只跟着封喻川进了那黑漆漆的屋子里。 屋子里头很黑,白珽伸手点亮了墙边的壁火,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黑漆漆的箱子。 第六百五十七章:是我对不住她 第六百五十七章:是我对不住她 封喻川往前走了两步,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赫然便是鬼匣。 林归晚看了那木匣子一眼,继而便径自往前走去,面前有一处墙壁,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像上是一个曼妙的女子,不仅仅身姿曼妙,长得也是绝色,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白布。 白珽正站在那副画前,林归晚轻轻的走到白珽身边,半响后,才低低的道:“这人,便是李伟林的妹妹吧?”也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人。 白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半响后,才哑着声音道:“是我对不住她。”他缓缓的伸手抚摸上画像上的女子,在眼睛处徘徊着,抽了两口气后才道:“她眼睛不好,所以轻而易举的便被张岭骗了去,终归是我对不住她。” 林归晚估计能够猜出个所以然来了,连忙伸手挽住白珽的胳膊,安慰道:“白老爹,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想了,她……” 林归晚抬眼看向画像上的人,又道:“她一定希望你过得好。” “但愿如此。”白珽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一把泪,然后颤抖着手把那画像揭开,画像后面便是一个小小的机关,抬手按下去后,侧边的一面墙壁缓缓移动,赫然便是另外一处地洞。 地洞里面藏着许多东西,有古时的字画,也有各种各样的珍贵器皿和摆设物品,林归晚暗暗咂舌,没想到封念谨竟然在暗中积累了这般多的财富,要不是因为他就在外面守着,她想必就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出去了。 一行三人抬脚踏进去,林归晚目光接触到一个小巧的夜明珠,不由得便顺便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一路上遇到什么小巧又精美的物件,她不由自主的全部收入囊中。 白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没有发现,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封喻川自然是看见了,不由得便笑了开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压低了声音道:“要顺就顺些大件的,拿那些小玩意儿算什么。” 林归晚挑了挑眉,听到这话后一点都不客气,看到有喜欢的东西便直接往空间里放,于是,空间里头的红头蛇和小丸子,便睁大了眼睛看着一样一样的东西凭空飞来,而且都是些珍贵到会闪闪发光的东西。 “找到了。”白珽的声音让林归晚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连忙加快脚步走到白珽身边。 白珽的面前是一片壁橱,壁橱上放着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灯,封喻川皱了皱眉头,封念谨和李伟林当真好计量,要是换了一个不认识玲珑灯的人来偷灯,估计会被这一整面的灯晃瞎眼。 林归晚暗自感慨,幸好他们有白珽在。 白珽看也不看这面墙壁,直截了当的便伸手往最右边而去,哪里放着一盏不太起眼的明灯,莲花装的外貌,内里镶嵌着一小点灯芯,白珽取了那灯之后便直接放在了林归晚手上,继而道:“收着吧,使用的时候把灯点燃,然后取一点灯芯出来便可以了。” 顿了顿,他又道:“这瞪传得神乎其乎,其实也不尽然,只是因为那灯芯是用多种药材制造而成,况且有许多味药如今已经寻不着了,所以才会被世人所美化,但也算是个好东西,用的时候小心着些,还是能起大作用的。” 林归晚受教的点了点头,继而便和封喻川一起跟在了白珽的身后,准备出这地洞,一路上又顺了封念谨不少好东西。 出了石洞后,白珽缓步走到那副画像前,把画像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怀中,继而才转身看向林归晚:“走吧……”话音还未落下,他突然道:“我怎么觉得你们背后那地洞,好像少了许多东西?” “咳咳!”林归晚尴尬的咳了两声,在脑海里绞尽脑汁的想着解决的方法,反倒是封喻川,直接面不改色的道:“白老爹,您看错了,这地洞里的东西本来就那么少。” 白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也没有多想,点头应了下来后便直接转身出门,林归晚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了封喻川一个赞赏的眼神。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面不改色的带着她往外走,只是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 封念谨和李伟林还在门口处站着,几个人打了一个照面,白珽看了李伟林一眼,突然道:“你不该把她的画像挂在哪里,你应该挂在你的房间里,日日忏悔才对。” 李伟林面色一白,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恭恭敬敬的站在封念谨身后。 封念谨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半响后,突然低声开口道:“鬼匣我会毁了,总要为嫣儿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 顿了顿,他又道:“来日在皇城遇到,或是在战场上遇到,我都不会手下留情。无论嫣儿是不是求我。” 封喻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而才缓声开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话音一落,他便径自离开。 三个人离开后,封念谨才淡淡的对着李伟林道:“把那些鬼匣都烧了吧。”顿了顿,又道:“我回一趟月国,你仔细注意着雾璃城内的动静。” 李伟林躬身点头,等着封念谨离开后,才准备命人先把那里头的宝贝运出来,但进去审查时却发现少了许多东西,吓得险些晕过去。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日,这天,林归晚和封喻川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从鲜卑而过,然后回皇城。 “主子,归晚。”司葵的声音在门口处响了起来,林归晚连忙起身迎过去,有些担忧的道:“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休养,你伤还没好。” 因为被封念谨发现,所以司葵受了很严重的伤,好在嫣儿为她求情,才让她把命保了下来。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习武之人受伤不是常事吗。”司葵安慰的拍了拍林归晚的手背,继而道:“我来是有件事想要和你们说……” “不许。”她话音还未说完,林归晚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道:“你好好跟着木扬回苗疆,等把伤养好了再来找我们。” 司葵的眉头猛的皱起,有些焦灼的道:“可是……” “听归晚的。”封喻川上前两步,把林归晚搂在自己怀里,继而又转头对着不远处一直守着的木扬道:“还不快把你未过门的妻子领回去!” 第六百五十八章:拦不住 第六百五十八章:拦不住 木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脚尖点低飞掠过来,一把把司葵搂在自己怀里,笑着对封喻川道:“谢了!” 林归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点点星光,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轻声道:“真好。”顿了顿,她又道:“难为天下有情人,要是白老爹……” 她不忍继续说下去,封喻川低头蹭了蹭他的脑袋,继而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林归晚幽幽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封喻川见不得她闷闷不乐的模样,便转移了话题,笑着对她道:“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进空间里看一看那些宝贝?我让暗卫去外面打听了下消息,听说李伟林正在到处追查是谁潜进了密室,把他的东西都拿走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李伟林还放出了话,说是要把那个盗走宝物的人碎尸万段。” 这话题转得林归晚喜不自胜,眼底亮晶晶的了,拉了封喻川的手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进空间里头看一看!” 这样才对,会笑会闹的林归晚才是真正的林归晚,他正准备点头应下来,门口处却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回是白珽的:“你们小两口要去哪里?” 林归晚皱了皱眉头,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先去迎接:“白老爹,蛊虫都解了吗?” 白珽点头应了下来,继而又道:“蛊虫都解了,我也该走了,我来就是来跟你们道别的。” 走?林归晚和封喻川对视了一眼,眼底都现出了一抹震惊,他们还以为白珽要和他们一起回去,没想到竟是不要,难道他不用回去找张岭吗? “别想太多,我就只和你们分开这一段时间,等你们到了皇城说不准我也到了。”白珽笑眯眯的揉了揉林归晚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继而又转头对着封喻川道:“你,好好的照顾归晚,千万别让她受委屈。” 封喻川自然是点头应了下来,白珽笑眯眯的走了两步,半响后,又转过头来道:“启月我带走了,有些事需要她办。” 林归晚打从心眼里觉得白珽把启月带走实际上是为了折磨启月,但她一点都不敢为启月求情,所以只好笑眯眯的道:“好,你尽管带走。” 白珽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继而便乐乐呵呵的走了。 木扬带着司葵走了,白珽带着启月离开,雪焉又出去办事了,一时间林归晚竟是觉得他们住的这座院子空荡得很。 “想什么呢?”封喻川搂住林归晚的腰,把脑袋放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继而又道:“不要愁眉苦脸的,我看了心疼。”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识一闪,便带着他进了空间,空间里头金光闪闪,小丸子站在小红的头上,喜滋滋的看着堆了一地的宝藏,小红的尾巴还一直卷来卷去,看起来像是要把那些宝藏都藏起来。 林归晚眼底的笑意更浓,挣脱开被封喻川牵着的手,继而便迈步走了过去,准备伸手摸一摸小红的蛇头时,却突然间看到连金蟾蜍也跑了出来,正躺在一个黄金制造的灯塔上,眯着眼睛打呼噜。 她忙不迭的跑过去,轻轻戳了戳金蟾蜍的肚皮,继而转头对着封喻川道:“再多来两只,我们这里都快成动物园了。” 封喻川眼底也带着笑意,上前两步拉着她坐了下来,继而道:“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他随手拿了幅字画,展开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竟然是桂启子的真迹,你当真是有福了,这幅画拿出去卖都能赶得上买五个乡间醉了。” 林归晚低头去看,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谁是桂启子,但是她知道画作存放得越久那就越值钱,能买五个乡间醉也不足为奇。 不过说到乡间醉,林归晚又不由得感慨:“也不知道苏唤准备得怎么样了?在外面走之前能不能去吃一顿。” “估摸着还在装潢。”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道:“等把事情都了解了,我再带你回一趟南海,让你在乡间醉吃个够。” 林归晚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眯眯的点头道:“好。” 两个人把空间内的宝物归置好,继而便闪身出了空间,正准备出门看一下雪焉回来了没有,却在院子里看到了李洋。 李洋面色憔悴,发丝也微微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儒雅,反而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颓废,他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旁边还放着一个包袱。 林归晚怔了一下,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李洋却已经看到了他们,他竟是微微一笑,继而道:“我不请自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说罢,眼神还在他们两个身上打了个转。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竟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林归晚一下有些脸红,咳了两声后才道:“李公子怎么来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李洋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收了回去,封喻川的目光在桌上的那般包袱上转了一圈,半响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李公子其实不用跟着我们去皇城的。”顿了顿,他又道:“李伟林怎么说也是你爹,能劝还是尽量劝一劝吧。” 李洋沉声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道:“该劝的我都劝了,我此去皇城,最重要的也是为了找嫣儿。” 林归晚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忍的道:“嫣儿估计,不在皇城。” 她叹了一口气,继而又道:“皇城纷乱又繁杂,嫣儿又怀着身孕,封念谨不会把她带回去,有可能会放在南海,但具体是藏在哪个岛国上,我便不知道了。”她原本没想着要把这些告诉李洋,但看到他脸上翘楚的神色和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李洋一听,面色一怔,半响后,才轻轻的笑了一声,甚是尊重的对着林归晚和封喻川行了个礼,继而又抓起桌上的包袱,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多谢二位,来日等我带回了嫣儿,再去与你们相见。”话音一落,他亦是转身往外走。 林归晚伸手想拦,却被封喻川按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拦不住。”她何尝不知道拦不住?只是不希望李洋失望,不希望嫣儿伤心罢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答应 第六百五十九章:答应 “我们今天一整天,好像都在告别?”林归晚靠在封喻川的怀里,眼神有些暗淡,南海的事情虽说是了了,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李洋走了,白珽和启月走了,水苏和岩风跟着嫣儿也走了,司葵还受了伤,当真叫人,不开心。 封喻川吁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继而道:“不要想那么多,会回来的,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林归晚正准备牵着他进屋的时候,雪焉却回来了:“小姐,姑爷。” 还好他们身边还留下了个雪焉,林归晚不由自主的笑了开来,点头应了一声,继而道:“派人送信了吗?”他们前两天从李伟林那处回来后,便写了两封信去鲜卑,一封给拓跋楼,想要询问一下可否借千叶雪花莲一用,一封给桉荥,问候桉荥的情况继而请求桉荥帮忙注意一下千叶雪花莲的去向。 雪焉笑着点了点头:“信已经送出去了,小姐放心吧。”她快马加加鞭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便是要把信交给守在鲜卑那里的弟兄们。 林归晚点了点头,看着雪焉眼睑下淡淡的乌青,不由得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们下午便要出发了,总要养好精神才行。” 雪焉也不拒绝,点头应了下来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吧,你也要休息一下。”雪焉离开后,封喻川一把把林归晚抱了起来,笑着往卧房内走去,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在他怀里挣扎着:“我不困,你看快放我下来!” “你不困那我们便做点别的事情!”封喻川怎么可能放她下来,笑着带她进了屋。 与此同时,远在月国的嫣儿正坐在床边,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飞扬的落叶。 “你该喝药了。”封念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她无力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继而便想要伸手去接,但手才刚刚伸起来却又放了下去,她想起自己为救司葵而在自己的手背上刺了一刀,现在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没有办法去接那个药碗。 封念谨在床边坐了下来,舀了一勺药水轻轻吹了吹,继而才递过去,边未她喝药边道:“你又用不着自己喝药,怎的每次都要忘?” 嫣儿乖乖巧巧的喝完一整碗药,继而才敢开口问自己关心的问题:“归晚他们……” “已经在准备回皇城了。”封念谨轻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继而又道:“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这次不和他们起冲突,你就再也不追问关于他们的事情,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 嫣儿眼底闪过一抹晦涩,半响后,才低声道:“我总要知道他们好不好。” “他们自然很好。”封念谨把药碗放下,伸手把嫣儿搂在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至少现在很好。” 嫣儿心里一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封念谨却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道:“我不能否认封喻川哼强大,我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但是嫣儿,我们总要比一比的,不管是为了皇位还是为了得到这个天下,亦或是,为了心中那一口气,我和封喻川,终究会针锋相对。” 顿了顿,他又道:“这一次虽然不能杀了他,但最起码我可以伤了他,但我为了你忍下来了,以后这样的情况,不会再有。”他原本的打算是在密室里面堆放炸药,等封喻川带着林归晚进去后,便直接点燃炸药,就算封喻川命大逃得出来,但最起码也能够伤一伤他,但是为了嫣儿,他只能忍下来。 嫣儿久久没有开口,半响后,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看来,以后是要开战的吧,封喻川和封念谨,这两兄弟之间,终有一战。 她没有开口,封念谨也不逼她,只是转了个话题道:“明日我便会出发回皇城,你好好在这里歇着,等皇城事了我便回来接你,亦或是,陪你在这里待下去。” 嫣儿不理解他那句‘陪你在这里待下去’是什么意思,但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封念谨,你答应我一件事。” 封念谨眼底一暗,半响后,只是道:“你说。” 嫣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如果你和封喻川真的打起来了,那不管如何,都不要伤害到归晚,好不好?” 封念谨直勾勾的看着她,过了不知道多久,才轻轻的点头道:“好。” 封喻川和林归晚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在嫣儿和封念谨的口中经历了一遍生死,他们在短暂的休憩了一会后,便出发回皇城了。 林归晚怀有身孕,封喻川也不让她骑马,叫了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带着她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顺带还欣赏着路边的景色。 这样走了两天,林归晚终于忍不住了,在一行人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伸手揪住了封喻川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你做什么?走得这么慢!” 封喻川眼中带着笑意,被她揪住耳朵也不觉得恼,甚至还觉得她这幅模样甚是可爱,不由自主的歪了身子躺在她怀里,继而道:“我们会有奇遇的,你信不信!” 林归晚简直被他气笑了,伸手弹了弹他的脑门,有些无奈的道:“能有什么奇遇?”又不是在拍电影演电视剧,哪里就有奇遇了。 马车够宽大,封喻川把脑袋枕在她的腿上,长腿也能够屈起来放在后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便去听她肚子里的动静,一边听一边道:“你要相信我,保不齐等会儿奇遇就来了呢。” 林归晚正准备再训他两句,却突然听到外面的雪焉道:“小姐,姑爷,达奚雾来了。” 她一怔,还不打反应过来,封喻川却猛的翻身而起,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继而道:“你看,奇遇来了。” 两个人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马车前的达奚雾,这么些日子未见,达奚雾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 林归晚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道:“你怎么来了?”顿了顿,又道:“拓跋楼让你来的?” 达奚雾点了点头,继而便伸手从怀里拿了个盒子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上前,继而道:“林姑娘,这是王子特意吩咐让我带给你的,上面是王子给您的信。”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郁闷。 第六百六十章:消息 第六百六十章:消息 她如何能够不知道他心底的心思,不外乎就是因为拓跋楼派人给她送信了吗?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封喻川的手背,压低声音道:“你生什么气,我心是在你这儿的,那自然不可能和拓跋楼有任何纠葛。” 封喻川原本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有些郁闷而已,但听了这话后却不由得心花怒放,当着达奚雾,雪焉,和一众暗卫的面,就转头亲了亲她,温和了声音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林归晚面色一红,伸手把他推开,低斥了一句“别闹”后,才抬手接过达奚雾递过来的盒子和信件,她先行打开上面那封写着‘归晚亲启’的信,展开一看后不由得震惊。 信件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无外乎便是询问她近来好不好,有没有受伤,身体如何,再者便是提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这些都是寻常小事,最让林归晚感到震惊的是,拓跋楼竟然因为她的一封信便把千叶雪花莲送过来了。 达奚雾明显是被拓跋楼交代了什么,看到她面色惊讶的样子,便躬身道:“林姑娘,王子说了,这盒子内便是千叶雪花莲,姑娘尽管放心取用。” 林归晚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转头看了封喻川一眼,封喻川没有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给了她一个让她自己做主的眼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坚定的对着达奚雾道:“达奚雾,你回去告诉拓跋楼,这份恩情我林归晚今天承了,来日若他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倾尽全部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有林姑娘这句话,王子必定很是开心。”达奚雾躬身拜了下去,继而又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在下便先回去了,姑娘的话,在下会带到的。” 林归晚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有劳。” 达奚雾离开后,林归晚才把那个盒子打开,盒子里头明晃晃的放在一株通体玉白的花,看起来有些像曼珠沙华,但又不说曼珠沙华,她所幸也不再去想,只那盒子盖起来,然后收到了空间里,这才转头对着封喻川道:“这么大一个人情,叫我们怎么换啊。”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拓跋楼会因为她的一封信就直接把千叶雪花莲送过来,这不是鲜卑的镇国之宝吗?镇国之宝也能够这么容易的送人?当真叫人理解不来。 她原本还以为要到鲜卑那边去请求一下,不曾想拓跋楼竟是这般,这般……林归晚叹了一口气,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拓跋楼也是好心,既然给我们了我们便受着,来日换他一份恩情便可以了。” 林归晚那转头看了她一眼,半响后,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慢悠悠赶路的,你怕达奚雾找不到我们!”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继而道:“我是猜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拓跋楼不可能不给你,他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给你。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拓跋楼是真的喜欢林归晚,但是喜欢又怎么样,林归晚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林归晚也没问他是怎么猜到的,知道他现在不太开心,所以只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达奚雾走后,队伍的行驶路程明显加快了,看起来封喻川当真是在等着达奚雾的到来。 封念谨不再派人追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林风眠也没有派人追杀他们,林归晚虽然暗地里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没有人追杀的生活还是过得很恣意的,虽然赶路急了点。 这么一晃就又过了半个多月,林归晚一行人在皇城不远处的小镇上歇了下来,雪焉去给皇城内的鸿影传信,而封喻川和林归晚便歇在了客栈里等着,没办法,他们现在不了解皇城内的局势,还是先小心一点比较好。 “你在想什么?”封喻川伸手环住林归晚的腰,把肩膀抵在她的脖颈出,蹭了蹭,继而才轻声开了口。 林归晚把目光从湛蓝的天空上收回来,轻声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回皇城后,事情便会逐渐增多,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过上。”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腹部处,半响后,才低声道:“会过上的,你要相信我。”顿了顿,他又道:“等把父皇的病治好了……” “你觉得……”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被林归晚给打断,她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你觉得父皇的病好了之后,会对我们做什么吗?”皇帝的疑心病毕竟很重,谁也不能确保他病好之后会不会依旧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封喻川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声音道:“父皇不是清醒过一次吗?那一次,他没有对我们做什么。”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现在和那个时候不一样,皇帝那个时候以为自己是将死之人,自然会把站在他面前且救了他的封喻川当做唯一的依靠,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回给皇帝解完蛊,那皇帝便真正的康复了,如此,他们还如何保证皇帝不会伤害他们呢? 林归晚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知道她心情不好,封喻川便想着要逗她开心,但是还未开口,便听到了雪焉的声音:“小姐,姑爷。” 两个人回过神来,连忙转头看过去,雪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继而才道:“小姐,姑爷,皇城内传出来的消息,封念谨现在已经回到皇城了,正进宫面见陛下,至于林风眠,还住在皇宫内没有出来,皇后那边的消息被封锁了,鸿姑探听不到。” 封喻川点了点头,牵着林归晚坐了下来,继而才道:“那个张岭呢?有他的消息没有?” “好像还被林风眠养在别院里,鸿姑去过几次,但那别院守卫森严,张岭自身也武功高强,所以没有办法探听到任何消息。” 封喻川眉眼一沉,看来那个张岭实在是有些高深莫测,鸿影的武功虽然没他高,但其实也是江湖上数的上号的,没想到竟然连查探一下张岭剧组的别院都做不到。 第六百六十一章:进城 第六百六十一章:进城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半响后,才沉声道:“鸿影不出来?” 雪焉摇了摇头,继而道:“鸿姑说了,她得先留在城里头布置着,晚些时候再出来接你们,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封念谨和林风眠的人,还有皇帝的,她得做好措施。” “父皇?”林归晚有些诧异的惊呼出声,半响后,才道:“父皇虽然也在追杀我们,但其实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为什么城里面会有那么多他的人?” 雪焉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皇帝自从醒过来之后,性子便变得很阴鸷,除了追求长生不老听信道士之言外,还着力于追杀小姐和姑爷您们,现在在皇城里头,林风眠和封念谨的人加起来也没有皇帝的人多,处处在追查鸿姑他们,现在城里头,已经人人自危了。” “荒唐!”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怒意,原本以为父皇就算再糊涂,顶多也是因为中了蛊被封念谨控制了,多少也不会做出危害百姓,伤害百姓的事情来,但如今皇城里头竟然是人人自危,那百姓得多胆战心惊! 林归晚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半响后,才沉声道:“如若是这样的话,那皇城内没有百姓逃出来吗?”难道不应该尽数逃出来吗?只要能走,那无疑就是逃出了深渊。 听到她的问话,雪焉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才道:“皇帝封锁了整个皇城,只允许进不允许出,现在很多外地的商人都被困在皇城内,朝中的大臣也都在联名上书,要陛下撤了这条指令。” 竟然还封锁了皇城!这下连林归晚眼底也闪过怒意了,皇帝是被张岭眯了眼,还是被林风眠哄得晕了头,这样的事情竟也做得出来! “我们现在便进城。”封喻川眼底是一片寒潭,皱着眉头想了半响后,竟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继而便直接站起了身子,哑着声音道:“雪焉你先行一步,告诉鸿影,让她在百花楼内等着我们。” 对于他的命令,雪焉自然是不敢违抗的,立马就点头应了下来:“是,姑爷。”继而又转身而去。 林归晚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继而才转头看向封喻川:“我们现在进城?” “自然。”封喻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道:“不进城永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多事情都要我们亲眼所见,才是真的,也才能感受真切。” 林归晚点了点头,一边拉着他往屋里头走一边道:“那既然要进城我们便光明正大的进,我帮你化个妆,然后我们从城门进。” 她这话说得正气凛然,封喻川不由得无奈一笑:“扑点胭脂水粉,换一个装扮,算光明正大的进皇城?” 林归晚转头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的不再开口了。 林归晚自然优势一身男装,甚至还在脸上加了几颗痣,嘴巴上方撇了两道胡子,本来相爱封喻川换一身女装的,但无奈他的脸色实在太冷,最后只能用胭脂把他化成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再让他收敛通身的气势,变身成为一个管家。 封喻川驾着马车,林归晚安然坐在车内,暗处里跟着许多暗卫,一行人便这样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城。 城门口守着士兵,果然如雪焉说的那样,那些要出城的人都被拦了下来,而封喻川这一行要进城的人却很快便被放行。 马车停在了城中最大的客栈处,封喻川掀开马车帘子,弯腰把林归晚搀扶了下来,还笑着说了一句:“老爷请。” 林归晚忍笑忍得痛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借着袖口掩盖住唇边的笑意,眼角余光瞪了封喻川一眼,他却笑着应了下来。 “小二,整理一间上房出来!”进了客栈后,封喻川便高声唤了一句。 客栈里人满为患,小二却无精打采,见到走上前来的封喻川和林归晚后,还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客官两个人?”顿了顿,他又继续嘟嘟囔囔的道:“怎么又来人了,不出两天,你们就得哭了。” 他这话说的小声,但还是落在了封喻川和林归晚的耳朵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继而封喻川便咳了两声,开口道:“这位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出两天我们就得哭?我们家老爷好不容易进皇城一趟,想要做点生意买卖。难道你是要诅咒我们这一回生意做不好吗?” 小二一听便急了起来,一个劲的道歉:“不是的,你们千万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实在是,实在是这皇城的局势不好啊!” 他话音刚刚落下,一旁原本正在饮茶的一个大爷便道:“他这话说的不错,你们要是以往来还能做好生意后风风光光的回乡,但现在不行了……”大爷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上面那位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已经把整个皇城封了好几天了。”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林归晚依旧能够听得出他话音里头的愤懑,看来,皇帝的民心正在逐渐流失,他已经,不是一个好皇帝了。 封喻川眼神一暗,真是没有想到现在皇城内的情势会这般复杂。 而林归晚在听到那个大爷的话后,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后,才哑声问道:“大爷,那您可知道,这皇城什么时候能放人出去?我们只是来做生意的,还要赶着回家给老太太过寿呢。”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短时间内是没法走喽,小子,你们还是安心留下来吧。”话音一落,他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再开口。 林归晚佯装郁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便对着小二道:“你先把我们的东西拿上楼去,我们出去转悠一圈,过会儿再回来,记得备好饭菜。”说罢又给了小二一掂银子,继而道:“这大爷的茶算我请的,剩下来的就赏你了。” 小二这才喜笑颜开起来,连连点头应了下来,继而去张罗着办事了。 林归晚挥手示意封喻川跟着自己走,两个人便出了客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 “去百花楼吗?”接到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百姓连摆摊做个生意都不得安生,林归晚看在眼底急在心里,不由得转头问身边的男人。 第六百六十二章:请求 第六百六十二章:请求 启料封喻川却没有回到她的话,目光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林归晚眉头一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是看到了不远处被许多人簇拥着的林风眠。 她眼神一暗,皮笑肉不笑的道:“好看吗?” 封喻川猛的一怔,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句什么,不由得立马为自己辩证清白:“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顿了顿,他又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我才会看她的。” 林归晚脸上挂着的危险笑容并没有消散下去,反而是道:“哦?那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封喻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了她的肩,压低了声音道:“你看她的肚子,再看她身后跟着的人。” 林归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异色,林风眠身后跟着不少人,但除了最前面站着的一个婢女之外,其余人竟然都是道士。 堂堂太子妃带着一群道士出来逛街?当真是莫名其妙又阴里怪气。 “我们跟上去。”封喻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拉着她闪身躲到一旁,继而道:“偷偷跟在她身后,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林归晚点头应了下来,悄悄躲在他身边,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林风眠。 走了一小段路后,林风眠在一间酒楼停了下来,继而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林归晚站在门口,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牌匾,发现这里竟然是‘百味楼’,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和这里缘分太好。 “进去吗?”封喻川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林归晚挑了挑眉,笑了一笑,继而道:“当然要进去。” 他点头应了下来,牵了她的手准备进酒楼,却突然看到林风眠的那个婢女缓缓走了出来,停在了挑眉面前。 冰心眼底带着一抹淡漠的笑,俯身行了一个礼之后,才淡淡的道:“太子妃说了,二位跟了一路想必也累了,不介意的话便进去吃顿饭吧。” 封喻川和林归晚对视了一眼,具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意外,但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封喻川原本以为跟在林风眠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些凡夫俗子,所以也没有掩盖自己和林归晚的气息,没想到竟是被发现了,不过发现便发现,大不了吵一架再打一架。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便迈步走了进去,林风眠让人准备了间包厢,冰心把门打开的时候,封喻川和林归晚只看到了林风眠一个人,这会儿便更加惊讶了。 林风眠脸上竟是带着抹淡笑,看向封喻川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浓情蜜意,笑着道:“喻川哥哥,你回来了。”顿了顿,她又道:“你快过来坐吧,我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 她全然没有理会封喻川身边的林归晚,但林归晚也不介意,直接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还客客气气的肚子林风眠道:“谢了啊,喻川现在的口味随我。”对待情敌,就要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 顷刻间,林风眠眼底便闪过一抹怒意,直勾勾的盯着林归晚看了一眼,半响后,才道:“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教养。” 林归晚很是开心林风眠不承认她们之间的姐妹关系,当下便应了下来,道:“你也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个本事不仅仅没落下甚至还提高了很多。” 林风眠眼底的怒意猛的喷薄而出,垂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拽成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不去看林归晚,只对着封喻川道:“喻川哥哥怎么不坐?” 封喻川依旧没动,等到林归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了一句:“坐。”他才弯腰在林归晚身边坐了下来,没有办法,林归晚可是个醋坛子,现在又怀了身孕,要是不好好的顺着她,死的估计就是他自己了。 看到这一幕,林风眠眼中的怒火反倒是压了下去,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继而才道:“跟了我一路了,不累吗?” 林归晚笑眯眯的回道:“许久未见皇城景色,这样一路看过去,倒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林风眠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决定不再废话,面对林归晚还是直话直说的好,她抬头冷冷的看了林归晚一眼,继而才道:“你们回来了,那嫣儿呢?那个贱人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林归晚眼底闪过一抹怒气,直勾勾的看了林风眠一眼,继而才嘲讽的笑了一声,沉声道:“你该去问你的丈夫,问到了顺便跟我说一声,他究竟把嫣儿藏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林风眠倒是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道:“那你们回来做什么?”话音一落,她竟是又抬头看向封喻川,甜甜的笑了一声,柔着声音道:“喻川哥哥,你是想我了,所以才回来看我的吗?” 封喻川眼底闪过一抹阴沉,见林归晚没有开口,他低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冷不热的撇了林风眠一眼,继而才道:“你就算和封念谨过得不好,也别在我身上找慰藉。” 林归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要伸手捂住在的嘴,但转眼间又想到笑都笑了,还捂嘴做什么,便不再动了,只是嘴角挂着的笑意很是明显。 林风眠眼底的怒气重新涌了上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面前稳住自己,沉声道:“喻川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究竟是因为什么……” “行了!”林归晚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直截了当的开口:“林风眠,戏演多了就不好看了,你直接说你把我们叫过来是因为什么吧。” 她实在是受不了林风眠装无辜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倒胃口,明明是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现在竟然还在别的男人面前刷存在感,当真叫人恶心。 她眼底的情绪明晃晃的现在林风眠跟前,林风眠反倒是不生气了,冷静下来后,她竟是亲自为林归晚斟了一杯茶,继而才哑着声音道:“把你们请过来,自然是有事想要请那么帮忙。” 林归晚眉头一皱,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人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果不其然,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林风眠轻声开口道:“林归晚,我想请你,把你身上那件法宝,交出来。” 第六百六十三章:最美的风景 第六百六十三章:最美的风景 林归晚觉得好笑,难道林风眠指的就是她身上的空间吗?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空间交出去?既然林风眠是这个目的的话,那她也没必要跟着这个女人在这里混时间了。 “不可能。”林归晚眉眼微沉,直接拉了封喻川站起来,又道:“今天谢谢你的款待,以后就不要再有交集了。”话音一落,她直接拉了封喻川离开,但刚刚走到门口,她又忍不住转头补了一句:“林风眠,你已经嫁为人妻了,就不要再肖想别人的男人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林风眠眼睁睁的看着林归晚和封喻川离开的身影,气得心肝肺都疼。 “你吃醋了?”封喻川任由林归晚牵着自己的手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 林归晚转头看了他一眼,本来是想要斥责他沾花惹草的,但一接触到他眼底的宠溺,她不由自主的就酥了一整颗心,笑着靠在了他怀里,道:“不是吃醋,就是看不惯你被别人觊觎。” “你可算是能够体会我的感受了。”封喻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往日看到拓跋楼和云起兄对你的爱慕时,我的心比你现在还要难受。” 林归晚耳朵一红,看了看周围的人,突然悄悄的把他拉到一条巷子里,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出亲了亲,继而道:“可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封喻川心尖一颤,突然紧紧的把林归晚搂入自己的怀中,蹭了蹭她的脖颈,哑着声音道:“归晚,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林归晚轻轻一笑,半响后,突然道:“我们现在就进宫吧,直接把父皇的病治好了,然后我们便远走天涯,再也不理会这些破事了,好不好?” 她这话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因为她知道封喻川不会同意,但没有想到,他只犹豫了一会儿,继而便哑声道:“好。” 林归晚震惊的抬眼看去,但封喻川却已经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一边往皇宫的方向走一边道:“东西都在你空间里?准备一下,我们这就进宫给父皇治病。” 她虽然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般冲动,不是说好了要查探一阵子再进宫的吗?但看他一脸正式的模样,她便也随了他去。 两个人进宫进得很顺利,想来不管是封念谨还是林风眠,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回一回来就进宫,所以防备不算太严。 两个人摸索了一阵后就直接去了御书房,此刻的御书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堆满奏折的御书房了,烟雾缭绕下竟是有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皇帝正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守在炼丹炉前。 封喻川冷冷的笑了一声,心想也不知道把皇帝救活后他会不会依旧沉迷于炼丹术。 “我们尽力而为。”林归晚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压低了声音宽慰。 封喻川眼底露出笑意,示意她在原地等着,继而直接上前把皇帝打晕,搬到了内殿的龙床上,林归晚则在一旁准备,把空间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样一样的备好后,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用‘雪竹’给皇帝吊着一口气,然后用金蟾蜍和玲珑灯的灯芯混合在一起,涂满银针,直接扎在了皇帝的天灵盖上。 静默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银针突然传来微微的颤动,连带着皇帝的身体也在隐隐发颤,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林归晚神色一凝,抓起皇帝的手把了一下脉象后,即刻哑声对着封喻川道:“把千叶雪花莲喂进去。” 千叶雪花莲早就被她练成了药水,封喻川直接抓了就往皇帝的口中送进去,等把药水尽数喝尽后,皇帝脸上的神色才逐渐恢复生气,连身体也不发抖了,而那银针却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 林归晚伸手在那根银针上轻轻一转,然后缓缓的拔了出来,带出了一条殷红色,足足有一只小指头那么大的虫子,她立马把那条虫子扔进早就准备好的虫蛊里,而封喻川则是一把火把那条虫子烧了个干净。 “好了。”林归晚伸手帮皇帝把被子掖好,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封喻川细心的帮她擦去脸上的薄汗,继而从怀里掏了个布包放在了皇帝枕侧,继而道:“等父皇醒来后,这天下的格局多半会大变,封念谨和张岭,估计也活不下去了,端看造化吧。” 林归晚自然看出了他布包里转的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他们找回来的那些手札吗?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要问什么的时候,封喻川却伸手抵住了她的唇,轻声道:“不要问那般多,归晚,我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林归晚内心一动,果真不再发问,只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离开这座恢弘的殿门,两个人都没有看见,躺在龙床上的皇帝缓慢的掀开自己的眼皮,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又缓缓的睡了过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林归晚皱着眉头看向抱着自己的封喻川,眼底的神情很是不解,从离开皇宫后他便把她扔在了客栈,半个时辰后又把她抱了出来,但是去哪儿却不肯跟她说。 她缩在封喻川的怀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戳了戳封喻川的胸膛,又问了一句:“你要带我……” “嘘!”封喻川伸手抵住了她的唇,轻声道:“不要说话,带你去个地方。” 估计是是惊喜吧,林归晚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他也不会把自己弄丢,想到这里,她便安心的把脑袋靠在了他怀里。 一刻钟后,封喻川抱着她停在了一处江边,林归晚知道,这里是皇城内唯一一条能够通往外城去往其他城镇的江。 封喻川把她带到江边停留的一只装修华丽的船上,林归晚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出游,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是要带我出城玩?那你直接说不就成了,干嘛神神秘秘的?”话音一落,她又走到船头看向不远处的景色,夕阳西下,船头被夕阳映衬着,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封喻川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偏头亲了亲她的脸,又道:“从今以后,我们天涯海角,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林归晚眼底满是不解,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却低头吻了下来,一吻结束后,她才听到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归晚,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能给你什么?直到刚才,在街上,我看着你转头看我时的笑容,我才知道,只要你开心那我便满足了,所以,你想要去天涯海嘉,那我便跟着你浪迹天涯。” 林归晚把脑袋枕在他的怀里,不可抑止的落下泪来,把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腹部,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时,封喻川却道:“蛊毒的事情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和白老爹保持联系,他就会把解蛊的方法传给我们。”毕竟蛊是张岭下的,白老爹是张岭的师兄,自然能够解蛊。 林归晚这才安心的笑了起来,转身伸手环住了封喻川的脖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道:“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遍世间繁华,万物景象。” “好。” 唇齿交缠间,只余下这么一个意味深重又浓情蜜意的字。 落日余晖下,船只缓缓的向远方驶去,站在船头的两人紧密拥吻,成为这世间最美的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