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开超市》 第1章 跨界超市系统 洪武七年,秋。 应天府,南市。 “香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扑克牌……” “嗯,这些暂时都没有,不过应该也够了,其他的先缓缓吧。” 秦淮河畔,一栋小巧雅致的雕楼内,李元其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三天,总算是把超市的东西都归置的差不多了。 放眼望去,铺内层层货架,商品琳琅满目。 只是上面陈列的商品,却显得颇为新奇。 “是时候,给大明风华增添一抹现代工艺品的震撼了。” 没办法,穿了就是穿了。 李元其也不想,但是那大运撞来的时候,他比谁都无辜。 前身同名同姓,而且和他一样都是底层牛马,再这个重农抑商的朝代,干点什么不好,偏偏祖上三代都是商贾出身。 这下好了,考取功名是别想了。 唯一还有点盼头的,就是早死的爹娘,给留下的这秦淮河畔的一栋带院的铺子了。 京都商业区,还有铺子。 该干什么都明白了吧? 这不,系统也是个小棉袄,说来它就来了。 【跨界超市系统。】 【宿主:李元其】 【年龄:二十】 【累计销售额:零】 【当前权限:1级】 【可解锁商品类型:辣条、香皂、白糖、食盐。】 种类并不能说应有尽有,可以说是非常寒酸了。 不过好在,以李元其对明朝的了解,至少这些东西洪武年间应该都还没有出现,所以就当是卖个新奇,估摸着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叮!新手大礼包已下发!】 【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武道!】 【当宿主累计销售达到一定额度的时候,即可解锁下一级权限,并获赠神秘奖励!】 接连三道系统提示音响起。 李元其咧嘴笑了。 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发生了某种变化,一股莫名的力量蓄势待发,脑海中也多了各种搏杀的武道技巧!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虽说大明开国至今,有老朱镇场子,一般不会有什么事。 但技多不压身,万一真有哪个不长眼的蟊贼过来闹事呢? 至于销售额…… 李元其眯着眼睛,止不住的笑。 这日子呀,是越来越有盼头咯! …… 秦淮河畔,朱元璋一身常服,踩着八字步,优哉游哉地欣赏着秦淮河畔的商业繁华。 咱老朱心情好啊! 年前他派邓瑜挂帅西征,结果这段时间吐蕃那边捷报频传,不日即可班师回朝,西边袭扰暂时不用考虑了,这可是件大喜事啊! 这不,就连常大将军,都被他从府里拉了出来,说是没事就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历史记载,常遇春死于洪武二年,这里剧情需要,杠精勿扰!) 常遇春也瞧出朱老板心情不错,一边笑呵呵的随着,一边指着秦淮河说道:“陛下,再往前走,就是夫子庙了,眼下秋闱在即,不少乡试学子都会前往祭礼。那边是河市,夜间会更热闹些……” “好好好,咱又不是没出过来。” 朱元璋往后白了一眼,大好的天气,这莽夫今儿个咋就叽叽喳喳个没完了还。 早知道,还不如喊刘基得了。 虽然那家伙也讨厌,但总归话少。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炸响,朱元璋吓得一个哆嗦,猛地转身查看,这才发现是家披红挂彩的铺子开业,正放炮仗庆祝呢。 常遇春憋着笑,没敢多说什么。 老朱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当即就要看看怎么回事。 可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就被吸引了。 “大明超市?” 周遭行人围观驻足,都被那扯下红绸后显露的招牌所吸引了,字体苍劲有力,龙飞凤舞,足见笔者功底深厚。 老朱爱才啊! 这时候也不由摸了摸胡子,开始对这个铺子的主人产生了几分兴趣。 那站在门前的,是一个英姿勃发的男子,高冠束发,剑眉星目,俊朗的面容配上那一身出尘的白袍,更平添几分儒雅的气质。 “唉,这么好的少年郎,怎就做起买卖来了。” 商贾之流,老朱素来最是瞧不起,一时间也不由感到惋惜,眉宇间闪过一抹失望。 李元其站在街头,看着围观群众,扯着嗓子笑道:“都瞧一瞧看一看啊!西域来的的上等好货!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啊!” 听到是西域来的,围观百姓都不由眼睛一亮。 “看看?” 老朱明显有些兴趣。 他想看看,这所谓“超市”兜售的都是些什么新奇玩意。 常遇春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这些奇珍异物他倒是不怎么感冒,倘使是个兵器铺子,没准他还能提起几分精神。 不过陪上位嘛,他还能说个不字? 新店开业,围观者甚众。 包着不买也瞧瞧热闹的心态,一窝蜂涌了不少人进来。 朱元璋被挤得随波逐流,常遇春看得心急,刚想出声训斥,结果被老朱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 让人奇怪的是,这偌大的铺子,里面拢共就四个货架。 朱元璋面前的货架,摆放着一个个油纸包的东西,有些作为样品,已经完全打开。 看模样,跟一根根筷子似的,只不过通体赤红,只是刚一凑近,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就呛的人直打喷嚏。 “店家!” 朱元璋开口想要询问,口水却止不住地开始分泌。 这时候,李元其也从人群中笑呵呵的地挤了过来介绍道:“这位客官,这是咱们店独有的吃食,西域秘法炮制,名叫辣条!” “辣条?” 朱元璋看了看常遇春。 后者也是一脸茫然,表示从来没听过。 李元其笑了,没听过就对了。 毕竟辣椒传到大明,最早都要等到万历年间去了,现在大航海时代尚未开启,郑和他爹没准都还在穿开裆裤呢。 “没错,此物是用面粉为主,并加入了番椒等特殊香辛料,客官不妨尝尝?咱这可以免费试吃。” 试试就试试。 老朱活了一把年纪了,自诩什么没见过。 这西域来的辣条,他今儿非得尝尝不可。 于是随手拈起一根,入手q弹柔软,的确像是面制的点心之类的,红彤彤的辣油一捏,便止不住地滴落。 不就是个吃食嘛!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将其送入口中后,漫不经心地咀嚼起来。 只是刹那,辛辣的感觉瞬间开始弥漫,先是舌尖仿佛被灼烧了一般刺痛,接着那股滚烫的感觉便从喉头开始,逐渐传遍整个口腔。 红了! 老朱终究是大意了啊,生平第一次吃辣椒,当即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外窜。 一只手扇着风,整个人辣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常遇春当即惊呆了。 自己这早年跟着陛下四处征战,哪怕挨了刀子,也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啊! 随即脸色大变,猛地抽出刀来,目光寒冷地盯着李元其: “好你个贼人,光天化日,胆敢下毒!” 第2章 过来闹事是吧? 刀锋一亮,周围百姓顿时吓得潮水四散。 听到“下毒”两个字后,更是作鸟兽散,纷纷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而早就潜藏在周围,暗中保护的拱卫司,见到常遇春拔刀,当即从各个角落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要将李元其拿下。 “陛……东家,您没事吧!” 有拱卫司在此,常遇春连忙冲上前搀扶朱元璋。 看着其通红异常的脸色,常遇春心道完了,这毒未免也太猛了,现在送去太医,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可就是这一转眼的功夫。 就听几声叮铃咣当的摔打声,再回头一看。 常遇春瞳孔一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十几名拱卫司的好手,眨眼的功夫,竟悉数被放倒在地,而那年轻的店家拍了拍手,连衣角都没有沾染一片灰尘。 “好好好!过来闹事是吧?” 李元其也有些惊讶,这些冲上来的小流氓,身手还不错嘛! 他当然想不到,这些人是来自拱卫司。 而在几年后,他们还有个大名鼎鼎的称呼——锦衣卫! “东家先走,我来殿后。” 常遇春心沉到了谷底,目光死死盯着李元其。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住、住手!” 就在这时,身后的朱元璋终于能说话了,“咱……咱没事,快把你的刀收起来。” 常遇春愣了愣,疑惑转身:“东家?” “说了没事。” 朱元璋摆了摆手:“先别说这么多了,去给咱拿点水来。” “水这有。” 李元其早有预料,适时递来了一个水袋。 朱元璋接过后,猛猛灌了一大口,脸上的红潮这才逐渐退散,一边吸气一边感慨道:“好东西,你这辣条味道着实霸道,老朱我还是头一次吃到。” “老常,还不给人家道歉!” “对不住了,掌柜。” 常遇春抱了抱拳,但心思还在朱元璋身上。 真没事吗? “呵呵,客官头一次吃,吃不惯是正常的,等习惯之后,那可就欲罢不能了。” 辣条嘛! 这玩意越吃越上头,谁吃谁知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虽然刚刚那一下没反应过来,那种灼烧辛辣的感觉,的确让他出了点洋相,但现在辣味逐渐消退后…… 原本辣条的那种回味,开始占据味蕾,竟让人有种再来一口的感觉。 李元其见状笑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单生意,多半成了。 辣味,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种痛觉。 但偏偏这种痛觉,能让人大脑分泌多巴胺,但凡接触,就很容易上头。 咱们朱老板,现在就有点上头,看着货架上余下的试吃辣条,一个劲地吞着口水:“我说掌柜的,你这辣条到底怎么做的,还有你说的番椒,到底是个啥?能给咱说说不?” 西域香料,他也不是没吃过。 但这种口感,朱老板还是头一次尝到。 李元其听后眉头微微皱起。 朱元璋后知后觉,不由点头:“失言失言,既是秘方,岂能轻易告人。这样,你这辣条我要了,多少钱一包?” 李元其伸出一根手指,笑而不语。 “一文钱!” 这下,轮到朱元璋笑了。 才一文钱,果真是物美价廉啊! 可下一秒,李元其就摇了摇头:“不对,是一钱。” “多少?一钱银子?” 朱元璋惊了一跳,一钱银子,足当普通人家半月开支了,这辣条是银子做的吗? 贵是贵了点,但一想到,人家不远万里从西域学来的法子。 朱老板还是忍了。 朝着常遇春摆了摆手:“老常,给钱。” 常大将军:??? 凭啥我给钱啊! 朱元璋两手一摊,没好气道:“这不出门忘记带了嘛,你帮忙垫一下怎么了,小家子气那劲。” 不愧是上位,伸手借钱都这么理直气壮。 常遇春很不情愿地摸出一钱碎银,递给了李元其。 一钱银子,买个街头吃食,反正他是觉得被坑了。 李元其借过钱,当即拿起一包油纸包好的辣条,热情地递到了朱元璋手中。 钱货两讫,开门红有了。 朱元璋接过辣条,下意识地递给常遇春,让帮忙拿着。 可常遇春刚伸手准备接过,他又缩了回去,看着一脸疑惑地前者嘿嘿笑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拿吧,万一你给偷吃了咋整。” “……” 常遇春嘴角抽搐。 至于吗,用得着这么防备? 他倒要尝尝,看看怎么个事。 本是进来瞧瞧的朱老板,没成想这店里竟真有新奇玩意,一时间兴致满满,开始四下闲逛起来。 可就在他看到隔壁货架的时候,笑容开始渐渐收敛起来。 隔壁货架上,摆放着一个个小巧精致的瓦罐,里面装的什么看不真切,但罐子上都贴着巴掌大小的红纸,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字——盐。 “掌柜的,你这还卖私盐呢?” 朱元璋看向李元其,笑的意味深长。 “客官慎言呐!” 李元其连忙摆手,从柜台处摸出一纸文书,“看见这盐引没,咱家卖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官盐!你可别冤枉我啊!” 既然是系统出品,自然早有应对。 毕竟洪武《盐引条例》说的明明白白:贩私盐杖一百,徒三年;持军械者斩,买食着亦减等治罪。 听到是官盐,朱元璋的脸色这才稍显缓和,逐渐恢复了笑容:“嘿嘿,咱就给你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嘛!” 紧张? 听到私盐,那边常遇春魂都快吓没了。 陛下微服出巡,结果就遇到了私盐贩子,这还了得。 还好,虚惊一场。 放下心来的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试吃的辣条上,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看向这边后,飞快的拈起一根塞进了嘴里。 “你这盐怎么卖的?” 朱元璋随口盘问起来。 李元其听后,又是笑呵呵束起一根手指。 “我懂,一钱嘛!” 老朱终于笑了。 按照大明的盐价,工本盐钞差不多是每引两贯500文,折算下来差不多6、7文钱一斤,这罐子看着差不多有个小十斤,大概六七十文吧。 一钱虽然贵了点,但还不算离谱。 谁料下一秒,李元其再次笑呵呵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两银子。” “多少?” 老朱脸上笑容僵住,手一抖,差点打碎一罐。 这一罐盐,卖一两!? 好好好,光天化日这是明抢是吧! “一罐盐你就敢漫天要价?” “咱倒要问问,难不成你这盐,也是西域运来的?” 朱元璋一脸冷笑。 辣条卖的贵,那玩意稀奇,情有可原。 但盐这种东西,胆敢卖这么贵,那分明是家黑店啊! “快,嘶——快从实招来!” 常遇春辣的鼻涕直冒泡,口水都快淌到胡子上了,还不忘配合着朱元璋扮作一脸凶相。 不是哥们,辣你倒是喝口水啊! 李元其一脸无奈,不过好在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步,于是耸了耸肩打开罐子:“值不值这个价钱,得看了才知道。” “哼!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盐……” 朱元璋是真的怒了,他一心为民,最恨的就是这种倒买倒卖,谋取暴利的商贾。 无奸不商,果真不假。 可待看清那罐中东西的时候,脸色却再次变了。 第3章 这也算将就? “这盐好啊!” 老朱一开口,笑容就再次堆在了脸上。 “就是!你这盐分明……” 常遇春话都还没说完,反应过来后,顿时一脸懵逼的看着朱老板。 不是上位,你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将拔到一半的刀又收了回去,常遇春伸着个脖子,也准备看看怎么回事。 不就是盐吗? 还能…… “这么白?” 常遇春惊呼出声。 那瓦罐中,的确盛放的是盐。 可不同的是,这盐洁白如雪,细腻的颗粒甚至看不分明,好似玉沙般纯净无暇,看不到丝毫的杂质。 这真的是盐吗? 常遇春没见过盐能有这么干净的,当即手指沾了点唾沫,杵进去就打算尝一指。 结果手还没伸进去,就被李元其打了一下。 啪—— “干什么?” “你这戳一下,我还怎么卖?回头客人投诉怎么办?” 李元其一脸嫌弃,这老爷们怎么毛手毛脚的,一点规矩不懂。 常遇春脸都黑了。 他堂堂开国大将,陛下钦此的郑国公。 这一个掌柜的,竟敢这么轻慢自己? “咳咳——” 朱老板咳嗽两声,不漏痕迹提醒了一下。 常大将军这才猛地响起,刚刚被爆k了一顿,估摸这会还在医馆躺着的那帮拱卫司,心中怒火徐徐消散。 算了,自己四十好几的人了,何必跟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常将军这边从了心。 朱老板那边却用勺子挖了一点,伸出舌稍稍尝了尝。 咸!很咸! 但是却没有半点苦涩。 朱老板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掌柜的,你这盐到底用的什么法子,怎么比一般官盐还纯,能不能给咱透露一下。” 这技术,要是能被朝廷掌握,必然能造福百姓啊! “不好意思,商业机密,恕不透露!” 李元其摆了摆手,一副休要打听的模样。 朱元璋叹了口气,心道只能回头派人来商谈此时了。 先是辣条,又是精盐。 老朱看着面前样貌堂堂的少年郎,一颗心就像是猫抓似的。 能不远万里去西域学技术,说明才识过人,刚刚和拱卫司交手稳居上风,说明武艺高强,这能文能武的人才,怎得就偏偏经营其买卖来了? “掌柜的有这本事,何不干点别的营生?” 老朱头话里话外满是惋惜,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失足青年一般。 李元其顿时不高兴了,这老头什么眼神:“我这营生咋了,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谁敢说三道四?” 嘿!你小子! 常遇春眼睛一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老朱摆手示意稍安勿躁,这才笑呵呵说道:“干点什么,不比经商牟利要强?比如……科举应试,为朝廷效力,为大明尽忠不好吗?” 得! 上位估摸着想到秋闱,老毛病又犯了。 常遇春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伴君如伴虎,我这人惜命,没有什么宏图大志。赚它个百八十万两银子,盖个千亩小宅,取它个十房八房小妾,就这样将就过一辈子得了。” 李元其叹了口气,一副胸无大志的模样。 朱老板刚想呵斥,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如此没有志向。 可听到后半句,整个人都懵了。 “这也算将就?” 常将军瞪着眼,这日子连他都不敢想,这小子真敢说啊! 朱老板到嘴边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毕竟人家描述的这日子,还真不好说不行。 “刚刚那盐,给咱来一罐。”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注意力又放回店里的东西上。 第三个货架,同第一个一样都是油纸包装的,不过个头看上去小了不少,巴掌大小的油纸包的四四方方,陈列出来的样品,也散发着一股清奇的香味。 “奇了,眼下早就过了六七月,哪来的栀子花香。” 朱老板眼睛一亮,看着面前四四方方,表面光滑的块状物,不由一脸惊奇道,“这又是什么吃食?” “客官说笑了,这可不是吃食,此物名作香皂。” 旁边的李元其,笑呵呵解释道。 香皂? 朱元璋看了眼常遇春,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显然,两个字组在一起,显得有点陌生。 老朱觉得很没面子。 他戎马一生,去过大江南北,自诩见多识广。 但今天,在这年轻的掌柜面前,却接连出了好几次洋相。 李元其笑道:“此物乃是洗手沐浴之用,可去污除垢,以作清洁。正如客官问道的,使用后还能留有芳香,您要是不喜欢这款,咱家还有别的香味。” 去除污垢? 那不是肥珠子嘛! 但是眼前这东西,看着跟肥珠子完全不同,更不像是皂豆。 眼前的工业肥皂,给这哥俩造成不小的心里震撼。 听到是清洁用品,常遇春再次兴致缺缺。 反倒是老朱,又来了兴趣:“好好好,这东西给咱来两块?” 他想到了马皇后。 这两天咱也不知道为什么,妹子又跟他生闷气。 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 正好,她平时爱干净,这西域玩意正好带回去当礼物,岂不美哉? 又谈了一桩生意? 李元其喜笑颜开,连忙拿起包好的两块递了出去。 朱老板这边也笑呵呵准备去接,可手刚伸到一般,忽然想起什么般猛地抬头:“此物,价钱几何?” 老朱头是真的有点怕了。 生怕这年轻掌柜,又是狮子大开口。 但这次,李元其笑着摆了摆手:“客官放心,这东西不贵……” 朱老板长舒了口气,放心接过东西。 “也就五钱一个。” 朱老板手一哆嗦,目光幽怨地看了眼李元其。 五钱还不贵? 这老百姓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朱元璋已经心里嘀咕着,能在这家店置办东西的,家里都是什么条件啊! 贵就贵了吧! 只要妹子喜欢,别说五钱,五十两他也舍得买! 前面三个货架,已经让朱元璋大开眼界。 以至于最后走到最后一个货架跟前的时候,朱老板的心,没来由开始打起鼓来,心中反复告诫自己,少说多看,免得又出洋相。 同第二个货架一般无二,上面摆放的同样是瓦罐,只不过尺寸稍小一号。 沉住气! 朱老板默不作声走上前查看,打开盖子一瞅,顿时乐了。 “掌柜,你这分明又是盐,怎得还分两个位置摆放?” 洁白如雪,晶莹如沙。 不就是盐吗? 吃一堑长一智,朱老板这次满是自信,声音都洪亮了继续。 “客官,这是砂糖。” 年轻掌柜的声音,幽幽地从一旁传来。 第4章 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噗嗤—— 常将军终究还是没憋住,笑出声来了。 “放屁!砂糖咱能没见过?” 朱老板回头瞪了一眼,转过身来据理力争,“砂糖分明是黑的,而且一块一块的,你这模样跟砂糖相去甚远,何以作砂糖?” “这是白砂糖……” 李元其一脸无奈,“客官所说,乃是黑砂糖,以红糖同少许冰糖炮制而成。咱们店里这个,同样是西域秘方,不信你尝尝就知道了。” 天工开物记载,白砂糖最早出现,同样是嘉靖-万历年间。 眼下洪武,的确没有白砂糖。 朱老板一脸不忿,他就要尝尝,这白砂糖究竟有何不同。 接过李元其递来的勺子,稍稍尝了一口。 甜! 齁甜! 不同于以往他尝过的砂糖,这白砂糖甜味非常浓郁,没有一丝一毫的涩感。 比那黑砂糖,强了不知多少倍。 “如何?” 李元其一脸期待,等着客户评价。 朱老板默不作声放下勺子,勉强从嘴里挤了两个字:“还行。” 不然怎么办? 咱朱老板不要面子的嘛? 好歹也是开国之君,结果到了这家铺子,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孩子一样。 算了! 今天这面子,是挣不回来了。 “这白砂糖,咱也要了。” “多少钱?” 朱老板叹了口气,彻底放弃挣扎了。 “客官大气!” “看在您是本店第一个客人,前面又买了不少东西,这罐砂糖我给您削利,只收您九五价,二两银子如何?” 李元其满脸堆笑。 朱老板嘴角抽搐。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店就一个特点——贵! 罢了,买一罐回去给尚食局研究研究,没准万一研究出来了呢。 眼瞅着四个货架都看完了。 “走吧。” 朱老板摆了摆手,他有点心累,想回家。 可这时候,一个满脸堆笑的身影,忽然拦住了两人:“两位客官,谁结账啊?” 朱老板愣了愣,宫里呆惯了,差点忘了买东西是要给钱的。 “算算吧,多少钱?” “辣条钱已经付过了,精盐、白糖各一罐,香皂两块,承蒙惠顾,一共五两银子!”李元其笑呵呵地,将手伸到了朱元璋面前。 常遇春那边掰了下手指头。 嘿!不对啊! “你这东西加起来一共四两,你怎么收我五两!坐地起价是吧?” 常遇春早就看着年轻掌柜不爽了,终于找到了由头了。 谁料,李元其笑眯眯的,面不改色道:“东西是四两没错,但刚刚那帮人……是两位客官的家仆吧?你看他们来我这小店一闹,耽误了多少生意,我这收一两银子赔偿,不过分吧?” “两位要是不服气,咱们可以去衙门理论?” “别别别!” 朱老板脸色一变,连忙摆手。 堂堂皇帝,结果被人告上衙门,他老朱面子还要不要了。 于是连忙给常遇春使眼色。 说到底,本就是他们理亏。 常遇春叹了口气,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可两手一摸兜,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微妙了。 悻悻地朝着李元其笑了笑后,连忙拉着朱老板走到一旁,两人一边小声蛐蛐,一边朝这边看了过来。 “不是,你一个郑国公,出门不带银子吗?” “府内钱财,就是贱内打理,我、我平时也用不着啊!” 常遇春也很委屈。 上位突然喊出门,他也没准备不是。 这不就尬住了。 一个皇帝,一个郑国公,两人加起来凑不出五两银子。 “拱卫司的人呢,喊他们来付钱!” “刚刚都被打跑了。” “……”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 朱老板清了清嗓子,老成持重的走到了李元其面前:“咳咳,那什么……掌柜的,帐暂且记下,回头我差人把银子给你送来。” “赊账呗?” 李元其挑了挑眉。 “……” 朱老板只觉得脸上臊得慌,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放心,咱讲诚信的人,不会少你这区区五两。” 李元其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直接堵住了门口:“不好意思,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开什么玩笑。 大家都不认识,都是头一次做生意。 这天南海北的,你这扭头出了门,他上哪去找? 什么意思,不给钱还不让走了? 常遇春忍不住了,立刻怒道:“小子,擦亮你的眼睛,看看我们像是五两银子都要赖账的人吗?” 嘘!嘘!嘘! 朱老板一个劲的压手。 小点声行不行!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不嫌丢脸,咱还嫌臊得慌。 俩大老爷们出门,最后还得赊账,朱老板就没丢过这种人。 最后,他从腰间扯下一块玉坠:“这样,掌柜的,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块玉佩价值连城,权当做抵押如何。” 李元其接过玉佩看了眼,不像是什么假货。 再看了眼两人打扮,也不像是那种无赖,只能叹了口气自认倒霉。 “行吧!” “回头你把钱送来,这玉佩我先帮忙保管,到时候保准完璧归赵。” 常遇春那个气啊! 这小子什么眼神?怎么跟看贼似的? 顿时就要发作。 “行了!拿上东西走了。” 朱老板一脚踹在屁股上,自己先扭头走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 “东家,您慢着点。” 常遇春提上东西,三两步跟了上去。 …… 是夜,大明皇宫。 朱老板一边批这折子,一边打着呵欠。 不得不说,这批折子是真的累啊,感觉比带兵打仗都累! 朱老板想到了自己好大儿。 什么时候才能接自己的班,他好颐养天年,休息休息。 就在这时,宦官端着盘子打着灯笼走到了跟前,细声细语地说道:“陛下,钱已经差人送过去了。” 说完,便将玉佩毕恭毕敬地放在了案上。 朱老板头也不抬地问道:“嗯,都查清楚了?” “回陛下,都查清楚了。” 闻言,朱老板这才放下手中折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来回走了两步道: “那就说说吧。” 第5章 哪有女子不爱此物 宦官躬着身子,不敢有丝毫怠慢,将拱卫司查来的卷宗一五一十地呈报。 “回陛下,此人名唤李元其,年二十,祖籍应天府。祖上三代从商,父母早亡,家底清白,并无任何疑点。三日前,他从西市采买了一批面粉、油脂等物,之后便闭门不出,直到今日开张。” 朱元璋捻着胡须,眉头微蹙。 这履历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反倒透着一股子不寻常。一个父母双亡的商贾孤儿,从哪儿来的本事,又是哪儿来的秘方? 罢了,或许是家传的宝藏吧! 他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将那两只瓦罐推到宦官面前。 “将此二物,连夜送去工部!让他们给朕好好瞧瞧,务必把这里面的门道给朕琢磨出来!” 那精盐洁白如雪,那砂糖甜入心脾。 此等神物,若是能在大明境内推而广之,于国于民,皆是天大的好事! 朱元璋心中盘算着利国利民的大计,另一头的李元其,却在盘算着自己那点小九九。 “系统,今天这单生意算赊账,销售额能到账吗?” 【叮!宿主请注意,货款两讫方可计入销售额。玉佩已由系统鉴定,价值约三百两,可暂时抵押,待对方付清五两银子后,销售额即可到账。】 李元其撇了撇嘴,感情忙活半天,一文钱没捞着,还欠着系统一屁股债。 “我说系统,你这升级也太慢了。就靠这四样东西,猴年马月才能解锁新商品?” 【系统商品由宿主销售额转化而来。宿主赚取的银钱,系统将自动按比例回收,用于在本时空采购基础原料,如面粉、猪油、草木灰等,再加工成系统商品。销售额越高,原料采购量越大,商品生产效率越高,宿主升级速度越快。】 搞了半天,这系统不是凭空变物,而是个超级加工厂。 用大明的原材料,加工出现代工艺品,再高价卖回给大明的人。 好家伙,这不就是技术垄断,降维打击嘛! 他喜欢! 皇宫,养心殿。 朱元璋看着卷宗上面粉、油脂几字,总觉得哪里不对。 辣条的滋味霸道猛烈,单单靠这几样东西就能做出来吗?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 “卷宗上,可曾提及他采买了何种香料?” 宦官一个哆嗦,连忙跪下,“回陛下,拱卫司……并未查到。那李元其采买之物甚是寻常,并无特殊香料。” 朱元璋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传朕的旨意,让御膳房的人过来。把这包辣条给他们,无论用什么法子,给朕把配方试出来!” 朱元璋心里很不服气,他原本以为最好的东西都在宫里了,但是这样一看,居然还有人比他这个皇帝用的还要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重八,还在为国事操劳呢?” 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马皇后端着一盅参汤,款款而来。 她刚一走近,便嗅到一股从未闻过的清冽花香,不由得美目一亮。 “咦?你这殿里换了什么新的熏香?比那龙涎香还好闻。” 朱元璋一见皇后来了,脸上的严肃顿时化为柔情,笑着招了招手。 “妹子你来得正好,快来看朕给你带的好东西。” 他献宝似的将那块用油纸包着的香皂递了过去。 马皇后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块洁白温润、状如玉石的东西静静躺在纸上,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正是源于此物。 “这是……?” “此物名为香皂,西域来的奇物,专门用来洁面沐浴,去污除垢,还能留有余香。” 朱元璋一边解释,一边示意宫女端来一盆清水。 马皇后将信将疑,纤纤玉指沾了点水,在那香皂上轻轻一抹。 只一下,细腻绵密的泡沫便涌了出来,比平日里用的皂角、肥珠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试着净了净手,再用锦帕擦干,只觉一双手清爽滑腻,那股淡雅的栀子花香萦绕在指尖,久久不散。 “天底下竟有这等奇物!”马皇后脸上满是惊喜,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块香皂。 “重八,此物若是能在民间推广,不知能让多少女子欢喜。这个东西不知道价格如何?宫里能否仿制?” 此物使用比皂角方便许多,而且味道更胜一筹。 朱元璋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朕也想啊。可这玩意儿,贵得很!就这么一小块,就要五钱银子。而且配方是那掌柜的独门秘方,人家不肯说,朕暂时也没法子。”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父皇!母后!什么东西这么香呀?” 宁国公主朱英娆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乌黑的眼珠好奇地在殿内搜寻。 她一眼就看到了母后手中的香皂,确定了大殿里香味的来源。 “好香!父皇,这是什么宝贝?” “你这丫头,鼻子倒尖。”朱元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此物叫香皂,来,你也试试。” 朱英娆学着母后的样子洗了手,又大胆地用泡沫洗了把脸。 香皂的味道闻起来并不刺激,反而在肌肤上留下一股淡香,这可比她平常用的好多了! “父皇!这东西太好用了!您再给我几块,我要带回宫里天天用!” 公主抱着朱元璋的胳膊,开始撒起娇来。 谁知,朱元璋竟板起了脸,一把将剩下的香皂抢了回来,宝贝似的护在怀里。 “不行!就这两块!” “父皇小气!”朱英娆顿时噘起了嘴。 朱英娆试过一次之后就开始念念不忘了。 朱元璋看着女儿娇憨的模样,忍不住乐了,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你懂什么!那掌柜的说,这香皂里头不仅有花香,还加了美颜的成分,能让你皮肤越用越好。但价格也贵得吓人!你父皇我今天出门没带够钱,这两块还是赊账买回来的!” 朱元璋拖着下巴,有些窘迫。 谁能想到堂堂大明皇帝居然还需要赊账呢! 马皇后和朱英娆先是一愣,看着朱元璋这幅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作一团。 这种事情就算是传出去也应该没人敢信吧? 第6章 这个辣条辣死我了 朱元璋这才从书架后又拿出一块肥皂,交给朱英娆。 “就这两块,朕紧赶慢赶才从那掌柜手里抢下来。你母后一块,你一块,多了可没有。” “父皇放心,女儿省着点用!”朱英娆小心翼翼的把香皂包好放进荷包里。 朱元璋见状,心里又有个念头,捻着胡须,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香皂算什么?那家铺子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有一物,滋味更是霸道,保管你们尝了就忘不掉!” 他朝着旁边的宦官递了个眼色。 那宦官心领神会,连忙将另一只油纸包呈了上来。 纸包一打开,一股浓烈霸道、夹杂着辛辣与奇香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重八,这又是什么?闻着……好冲。” 马皇后皱着眉头,有些不喜欢这么猛烈的味道。 朱英娆更是好奇地凑上前,只见油纸上躺着一根根色泽红亮,浸满了油光的条状物,看上去颇有食欲。 “妹子,你先尝尝。” 朱元璋拿起一根,递到马皇后嘴边。 马皇后有些迟疑,但看着丈夫期盼的眼神,只好小心翼翼地咬下了一小口。 入口的瞬间,先是微微的甜,随即,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香辣滋味猛然在味蕾上炸开,层层叠叠,霸道而不失醇厚。 那股冲鼻的香辛料味道,此刻却化作了无尽的食欲,让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这……这口感柔韧,滋味奇特,竟是意外的好吃!” 马皇后眼中满是惊喜,看着毫不起眼的东西,居然吃起来味道这么惊人,还让人有点上瘾。 “重八,此物何名?” 朱元璋却哈哈一笑,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猜猜?” “父皇!” 一旁的朱英娆等不及了,见母后吃得津津有味,她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下一刻,公主那张娇俏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泪猛的涌了出来。 “咳……咳咳!好辣!辣死我了!” 她一边猛地灌着茶水,一边用小手不停地扇着嘴巴,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朱英娆又气又急,跺着脚撒娇。 “父皇坏!拿这么辣的东西欺负我!我……我要派人去查封了那家铺子!看他还敢不敢卖这种东西!” “好了好了,是父皇的不是。” 马皇后瞪了朱元璋一眼,催促道,“重八,快别卖关子了。” 朱元璋这才清了清嗓子,揭晓了谜底。 “此物名为辣条,也是那家大明超市里的东西。除了香皂,还有精盐、白糖,样样都是神物。朕当时第一次尝这辣条,也被它这霸道的滋味吓了一跳呢。” 马皇后细细品味着口中余味,那股辛辣渐渐退去,留下满口余香。 “这滋味,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当年……在濠州的时候,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能有一口热乎的糊糊汤,就是天大的福分了。那时候的吃食,就是这般,滋味重,够劲儿。” 她看着朱元璋,眼中泛起点滴温柔的涟漪,往昔的峥嵘岁月,仿佛就在眼前。 朱元璋握住了马皇后的手,也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枕边人一直陪伴在身旁,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大明超市?” 朱英娆好不容易缓口气,听到店铺名字,觉得听起来就很奇怪。 她这话也打断了夫妻二人打算回忆以前的氛围,被辣的嘴唇通红。 “秦淮河畔何时开了这么一家有趣的铺子?女儿怎么从未听说过?卖的东西都这么新奇,那开店的人,定然也很有趣吧!” 她此刻已经完全忘了被辣哭的窘迫,满脑子都是那个神秘的店铺和店主。 朱元璋一听女儿提起李元其,顿时来了精神,赞许之情溢于言表。 “那掌柜的可不是个凡人!年纪轻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创新之能。朕看他那手字,风骨不凡,气度更是沉稳从容。只可惜啊……”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满是惋惜。 “可惜他胸无大志,甘为商贾,朕劝他入仕科举,为国效力,他竟一口回绝了!” 朱英娆闻言,撇了撇小嘴,脸上流露出看不起的神情。 士农工商,商人在他们看来就是地位最低的,就算是做到首富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个会些奇技淫巧的商贾罢了,能有什么大出息?父皇也太高看他了。”朱英娆撇了撇嘴,很看不上这种人。 “你懂什么!” 朱元璋被女儿这番话激起了好胜心,声调都高了几分。 “朕告诉你,那李元其不仅有才,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朕身边的拱卫司好手,十个人围攻他一个,你猜怎么着?竟被他三拳两脚,轻松放倒在地,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父皇,您没看错吧?”朱英娆难以置信,“那人……那人得是何等高大威猛的壮汉?” 马皇后也好奇地望向丈夫,能让朱元璋如此夸赞武艺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朱元璋被问住了,他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寻着李元其的身影。 “高大威猛?倒也不是……他那身形瞧着就是个寻常书生,只是……那股子气势,那眼神,怎么说呢……” 他比划了半天,发现言语根本无法形容出李元其那种沉稳又不卑不亢的态度 一跺脚,朱元璋来了脾气。 “说不清!来人,上笔墨纸砚!朕给你们画出来!” 宦官们手忙脚乱地铺开宣纸,研好徽墨。 朱元璋抓起狼毫,饱蘸浓墨,在纸上大笔一挥。 片刻之后,他得意地将画作展示给妻女。 然而,纸上只有一个五官模糊、四肢如同柴棍的墨团,歪歪扭扭,毫无神韵可言。 “噗……” 朱英娆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马皇后也是忍俊不禁,用手帕掩着嘴,肩膀微微耸动。 “父皇,您画的这……这是个人,还是个冬瓜?” 朱元璋的老脸一红,看着自己那堪称“鬼画符”的作品,也有些挂不住,悻悻地将画纸揉成一团。 这拙劣的画像,非但没有解惑,反而像是在那神秘的李元其身上又蒙上了一层更加引人遐想的面纱。 朱英娆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了。 她心中打定主意。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去瞧瞧,这大明超市的掌柜,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朱元璋看着女儿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哪里还猜不出她的心思。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沉声告诫。 “要去可以,但给朕记住了,不许暴露身份,更不许给朕惹是生非!” 第7章 这猴子莫不是成精了? 朱英娆一大早就换上男装带着侍卫前往大明超市,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两位顶尖的拱卫司高手换上寻常武人劲装,不远不近地缀在后头,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 “殿下……公子,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这时辰,怕是连鬼市都才刚散。” 一名护卫低声提醒。 朱英娆“啪”地一下合上折扇,敲了敲手心,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 “早什么早!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开个铺子都如此拿乔作态!” 在她想来,那能让父皇吃瘪的李元其,定是个桀骜不驯的怪人。 朱英娆的心里还带着不服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秦淮河畔,循着朱元璋描述的方向,轻易就找到了那间门脸独特的大明超市。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扇紧闭的铺门。 谁都没想到,居然还没有开门! 朱英娆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岂有此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开门做生意?懒骨头!” 她在门口踱着步,越想越气,狠狠的朝着门框踹了两脚撒气。 想她堂堂大明公主,何曾有过等人等的这般窝火的经历! 朱英娆一抬头倒是眼神直接对上了抬头的匾额,想到父皇说这个字是这位店铺老板所写,心里忍不住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来这一手豪放大气的字。 护卫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言,只能陪着这位小祖宗在街边干等。 从晨雾弥漫,到日上三竿,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旁边茶楼的说书声都换了好几拨,那扇门板,却依旧纹丝不动。 朱英娆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不等了!去查!给本公子查清楚,那姓李的掌柜,死哪儿去了!” --- 而此刻,被公主殿下腹诽为懒骨头的李元其,正优哉游哉地穿行在西市拥挤的人潮中。 应天府分东西二市。 东市靠近皇城,多是勋贵府邸,卖的也尽是些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随便一件摆件都够寻常人家吃用一年。李元其兜里那点银子,去了东市,怕是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西市则截然不同。 这里是平民百姓与五湖四海行商的聚集地,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李元其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 “辣条、香皂、白糖、精盐……这四样东西,靠的是现代工艺形成的代差。” “降维打击能爽一时,却不能爽一世。香皂的原理不难,迟早会被人仿制出来。辣条的配方更是藏不住。至于白糖和精盐……” 他眼神微微一凝。 这两样,在这个时代可是能牵动国本的战略物资。一旦被官家盯上,就不是赚钱那么简单了,而是会变成一个甩不掉的巨大麻烦。 “系统升级遥遥无期,必须尽快找到新的、技术壁垒更高的商品,或者……找到一条更稳妥的靠山。” 思绪间,他随手在路边摊买了两张胡麻饼,就着一碗粗茶,权当早饭。 吃饱喝足,正欲转身离去,一阵小小的骚动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西市街尾的角落里,围着一小撮人,却又都隔着三五步的距离,指指点点,无人上前。 人群中央,一个高鼻深目、满脸风霜的西域胡商,正指着身前一个木桩,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急得满头大汗。 木桩上,用铁链锁着一只猴子。 那猴子毛色暗沉,体型瘦小,一双眼睛却凶戾异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声。任何人只要稍微靠近,它便立刻龇着一口黄牙,作势欲扑。 “卖猴!卖猴嘞!便宜的猴!” 胡商有气无力地叫卖着,声音里透着绝望。 这猴子是他从西域带来的,本想驯化了做耍猴生意,谁知这小畜生野性难驯,不仅不听使唤,还抓伤了他好几次。再卖不掉,他连回乡的盘缠都没了。 李元其本无意凑热闹,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那猴子原本还冲着一个试图靠近的孩童嘶吼,下一瞬,它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猴子竟是人立而起,对着李元其,规规矩矩地拱了拱前爪,作了个揖! 猴子脸上的张狂却被讨好取代,两只眼睛盯着李元其。 “这……这……” 胡商结结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李元其也愣住了,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猴子。 有点意思。 他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亲近之意,正从那猴子身上传来。莫非是这宗师级武道的气息,让这畜生感知到了什么? 李元其好奇是不是系统的存在,让这些灵长类动物都有感知,猴子前后态度变化的太快,快到周围不少百姓都开始窃窃私语。 “客……客官!” 胡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冲到李元其面前,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 “这神猴……它认主了!它认您为主了啊!这绝对是通人性的神猴!” 他生怕李元其走了,急切地报价。 “这神猴,原本小的要卖一两银子……不不不!客官您与它有缘,五百文!只要五百文钱,您就把它带走!” 胡商拉住李元其的袖子,不想放他走。 这个猴子不但卖不出去,还对着路过的客人龇牙咧嘴,吓跑客人就算了,还时常抓挠他。 李元其心中一动。 他现在正缺人手,虽说猴子不能当人使,但有个机灵的宠物看家护院,似乎也不错。 他不动声色,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掂了掂。 “三百文,多了没有。” “成交!成交!” 胡商喜出望外,几乎是抢过那块碎银,三下五除二解开猴子脖子上的铁链,像是甩掉一个烫手山芋般,将缰绳塞到李元其手里。 “客官,它归您了!” 话音未落,他便头也不回地挤进人群,生怕李元其反悔似的,转眼就没了踪影。 他心中狂喜,总算把这凶神送走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怪异。 这猴精,莫不是碰上真神仙了? 第8章 富家千金也玩女扮男装 李元其拎着缰绳,肩上蹲着那只瘦猴,不紧不慢地踱回秦淮河畔。 他心里还在盘算着。 这猴子通人性,是好事。但今日之事,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西市鱼龙混杂,自己一介白身,却身怀宗师武道,更手握数样足以撼动市场的黑科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思绪翻涌间,他已抬眼望见了自家铺子。 然后,他的脚步蓦地一顿。 瞳孔,微微收缩。 铺子门口,竟站着三个人。 两名劲装汉子分立左右,身形如松,气息沉凝如渊,双手看似随意垂在腰侧,实则离刀柄不过分毫之距。 李元其心里有了警惕,脚步也慢了下来,呼叫系统查询对方身份。 而站在两人中间的,是一位身着月白儒衫的公子哥。 身形略显娇小,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是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骄矜与不耐,几乎要凝成实质。 可那双凤眼,虽极力做出威严之态,眼波流转间,却让人认出这是千金小姐女扮男装。 而且看这排场,绝非寻常富家千金。 李元其脑中电光石火,昨日那微服私访的东家身影一闪而过。 麻烦,终究还是找上门了。 “你就是李元其?” 朱英娆早就不耐烦了,此刻见正主终于出现,脾气早就憋不住了。 她用折扇遥遥一指,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李元其心中念头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一礼,从容淡然。 “正是在下。不知几位客官在此等候,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朱英娆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父皇口中那个气度不凡,能轻松放倒拱卫司精锐的奇人,就是眼前这个瞧着有些文弱的书生? 他身上没有半点练家子的悍气,倒像个满腹经纶的举子。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朱英娆的心里满是疑问,但是此时此刻也不能问出口。 朱英娆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李元其这个人,原本她还以为会是个高大凶猛的武士,看见李元其这副模样。 她心里竟然有些怀疑父皇夸大事实了。 上下的打量的目光落在李元其的身上,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无所适从。 李元其心中略感不适,但依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上前一步,取出钥匙准备开门。 “几位客官若不嫌弃,请入内奉茶。” “吱——呀——” 门板被缓缓拉开,露出了店内整齐的货架。 李元其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异变陡生! “吱!” 一声尖利的嘶叫! 他肩上的瘦猴,竟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蹿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门槛中央,弓着背,冲着朱英娆龇出了满口黄牙! 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声,那双原本温顺的眼睛,此刻竟充满了敌意与……厌恶? “放肆!” 朱英娆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被一只畜生当面挑衅! 她俏脸涨红,厉声呵斥,下意识便要后退。 那两名拱卫司高手已经迅速上前,将朱英娆护在身后,手已按在刀柄上,凌厉的杀机瞬间锁定了那只瘦猴! 然而,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猴子非但没被吓退,反而对着朱英娆的方向,猛地吸了吸鼻子,随即—— “阿嚏!阿嚏!阿嚏!”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得它前仰后合,仿佛闻到了什么天底下最难以忍受的气味。 它甚至还用爪子使劲地揉着鼻子,一脸的嫌弃与痛苦。 这一下,别说朱英娆,就连那两名杀气腾腾的护卫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操作? 她堂堂大明公主,竟被一只泼猴嫌弃至此! “把它给本……公子拿下!” 怒火攻心之下,她差点自曝身份。 可话到嘴边,父皇那句“不许惹事”的叮嘱又在耳边炸响,她只能硬生生将怒火压下,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轻。 李元其也愣住了。 这小东西,怎么回事? 他蹲下身,疑惑地看向瘦猴,却见它依旧对着朱英娆的方向,龇牙咧嘴。 他顺着猴子的视线望去,靠近了朱英娆几步。 瞬间,一股浓烈到近乎刺鼻的混合香气,霸道地钻入他的鼻腔。 龙涎、麝香、百花露、沉水香……至少七八种顶级香料的味道,粗暴地糅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其复杂的“贵气”。 这味道…… 李元其的眼神猛然一凝。 这味道,和昨日那位“东家”以及他身边护卫身上的,何其相似!只是,眼前这位“公子”身上的,要浓烈十倍不止! 原来如此! 猴子的嗅觉远比人类灵敏,如此复杂浓烈的香气,对它而言,不亚于一种酷刑。 而眼前这位“公子”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不是公主,就是郡主。 “悟空,不得无礼。” 李元其心中有了判断,伸手将那还在打喷嚏的瘦猴抱起,轻抚其背脊安抚。 他对着脸色铁青的朱英娆歉意一笑。 “客官见谅,这小畜生野性未驯,冲撞了贵人。它只是……鼻子有些受不住刺激。” 言罢,他将猴子放到后院的拴马桩上,这才转身将三人请入店内。 “本公子要买辣条!” 朱英娆一进店,连坐都懒得坐。 “好嘞,”李元其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不知公子要多少?小店除了辣条,还有这精盐白糖,以及这香皂,功效神奇,能洁面净身,留有淡……” “少废话!” 朱英娆不耐烦地打断他,“本公子只要辣条!其他的,用不着你来介绍!” 她身后的猴子,仿佛与她作对一般,又开始“吱吱吱”地尖叫起来,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嘲讽。 这双重噪音的夹击,让朱英娆的烦躁达到了顶点,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爆发。 “这畜生,再叫就宰了它!” 李元其将猴子抱到隔壁,与面前的人隔了一段距离。 “公子,恕我直言,您身上的熏香应该是七八种名贵香料混合而成的,但是这些加在一起会导致人的情绪变化无常,您自己有感觉到吗?” 朱英娆愣了一下,确实,父皇母后也说过她的脾气变化无常,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性格问题。 “每一种香气都是独特的,有些香气混合在一起是有好处的,但是香气混在一起混的杂乱了,对人也是有很大的伤害的,时间长了会让人心烦意乱,情绪暴躁,公子现在的表现就是这样。” 李元其再次奉茶,不卑不亢。 朱英娆顿住了,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李元其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香气是可以表现出来人的性格,公子身上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虽然都是名贵香料,但是这样做会使香味变得厚重浑浊的。” 李元其秀也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的人还是追求复杂为美。 朱英娆想到她时常会出现情绪变化极端,再结合李元其这话,倒像是找到了根源。 李元其拿起柜台上的一块香皂,递了过去。 “复杂的熏香会使人情绪变化无常,我看公子倒是更适合一些简单的香味。” 第9章 系统有钱升级了? 香皂一两银子一块,十块就是十两。 辣条一包一百文,十包就是一千文,折合一两银子。 合计,十一两! 这绝对是他开张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 “公子豪气!” 李元其脸上笑容愈发真诚,手脚麻利地从货架上取下十块用油纸精心包裹的香皂,又点了十包辣-条,用一根麻绳细细捆好。 “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元其将打包好的商品递上前,话锋一转,语气诚恳。 “此物虽好,但也有期限。香皂内的香氛精油,两年左右便会挥发殆尽,虽不影响洁净之效,但那股清雅之气,便会淡去。十块香皂,足够寻常人家用上数年了。” 他这是在隐晦地提醒,买得太多,可能会浪费。 朱英娆闻言,却是凤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谁说……这是本公子一人用的?” 她心中自有盘算。 宫里的姐妹、母后宫中的女官,哪一个不是人情往来? 这等新奇又功效非凡的物事,拿去送礼,岂不比那些俗气的金银珠宝更有格调? 不过这番话倒是让朱英娆对李元其的印象更上一层楼。 如今做生意的多半是想着赚钱,决计不会提醒怕顾客浪费。 不过这倒是提醒李元其了,如果针对这些贵人的话,还可以开发新的产业链。 这个时代不少人以炫富为美,多种复杂的香料味道反而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李元其打算从这个方向入手。 “承惠,十一两白银。” 李元其收回思绪,微笑着报出价格。 朱英娆甚至懒得自己动手,只是一个眼神示意。 她身后一名拱卫司高手立刻上前,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元宝,往柜台上一放。 “咚”的一声闷响,沉甸甸。 “不用找了。” 朱英娆丢下这句话,拎起东西,转身就走,步履间竟比来时多了几分轻快与果决。 两名护卫紧随其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气息却如影随形,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李元其掂了掂那锭至少二十两的元宝,心中感慨万千。 有钱,真好! 他正准备将银子收入钱箱,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检测到大额货款到账,系统结算中……】 【货款核验完毕,销售额+21两白银!】 【恭喜宿主!经验值大幅提升!】 【系统等级提升!当前等级:lv2……lv3……lv4!】 一连串的提示音,炸得李元其一阵恍惚! 从二级,直接跳到了四级! 他迅速冷静下来,回顾这几日的销售。 没错。 真正下单的,只有昨日那位微服私访的“东家”,和今日这位公主殿下。 其他人,大多是进来瞧个新鲜,一听价格,咋舌一番便转身离去。 自己的定价,对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而言,确实是天价。 消费群体,从一开始就被框定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也罢,这本就是技术垄断的降维打击,走的就该是高端路线。 【系统等级提升至lv4,解锁全新商品栏位!】 【请宿主选择本次解锁的商品类型。】 【选项一:食品类】 【选项二:日用品类】 【选项三:工业类】 “日用品。” 李元其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吃食虽好,但白糖精盐已是极限,再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容易引火烧身。 工业类更不必谈,自己现在连个像样的工坊都没有。 唯有日用品,既能改善生活,又相对低调,是闷声发大财的最佳选择! 【选择确认:日用品类。】 【正在为宿主随机抽取三件商品……抽取完毕!】 【商品一:厕纸(卷)】 【商品二:洗衣粉(袋)】 【商品三:保温桶(个)】 三样物品的立体影像,瞬间浮现在李元其的脑海中。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尤其是看到第一样东西时,呼吸都为之一滞! 厕纸! 对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如厕之后用什么擦屁股,都是个极不雅驯的问题。 富贵人家用丝绸,可那玩意儿不吸水,体验极差。 普通人用竹片刮,俗称“厕筹”,卫生状况更是堪忧。 这东西一旦问世,绝对是颠覆性的! 开业这几天以来,他也发现附近百姓的消费力约等于是零,现在是农耕时代,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实现自给自足的。 李元其也思考过如何走入平民百姓的市场,这个厕纸,出现的刚好! 他要打开的,不仅仅是权贵们的钱包,更是这应天府百万百姓的市场! “系统,为新商品定价!” 他心中默念,意念飞速运转。 【厕纸】,柔软度远超这个时代的一切织物,但成本极低。定价,必须亲民! 十文钱一卷! 这个价格,寻常百姓咬咬牙,也消费得起!先用它来引爆市场,培养用户习惯! 【洗衣粉】,去污能力远胜皂角、草木灰。这是针对大户人家仆妇丫鬟的生产力工具。 定价,二钱银子一袋!一袋可用月余,绝对物超所值! 至于【保温桶】…… 李元其的眼神变得火热。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科技! 在这个连喝口热水都费劲的年代,一个能让沸水数个时辰不凉的神器,其价值无可估量! 冬日里,给前线将士送上一桶热汤;深宫中,让娘娘随时能品一口热茶…… 这东西,不能当普通商品卖。 它卖的是身份,是尊贵,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定价,二两银子一个! 只卖给真正需要它,也买得起它的顶尖权贵! 【商品价格设定完毕,已自动上架货仓。】 系统提示音结束,缓缓隐去。 李元其整理好目前上架的货品后,心里也对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希望。 之前的商品价格过于昂贵,普通人确实消费不起。 不过这个厕纸倒是可以大力推广。 忙了这么长时间,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根本就不顶饿。 李元其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不过好在没有人贵人面前露怯。 李元其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打算就此出门去吃饭。 这个时代的吃食大差不差,实在算不上多精细,但是李元其对自己很有信心,认为他一定能够改变这个时代! 第10章 得买个小厮回来帮忙 赚钱的目的是什么? 不还是为了吃喝二字! 李元其拿上今天赚到的银子,关门就走。 现在反正也没有什么生意,他还不如先照顾好自己的肚子。 李元其看着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干脆利落地将那块写着“东家有喜,歇业一日”的木牌挂在了门外,随即反锁了店门,揣着几块碎银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汇入了秦淮河畔的人流之中。 与此同时,一辆看似寻常的青布马车,正不急不缓地驶向大明超市的方向。 车厢内,郑国公常遇春正唾沫横飞地对着一位面容刚毅、眼神沉静如渊的中年男子比划着。 “天德兄,你是没瞧见!那小子,就这么……嘿!轻轻一搭,我那百来斤的亲卫,就跟个陀螺似的飞出去了!” 魏国公徐达,字天德,闻言只是淡淡地呷了一口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老常,你这性子,还是这么夸张。拱卫司里出来的,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能被一招放倒,莫不是你那亲卫昨夜喝多了,腿脚发软?” “我呸!”常遇春急了,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我老常何时说过半句虚言?那小子的身手,邪门得很!不是那种沙场上的刚猛路数,跟我们这种上过战场的真的不一样!” 就在这时,车帘被风吹起一角,一辆装饰华丽带有皇家标识的马车与他们擦身而过,驶向相反的方向。 常遇春眼神一凝,“咦?那是……宁国公主的座驾?” 徐达这才放下茶杯,掀开帘子望了一眼,眸光深邃。 “看来,陛下回宫后,已经跟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提过此事了。能让公主亲自出宫,看来那几样东西,确实不凡。” “何止不凡!”常遇春一拍大腿,来了精神,压低声音凑过去。 “天德兄,我跟你说,除了那辣条,还有一样神物,名唤香皂!洗手洁面,比那西域进贡的澡豆好上百倍!洗完之后,浑身一股清雅之气,闻着就让人心静。你啊,就该多买几块,拿回去给嫂夫人和府上的千金们用,保准她们把你当活菩萨供起来!” 提到自家那位彪悍的夫人,常遇春的语气明显软了几分。 徐达嘴角难得地牵起一丝笑意,心中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愈发好奇。 武功高强,又能拿出这等奇货。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片刻之后,马车在大明超市门口停下。 常遇春兴致勃勃地跳下车,正准备上前叩门,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 只见大门紧闭,门上赫然挂着一块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八个大字——东家有喜,歇业一日。 “我……他娘的!”常遇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关门了?” 他围着店铺转了一圈,不死心地拍了拍门板,里面毫无动静。 “这小子……这小子!”常遇春气得直跺脚。 “有钱不赚,开天辟地头一遭!昨天陛下才来过,今天公主又亲临,正是名声大噪、日进斗金的时候,他居然……歇业了?!” 他简直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求上进的商贾! “这哪里是商贾,分明就是个怪才!我们白跑一趟!” 徐达却并未如他一般气恼,他背着手,静静地伫立在店门前,目光被招牌上那大明超市四个大字深深吸引。 八个斗大的字一气呵成,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心境开阔,下笔如行云流水。 “字如其人。” 徐达对着字评价,语气中透出可惜的意味。 他过来之前并不抱有期待,但是看见这个字之后到对店铺老板感兴趣了。 “观此字,其人胸中必有丘壑,志存高远。可惜了,竟委身于商贾之流。” 徐达转过身,拍了拍依旧在骂骂咧咧的常遇春的肩膀。 “走吧,老常。看来今日是无缘得见了。不过……我对他,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二人转身上了马车,带着满腹的遗憾与更浓的好奇,掉头离去。 而此刻,这场风波的中心人物,李元其,正坐在西市一个热闹的小面馆里,稀里呼噜地吸溜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李元其并不知道另有人去店铺吃了闭门羹。 今日看见朱英娆身边的两个侍卫,李元其也意识到他现在一个人确实不够用了。 公主出行,身边跟着两个拱卫司的高手,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家好手。 自己虽有宗师级武道傍身,不惧挑战,但终究是孤身一人。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店铺要发展,人手是必须的。 收银、理货、应对客人……甚至是看家护院,这些都需要信得过的人来办。 他一个人,分身乏术。 必须招人了! 李元其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向了街对面的醉仙楼。 正是饭点,酒楼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店小二们手拎着茶壶在各桌之间穿行着,不停的给食客的茶碗里添水。 对了,保温桶! 李元其想到保温桶的推销方法,并且还可以跟这些酒楼合作,一下子就能打开市场了。 不单是酒楼,还有达官贵人家里,如果有保温桶的话,岂不是随时都可以喝到热茶? 一个保温桶,能让沸水数个时辰不凉,小二们再也不用频繁地往返于后厨烧水,既节约了人力也节约了柴火,一石二鸟! 这应天府里,大大小小的酒楼、茶馆、客栈,何止数百家? 这又是一条全新的财路! 李元奇的心脏“怦怦”直跳,匆匆几口吃完面条,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干劲。 只不过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人手。 他扔下几枚铜板,起身便走,方向却不是自己的店铺,而是人蛇混杂、消息最为灵通的东市。 他需要人手,而且是绝对靠得住的人手。 这种事,找牙婆最是稳妥。 那些被发卖的奴仆,身家清白,背景一目了然,签了死契,便是他李元其的人,是生是死,全凭他一念之间。 半个时辰后,李元其站在了东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对着一个满脸堆笑、眼珠子滴溜乱转的婆子,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来意。 “两个小厮,要手脚麻利,脑子灵光。”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沉了下去。 “最紧要的,是身家清白!” 第11章 买小厮也得仔细点 东市,人牙行。 李元其负手而立,面色沉静,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李公子,您瞧这个,五岁,伶俐着呢,买回去当个书童,再养几年,还能暖床!” 一个嘴角长着黑痣的牙婆,笑得满脸褶子堆成了菊花,献宝似的将一个瘦小的男孩推到李元其面前。 那男孩眼眶深陷,眼神里是与年龄不符的麻木,像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 李元其连忙后退一大步,才五岁? 在他那个时代,这还是个上幼儿园,哭着闹着要妈妈抱的年纪! “太小了。”他的声音冷硬如铁。 “哎哟,公子爷,您是不懂。”牙婆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换上了一副我为你着想的嘴脸,“这买小厮啊丫鬟啊就得挑年纪小的,这样才能调教,年纪太大了记事了很难管的!” 她说着,又拉过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 “这个呢?女娃子,心细,以后能帮衬着管管内宅,端茶递水……” 看着牙婆推过来的这几个小孩子,李元其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膈应。 他还是有着现代思想的年轻人,实在是接受不了雇佣童工。 “我说了,我这儿是铺子,要的是能干活的伙计,不是伺候人的丫鬟。”李元其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他看着眼前一排排或麻木、或恐惧、或茫然的稚嫩脸庞,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他本以为,朱元璋治下,洪武初年,虽说百废待兴,但好歹天下太平,百姓能有一口饭吃。 可眼前这一幕,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卖儿卖女,在这里,竟是如此寻常的一桩买卖! “公子啊,您是不知道,如今天下是安稳了,可总有些人家,日子过不下去,卖了孩子,好歹是给孩子找条活路,也给自己换口吃的。” 牙婆叹了口气,言语间却没半分同情,只有生意经。 “年纪大了,记事了,心思就活泛,容易偷跑。我们这儿,也是为主人家着想,不然您买回去,不出三天人跑了,那不是砸我们自己的招牌吗?”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是孩子!不是可以随意挑选、估价的货物!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拂袖而去时,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请尽快完成人员配置,开启下一步销售任务。] 系统的声音提醒了他。 李元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现象,只能先顾好自己。 罢了! 他眼神一凛,准备快刀斩乱麻,随便挑两个看起来顺眼的,结束这场让他生理不适的交易。 “就……” 他刚要开口,人牙行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满身酒气、面目凶恶的汉子,像拖死狗一样,粗暴地将两个男孩拽了进来,一把推倒在地。 “张三烂,你又来!”牙婆见了来人,脸上笑容也变了,显然是老熟人了。 那汉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男孩的背上。 “少废话!老子的两个种,给你送来了!换钱,老子要去快活快活!” 李元其的目光瞬间被那两个男孩吸引了。 十一二岁的年纪,本该是少年意气的时光,可他们却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像两条麻袋,露出的手腕脚踝,还有伤痕。 两人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跪在地上,不哭不闹,甚至也不反抗。 那被踹的男孩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另一个稍大的男孩立刻挪动身体,下意识地将他护在了身后。 李元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换个时代都是要进去的。 “住手!” 李元其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大喝。 那被称为张三烂的汉子动作一滞,不耐烦地回头望去。 “你要卖他们?” 李元其拦住了张三烂的受。 “怎么?小白脸,你看上了?”张三烂上下打量着李元其,一身干净的细棉布衣衫,气质不凡,眼中顿时冒出贪婪的精光,“看上就开价!这两个小畜生,能吃能干,便宜卖你了!” 说罢,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抬脚要踹。 然而,他的脚在半空中,却再也落不下去。 一只手,铁钳般攥住了他的脚踝。 李元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明明身形看着并不如何魁梧,但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势,却让张三烂不敢再动。 “我买了。”李元其松开手,淡淡吐出三个字,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开个价。” “你……你……”张三烂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发毛,但一想到钱,胆气又壮了起来,他眼珠一转,狮子大开口,“二十两!少一文都不行!” “张三烂!”牙婆尖叫起来,气得直跳脚,“你当这是金疙瘩不成?两个半大的小子,五两银子顶天了!你坐地起价,还想不想在这东市混了?信不信老娘让你以后连个鬼都卖不出去!” 这威胁显然击中了赌鬼的软肋。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在牙婆的威逼下,悻悻地缩了回去。 “就……就按你的规矩办……” 牙婆冷哼一声,这才转向李元其,又换上了那副谄媚的笑容。 “公子爷,您瞧,还是老身公道。这对兄弟,打包一共六两银子,包您满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从柜台里抽出两张泛黄的草纸,正是卖身的死契。 笔墨、印泥,一应俱全。 张三烂迫不及待地画了押,按了手印,从牙婆手里抢过银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人牙行,想必是直奔赌场去了。 卖身契上面的名字简单的像这两个孩子的人生,小一小二。 李元其心里五味杂陈,他带着现代的思想来到这里,或许就是一种折磨。 从今天开始他的手里也有签了死契的下人了,他过上了从前地主的日子。 两个男孩还缩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元其这个人。 牙婆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张三烂的事情,但是李元其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拿着卖身契带着兄弟二人直接离开。 第12章 第一次买人,还没经验 牙婆的动作很快,契约一签,银货两讫,生怕李元其反悔。 那张三烂一把将六两碎银攥在手心,掂了掂,脸上露出病态的狂喜。 “嘿嘿,多谢老板!” 他点头哈腰地道了个谢,转身便一溜烟地冲出了人牙行,那方向,正是东市最大的销金窟——长乐坊。 李元其的眼神冷了几分。 这银子,怕是过不了今夜,就要尽数送进赌坊的无底洞里。 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这样的人能把孩子养到十几岁已经是太有良心了。 他收回目光,落在眼前这对瘦骨嶙峋的兄弟身上。 他们仍旧跪在冰冷的地上,头颅深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仿佛等待着新主人的雷霆之怒。 恐惧,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李元其心中一酸。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他们齐平,刻意放缓了声音。 “都起来吧。” 两个男孩身体一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他们不动,李元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个稍大的男孩,也就是小一的肩膀。 “从今往后,你们跟着我。我这人规矩不多,但有一条,在我面前,不用跪。” 小一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眸子里,全是茫然。 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公子的温和面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跟弟弟从小就被打,吃不饱饭,还是第一次有人慢声细语的跟他们说话。 “你们,以后就叫小一、小二。”李元其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简单,好记。” 小一小二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点了点头。 “别傻站着了,走吧。” 李元其手里捏着两个人的卖身契,心里倒是很不舒畅。 没有想到买人也是会让人心里难受的。 小一小二连忙跟上李元其的脚步,从此以后,这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李元其出门之后就带他们去了面馆。 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大碗冒着油光的阳春面,还有一碟酱牛肉,被伙计一一端上桌。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李元其将筷子递给他们。 小一小二看着满桌的食物,喉头疯狂滚动,却迟迟不敢动筷。 在他们的记忆里,这种只有过年才能闻到的肉香,是属于“别人家”的。 “怎么,不合胃口?”李元其挑眉。 “不……不是!”小一慌忙摆手,见李元其没有动怒的意思,他才颤巍巍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肉包,先是递给了弟弟小二。 小二接过包子,没有立刻去咬,而是用那双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元其。 李元其心中叹了口气。 这是被打怕了,饿怕了。 他索性自己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做出津津有味的样子。 “再不吃,可就凉了。” 两个男孩再也忍不住,几乎是同时将食物塞进了嘴里。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上过饱饭了,所以能有机会吃饭恨不得一次性吃到撑死。 看着两个小孩这幅吃相,李元其心里忍不住又燃起一股无名火。 虽然看着是国泰民安的时代,但是仍然有卖儿卖女的家庭存在。 而且还有张三烂这种算不上是人的父亲! 一顿饭毕,兄弟俩的肚子都吃得滚圆,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久违的血色。 李元其结了账,带着他们回到了大明超市。 看着兄弟二人身上那套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条,李元其摇了摇头,直接领着他们走进了隔壁的布庄。 “老板,给这两个孩子,一人做两身耐磨的细棉布短打,要快。” “好嘞!” 布庄老板量了尺寸,李元其爽快地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金。 钱递出去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是免不了抽痛了一下。 赚钱不易,花钱如流水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两银子,换来的是两个劳动力,更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值! 当崭新的衣料被捧到面前时,小一和小二彻底懵了。 这……这是给他们的? 不是老爷们的赏赐,不是什么破旧的二手货,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新衣服! “扑通!” 小一猛地拉着弟弟跪了下来,这一次,动作决绝,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公子大恩大德,小一、小二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兄弟二人的命就是公子的!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是激动,是感激,更是找到了依靠的宣泄。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元其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去扶他们。 现代人的灵魂,实在扛不住这种动不动就磕头卖命的阵仗。 “快起来!我说过,在我这儿,不兴这个!”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兄弟俩从地上拽起来,看着他们满是泪痕的脸,郑重其事地开口。 “听着,我买下你们,是要你们来铺子里当伙计,帮我干活的。活干得好,以后每个月还有工钱拿,明白吗?” “我们之间,是雇佣,不是主奴。你们要做的,是挺直腰杆,用心做事,而不是把命卖给我。” 工钱? 雇佣? 小一小二怔怔地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词,眼中充满了迷茫。 但“挺直腰杆”四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他们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李元其让他们去后院的井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当两个焕然一新的少年,穿着干净合身的靛蓝色短打,重新站在李元其面前时,他才发现,这兄弟俩的眉眼其实很是清秀。 只是被长期的饥饿和污垢,掩盖了本来的模样。 李元其看着两兄弟穿着新衣服,才看起来像是个符合他们年纪的样子,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换做是现代,这两个孩子还是在上小学的年纪,但是在这里就吃不饱穿不暖。 想到这里,李元其也有些懊恼自己现在的力量太小。 看着自己崭新的衣裤,感受着皂角留在身上的清香,小一的眼圈又红了。 他拉着弟弟,对着李元其深深一揖。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下跪。 “公子……”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哽咽。 第13章 您不是在说笑吧? 李元其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兄弟二人的肩膀扶正。 “站直了。” 小一和小二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 “在我这大明超市,有三条规矩。” 李元其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活要用心干。铺子里的事,我会一点点教你们,学东西要快,做事要麻利,我不养闲人。” 兄弟二人闻言,神情一凛,重重地点头。 “公子放心!” 李元其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人要讲诚信。不许偷奸耍滑,不许欺上瞒下,能做到吗?” “能!” 小一的回答斩钉截铁。 李元其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他放下了手,语气也缓和下来。 “这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他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了那两张刚刚签下的,还带着墨香的卖身契。 在兄弟俩惊恐的注视下,他将契约轻轻放在他们面前。 “这张纸,你们认得。它现在在我手里,意味着你们的命是我的。” 他的话,让刚刚升起一丝暖意的空气,瞬间又冰冷了下去。 李元其眼神坚定的看着二人。 “从今天起,你们为我做事,我管你们吃穿,每月再发二百文工钱。等什么时候,你们攒够了当初我买下你们的六两银子,或者……你们想离开,去过自己的日子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届时,这卖身契,我双手奉还,分文不取!” “公子……您……您不是在说笑吧?” 小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死死地盯着李元其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丝戏耍的痕迹。 可他看到的,只有坦荡与真诚。 李元其笑了笑,将那两张薄薄的纸片收回。 “我这人,从不说笑。” 这一刻,小一和小二再也忍不住,积攒了多年的委屈、恐惧、绝望,连同此刻的震惊、狂喜与不敢置信,尽数化作决堤的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两个男孩,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看着他们,李元其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铺子要尽快走上正轨,销售额要提上去,系统要升级……还有两个员工要养活! 皇宫,坤宁宫。 朱英娆拉着母后的手,将今天在店里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那奇特的店铺陈设,到那闻所未闻的商品,再到李元其面对拱卫司高手时的那份从容不迫。 “女儿本想给他个下马威,谁知他竟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朱英娆说到这里,俏脸微微一红。 “虽然这个老板看着一股书生模样,但是浑身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信服。” “哦?是吗?” 马皇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她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能让我家英娆都赞不绝口,想来定是个非凡的年轻人。就是不知,这年轻人,比之朝中那些王公贵子,又如何呢?” “那些人哪里比得上他!” 朱英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她才惊觉失言,脸颊“腾”地一下,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母后!女儿……女儿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哪个意思啊?” 马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打趣道。 “我看,我家这只心高气傲的小凤凰,怕不是……动了凡心喽?” “母后!您又取笑女儿!” 朱英娆又羞又急,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外跑。 “不理您了!” 夜色渐深,月华如水。 长临公主朱英瑶提着一盏小巧的宫灯,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姐姐的寝宫。 一进门,就看见朱英娆正坐在灯下,小心翼翼地用彩纸包装着什么东西。 “姐姐!这么晚了还不睡,在捣鼓什么宝贝呢?” 朱英瑶凑上前去,一股清新的香气立刻钻入鼻尖。 “咦?好香啊!这是什么?” 她好奇地拿起一块还没包装的香皂,触手温润,质感细腻,与平日里用的熏香截然不同。 “这是香皂,今天新得的玩意儿。” 朱英娆见妹妹喜欢,便笑着将白日里的经历又说了一遍,并让她去试试。 片刻之后,朱英瑶举着一双白嫩的小手跑了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天呐!姐姐,这东西太神奇了!泡沫又多又细,洗完手又滑又香!” 她把手凑到朱英娆鼻子底下。 “你闻闻!比用鲜花熏的香膏还好闻!” 朱英瑶彻底被这块小小的香皂征服了,她缠着姐姐,追问那个店铺和掌柜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种神仙用的东西啊?他长什么样?是不是个白胡子老爷爷?” “才不是呢!” 朱英娆被她逗笑了,顺手从食盒里捏出一根红亮亮的条状物,递到妹妹嘴边。 “他不仅不老,还很年轻。而且他做的怪东西可不止香皂,你尝尝这个。” 朱英瑶毫无防备,张口就咬了一大截。 “哈——!水!水!” 朱英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一边吐着舌头,一边拼命地用手扇着风。 那狼狈的小模样,惹得朱英娆笑得前仰后合。 可奇怪的是,尽管被辣得死去活来,朱英瑶却感觉那股辛辣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欲罢不能。 她灌了一大口凉茶,抹了抹眼泪,竟又伸出手。 “姐姐……再,再给我一小口……” 朱英瑶抱着姐姐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 “好姐姐,你明日一定,一定要带我去看看那家大明超市!我太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人,才能做出这么多好吃又好玩的东西!” “好好好,带你去。” 朱英娆笑着应下。 一提到“见面”,朱英娆的脸颊又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微红。 这细微的变化,哪里逃得过妹妹朱英瑶的眼睛。 朱英瑶眼珠一转,促狭地笑道。 “哦——!我知道了!姐姐是想去见那个老板吧!” 她学着大人的口气,煞有介事地捏着下巴。 “我看呀,姐姐是瞧上人家啦!不如我们去求父皇,把他招为驸马,这样,我们就有吃不完的辣条,用不完的香皂啦!”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朱英娆又羞又恼,伸手就去挠妹妹的痒痒。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哎呀!姐姐饶命!公主殿下谋杀亲妹啦!” 姐妹二人在柔软的床榻上闹作一团,满室的欢声笑语。 第14章 悟空,不得无礼 李元其笑着摇摇头,转身从后院提进来一个造型古怪的银色水壶。 “过来,搭把手。” 小一和小二擦干眼泪,好奇地凑上前。 “公子,这是……水壶?可它没地方生火加热啊。”小一忍不住发问,他刚刚立誓要用心干活,观察自然格外仔细。 李元其也不多解释,直接动手。他让小二去灶房将刚烧开的一锅水拎来。 “小心烫。” 他接过水锅,拧开那银色水壶的盖子,将沸水稳稳地灌了进去。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水壶明明装满了滚水,可李元其握着壶身,竟面不改色。 “来,小一,你摸摸看。” 小一迟疑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壶壁。 预想中的灼痛并未传来,入手处只有一丝微温。 “这……这怎么可能!” 小一感觉东家好像在变戏法一样,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里面还是开水。 “好了。今天晚上,咱们谁也别动它。等明日一早,我们再打开看看,里面的水,是不是还跟刚烧开时一样烫。” 李元其将水壶随手放在桌子上。 一夜之后,开水还烫?这简直是神仙法术! “公子……这……这究竟是何道理?” 小一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 “天机不可泄露。” 李元其故作高深地眨了眨眼,心中却在暗笑。跟一个明朝的少年解释真空不传热?还是算了吧。 晚饭后,铺子打了烊。 李元其没有让兄弟俩闲着,而是破天荒地在柜台上铺开了纸墨。 崭新的毛边纸,乌黑的松烟墨,上好的狼毫笔。 “想不想读书认字?” 李元其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想!” 小一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吼了出来。 小二也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好。” 李元其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李。” “这是我的姓,也是你们以后可以称呼的李掌柜的李。” 他又写下两个字。 “小一。” “这是你的名字。一,是万物之始,是独一无二。我希望你,能做个顶天立地,一诺千金的男子汉。” 小一的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灵魂里。 “小二。” 李元其看向略显局促的弟弟。 “二,不是人后,而是成双,是陪伴。我希望你,能永远和哥哥相互扶持,做个有情有义的人。” 这一夜,烛火通明。 李元其从最基础的横竖撇捺教起,声音温和而耐心。 小一的天赋展露无遗,他几乎是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握笔的姿势从生涩到熟练,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而小二,则显得有些吃力。 他憋红了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半个时辰过去,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全笔画。 他索性放下了笔,悄悄溜到货架旁,用手指一遍遍抚摸那些包装精美的香皂、辣条,眼神专注而痴迷。 李元其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计较。 小一聪慧敏锐,悟性极高,是块读书的好料子,将来可以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大掌柜。 小二虽然读书不行,但心思细腻,对商品本身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或许在货物打理、生产制作上,能有出人意料的天赋。 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夜色渐浓,秦淮河上的画舫已经点亮了灯笼。 大明超市对面的得月楼二楼雅间,酒过三巡。 徐达放下酒杯,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常老弟,你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在这儿守一个不开门的铺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常遇春灌下一大口烈酒,脸膛喝得通红,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魏国公此言差矣!你我不是在守铺子,是在为陛下分忧!” 他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作响。 “那小子,邪门得很!俺就不信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武功能高到那种地步!要么是哪个门派的真传弟子,要么……就是心怀不轨之辈!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你啊,就是个武痴。” 徐达无奈地摇摇头,给自己斟满了酒。 “陛下看重的,可不是他的武功。你想想,那香皂,那辣条,还有陛下亲口尝过的白糖……哪一样不是闻所未闻的奇物?此子的价值,远在你我想象之上。”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追忆着当年跟着朱元璋金戈铁马的岁月,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两人拉拉扯扯地出了酒楼,一抬头,正好看见对面那间一直黑灯瞎火的大明超市里,竟然透出了朦胧的灯光! “嘿!开门了!” 常遇春借着酒劲,一把甩开徐达,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 “砰!砰!砰!” 屋内,李元其刚把睡眼惺忪的小二安顿好,正准备熄灯,就被这粗暴的砸门声吓了一跳。 谁啊?大半夜的,这么没公德心。 他皱着眉,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吱呀——” 门刚开一道缝,常遇春就迫不及待地往里挤。 然而,他刚探进一个头,就和一个毛茸茸、金灿灿的东西看了个对眼。 那东西蹲在门槛上,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灯光下闪着精光,龇着牙,满脸的警惕。 是只猴子! “我……我的娘欸!” 常遇春的酒意瞬间醒了三分,被这张近在咫尺的猴脸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坐倒在地。 这什么铺子,还养猴子看门? 跟上来的徐达也是一愣,随即觉得有趣。他戎马一生,什么猛兽没见过,一只小小的猴子,还能翻了天? 他笑呵呵地伸出手,想去逗弄一下那猴儿的下巴。 那猴子“吱”地尖叫一声,身形快如闪电,不退反进,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带着风声,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徐达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徐达整个人都懵了,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猴子一击得手,立刻“嗖”地一下窜回了屋里,躲到一个人影的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对着门外的两人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还没等徐达从石化中反应过来,门内那个人影便迎了出来,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悟空,不得无礼。” 李元其牵着悟空走了出来。 “原来是郑国公大驾光临,小店有失远迎。” 第15章 我等进去瞧瞧,总不算叨扰吧? 常遇春酒醒了大半,看看李元其,又看看他身后那只龇牙咧嘴的猴子,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你这猴儿,怎地如此凶悍!” 徐达则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戎马一生,刀山火海闯过来,竟被一只畜生当众掌掴,这事传出去,他魏国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可他终究是三军统帅,心性远比常遇春沉稳。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李元其,想从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出些什么。 李元其歉意地拱了拱手,神色却不见丝毫慌乱。 “悟空顽劣,惊扰二位贵客了。” 他侧过身,声音平静地解释。 “想是二位国公身上酒气太重,悟空生性不喜,这才冒犯了。” 常遇春是个直肠子,憋不住话。 “你这掌柜的好生奇怪!大白天的,俺老常来敲门,你闭门谢客!这三更半夜的,反倒开门了!到底还做不做生意?” 他一肚子的火,白天吃了闭门羹,晚上又被猴子吓,实在是窝囊。 李元其闻言,非但没有赔笑,反而点点头。 “做生意,自然是做的。” 他慢悠悠地倚在门框上,姿态慵懒。 “只是本店规矩,开门看心情,打烊看缘分。今日心情尚可,便多开了会儿;若是心情大好,许是日上三竿就关门了。” 李元其这番话让二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到有人开店做生意这么随意。 “咳,既然开了门,我等进去瞧瞧,总不算叨扰吧?” 徐达收敛了惊愕,恢复了国公的气度,迈步跨入门槛。 店内烛火通明,一股奇特的、混杂着皂角清香与某种辛辣甜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店内。 没有传统铺子的柜台和伙计,只有一排排整齐的木质货架。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他从未见过的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纸包,包装精美,样式奇特,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一切都井井有条,干净得不像个铺子,倒像个大户人家的书房。 此时,听到动静的小一和小二也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们已经手脚麻利地将笔墨纸砚收好,见到两位气度不凡的客人,虽有些紧张,却还是躬身行礼,然后安静地跟在客人身后,随时等候吩咐。 徐达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柜台角落的那个银色水壶上。 就是刚刚李元其拿出来,引得兄弟二人惊呼的那个保温桶。 “此物……是何?” 他走上前,伸手拿起。入手不重,甚至比寻常的铜壶还要轻便几分。壶身浑然一体,触感冰凉光滑,工艺之精巧,平生未见。 一直沉默的小二见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脆生生地开口。 “回贵客,此物名为保温桶。不仅能装水,还能装饭菜,最要紧的是,它能……留住热气。” “留住热气?” 常遇春也凑了过来,一脸不信。 “胡说八道!热气还能留住?” “贵客请看。” 小二拧开盖子,将壶口微微倾斜,滚烫的热水缓缓流出,在地面上蒸腾起一片白雾。 “贵客,我家公子将开水灌入这保温桶,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您看,这水,是不是还滚烫如初?” 一个时辰! 徐达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水壶,眼神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滴水成冰的北境寒冬,他的士兵们,能在扎营数个时辰后,喝上一口滚烫的热水,吃上一口温热的饭食! 这东西,在战场上,能救命!能提升士气!其价值,不下于十万精兵! “此物……何价?” 徐达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他紧紧抓住李元其的手臂,目光灼灼。 “李掌柜,此等神物,可否……可否专门为我大明军中供货?” 【叮!检测到大宗采购意向,触发临时销售任务:军方的凝视。】 【任务目标:向大明军方成功销售一百只保温桶。】 【任务奖励:系统等级+1,解锁新商品压缩饼干,奖励高级炼钢技术图纸一份。】 系统的提示音让李元其心里有些犹豫,他之所以考虑跟酒楼合作,就是不想太扎眼跟官府的人扯上关系。 一旦和军队或者皇家的人扯上关系,总归是有风险的,他可不想自己还没有赚到钱就先出事。 只是眼前人已经到了这里,再推辞也不太好。 “哎呀魏国公,你先别急着谈这个嘛!来来来,俺老常给你举荐个好东西!” 常遇春献宝似的从货架上拿起一包辣条和一块香皂。 “你看看这个!叫香皂!洗手洗脸,比那胰子好用一百倍!去油不说,洗完手上还香喷喷的!俺家那婆娘,就喜欢这个味儿!” 他又撕开一包辣条,递到徐达面前。 “还有这个!叫辣条!你尝尝!够劲儿!下酒一绝!” 徐达接过那根红油锃亮,散发着奇特香气的辣条,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小口。 “嘶——” 一股霸道的辛辣瞬间在舌尖炸开,继而涌上一种奇特的麻意和浓郁的咸香,层层叠叠的滋味冲击着他的味蕾。 他双眼一亮! 好东西! 他常年在军中操练,口味极重,就好这一口!配上军中那些烈酒,简直是绝配! “不错!此物甚好!” 徐达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三两口就将一根辣条吃完,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他看向李元其的眼神,愈发复杂。 奇物,神技,再加上这匪夷所思的美食…… 这个年轻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徐达的目光再次落回李元其身上,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常老弟说,李掌柜身手不凡,以一当十,轻松放倒了拱卫司的人。不知李掌柜,师承何门何派?” 徐达不信,一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能有万夫不当之勇! 从进门开始他虽然能感觉到李元其并不是外表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但是如果说李元其能以一当十,他还是不信。 徐达本就是练武之人,他对武功高强的人下意识的想要亲近。 第16章 上茅房用的? “魏国公说笑了。” 李元其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在下不过一介商贾,整日与柴米油盐打交道,只懂些算盘上的功夫。至于拳脚,不过是年少时读过几本前人杂记,胡乱练的野路子,强身健体罢了,哪里敢称什么师承?”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滴水不漏。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将一身惊人武艺归结为野路子。 这番四两拨千斤的太极推手,让徐达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激赏。 好个小子,心性如此沉稳,面对他魏国公的逼视,竟能面不改色,这份胆魄,就已胜过军中无数悍将! 徐达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有机会必定要亲眼见试一下李元其的武功。 可常遇春是个直肠子,听不得这种谦虚话,尤其是在他亲眼见过李元其的身手之后! “哎!什么野路子!” 他一拍大腿,嗓门洪亮地嚷嚷起来,酒气混着激动喷薄而出。 “俺老常看得真真的!那日你对付拱卫司那几个小子,出手如电,一招一个!那份利落!那份劲道!俺敢说,现在京营里,能打得过你这野路子的后生,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常遇春这番仗义执言,反倒坐实了李元其的身手不凡。 徐达心中更是惊涛骇浪。常遇春的眼光何其毒辣,能得他如此盛赞,这年轻人的武功,恐怕真的已经登堂入室! 李元其心中无奈一笑,这常遇春,真是个最佳损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武功。他索性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顺势转换了方向。 “二位国公谬赞了。武艺不过是防身之用,做生意才是我的本分。” 他嘴角微扬,引着二人的目光转向旁边一个崭新的货架。 “既然二位对本店的香皂和辣条还算满意,不如再看看这几样新上的货色?” 只见那货架上,整齐地码放着一卷卷用淡黄色油纸包裹的圆筒状物事,旁边还有几个朴实无华的布袋子。 李元其随手拿起一卷,轻轻撕开油纸封口,露出了里面雪白绵软的卷纸。 “二位请看,猜猜此为何物?” 徐达和常遇春同时凑了过来。 烛光下,那卷纸洁白无瑕,质地细腻,触手柔软,带着一种奇特的韧性。 徐达见多识广,眉头一挑。 “如此细腻绵软,莫非是哪家新出的上等笺纸?用来书写,定是极品!” “不对不对!” 常遇春直接上手摸了一把,咧开大嘴。 “这么软,滑溜溜的,倒像是上好的细棉布!给伤兵做绷带倒是不错!” 李元其看着两位当朝国公,一个猜是文房四宝,一个猜是军用物资,不由得暗自发笑。 他摇了摇头,也不再卖关子,石破天惊地吐出两个字。 “厕纸。” “厕……纸?” 常遇春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玩意儿?上茅房用的?” 徐达也是一脸错愕,神情古怪地看着手中那卷雪白柔软的东西。 如此精美之物,竟是用在那种污秽之地? 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元其神色自若,他知道这种东西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先进了。 “正是。此物乃是我在家中旧物的基础上,稍加改进而成。相较于厕筹竹片,它柔软舒适;相较于达官贵人所用的丝绸锦缎,它用完即弃,更为洁净方便,还不会堵塞便池。” 他这番坦荡的解释,反倒让徐达和常遇春的惊愕渐渐褪去,转而生出一股浓浓的好奇。 常遇春是个粗人,但自从当了国公,日子越过越讲究。 他想起每次如厕后那不甚舒爽的感觉,再摸摸手中这柔软的厕纸,顿时心动了。 “这……这东西,当真好用?” “国公一试便知。” 李元其补充了一句,给出了致命一击。 “且价格便宜,这么一大卷,只需十文钱。” “十文钱?!” 常遇春眼睛一亮,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给俺来十卷!拿回去给俺家那婆娘和娃儿们都试试!这玩意儿好!” 徐达在一旁看得也是啧啧称奇。 他虽不像常遇春那般粗豪,但他家夫人乃是书香门第出身,素来爱洁。这厕纸,加上那香气怡人的香皂……夫人想必会喜欢得紧。 “李掌柜,这厕纸,我也要十卷。” 他沉吟片刻,又指了指旁边的香皂。 “香皂,给我包五块,各种味道的都要。” 【叮!检测到有效销售,任务开张大吉进度+15%,当前总进度7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李元其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动作麻利地开始为二人取货。 今晚这生意,做得值! 就在小一小二忙着打包厕纸和香皂时,徐达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那个银光闪闪的保温桶上。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灼热。 与这些改善生活品质的奇物相比,这保温桶,才是真正的国之利器! “李掌柜,这保温桶,老夫想先带两个回军营一试。” 他语气郑重,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虽知此物价值不菲,但若真如你所言,其效用无可估量。这两个,便当是我军中预支,先行试用。” 李元其心头一动,没想到这深夜造访,竟真的做成了几笔大生意。 他爽朗一笑。 “国公言重了。既然是为我大明将士,在下岂有不应之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个崭新的保温桶递了过去,同时细心嘱咐。 “此物顶盖乃是旋钮设计,向左拧为开,向右为紧。内胆切忌用硬物刮擦,只需清水涮洗即可。” 一旁,小一和小二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二十卷厕纸和五块香皂打包完毕。当他们看到李元其从徐达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银锭时,两个孩子的眼睛都直了。 天爷!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公子卖出去一些纸、几块香膏,还有两个水壶,就换来了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钱! 他们刚从吃不饱饭的家庭里出来,在这家大明超市里他们亲眼见到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商品,而且掌柜的气质不凡,小一小二此时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17章 魏国公一试便知 交易完成,银货两讫,但是徐达并不着急离开。 他不像常遇春喝多了酒什么都说,他现在还算是清醒状态。 而且就今天晚上跟李元其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能感受到李元其的不寻常。 拱卫司送来的卷宗上,这年轻人的身世清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商贾遗孤,家道中落,守着一间破铺子勉强度日。 可眼前这个谈笑间便拿出种种惊世骇俗之物,举手投足又能让常遇春这等猛人都自愧弗如的青年,会是那卷宗上寥寥数笔就能概括的凡俗之辈? 只是是否真如书里写的那样大隐隐于市? 徐达心里还没有答案。 但是徐达还是想将李元其纳入自己麾下,这么好的人才,如果只是经商,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娘的!” 常遇春粗糙的大手来回摩挲着那卷柔软的厕纸,竟有些爱不释手。 他想起早年间跟着主公打天下,风餐露宿,如厕时只能寻些石片木棍,那滋味……简直不堪回首。 他猛地一抬头,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李元其,嗓门震得屋梁上的灰尘都簌簌直掉。 “李掌柜!你老实跟俺说,你这铺子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好宝贝没拿出来?别跟挤牙膏似的,一次给个痛快!” 李元其心中暗笑,这郑国公,真是个急性子。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真诚。 “国公爷,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小店初开,家底浅薄,实在是拿不出更多新奇玩意儿了。” 见常遇春一脸不信,他话锋一转,指了指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布袋。 “若说还有,那便只剩下此物了。不过,这东西恐怕入不了二位国公的法眼。” 那是一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色粉末。 徐达和常遇春对视一眼,都是沙场宿将,对于洗衣做饭这些内宅之事,确实兴致缺缺。 李元其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他敢保证他这里拿出来的东西,他们在市面上根本就不可能见得到。 “此物名为洗衣粉,功用么,自然是洗衣。虽是俗物,却比市面上常见的皂角、草木灰之流,要方便百倍。不仅去污力强,最要紧的是,它不伤手。洗完的衣物,还会带上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 “不伤手?” 徐达倒是想起来家里的妻子,他戎马一生,亏欠最多的便是家中那位温婉贤淑的夫人。 夫人的手,本该是抚琴作画的纤纤玉指,却为他操持家务,变得粗糙。 如果这个东西真是不伤手,确实可以买点回家。 “李掌柜,此言当真?” “魏国公一试便知。” 李元其胸有成竹。他转头吩咐小二,“去后院,打一盆热水来,再取一块最脏的抹布。” 片刻后,一盆热气腾腾的清水摆在众人面前。 李元其用一个小木勺,舀了半勺雪白的洗衣粉,轻轻撒入水中。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白色粉末一遇热水,竟嘶啦一声,瞬间消融,紧接着,无数丰盈绵密的泡沫从水底翻涌而上,顷刻间便覆盖了整个盆面,一股清新的花香随之弥漫开来。 徐达和常遇春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往常只见过皂角之类,但是遇水绝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李元其神色不变,将那块沾满油污和泥垢的抹布丢进盆中,只是稍稍浸泡,并未揉搓。 “稍待一炷香的功夫即可。” 一旁的小一和小二,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自来到这大明超市,世界观就每日都在被颠覆。 从香皂到厕纸,再到眼前这能凭空生出无数泡沫的神奇粉末,公子拿出的每一样东西,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这两个孩子的心中,对李元其的崇拜,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炷香的时间,在众人惊奇的等待中转瞬即逝。 李元其将抹布从盆中捞出,两手轻轻一搓。 根本没用力,原本的污渍一下子就不见了,抹布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我的天!” 常遇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还有点不相信,一把拿过抹布仔细观察,发现确实洗干净了。 刚刚他是眼睁睁看着一块脏抹布放进去的啊! 这么短的时间就洗干净了? 虽然他老常在家里已经许久不插手这些琐事,但是这袋洗衣粉的效果还是让他很震惊。 徐达则是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想到家里娘子的操劳,徐达当即决定以后把家里所有的皂角都扔了,全都换成洗衣粉。 “李掌柜!此物,给我来两袋!” 【叮!检测到有效销售,任务开张大吉进度+5%,当前总进度80%。】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李元其对于目前的销售进度也是满意的。 “洗衣粉每次也不需要放太多,去污能力是足够的。” 李元其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看来这个魏国公还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常遇春此刻却对这洗衣粉彻底没了兴趣,他的战斗之血早已被李元其那深不可测的武功点燃。 他搓着手,一脸热切地凑上前来。 “李兄弟,别卖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了!来来来,跟俺老常比划两下!点到为止,就当是给哥哥我松松筋骨!” 李元其无奈地看着这位武痴国公,只能拱手告饶。 “国公爷,这眼看就要宵禁了,还是改日吧,改日一定奉陪。” 而在店铺的另一角,一幅温馨而高效的画面正在上演。 小一不知何时已经寻来了笔墨纸砚,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一笔一划,虽然生涩,却无比认真地将今日售出的货品名录、数量和价格记录下来。 保温桶,两个;厕纸,二十卷;香皂,五块;洗衣粉,两袋……账目清晰,一目了然。 小二则拿着抹布,仔细地将货架擦拭干净,又将剩下的商品重新整理归位,码放得整整齐齐。 那只看门的小猴子也异常有灵性,蹲在小二的肩膀上,时不时地用小爪子递上一卷厕纸,或者帮忙扶正一个布袋,惹得两个少年咯咯直笑。 第18章 我说开平,你怎么比我还急? 徐达猛地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暗道不好。 今夜沉迷于这些新奇事物,竟忘了时辰! 他出门之前可是跟夫人约好回去时间的,这下可晚了。 “他娘的,要关城门了!” 常遇春一拍大腿,酒意上涌的脸膛更红了,他指着李元其,大着舌头嚷嚷,“李兄弟!明儿!明儿俺一定再来!你可得把那劳什子武功给俺掰扯清楚!” 李元其淡然一笑,拱手作揖。 “小店明日辰时开张,恭候二位国公大驾。只是……好物不等人,来晚了可就没了。” 徐达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是有些怪癖的,只是他能忍。 “明日辰时,我二人必到。李掌柜,你店里的保温桶,有多少,我全要了!” 【叮!检测到大宗采购意向,任务军方的凝视完成度提升至25%!】 系统的提示音在李元其脑中响起,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 “一言为定。” 话音未落,两位国公已如旋风般卷出了店门,那急匆匆的背影,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大将风范,倒像是两个生怕错过集市的庄稼汉。 …… 郑国公府,朱漆大门紧闭。 常遇春带着几分酒气,脚步虚浮地晃到门口,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里盘算着明日如何让李元其那小子乖乖跟自己过招。 就在他伸手准备砸门时,眼角余光瞥见门廊的阴影下,立着一道纤细的人影。 那人站在阴影处一动不动,常遇春的酒劲醒了大半,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夫人等在这里。 “夫……夫人?” 这位在战场上能止小儿夜啼的猛将,此刻声音竟有些发颤,他连忙堆起满脸的谄笑,凑了上去。 “我的好夫人,夜深露重,你怎么站在这儿?快快回屋,莫要着凉了。” 常夫人,蓝氏,凤目一挑,连话都懒得说,只是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那只手精准无误地拧住了常遇春的耳朵,看来功力还没退步。 “嗷——” 堂堂郑国公,大明的开国猛将,此刻发出的惨叫声,在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 “常遇春!你好大的出息!”蓝氏的声音压着,怕吵到其他人。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嗯?是不是又跟哪个狐朋狗友钻到酒坛子里去了?我告诉你,当年跟着主公打天下的时候,若不是老娘要给你生儿育女,这开国公爵的位子上,未必没有我的一份!” 这番话,若是被外人听去,定要惊掉下巴。可常遇春却连半句嘴都不敢回。 他知道,自己这个夫人,说的是实话。 “冤枉啊夫人!”他被揪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 “你瞧瞧,你瞧瞧这是什么!我这是去寻宝贝去了!为了等你男人我回来,一家新开的铺子,硬是等到这会儿才打烊!” 他献宝似的将那几块用油纸包好的香皂和一卷厕纸递了过去。 蓝氏的目光落在那卷洁白柔软的厕纸上时,闪过一丝诧异,又闻到那香皂散发出的奇异清香,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只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这点东西就想逃过去?没门! “少拿这些东西糊弄我!先进去,咱们的账,慢慢算!” 说罢,她就这么拎着自己夫君的耳朵,走进了国公府的深宅大院。 翌日,清晨。 常遇春扶着宿醉后剧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大明超市! 李元其那小子!保温桶!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武功! 昨夜被夫人一通教训,许多关键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细问。 他胡乱地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口中连声催促。 “备马!快备马!要去南市!” 刚冲出卧房,就见一人正端坐在前厅,气定神闲地品着茶。 正是魏国公,徐达。 “我说开平,你怎么比我还急?”徐达放下茶杯,神色平静,但眼底深处同样藏着一丝热切。 这时,蓝氏也从内堂走了出来,她已换上一身素雅的常服,气色极佳。 她看了一眼火急火燎的丈夫,又对徐达万福一礼。 “魏国公见笑了。我家这老粗,就是这般毛躁。” 她的目光带着歉意和不好意思,常遇春虽然已经是国公了,但是这性子一点没变。 “昨夜他带回来的东西,倒真是奇巧。那香皂洗漱之后,手上滑润清香,不似皂角那般干涩。还有那厕纸……当真是,当真是闻所未闻的精巧之物。” 她顿了顿,看向徐达。 “听闻是一家叫大明超市的铺子?我活了这半辈子,也算是走南闯北,却从未见过这等物事。昨晚这死鬼喝得酩酊大醉,我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徐达微微一笑。 “弟妹有所不知,这家店也是近日才开张。那掌柜的,是个奇人。年纪轻轻,却仿佛胸有乾坤,他拿出的每一样东西,都足以改天换地。昨夜我与开平之所以回得晚,便是被他店中的奇货所吸引,不愿离去,硬是等到他打烊。” 常遇春连衣带都没系好,就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徐达的胳膊。 “天德兄!还说这些作甚!再不去,那李掌柜的好东西都要被人抢光了!快走快走!”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秦淮河畔南市。 晨光熹微,街道上已经有了些许行人。 当他们满怀期待地冲到那间熟悉的铺子门口时,却齐齐愣住了。 店门大开,货架井然。 但柜台后,却不见那个从容自信的年轻身影。 只有小一和小二两个半大少年,正在有条不紊地用湿布擦拭着货架。 见到两位气势不凡的国公爷驾到,两个孩子没有丝毫慌乱。 小一放下抹布,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动作标准,不卑不亢。 “小人见过二位国公爷,实在不巧,我家公子一早就出门了。” 小二也机灵地搬来两张凳子,又转身去后院,片刻后便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出来。 “二位国公爷请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公子出门前吩咐了,若有贵客来,定要好生招待。” 第19章 你这玩意儿是金子打的? 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布袋,悠然踏入店内。 正是李元其。 “李掌柜!你可算回来了!” 常遇春等了这么半天早就着急了,昨天说好的时间,没有想到居然还是没有堵到李元其。 “俺们兄弟俩,茶都喝了三泡了!你这一大早,跑哪儿野去了?” 他们昨天晚上可没有聊尽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上这个李元其,他就充满了好奇心。 徐达也立刻起身,虽然克制着没有像常遇春那般失态,但眼神中的热切却丝毫不减。 “李掌柜,我二人依约前来,是为那保温桶之事。” 徐达的心里一心惦记着军队的事情,这么多年行军打仗也很苦,现在更想让将士们过得舒服一点。 想到这么多年风藏露宿的日子,徐达的心里满是辛酸泪。 李元其脸上挂着一丝歉意的微笑,将手中的布袋递给小二,示意他拿去后厨。 “让二位国公爷久等,是在下的不是,只是小店初开,百废待兴,有些琐事需要亲自去办。” 他这一早,确实没闲着。 有了小一小二看店,他终于能脱开身。 系统昨夜便催促个不停,销售额离升级还差一大截,必须开拓新的财路。 他本想将保温桶推销给秦淮河畔的各大酒楼,让他们用来给贵客温酒、送餐。 然而,他转悠了一圈,得到的却是清一色的摇头。 “二两银子一个?李掌柜,你这玩意儿是金子打的?” “温酒?我这楼里十几个跑堂的伙计,是吃干饭的?客人要酒,喊一嗓子,热酒三分钟就到!” “我这酒楼一天流水才多少?花二十两银子买十个这……这什么桶?我脑子又没被驴踢!” 李元其心中轻叹。 唉,认知壁垒,果然是这个时代最大的障碍。 他们看不到这东西能提升服务档次,更想不到这东西背后代表的便捷与效率。 在他们看来,这个钱是可以省的。 【叮!市场开拓受阻,请宿主尽快提升销售额,解锁新商品,扩大影响力!】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机械。 李元其压下心中的思绪,抬脚便拐进了南市最大的张记铁匠铺。 他需要一套趁手的厨具,在这里做饭,真的很不方便。 百炼钢的图纸暂时还不能拿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元其现在还是很清楚现在这个时代的局限性的。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之前,拿出那种能改变战争格局的东西,无异于三岁小儿抱金砖过闹市,是自寻死路。 眼下,借着保温桶搭上军方的线,徐达和常遇春这两条大腿,便是最好的选择。 “掌柜的,劳烦照着这图样,给我打一套家伙事。” 李元其在铁案上铺开自己画的图纸,这些东西他已经琢磨好长时间了。 那铁匠铺的张师傅,一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壮汉,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客官……这,这是何物?这圆底的锅是何用?这扁平的铲子又是做甚的?还有这带窟窿眼儿的勺子……” 这些东西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心里直觉这些东西在厨房会很好用。 “这些你无需多问,只管照图打造,用你最好的铁料。” 李元其递过去一锭银子。 “三天后,我希望看到成品,送到我铺子里。” 张师傅掂了掂银子,又看了看图纸上清晰的尺寸标注,眼中闪过一丝专业人士的敬佩。 “好嘞!客官放心,三天后,保准给您送到!” 从铁匠铺出来,李元其顺路买了些新鲜的菌子,打算中午给自己加个餐。 这个天气正适合做菌子清汤锅,想到吃什么,李元其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一回来,就撞上了这两位急不可耐的国公爷。 李元其引着二人重新落座,亲自为他们续上热茶。 “二位国公爷,昨日说好的保温桶,小店的存货都在这儿了,共计二十只,一只二两,承惠四十两。” 徐达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 这些保温桶对于军队来说可就是好东西,再贵也舍得花钱。 “好!我全要了!来人,付银子!” 他身后的亲卫立刻上前,点出四十两雪花银。 常遇春却一把按住李元其的肩膀,铜铃大的眼睛瞪着他。 “李兄弟!银子的事好说!咱们先聊聊别的!”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你那身手……到底是跟谁学的?深藏不露啊!昨天要不是宵禁,俺非得跟你比划比划不可!” 李元其没有想到常遇春还是惦记着这点事情,还是想要跟他切磋一下武功, “郑国公说笑了,不过是些庄稼把式,强身健体罢了,哪里比得上您在沙场上磨砺出的杀敌之术。” “你小子少来这套!”常遇春急了,“俺的眼光毒着呢!你那两下子,绝对是宗师的路数!快说快说,平日里除了看店,你都干点啥乐子?” 这个问题,倒是把李元其问住了。 他到这里之后好像确实还没有找到什么乐子打发时间。 他看向徐达和常遇春,反问道:“不知二位国公爷,平日里若是不理军务,都以何为乐?” 徐达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我不好饮酒,闲暇时便看看兵书,或是去城外骑马射箭,活动筋骨。” 常遇春则一拍大腿,嚷嚷起来。 “那还用说!自然是呼朋引伴,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要是天气好,就去郊外打猎!实在无聊了,就去听个小曲儿!”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乏味,挠了挠头。 “说来说去,好像也就这么几样。” 李元其的眼神,在这一刻,倏然亮了起来。 喝酒、骑马、打猎、吟诗作对、听曲看戏…… 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何其匮乏! 而且,这些活动都有着极高的门槛。要么需要金钱,要么需要权势,要么需要学识。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乃至寻常富户而言,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自然规律,实在是乏味至极。 第20章 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一个绝妙的念头,瞬间点燃了他眼底的光芒。 念及此,他再也坐不住了。 “啪!” 李元其猛地一拍大腿,霍然起身,把身旁的徐达和常遇春都吓了一跳。 “二位国公爷稍坐片刻,喝口茶,吃点辣条!元其去去便回!” 话音未落,李元其就跑了出去,他现在脑子里有个绝佳的想法,要赶紧实施。 “诶?诶!这小子!” 常遇春伸着手,话刚到嘴边,连李元其的衣角都没捞着。 他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茫然地转向徐达。 “天德兄,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徐达端着茶杯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他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空荡荡的门口,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此子行事,当真是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前一刻还在探讨人生逸趣,下一刻便如火烧眉毛般冲了出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这份随性,或者说这份自信,让他愈发觉得李元其深不可测。 一时之间,还真的让人猜不透李元其这个人在想什么。 两位当朝国公,两个半大童仆,还有一只蹲在门槛上挠痒痒的猴子,面面相觑。 “吱吱?” 那小猴偏了偏脑袋,似乎也在好奇。 今天这两位客人身上没了那股刺鼻的酒气,它也不再龇牙咧嘴,反而觉得亲近了许多。 它跳下门槛,小心翼翼地凑到徐达脚边。 徐达见状,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柔和。 他放下茶杯,弯下腰,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挠了挠猴子的下巴。 猴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咕”的轻响,甚至还从自己藏食的腮帮子里,掏出一颗饱满的松子,递到了徐达的手心。 这一幕,让旁边的小一小二看得目瞪口呆。 这猴儿,平日里除了掌柜的谁都不理,今天竟对这位面容严肃的客人如此亲近? 常遇春可没徐达那份闲心逗猴子。他茶也喝不下了,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虎,在不大的铺子里来回踱步,一双虎目四处打量。 “这叫厕纸?这么软,能擦干净?” 他捏起一卷厕纸,满脸狐疑。 “还有这洗衣粉……真能把上阵杀敌后,甲胄里的血渍都洗干净?” 他拿起一袋洗衣粉,仿佛在掂量一件兵器。 就在这时,金宝在门口尽职尽责地吱吱叫唤起来,竟真招来了不少被新奇店铺吸引的客人。 一瞬间,十几个客人涌了进来,小一小二顿时手忙脚乱。 “客官您慢点!” “这个……这个辣条五文钱一包!” “香皂,香皂在那边……” “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常遇春虎目一瞪,看不下去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前,双臂一振,声如洪钟。 “排队!都给俺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再挤,休怪俺老常不客气!” 他这一嗓子,带着沙场上千军万马的煞气,瞬间镇住了所有人。 听到这声音,店里面的客人也安静了不少,纷纷开始排队。 常遇春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竟真的撸起袖子,当起了临时伙计。 “你要什么?香皂?没了!下一位!” “辣条?十包是吧?给钱!” 他嘴里喊着“对不住,慢走”,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客气,抓起东西就往客人怀里塞,收了银子就往柜台上一扔,干脆利落。 而此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元其,正快步走进南市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尽头,是一家传承了三代,专门制作叶子牌的老店。 “店家,劳驾!” 李元其将一卷图纸在柜案上铺开。 那店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手艺人,闻着满屋的墨香和桐油味,正低头雕刻牌板。他抬起头,扶了扶老花镜,目光落在图纸上,顿时一愣。 “客官……这,这是何物?” 图纸上,画着从未见过的符号与人头肖像,旁边用小字标注着j、q、k、a,还有梅花、方块、红心、黑桃四种纹样。 “这人头不像咱大明的官爷,倒像是西洋来的罗刹鬼。还有这些符号,是何寓意?” “店家,你无需多问。”李元其的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此物,我称之为无事牌,闲来无事,打发光景之用。你只管用最好的梨花木板,照着图样给我做一副出来,要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简明扼要地解释了比大小、凑对子等几个最基础的规则。 那店家本还心存疑虑,可听着李元其的讲解,他那双浸淫此道数十年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规则……简单至极! 不像叶子牌,非得是读书人才能玩得转。 这无事牌,怕是连街边的贩夫走卒,也能一学就会! “好!客官您稍等!” 店家二话不说,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取来最好的木板,抄起刻刀。 只见他手腕翻飞,刻板、上墨、压印、裁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副带着墨香、质感温润的“无事牌”,便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李元其面前。 “客官,这副牌,小老儿不收钱!”店家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神灼热,“只求客官一事,可否让小老儿也仿制此牌,在店中售卖?” 李元其心中一笑,鱼儿上钩了。 “可以。”他拿起一张方块k,在指尖把玩,“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日后你每卖出一副牌,所得利润,需分我一成。” “一成利?”店家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好!就依客官所言!” 他预感得到,这东西一旦流传开来,别说一成,就是半成,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李元其当即要来笔墨,参照后世的合同,拟了一份简单的契约,双方签字画押,朱砂按印,一人一份。 【叮!新商路开拓中……娱乐市场已锁定!请宿主尽快推广‘无事牌’,提升系统销售额!】 系统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李元其收好契约和那副崭新的无事牌,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 这个时代的叶子牌,更像是文人雅士的专属玩具,门槛太高。而他这稍微改动过的扑克牌,规则简单,变化无穷,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谁都能玩上两把。 这将是一场席卷整个大明的娱乐风暴! 还未到店门口,一阵熟悉的洪亮嗓门便穿透了街巷的喧嚣,直冲耳膜。 “哎!说你呢!别插队!再往前一步,俺一拳把你打回你娘胎里去!” “对不住了您内!下一个!要啥?厕纸?两卷是吧?拿好!” 李元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踏入店门。 第21章 王炸!没了!我又赢了! 常遇春一抹额头的汗,瞧见李元其进门,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蒲扇大的手掌一下拍在李元其肩上。 “好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震得货架上的辣条都仿佛抖了三抖。 “你再不回来,俺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你这小铺子里了!” 常遇春满脸的委屈,他一指柜台后方那堆积如山的铜板和碎银,又指指自己被汗水浸透的衣襟。 “你瞧瞧!你瞧瞧!俺堂堂郑国公,在你这儿当牛做马,给你吆喝卖货!这传出去,俺老常的脸面往哪儿搁?你说,怎么补偿俺!” 李元其被他拍得一个趔趄,却面不改色,只是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国公爷息怒,元其这不是给您和徐国公带好东西来了么?” 他的目光越过常遇春,落在了旁边始终沉默不语,却眼神深邃的徐达身上。 “这可不是白干的,算是给二位国公爷的……独家福利。” “福利?” 常遇春一愣,他这辈子只知道军功和俸禄,福利这词儿,新鲜。 只见李元其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木盒,轻轻放在柜台上。 “此物,名曰无事牌。” 徐达和常遇春同时凑了过来,目光充满了探究。 木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厚实的小木牌,上面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古怪图案。 西洋人头的肖像,奇异的符号,还有那四种截然不同的花色。 “无事牌?”徐达的眉毛微挑了挑,“闻所未闻。” “这不就是叶子牌吗?”常遇春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那是娘们儿家消遣的东西,俺们这些大老爷们可不玩这个。” 他想起自家婆娘和那些贵妇人聚在一起,打着叶子牌,叽叽喳喳,头都大了。 他们这些武将,闲下来要么喝大酒,要么摔跤角力,文雅点的,也就下下棋,可那黑白棋子,在他眼里比军阵图还复杂,一看就犯困。 “此物非彼物。” 李元其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自信而沉稳。 “规则简单至极,只需一炷香,包管二位国公爷上手。来,我给二位演示一番。” 他熟练地将牌洗开,如蝴蝶穿花般在指尖飞舞,看得两位沙场宿将眼花缭乱。 “此牌,不论文韬武略,只看运气胆识!比大小,凑对子,变化无穷,却又一学就会!” 李元其三言两语,将最基础的争上游规则讲了个明白。 起初,常遇春还带着几分将信将疑。 可当他抓起第一把牌,看着手中那些红心黑桃,听着李元其喊出一对三、顺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和好胜心,瞬间被点燃了。 “嘿!这个有意思!” 第一局,他输得稀里糊涂。 第二局,他已经摸到了门道。 第三局,他一巴掌把牌拍在桌上,得意地哈哈大笑:“炸弹!四个二!天德兄,元其小子,给钱!给钱!” 徐达起初还端着国公的架子,神情严肃,可玩着玩着,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投入的兴味。 他出牌极稳,步步为营,颇有几分用兵之道,竟也和常遇春斗得有来有回。 两人彻底上了瘾,哪里还记得什么补偿,拉着李元其一局接着一局,杀得天昏地暗。 “不行不行,再来一局!刚才俺是一时大意!”常遇春双目放光,把袖子捋得老高。 “元其,这玩意儿给俺也来一副!俺带回去,让家里那几个小子也开开眼!” “国公爷莫急。”李元其笑着收起牌,“此乃样品,独此一副。若要量产,还得等上几日。今日,就先当做展品,让大伙儿瞧个新鲜。” 他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那猴儿闲不住了。 见主人和客人都沉迷于桌上的小木牌,不理会它,竟在门口耍起了宝。 它时而倒立行走,时而上蹿下跳,模仿着客人走路的样子,甚至还学着常遇春刚才叉腰吆喝的姿态,龇牙咧嘴,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爆发出阵阵喝彩。 “快看!这猴儿成精了!” “哈哈,这大明超市,不仅货品新奇,连猴儿都这么有趣!” 叫好声吸引了更多的人,不少人好奇地探头进店,随即就被店里的奇货吸引,纷纷涌进来消费。 “王炸!没了!我又赢了!” 李元其伸了个懒腰,将最后两张牌甩出,只觉得久坐之下筋骨都有些僵硬。 他一抬头,这才猛地一愣。 不知何时,他们这张小小的牌桌旁,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伸长脖子的看客,一个个看得目不转睛,比他们打牌的还投入。 “小掌柜,你们玩的这是什么?瞧着比掷骰子还有趣!” 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商人挤上前来,满眼放光。 “这牌……卖吗?开个价,我买一副!”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对啊!卖不卖?我也要一副!” “这东西过年带回家玩,肯定热闹!” 不等李元其开口,常遇春已经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那副国公爷的派头,对着众人一挥手。 “此乃‘无事牌’,本店独创!今日只是展示,暂不对外售卖!”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失望又好奇的目光,才慢悠悠地补充道。 “不过,有心想买的,可以先去那边登记!货到了,优先通知!” 小一和小二早已忙得脚不沾地。 一个负责收银,一个负责给客人拿货,还要兼顾着给想买无事牌的客人登记姓名住址。 那些两三两银子一个的保温桶,问的人多,买的人少。 可那五文钱一包的辣条,还有那雪白细腻的精盐,却是一批又一批地往外卖,柜台上的铜钱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小二一边用笔记下第十五个预订者的名字,一边看着眼前这火爆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悄悄对身旁的小一耳语。 “哥,你瞧……咱们掌柜的东西,真是神了!就跟不要钱似的,人人都抢着要!” 第22章 此店,确有乾坤 “不行!再来!刚才俺是一时大意,这次定要你们输得屁滚尿流!” 常遇春把牌往桌上重重一摔,他一向是个急性子,每次出牌总是忍不住先出牌,一点战术都没有。 徐达虽未言语,但紧抿的嘴唇和不断捻动牌角的手指,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用兵一生,讲究谋定而后动,可在这方寸牌桌上,任你千般算计,也抵不过人家一张王炸。 李元其揉了揉发僵的脖颈,只觉得哭笑不得。 他本想借此机会推广一下新产品,顺便脱身,谁料想这两位国公爷竟是铁了心要焊在椅子上。 “二位国公爷,天色不早了,这牌……” “天色不早正好杀到天亮!”常遇春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元其小子,你别想跑!今天不让俺老常翻本,你这铺子的门槛都别想迈出去!”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自人群后方响起。 “这位小掌柜若累了,老夫倒是可以替上一替,不知可否?” 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瞬间让喧嚣的人群安静了半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自行让开了一条道。 一位身着藏青色布袍,面容清癯,眼神却亮如星辰的中年文士,正含笑看来。 他气度雍容,虽是布衣,却自有一股不容人质疑的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李元其还没来得及回应,身旁的徐达猛的站起身来,这个声音他可太熟悉了! 徐达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碰上宰相刘伯温,这无事牌虽然算不上赌博,但是若是被宰相记在心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风波! 徐达心里一阵懊悔。 常遇春还埋头在自己的牌里,正盘算着下一局如何用手里的对子骗出对方的炸弹牌,嘴里兀自嘟囔着:“谁啊?想玩牌?后面排队去!没看见本……本大爷正忙着吗?” 啪地一声。 徐达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常遇春的后脑勺上。 “嘿,你这老小子!疯了不成!”常遇春勃然大怒,猛地回头。 可当他看到徐达的脸色,才意识到不对劲。 再顺着徐达的目光望向那位含笑而立的中年文士时,他口中的怒骂,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宰相刘伯温? 他怎么会在这里? 常遇春脸色涨的难看,本来只是无聊打发时间,但是在这市井街头被宰相撞见,可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堂堂郑国公、魏国公,当朝一品大员,在光天化日之下,于一家市井小铺内聚众嬉戏,还被当朝宰相抓了个现行! 这事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常遇春和徐达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饶是他们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汉子,一张老脸也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中年文士,正是当朝宰相刘伯温。他看着眼前两位窘迫万分的老伙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不着痕迹地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声张。 “老夫见猎心喜,看这牌局颇为有趣,不知可否有幸,与二位将军同乐?” 他刻意将国公改称将军,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刘伯温缓步上前,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李元其让出的位置上。 他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近日常听陛下提起,西市新开了一家大明超市,其物之奇、其主之能,让那位雄主都颇感兴趣。 今日休沐,他本是闲来无事,信步至此,想一探究竟。 谁曾想,竟能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方才在人群中,他已将这小小的店铺打量了个遍。 这里的格局确实与众不同,货品分门别类,置于名为货架的木架之上,一目了然,干净整洁。 而那些商品,无论是那洁白如雪的精盐,还是那香气奇异的辣条,亦或是那能盛热水的保温桶,无一不是闻所未闻之物。 此店,确有乾坤。 李元其总算从牌局中解脱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一抬头,才发现小一小二正眼巴巴地望着他,那眼神里满是该吃饭了的提醒。 他这才惊觉,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此刻再生火做饭,未免太过耗时。 他脑中念头一闪,有了主意。 “小二,你去街口王屠户家,切四斤上好的黄牛肉来,让他务必切得薄如蝉翼。” “小一,把咱们后院那口紫铜锅搬出来,再把咱们自己买的那些菌菇洗净备好。” 李元其自己则走向后厨,取出一排小碗。蒜蓉、香油、葱花、再淋上些许自家酱油,最后,他从系统仓库里悄悄兑换了一小瓶后世的芝麻酱,分别调入碗中,制成了几份独一无二的蘸碟。 等会儿,就在这店里,围着炉火,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锅子!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 店里的客人渐渐稀少,那喧嚣了一整个下午的无事牌预订长队也终于消散。 “三个五带一对!” 常遇春兴奋地甩出牌,一抬头,才发现窗外已是一片墨色。 正在此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香气,混杂着菌菇的清香和牛肉的鲜美,悠悠然地飘了过来。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 常遇春、徐达,乃至一直气定神闲的刘伯温,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循着香味望去。 只见店铺中央,一口紫铜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清亮的汤底中,翻滚着各色菌菇。 李元其正用筷子夹着一片片绯红的牛肉薄片,在滚汤中七上八下地涮着。 那肉片一入滚汤,便瞬间变色,随即被捞出,在满是香料的蘸碟中轻轻一滚…… 香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三位权倾朝野的大明重臣,此刻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们已经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刘伯温的目光从沸腾的铜锅,缓缓移到了那个从容调配着一切的年轻人身上。 他来之前,从陛下的描述中,勾勒出一个或许有几分小聪明、善于钻营的年轻商贾形象。 可眼前的李元其,面对两位国公,不卑不亢;面对宰相,从容不迫;身怀惊世骇俗的商品,却又能沉下心来,在这市井之中,为他们洗手作羹汤。 这份气度,这份心性…… 此子,与想象中,判若两人。 第23章 不出三日,必定火遍整个应天府! 陛下口中的李元其,武功近乎妖孽,为人自有乾坤。 刘伯温原本只信了三分。 他也是底层拼搏上来的,对于商贾,心里很瞧不上,很多时候百姓们过的苦,就是因为商贾从中作梗! 一个商贾,哪怕有些奇思,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至于那无事牌……刘伯温捻了捻指尖。 看似简单,却暗合天机变化,穷尽人心算计。 就连他自己,不过上手几局,竟也隐隐有些欲罢不能。 他原本围观的时候还不理解为什么两位国公能痴迷到这个地步,待他自己上手之后才明白其中的奥秘。 这无事牌规则简单,当人开始进入牌局的时候仿佛置身沙场之中,这牌就相当于自己的兵将,如何排兵布阵赢得胜利,确实让人沉迷。 只是单靠李元其一人就能想出这么多玩意? 刘伯温不是很相信,他想要打听清楚李元其背后是否有其他人指点。 “三位,牌局且先放一放。” 李元其含笑起身,手中竹筷轻扬,指向那锅沸腾的锅子,“天寒夜长,不如先用些热食,暖暖身子?” 这提议,没人能够拒绝。 他们这会也意识到自己确实玩了很久的牌了,从天亮打到天黑,这无事牌确实让人痛快。 不管是商量出牌顺序还是判断对家的牌数走向,这看似简单的牌局却让几人都沉浸其中。 提到吃饭,常遇春第一个丢了牌,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咚一声响,眼睛都快长在了那翻滚的肉片上。 若不是这无事牌,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饿了! 李元其一边张罗,一边在心中盘算。 这紫铜锅还是太大了,一口锅围着四五个人,夹菜总有些不便,而且汤底的味道容易混杂。 回头得画个图纸,找张记铁匠铺试试,打造那种中间一个烟囱,锅身分出几个格子的九宫格铜锅,那才叫地道。 “来,请!” 李元其将第一筷子涮好的、还带着一丝粉嫩的牛肉,分别放入三人面前的蘸料碗中。 常遇春早已按捺不住,夹起肉片,在浓稠的芝麻酱里滚了个结实,一口塞进嘴里。 “唔!” 他双目圆睁,咀嚼的动作猛然一滞! 那是什么味道? 牛肉的鲜嫩在舌尖上瞬间融化,而那蘸料,更是霸道!蒜蓉的辛辣、香油的醇厚、酱油的咸鲜,被一种从未尝过的、浓郁丝滑的奇香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层层叠叠地在味蕾上炸开! 一股暖流顺着食道而下,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痛快!痛快!” 常遇春一拍大腿,满脸红光,“元其小子,要是再有口烈酒,俺老常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值了!” 徐达动作斯文许多,但下筷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他细细品味着,眼中精光一闪。 这吃法,看似粗犷,实则精妙。 汤底清淡,只取菌菇之鲜,全靠这蘸料提味,将肉本身的美味发挥到了极致。 “元其,你这手艺,不去开个酒楼,当真是屈才了。” 刘伯温则是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早年随军征战,天寒地冻,一口大锅,有什么就往里丢什么,煮成一锅糊糊,只为果腹活命。那叫吃饭。 而眼前这般,围炉而坐,谈笑风生,涮着鲜肉,品着奇香,这叫……生活。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热气腾腾的市井生活。 “小一,小二,别站着了,拿碗筷过来,一起吃。”李元其招呼着站在一旁,忙着添炭加水的两个小厮。 “啊?”小一小二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掌柜的,这……这万万使不得!小的们怎么能跟贵客同桌!” 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主子和贵客用膳,下人能在旁边伺候,吃些残羹冷炙已是天大的恩赐。 李元其的脸沉了下来。 “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一起干活,就一起吃饭。这是命令,坐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小一小二对视一眼,既是惶恐,又是感动,最终还是在李元其严厉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他们学着主子的样子,笨拙地夹起一片肉,小心翼翼地蘸了料,送入口中。 下一秒,两个半大孩子的眼睛,亮得像是捡到了元宝。 这一幕,尽收刘伯温眼底。 他看着李元其那张年轻却淡然的脸,心中最后一点轻视,也烟消云散。 此人,胸中自有丘壑,行事不拘一格。 其心性,远非寻常商贾可比。 “元其小子,俺们俩合计了一下!”常遇春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嚷嚷,“下一把你那王炸敢不敢拆开来出?俺跟你讲,俺跟老徐已经研究出克制你的法子了!保管杀你个片甲不留!” 徐达在一旁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显然,一顿火锅也没能浇灭两位国公对无事牌的热情。 “咳,”常遇春清了清嗓子,凑到李元其跟前,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军事机密,“元其啊,商量个事儿,你这蘸料的方子,能不能卖给俺?俺家那婆娘……嘿嘿,要是能在家吃上这一口,俺以后在她面前腰杆都能挺直不少!” “胡闹!”徐达眉头一皱,立刻反驳,“这等神乎其技的吃食,岂能私藏于一家一户?依我之见,就该开一间食肆!专卖这锅子!不出三日,必定火遍整个应天府!” “开食肆多累啊!”常遇春不乐意了,“元其把方子卖给俺们,咱们自己在家吃,多舒坦!再说了,这要是人人都知道了,还有什么稀罕的?” “你懂什么!此乃一本万利之机!” “俺就图个口腹之欲,管他万利十万利!” 常遇春现在可着急了,吃到好东西下意识想要带给娘子的毛病这么多年了也没改掉,有时候落在别人眼里确实有点小家子气。 眼看两位国公就要为了一碗蘸料吵起来,刘伯温抚须而笑,不出声阻止,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风暴中心的李元其。 第24章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做买卖的料! 李元其看着眼前两位胡子一大把,加起来快一百岁的大明国公,竟为了一碗蘸料争得面红耳赤,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提起酒壶,为三人面前的空杯斟满温热的黄酒,清亮的酒液撞击杯壁,发出悦耳的声响,也成功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二位国公,且慢。” “开食肆,工程浩大,我这小店如今人手短缺,实在是分身乏术。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在徐达和常遇春脸上打量。 “与城中信誉卓著的酒楼合作,倒不失为一个法子。我出方子,他们出人出场地,利润分成。如此一来,百姓能尝到鲜,二位随时能解馋,我亦能得利,一举三得。” 此言一出,常遇春和徐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许。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做买卖的料! 李元其心中却另有盘算。 开火锅店?自然是想的。 今日售出的精盐已有数十斤,在这缺盐少味的时代,已然是暴利。 可这还远远不够,系统面板上那灰暗的、待解锁的商品列表,像一只只小手,挠得他心里痒痒。 必须尽快升级! 【叮——】 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清脆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支线任务触发:军需革新】 【任务说明:战争的号角从未停歇,后勤的压力重于泰山。宿主有机会为大明军队提供划时代的军需物资,减轻后勤负担,提升单兵作战能力。】 【任务奖励:视贡献度发放系统金额、解锁特殊商品权限、神秘图纸一份。】 李元其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恰在此时,徐达一口饮尽杯中酒,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元其,说起行伍之事,我倒要好好谢你!你那保温桶,送到军中,弟兄们都当成了宝贝!天寒地冻的,能喝上一口热水,浑身都舒坦!就是不知道,你这儿还有没有其他适合行军打仗的宝贝?” 这问题,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李元其心中暗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沉吟之色。 他一转身,从柜台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摸出几块用油纸包得方方正正的物事。 “倒还真有一样。”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揭开油纸,露出里面土黄色的、压得极为密实的方块。 常遇春伸长了脖子,满脸嫌弃。 “这啥玩意儿?干嚼的窝窝头?就这,也配叫宝贝?” “郑国公莫急。”李元其拿起一块,在手中掂了掂,“此物,名为压缩饼干。” “它最大的好处,便是方便。” 他指着那巴掌大小的方块,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雷,“如此一块,足以管一个壮年士卒两日的口粮。” “什么?!” 饶是徐达沉稳,此刻也惊得霍然起身! 常遇春更是瞪圆了眼睛,一把抢过一块,险些把牙给硌掉。 “放屁!就这么个破玩意儿,能顶两天饭?你当俺们是没领过军的雏儿?!” 这反应,完全在李元其的意料之中。 对于这个时代的将军而言,粮草就是命脉。 一场大战,动辄数十万民夫转运粮草,绵延数百里,耗费的人力物力难以估量。 现在,有人告诉你,这些麻烦,一小块土坯就能解决? 李元其也不争辩,只是微微一笑。 他取来一只空碗,注入半碗清水,然后从常遇春手中那块饼干上,轻轻掰下一角,投入水中。 奇迹,就在三位大明顶级权臣的注视下,发生了。 那坚硬如石的碎块,入水即化! 原本清澈的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粘稠,最终化为一碗散发着浓郁米香和淡淡肉香的糊状物。 那味道,算不上珍馐,却带着一种朴实而令人安心的烟火气。 “这……这……”常遇春结巴了,指着那碗糊糊,再看看手里的饼干,世界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李元其将碗推到他面前。 “尝尝?” 常遇春狐疑地拿起勺子,舀了一点送入口中。 入口的瞬间,他眉头一挑。 比军中那些半生不熟的糙米饭强了百倍! 而且口感绵密,吞咽下去后,腹中竟真的升起一股踏实的饱足感。 只是……他刚刚一头牛都快吃下去了,实在是撑得厉害。 “味儿还行……就是……嗝……俺吃不下了。” 徐达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那块饼干上,他想的,远比常遇春更多! 如果……如果这东西真有李元其说的功效,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支军队可以摆脱沉重的后勤依赖,进行长途奔袭! 意味着在同等粮草负重下,士兵可以携带数倍于从前的口粮! 这哪里是饼干?这分明是扭转国运的神器! “此物……售价几何?”徐达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两银子,一块。” “嘶——” 常遇春倒吸一口凉气,刚觉得这东西不错的心思,瞬间凉了半截。“抢钱啊!一两银子,够买多少白面馒头了!” “但白面馒头能放多久?”李元其从容反问,“此物,只要不受潮,用油纸妥善包裹,存放五年,依旧可以食用。” 他顿了顿,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击。 “甚至十年。” 五年!十年! 徐达和刘伯温的眼神,彻底变了。 军粮最大的敌人,除了运输,就是损耗和腐坏。能存放十年不变质的口粮,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此言当真?”徐达紧紧攥着拳头。 “国公若不信,尽可一试。我李元其的铺子就在这,跑不了。” 徐达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重重拍在桌上。 “好!我买两块!我倒要看看,它是否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刘伯温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元其。 此子的来历,绝不简单! 户籍、出身……查得再清楚,也解释不了他脑子里这些层出不穷的鬼才造物! 就在这紧张沉凝的气氛中,一直安静侍立在旁的小二,不知何时学着李元其的样子,双手负后,挺直了小腰板,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徐达也摇头失笑,对李元其拱了拱手。 “元其啊,你这地方,以后俺们可不敢常来了。每次来,钱袋子都要瘪上一圈!” “国公说笑了,随时欢迎。”李元其将两块压缩饼干用油纸仔细包好,递了过去。 一顿火锅,一场牌局,几样奇物,时间已至深夜。 三人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常遇春那洪亮的嗓门又响了起来。 “元其小子,别忘了啊!明天!明天就把那无事牌给俺老常送一副过去!俺要杀得老徐片甲不留!” 第25章 诸位掌柜想看的,可是此物? 夜深人静,送走三尊大神,李元其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后背都已湿透。 与这三位大明朝的顶级权力者共处一室,李元其得时刻保持警惕,他现在也怕自己的身份被人察觉到不对劲。 所以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关上店门,落了门栓,将喧嚣的秦淮河隔绝在外。 铺子里只剩下铜锅里尚有余温的汤底,散发着最后的辛香。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他精神却异常亢奋。 就在此时,那熟悉又美妙的机械音,准时在他脑海中奏响。 【叮——】 【恭喜宿主!店铺等级提升至lv5!】 【营业额、影响力、商品独特性综合评定优秀,达成升级条件。】 【新商品权限已解锁:便携式酒精炉套装(含配套酒精块)】 系统面板骤然亮起,一个全新的商品图标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这东西看起来相当精致,整体泛着金色的光泽,摸上去有光滑感。 一个镂空雕花的底座,上面安放着一个圆形的燃料盒,再往上,则是一个可稳稳架住锅具的支架。 旁边,还有一摞用蜡纸包裹的白色方块。 李元其的呼吸猛地一滞。 这东西可太方便了,小酒精块一点燃就足够吃一顿了。 这才是火锅生意的灵魂! 是能让那翻滚的美味,从他这家小小的铺子,席卷整个应天府,乃至整个大明的引擎! 他心中瞬间勾勒出一副画卷:寒冬腊月,家家户户围炉而坐,一锅热气腾腾,驱散所有严寒。那不再是富贵人家的专利,而是寻常百姓也能享受的温暖。 火锅就是冬日里的太阳啊,李元其想到这点,脑子里已经构思出绝妙的广告词了。 接下来的几日,应天府的秋意愈发浓了,风中带着刺骨的凉。 李元其的铺子,却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特殊的客人。 这些人衣着体面,举止精明,眼神里带着三分打量,七分算计,正是城中各大酒楼的掌柜。 他们进门不买别的,只旁敲侧击地打听一种名为锅子的吃食。 “李掌柜,听闻……您这儿有种新奇吃法,能让汤水一直沸腾,涮肉吃菜,味道绝美?”一位胖掌柜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 李元-其心中了然,面上却故作讶异。 “哦?竟有此事?我这小店,平日里也就卖些盐糖皂块,哪来什么新奇吃法。” 他越是如此,这些掌柜们心里就越是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 终于,明月楼的钱掌柜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凑了上来。 “李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前几日,郑国公在咱们楼里宴客,点名要吃那劳什子锅子,咱们哪有啊?国公爷当场就拉下脸,把那锅子的味道,从头到脚,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那叫一个馋人!现在整个南市的酒楼,谁不知道您这儿藏着宝贝!” 原来是常遇春那张大嘴巴! 李元其哭笑不得,这位国公爷,真是个天生的广告牌。 他也不再藏着掖着,转身从柜台后捧出一套崭新的酒精炉。 “诸位掌柜想看的,可是此物?” 他当着众人的面,拧开酒精块的蜡纸,放入炉心,用火折子轻轻一点。 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凭空蹿起,无烟无味,稳定而安静地燃烧着,将冰冷的金属炉身映得一片温润。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烟火燎绕的狼狈。 一众掌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用的可都是炭火铜锅,烟熏火燎不说,火候还极难控制。 眼前这东西,正是解决了他们的难题了。 “这……这火,竟是凭空而来的?” “没有半点黑烟!我的天!” 李元其将一口小锅架在炉上,倒入清水,不过片刻,水中便开始翻滚起细密的气泡。 “此物,名为酒精炉。有了它,随时随地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锅子。” 钱掌柜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冒银光了,他急切地追问:“那汤底的方子……” “方子,是我的独门秘方,恕不外传。”李元其微微一笑,截断了他的话头,“不过,这酒精炉,以及配套的燃料,诸位倒是可以从我这里买。” 他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记住,这炉子,只认我这独一份的燃料。没了它,就是一堆废铁。” 这是阳谋。 卖的不是炉子,是持续不断的生意! “这……这炉子怎么卖?” “五两银子一套,附赠十块酒精块。用完了,燃料另算。” “五两?!”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价格,堪称抢钱! 钱掌柜脸上肥肉一颤,但眼里的精光却更盛。 贵? 贵,才显得稀罕!贵,才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他咬了咬牙,第一个拍板。 “好!李掌柜,我信你!这东西,给我来两套!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让我的明月楼,成为这个冬天里最旺的楼!” 有了出头鸟,其余人虽仍旧肉痛,却也纷纷跟上。 他们都明白,谁先抢占了先机,谁就能在这个冬天,赚得盆满钵满。 送走最后一批掌柜,李元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口就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脚步声和一个洪亮的嗓门。 “元其小子!俺老常的无事牌呢!可叫俺好等!” 常遇春大步流星地跨进门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徐达。 看样子,是刚从军营里脱身,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李元其笑着从柜台里捧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了过去。 “国公爷莫急,早就给您二位备好了。” 他话锋一转,拱了拱手,带着几分揶揄。 “说起来,还得谢过二位国公。若不是您二位在各大酒楼里替我扬名,我这锅子的生意,还没这么快就能开张呢。” 常遇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李元其肩上。 “嗨!好东西,俺老常憋不住话!那锅子确实够味!你小子别在意这些虚的!” 他眼睛放光地盯着李元其,咧嘴一笑。 “与其琢磨那些,不如现在就抽出空来,陪俺们兄弟俩,杀上几局!” 第26章 此子,真乃我大明之福星也! 徐达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这位兄弟,一沾上新奇玩意儿,就把正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刚想提醒,李元其却已歉意地拱了拱手。 “国公爷,实在不巧。今日小店刚开张新生意,正要盘点账目,清点货物,实在抽不开身。” 李元其言辞恳切,却是不卑不亢。 他深知,与这些大人物打交道,一味地顺从,反而会失了分寸。 “盘账?”常遇春的浓眉拧成了疙瘩,环顾四周,这小破店一眼就能望到头,有什么好盘的? 他正要发作,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毛茸茸的影子,从柜台后一跃而上,竟是稳稳当当地蹲在了李元其刚刚空出的座位上。 那是一只穿着红布小褂的猴子,双眼滴溜溜地转,充满了灵性。 正是李元其养的宠物,猴子。 “嘿!这悟空又开始闹腾了!”常遇春瞪眼。 徐达也是忍俊不禁。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两位身经百战的国公爷,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那猴子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竟学着刚才李元其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在桌上的牌堆里扒拉了一下,然后冲着常遇春叫唤了两声,仿佛在催促他快点开始。 “噗——” 铺子里仅剩的几个客人,连同小一小二,全都笑喷了。 “这……这猴儿成精了?” “它这是要跟国公爷打牌啊!” 常遇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一只猴子挑衅,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手一挥。 “去去去!小畜生,捣什么乱!” 可那猴子非但不怕,反而龇着牙,拍了拍桌子,一副你不敢吗的嚣张模样。 徐达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他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眼中满是促狭。 “遇春,我看……你就跟它玩玩?输给一只猴子,说出去也不丢人嘛!” “谁说俺会输!”常遇春被激起了好胜心,一屁股坐下,重重地将木牌往桌上一拍,“来就来!俺老常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李元其见状,也只能由他们去了。他索性让小一小二把牌桌搬到了铺子门口的屋檐下,这样既不影响他整理店内,也不会耽误这两位爷的雅兴。 于是,秦淮河畔,南市街头,上演了千古奇闻。 大明朝的郑国公常遇春,魏国公徐达,与一只穿着红褂的猴子,三方对坐,聚精会神地打起了无事牌。 猴子不会说话,全靠尖锐的吱吱声和爪子的比划来出牌,偏偏每一张都出得有板有眼,进退有据。 常遇春急得满头大汗,嘴里嚷嚷着“这不对!你这猴子肯定偷看了俺的牌!”,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 徐达则稳坐钓鱼台,偶尔被猴子的神来之笔逗得哈哈大笑。 “吱吱吱!”猴子尖啸一声,将两张牌往桌上一甩,竟是凑成了一对最大的点数。 “俺的娘嘞!”常遇春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摔,一脸的生无可恋,“又输了!” 这滑稽的一幕,很快便引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 “快来看啊!国公爷跟猴子打牌!” “天呐,那猴子好像还赢了!” 人群的议论声、哄笑声,混着常遇春的咆哮和猴子的尖叫,让这条街热闹得如同过年一般。 酣畅淋漓地杀了几局,直到月上中天,常遇春才红光满面地站起身,虽输多赢少,却觉得比打了一场大胜仗还痛快。 他一抹额头的汗,这才猛地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天大的事。 “坏了!差点把东家的事给忘了!” 他一把拉过李元其,压低了嗓门,神情却无比郑重。 “元其小子,前几日俺在宫里,跟东家提了一嘴你这锅子,把他老人家给馋得不行。只是最近比较繁忙,一直没空亲自过来。你赶紧的,把上次咱们吃的那锅底,给俺备上一份,俺这就得送过去!” 李元其心头一凛。 宫里?东家? 能让郑国公常遇春如此上心,亲自跑腿的贵人,除了紫禁城里那位,还能有谁?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了然。 “国公爷稍待。” 他转身入内,没有丝毫怠慢。 片刻之后,他提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 常遇春接过来,却发现比想象中要沉得多。 “不止是锅底。”李元其解释道,“锅子之妙,在于汤底,更在于蘸料。我已将秘制蘸料分装小碟,一并放在盒中。另外……” 他指了指食盒里一个崭新的酒精炉套装。 “此物,一并带上。只需将那白色的燃料块放入炉心点燃,便可让汤水一直滚沸,风味不失。” 最关键的是,那滚烫的汤底,李元其是用一个保温桶装着的。 这才是他真正想让那位东家看到的东西。 紫禁城,奉天殿偏殿内,灯火通明。 朱元璋批阅着最后一份奏折,只觉得头昏脑涨,腹中空空。 就在这时,常遇春兴冲冲地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东家!好东西来了!” 当食盒打开,那股熟悉的、霸道的辛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朱元璋精神一振,目光落在了那个造型奇特的金属圆桶上。 常遇春献宝似的将保温桶里的汤底倒入铜锅,架在酒精炉上点燃。 朱元璋伸出手,好奇地摸了摸那金属圆桶的外壁,入手竟是一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他龙目圆睁,脸上写满了震惊。 “遇春,这汤,方才倒出时还热气蒸腾,为何盛它的这物件,却丝毫不烫手?此物……竟是何等神器?” 常遇春得意地挺起胸膛,卖弄学问一般,将从李元其那里听来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东家,此物名为保温桶!无论数九寒天,还是炎炎夏日,滚水置入其中,数个时辰依旧滚烫;冰块放入,半日不化!乃是神仙手段!” 一旁的徐达适时上前一步,躬身禀报。 “陛下,此物臣已见识过。臣已擅作主张,从李元其处采购了一批,正着手优先配给北伐边军。有了此物,我大明将士们,便能在冰天雪地里,随时喝上一口热水,抵御严寒,保存战力!” “好!” 朱元璋闻言,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 他先前的关注点,还在那新奇的吃食上,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李元其带来的东西,其价值早已超越了口腹之欲! 精盐、白糖、香皂……乃至这保温桶! 桩桩件件,皆是利国利民之物! 朱元璋心中百感交集,他端起碗,喝了一口滚烫的肉汤,暖意从胃里直达四肢百骸。 他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感慨与一丝挥之不去的惋惜。 “此子,真乃我大明之福星也!” “只可惜……这般经天纬地之才,却偏偏不愿入朝为官,只愿做一市井商贾……” “可惜,可叹啊!” 第27章 什么好东西,这么香呀! 奉天殿偏殿内,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徐达和常遇春退下。 “去,把皇后和两位公主都给咱叫来。”朱元璋的目光从奏折上移开,落在那一锅翻滚的红汤上,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就说,今晚咱请她们尝点新鲜玩意儿。” 不多时,马皇后便领着两位公主款款而入。 朱英瑶,也就是长临公主,性子活泼,人未到声先至。 “父皇!什么好东西,这么香呀!” 她一进门,便被那酒精炉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紫铜锅吸引了全部心神。 而宁国公主朱英娆则文静许多,只是那双好奇的杏眼,早已在那造型奇特的保温桶和铜锅之间来回打转。 御膳房早已备下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片、鲜嫩的菌菇和各色时蔬。 一家四口围坐桌前,气氛温馨而融洽,与白日里君臣议事的森严截然不同。 “来,都尝尝。”马皇后先为两个女儿各夹了一筷子烫熟的羊肉,蘸上李元其秘制的酱料,眼中满是慈爱。 “唔……好吃!”朱英瑶双眼一亮,小嘴被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赞叹,“这蘸料好生奇特,又香又鲜,还有一丝丝辣,太过瘾了!” 朱英娆细细品味,也是不住地点头,她忽然想起一事,侧过头,促狭地撞了撞姐姐的肩膀。 “姐姐,这味道,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呀?比如说,那块让你赞不绝口的香皂?” 朱英瑶闻言,俏脸一红,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 “胡说什么呢!我……我只是觉得此物新奇罢了!” “哦?只是新奇?”朱英娆掩嘴轻笑,目光流转,意有所指,“我可是听闻,那铺子的李掌柜,生得一表人才,书法更是惊为天人呢!” 朱英瑶心头一跳,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连忙夹起一块菌菇塞进妹妹嘴里。 “吃你的饭吧,就你话多!” 朱元璋与马皇后看着女儿们打闹,皆是会心一笑。 这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于他们而言,却是最难得的珍宝。 “重八,”马皇后拿起那个已经空了的保温桶,入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啧啧称奇。 “这叫保温桶的物件,当真是神乎其技。那个叫李元其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怎地总能拿出这些闻所未闻的宝贝?” 朱元璋端起酒杯,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殿宇,望向那秦淮河畔的小小店铺。 “朕也好奇啊。此子如凭空出现,一身的本事,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却偏安于市井之间。咱试探过他,胸有丘壑,见识不凡,偏偏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 他重重放下酒杯,语气中既有欣赏,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真是个怪人!” …… 月色如水,静静洒在南市的青石板路上。 大明超市内,李元其独自一人坐在柜台后,指尖在乌木算盘上拨得噼啪作响。 灯火下,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眉宇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账本上,这几日的流水堪称惊人,利润更是远超寻常商铺数月之功。 然而,他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却冰冷异常。 【提示:当前店铺等级lv5,升级所需金额:5000两。当前累计金额:452两。】 【警告:系统升级难度将呈几何级数提升,请宿主尽快开拓销路,提升销售总额。】 五千两! 李元其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压力如山。 从lv4到lv5,不过一千两,如今却直接翻了五倍。 往后呢?五万两?五十万两? 这已经不是单靠卖几块香皂、几只保温桶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必须要有能够大规模铺开、薄利多销的拳头产品才行! 里屋,小一小二正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练习着描红。 李元其没指望他们能成什么大儒,但在他看来,多识些字,总归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两个小家伙写得极其认真,为这寂静的深夜平添了几分暖意。 看着他们,李元呈的思绪愈发清晰。 自己手里的东西,每一样都足以引爆这个时代。 但如何将它们的价值最大化,最快地转化为系统所需的金额,这才是关键。 “得想个法子,让所有人都离不开我的东西……”他喃喃自语,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 坤宁宫内,夜已深沉。 朱英娆与朱英瑶两姐妹却毫无睡意,一左一右缠着马皇后,软语央求。 “母后,您就带我们出宫去看看嘛!” “是啊母后,我们保证就去看一眼,看看那个大明超市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对不惹事!” 马皇后被两个女儿磨得哭笑不得,她何尝不好奇那个屡屡让她和陛下都感到震惊的年轻人,究竟把铺子打理成了什么模样。 “好好好,怕了你们两个小丫头了。”她宠溺地点了点两个女儿的额头,“明日一早,若还起得来,我便带你们去。” “耶!母后最好了!”姐妹俩顿时欢呼雀雀。 翌日,天刚蒙蒙亮,马皇后尚未起身,两个身着崭新男式劲装的小公子,便已英姿飒爽地等在了殿外。 朱元璋刚下早朝,见到这幅景象,不由得吹胡子瞪眼,笑骂道。 “两个泼皮!这么猴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着去投胎!” 朱英娆难得地红了脸,上前一步拉住朱元璋的龙袍袖子,轻轻摇晃。 “父皇~~您就快些吧,母后都答应我们啦!” 那娇憨的模样,让朱元璋满心的帝王威严瞬间化为了绕指柔。 虽说大明初立,男女大防尚未到后世那般严苛的地步,但公主出宫,终究是大事。 换上男装,一则方便行事,二则也能免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四人收拾妥当,轻车简从,出了宫门。 还未走近,鼎沸的人声便扑面而来,那间记忆中并不起眼的大明超市门口,竟是围得水泄不通,排起了一条长龙! “都别挤!一个个来!今日的厕纸和香皂都是限量的!” “前面的快点,我还要买酒精炉的燃料块!” “掌柜的,无事牌还有没有啊!” 朱元璋被裹在人潮中,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人踩到脚。 他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龙眉一竖,天子之怒眼看就要压制不住。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看到,铺子门口,一个身着青色布衫的挺拔身影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小一小二维持秩序。 正是李元其! 他连忙抬起手,朝着李元其的方向招了招。 “小掌柜!这里!” 第28章 原来他就是李元其 李元其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那个身形魁梧、面容黝黑的中年汉子,正对自己挤眉弄眼。 不是那位自称东家的朱重八,又是何人? 而在他身侧,那位温婉娴静的夫人,以及两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正被人群挤得左摇右晃,面露难色。 这阵仗,除了当今天子带着皇后公主微服私访,他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李元其扬起声音,中气十足,瞬间压过了嘈杂,“今日货物有限,先来后到!小一,你来看着队伍,小二,继续登记无事牌的预订!” 他三言两语安抚住躁动的人群,随即拨开身前几人,几步便来到朱元璋面前,拱手作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热络。 “东家!您可算来了!快,里边请,外头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马皇后与两位公主,并未流露出丝毫异样,仿佛只是在招待一位熟识的贵客。 店门外,喧嚣依旧。 几个得了闲的富家子弟,正围着一张方桌,兴致勃勃地玩着无事牌,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与惋惜声,引得更多人驻足。 柜台前,几个酒楼的采买伙计正为最后几包精盐的归属争得面红耳赤。 这盐,洁白如雪,咸中带鲜,自打面世,便成了应天府各大厨子的心头至宝。 朱英瑶躲在人群最后,一双灵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元其的背影。 他穿着简单的青布衫,身形挺拔如松,在混乱的人群中调度指挥,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沉稳魅力。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竟比话本里的少年将军还要英挺几分。 她只觉得心头小鹿乱撞,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原来他就是李元其……比传闻中,还要……还要好看些。”她心中默念。 李元其引着四人穿过拥挤的前堂,来到店铺后院一扇崭新的月亮门前。 “东家,这是小的好不容易才拾掇出来的雅间,您几位先在此处歇歇脚。” 推开门,一股别样的天地豁然开朗。 这间屋子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甚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 地上没有铺地毯,而是某种灰色的、平滑如镜的地面,光可鉴人。 墙壁雪白,没有悬挂任何字画,只在一面墙上开了一扇巨大的窗户,那窗户并非寻常的糊纸,而是一整块透明得不可思议的琉璃,将后院的几竿翠竹映照得一清二楚。 屋内的桌椅也是从未见过的样式,简约流畅,毫无繁复雕饰,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韵味。 “咦?”朱英娆一进屋,便轻嗅着鼻子,好奇地四处张望,“好香呀,可这屋里并未点熏香啊?”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素色布囊上。 那香气,清冽又淡雅,似草木又似花果,闻之令人心神一清。 “一点自制的小玩意儿,让几位见笑了。” 李元其为四人沏上热茶,茶香与那清香交织,愈发显得此间清幽。 “小掌柜,你这地方,可真是处处都透着新奇!” 朱元璋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昨夜那顿火锅的滋味还在舌尖萦绕,那保温桶的神奇更是让他一夜未眠。 他沉声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考较意味:“昨夜那锅子,滋味绝妙,那保温桶更是利国利民。我就想问问,你这脑子里,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好东西?” 李元其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块土黄色的、压得极为密实的方块,看上去就如同几块砖石。 “东家请看,此物名为压缩饼。” 他拿起一块,当着众人的面,放入一只盛了清水的瓷碗中。 那坚硬如石的方块,遇水之后竟迅速酥化,不过片刻功夫,便化作一碗粘稠香浓的米糊。 李元其将碗推到他面前:“东家尝尝。” 朱元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味道平平无奇,带着谷物的纯粹香气。 他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眼前仿佛不再是这间雅致的小屋,而是尸横遍野的沙场,是寒风刺骨的雪夜,是弟兄们啃着树皮、嚼着草根,最终饿死在冲锋路上的悲壮场景! 当年他们打天下,多少好汉子不是死于刀剑,而是死于饥饿! 若那时有此物……哪怕只有一口热乎的米糊,能救下多少条性命! 朱元璋沉默了,良久,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 他想起徐达的提议,心中那杆天平,开始剧烈地倾斜。 这个李元其,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上天赐予大明的福星吗? 马皇后看着丈夫的神情,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她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背,随即拉着两个女儿站起身。 “我们娘仨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元其,我们可否在你这铺子里随便看看?” “夫人请便,是小的荣幸。” 得了许可,马皇后便如同寻常妇人一般,带着两个儿子兴致勃勃地在前堂逛了起来。 那柔软的厕纸,那能把衣服洗得焕然一新的洗衣粉,每一样都让她们母女三人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影子“嗖地一下从房梁上窜了下来,稳稳落在柜台上,正是那只通人性的宠物猴悟空。 它看见马皇后与两位公主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立刻来了精神,抓耳挠腮,翻起了跟斗,一连串滑稽的动作,逗得朱英瑶和朱英娆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就连一向端庄的马皇后,也忍俊不禁,暂时忘却了宫中的烦忧。 雅间门口,朱英瑶悄悄拉住姐姐的衣袖,压低了声音,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姐姐,你看那李掌柜,是不是越看越顺眼?” 朱英娆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像是被晚霞烧着了一般。 “你……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朱英瑶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父皇都说他堪比国士,人又长得这般俊朗,姐姐的眼光,可真好呀!” 朱英娆羞得无地自容,跺了跺脚,转身就跑,假装去逗弄那只顽猴,只是那绯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第29章 文武双全,前途无量! 此刻的马皇后,正站在那堆积如山的厕纸前。 小二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夫人您瞧,咱们这厕纸,取上好竹浆所制,七十二道工序,层层压实,又层层剥离,这才有了这般云朵似的柔软。您再摸摸,比那最上等的湖丝都要亲肤!” 马皇后伸出保养得宜的玉手,轻轻捻起一卷。 触手温软,细腻绵柔,远胜宫中厕筹的粗糙,甚至比那些贵妃公主们偶尔奢侈使用的旧丝绸还要舒适几分。 丝绸虽滑,却不吸水,用后处置亦是麻烦。 而此物,显然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此物……如何售卖?”她不动声色地询问。 小二比出一根手指:“十文钱一卷!若是整提购买,一提十卷,只收九十五文!” 宫中用以擦拭的丝绸,哪怕是旧的,折算下来成本也远不止这个数! 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再加上数不清的宫女太监,每日耗费何其巨大! 她心中迅速盘算开来,这不仅仅是舒适度的提升,更是开支上的巨大节省! 念及此,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望向刚刚从后院踱步出来的李元其:“李掌柜,你这厕纸,本夫人全要了!”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正要抢购的妇人顿时不乐意了,可一见马皇后那通身的气派,又不敢造次。 李元其心中一笑,鱼儿上钩了。 他拱了拱手,从容不迫:“夫人说笑了,小店今日备货不多,怕是满足不了您的需求。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若是夫人需求量大,小的可以专为您备货,每月固定时日,派人来取即可,无需与寻常百姓争抢。” 马皇后凤目一亮:“哦?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李元其微微颔首,抛出了更诱人的条件,“不仅如此,但凡月购百两以上的大客,小店一律给予九五折的优待。咱们可以白纸黑字,立下契书,一式两份,童叟无欺。” “好!” 马皇后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李元其,行事滴水不漏,颇有大商风范!方便、省钱、还有契约保障,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她当即拍板:“契书拿来!除了这厕纸,那保温桶本夫人也要五个,你那酒精炉,也来两套!” 李元其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立刻让小二取来笔墨纸砚,当场拟定了一份供货契约。 马皇后大笔一挥,签下了一个马字,力透纸背,自有一股雍容气度。 【叮!契约生成成功!达成长期供货协议:大明皇宫(内务府)。】 【叮!售出保温桶五个,价值五十两!售出厕纸四十卷,价值三百八十文!售出便携酒精炉两套,价值二十两!】 【系统账户余额累计:522两4钱,距离lv6升级尚需:4977两6钱……】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一闪而过,李元其的眉头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果然,升级之路,越往后越是天堑。 这笔看似巨大的订单,对于那五千两的目标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就在此时,朱元璋沉着脸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因着压缩饼干想到战场,一时之间朱元璋的心绪还没有平复下来。 可当他看到妻子竟和李元其签好了契书,手上还拿着保温桶和厕纸时,脸上的凝重瞬间化为错愕。 我还在后头为了军国大事感慨万千,你倒好,在前头把买卖都谈完了? 朱英娆和朱英瑶两姐妹见状,也连忙围了上来,手里各自抱着几块香皂和几包辣条,显然是趁机又采购了一番。 朱英娆一双美目不住地往李元其身上瞟,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指了指他腰间那个散发着清香的素色布囊,小声问道:“李掌柜,你……你那个香囊,也很好闻,不知可否……” 李元其歉意一笑,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见笑了,此乃在下私人所制,用以提神醒脑,并非商品,暂不出售。” 一句私人所制,让朱英娆心中既有些失落,又莫名地生出一丝异样的甜。 “好了,东西都买齐了?”朱元璋见状,恢复了东家的威严,沉声开口。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朝着门外空无一人的角落,随意地挥了挥手。 “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人群的阴影中闪出,单膝跪地,悄无声息。 正是拱卫司的便衣校尉! 朱元璋下巴微抬,那校尉立刻起身,将马皇后和公主们采购的一大堆东西麻利地打包负在背上,再次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围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这位东家的身份,愈发敬畏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在众人的瞩目下悄然离去,只留下满地的话题和李元其那依旧火爆的大明超市。 …… 与此同时,应天府,魏国公府。 书房内,徐达正对着夫人吕氏,第不知道多少次地赞叹着那个叫李元其的年轻人。 “……你是没看到!常遇春那莽夫,想在人家面前显摆武艺,结果呢?嘿!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常遇春自己差点摔个狗吃屎!那身手,神鬼莫测,绝对是宗师中的宗师!” “还有他那脑子!保温桶,压缩饼干,厕纸……哪一样不是惊天动地的好东西?咱跟你说,此子若肯入朝,封侯拜相,指日可待!陛下都亲口说了,他是‘大明福星’!” 徐夫人一边为丈夫添茶,一边静静地听着,眼中异彩连连。 她对那些新奇商品本就好奇,此刻听丈夫把那李元其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一个念头,忽然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放下茶壶,试探着开口:“夫君,你把这李掌柜夸得这般好……我听着,倒想起一件事来。” “何事?”徐达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徐夫人柔声道:“咱们家的姿容,今年也一十有七了。她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舞刀弄枪,比男儿还烈。寻常的文弱书生,她哪里看得上眼?可若是武将……你又怕她将来跟着去边关吃苦。” “嗯……”徐达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最头疼的事。 只听徐夫人话锋一转,一双妙目凝视着他:“夫君,你觉得……这位李掌柜如何?他文能经商,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武能压制郑国公,武艺登峰造极。人又生得一表人才,还深得陛下赏识……这般人物,放眼整个应天府,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这简直是为女儿量身定做的佳婿啊! 文武双全,前途无量! 女儿若能嫁与此人,那真是天赐的良缘! 徐达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一拍大腿,兴奋地低吼:“妙啊!夫人!你此言,真乃金玉良言!咱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是……姿容那丫头的性子,刚烈得很。此事,还不知她是个什么态度。” 第30章 常国公输得不冤 徐夫人吕氏将丈夫激动的神情尽收眼底。 “夫君,此事急不得。姿容的性子你最清楚,硬来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这样,明日我带她亲自去那大明超市逛逛,就说是去瞧瞧你口中那些神乎其神的新鲜玩意儿。” 徐达一怔,随即抚掌大笑:“妙计!让她亲眼见见李元其的本事,比咱们说上一百句都管用!” 吕氏的目光悠远,带着几分算计:“顺道,我也想问问那李掌柜,他店里的香皂,可否按我们的要求定制些特殊的样式和香型。年底将至,各府之间的人情往来,若能送出这等独一无二的奇物,岂不是既有新意又有面子?” “夫人所言极是!”徐达对妻子的深谋远虑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种事情还是女人家处理的好,徐达也清楚此事他出面反而效果不如让女儿自己去见识一下。 然而,当晚吕氏将这个想法告诉女儿徐姿容时,却碰了个硬钉子。 闺房内,一身劲装、英气逼人的徐姿容正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秋水”,听闻母亲的提议,她头也不抬,声音清冷如剑锋。 “不去。一群逐利之徒,满身铜臭,有什么好看的?” 在她看来,商贾之流,皆是些投机取巧、巧言令色之辈,与她所崇尚的沙场铁血、光明磊落之道,有云泥之别。 吕氏也不生气,只是柔声劝道:“你爹爹可把那位李掌柜夸上了天,说他文武双全,连郑国公都不是他对手。你就不好奇?” “呵。”徐姿容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擦拭宝剑的动作顿了顿,“爹爹那是爱才心切,夸大其词罢了。一个市井商人,能有什么真本事?怕不是耍了什么江湖骗术,哄骗了常国公那样的直肠子。” “你这丫头!”门外传来徐达洪钟般的声音,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薄怒,“胡说什么!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我告诉你,你若见了那李元其,必定会收回今天这番话!” 徐姿容站起身,眼神桀骜不驯:“女儿不信。大丈夫当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偏安一隅,倒腾些妇人用的新奇玩意儿,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徐达气得吹胡子瞪眼。 “好了好了,”吕氏连忙上前打圆场,拉住女儿的手,“就当是陪娘去逛逛,给你爹爹买些下酒的辣条,总行了吧?” 徐姿容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撇了撇嘴,算是默许。 翌日清晨,秦淮河畔的大明超市门口,已是人声鼎沸。 长长的队伍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街角,百姓们脸上都带着兴奋与期待。 这几日,超市里的各种神仙货品早已传遍了应天府的大街小巷。 “娘,您看,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竟引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真是无聊。”徐姿容被人群挤得有些心烦,忍不住低声抱怨。 吕氏却不理会她的牢骚,一双美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店铺的格局和来往的客人,心中暗暗点头。 这店铺虽小,却干净整洁,伙计们手脚麻利,那位李掌柜更是立于柜后,从容调度,颇有大将之风。 好不容易进了店,吕氏直接走向李元其,温和地开口:“李掌柜,又来叨扰了。” 李元其见是魏国公夫人,连忙拱手:“夫人客气了,快请进。小一,上茶!” “茶就不喝了。”吕氏开门见山,“今日来,是想问问掌柜的,贵店的香皂,可否为我魏国公府专门定制一批?样式、香气都由我们来定,用作年节送礼之用。” 李元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定制服务?这是品牌化的高级玩法啊! 他略一思忖,便微笑着颔首:“夫人有此需求,小店自然愿意效劳。只是定制之物,耗费的人工心血非比寻常,这价格上……恐怕要比寻常香皂高出三成不止。”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够好。”吕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李元其,果然是个懂行情的明白人。 就在吕氏与李元其商谈细节之时,百无聊赖的徐姿容则在店里随意转悠。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东西确实新奇。 但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个正在与母亲侃侃而谈的年轻掌柜身上。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气质也算儒雅,可这身形……略显单薄,肩不宽,臂不壮,怎么看都像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她眼神一瞟,看到旁边一个高高的货架顶层,堆放着几提厕纸。一个念头,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去,身体微微一侧,用肩膀不小心地撞了一下货架的支柱。 “哗啦——” 最顶上的一提厕纸受力不稳,摇摇欲坠,眼看就要从近两米高的地方砸下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只见方才还在三步之外与母亲说话的李元其,身形一晃,竟然直接过来接住了掉下来的厕纸。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落地无声,快到极致,也静到极致! 李元其将厕纸放回原位,又伸手晃了晃货架,确认其稳固性,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加固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向旁边还保持着撞击姿势的徐姿容,脸上带着一丝关切。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可有被吓到或伤到?” 他的声音温和,眼神清澈,仿佛不过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吕氏也惊呆了。 她只感觉跟前的李掌柜话说到一半,人影一闪就没了,再定睛一看,人已经到了数步外的货架下,救下了一场小小的意外。 这么快的速度,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徐姿容僵在原地,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呆呆地摇了摇头,喉咙有些干涩:“我……我没事。” 那份对身体力量的精准控制,那快到极致的反应速度…… 这绝对是顶尖高手才有的境界! 甚至……比自己苦练多年的家传武学还要玄妙! 爹爹没有骗我。 常国公输得不冤。 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商人,体内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一时间,徐姿容倒是有些好奇。 第31章 李某的拳脚,可不长眼睛 吕氏的声音适时响起,“李掌柜,这是小女,姿容。平日里舞刀弄枪惯了,有些顽劣,没吓着你吧?” 她嘴上说着歉意,眼底的笑意却几乎要满溢出来。 好!实在是好! 这李元其真人比老头子口中描述的还要出色百倍! 单凭这一手神出鬼没的功夫,就足以傲视京师年轻一辈! 李元其这个人不单单是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有些本事,这武功明显在藏拙。 吕氏现在心里对李元其满意极了,看李元其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火热了起来。 徐姿容闻言,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绯红。 那不是女儿家的娇羞,而是自尊心受挫后的窘迫。 她下意识地朝母亲身后缩了缩,她竟觉得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其实李元其早有察觉了。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吕氏眼中,却被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女儿这是……害羞了? 吕氏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对这门亲事已是十拿九稳。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拍了拍徐姿容的手背,笑盈盈地对李元其言道:“李掌柜,我忽然想起隔壁的锦绣布庄新到了一批苏杭料子,我去瞧瞧。姿容,你且在此处等我片刻,莫要乱跑。” 言罢,她转身之际,手肘看似不经意地往后轻轻一撞。 “哎呀!” 徐姿容本就心神不宁,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一推,顿时重心不稳,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目标,正是近在咫尺的李元其! 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 徐姿容更是大惊失色,慌乱中双手胡乱抓住,恰好捏住了李元其稳住她身形的手臂。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头又是一震。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那手臂的轮廓清晰无比。 不是文弱书生的松垮,更非寻常武夫的粗硬,而是一种……一种内敛而极具爆发力的坚实!每一寸肌理都仿佛是千锤百炼的精钢,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然而,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份震惊,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便将她轻轻推开。 李元其退后半步,与她拉开距离,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审视。 “这位姑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对一个清白男子动手动脚……”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不太好吧?”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徐姿容瞬间懵了。 她……她被一个商贾,当众指责……动手动脚?! “你……!”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猛地冲上头顶,让她那张英气逼人的俏脸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她堂堂魏国公之女,将门虎女,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就在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柜台后蹿了出来,正是平日里在店里帮忙打杂的猴子悟空。 他指着满脸通红的徐姿容,做了个鬼脸,吱吱吱地嚷嚷起来。 “轰——!” 周遭客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那些压抑的窃笑声和指指点点的动作,像一根根无形的钢针,狠狠扎在徐姿容的自尊心上。 她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找死!” 一声清叱,含怒而出! 徐姿容常年习武的本能瞬间爆发,身体快于思考,右拳紧握,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李元其的面门! 这一拳,又快又狠,寻常人根本无从躲闪! 然而,李元其只是头颅微偏,那势大力沉的拳风几乎是擦着他的鬓发而过,分毫不差。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移动一下。 一击落空,徐姿容的怒火烧得更旺。 她欺身而上,一把揪住李元其的衣领,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店门外拖! 此地人多,施展不开!她今日定要在这店门外,好好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登徒子! “掌柜的!” 小一小二见状大惊,抄起手边的算盘和抹布就要上前护主。 李元其却向他们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必插手。 他心中有些无奈,本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谁知这位将门虎女的反应竟如此激烈。 他任由徐姿容将自己揪到店门口的空地上,感受着从她手上传来的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力道。 “放手!”刚一站定,徐姿容便猛地松开手,向后跃开,摆开了家传破阵拳的架势,“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真本事!” 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动! 双拳如梨花暴雨,连绵不绝,招招攻向李元其周身要害。 拳风呼啸,气势逼人,显然是动了真格!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围观者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李元其依旧负手而立,脚下踩着一种奇异的步法,在那密不透风的拳影中闲庭信步。 徐姿容的每一招,每一式,无论多么刁钻狠辣,都被他以最小的幅度且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轻松避过。 李元其仿佛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徐姿容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憋屈! 她的拳法,完全被对方看穿了! 自己刚一抬手,对方就已经预判了她接下来三招的变化! 那种有力无处使,处处受制的无力感,让她几欲发狂! “住手!都住手!” 吕氏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从隔壁布庄跑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 她本想在隔壁偷偷观察一下女儿和李元其的互动,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竟真的动起手来! 可当她看清场中的情景时,也瞬间呆立当场,美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 女儿那套连她父亲徐达都赞不绝口的拳法,在李元其面前,竟如同儿戏! 终于,徐姿容一个猛冲落空,气力不济,踉跄半步,停了下来。 她胸口剧烈起伏,香汗淋漓,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连衣角都未曾凌乱的男人。 李元其也停下脚步,掸了掸衣领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落在徐姿容倔强而又充满挫败的脸上。 “徐姑娘,承让了。” “今日,念在你是魏国公的爱女,我只守不攻。若有下次,再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 他的眼神陡然一凝。 “李某的拳脚,可不长眼睛。” 第32章 灵魂之酱·郫县豆瓣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好!” 紧接着,叫好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好俊的功夫!当真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这位徐家小姐的拳法已是刚猛无匹,寻常三五个大汉都近不得身,没曾想在这位李掌柜面前,竟是连衣角都沾不到!” “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他们方才看得真切,那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之术! 可是这老板步法看起来十分轻松,不像是在躲避招数,倒像是慢悠悠的散步一般。 他们在一旁观战,虽然离得有距离,但是徐家小姐的拳法带起的风他们也能感受到。 相比较之下,这李老板的武功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徐姿容一张俏脸青白交加,胸口剧烈起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 她自五岁习武,在军中大营与那些悍卒滚爬,一手家传的破阵拳不说打遍京师无敌手,至少在同辈之中,鲜有能接下她十招之人! 但是她引以为傲的拳法,居然对李元其来说就像是过家家一般! 这实在是让她接受不了。 那数十招狂风骤雨般的猛攻,自己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已经不是技巧的差距,而是境界的碾压! 那是一种完全被看透,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感! 羞愤交加之余,一股更为陌生的情绪却从心底悄然升起。 是敬佩,是震撼,是对绝对力量的本能折服。 原本对李元其的不服气,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吕氏此刻的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她本意是让女儿试探一下李元其的品性,顺便制造些许肢体接触,增进感情。 谁能想到,场面竟会失控到这般地步。 更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商贾,竟藏着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 这哪里是良婿人选,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麒麟儿! 只是女儿能不能把握住这样的好儿郎?吕氏的心里也开始犯难。 不过看今天这个样子,女儿这边应该对李元其的印象不错,只是这李老板看起来...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还在兀自喘息的女儿,对着李元其匆匆一福身。 “李掌柜,小女无状,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们……我们改日再来定制香皂!” 话音未落,她已是拉着徐姿容,匆忙离去。 这里围着的人太多了,吕氏也担心女儿因为觉得丢脸再发脾气。 母女二人一走,店里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李掌柜,真人不露相啊!您这功夫,是哪位高人门下?” “就是!我说李掌柜气度不凡,原来是位武林高手!” “这大明超市的东西本就够神奇了,没想到老板更是个深藏不露的奇人!” 一时间,各种打探好奇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李元其只是淡然一笑,拱手四方:“各位客官谬赞了,一点防身的粗浅功夫,不值一提。今日让大家受惊,小店所有商品,半个时辰内,一律九折!” 话锋一转,直接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生意上。 就在他应付着热情的客人时,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如约而至。 【叮!】 【恭喜宿主,成功引发高度情绪波动事件,店铺知名度大幅提升,特此奖励发放。】 【奖励一:精装眉笔x100支。】 【奖励二:精制白面粉x10袋(每袋十斤)。】 【奖励三:灵魂之酱·郫县豆瓣x10瓶(每瓶一斤)。】 李元其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意识却已沉入系统空间。 眉笔?这玩意儿好! 如今大明的女子画眉,用的还是青黑色的黛石,需得研磨成粉,再用水调和,麻烦不说,上色也不均匀。 系统这眉笔,旋转化裁,膏体顺滑,显色精准,简直是降维打击! 他手里摩挲着眉笔的包装,已然为这小东西定好了价。 五十文一支,绝对会让应天府的贵妇小姐们抢破头! 再看面粉,李元其的目光亮了。 他来到这个时代,最不习惯的便是主食。 明初的磨面技术还很落后,磨出的面粉麸皮混杂,口感粗糙,做出来的面食总带着一股剌嗓子的感觉。 而系统出品的这面粉,雪白细腻,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想吃。 李元其从来都不愿意亏待自己的这张嘴,这面粉就算卖不出去,对他来说也是很好的东西。 包子、饺子、拉面、油条、手擀面……无数现代美食的影子在他脑海中疯狂闪过! “一两银子一袋!贵是贵了点,但绝对物有所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十个酱红色的玻璃瓶上。 郫县豆瓣酱! 李元其现在可太需要这些调料了,这个时代,什么都好,就是调料没有后世那么丰富,虽然吃着清爽,但是对于李元其来说始终觉得寡淡。 那股熟悉的、霸道的、勾魂夺魄的酱香,哪怕只是通过系统面板,似乎都能穿透时空,直冲他的味蕾! 这是简直是做菜的救星,没有它,麻婆豆腐就没有灵魂,回锅肉就少了精髓! “二两银子一瓶!”李元其心中狠狠地一定价,“爱买不买!这可是我自己的精神食粮!” 有了新货,自然要摆上货架。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随即对柜台后的小一小二扬了扬下巴。 “看好店,我去后院进点新货来。” 这已是兄弟俩和他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 小一小二机灵地点头应下,开始更加卖力地招呼客人。 李元其则转身进了后院,实则是借着院墙的遮掩,从系统空间里取出物品。 但光拿出来不行,总得有个由头。 他将新货暂时存放在后院的空置杂物间,随即又从后门溜了出去。 想要掩人耳目,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谎言做成真事。 他信步走到附近的菜市。此刻正是午后,菜市里多是左近农户自家种的青蔬,上面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和新鲜的泥土芬芳。 李元其也不挑剔,随意拣了几样水灵的青菜,又买了些猪肉和豆腐,拎在手里,慢悠悠地晃回了店里。 第33章 李元其,此饼……可有方子 路过街角的明月楼时,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从门里探了出来,满脸堆笑,正是明月楼的钱掌柜。 “哎哟!李掌柜!可算等着您了!”钱掌柜一溜小跑过来。 李元其驻足,淡然颔首:“钱掌柜有事?” “有事!天大的事!”钱掌柜压低了声音,脸上那点肥肉都挤在了一起,神秘兮兮地凑近,“您那酒精炉,真是神了!昨儿个雅间里用上,客人都惊呆了!无烟无灰,火力还旺!我这不想着,再……再跟您订购十套?” 他的眼神里满是热切与渴望,店里客人的反应做不假,这套酒精炉给店里带来了不少回头客。 李元其心中了然,这便是新产品带来的连锁效应。 他掂了掂手里的菜,不疾不徐地回了一句。 “明日开门再谈。钱掌柜,今日的新货,或许比酒精炉更有意思。” 言罢,他不再停留,留给钱掌柜一个充满遐想的背影和一句让他抓心挠肝的话。 回到自家铺子后院,小一小二还在前头忙着应付九折优惠带来的客流高峰,喧闹声隔着院墙都能听见。 李元其将买来的菜肉放下,先是仔细地用新出的香皂净了手,这才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 两样东西凭空出现在厨房的案板上。 一袋是印着特制精面字样的白面粉,袋口解开,那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纯粹的麦香。 另一件,则是那瓶让他魂牵梦萦的郫县豆瓣酱! 拧开瓶盖的瞬间,一股带着发酵醇香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就是这个味儿! 李元其双眼放光,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来到这大明朝,嘴里简直快淡出个鸟来! 今天,他要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和面、醒面、擀面、刷油、撒上葱花……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现代人对美食的虔诚。最关键的一步,是调酱。 他挖出一大勺殷红油亮的豆瓣酱,与蒜泥葱段盐混合,用热油刺啦一声激发,那股复合的酱香刹那间升华,穿透了厨房的门窗,挣脱了院墙的束缚,如同一个勾魂的信使,蛮横地朝着四面八方飘散而去! 平底锅上,油已烧热。 面饼下锅,金黄的色泽迅速从饼边蔓延开来。 待到两面焦黄,李元其手腕一抖,将秘制酱料均匀地刷在饼上,最后撒上一把白芝麻。 香!实在是太香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融合了麦香、酱香、葱香、辛香的复合型香气,在秦淮河畔的这条巷弄里,投下了一颗嗅觉的重磅炸弹! …… 与此同时,大明超市的店门口,一顶不起眼的青呢小轿悄然落下。 朱英娆今日的心情,满是雀跃与新奇。 这几日,母后宫中因为几样新奇物事,气氛都大为不同。 那名为厕纸的雪白软纸,彻底取代了粗糙的厕筹,用过的宫妃无不交口称赞。 母后私下里算了笔账,光这一项,每年就能为宫里省下采买处理厕筹的大笔开销和人力,对向来节俭的马皇后而言,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而那保温桶更是妙用无穷。 父皇批阅奏折至深夜,以往总要有几个宫女太监候着,随时准备热茶热汤。 如今有了保温桶,提前备好即可,深夜里依旧热气腾腾。 一来二去,竟也能省下不少夜间伺候的人手。 利国利民,父皇的金口玉言,果然不虚! 宫中已然起了风声,不少妃嫔都旁敲侧击,想让皇后定期从那大明超市采买些新货。 朱英娆便自告奋勇,领下了这个采买官的差事,得了允许,第一时间便跑了出来。 她本想先去店里看看又上了什么新货,可刚走到门口,一股浓烈而奇异的香气。 这是什么味道? 朱英娆鬼使神差地绕过店铺,循着香味的源头,径直走向了后院。 院门虚掩着。 她轻轻推开,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元其正端着一个金黄油亮、撒满芝麻的大圆饼,从厨房里走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李元其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位宁国公主会找到后院来。 但他旋即恢复了从容,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自然的笑意。 “公主殿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出锅的酱香饼,可要尝尝?” 没有丝毫的谄媚与惊慌,李元其的语气平淡。 朱英娆的脸颊微微一红,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请自来的举动有些失礼。 可那股香味实在太过蛮横,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喉头不自觉地轻轻滚动了一下。 恰在此时,小一小二也关了店门,兴高采烈地冲进了后院。 他们怀里抱着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正是李元其前些日子买下的宠物。 “掌柜的,您是没瞧见,那徐家小姐走后,咱们店里差点被挤爆了!” “对对对!那眉笔才摆上去,一刻钟不到就卖了三十多支!那些夫人们眼睛都红了!” 兄弟俩叽叽喳喳,汇报着今日的战果,那猴子也在一旁吱吱乱叫,手舞足蹈。 当他们看到院中多了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时,瞬间噤声,吓得缩了缩脖子。 李元其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将切好的酱香饼分给众人。 朱英娆接过那一角温热的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咔嚓——” 饼皮外层焦香酥脆,内里却柔软劲道,层层分明。 紧接着,那霸道的酱料在口腔中轰然炸开! 太好吃了! 朱英娆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所有的矜持与仪态都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自打吃过李元其的辣条,她就觉得御膳房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滋味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那些菜肴讲究的是火候、是刀工、是食材的本味,固然精致,却少了一点滋味。 而眼前这块看似寻常的饼,却给了她答案。 原来,食物的味道可以如此丰富,如此有层次,如此……让人欲罢不能! 三两口吃完一角,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一双明眸灼灼地望着李元其,再开口时,话语中包含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李元其,此饼……可有方子?” “这方子,你开个价,本……我买了!我要让御膳房的人,都来学这手艺!” 第34章 你家可不就是这大明江山么 “小姐想要,自然可以。只是这方子……可不是一张纸那么简单。” 为了避免麻烦,李元其此时还是没有点朱英娆的身份。 朱英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以为他要抬价,小脸一板,颇有皇家气派:“你尽管开口!钱财不是问题!” 李元其却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厨房门口,指了指那空空如也的酱料碗:“方子是死的,味道是活的。做这酱香饼,最关键的,并非和面擀饼的手法,而是那独一无二的酱料。没有我的酱,就算御膳房的大厨,做出来的也不过是寻常的葱油饼罢了。” 这话,他说得自信满满,不容置喙。 朱英娆冰雪聪明,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的眼眸亮了亮,原来玄机在此! 这李元其,果然藏着一手! “那便连你的酱料也一并买了!” “酱料可以卖,但方子,我只卖一次。”李元其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晃,“十二两银子,我将手法写予你。至于酱料,日后公主若还需要,可随时来我店里采买。” 这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 既赚了快钱,又锁定了宫里这个长期大客户。 朱英娆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交!” 对她而言,十二两银子不过是几件首饰的价钱,能换来一道让父皇母后都赞不绝口的美味,简直太值了! 李元其转身拿来纸笔,刷刷点点,很快写下一份看似详尽的方子。 朱英娆接过,如获至宝,当即命随行侍女付了银子。 事毕,李元其揉了揉肩膀,故作疲惫地舒了口气:“连日开张,身子骨有些乏了。明后两日,我打算歇业,在这应天府里转转,不知附近可有什么好去处?” 朱英娆得了方子,心情大好,闻言立刻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这有何难?应天府我熟得很!明日辰时,我来寻你,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便有劳公主殿下了。” 两人约定妥当,朱英??带着那张价值十二两银子的天价方子,兴冲冲地回宫复命去了。 她满心都是让御膳房重现这人间美味的念头,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手中这张方子,缺了最核心的灵魂——那瓶来自后世的郫县豆瓣酱。 李元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 翌日,清晨。 大明超市门口,三道身影联袂而至,气度非凡。 郑国公常遇春,魏国公徐达,宰相刘伯温。 三位跺跺脚大明朝堂都要抖三抖的顶级权贵,此刻却像寻常百姓一样,站在一家小铺子门前,等着开门。 然而,日上三竿,那两扇门板依旧纹丝不动。 常遇春的耐心率先告罄,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搞什么名堂!这小子!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睡懒觉不成?” 徐达相对沉稳,捋了捋胡须:“常老弟稍安勿躁,或许是昨日生意太好,今日起晚了。” 刘伯温则眯着眼,打量着这间不起眼的铺子,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能人异士,行事自有章法,我等且看便是。” “看什么看!我进去瞧瞧!” 常遇春是个行动派,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流星地绕向后院。 院门没锁。 他一把推开,却见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小一小二两个半大孩子,正趴在石桌上,一个拨着算盘,一个拿着炭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眉笔入账十五两,面粉十两,豆瓣酱二十两……掌柜的真是神了,这几样东西比卖香皂还赚!” 常遇春一声咳嗽,如同平地起雷。 小一小二吓得一哆嗦,抬头看见三位气势汹汹的不速之客,连忙起身行礼,战战兢兢。 “三位贵客,可是要寻我家掌柜?”小一壮着胆子问。 常遇春瞪着牛眼:“废话!他人呢?为何不开门做生意?” 小二怯生生地回答:“回禀国公爷,掌柜的说……说连日劳累,要歇业两日,出去游玩了。命我兄弟二人在家核对账目,温习功课。” “什么?!”常遇春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声音拔高了八度,“游玩去了?!岂有此理!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简直是玩忽职守,不思进取!”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实在是对李元其恨铁不成钢。 徐达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我倒觉得,此子张弛有度,非池中之物。对了,小女姿容昨日回来,对此子评价甚高,尤其……是那身功夫。” 提起这个,常遇春脸上的怒气一滞,想起自己被李元其轻松放倒的场景,老脸不禁有些发烫,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三位大佬今日都休沐,本想来瞧瞧新货,顺便再玩几把无事牌,没曾想吃了闭门羹。 刘伯温呵呵一笑,打破了尴尬:“既然主人不在,我等也不好叨扰。不过这院子清净,石桌石凳俱全,倒是个消磨时光的好地方。” 他从袖中摸出一副叶子牌,正是那无事牌。 常遇春眼睛一亮,刚才的火气顿时消散无踪:“对对对!闲着也是闲着,来!杀几盘!” 于是乎,三位大明朝的顶级功勋,就在李元其家的后院里,围着石桌,兴致勃勃地打起了牌,倒也自得其乐。 …… 与此同时,应天府东郊,皇家马场。 这里芳草如茵,一望无际,数十匹神骏非凡的宝马正在悠闲地吃草,远处是连绵的青山,景色蔚为大观。 朱英娆今日换了一身利落的骑装,英姿飒爽。她扬着下巴,带着几分小小的得意,向身旁的李元其介绍。 “如何?这里还算清静吧?” 李元其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青草的芬芳。 他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咋舌。 皇家御用马场,这放后世就是顶级的私人俱乐部,还是不对外开放的那种。 “这里是我家跑马的地方,寻常时候没什么人来,你不用拘束。”朱英娆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自家后花园一般。 李元其心中一笑,你家可不就是这大明江山么。 一名马夫牵过两匹神采奕奕的骏马,一匹枣红,一匹雪白。 朱英娆熟练地翻身上了白马,姿态优美而矫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元其,递过缰绳。 “来,试试这匹追风,性子最是温顺。” 李元其看着眼前这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庞然大物,伸出手,有些生疏地摸了摸马鬃,干咳了一声。 “公主殿下,说来惭愧,在下……不会骑马。” 第35章 你居然不会骑马 “噗嗤……” 朱英娆先是一愣,随即,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从她唇边溢出,很快就变成了银铃般清脆的大笑。她俯在马背上,笑得花枝乱颤,英气勃勃的脸颊上飞起两抹动人的红霞。 “你……你居然不会骑马?” 李元其摸了摸鼻子,神色坦然。 他心中暗道,一个在钢筋水泥丛林里长大的现代社畜,会开车的比会骑马的多太多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在朱英娆眼中,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破绽。 他会做神奇的香皂,会制辛辣开胃的辣条,会写一手惊艳的风骨瘦金体,甚至连魏国公府上的悍女徐姿容都不是他一合之将。 可现在,他却对着一匹温顺的马儿束手无策。 这种反差,非但没有减损他的形象,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真实有趣。 “笑够了?”李元其挑了挑眉,脸上并无半分窘迫。 “没……没有。”朱英娆强忍笑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无妨,本公主今日便教你。学会了骑马,以后出门办事也方便许多,总不能一直靠两条腿走。” 在这个时代,马匹便是顶级的交通工具,是身份与效率的象征。 李元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迟疑。 在马夫的帮助和朱英娆的指点下,他笨拙地爬上了马背。 看着李元其这副模样,朱英娆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最初,李元其确实东倒西歪,全靠强大的平衡感才没被甩下去。 但是一刻钟后,他已经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驾驭着追风在草地上慢悠悠地踱步。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一声清朗的呼啸,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已经化作一道赤色闪电,在广阔的马场上绕着圈子飞驰起来! 风拂过耳畔,速度带来的快感让李元其胸中涌起一股久违的豪情。 他脑中盘算的,却已是如何利用这项新技能。 应天府周边有哪些乡镇可以去考察?送货的范围是不是可以大大扩展? 朱英娆勒住缰绳,停在场边,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 李元其学习骑马的速度快的像是以前就会一般,就算是她,学骑马也花了不少功夫。 但是这些事情对于李元其来说仿佛算不得什么。 …… 而在李元其纵马驰骋之时,大明超市的后院,却是另一番光景。 石桌上,无事牌被拍得噼啪作响。 “哈哈!糊了!清一色!”常遇春将手中的牌一推,满面红光,笑声震得屋檐上的瓦片都嗡嗡作响。 徐达和刘伯温对视一眼,皆是无奈摇头。 小一小二对视一眼,懂事地去后厨提了茶壶,给三位牌友续上茶水。 “两位小哥,你们掌柜的,今日真就歇业游玩去了?”刘伯温呷了口茶,笑眯眯地随口一问。 小二点点头,嘴快地补充了一句:“是啊,刘伯爷。掌柜的今儿个,好像是跟一位姑娘家出门的。” “哦?” 徐达捏着牌的手微微一顿,看似不经意地抬起眼皮,“是何人?” 小一在旁边扯了扯弟弟的衣角,示意他别多嘴。 掌柜的交代过,那位东家身份尊贵,不可妄议。 小二却没领会到,老实巴交地回忆着:“就是上次跟那位很大气的东家一起来的小姐呀,长得可好看了。” 此言一出,牌桌上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徐达心头顿时生出几分紧迫感,自然,像李元其这般文武双全的好儿郎,公主殿下看上也属实正常。 只是这样一来,他家女儿怕是没有福分了。 “嘿!”常遇春可不管这些弯弯绕绕,他一把搂过徐达的肩膀,挤眉弄眼地大笑起来,“老徐,我看你这心思要落空喽!人家郎才女貌,指不定早就看对眼了!还不如学我,就想着跟那小子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岂不快哉!” 徐达瞪了他一眼,将他的胳膊甩开,心中却是愈发沉重。 …… 日暮西沉。 李元其才在朱英娆的催促下,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一整天的骑术练习。 长久没有如此剧烈的运动,饶是他体质过人,此刻也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尤其是双腿内侧,火辣辣地疼。 与朱英娆告别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超市后院,只想赶紧冲个澡,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然而,当他推开院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院内的石桌上,油灯已经点亮。 三道熟悉的身影依旧围坐着,正就着昏黄的灯光,聚精会神地……打着牌。 李元其嘴角一阵抽搐。 这三位爷的牌瘾……未免也太大了些! 休沐一日,竟是在他家院子里打了一整天的牌? 更让他意外的是,石桌旁还站着一道倩影。 那女子身着劲装,身段窈窕,面容姣好,只是此刻俏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 正是徐达之女,徐姿容。 徐姿容显然也发现了他,娇躯一颤,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避开了他的目光,耳根处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元其回来了!” 徐达眼尖,率先看到了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见女儿要躲,眉头一皱,一把拉住了自家女儿的手腕,不让她退缩。 “姿容,过来。” 徐达的声音不容置喙。 他将女儿拉到身前,对着李元其,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元其小友,上次之事,是小女鲁莽了。她自幼在军中厮混,性子野,被我惯坏了,还望你莫要见怪。”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元其看着眼前这对父女,一个强硬致歉,一个别扭地低着头,他挥了挥手,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徐国公言重了,不过是小辈间切磋,谈不上怪罪。此事早已过去了。” 他这一番大度之言,让徐达目光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也让徐姿容悄悄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下。 见院中几位大佬都看着自己,一副今晚不走了的架势,李元其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忽然心念一动。 他咧嘴一笑,环视众人。 “诸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都赶上了,不如……大家一起吃顿火锅吧?” 第36章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会啊 常遇春一拍大腿,“那是个什么吃食?好吃不好吃?” “好吃不好吃,”李元其神秘一笑,活动了一下因骑马而酸胀的肩膀,“尝过便知。保证诸位,吃过一次,便再也忘不掉。” 世间万事,没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李元其一脸自信的表情,这可是跨越了数百年时空,依旧能征服无数味蕾的终极社交美食。 他也不多言,转身进了后厨,小一小二连忙跟上打下手。 不多时,一阵前所未有的霸道香气,便从后厨的门缝里钻了出来,直直的往人的鼻子里面钻。 那不是寻常菜肴的香,而是一种极富侵略性的味道。 这香味极其霸道,直往人鼻腔里钻,让人不由自主地口舌生津。 当李元其端着一口紫铜锅,小一小二抬着几大盘切得薄如蝉翼的牛羊肉和洗得干干净净的各色蔬菜和菌菇回到院里时,常遇春已经忍不住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 炭火熊熊,锅中汤汁很快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那股麻辣鲜香的味道愈发浓烈。 常遇春哪里还忍得住,第一个抄起筷子,夹了一大片羊肉在红汤里涮了七八下,往蘸料里一滚,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嘶……哈!” 下一刻,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有想到这股辣气直冲大脑。 徐姿容见状,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 可常遇春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猛灌了一大口凉茶,然后,竟又夹起一片更大的牛肉,再次投入那滚滚红汤之中! “痛快!过瘾!”他含糊不清地大吼着,汗珠从额角滚落,双眼放光,手里的筷子舞成了残影。 这一下,连最为沉稳的刘伯温和徐达都坐不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也学着样子,小心翼翼地涮了一片。 入口的瞬间,先是豆瓣酱的咸香,随即,一股猛烈的麻辣如同炸雷般在舌尖爆开,瞬间席卷整个口腔! 那滋味,霸道无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汗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毛孔里冒了出来。 徐姿-容起初还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小口慢嚼,姿态优雅。 可那股麻辣鲜香的劲儿直冲天灵盖,几筷子下去,她那点矜持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终于,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臻首一低,一把将碍事的衣袖挽到了手肘,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夹起一片毛肚,在滚滚红汤中利落地七上八下,蘸了酱,送入口中,咀嚼时双颊微鼓,眼神专注而明亮。 她低头猛吃,心中却翻江倒海。 原以为他只是个武功高强、心思莫测的商人,没想到……连庖厨之事也这般精通……他到底还有多少面? 一顿火锅,吃得众人大汗淋漓,酣畅尽兴。 桌上的气氛也从最初的些许尴尬,变得热络无比。 “元其啊,”徐达放下筷子,擦了擦汗,看似随意地开口,“今日歇业一天,瞧你回来时有些疲惫,是去了何处?” 李元其夹了筷青菜,神色如常:“哦,应宁国公主之邀,去了趟皇家马场,学了学骑马。” “噗——咳咳咳!”常遇春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他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去学骑马?你小子……居然是今天才第一次骑马?” 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在他们想来,李元其这般人物,琴棋书画武功商道样样精通,骑术这等武人标配的技能,不说炉火纯青,也该是信手拈来。 院子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常遇春毫不掩饰的哄堂大笑。 就连一向稳重的刘伯温,嘴角也忍不住咧开。 徐姿容也抬起头,美目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那张因热气而红扑扑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真切的笑意。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会啊。 面对众人的笑声,李元其却只是淡然地耸耸肩,毫无窘迫之色:“术业有专攻罢了,不会便学,没什么丢人的。” 这份坦荡从容,反倒让常遇春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一顿火锅的热气,不仅消弭了李元其和徐姿容之间的那点不快,也让众人对他多了一层更亲近的认知。 只是,徐达心中原本盘算的牵线搭桥,此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宁国公主…… 这四个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心头。 回魏国公府的路上,月色清冷。 徐达与女儿并肩而行,他沉吟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姿容,你觉得……李元其此人如何?” 徐姿容脚步微微一顿,月光下,她耳根泛起微红,却故作平静地哼了一声:“还行吧。鬼点子多,做的东西……倒也还算好吃。” “仅仅是还行?”徐达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言不由衷。 徐姿容扭过头,不去看父亲探寻的目光,声音低了几分:“他……与女儿之前见过的那些世家子弟、军中莽汉,都不同。” 徐达心中一叹,不同,便是动了心。 …… 另一边,大明超市后院。 送走众人,收拾完碗筷,李元其痛快地冲了个澡,浑身的疲惫与酸痛一扫而空。 他躺在床上,枕着双臂,回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学会骑马,解锁了新的出行方式。 与宁国公主的关系,似乎也更近了一步。 而一顿火锅,更是意外地化解了与徐姿容的矛盾,还收获了国公们的另眼相看。 【叮!检测到宿主通过美食成功化解人际冲突,并引发多名重要人物的高度正面情绪!】 【任务声名鹊起进度大幅提升!当前知名度:应天府商圈新贵。】 【触发隐藏条件:美食的魅力。宿主是否考虑开设餐饮业务分支?开设食肆,将解锁专属菜谱及厨具商品。】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李元其的眼睛猛地一亮。 开食肆? 这个想法,像一颗火种,瞬间在他心里燃起了燎原之势! 而在院子另一头的厢房里,烛光摇曳。 小一正襟危坐,一笔一划地在沙盘上练习着今天刚学的字。 小二则捧着账本,小声嘀咕:“哥,今天没开张,可前几日的进账,都快赶上别家铺子一个月了。你说,掌柜的那些神仙玩意儿,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应天府这么大,愣是找不出第二家!” 小一写完最后一笔,抬起头,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别瞎猜。咱们只要知道,掌柜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咱们跟着掌柜的,往后,就都是好日子。” 第37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坤宁宫内,瑞脑香炉里熏着上好的龙涎香,暖意融融。 御膳房总管齐胜躬着身子,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面前的白玉盘里,盛着几块金黄油亮的饼,从外观上看,与宁国公主带回来的那块酱香饼别无二致。 可朱英娆只咬了一口,便秀眉微蹙,放下了玉箸。 “齐总管,不是这个味道。” 那日在李元其铺子里吃到的酱香饼,咸香中带着鲜甜,酱料浓郁却不齁人,面饼外酥里嫩,层次分明。 而眼前的这块,颜色却不鲜亮,味道也不够浓郁,而且毫无回甘。 齐胜的腰弯得更低了,满脸苦涩:“回禀公主,奴才已经完全按照您带回来的方子,一钱一两都不敢差。可……可就是做不出那个神髓。尤其是那酱料,方子上只写了秘制酱料,奴才已经尝试了几十次了,始终差了那么一口气。” 没有系统出品的特供复合调味料,纵使是皇宫大厨,也无法复刻出跨越时代的美味。 “废物!”朱英娆有些气恼,却也知道这并非齐胜之过。 她鼓了鼓腮帮子,那日的神奇滋味在舌尖萦绕,越是吃不到,心里就越是惦记。 一直端坐于凤座之上,含笑看着女儿的马皇后,此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温婉而有力量:“英娆,不得无礼。齐总管已是尽力了。” 她拿起妆台上一支乌木杆的眉笔,对着光亮,细细端详。 笔尖细腻,色泽均匀,轻轻在手背上一划,便是一道流畅自然的黛色。 “这支眉笔,倒是比宫里用的那些方便多了。” 马皇后眼含赞许,“无需研磨,随取随用,颜色也自然。最难得的是,听你说,价格还极其低廉。” 宫中画眉,用的是昂贵的螺子黛,需得精心研磨调和,费时费力。 而李元其这小小的眉笔,却将一切化繁为简,其价值,在马皇后这种掌管后宫用度的国母眼中,远比一块点心要大得多。 “可不是嘛!” 话音未落,一道更为活泼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长临公主朱英瑶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一把挽住朱英娆的胳膊,好奇地探头:“皇姐,听说你又从宫外带回好东西了?快给我瞧瞧!” 朱英瑶拿起那支眉笔,学着姐姐的样子在眉上描画了两下,铜镜中的眉形瞬间变得清晰立体,她顿时喜笑颜开:“哎呀!真好用!这李掌柜,上新还真快!下次出宫定要多买几支!” 朱英娆被妹妹缠得没法,只好将酱香饼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抱怨一句:“方子都买回来了,御膳房还是做不出那个味儿,真是气人。” 齐胜见状,连忙抓住机会,大胆进言:“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奴才有一愚见,既然我等闭门造车不成,何不……何不让奴才出宫一趟,去那李掌柜的铺中,当面请教?也好看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出宫学习?”马皇后倒是觉得不合适。 让堂堂御膳房总管,去向一个市井商贾请教厨艺,这事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一地眼球。 她看向朱英娆,打趣道:“你这丫头,自从遇上那李元其,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先是香皂,再是眉笔,如今又为了一口吃的,要把御膳房总管都给派出去了,可见就是就是个贪吃鬼。” 朱英娆顿时霞飞双颊,跺脚娇嗔:“母后!” “我看不是贪吃鬼,是思春鬼!”朱英瑶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挤眉弄眼,“皇姐,你就是看上那个李掌柜了!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哎,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妹妹我去替你求父皇,让他下旨赐婚,不就得了?” “你……你胡说什么!”朱英娆又羞又急,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伸手就要去拧妹妹的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马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心里有些其他的考虑。 英娆是她最疼爱的长女,身份尊贵。 而那李元其,虽有些惊世之才,终究只是个商贾。 公主下嫁商贾,于大明的礼制而言,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可转念一想,那李元其谈吐不凡,气度从容,武艺更是深不可测,连皇上都赞不绝口。 这样的人物,真能一辈子屈居于市井之间吗? 见母亲陷入沉思,朱英娆更是慌了神,连连否认,可她的辩解在妹妹促狭的笑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马皇后还是点了点头,对齐胜道:“也罢。你便去一趟吧,切记,万事低调,莫要暴露了身份。” “奴才遵旨!”齐胜如蒙大赦,连忙叩首退下。 一场关于美食的风波,竟在不经意间,掀起了皇家婚事的涟漪。 翌日,晨光熹微。 大明超市的后院里,李元其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晨曦中泛着一层薄汗。 他双脚稳扎如松,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拳风呼啸,卷起地上几片落叶。 宗师级武道,是系统灌输的知识与本能。 但每日的晨练,却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自律。 这具身体,这方天地,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掌控感。 院子一角,小一和小二也有样学样地扎着马步,挥着小拳头。 小一神情专注,一招一式力求标准,颇有几分李元其的沉稳。 小二则要跳脱得多,拳头挥得呼呼作响,嘴里还自己配着音,精神头十足。 一套拳打完,李元其缓缓收势,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念头通达无比。 昨日骑马归来的酸痛感,早已消失无踪。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骑术的诀窍,可以独自驰骋了。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 用过早饭,交代了小一小二看店,李元其便独自一人去了马市。 穿过喧闹的人群,他没有去看那些高大威猛的战马,而是径直走到了一处专卖代步马匹的区域。 最终,他选中了一匹栗色的母马。这马性情温顺,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安稳的性子。 “掌柜的好眼力!”马贩子搓着手,满脸堆笑,“这匹马最是稳当,妇人孩童都骑得!” 李元其翻身试骑了一圈,果然如履平地。 他满意地点点头,痛快地付了银子,牵着自己的新座驾,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有了马,行动便自由了许多。 他可以抽空去应天府的周边看看,考察一下地形,了解一下风土人情。 第38章 我要分成 牵着温顺的栗色母马,李元其信步走在应天府宽阔的街道上。 有了马,下一步自然是配鞍。 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这套浆洗得发白的旧衣,也该换换了。 他将马儿暂时寄存在一家车马行,转身便朝着应天府最繁华的东市走去。 他的目标明确——东市最大的布庄,锦绣阁。 他对这个时代的纺织技术颇为好奇。 后世一针一线绣出的双面苏绣,都足以被尊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他很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时代刺绣工艺的巅峰究竟是何等光景。 锦绣阁门脸阔气,三层飞檐斗拱,朱漆大门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巨大牌匾,气派非凡。 李元其刚一踏入,一股混杂着布料、樟脑和淡淡香料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店内宽敞明亮,一匹匹色泽鲜亮的绸缎、棉布、纱罗,从货架上一直堆到房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几个穿着体面的员外郎正在管事的陪同下挑选料子,谈笑风生。 一个年轻的伙计懒洋洋地倚在柜台上,瞥见李元其一身半旧的布衣,眼中的热情瞬间冷却,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下巴,便继续自顾自地打着哈欠。 李元其浑不在意,自顾自地在店内踱步。他伸手抚过一匹湖绿色的暗花绸,触感丝滑,工艺确实精湛。 但看来看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些布料的花样,无外乎龙凤呈祥、松鹤延年、牡丹富贵……纹样繁复华美,却匠气有余,灵气不足。 而且受限于染色技术,大批量生产的布匹,颜色虽多,却总有些许色差,不够纯粹鲜活。 看了一圈,李元其不禁微微摇头,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 这份失望,恰好落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眼中。 那男子四十出头,身穿一件藏青色团花锦袍,面容儒雅,双目炯炯有神,正是锦绣阁的老板,席全。 席全的目光在李元其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年轻人衣着普通,但身姿挺拔如松,步履从容,那双眼睛在审视货品时,透着一股不属于寻常买家的专业与挑剔。 尤其是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自信气度,绝非寻常市井之辈所能拥有。 席全心中瞬间有了判断,他挥手屏退了正要上前询问的管事,亲自迎了上去,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这位客官,可是没有挑到合心意的料子?” 他的声音温润,不卑不亢,让人如沐春风。 李元其闻声回头,见来人气质不俗,便也客气地点了点头:“老板好眼力。贵店的料子,无论是织工还是用料,都属上乘。只是这花样……略显陈旧了些。” “陈旧?”席全微微一怔。 这可是对锦绣阁最大的否定! 要知道,他店里的花样,引领着整个应天府乃至江南的风尚,每年都有无数小布庄争相模仿。 那之前还懒洋-洋的伙计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嘀咕道:“土包子懂什么,咱们锦绣阁的花样要是都算陈旧,那全天下的布庄都没法开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 席全脸色一沉,回头冷冷地瞪了那伙计一眼。伙计顿时噤若寒蝉,缩了缩脖子。 席全转回头,脸上的笑容却更真诚了些:“客官言之有理。不知在客官看来,何为……新颖的花样?” 李元其淡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一句:“老板可有纸笔?” 席全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后院书房清净,客官请随我来。” 穿过挂满布匹的店铺,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席全亲自研墨铺纸,将一支上好的狼毫笔递到李元-其面前。 “客官请。” 李元其也不客气,接过笔,略一思索,笔尖便在宣纸上游走起来。 他没有画那些复杂的传统纹样,而是先画了几个极其简洁的几何图形——连续的菱形格、交错的波浪线、还有大小不一的圆点组合。 席全凑近一看,眉头紧锁。 这是什么?如此简单,甚至有些……简陋?这也能算花样? 李元其一边画,一边解释:“此图样,名为简约。大道至简,繁复到极致,便是回归淳朴。您想,若将这菱格用金线绣于玄色绸缎之上,制成男式外袍,岂非低调中透着奢华?那波浪纹印在天青色的纱罗上,做成女子夏衫,风一吹,便如碧波荡漾,灵动飘逸。” 席全是个生意人,更是一个懂布料的行家。 经李元其这么一点拨,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成衣的模样。 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李元其的笔锋一转,一个圆头圆脑,脖子上挂着铃铛,没有耳朵的古怪猫儿跃然纸上。 “这……这又是何方神圣?”席全彻底懵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形象的动物。 “此物,我称之为叮当猫,乃是福运的化身。” 李元其信口胡诌,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你看它,笑口常开,寓意喜乐。身形圆润,象征富足。最重要的是,它来自一个凡人无法企及的梦幻之地,能为人带来好运。若将此图样印染在孩童的衣物上,岂不人人喜爱?” 席全死死地盯着纸上那个憨态可掬的叮当猫,心脏砰砰狂跳。 商人的直觉疯狂地告诉他,这些东西,这些他从未见过的图案,一旦面世,必将引起一场风暴! “这些花样……这位公子,你可愿出让?”席全的声音都带了紧张的情绪。 李元其还没开口,脑海里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 【叮!检测到支线商机:出售设计图样。建议宿主接受合作,扩大资金来源,加速系统升级。】 李元其放下笔,神色从容地看向席全:“出让自然可以。但我不要一次性的银子。” “那……公子的意思是?”席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要分成。”李元其伸出一根手指,“我每个季度,为你提供三份独家新花样。所有使用这些花样制成的布料,无论售往何处,其所得利润,我要占一分。” 席全倒吸一口凉气。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布料的利润本就不算天高,织造、染色、人工、运送……层层都是成本,再被凭空分走一成,那真是割肉了! 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嘴唇翕动,正想讨价还价。 李元其自顾自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老板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这花样,可不止你一家想买。应天府,乃至整个江南,布庄可不少。” 席全的额角渗出了汗。 他完全相信,只要李元其拿着这些图样走出锦绣阁的大门,立刻就会有无数布庄老板挥舞着银票扑上来! 届时,他不仅错失了天大的商机,更会多出一个足以将自己彻底碾压的恐怖对手! 权衡利弊,只在转瞬之间。 席全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一拍桌子。 “好!一分利就一分利!公子,我们立契为据!” 第39章 娱乐产业,大有可为! 李元其手持着另一份契约,走出锦绣阁的大门时,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仅仅是几个后世烂大街的几何图案,外加一个随手涂鸦的蓝胖子,就换来了一家应天府顶级布庄未来利润的十分之一? 这赚钱的速度,比他辛辛苦苦卖辣条香皂,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心里盘算着,这应该就是系统提示的支线商机了。 如果这样的支线能多来几个,那他距离系统升级,解锁更多黑科技商品,岂不是指日可待? 一时间,李元其的脑海中思绪万千。 服装设计、流行金曲、美食配方……这个时代,遍地都是黄金,正等着他这个穿越者来捡拾。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自家铺子门口。 还未走近,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前来回踱步,抓耳挠腮,神情颇为焦急。 正是那无事牌的合作老板,张多。 “哎哟!李老板!您可算回来了!” 张多一见李元其,像是见到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手里还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张老板,何事如此焦急?”李元其有些诧异。 张多将布袋往李元其怀里一塞,布料下,银两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李老板,这是这个月的利钱!您快点点!” 沉甸甸的触感让李元其猛地回过神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桩大买卖。 最近又是开店,又是对付拱卫司,又是和皇帝老儿斗智斗勇,竟把这第一个支线任务的收益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张多见他收下银子,话匣子彻底打开了,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崇拜:“李老板,您是没瞧见啊!您这无事牌的规矩,简直是神来之笔!简单!太简单了!三岁小儿一学就会!如今整个应天府,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谁的袖子里不揣上一副?咱们的牌,早就卖断货了!这应天府里,都快要人手一份了!” 李元其掂了掂钱袋,客气地笑了笑:“张老板经营有方。” 无事牌这东西,可不是辣条香皂,它不是消耗品。 一副牌,只要不丢,能玩上好几年。 一旦市场饱和,这财路也就断了。 看来,是时候开发点新玩法了。 他脑中瞬间闪过麻将、斗地主、三国杀……这些后世的娱乐霸主,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掀起惊涛骇浪。 正思索间,脑海里那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支线任务无事牌风靡应天超额完成,资金收益远超预期。系统升级进度提升10%。请宿主再接再厉,开拓更多商业版图。】 李元其心中一动,将今日所得飞快盘算了一遍。 店铺每日的流水,稳定却有限。 锦绣阁的利润分成,那是长线投资,见钱还早。 反倒是这看似不起眼的无事牌,竟成了他眼下最大的一笔现金流! 看来,娱乐产业,大有可为! …… 安逸地休息了两日,李元其的大明超市再度开张。 卯时刚过,铺子门前的队伍就已经排成了长龙。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小一小二维持着秩序,一切井然有序。 就在这时,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一顶青呢小轿在铺子前停下。 轿帘掀开,走下来的正是宫里的总管,小德子。 只是这次,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 那人约莫四十岁上下,身穿一身浆洗得笔挺的宝蓝色直裰,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须,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神情倨傲,眼神锐利,一双手保养得极好,白皙干净,不像个常年劳作之人。 “李老板,生意兴隆啊!”德公公脸上挂着标准的和煦微笑。 “德公公客气了,稀客稀客。”李元其拱了拱手,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中年人身上。 德公公侧过身,郑重介绍:“这位,是宫里御膳房的总管,齐胜,齐总管。奉皇后娘娘懿旨,特来向李老板请教那酱香饼的独门手艺。” 御膳房总管? 他正要开口,却迎上了齐胜那双审视的眼睛。 齐胜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 这年轻人,一身干净的细棉布衣,身上非但没有半点厨房的油烟味,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双手修长,指甲干净,哪里像是颠勺握铲的大厨? 就凭他,能做出让公主殿下都念念不忘的美味? 齐胜心中冷哼一声,一股源自行家的轻蔑油然而生。 在他看来,这李元其八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偶然得了个偏方罢了。 李元其何等敏锐,瞬间就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不屑。 李元其当时知道他们现在做不出来这酱香饼了,虽然这配方是拿走了,但是最关键的原材料没有拿走啊。 做不出来?那当然做不出来! 那酱香饼的灵魂,除了独家酱料,还有两样东西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提炼出川菜精髓的郫县豆瓣酱,以及系统出品、筋道十足的精磨面粉。 缺了这两样,别说是御膳房总管,就是食神来了,也只能望饼兴叹! 本来,若是对方诚心求教,他也不介意指点一二,顺便卖些原料,再赚一笔。 可瞧着齐胜这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李元其心底那点耐心顿时烟消云散。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店内拥挤的人群,对着德公公一摊手,脸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德公公您也瞧见了,这刚开门,实在脱不开身。要不……让齐总管先在旁边等等?”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德公公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应和着李元其的话,他现在太知道这位李掌柜的地位了。 而齐胜,那张倨傲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他堂堂大内御膳房总管,皇家的御用厨神,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前呼后拥,奉若上宾? 今天,竟被一个市井小铺的老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晾在了一边! 第40章 就是这个味道! 德公公是何等的人精,眼见气氛不对,立刻打了个哈哈,上前一步,巧妙地挡在了二人中间。 “哎呀,李老板日理万机,咱们等等,等等便是。” 他一边说,一边朝齐胜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安抚与警告。 齐胜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明白,这是皇后娘娘交代的差事,要是办砸了,回去没法交代。 李元其当作没看见齐胜难看的脸色,转身,笑容可掬地朝德公公一拱手:“德公公,让您久等了。娘娘要的东西,我这就给您备上。” 说罢,他熟练地从货架上取下一个精致的乌木小盒,又转身从一个密封的白瓷罐里,用小木勺小心翼翼地舀出半斤晶莹如雪的盐粒,用油纸仔细包好。 “乌木眉笔,精盐半斤,您拿好。” 德公公接过东西,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这眉笔和精盐,都是皇后娘娘用了之后赞不绝口的东西,如今宫里头的贵人们,谁不以拥有一支李氏眉笔为荣? 齐胜独自站在一旁,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只好背着手,装作饶有兴致地在店铺内闲逛起来。 这铺子不大,但五脏俱全。 货架上摆放的东西稀奇古怪,那叫辣条的吃食红艳艳的,闻着就有一股勾人的辛香。 齐胜心中疑窦丛生。 他不经意间听到德公公和小一闲聊,只听德公公压低了声音感慨:“……就连长临公主都说,应天府最好吃的,不是咱们御膳房,反倒是李老板这儿……” 齐胜的心咯噔一下,那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之一,口味刁钻至极,连他这个御膳房总管都时常被挑剔,竟对这小子评价如此之高?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李元其刚刚打包的油纸包,那雪白细腻的盐粒,让他眼皮猛地一跳。 这不就是最近宫里好不容易才从市面上采买到的那种雪花般的精盐吗? 此盐无苦涩味,提鲜增味,效果远胜官盐。 他研究了许久,都想不通是何等工艺才能提炼出来。 日头渐渐升高,店里的客人终于少了些。 李元其伸了个懒腰,他擦了擦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哎呀,怠慢了,怠慢了。这都快午时了,想必二位也饿了。小一小二,你们不是念叨着想吃酱香饼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你们开开荤。” 他这话,明着是对小厮说的,实则是讲给齐胜听。 齐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无视的恼怒,又有一探究竟的好奇。 他冷着脸,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李元其也不在意,直接领着他们穿过店铺,来到了后院的厨房。 一进厨房,齐胜的眼神就变了。 这里的灶台、案板,擦拭得一尘不染,各种厨具分门别类,摆放得井井有条,透着一股专业人士才有的严谨与秩序。 只见李元其挽起袖子,动作看起来干净利落。 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先是取出一袋面粉。 那面粉一倒出来,齐胜的眼就直了! 这等精磨面粉,比供给皇家的贡面还要胜过三分! 和面、揉捏、醒发,李元其的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每一分力道,每一次按压,都恰到好处。 齐胜是行家,只一眼,他就看出这揉面的手法,自己闻所未闻,但绝对是顶尖高手! 他那颗高傲的心,开始一点点下沉。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他想象中的公子哥,单凭这一手面点功夫,就足以在御膳房横着走! 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倨傲了! 齐胜的额角,不知不觉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满是懊悔。 面醒好了,李元其开始调制酱料。 他从一个神秘的小坛子里挖出一大勺深红色的酱料,一股浓烈而奇异的复合香气瞬间炸开! 齐胜的鼻子猛地抽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味道! 这股味道霸道无比,混合着豆香、辣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发酵鲜香,与宁国公主带回来的那个方子里描述的香气,简直一模一样! 齐胜闻到这股酱香的瞬间,就彻底明白了自己输在哪里。 技术可以模仿,但这独一无二的原材料,却是无论如何也复制不出来的! “刺啦——” 一声,面饼入锅,滚油瞬间将其包裹。 李元其手腕一抖,大铁锅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面饼稳稳翻面。 金黄色的饼皮上,深红色的酱料被热力激发,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泡,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香气,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喉咙! 这股香气,穿过后院,飘进前堂,就连原本打算告辞的德公公都忍不住顿住了脚步,使劲嗅了嗅,口水不自觉地分泌出来。 “好香!这是什么神仙味道!” 他提着袍子,快步走进了后厨。 当一张外酥里嫩、酱香扑鼻、撒满了葱花与芝麻的酱香饼完美出锅时,齐胜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灰白,最后化为一片震撼与痴迷。 李元其随手将饼切成几块,递给众人:“尝尝。” 齐胜机械地接过一块,顾不上烫,送入口中。 “咔嚓!” 酥脆的表皮应声而裂,紧接着是柔软而富有嚼劲的内里。 德公公更是吃得满嘴流油,连连赞叹:“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李老板,您这手艺,咱家……咱家服了!” “扑通!”一声。 齐胜竟双膝一软,对着李元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李师傅!”他一开口,声音都带着颤音,“齐某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师傅海涵!请师傅收我为徒,传授我这无上美味!” 李元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连忙侧身避开。 “齐总管,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他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却坚决:“拜师就不必了。这手艺,也不是我不教,实在是你们做不出来。” 齐胜一愣:“为何?” 李元其拿起那袋精面,又指了指那个神秘的酱料坛子,缓缓揭开了谜底。 “第一,你们没有我这种用精铁磨盘反复碾压、筛滤百遍的精面,做不出这等筋道的口感。”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你们没有这个。” 他指着酱料坛子。 “此物名为郫县豆瓣酱,乃是我独家秘制。取上等蚕豆、鲜红辣椒,经翻、晒、露,历时数载方能酿成。其精髓,在于鲜、辣、咸、香四字合一,味道层层递进,回味无穷。你们缺了它,就等于画龙未点睛,永远做不出这酱香饼的灵魂。” 第41章 新货上架,概不赊欠 齐胜赶忙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巧纸笔,那本是用来随时记录御膳新方子的宝贝,此刻却被他视若珍宝地铺在案板上。 “李……李师傅!” “还请师傅不吝赐教,将这制饼的要诀,再说一遍!每一个步骤,每一种火候,齐某……齐某定当铭记于心!” 德公公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搐,好家伙,这还是那个在御膳房里说一不二,连皇亲国戚都得给三分薄面的齐大总管吗? 不过这个李元其,实在真的有点本事,要不然这御膳房总管也不能这么低三下四。 李元其倒是无所谓,将刚才的操作要点又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齐胜则头也不抬,手腕翻飞,笔走龙蛇,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记录下来,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写完,他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叠好,揣入怀中,那动作,比对待圣旨还要郑重。 “多谢师傅!多谢师傅!”他一连鞠了好几个躬,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住了那坛郫县豆瓣酱和剩下的大半袋精面。 “师傅,您这两样神物,可否……可否卖给齐某一些?”他的语气里带着乞求,“价钱您随便开!只要能让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尝到这真正的酱香饼,齐某万死不辞!” 李元其笑了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块小木牌,上面用他那手飘逸的瘦金体写着几行小字。 “新货上架,概不赊欠。郫县豆瓣酱,每人每日,限购一瓶。” 齐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一……一瓶?师傅,这一瓶哪里够用啊!御膳房那么多人,还有宫里各位主子……” “规矩就是规矩。”李元其摊了摊手,神情淡然,“我这酱,酿造不易,产量有限。齐总管能买到一瓶,已是今日的头一份了。” 这话说得齐胜心里一紧,生怕别人抢了先。 他不再多言,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大锭银子,重重拍在桌上:“那!这一瓶豆瓣酱,还有这剩下的精面,我全要了!” 德公公看得直摇头,这位齐总管,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李元其让小一称了面,装了酱,齐胜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 临走前,他还是不死心,再次躬身行礼。 “师傅,齐某还是想拜您为师,跟您学几手真本事!您放心,绝不白学,宫里的赏赐……” “打住。”李元其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齐总管,你乃大明御膳房总管,一身厨艺登峰造极,我这点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哪敢收您为徒?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齐胜听懂了,这是委婉的拒绝。 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但转念一想,能得此神酱神面,已是天大的幸事。 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他这趟出宫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他长叹一声,随着德公公,满怀着遗憾与敬畏,离开了大明超市。 紫禁城,坤宁宫内。 暖香袅袅,马皇后正亲手为朱元璋奉上一盏热茶。 “重八,你看这事……”马皇后的声音温婉而关切,“那个李元其,本事是有,就是性子倔了些。要不,咱们下道旨意,封他个皇商,专供宫中采买,如此一来,既能得他那些奇巧之物,又不违背他那不愿入仕的脾性,你看如何?” 朱元璋端着茶碗,却没有喝。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马皇后的提议也是个办法。 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过。 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国所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可皇商二字,又牵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前朝旧事,犹在眼前。 那些富可敌国的豪商巨贾,勾结官府,操纵物价,甚至干预朝政,是天下大乱的祸根之一! “妹子,此事不急。”朱元璋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这李元其,是个人才,也是一柄未曾出鞘的利剑。朕要再看看,看看他这把剑,究竟想指向何方。皇商一事,牵连甚广,需从长计议。” 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更深远的考量。 与此同时,御膳房内,因着齐胜带回来的酱料吵成一片。 “刺啦——” 齐胜手腕一抖,金黄酥脆的酱香饼稳稳出锅。 他没有用李元其那般神乎其技的翻锅手法,但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笔记上的记载。 有了顶级的精面和那神仙般的郫县豆瓣酱,这饼,成了。 “香!太香了!” “我的天,齐总管这是得了什么神仙方子?” 一群顶尖御厨围了上来,死死盯着案板上那张酱色诱人的大饼。 齐胜小心翼翼地切开一块,递给一个年长的御厨。 那御厨不过是尝了一口就就不住的夸赞。 “神品!这才是真正的神品啊!” 众人一拥而上,你一块我一角,瞬间将一张大饼分食干净。 “这面!这面粉竟无半点杂味,筋道弹牙,入口回甘!” “还有这酱!有此神酱,我能开发出一百道新菜!” 齐胜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 “这等神物,皆出自秦淮河畔大明超市的李师傅之手!李师傅的手段,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技艺!我这点微末道行,不过是得了李师傅的皮毛罢了!” 李元其的名声,在宫里的贵人圈子里,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传播开来。 “皇后娘娘,您赏的那支乌木眉笔,真是太好用了!画出来的眉形,又顺又自然,臣妾宫里的小丫头们都羡慕得紧呢!” “是啊是啊,听说那李老板的铺子里还有许多新奇玩意儿,皇后娘娘,您能不能开个后门,让咱们也私下里去买一些?” 几位得宠的妃子围在马皇后身边,叽叽喳喳,言语间满是对大明超市的好奇与向往。 而此刻,风暴的中心,李元其正悠闲地坐在后院的小桌旁,享受着自己的午餐。 小一和小二瞪大了眼睛,看着桌上那盘红艳艳、油汪汪的菜肴。 只见雪白的豆腐块,裹着一层深红发亮的酱汁,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一股麻辣鲜香的浓烈气味直冲鼻腔,勾得他们口水直流。 “老板,这……这是什么菜?闻着也太香了!” “尝尝。”李元其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满意地点了点头,“麻婆豆腐。” 有了郫县豆瓣酱这个川菜之魂,他能解锁的后世菜谱可就太多了。 水煮肉片、回锅肉、鱼香肉丝……光是想想,就让人食指大动。 小一小二狼吞虎咽,辣得嘶嘶哈哈,却又根本停不下来。 李元其看着他们满足的模样,心中却也泛起小小的遗憾。 这郫县豆瓣酱是有了,可做麻婆豆腐最关键的花椒,这时代的品质却远远不够麻香,更别提后世那些品类繁多的辣椒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第42章 随行补妆盒 正当李元其还在考虑如何改进这调料的问题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银铃般的笑语。 “李元其!我们又来啦!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话音未落,两道靓丽的身影便一前一后地闪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宁国公主朱英娆,她今日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更显得俏皮可爱。 紧随其后的,则是她的亲妹妹,长临公主朱英瑶,眉眼间与朱英娆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稚气与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朱英娆都能发现点新奇的好东西,而且李元其整个人对她来说都有吸引力。 自从得了马皇后的特许,朱英娆来大明超市的频率简直比上朝还勤。 而朱英瑶这个小跟屁虫,自打来过一次后,便彻底被这里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儿迷住了,每次都缠着姐姐同来。 朱英娆也很无奈,每次都要带着妹妹一起过来,而且好像每次来的时候也赶上饭点,时间长了倒像是她们故意的一般。 只是这御膳房的饭菜确实不如李元其的手艺好,这段时间吃的朱英娆脸都圆润了不少。 李元其放下筷子,看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贵客精准地踩着饭点出现,有些无奈。 他笑着打趣二人:“两位殿下,你们是把我这小店,当成御膳房的分号了?” 朱英娆俏脸一红,连忙摆手,嘴里还塞着一块刚顺手夹来的豆腐,含糊不清地辩解:“才……才没有!我们是路过,对,就是路过!” 她身后的朱英瑶却是个直肠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小鼻子使劲嗅了嗅,毫不客气地拉着姐姐坐下:“姐姐你别解释了!李元其做的饭菜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哇!这个红红的是什么?还有这个圆滚滚的,好香啊!” 李元其心中暗笑,示意小一小二再去添两副碗筷。 这两个小厮如今在他这里吃得好,睡得香,早已不是初见时那面黄肌瘦的模样。 特别是小一,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个头蹿得飞快,身上的短打都有些嫌小了。 朱英娆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品尝着那麻辣鲜香的豆腐,辣得小脸通红,一边又忍不住去夹那外酥里嫩的铁板虾球,惊奇地上下打量着小一。 “小一,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记得上个月见你,才到我肩膀呢,现在都快到我眉毛了!” 小一被公主殿下这么一夸,黝黑的脸泛起可疑的红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憨笑。 小二则嘴甜,立刻接话:“都是托老板的福!天天有肉吃,顿顿能吃饱,哥哥的个子可不就跟雨后的春笋一样嘛!” 一顿饭,在热闹欢快的气氛中吃完。 朱英娆姐妹俩吃得心满意足,小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 朱英瑶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重任。 她凑到李元其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神秘。 “李元其,我母妃托我问问,你这里……还有没有像乌木眉笔那样的新奇妆品?” 她的小脸上满是期待,继续补充道:“上次那支眉笔,我母妃喜欢得不得了。可宫里头你也知道,好东西人人都盯着,传来传去,没几天就快用秃了。母妃说,若是你这有新品,她愿意私下里高价买一些。”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元其。 他想起来了,上次系统升级时,除了那+10的进度,似乎还奖励了一个新手大礼包,里面就有一件针对女性高端市场的特殊商品。 但是他一直没有时间查看,店铺的销售额还不错,再加上宫里的大量进货,李元其差点就忘记这个东西了。 想到这里,李元其的心里也有了新的打算,只是这个东西只能是私人购买路线销售。 李元其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有,自然是有的。而且,这件东西,绝对能让你母妃在后宫之中,艳压群芳。” 他转身进了后堂,片刻后,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走了出来。 木盒的做工极为考究,整体用暗红色的漆涂满,且盒子镂空的地方点缀上了宝石,盒盖上用细碎的螺钿镶嵌出一朵盛开的牡丹,低调中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奢华。 光是拿在手里都能感受到分量不低,李元其刚刚从系统手里获得这个补妆盒的时候也很惊讶。 “这是?”朱英娆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李元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木盒轻轻推开。 “啪嗒”一声轻响,盒盖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的乾坤。 只见盒子内部分为两层,上层是一块被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小巧铜镜,下面则是一格细腻如烟的粉末,旁边还配着一个用天鹅绒制成的小巧粉扑。 “哇!”朱英瑶和朱英娆同时发出了惊叹。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妆粉,但大多颗粒粗糙,铅粉又含毒。 而眼前这盒中的粉,色泽自然,质地轻若无物,简直是闻所未闻。 李元其的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木盒边缘,声音带着引诱。 “此物,我称之为随行补妆盒。” 他顿了顿,看着两位公主被完全吸引的目光,继续介绍:“其一,它小巧玲珑,方便携带。无论是宫中宴饮,还是外出游玩,贵妇小姐们都可将它藏于袖中,随时整理仪容,再也不必担心妆容花了的尴尬。” 朱英娆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一点,简直说到了所有贵族女子的心坎里! 每次宴会中途或多或少都要去临时补妆,但是这口脂补色倒是简单,但是这粉每次取用都要撒一片,不但麻烦而且不好收拾。 朱英娆也被这个问题困扰过,只是她皮肤不错,用到涂粉的时候少。 不过她也听母后闲聊时提过这个问题,补妆的困扰是很多宫里妃子都在意的问题。 “其二,”李元其指了指那格粉末,“这粉,乃是我用独家秘方,混合了珍珠、百花之精研磨而成,名玉容散。它不仅能让妆面清透无瑕,完美遮盖瑕疵,更关键的是……” 李元其故意顿顿了一下再继续说道。 “这个东西长期使用,它还含有滋养肌肤之奇效。不但不会损伤容颜,反而能让皮肤愈发白皙、细腻、光滑。这,是化妆,更是养肤。” 第43章 厕纸的销量一骑绝尘 朱英娆听到这话,十分激动,直接从李元其手中抢了过去仔细观察。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李元其双臂环胸,神情淡然。 这便是现代护肤理念对古代纯物理遮瑕的降维打击。 “好你个李元其!”朱英娆小嘴一撅,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娇嗔,“有这等神物,为何不早些拿出来?上次德公公来的时候,你竟也藏着掖着!” 想到这里,朱英娆的心头到真有几分不高兴了。 李元其心中失笑,这宁国公主,真是越来越不见外了。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殿下的肌肤吹弹可破,天生丽质,哪里用得上这些凡俗之物?我本以为,这东西对您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便没敢拿出来献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话果然让朱英娆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泛着红晕。 她纤纤玉指抚过盒内那面光可鉴人的小铜镜,更是爱不释手。 那面铜镜虽小,却被打磨得亮如秋水,纤毫毕现,比之宫里那些需要反复擦拭的大铜镜清晰了不知多少倍。 单是这份巧思,就足以让任何女子为之疯狂。 “再者,”李元其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商人的精明,“此物制作工序繁复,原料珍稀,产量极低。即便德公公来了,我也拿不出几盒,如何敢向宫里许诺大批量供应?那不是欺君罔上吗?” 一番话,既夸了公主,又解释了原因,还顺带抬高了商品的身价,可谓滴水不漏。 “我不管!”一旁的朱英瑶早已按捺不住,小手一挥,颇有几分其父朱元璋的豪气,“这个我要了!母妃肯定喜欢!就当是我替母妃办差了!” 小丫头说完,便从自己的荷包里掏银子,生怕李元其反悔。 朱英娆见状,也不再矜持,将手中的木盒往怀里一收,又指了指李元其柜台上剩下的:“那……给我来两盒。一盒我自用,另一盒……送人。” “好说。”李元其微微颔首,“只是这价格嘛……” “开个价便是!本公主还差你这点银子?”朱英娆颇为大气地一摆手。 李元其伸出一根手指。 “一两?”朱英瑶猜测。 李元其摇了摇头。 “十两银子一盒。” “十……十两?!” 饶是两位公主殿下,也被这个价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十两银子,足够京城寻常百姓一家数月的开销了! 这么大点的随性补妆盒,就要十两银子? 但转念一想,那神奇的功效,那精巧的设计,尤其是养肤二字,又让她们觉得值! 后宫里的争斗,有时候不就是争一张脸面吗? 朱英瑶毫不犹豫地付了银子,朱英娆也爽快地掏出二十两。 李元其心中清楚,这东西本就不是卖给普通人的,它的目标客户,就是这些站在大明消费金字塔顶端的贵妇。 二人心满意足地收好随行补妆盒,正准备离开,却被门口的一阵嬉笑声吸引了过去。 只见店铺门口那根高高的旗杆下,一只毛色金黄的猴子正上蹿下跳,时而挠挠腮帮,时而对着围观的百姓做个鬼脸,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正是被李元其取名为悟空的猴子。 这小家伙如今已是大明超市名副其实的吉祥物,每日里在此处耍宝,竟也招揽了不少看热闹顺便进店的顾客。 “悟空!”朱英瑶眼睛一亮,快步跑了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块还带着温热的桂花糕。 那猴子见了朱英瑶,竟是颇有灵性地直起身子,学着人的模样拱了拱手,然后才欢天喜地地接过糕点,三两口便塞进了嘴里。 原来,朱英瑶每次来,都会从宫里带些御制的点心投喂,一来二去,这猴子竟也认得了这位贵人。 朱英娆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温柔了几分。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李元其身上,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前几日买的那匹小马呢?驯服得如何了?” “还行。”李元其的视线从猴子身上收回,答得轻松,“那小家伙性子温顺,虽有些烈性,但还在掌控之内。” “真的?”朱英娆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带着期盼,“那……下次你若有空,我们一同去城外马场,比试比试?”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 李元其心中微微一动,正待开口。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朱英瑶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滴溜溜地打转,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你这丫头!”朱英娆一张俏脸瞬间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她又羞又恼,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胡说什么呢!我们……我们该回宫了!” 说罢,也不等李元其回答,便像逃跑一般,拉着朱英瑶快步离去,连头也不敢回。 李元其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望着那道仓皇的倩影,若有所思。 这丫头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 待到两位公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店铺里才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老板。”小一拿着账本走了过来,神情里带着兴奋,“您快看,这几日,咱们店里卖得最好的,不是盐,也不是糖,而是那厕纸!” 李元其接过账本,果然,厕纸的销量一骑绝尘。 这东西一卷不过十文钱,寻常人家也消费得起,比起那粗糙的厕筹,简直是天壤之别。 光是柔软这一点在这个时代就是稀有的存在,厕纸的出现也改变了不少的生活习惯。 小一挠了挠头,继续汇报着,脸上带着少年人的奇思妙想:“老板,小的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瞧着,每日来咱们铺子门口看猴子,还有等候买东西的人不少。咱们是不是可以在门口的空地上,租几张桌子出去?” 小一的眼睛闪着光:“就像那张多老板的牌馆一样,咱们也提供桌椅,让他们打无事牌消遣。一人收个三五文的茶水钱,既能聚拢人气,又能多一份进项,您看如何?” 第44章 伴君都如伴虎 李元其赞许地拍了拍小一的肩膀。 “你这脑子,转得够快!后世的棋牌室,雏形也不过如此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夸赞让小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老板的肯定却是实打实的。 李元其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击着账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想法很好,但有两点必须考虑。其一,聚众博戏,哪怕是玩无事牌,官府那边如何看待?会不会被当成赌坊查封?其二,人心叵测。有输有赢,难保没有输红了眼的泼皮无赖在咱们门口闹事。人气是聚拢了,麻烦怕是也少不了。” 一番话如冷水浇头,让小一兴奋的脸庞冷静下来。 他这才意识到,一个看似简单的点子背后,牵扯着多少人情世故和潜在风险。 “老板说的是,是小的想简单了。” “不,你能想到这一层,已经比许多掌柜有远见了。”李元其摆了摆手,“此事不急,容我再思量一番,看看能否寻个万全之策。” 晚饭时小一和小二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店铺的未来,从如何摆放货架能让客人更方便,到厕纸是不是可以推出带香味的升级款,叽叽喳喳,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李元其看着这兄弟俩齐心协力的模样,心中一暖。 他放下碗筷,脸上带着笑意。 “你们兄弟俩,这几日辛苦了。” 小一小二连忙起身:“不辛苦不辛苦,老板待我们好!” “好,不能只挂在嘴上。”李元其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从下月起,你们兄弟俩,月钱翻倍。另外,铺子每月的净利润,你们各分半成。干得好,拿得多,我李元其,从不亏待自己人。” 兄弟二人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是一个劲地躬身作揖:“谢老板!谢老板!” 就在此时,店铺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喧闹声,紧接着,那只名为悟空的猴子嗖地一下从门外窜了进来,对着李元其一阵手舞足蹈,口中发出吱吱的急切叫声。 李元其眉头一挑,明白必定是有什么人来了。 他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到店前,果然,几道熟悉的身影正沐浴在灯火阑珊中,为首之人,正是化名为东家的朱元璋。 他身侧,依旧是那位身材魁梧如铁塔的郑国公,常遇春。 那猴子悟空一见来人,竟是瞬间收起了所有顽劣,人立而起,对着朱元璋等人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而后又连连作揖,那模样,比宫里的小太监还要机灵几分。 “嘿!这泼猴倒是有眼力见!” 常遇春被这灵性十足的猴子逗得哈哈大笑,随手从钱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屈指一弹,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 说时迟那时快,悟空原地一个利落的空翻,竟是在半空中稳稳将那碎银子接住,落地后还对着常遇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好!” “这猴儿成精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爆发出阵阵喝彩。 常遇春更是乐不可支,他扭头看向朱元璋,嗓门洪亮:“东家您瞧,这猴儿都随了主人,一样的机灵滑头!” 几人笑着走入灯火通明的超市。朱元璋环视一周,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络绎不绝的客人,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心中清楚,以大明超市如今的声势,所谓的皇商名头,对李元其而言,或许并非蜜糖,而是枷锁。 “东家,常大哥,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李元其不卑不亢地迎了上去,当着众人的面,李元其只当作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一般。 “你那保温水壶,确实是好东西。”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一排崭新的水壶上,语气中带着赞叹,“咱行军在外,数九寒天也能喝上一口热水,将士们都说好。还有那压缩饼干,咱军中如今已开始批量采买,行军打仗,可省了大功夫。” 这番话,看似闲聊,实则是在点明李元其的商品对大明的价值。 李元其只是微笑着,静待下文。 朱元璋眼神一转,那股久居上位的帝王威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整个店铺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李元其,我今日来,不以东家的身份。” 他负手而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是大明的天子,朱元璋。” 话音落下,常遇春等人齐齐后退一步,神情肃穆。 李元其心中虽早有预料,但当这层窗户纸被捅破时,还是会觉得十分紧张,不管在什么时候,伴君都如伴虎。 他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草民李元其,参见陛下。” “免礼。”朱元璋一摆手,直入主题,“朕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对于皇商这个身份,你可有兴趣?” 他盯着李元其的眼睛,表情严肃。 “成为皇商,你的大明超市便有了官府庇护,行商天下,再无宵小敢扰。应天府的衙门,各地的卫所,都会为你行个方便。” “但,”朱元璋话锋一转,“你的大明超市,也需接受朝廷的部分管辖。宫中和军方所需之物,必须优先足量供应。” 几乎在同时,李元其的脑海中,那道冰冷的机械音轰然响起。 【叮!触发主线任务:皇商之路!】 【任务要求:接受册封,成为大明皇商,开启对宫廷及军方的稳定供货渠道。】 【任务奖励:系统权限提升,解锁二级商品类目,并获得特殊奖励‘随身空间’一立方米。】 李元其的心脏猛地一跳。 皇商,一把双刃剑。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官方背景,日后无论是开分店还是处理地方关系,都将顺风顺水,再不必担心被某个不开眼的官吏当肥羊宰了。 坏处则是,从此便与这艘名为大明的巨轮彻底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由度大减。 但他有的选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位开国铁血帝王面前,拒绝,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李元其抬起头,目光清澈,没有丝毫畏惧与谄媚:“草民敢问陛下,成为皇商,除了供货之外,还需尽何等义务?” “义务很简单,”朱元璋沉声道,“替朕,替大明,赚更多的钱,研发更多利国利民的东西。朕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草民,遵旨!” 李元其再度躬身,这一次,是心悦诚服。 就在这君臣问对,气氛庄重之时,那猴子悟空不知从何处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样新出的水果和刚沏好的热茶,学着李元其平日待客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走到朱元璋面前,将茶杯往前递了递,还咧着嘴吱吱叫了两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冲散了殿内的严肃。 “哈哈哈!”常遇春第一个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陛下您看,这泼猴,还真把自己当成二掌柜了!” 朱元璋也忍俊不禁,紧绷的脸庞柔和下来,指着那猴子对李元其笑骂道:“你这小子,连养的猴儿都这般鬼精,真不知是随了谁!” 第45章 就你啰嗦 常遇春不知从哪摸出那副熟悉的无事牌,哗啦啦一声脆响,象牙牌在桌面上摊开。 “陛下,李掌柜!正事谈完了,咱们也该来点乐子了!来来来,手谈三局,谁输了今晚的饭钱谁掏!” 他一边麻利地洗着牌,一边冲着李元其挤眉弄眼,那双虎目里闪烁着的全是对牌局的渴望。 朱元璋的脸上露出既无奈又向往的神情,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稍微的松口气。 “你这个老常,真是半刻也等不得!我在宫里头,案牍劳形,想找个人摸两把牌都难如登天。今天倒好,被你抓了个正着。” 他嘴上埋怨,人却已经毫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之前常遇春几人将无事牌带入宫中的时候,朱元璋还坚信自己不好上瘾,但是没有想到仅仅打了三局,他就爱不释手了。 只是这国事繁忙,他也抽不出来什么事情来玩这无事牌,就算是有时间,在宫里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一起。 自从当上皇帝之后,朱元璋的快乐也少了很多,每天一醒来就要操心大明的许多事情,只有踏出这宫门之后,他才能感受到片刻的放松。 徐达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淡然,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自打这无事牌问世,就快成了他们这些武将的精神食粮了,尤其是常遇春,简直是走火入魔。 不过现在也无战事,闲暇时候打打牌,也算是回顾一下战场上运筹帷幄的感觉了。 常遇春一边飞快地码牌,头也不抬地冲着后院的方向喊:“李掌柜,别光看着啊!你那麻婆豆腐,再给咱哥几个整一锅!要麻,要辣!再来个下酒的硬菜,今晚我们就在你这儿用了!” 他这番自来熟的模样,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一提到打牌,常遇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不但没有了,而且精神抖擞。 然而,徐达却没有第一时间入座,转头对上李元其。 “李掌柜,我倒是要问个事。近来内子听闻,市面上出了一种新奇的……妆奁之物?据说是小巧玲珑,便于携带,不知你店里可有?” 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说起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脸上竟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得了夫人的严令,不得不问。 这物件徐达也没见过,形容的也不够贴切,也不知道这李掌柜的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听到徐达这么形容,李元其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名声传的这么快,估计是宁国公主的功劳。 李元其转身走进库房,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询问。 “魏国公说的,可是此物?” 他将那随行补妆盒放在桌上,轻轻推开盒盖。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通体紫檀,色泽沉郁,雕工精细入微。 盒盖一开,内里乾坤尽显,一面小巧的琉璃镜光可鉴人。 “这……这便是了!”徐达的眼睛瞬间亮了。 光是这鬼斧神工的包装,就足以让任何女子心动。 他虽不懂妆容,却懂得这物件的精巧与贵重。 “此物不仅便于随时补妆,更是一件雅致的玩物。”李元其的声音不疾不徐,“只是用料考究,工艺繁复,所以价格不菲,数量也极为有限。公爷若是需要,可得趁早。” “要!当然要!”徐达没有丝毫犹豫,“给我来两盒!一盒给夫人,一盒……给小女姿容。” 这应该就是夫人念叨的新鲜玩意儿了,他一个大男人也搞不懂,只记得夫人叮嘱过,见到了就一定要买下。 光看着这个包装,徐达就能猜到这东西的价格并不便宜。 不过他想起了自家那个舞刀弄枪,不爱红妆的女儿,心中暗叹一声,希望这精巧的玩意儿能让她多几分女儿气。 临近婚嫁年纪,他女儿虽然不差,但是以一身好武艺在这应天府里也是有名气的,不少人家不敢上门提亲。 徐达也在着急女儿的婚事。 “哎我说天德兄!你磨蹭什么呢!” 牌桌上,常遇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重重地将一张牌拍在桌上,“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天天把婆娘挂在嘴边!快快快,入局!三缺一,急死个人!” 常遇春很少像徐达这般,将夫妻情分时时刻刻表露出来。 他是粗人,很不习惯将这些儿女情长挂在嘴边。 尤其是有了孩子后,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对着悍妻,更多的是敬畏而非柔情。 此刻看着徐达为夫人如此上心,他心里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别扭。 “你懂什么!” 徐达瞪了他一眼,利索地从怀中掏出钱袋,数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柜上。 他转身坐上牌桌,一边抓牌一边沉声提醒,“遇春,你也该对嫂夫人好一些。咱们这些人,当年跟着陛下脑袋别在裤腰上打天下,吃了多少苦头。如今安稳了,最不能亏待的,就是家里那个为你担惊受怕的女人。” 话音落下,徐达的眼神有些飘忽。 “尤其是你,嫂夫人平常不但要操持家里,还得给你这个急脾气善后,你可得好好弥补一下!” 戎马半生,刀光剑影,亏欠最多的,终究是那个在后方默默等待,为他养儿育女、操持家业的女人。 人生前几十年跟着皇上打拼天下,顾不上家里孩子妻子,如今国泰民安,是该好好补偿补偿家里人了。 常遇春被他说得一顿,抓牌的手顿了顿,嘴上却依旧强硬:“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啰嗦!” 常遇春也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买点什么新奇玩意儿带回去? 看着徐达连女儿那一份都买好了,常遇春的心里也在考虑着。 倘若这东西真有那么好,别人家都有,就他娘子没有,这事情传出去也不像话啊。 他倒不是怕老婆,主要是怕自家婆娘出门跟徐家妹子她们聊天时,净听别人家的好了,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对,得买!不能输了阵仗! 第46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元其手脚麻利地将两只紫檀木盒用绵纸细细包好,再装入一个朴素的布袋中,递给了徐达。 “魏国公,东家,郑国公,你们三位先玩着,草民去西市一趟,采买些新鲜的食材,也好给几位做几个地道的下酒菜。” 言罢,他便拎着个菜篮子,嘱咐了小一小二看好门户,自己则穿过前堂,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渐浓的街角。 屋内,无事牌碰撞的声音传来。 朱元璋摸起一张牌,看也不看,反手就扣在了桌上,眼神却飘向徐达身旁的布袋,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天德,你对你家夫人,倒真是上心。说起来,元其这皇商的名头,最初还是皇后提的。” 这话一出,徐达和常遇春摸牌的手都微微一顿。 “哦?竟是娘娘的意思?”徐达颇感意外。 朱元璋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手里把玩着牌子。 “皇后一向简朴,宫里的用度,能省则省。可自打有了元其这铺子,她倒是头一回主动让宫里采买这些奢靡之物。” 他拿起一张牌打出,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难言的自豪与欣慰。 “那香皂,让宫女们省下了多少皂角和胰子,洗出来的衣物还带着清香。那雪花盐,用量比粗盐省了一半不止,菜色却更鲜美。还有那白糖,替代了饴糖,点心的品相都高了几个档次。皇后算了笔账,就这三样,一个月下来,竟能给内帑省下近百两银子!她说,这省下来的钱,都能在城外多开两处粥棚,让那些灾民多喝几口热乎的了。” 提到这些为国为民的好事情,朱元璋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李元其这个人,是有点本事。 …… 西市的喧嚣与东市的繁华截然不同。 天色将晚,这里更多的是扛着一天疲惫的脚夫和力工,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廉价食物混合的味道。 李元其缓步走着,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西市的小吃摊贩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摊位前,也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他走到一个卖糊糊的摊子前,那锅里煮着看不出原料的杂粮糊,寡淡如水,旁边摆着几个硬邦邦的黑面馍馍。 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蹲在地上,就着免费的咸菜水,大口吞咽。 李元其看得分明,他们脸上没有丝毫享受,只有为了填饱肚子的麻木。 “店家,你这糊糊,怎么没什么人买?” 摊主是个愁眉苦脸的老汉,他抬头看了一眼李元其的穿着,叹了口气。 “客官,咱们这些穷苦人,就图个饱。可这吃食里没油水,没味道,吃下去肚子里是填满了,身上却还是没劲儿。要是能来点咸的、辣的,吃下去发发汗,那干活的力气才足哩!”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元其想起来了,对于这些底层劳动者而言,口味的刺激,不仅仅是味觉享受,更是激发身体潜能、对抗疲劳的必需品! 而他系统里的辣条,不正是这种重口味刺激的极致体现吗? 只是辣条成本高,直接卖给他们不现实。 但,若是将这种重口味的理念,应用到这些廉价小吃上呢? 一个全新的赚钱路子,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 “哗啦!” 牌桌上,常遇春猛地将牌一扔,放声大笑。 “哈哈哈!胡了!一条龙!给钱给钱!” 他一边手舞足蹈地收着银钱,一边得意地冲着朱元璋和徐达挑眉,“我就说嘛,这玩意儿就是为我老常量身定做的!李掌柜这脑子,真不知是怎么长的,净能琢磨出这些好东西!” 徐达一边心疼地掏着钱,一边沉吟起来,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陛下,这李元其,确实是个人才。只是……他的来路,当真没有问题吗?” 提到这个事情,徐达不是对李元其不放心,实在是李元其本身有太多异于常人的地方了。 “一个家道中落的商贾之后,身负连遇春都自愧不如的武功,还能拿出这么多闻所未闻、巧夺天工的奇物……臣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还是要调查一下。” 徐达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要害。 这不是他多疑,而是作为大明柱石的本能警惕。 任何无法解释的强者和事物,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 常遇春的笑声也收敛了,他挠了挠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他脑子直,没徐达想得深。 朱元璋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慢条斯理地码着牌,心里早有定夺。 “天德,你的顾虑,朕明白。” 他抬起眼皮,眼神充满了威严,扫过两人,“但咱也看到了,自他出现至今,可有半分异常之举?没有。他卖的东西,于国于民,皆有利。这样的人才,为何不用?” “至于他的来历……”朱元璋冷哼一声,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只要他还在咱的眼皮子底下,只要他这身本事是为我大明所用,那他过去是什么人,重要吗?皇商的名头一给,就是给他套上了一层枷锁,既是荣耀,也是束缚。他是龙,也得给朕在这应天府盘着!” 帝王一言,乾坤已定。 徐达与常遇春心中一凛,齐齐垂首。 他们明白了,在上位者眼中,只要能掌控,只要能为己所用,些许疑点,都可以暂时搁置。 这是帝王的气魄,也是帝王的权术。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俩想得多!”常遇春大手一挥,将这沉重的气氛拍散,“快点快点!磨蹭什么!继续继续!今晚我非得赢个盆满钵满不可!” 就在几人打得热火朝天之际,李元其拎着满满一篮子菜回来了。 他一进门,只消扫一眼牌桌上各人面前的钱堆,便已心中有数。 常遇春面前的银子最多,正满面红光,显然是今晚最大的赢家。 “哈哈哈!李掌柜你回来得正好!”常遇春看见他,更是得意洋洋,“快来看你常大哥我的风采!如今我可是熟能生巧,技压群雄,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朱元璋闻言,只是呵呵一笑,也不反驳,眼神却在牌面上悄然一转。 就在常遇春得意忘形,随手打出一张牌的瞬间。 朱元璋将手中的牌轻轻一扔。 “老常,话别说太满。” 摊在这明面上的牌很好认,一对王炸! 本以为手里的牌全能出完的常遇春此时也傻了眼,没有想到皇上的手里还藏着一对王炸。 第47章 归根结底,还是得赚钱 “这就是大意失荆州啊老常!”徐达看着常遇春的脸色变了几下,大声嘲笑着。 “我的银子!我好不容易赢回来的啊!” 常遇春。安全没有料到这最后一局居然会输。 朱元璋却是气定神闲,将最后一张牌慢悠悠地盖在牌堆上轻轻呵了一声。 李元其踏入后院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他只扫了一眼,便将局势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将手中的菜篮子往石桌上一放。 “赌神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常国公不必介怀。这牌桌上的输赢如过眼云烟,唯有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几位稍候,下酒菜马上就来。”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进了后厨。 一时间,这小小的厨房竟成了他的个人舞台。 只见他手腕一抖,手起刀落,土豆丝切得细如发丝,入水一焯,清亮剔透。 紧接着,热锅宽油,滋啦一声爆响,干辣椒与花椒的香气瞬间炸开,呛得人喉头一紧,却又忍不住猛吸几口。 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蒜蓉时蔬,四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肴转瞬间便已出锅,香气混杂着锅气,霸道地钻入每一个人的鼻孔。 更绝的是,李元其从柜子里取出酒精炉,配上自己做的三鲜锅仔,撒上蒜叶,色香味俱全! “天冷,吃个三鲜锅仔,暖暖身子。” 饭菜上桌前,李元其特地将每样菜都拨出来一大份,端到前堂,递给早已馋得直流口水的小一小二。 “你们俩也辛苦一天了,自个儿在前头吃,别拘束。” 两兄弟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却被李元其按住,“这是规矩,在我这儿干活,就不能饿着肚子。” 后院石桌旁,朱元璋毫不客气地第一个落座,拿起筷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都坐!都坐!在元其这儿,没那么多君君臣臣的屁话,咱们就是几个饿肚子的食客!” 常遇春早就等不及了,一筷子宫保鸡丁入口,眼睛瞬间瞪圆了,咀嚼的动作都停滞了片刻。 那鸡丁外酥里嫩,裹着酸甜微辣的酱汁,配上香脆的炸花生,口感层层递进,滋味复合而又分明。 “俺的娘嘞!李掌柜!你这手艺……绝了!”他含糊不清地嚷嚷着,手下筷子使得如同骤雨,“京城里那些所谓的大酒楼,给你提鞋都不配!” 朱元璋夹了一块豆腐,入口滚烫,麻辣鲜香瞬间在舌尖炸开,细嫩的豆腐几乎不用咀嚼便化了开来,只留下满口余香,逼出额头一层细汗,通体舒泰。 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元其。 “说起来,前些日子,御膳房总管齐胜来过你这儿吧?他回去之后,咱宫里的伙食,那可是肉眼可见地精进了不少。看来,他从你这儿,还真学到东西了。” 这话看似夸赞,实则是在点明李元其的价值,已经从一个单纯的商人,上升到了能影响宫廷,乃至影响朝堂的高度。 正说话间,那只叫悟空的猴子不知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学着常遇春的样子,也抓起一粒花生米,有模有样地往嘴里塞,还煞有介事地咂咂嘴,挤眉弄眼,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连输了钱的常遇春也暂时忘却了烦恼。 望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一幕,李元其心中那开一家食肆的念头,又开始燃起来了。 他想要的,不就是这种氛围吗? 让食物不仅仅是果腹之物,更是一种享受,一种人与人之间交流的纽带。 可……念头虽好,现实却很骨感。 他环视一圈,整个铺子,能用的人手,就他和两个半大的孩子。 就这,还是因为超市的活计简单。 真要开食肆,从采买、洗切、配菜到掌勺、跑堂、算账……哪个环节不需要人? 人手,人手是最大的问题。 这顿饭宾主尽欢,直到深夜,三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李元其却毫无睡意。 他将铺子收拾妥当,翻身上了那匹新买的栗色母马,连夜出了城。 这个时代没有导航地图,但在他脑海中,系统界面上一个模糊的绿色光点正在应天府的郊外闪烁,那代表着优质农产品资源。 除了无事牌和宫里的稳定订单,他必须找到更多、更稳定的货源和财路,为将来的食肆,也为超市的扩张做准备。 马蹄踏在乡间的泥土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借着月色,李元其看到前方一片片规划整齐的田地,地里的蔬菜长势喜人,青翠欲滴,一看就是经过精心照料的。 田边有个茅草屋,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李元其翻身下马,走上前去,一个正在编草鞋的老农警惕地抬起了头。 “老丈,打扰了。小子是城里开铺子的,想向您这儿采买些新鲜蔬菜,长期合作,价格从优。” 那老农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见他衣着不凡,坐骑神骏,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戒备。 “城里的贵客?我们这些泥腿子可高攀不起。菜,我们只卖给相熟的菜贩子,不跟生人打交道。” 老农的语气生硬,透着一股久经世故的排斥。 他们怕被骗,更怕惹上麻烦。 李元其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 他知道,信任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建立的。 他现在这个皇商的头衔还没正式下文,等名头一亮,官方的渠道自然会为他敞开,到时候再来谈,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是小子唐突了。”他抱了抱拳,也不强求,只是从怀里摸出几文钱,“那能否向老丈买上一些,我自家尝个鲜。” 这次,老农倒是没有拒绝。 李元其提着一小篮子新鲜得能掐出水的蔬菜往回走,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这些顶级的食材,若是能配上系统里兑换出的那些复合调味料,比如蚝油、生抽、鸡精……那味道,简直不敢想。而兑换这些,都需要销售额。 归根结底,还是得赚钱。 马蹄声哒哒地响着,就在他即将入城之时,眼角的余光被不远处的一座建筑吸引了。 那是一座寺庙。 可它与李元其印象中所有金碧辉煌、红墙绿瓦的寺庙都截然不同。 在清冷的月光下,那座寺庙通体呈现出一种冷峻的黑灰色调,飞檐翘角犹如出鞘的利刃,没有繁复的雕梁画栋,只有简洁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李元其被吸引了,便朝着寺庙过去。 第48章 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 晃悠了这么半天,天也快亮了,还没等李元其走到门口,就看见里面有人出来。 微红的朝霞下,走出一对衣着华贵的母女。 为首的妇人保养得宜,眉眼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正是魏国公徐达的夫人。 而她身旁那位,身姿挺拔,英气勃勃,即便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襦裙,也难掩那股习武之人的飒爽,不是徐达的掌上明珠徐姿容又是谁? 徐夫人似乎还在轻声数落着女儿:“你这丫头,为娘带你来这最灵验的姻缘寺上香,你倒好,全程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你几百两银子似的。” 徐姿容撇了撇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烦:“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姻缘天定,哪是求神拜佛能求来的?” “你……”徐夫人正要发作,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阴影中的李元其,顿时眼睛一亮。 她不动声色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女儿,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在说:瞧,这不就来了? 徐姿容顺着母亲的视线望去,看到月光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躲了躲,心中又羞又恼。 这寺庙,莫非真有这般邪门? 刚念叨完,正主就出现了? “哎呀,这不是李掌柜吗?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此处?”徐夫人已经挂上了热络的笑容,主动迎了上来。 李元其心中虽有万般猜测,面上却是一派从容淡定。 他抱拳行了一礼:“见过徐夫人,徐小姐。小子只是偶然路过,见此地建筑风格奇特,与寻常寺庙大相径庭,心生好奇,便过来看看。” “是奇特,是奇特!这叫缘分!”徐夫人抚掌一笑,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越看越满意,“哎呀,我这记性!刚想起来,约了锦绣阁的掌柜看新到的苏绣样子,这可不能耽搁!姿容啊,你爹爹常说李掌柜是少年俊才,难得遇上,你可得替我好好招待一番,陪李掌柜参观参观这寺庙,切莫失了礼数!” 话音未落,她已不容分说地将女儿往前一推,自己则带着两个仆妇,步履匆匆地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仿佛真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只留下徐姿容一个人,这会天色还早,也没有人来上香,她独自面对着李元其,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那个……我娘她……” 李元其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心中暗笑,只觉得这位闻名京城的女流氓竟也有如此小女儿情态的一面,倒是颇为有趣。 “既然夫人有事,徐小姐不必为难,在下也准备回城了。” 徐姿容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竟涌上一丝急切。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股武将之女的干脆利落又回到了身上:“母亲之命,不可违。李掌柜若不嫌弃,我便为你介绍一二。” 拗不过母亲,更拗不过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徐姿容终是硬着头皮,当起了向导。 “此寺名为姻缘寺,据说始建于前朝,历经三代战火而屹立不倒。京中传言,在此求姻缘,最为灵验。”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 若不是这寺庙如此灵验,母亲也不会天还没亮就带着她过来,说是上头炷香更心诚。 李元其跟在她身侧,听着她的讲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专注的侧脸所吸引。 “哦?那徐小姐方才……”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一丝揶揄。 徐姿容的耳根瞬间又红了,她瞪了李元其一眼,加快了脚步:“家母之命罢了。李掌柜莫非也是为此而来?若是,大殿香火正旺,不妨去求支签?” “我?”李元其失笑摇头,“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儿女情长之事,暂时无暇顾及。” “李掌柜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徐姿容很快恢复了常态,语气却比刚才平淡了几分,“天色不早,后山的素斋颇有名气,不如用些再走?” 这回,李元其没有拒绝。 寺庙的素斋清雅别致,几道看似简单的菜肴,却做得极为用心。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不再像刚才那般紧绷。 或许是谈开了心思,徐姿容的话也多了起来。 从应天府的城防布局,到九边重镇的粮草运输,再到对瓦剌的战略构想,她谈吐间的见识与格局,完全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 她分析战局时,双眼亮得惊人,有志在必得的信心。 李元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直以为,徐姿容不过是徐达宠坏了的、会些拳脚功夫的骄横小姐。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这哪里是什么女流氓,分明是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雌狮! 她的心中,装着的是家国天下,是金戈铁马! “……所以我认为,若要彻底解决北患,单纯的防守并非上策,当以战养战,主动出击,将其王庭彻底打散,方能换来我大明至少三十年的安宁。”徐姿容说完最后一句,才惊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多,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元其看着她,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欣赏与赞叹:“徐小姐高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兵书。” 这句赞美发自肺腑。 徐姿容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是因为她的家世或武功,而是因为她的思想而赞美她。 这种被认同的感觉,前所未有。 她虽然是闺阁女子,但是她对战场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亚于那些将士们,只是困于身份无法上前线。 想到这里,徐姿容也觉得有些不甘心。 两人相谈甚欢,竟完全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听见寺庙里传来诵经的声音,徐姿容才意识到已经不早了。 “糟了,这么晚了!”徐姿容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懊恼。 李元其也站了起来,看着她。 “天色已晚,若徐小姐不嫌弃,不如去我的铺子,尝尝在下亲手做的便饭?” 第49章 若是怕,可以抓紧些 李元其的邀请话音刚落,徐姿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寺庙外空荡荡的石板路,声音细若蚊蚋:“我娘她……把马车也一并带走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偌大的郊野,除了李元其那匹在悠闲甩着尾巴的栗色母马,再无别的代步之物。 李元其觉得徐夫人的做法有些明显,面上却是一派坦然:“无妨,我的马脚力尚可,载两个人回城绰绰有余。” 他走到马前,动作利落地翻身而上,随即朝徐姿容伸出了手。 徐姿容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她这辈子,拉过缰绳,握过长枪,却从未被一个男子这般邀请共乘。 迟疑只是一瞬,她终是将自己微凉的指尖,放入了他温热的掌心。 一股力道传来,她只觉身子一轻,便稳稳地落座在了李元其身后。 “坐稳了。” 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低沉而平稳,像是一颗定心丸。 马儿迈开蹄子,开始小跑起来。 徐姿容浑身僵硬,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只能紧紧抓住身下的马鞍。 一股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夹杂着男子特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这味道比她用过的任何一种熏香都要来得好闻,也更让人心旌摇曳。 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有几缕不听话地扫过李元其的后颈,带起一阵微痒。 他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徐小姐,若是怕,可以抓紧些。” 徐姿容的脸现在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乃堂堂魏国公之女,自幼习武,何曾怕过区区一匹马? 可此刻,她的心跳却变得急速。 沉默,是此刻唯一的应对。 一路无话,只有清脆的蹄声,敲打在通往应天府的官道上,也敲打在徐姿容那颗逐渐纷乱的心上。 回到大明超市的后院时,已是深夜。 院子里静悄悄的,小一小二的房间早已熄了灯,想来是辛苦了一天,早早便睡下了。 李元其先下了马,转身极其自然地伸手扶她。 徐姿容定了定神,借着他的力道轻盈落地,却在站稳的瞬间迅速抽回了手。 “你……你在此稍等。”她丢下一句,便躲到一旁,平复着自己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 李元其看着她仓惶的背影,眼底笑意更深。 他也不点破,径直走向后厨,点亮了油灯。 片刻后,当徐姿容调整好情绪走进厨房时,看到的一幕让她微微一怔。 只见李元其已换上了一件方便活动的短衫,正站在案板前。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专注而认真,昏黄的灯火勾勒出他英挺的侧脸,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我来帮忙。”徐姿容卷起袖子,走了过去。 “不必,你坐着歇会儿便是,马上就好。”李元其头也未抬,手中动作不停。 “我并非娇生惯养之人。”徐姿容的倔劲儿上来了,自顾自地拿起一旁的青蒜,学着他的样子处理起来,只是动作远不如他那般娴熟。 “你……为何会做这些?”终究是徐姿容先打破了沉默。 在她认知里,男子汉大丈夫,要么读书考功名,要么上阵杀敌,像李元其这般精于庖厨之道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李元其手中的锅铲一顿,随即又翻炒起来,语气平淡:“以前家中父母身体不好,我自小便学着照顾他们。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甚至觉得……很享受。” 他顿了顿,自嘲一笑:“说出来不怕徐小姐笑话,若非机缘巧合接手了这间铺子,我或许早就去哪个酒楼当个厨子糊口了。” 饭后,李元其将她送回魏国公府附近。 徐姿容站在巷口,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闺房,徐夫人竟还未睡,正坐在灯下等着她。 “回来了?那李掌柜,可还妥当?”徐夫人的眼神热烈,期待着女儿的回答。 徐姿容脸上一热,低头绞着衣角,将今夜之事大致说了一遍,却独独隐去了共乘一骑的旖旎和自己纷乱的心思。 徐夫人听完,幽幽一叹:“既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有绕指柔情之能,姿容,你的眼光,比为娘的要好。” “娘!”徐姿容又羞又急。 “只是……”徐夫人话锋一转,眉头微蹙,“他出身商贾,虽有才华,却无功名。而且他并未表明心意,此事怕是急不得。” 李元其回到铺子,并未立刻休息。 他想起徐夫人白天在寺庙里提到,想订购一批香皂,用于府中女眷及对外送礼,最好能有些独特的标记。 他走进后院的仓库,从系统空间里取出几块基础香皂和一套精密的小刻刀。 他决定在原有的香皂基础上进行升级。他精心设计了一个小巧的篆体徐字,小心翼翼地在半凝固的皂体上刻印上去。 待香皂完全风干后,这个印记便永久地留在了上面,精致而独特。 “定制款,自然要有定制价。”李元其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价格,翻倍。” 第二天一早,他便亲自带着一块印有徐字的样品和一块普通香皂,登门拜访魏国公府。 徐夫人见到那块带着家族印记的香皂时,眼中精光一闪。 “好,好个李掌柜,真是心思玲珑!”徐夫人大为赞赏,“这东西,送礼体面,自用舒心。就照这个样子,我先订二十块!” “夫人谬赞。只是这定制款工序繁复,耗时颇多。” “价钱你只管开。”徐夫人极为爽快。 “每块,四两银子。” 徐夫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当即拍板:“好!就这个价!十日后,我要见到货。” “一言为定。十日后,小子亲自送货上门。” 离开徐府,李元其心中盘算着。仅仅徐府一单生意,便是几十两的进账。 若是京中其他国公侯爵府邸也效仿起来,这私人定制的生意,将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但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独当一面,替他处理这些繁杂事务的管家。 回到铺子,他立刻让识字的小一写了一张招聘告示。 告示内容堪称惊世骇俗:诚招管事一名,要求识文断字,精于算学,品行端正,月银十两,做五休二! 告示一贴出去,整个南市都轰动了。 十两月银已是天价,这做五休二更是闻所未闻,引来无数人围观。 接下来几日,前来应征的倒有几个,可李元其面试之后,皆不满意。 这日午后,宰相刘伯温竟陪着夫人,微服来到了大明超市。 刘夫人对货架上的香皂和白糖爱不释手,刘伯温的目光,却被门口那张奇特的告示吸引了。 “李掌柜,你这告示,写得颇为新颖啊。”刘伯温捋着胡须,眼中带着探究的笑意,“不知可曾招到合用之人?” 李元其见是这位深不可测的诚意伯,连忙上前行礼,苦笑着摇了摇头:“让刘相见笑了。小子要求不高,只需能识文断字,帮忙处理些庶务账目便可。奈何……应征者中,通文墨者寥寥无几。” 这便是大明初期的现状,读书人金贵,识字率极低。 刘伯温闻言,眼中闪过一道慧光,他呷了一口小一奉上的茶,不紧不慢地指点道:“李掌柜,你这是找错地方了。” “哦?还请刘相赐教。” “你想要的这种人,市井之间固然难寻。但你何不去想想,那些十年寒窗,却在科举场上名落孙山的学子呢?”刘伯温提了建议。 “他们有文采,懂算学,却因一时失利,或是家境贫寒,正急需一份营生来糊口度日。对他们而言,功名固然重要,但眼前的饭碗,或许更为实在。” 第50章 诚心招聘,绝无虚言 “刘相,”李元其眉头微蹙,拱手请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小子斗胆一问,读书人自视甚高,恐不屑于为商贾之流打理俗务,视之为……自甘堕落。” 刘伯温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浑浊的老眼中却闪烁着洞悉世事的精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是说给那些金榜题名,前程似锦的人听的。” 他呷了一口茶,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千钧。 “可对于那些名落孙山,又无殷实家底的学子而言,风花雪月填不饱肚子,之乎者也也换不来柴米油盐。当生存的窘迫压倒了所谓的风骨,你那十两月银,便不是对他们的羞辱,而是雪中送炭的体面。” 老宰相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地看着李元其:“你的告示,给的不仅是银子,更是一条退路,一个让他们能继续留在京城,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希望。李掌柜,你觉得,这希望值不值他们弯一次腰?” 李元其听了这话倒是也明白了,不少寒门子弟,若是没有中榜,其实也无路可去。 是啊,他总想着读书人的傲气,却忘了他们首先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得吃饭,就得活下去! 刘伯温这一番话,算是把人性剖析得淋漓尽致。 “多谢刘相指点!小子茅塞顿开!”李元其躬身长揖,心中再无半分犹豫。 事不宜迟,他当即便让小一将告示仔细卷好,揣入怀中,向刘伯温夫妇告辞后,径直奔着城南最大的官办驿站而去。 那里,正是各地举子入京和离京的集散之地。 此刻的驿站,不复考前的喧嚣与意气风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人欢天喜地地收拾行囊,准备衣锦还乡;更多的,则是神情落寞,三三两两聚在角落里唉声叹气,前路茫茫。 李元其找到驿站的驿丞,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驿丞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上下打量着李元其,有些不理解的开口道:“小郎君,你没说笑吧?月银十两,还做五休二?招个管事?你这铺子是金子打的?” “诚心招聘,绝无虚言。” 驿丞啧啧称奇,随即又摇了摇头,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你这告示贴出去也是白贴。留在这的,确实都是些落了榜的穷书生,可哪个不是眼高于顶?让他们给你一个商贾当管事,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我劝你啊,还是去牙行找几个识字的账房先生实在些。” 李元其却不为所动,依旧含笑:“不试试又怎会知道?还请驿丞行个方便。”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一道略显单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这位掌柜,敢问……告示上所言,可当真?” 李元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站在不远处。 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儒衫,身形清瘦,面色虽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透着一股不甘与倔强。 “句句属实。”李元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中一动。 那青年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李元其一揖到底:“在下于成,今科落第。父母早亡,暂无归处,正欲寻一活计,以备来年再考。若掌柜的不嫌弃,于成愿来一试!”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没有丝毫自怨自艾,只有坦然面对困境的决绝。 一旁的驿丞也愣住了,他认出了于成,惊讶地“咦”了一声:“小于秀才?你这是……想通了?” 随即,他又转向李元其,压低声音道:“掌柜的,你可算找对人了!这小于秀才人不错,老实本分,心也细。前几日下暴雨,我这院里晒的干货差点全泡汤,还是他眼疾手快,一个人帮着全收进屋了。不像有些酸丁,就知道怨天尤人!” 李元其闻言,也在打量着于成整个人。 他看向于成,目光沉静:“于兄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这铺子事务繁杂,对管事的要求不低。这样,我给你三日试用期,月银按日结算。三日后,你我若都觉得合适,再立正式契约,如何?” 于成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那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时的光亮。“多谢掌柜!于成定不负所望!” 两人当即借了驿站的桌笔,白纸黑字,立下了一份简单的试用契约。 签完契约,李元其便带着于成返回大明超市。 一路上,于成心中还在猜测,究竟是怎样一家豪阔的铺子,敢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 然而,当他站在那块镌刻着大明超市四个鎏金大字的招牌下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里是大明超市?”他结结巴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开业那天,整个南市万人空巷的盛况他还历历在目。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要效力的,竟然就是这家名动京师,连宫里都派人来采买的传奇店铺!而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掌柜,便是这一切的缔造者。 “进来吧。”李元其推开后院的门,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于成沉默着跟了进去,脑子里还没有转过来弯。 李元其没有带他去看前堂的货架,也没有去介绍后厨的繁忙,而是直接将他领到了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雅间。 “于成,你的差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李元其亲自为他倒了杯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要你负责的,是所有私人订制的业务。比如,为魏国公府定制带有家族印记的香皂,为宁国公主设计独一无二的补妆盒。”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于成的眼睛。 “这意味着,你要面对的,是京中最顶尖的权贵。他们的一句话,可以让你平步青云,也可以让你万劫不复。你需要做的,不仅仅是记账、送货,更是要揣摩他们的心思,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让他们……满意。” 于成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了这份差事背后沉甸甸的分量。 “这份活计,”李元其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难缠的贵人,也不是繁复的账目。而是你作为一个读书人,骨子里那份所谓的清高与自尊。你,能放下吗?” 第51章 你我既是主雇,亦是伙伴 于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李掌柜,在下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清高不能当饭吃,风骨也换不来炭火钱。若连生存都成了奢望,所谓的自尊,不过是无根的浮萍,风一吹,就散了。” 他站起身,对着李元其深深一揖,这一次,腰弯得比在驿站时更低,也更坦然。 于成很清楚再这个世道,能活下去才有无限的可能,他本就是无父无母,现如今只为自己而活。 “好!”李元其起身扶起他,手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李元其的铺子,不养闲人,更不养废人!从今往后,你我既是主雇,亦是伙伴!” 接下来的三日,于成用行动完美诠释了何为披荆斩棘。 后院里,小一小二捧着货品清单,对着几个生僻字愁眉苦脸。 于成只是路过,轻飘飘地念出字音,又三言两语将字义解释得通俗易懂。 两个半大少年顿时双眼放光,围着他于管事、于先生地叫个不停,以前那些一知半解的账目,这下有了于成,账目也变得清晰了然。 而于成真正的本事,展现在那间雅室内。 三日之后,他递给李元其的,不是一份简单的述职,而是一叠厚厚的纸张。 第一部分,是私人订制业务可行性纲要。 他将香皂等所有商品分门别类,详细罗列了其特性和潜在的定制方向,以及预估的成本与利润。 甚至连包装的材质,是选用紫檀还是花梨木,系带是用锦缎还是丝绦,都给出了数种备选方案及其对应的目标客群。 第二部分,更是让李元其瞳孔骤缩。 那是一份应天府潜在客户名录。 从国公侯爵到六部侍郎,从富商巨贾到诰命夫人,姓名、府邸、家族谱系、甚至个人喜好与近期动态,都被他用蝇头小楷标注得一清二楚。 内容详细程度堪比人物小传,李元其也没有想到于成的工作能力这么强。 “驿丞说你心细,我今日才知,他说的细,是何等的分量!”李元其翻看着那份堪比拱卫司密探档案的名录,心中翻江倒海。他这是捡到宝了!而且是稀世珍宝! 三日试用期满,李元其直接取出早已备好的一份正式契约。 那契约的形制,让于成再度愣神。 上面不再是模糊的忠心效力和月银十两,而是用条款分明的格式,详细规定了权责、薪俸、休沐(做五休二)、年终分红,甚至还有保密协议。 这般严谨周全,闻所未闻! 于成双手接过,只觉那薄薄几页纸,重若千钧。 他不再多言,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自此,大明超市也多了一个家人。 有了于成坐镇,李元其顿感一身轻松。 他终于能从繁杂的日常庶务中抽身,开始谋划一件大事——启用他皇商的名头。 这名头,可不仅仅是听着威风,更是朱元璋亲赐的通行令牌!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解决超市的货源问题。 他将目光投向了城郊那些勤恳的农户,准备以皇商之名,签订长期、稳定且价格公道的收购契约。 如此一来,超市不仅能卖新鲜蔬菜,未来解锁更多商品类目时,货架也能迅速铺满。 而前堂,也因于成的到来,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李元其的俊朗,带着一股现代人特有的自信与张扬,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帅。 而于成,则是截然不同的温润如玉,眉宇间自带一股书卷气,偶尔抬头与客人对视,便会微微脸红,更添几分儒雅青涩。 这两种风格迥异的美男子坐镇,竟成了秦淮南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不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甚至养尊处优的贵妇,都寻着各种由头来店里逛逛,名为买东西,实则眼神总是不住地往于成身上瞟。 “于管事,不知……可曾婚配?”一位珠光宝气的少妇,摇着团扇,看似不经意地发问。 于成一张俊脸红透,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惹得那妇人掩嘴轻笑,连带着周围的姑娘们也是一阵窃笑,店铺里的气氛顿时热闹非凡。 后院里,小一小二跟于成混熟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后院一共就三间房,李元其一间,兄弟俩一间,于成一间。 夜里,小一小二常常捧着书本去敲于成的门,于成也总是不厌其烦地为他们解惑。 日子久了,两人便直接舍了于管事,改口喊起了师傅。 李元其瞧在眼里,一日晚饭时,端着碗打趣:“既然都叫师傅了,那不得按规矩,行个束修之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二天,小一竟真的拉着小二,两人捧着一个布包,恭恭敬敬地递到于成面前。 布包里,是他们兄弟俩辛辛苦苦攒下的二两月例银子。 “师傅,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小一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却无比坚定。 于成大惊失色,连连摆手推辞。可两个少年犟得很,非要他收下不可。 最后,还是李元其笑着出来打圆场:“小于啊,这是孩子们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为人师表,总不能让弟子寒了心。” 于成拗不过,只得收下。 然而次日,他便用这二两银子,外加自己贴补了一些,给小一小二一人买了一套崭新的笔墨纸砚,外加好几本蒙学书籍,郑重地交到他们手上。 “钱我收了,但为师之道,在于传道受业。你们用心学,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看着后院里这温馨的一幕,李元其心中暖意融融。 只是,他的目光扫过日渐拥挤的前堂,又看了看只有三间房的后院,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原本选定这里的时候,还没有想到会逐渐扩大规模,这店开了有段时间了,客人也越来越多了。 铺子和后院连在一起,虽是方便,可随着生意越来越火爆,地方,终究是太小了。 无论是仓储、待客还是居住,都已捉襟见肘。 是时候,该换个更大的地方了。 第52章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自己铺子左右的两家邻居——一家是卖些粗布麻衣的铺子,生意冷清;另一家则是卖些廉价首饰的银楼,门可罗雀。 不能离得太远,他心里盘算着。 这前店后院,生活与生意融为一体的格局,他极为满意。 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从后院一步就能跨到前堂,这种掌控感至关重要。 更何况,小一小二这两个半大小子,身子骨抽条得厉害,再过一两年,总不能还挤在一间屋里。 于成也需要一间清净的书房来处理日益繁杂的事务。 仓储、待客、居住……每一处都已是捉襟见肘,再不扩张,这大明超市的潜力,就要被这小小的铺面给生生憋死! 李元其正盘算着如何跟邻居开口,一阵环佩叮当的清脆声响伴随着少女的娇笑,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大掌柜,你这是从哪儿寻来的俊俏书生?瞧瞧这架势,半条南市街的女儿心,都要被他勾了去!” 只见朱英娆携着妹妹朱英瑶,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她手里的团扇合上,美目流转,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调侃,望向店内。 此刻的店里,正是一派莺声燕语。 于成被三四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小姐围在中央,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早就被这些大胆的女子调戏的通红,手里拿着一块新出的徐字香皂,嘴唇翕动,正结结巴巴地介绍着功用,那副窘迫又认真的模样,更是惹得众女掩嘴轻笑,香风阵阵。 李元其双手抱胸,倚在柜台边,嘴角的笑意不减:“宁国公主说笑了,这位是新来的管事于成。我这铺子迎来送往,总得有个知书达理的人撑场面。至于招不招蜂引蝶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明显因为于成而多停留了半个时辰的贵妇,话锋一转,声音里透着商人的精明:“不过能让生意好上三分,也算是他的本事。” 朱英娆笑出了声来,她自然听得出李元其话里的务实。 这人,永远都是这般有趣,半分亏也不肯吃。 几日后,城郊。 李元其一袭青衫,立于田埂之上,皇商的身份文书被他压在袖中,并未轻易示人。 他面前,是村子的老村长,以及身后十几个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与怀疑的庄稼汉。 “诸位乡亲,李某的意思很简单。”李元其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我愿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长期收购各位地里种出的所有应季蔬菜。只要菜品新鲜,有多少,我要多少。” 话音落地,人群中却是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半晌,一个黑瘦的汉子才瓮声瓮气地开了口:“这位掌柜,俺们读书少,你别骗俺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莫不是想先给点甜头,把俺们的地都诓了去?” “是啊!以前也有城里的商人这么说,结果收了菜,银子拖着不给,最后人影都找不着了!” 听着此起彼伏的争论声音,李元其也清楚,对于这些人来说,文书是靠不住的。 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怕的不是官,而是那些打着官府旗号的胥吏和奸商。 信任,是这个时代最昂贵的奢侈品。 他没有再多费口舌,而是直接转向了老村长,目光灼灼:“村长,小子明白大家的顾虑。这样,我不与家家户户立契,我只与你,与整个村子立契!”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契约,条款清晰,权责分明。 “每三日,我会将所需清单交予你。由你来统筹,村里按单备货,统一送到我铺中。货到,当场点清,银货两讫,绝不拖欠!”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以我大明超市的招牌,以我李元其的人头作保!”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变得明朗,这种方式,将风险与利益都集中在了村子这个集体上,由他这个村长做中人,确实比各家各户单打独斗要稳妥得多。 他沉吟半晌,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村长看来,这个毛头小子是有点本事的。 当天,李元其便带回了满满两大车的青菜。 那些刚从地里摘下的黄瓜和小青菜,还沾着清晨的露水,颜色极其鲜艳清脆。 晚饭时分,后院的小桌上,一盘清炒时蔬绿得耀眼。 朱英娆夹了一筷子,入口只觉一股清甜爽脆,远非寻常菜市买来的可比。 她好奇心起:“李元其,你这菜如此新鲜,何不自己在城郊寻块地,自己种?岂不是更省事?” “公主殿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李元其咽下嘴里的米饭,解释起来,“其一,我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其二,种地是门大学问,我一个商贾,哪有那本事和精力去伺候庄稼?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规划:“不过,地方不够大这个问题,倒是很快就能解决了。我正打算,将左右两家铺子盘下来,打通了,重新规划一番。” “哇!那不是要变得好大?”一旁正偷偷喂悟空吃花生米的朱英瑶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她而言,生意上的事太过复杂,远不如眼前的泼猴来得有趣。 饭后,夜色渐浓。 后院的灯火下,于成正襟危坐,小一小二分坐两侧,一人一方小几,正埋头苦练新学的字。 于成的声音温润而平和,将文章里的句子,揉碎了,用最浅白的话语讲解出来,引经据典,却又生动有趣。 “故而,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并非是说君子不爱财,而是君子取之有道,行事以义为先。你们日后经商,亦当如此,心存一杆秤,方能行得稳,走得远。” 原本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朱英瑶,不知不觉间竟也凑了过去,听得入了迷。 待于成讲完一段,她才忍不住拍手赞叹:“于先生,你讲得可真好!比国子监那些老夫子讲得明白多了!他们讲的东西,又干又涩,听得人直打瞌睡。要是他们都像你这么讲,我……我或许也能多读几本书!” 第53章 我,以技术入股 于成闻言猛地站起身,连连拱手躬身,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公主殿下谬赞了!草民万万不敢当!” “草民所讲,不过是些粗浅的道理,专为小一小二这般蒙童启蒙所用,这才掰开了揉碎了,讲得细致。与国子监的鸿儒、御书房的太傅们相比,直如萤火之于皓月,草民……不敢比,不敢比!” 他这番惶恐又真诚的解释,非但没有让朱英瑶觉得扫兴,反而让她那双清澈的杏眼更亮了几分。在她见过的才子中,有恃才傲物的,有故作清高的,却从未见过像于成这般,满腹经纶却又如此谦逊自持之人。 这,才是真正的君子风度! 朱英瑶心中赞叹,脸颊微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朱英娆用团扇轻轻碰了碰手肘。 “好啦,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于先生也要歇息了。”朱英娆笑意盈盈,目光却在于成和自家妹妹之间转了个来回,其中的深意,只有她自己知晓。 坐上回宫的马车,车轮辚辚,压过青石板路。 车厢内,熏香袅袅。 朱英瑶终是没忍住,掀开车帘一角,回望那灯火通明的小小铺面,神情里带着几分怅然若失。 “皇姐,”她放下帘子,转头看向姐姐,“那个于先生,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朱英娆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怎么?我们家的小公主,动了凡心了?” “皇姐!”朱英瑶的脸红透了,娇嗔地跺了跺脚,“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才学不凡,却屈居于一个商铺做管事,有些可惜罢了!” “哦?只是可惜?”朱英娆拖长了语调,眼里的戏谑更浓,“此人我倒是打听过。据说是应天府的落榜学子,家中遭了变故,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若非李元其收留,恐怕早已潦倒街头。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此人确实是块璞玉。虽说暂为管事,但胸中沟壑,眼底清明,绝非池中之物。依我看,他日后定然是要再战科场,谋个出身的。” 朱英娆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妹妹光洁的额头,眼神里带着几分长姐的谋划:“我的傻妹妹,你若真有心思,可得趁早。莫要等到他金榜题名,成了那人人争抢的乘龙快婿,到时候榜下捉婿的人家,能从国子监排到承天门,你可就只能干着急了!” “我才没有!”朱英瑶被说中了心事,羞得将头埋进姐姐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欣赏他的才华,仅此而已!” “好好好,是姐姐说错了。”朱英娆轻抚着妹妹的后背,笑得花枝乱颤。 车厢内,姐妹俩的笑语嬉闹声,伴着车轮滚滚,洒了一路。 而此刻的李家后院,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小一小二的功课进步神速,已经能歪歪扭扭地将学过的文章默写下来。 李元其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决定给两个小子开个小灶,犒劳一番。 他破天荒地亲自下了厨。 没有现代化的厨具,他便因地制宜。 铁锅烧热,菜籽油滋啦作响。土豆被他用一把小刀,切成厚片,丢入油锅中,瞬间激起一片金黄的浪花。 炸至外壳焦香酥脆,捞出沥油,趁热撒上系统出品的精盐和一丁点磨碎的花椒和辣椒面。 一股霸道的焦香混合着麻辣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后院。 “掌柜的,这是什么神仙吃食?也太香了!”小一小二围在灶台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叫狼牙土豆。”李元其将炸好的土豆分到两个碗里,又从另一个锅里捞出几根金黄的麻花,上面均匀地裹着一层晶莹的白糖,“这个,叫糖麻花。你们功课做得好,这是奖励。吃吧!” 两个半大小子哪里见过这等新奇吃食,一人抓起一根土豆条塞进嘴里,被花椒的味道冲到,连忙咳嗽起来。 外酥里糯,咸香微麻,那滋味,简直能让舌头跳起舞来! 再咬一口糖麻花,甜而不腻,满口酥香,幸福得两人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李元其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满意地笑了。 这些现代小吃,用这个时代最纯粹的食材做出来,风味竟是更胜一筹。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伙计的通报声。 “掌柜的,明月楼的钱老板来了!” 李元其挑眉,心知正主上门了。 果然,明月楼的钱老板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地拱手作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热切。 “李掌柜!哎呀,可算见到您了!”钱老板上次来买酒精炉时,就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三鲜锅仔的奥秘,回去试了几次,总觉得差了点灵魂。 “钱老板客气了。”李元其伸手不打笑脸人,将他请到一旁落座。 钱老板搓着手,开门见山:“李掌柜,兄弟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您是不知道啊,自从郑国公他们几位在您这儿用过膳,您这食神的名号,可就在应天府的饕客圈子里传开了!” 他一脸苦相:“现在天天有人到我明月楼,点名要吃什么三鲜锅仔、麻婆豆腐。我这……我这上哪儿给他们变去啊!兄弟我斗胆,想跟您求个方子,您放心,价钱好商量!” 李元其心中冷笑。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太看轻知识产权了。 方子?他真正的秘诀,从来不只是方子。 火候、调味、乃至食材处理的先后顺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慢悠悠地开了口:“钱老板,我这里的调料,你随时可以来买。但菜,不是光有调料就能做成的。” 钱老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尴尬。 他知道,这是遇到高人了。 李元其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抛出了自己的计划:“单纯卖方子,是一锤子买卖,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玩法。” “哦?还请李掌柜赐教!” “我,以技术入股。” 李元其伸出三根手指,“我每月,为你的明月楼,独家提供一道新菜的完整做法,包括所有秘制调料的供应。这道菜在明月楼产生的所有营收,你七,我三。” 第54章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钱老板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李掌柜,这……这三成,是不是……太高了些?您看,兄弟我这楼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要养活,这……” “钱老板。”李元其打断了他的哭穷,“我给你的,不是一道菜,而是能让你明月楼在应天府独占鳌头的招牌。是源源不断的新意,是别家永远模仿不来的味道。你觉得,这个未来,不值三成?” 李元其的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钱老板心里也明白这是实话。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李元其说的没错,这已经不是一道菜的买卖了,这是个长久生财的路子啊。 钱老板的心里在不停的打着算盘,这一笔生意明面上是吃亏,但是长久以往,绝不可能亏钱。 若是自己今日拒绝,这李元其转头找了别家酒楼……那后果,他不敢想! “四成!”钱老板一咬牙,伸出四根手指,脸上写满了肉疼,“李掌柜,我给你四成!这是兄弟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再多,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李元其看着钱老板一脸肉疼的表情,也知道这些也到他的底线了,不过李元其原本的心里预期就是六成。 他开口要七成也是给了钱老板讨价还价的余地,毕竟是商人,加上讨价还价才算是完整的交易过程。 “成交。” 他话音刚落,一直侍立在旁的于成便从袖中取出两份早已拟好的契约,文房四宝也一并备好,恭敬地摆在桌上。 “钱老板,请过目。” 于成早就在一旁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他也没有想到李元其谈合作会这么迅速。 钱老板看着李元其等人这么快的动作,太震惊了。 他看着那纸上清晰工整的条款,再看看滴水不漏的于成和运筹帷幄的李元其,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今天他这是栽了。 他颤抖着手签下大名,按下手印。 李元其也将那麻婆豆腐的方子和一小包秘制调料交给他。 钱老板如获至宝地揣进怀里,拱了拱手,脚步匆匆地走了,既有得到秘方的狂喜,又有被人拿捏的憋屈,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此后的大明朝,餐饮这一块,他就要拔得头筹了。 以麻、辣、咸、鲜为核心的重口味菜肴,如同一股狂暴的浪潮,瞬间席卷了应天府所有食客的味蕾。 人们第一次知道,原来食物的味道可以如此霸道,如此富有层次感,能让人在汗流浃背中欲罢不能。 李元其更是趁热打铁,让钱老板放出一个噱头——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明月楼将有神秘大厨亲临,现场烹饪。 当晚,价高者可得大厨亲手制作的三道绝世佳肴。 这一下,彻底引爆了整个应天府。 能一掷千金的富商豪绅们,吃腻了山珍海味,对这种闻所未闻的体验式用餐趋之若鹜。 为了一个竞价名额,几乎抢破了头。 明月楼的生意,比之前翻了何止一番,简直是日进斗金! 【叮!系统提示:酒楼合作模式已开启,经验值获取速度提升300%!当前升级进度:990/1000。】 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听来却如天籁。 只差十两银子了! 李元其听闻系统提示,心情瞬间大好。 眼看天色将晚,铺子即将打烊,一个熟客恰好上门,指名要买一套酒精炉和配套的锅具。 “承惠,十两二钱。” 【叮!升级条件已达成!系统开始升级……】 【升级完毕!恭喜宿主!系统等级提升至7级!】 【解锁新权限:商品种类增加。】 【解锁新商品:白纸、铅笔、肥皂、打火机。】 【系统警告:下一次升级所需金额将大幅提升,且会触发特殊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 【升级奖励发放:钻戒一枚。】 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凭空出现在李元其的手心,在烛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光芒。 李元其看着钻戒发呆,这个东西在大明能卖出去吗? 他收起钻戒,心中盘算着隔壁那间铺子。 如今资金充裕,是时候将它盘下来,扩大经营了。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还没等他找邻居商议,就有人已经盯上他们了。 接下来几日,大明超市的客流变得有些奇怪。 许多进来的人并不买东西,只是三五成群,目光不善地四处打量,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李元其混在人群中,凭借宗师级的听力,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那李掌柜的货,来路绝对不正!” “盐、糖皆白如雪,皂、条闻所未闻……分明是妖术!” “再让他这么下去,咱们应天府的同行,都得关门喝西北风!” “必须想个法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元其明白这是被人盯上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树大招风,果然不假。 这是动了别人的蛋糕,引来同行的集体嫉妒和打压了。 是夜,铺子打烊后,他将众人召集到后院。 “这几日大家也累了,铺子正好需要盘点一下,我给大家放三天假。”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小一小二身上,“你们俩也没个去处,这样,于成,你带他们去栖霞山转转,采采风,看看景,食宿开销全算我的。” 于成何等聪慧,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见李元其神色平静,便明白李元其这是不打算把他们牵扯进去。 “东家,可是出了什么事?”他上前一步,躬身拱手,“学生不才,愿为东家分忧,绝不离开!” “对!我们也不走!”小一小二也挺起胸膛,虽然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忠心护主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李元其看着他们,心中有股暖流。 虽然是员工,但是能做到共进退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笑了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于成的肩膀,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不行。” 他转身,独自一人站在院中。 “无妨,不过是几只嗡嗡叫的苍蝇罢了。我一个人,处理起来,更方便。” 第55章 自求多福吧 天光微熹,晨雾尚未散尽,应天府的城门缓缓开启。 于成牵着小一,小一拉着小二,三人的身影在青石板路上拉得长长的。 “于成哥,那山里头,真有会飞的老神仙吗?”小二仰着脸,眼里闪烁好奇的神色。 他长这么大,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城南的破屋到城北的铺子。 于成猜到是出了什么事情,东家这是在支开他们。 不过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带着两个半大孩子,留下,只会徒增拖累。 东家不言,他便不问。 这便是最大的默契与信任。 他温和地揉了揉小二的头顶。 “神仙或许难遇,但山间的清风,溪中的小鱼,树上的野果,却都是真的。东家让我们出来,便是要我们多看看这大好河山。” …… 大明超市。 李元其独自一人,将最后一块门板卸下,开店营业。 辰时刚过,街面上的人流还未到最拥挤的时候,三个身影便堵在了门口,将光线遮去大半。 为首的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面色苍白,眼神乖戾,嘴角挂着刻薄的讥诮。 身后跟着两个壮如铁塔的家丁,满脸横肉,一看便知是好勇斗狠之辈。 “你,就是这儿的掌柜?”那青年用下巴指了指李元其,语气中满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李元其眼皮都未抬一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柜台。“买东西?” “呵。”青年嗤笑一声,迈步入内,手指划过货架上晶莹剔透的香皂,眼神却充满了不屑。 “听说你这儿有宫里娘娘们都用得上的好东西?我母亲要做寿,把你这最好的妆品都拿出来,让本公子开开眼。” “妆品?”李元其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巧的补妆盒与一支眉笔。 “此物名为补妆盒,内有细粉,可使面容白皙。此为眉笔,可描眉如黛。” 话音未落,那青年一把将两样东西夺了过去,在手里抛了抛。 “东西不错,看着还行。本公子赏脸,收下了。” 言罢,他转身便要走。 “客官。”李元其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货,还没付钱。” 青年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情。 “你说什么?一个贱商,敢跟本公子要钱?” 他身后的两名家丁立刻上前一步,将李元其堵在位置上,眼神中带着凶狠。 李元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青年。 “开门做生意,银货两讫,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青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将手里的补妆盒砸在地上,尖声叫嚷起来,“反了你了!来人啊!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家黑店店大欺客,光天化日之下强买强卖啊!” 他这一嗓子,瞬间引来了街面上无数看热闹的目光。 一名家丁狞笑着,拳头直接对着李元其出手,直取面门! 李元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身影稍微一动,轻松就躲开拳头。 他右手探出,精准地扣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 骨裂之声,清脆刺耳! 那家丁的惨嚎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便被李元其一记手刀砍在脖颈,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另一名家丁被吓得不敢上前,刚想后退,却见李元其已经到了眼前。 轻轻一掌,家丁却被一掌打倒。 “砰!” 两百多斤的家丁被打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速度快到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正在此时,几名巡街的官差闻讯而来,拨开人群,厉声喝道:“住手!官府在此,何人胆敢当街斗殴!” 为首的捕头一眼就认出了李元其,眉头一紧。 “李掌柜?这是……” 那青年指着李元其,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赵捕头!你来得正好!这刁民行凶伤人,意图敲诈本公子!快!快将他拿下,打入死牢!” 赵捕头面露难色,这李掌柜店铺经常有贵人来采买东西,且刚成为皇商,背后有没有背景不好说。 可眼前这位也是个人物。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让一让,让一让,老头子我来买些东西。”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形微胖,面容和善的老者挤了进来,正是德公公。 德公公看到如此情景,心里暗道不好。 这江宝,正是当今圣上身边权势最盛的大太监江公公的亲侄子! 他快步走到李元其身边,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道:“李掌柜,听老奴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是江公公府上的公子,你……就当给老奴个薄面,这事算了吧。” 江宝耳朵尖,听了个正着,顿时炸了毛。 “老东西,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叔父乃圣前第一人!你一个管着针头线脑的内侍,也敢来教训本公子?给我滚开!” 德公公没有想到这江宝如此的不识抬举,他也是皇后面前有头有脸的人,这下子他也不想插手了。 赵捕头鹅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了,一个是宫里的公公,一个是宫里大公公的侄子,这叫什么事儿!他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他先是冲着手下和围观百姓吼了一嗓子,而后转向江宝,陪着笑脸,“江公子,李掌柜,一场误会,都是误会!您看,这货也伤了,不如您把银子付了,这事就此揭过,如何?” 江宝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家丁,再看看一脸严肃的李元其,知道今天讨不到半点便宜。 他眼中闪过怨毒,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狠狠砸在地上。 “哼!当是赏你的狗食!” 撂下狠话,他带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丁,狼狈不堪地挤出人群,消失在街角。 德公公长叹一口气,满脸忧色地对李元其拱了拱手。 “李掌柜,你惹上天大的麻烦了!这江宝仗着他叔父的势,为人睚眦必报。今日你让他当众折了这么大颜面,他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千万要当心啊!” “多谢德公公提点。”李元其神色平静,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待德公公也离去后,那赵捕头却没有立刻走,他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 “李掌柜,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捕头但说无妨。” “近些时日,府衙那边接了不少状子,都说你这大明超市的货物来路不正,有伤风化。可明眼人都瞧得出,告状的都是城里那几个有名的地痞无赖,背后定是有人使钱。府尊大人心里有数,一直压着没发。今日这事……恐怕是那些同行见阴招不成,才找了江宝这种硬茬来明着闹事。你……自求多福吧。” 第56章 能奈我何 赵捕头拱手告辞,脚步匆匆。 李元其看着一地狼藉,眼神平静无比。 他将门板一块块重新装上,只留下一道缝隙透光。 本该是生意最火爆的午后,大明超市却提前打了烊。 夕阳的余晖将街巷染成一片金红,李元其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布短打,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自家铺子后面的小巷。 他寻了个茶摊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目光锁定了那几个在巷口假装闲聊、实则鬼鬼祟祟的汉子。 同行们的手段,从暗地里的诬告,升级到明面上的恶少欺压,现在,又退回到了阴沟里的窥伺。 李元其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他也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 次日,李元其准备先把隔壁邻居的宅子买下来扩建一下。 他敲响了左右两邻的门。 “张大叔,您这宅子,我瞧着不错。我出一百五十两,卖给我如何?” 开门的是个干瘦的老汉,闻言掏了掏耳朵,满脸不敢置信。 “李掌柜,你莫不是在说笑?我这破院子,顶天了值个五十两!” “我不说笑。”李元其神色淡然,“一百五十两,现银。” 隔壁的王婶也探出了头,李元其转过身,笑容和煦。“王婶,您家那院子,我也一并收了。价钱一样,一百五十两。” 左右邻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与迟疑。 秦淮河畔寸土寸金,谁愿意轻易搬离这风水宝地? 可这价钱……实在是太诱人了! 李元其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声音里带了些温和。 “二百两。这是我最后的价钱。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官府画押,过户地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二百两!” 张老汉和王婶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个数字,足够他们在城南置办一处更大更阔气的新宅子,还能余下大半辈子吃喝不愁的银钱! “卖!卖!李掌柜,咱们一言为定!” 然而,天不遂人愿。 第三日清晨,当李元其准备好银票,打算与两位邻居同去府衙时,等来的却是一阵凄厉的哭嚎。 王婶的儿子鼻青脸肿地跑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李掌柜!出事了!我爹……我爹昨夜出门倒夜香,不知被哪个天杀的打断了腿!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啊!” 李元其没想到居然连累了邻居,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拿无辜的邻居下手,既能泄愤,又能阻挠我买地扩建,一石二鸟。 想到这里,李元其心里更加气愤了。 “此事,只能暂且搁置了。”他扶起王婶的儿子,声音听不出喜怒。 夜,深沉如墨。 李元其并未入睡。 他时刻警惕着,悄无声息地藏身于后院那棵老槐树的阴影里。 今夜,风高,物燥,宜放火。 系统面板上,一条不起眼的红字提示早已刷新——【警告:检测到恶意人员正在接近,目标:店铺主体,意图:纵火。】 子时三刻,后巷的墙头上,果然探出了几个鬼祟的黑影。 他们动作熟练,显然是惯犯。 一人放风,两人翻墙而入,手中提着的,是装满了火油的木桶。 刺鼻的火油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其中一人拿出火折子,正要吹燃,一道冰冷的声音却在他耳边炸响。 “三更半夜,提着火油来我这后院,是想给李某送温暖吗?” 那两人!猛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立在他们身后,月光下,那双眸子亮的吓人! “有鬼啊!” 一人尖叫着,将手里的火油桶奋力泼出,另一人则抽出腰间的短刀,胡乱地向前劈砍! 李元其身形一晃,轻易避开。 他不想闹出人命,只想给这些人一个的教训。 他一步踏前,手精准地切在持刀那人的手腕上。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短刀落地,那人抱着断手,发出了惨嚎。 另一人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翻墙就跑。 李元其并未追击。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几个黑影消失在夜色中,捡起地上的短刀,在指尖转了个刀花。 抓不到人,没关系。 他已经知道,对方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 接连几日,大明超市都大门紧闭。 于成带着小一小二从栖霞山游玩归来,看到紧闭的铺子,心中一沉。 “东家,可是出了什么事?”于成快步走进后院,只见李元其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手里还捧着一本闲书。 “没什么,就是累了,想歇几天。”李元其眼皮都未抬,语气轻松平淡。 于成何等聪慧,一眼便瞥见角落里那几块烧得焦黑的木板,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火油味。他心头一紧,却什么都没问。 东家不说,便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又过了两日,常遇春那张大黑脸终于憋不住了。 他带着化名朱重八的朱元璋和徐达,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 “我说李老弟!你这铺子还开不开了?俺们哥几个的叶子牌都快打出火星子了,就等你这新奇玩意儿呢!” 李元其这才慢悠悠地从摇椅上坐起,给几人倒上茶水。 “几位老哥,今日不做生意,只想跟几位打听个人。” 朱元璋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哦?何人能让你李掌柜如此上心?” “江宝。” 李元其吐出这两个字,清晰地看到常遇春的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他?”常遇春一拍大腿,满脸晦气,“一个仗着叔父权势,在应天府横着走的纨绔罢了!他叔父江公公,是宫里圣上身边的大太监,权势熏天。这江宝的爹娘跟那江公公是拜把子的兄弟,自小便被当成亲儿子养,惯出了一身无法无天的臭毛病!” 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老弟,你可是惹上他了?这小子阴损得很,咱们这些在朝堂上走动的人,都不愿与他起正面冲突。不过你放心,真要是撕破脸了,俺老常这张脸,在应天府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这人的身份果然在李元其的意料之内,肯定是背后有人撑腰的。 一旁的徐达却捋着胡须,补充了一句,话语直指核心。 “李掌柜,你可知,在你这超市出现之前,宫中采买各类稀罕物件的皇商,是何人?” 李元其听闻这话,也有些好奇。 徐达的眼神锐利,看着李元其继续说道。 “正是江宝的远房表舅。你这香皂、白糖、精盐,样样都是贡品级的稀罕物,德公公他们没少往宫里送。这等于,是断了人家的财路,抢了人家的位置。他来找你麻烦,不是意外,是必然。” 原来根子在这儿! 什么同行嫉妒,什么恶少寻衅,归根结底,是动了皇家供应链的蛋糕! 李元其笑了。 嘴角的笑意里带着轻蔑和不屑,竟然是这样的纨绔子弟啊。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多谢几位老哥解惑。明日起,大明超市,恢复营业!” 常遇春一愣。“老弟,你这是要跟他硬碰硬?” 朱元璋的眼中也闪过忧虑,但更多的是欣赏。 这年轻人,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 他回头,嘴角咧开一个张扬至极的弧度。 “我就是要开门,把生意做得比以前大十倍,百倍!我倒要看看,他江宝,还有他背后的人,能奈我何!” “我就是要让他看得见,吃不着,气得夜夜睡不着觉!” 第57章 开门大吉 他们都不想因为激动情绪下口不择言的话语而伤到对方,只能沉默着,自己思考。 “那你们就先给我个评判吧,我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龙天炎有些咄咄逼人道。 相反,过继宗室子为皇子,把大公主交由新封的德妃抚养,种种举措都预示了泰祥帝的情况不妙。 韩之风选择的这个地方,距离码头还有几百米,又是在拐弯的地方,旁边并没什么人。远处的人,就算看到,也只是以为,朱慕云开车没注意,撞到了路人。 要说前朝余孽,王爷这个事情可真的严重了,咱们所有人都往上数数,哪一家不是在前朝生活过的,喊过那个皇帝为陛下?哪一家不是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成了前朝余孽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甘晖一语道破,让满胜胜明白了自己就是甘晖所说的这种情况。 五王爷一开口,让其他的人心顿时一紧,老八那是无孔不入的主,西路军山高皇帝远,一旦出现了问题,那可真的就追悔莫及。 “徐福同学!你没事吧?”见吴凡的嘴角流出了鲜血,琦玉连忙上前询问了起来。 在二三十年后,这种模式将在国内大规模的采用,200几年的时候,勘察、设计、施工一体化的管理模式,已经在市场上形成一定的规模。 他疯狂的举动,慢慢地停止了下来,他从凌剪瞳的身上跌坐在地,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一下又一下地回荡着。 颜城笑了笑,等人离开了才有些意味深长的勾起了眼尾,向旁边的人招了招手。 陈风也傻了,他完全没料到事情竟然会这样,他虽然脸皮厚,可是被人家亲‘奶’‘奶’逮个正着,他难免有一些心虚。 这只鬼手,皮包骨头,毫无血色,指甲仿佛是一把把尖刀,此刻挠着大门,划出道道白痕,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听得人心烦意乱。 这两位正是易容过后的昙萝和东华风华,而且在昙萝据理力争和坚持不懈的劝说下,和东皇风华交换了性别瞒天过海。 “等我想想吧,有了范围再说。”陈风嘴上说着,目光朝林千重瞄了眼。 他原本心中的世界,就是仙灵大陆,也认为这个世界就只有东莽西疆、南荒北域。 “呵呵,这是我男朋友。”叶子珊红着脸,带着羞涩的口语说道。 狼牙只感觉自己咬到了一块铁,硌的他的牙生疼,虽然没有伤到阿奇洱,但不代表狼牙的攻击没有取得成效。 而吃了另一块柿饼的狗,却依然好好地,见到自己的同伴死亡,口中不由得发出一阵哀鸣。 话音落,五柄武器腾空而起,发出金、绿、红、蓝、黄五种光芒,每一道光芒之中,都有电子纹路显现,而五道光芒互相连接,迅速凝结成了一个庞大的阵法,五色光芒,化为了五色结界,抵挡在宋琪身前。 承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骷髅显出原形后,估计也黔驴技穷,只能使出这种看家本领了。 “看来这药效已经过了”有些意犹未尽的从浴桶内出来,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承天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先前似乎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但是具体哪里有变化,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所以她不惜耗费神力,打造出这个幻境,一步步引导于斌进入秘银厅,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于斌陷入她精心编制的幻境之中,然后让他自己说出幕后黑手的名字。 而火焰山分为九层,第一层相对安全,火焰草的年份较低,大多是十年份左右,层数越高,火焰草的年份就越高,而相对的,守护火焰草的魔兽等级也就越高,甚至听说有地阶火龙守护,可以说机遇与危险并存。 然而,区区练体期,说好听一点是修士,但是真说到根上,还是没有真正的成为修士,步入仙途,奇遇这种事情就是和买彩票中奖的几率差不多。 陈词显然对市井并不熟悉,闻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才牵了马出去了。 但他们的死亡并没有吓到其他士兵,反而激起了他们同仇敌忾的战意,本来就被城墙上惨烈战况刺激到临界点的人类战士们怒吼着,前赴后继的朝达马尔冲了上来,大有一股拼了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的气势。 掩藏在暗处的第二道黑影悄悄摸近林语,没有灵力波动,没有任何杀气,手边是一把黑色匕首,月光映衬没有点滴反光,完全融合暗夜,带着夺命的杀机。 经过维达拉的解释,于斌才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一条岩盔地行龙把前面的一整条通道都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他本来是想先去海城的,可是,这里距离云省的昆市又过分的近。 说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摇头惋惜道:“很遗憾,查尔斯还说要送你一枚龙蛋当生日礼物呢”。 潘西有些在意地挺了挺胸脯,强调道:“霍格沃茨,英国只有这一所”。 蛇牙、蛇皮,都是珍贵的炼器材料,蛇胆更是具有解百毒的功效。 李承乾则是伸手拦住了眼前的杜荷,他看着那边惊骇到了极点的百姓。 如果国外那些没有眼力见的东西,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陈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阮夏指尖聚起一簇火,指向那滩死水后,立即燃烧剧烈,冒着浓浓黑烟。 同样他也了解自己,若是要自己被阴暗的囚禁一生,那他宁愿轰轰烈烈的去死。 先前的吴鑫完全沉浸于董峰超越了高欢的喜悦当中,这才来到了陈锋面前耀武扬威。 第58章 此物简直是文人福音 圣海伦娜教堂,是圣凯瑟琳修道院最古老的一栋建筑,如果不算摩西之井的话。 地龙说吧,端起酒杯离席与每一位工程师的夫人相互碰杯以示敬意,之后这才与他们一同举杯将杯中酒给干了。 凌秒没有收到苏煜阳的回答,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听到房间里响起键盘声。雨声、键盘声和谐的交织在一起,奏出一首凄凉的歌。 虽然没有追问,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以前我在想,安晨曦不会瞒着我任何事,我的所有问题他都会一一回答,如今,他忽略了我的问题,他变的和冷墨琛有些相像了。 纳兰性德的这首词写得不可谓不完美,当年纳兰大爷从繁华之地被流放北方,正是接受了满清时候除了杀头蹲监之外最严酷的刑罚,发配东北。 不过我也不是毫无准备,为了应付这一招,我早就特训了黑虺,从一开始面对山河长廊的不知所措,到现在已经应对自如了。 原本她以为,她是下来帮律昊天的,可是,竟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背后的痛楚,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可想而知,律昊天的身上,是有多痛。 晚上地龙潜入聊慈安的慈宁宫,在慈宁宫,地龙将他今天在军机处与张士德的家中的所见所闻详细的给慈安汇报了。 那个守卫说着,将地龙等人让进工部衙门,此时早有人跑去给惠智琢去禀报地龙大人到了工部衙门了。 以前两人吃饭的时候,凌秒会对苏煜阳提出自己的建议,但苏煜阳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凌秒再也不和自己谈论剧情了。最开始他还没有感觉到,今天他忽然明了了起来。 浓厚的死亡气息好像忽然就冒了出来,并迅速弥漫了周围的空间。 若林扬采取游斗的方式不和他实质性接触,阴阳法王或许还有点为难,因为他这种脱离了独孤雯肉身的污血形态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可没想到林扬居然在第一时间玩肉搏,这就是自己找死了,阴阳法王顿时美滋滋。 郑永胜招呼了一声,没过多久,名贵的菜品就被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子。 而司马森也再三确定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们母子,和姐妹。老爷子才放心。 何羽退出游戏空间出现在自己的大帐里面,把玩着手上的‘药剂’,心里很是得意。 林扬嘻笑着道,随即便看到太虚如月的玉容上泛起一抹羞红,白了他一眼后不再理他,但红唇边所勾勒出的那一丝幸福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曾经你那么爱我,现在不爱了吗?”司马森稍侧着俊脸继续问了一句,微眯着眼睑,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冷漠的黑眸之下。 他那新衣新帽,自然是坦瑞斯大陆船长的特有装束了,不过格温莱娅也曾向林扬说起过,那服饰的规格怎么着也属于舰队提督一级,杰克明显是不够格的,显然这家伙也是个喜欢yy的人。 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些机关傀儡本是太虚月华为了漪澜别院而制作的,离开了漪澜别院就会失去行动能力,如今在千泉花园内工作也是太虚月华给与了特殊许可而已,但也只限于千泉花园内,他们算是白忙活了。 一顿暴揍过后,夜灵轻喘了起来,稍停下手上的动作,扬起绝美的笑容,说话的口气也始终平淡无波,然听清楚她所说的话后,饶是定力如君倾耀也不由得嘴角抽搐了几下,就别提其他人了。 采蕊皱眉,娘娘就只空自发恨,有什么用,现在也出不了嘉宁宫,见不到皇上,一切都是白搭。 “哼。神族和魔族的人都被我们灭了。现在只差族的人了。”蛟魔王冷哼。 “咦,你们看得到我了?”发现辰曜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自己身上,朝露大吃了一惊,难道随着记忆的恢复,她已经从诡异的透明人回归正常了? 南雪钰轻轻揭开屋顶的一片瓦,看将下去,南雪蓉正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虽然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的动作來看,她必定是相当集躁的。 他们非常的气愤,把这事情与慧正一说。让李晴天十分的尴尬,不过这一夜很好,最起码他受惊有所减少。 打开旅行箱一看,满满当当的全是夜明珠,而且跟司鹏程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门被踢开,梵爱爱红着眼睛进来,不给欧阳反应的时间,就一把将他拉起来,走出教室。 肖烬严并不希望叶幕恢复记忆,甚至是害怕,但他不能直言告诉叶幕,只能在表面上做出一副关心叶幕记忆恢复的模样,私下里,则希望叶幕彻底遗忘过去。 “现在时间还早,你怎么不多等会儿,还是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对象?”不过找到的话,怎么会顺带她呢? 魂战冷哼,右手青筋暴起,大步迈出,一拳轰向叶峰,气爆声不绝。 任萱冰还好,她应该是现实中有洁癖,精神上或多或少也有,不然也不会清心寡欲,不和异性接触。 走了这么久的路,确实也让人累了,闻一闻身上的毛毛汗,现在确实有一股老坛酸菜的酸味。 接着,猛虎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声震九霄,声音化作肉眼可见的波纹迅速扩散。 第59章 你这是自大 紧随其后的是剩下的巨石人,它们无一例外,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一尊尊接二连三地化为了齑粉。 李飞腾空而起,脚步在虚空中连蹬,好似凌波微步,脚下,一梭梭金黄色子弹嗖嗖而过。在他身躯下坠之际,子弹擦肩而过,让肩头的衣服传来烧糊的气味。 这些话传到范琴雪的耳朵里差点没把她气死,脸色都气得青紫了,这些人平日里巴不得跟左相府沾上点关系。 虽然王仲最后的说法显得有些不客气,但是叶陌却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王仲说得没错,而他也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和官方合作了。 “原来如此。”轩辕天心收回了目光,原本在心中还有着的一点儿同情立刻烟消云散。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自然需要赎罪,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也并不值得同情。 轩辕天心神色沉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姚铣,随即一股骇人的威压自她体内猛地冲出。 一声震天巨响,万妖谷的天空被金光完全照亮,而在那霸气的一斩之下,仿佛连这方天地都被一斩为二,更别说想要转身就逃的敖金。 在擂台沉入地底之后,偌大的内场被银色的透明屏障给划分出了四块比赛场地,这四块场地分别是给新生一年级到四年级的学员们比赛而用的。 走到内室的时候才发现欧阳晨雾倒在桌子上,桌上和地上都是打翻的酒壶,难怪酒味这么浓,那锦白衣袍上的血格外的明显,凤轻语一眼就看到了。 姜炎心里默默沉思,坐化的古强者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的凌厉,若是一般人敢参悟这种气息,神识绝对会被泯灭,上古强者的神威不容亵渎。 如今叶蓁蓁这般,倒是合了叶娇娇的心意。觉得若是将这丫头带回自家去,也能帮苏兰一把。 他周身的水流诡异地避开了他,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灵力。 他强忍着剧痛盘坐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收服至阳火焰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护住一线生机。 她送走孙律师一家,又让林之侽与程晨该回哪去回哪去,没必要陪她。 可是南念没有想过,为何一个连对自己师兄弟都如此冷酷的男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为何一个不愿意多废话的人,却唯独与她侃侃而谈? “如若你是人族,为何会与那老乌龟狼狈为奸!”那被称为海大哥的御物境男子开口。 戚庸紧咬着牙齿,浑身青筋暴起,此时他对于把姜炎废掉的心越来越强烈了。 “有丹香,莫非是炼丹师的道场!”火灵玉的鼻子一日既往的灵验,几人都没有什么意外了,就是靠着她的鼻子,才寻到很多灵药。 “哟,还真有傻子被你引过来了呀?”南念嗑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子,靠在一旁的墙边,眼神中带着戏谑。 不过结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火石并没有被他甩掉而是如同定位一般锁定了魔超不断的追着他。 此时此刻,萧让有一种强烈无比的感觉,自己苦苦追寻的秘密就在前方,只要往前走,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俺真的没做什么坏事。”上野一辉频繁的点着头以示赞同。 然而两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不死祖君竟然是眼形势不妙直接闪了。他一头钻进茫茫黄沙之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吃饭的时候,雷洪带着四个流氓仙人,也是走进了饭堂,他们身后,云空,杨德,老油子等人也是悉数到齐。 “哼。”商梦琪冷哼一声,不在理会邱少泽,本来还想着教训邱少泽,现在倒好,刚到燕京竟然被人教训一翻。 “各大城都可以刷卡消费!您也不用劳心费力的去兑换金币了,只要在各大店铺购买东西的时候在他们店中的能量石上一刷金额就扣除了……”胖子谄媚的笑了笑,细心的跟我解释起来。 “好吧,就这样办吧!”林云咬了咬牙,看了看那刚刚他埋好的那把剑的位置。 可是面前的那个巨大面孔却是好似虚幻一般,剑芒从里面穿过,根本就打不到实处。 想当年,为了躲避魔头逼他继承财产,他不知道溜进去多少次了。 无常他们万万沒想到蜥蜴是从头顶上抛下來的。一瞬间就给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眼前这红色铠甲,则是比卢石还要高一级的强者,也就是神话镜强者。 现在李旭又拿出了让自己重伤的玩意儿,风魔禺疆也不是傻瓜,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还没等李旭拉开弓箭,三条风灵蛇再次射向李旭。 沈桐联系上老魏。让老魏往过赶。自己则打着出租车往市委家属院走去。 看到在场众正道高手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逍遥派掌教真人不禁志得意满地伸手抚了抚颌下长须。 虽然妖在魔族一直都是特立独行的人物,而且就算是杀了李平,魔主也不可能惩罚他。但是这样也是会有麻烦的,冰魄不想因为自己让妖陷入被动。 叶天再看看这表情,几乎连吃饭的食欲都没了,叹了口气,做到了床上,同样都是护士,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看来还是咱乡下人靠得住。 第60章 就在他对面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店! 张昊天仔细的把事情全都讲述给了周伟光听,看着周伟光眉头紧紧的,但是又是不是的出现一些思索的表情,张昊天大概也猜到了,周伟光肯定也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怎么办了。 看来要多待几天了……想到最后,洛雨便决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等到他们有恶意了再动手。 虽然最近泰格为佣兵团做了不少决定,但是一般名对这种事情,还是要佣兵团的团长苏奴出面。 到了最后,让洛雨烦心的则是辅助类成员的存在,能在现实和她一样释放出辅助、防御、治疗类技能的成员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大多都天赋一般,放一两个技能就精神力耗尽,根本不值得她去花大力气培养。 并且,赤血魔焰猪的双眸极为狰狞邪异,如同是魔焰一样燃烧,散发着无比可怕的波动。 就在此时,高青龙和黑衣帮兄弟打招呼的声音,此时看高青龙已经把东西都买回来了。 不过赵家也还算是给力,中午时分刚过,赵正风便再度找到了东方晓。 与此同时,触碰茶杯的右手,也由最开始那简简单单的抓,变成了掌形态,使出了八极拳的另外一个招式:迎风朝阳掌。 凝视着这尊古塔,薛昊四人心神澎湃,如观神殿一样,顿时心生膜拜之意。 李不忘疼的龇牙咧嘴的,想要把那个东西从手指头里面弄出来,但是不管怎么努力也是白费。 而他身旁为数不多,肯赏面来掠阵的老师,身穿浅蓝色衬衫连衣裙的茆老师,则合拢了双手在身前,握着锁骨前的吊坠,眉宇间也有点忧愁。 金城西门外一战,虽然是鸿飞冥败阵而归,可是白高国第一勇士泸沽扭犀受了李慕白一箭,各有输赢,未分高下。蓝公主心情郁闷,不想多说。 先是陈有龙被关进了看守所,将要面临十年的牢狱之灾,再是陈氏集团面临瓦解,陈老爷子怎么能不着急呢? 这些微塑料和纳米塑料将会在海洋中持续数十年甚至数个世纪都不会消失。 在这一刻,朱竹清好像褪去了那一层冰冷的保护色,将真正的自己展现在唐羽面前。 靠,之前听这货牛逼哄哄地叫自己来这问话,还以为他家是不是转运了,结果,以防万一,老子合同都拿来了,就这? 火枪和火炮的威力,注定无法阻挡人海潮流的进攻,而刺刀战中,哪怕双方单兵作战素质差距很大,也可以用人多来弥补劣势。 讽刺的是,随着李维的势力越来越大,巴黎政府换届的速度反倒大幅度下降,直到现在李维已经有了威胁巴黎革命政府的实力,哪怕罗伯斯皮尔很多做法不得人心,政权仍然稳如泰山。 水果刀的刀刃贴着果肉,莎莎地前进,果皮一圈又一圈地旋落,丝滑得像红色的绸带,但楚子航那双黑眸却在盯着楚子川。 楚子川一手撑伞,一手提刀,走在高架桥上,沿着来路返回,伞膜被大雨敲出连绵的闷响,一人一鹰,背影寂寥,在夜雨中模糊。 本来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中,应该担心的才是,不过放在薛诰这儿,反而是相反的情况。薛诰躺在床上,身边放着食物和水,但是薛诰不敢吃,他还在警惕着周围的事情。 他看着十八,再看看宫凌俊,为何她在面对宫凌俊时,都可以温和,甚至温柔,对他,却从来都是横眉冷对,很少面色和悦。 历夫人代替了莫尊同意这门亲事,已经是给她多大的情面了,她又怎能再去贪慕其他不属于她的东西? 韩菲菲不是冲着那温泉去的,主要是想散散心,还有那隐隐对容浅的担忧,令她无法释怀。 西装沾染着男人清冽隐隐烟草的味道,窜入鼻腔,不太适应,然而比起寒冷,容浅穿上后似乎能抵挡些寒风。 沐蓁猛地转头看向薛诰,只不过,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看清薛诰的表情,自然也就无法理解,薛诰在这个时候问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意识到敌方留守在营寨的士兵数量也绝不会太少,至少八九千人。正沉吟间,远方传来了夔鼓声,这是敌方的支援,她心猛地一缩,持剑往前冲去。 “魏家出了事,无论他以什么的方式脱身,都难免伤及羽毛……”他轻声道。 阳光照射在沐蓁身上,沐蓁伸了伸懒腰,觉得脑袋昏沉昏沉的,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那里满是恶魔,自己初学雷法,实力还不到家,不敢冒然过去送人头。 “我怎么无耻了,又没有碰到你。”方昊都有些无语了,难道她猜测出自已的心思,想从她腿上得到红包? “下面我们将会为大家一一介绍神祇车队的成员组成。”主持人继续说道。 方锐听到有好吃的立刻激动起来,把门给关了,跟着方昊走进了厨房里。 第61章 给我三天时间 我不由分说地从吴知秋手中拿过中药包,对他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向一楼的厨房走去。 方不悔坐在剑侠公司里面的沙发上,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一路上的严肃表情,终于直接松懈了下来,而后他疯狂的拍着沙发大笑了起来。 林雪无所谓的笑笑,手下一滑,刚擦完窗户的抹布直挺挺的掉下去,预料之中听到一声尖叫,惊恐而嫌恶。 奥利安娜细思恐极,连忙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受到非礼的痕迹,这让她稍微放下了点心。 “咦……好像是一头狼。”梅清芙看清了轮廓,胆子也一下子壮了起来。 厉伟正坐在凌天集团的办公室里,面前还站着一大帮的经理助手。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入目的是一大片鹅黄色的床帐,不知名的香薰味道萦绕在空气中,香味淡淡的,恰到好处。 上官曜冷着脸躲到一旁,楚云的脸上明显带着几分失落,看到慕容暖忍不住冷笑一声。 于鑫笑了,夹着烟的手指伸到她脑后,揪下粘在她头发上的一片绿叶,转手扔到窗外。 可是楼还没有建完此次却是发生坍塌事故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沐煨还未来得及回答,一声惨叫从他的后面想起,一个玄丹九重天的修者手臂被削了下来,鲜血淋漓极为凄惨。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钢盾局,改造战士吗……”相比流出的修真典籍,东方纤云更在意那些没有反抗的改造战士,甚至比那些钢盾局所谓超级战士的觉醒者还要在意。 九道雷劫已经完全过去,杨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忽然口鼻传来一阵香风,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坤萱儿亭亭玉立落在杨浩的身旁,前者见到杨浩的的凄惨样,一双狭长的美眸中杀意滚动。 那只没良心的狐儿,离开这么久,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想他吗?养只未开智的普通动物,在朝夕相处这么久之后,也会有些感情吧。 乱神化为人形,抱起江东羽,正欲离开,但下一秒便被封锁了行动。 “嘿,布鲁斯,我就知道你会活下来!”威尔逊的语气中带着自信,还有欣喜,丝毫听不到慌乱。 不过后者八重天的实力毕竟不是吹的,经过一番追逐终于接近杨浩。 但就算是红拳套袋鼠这种在叶征眼里遥不可及的d级后期,面对风衣男子时,也不过就是一飞剑的事情。 叶征撂下一句狠话,赶紧把帝宫空间里的池桓盛丰年秦球球宋树航都放出来,带上白愫柳老师,赶紧出门寻找。 “为什么不等着我离开冥界之后呢?我想就算是滴血矛,或者是极冥术,你都不看在眼里吧。”流云好奇地问道。 “那这个酒店还有其它的鬼魂吗?”韩轲心想,莫非这酒店不止这一个鬼。 况且,每次天梯之行,信天都能将自己的元素亲和力提升不少,这本身就是对自己领域威力的一种提升。 ‘喔,我师傅给的,我当初下山的时候我师傅怕我遇到什么厉害的东西就给了我几张红符。’李长青满不在乎的说道。 于是,双方再无言,流云的龙焱也从身后抽了出来,那龙焱剑上依然闪着红色的,白色的动人的光芒,与着夕阳竟然如此契合,仿佛融化了一般。 从连续几天的均势之中,突然一击灭杀对手,荒之分身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过诡异。 不用猜,这肯定就是自己的那个搭档回来了,林庸低头看了看尴尬地造型,咽了口唾沫,赶紧拿起自己的内衣开始穿起来。 “我叫你刘大哥好了,那你好好养伤吧,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多休息一会,我去做早饭了,等会会给你端来的”陈旭轻笑了一下,随即也是离开了。 他拿出了那封信,望着面前的黑色太阳,黑暗而又静谧,安然而又死寂。 在整个生灭宗内,只有火邢和武默两人知道白三思和韩生的关系,在上上代生灭宗宗主在位时,韩生和白三思都是那一代宗主的亲传弟子,而且白三思还是韩生的师兄。 在寿安堂西跨院里,能这么直白地教训顾成卉的……除了忍冬还有谁? 可张楚剑却大方方跨上了战马,因为他知道,萧干并不需要阿谀奉承的人,他需要一个真正有用,能够为他展望未来的人,为了这样的人,不要一匹马和自己些许面子,又有何关系? 时间缓缓流逝,谢云满头大汗,灵魂当中的空虚之感不断袭来,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栽倒,大睡三天。 就在此时,与火焰囚笼不断交缠的深紫色火焰突然暴涨,好似千万条灵蛇一般,霎时间将火焰囚笼彻底缠住。 二者结合,就形成了模拟出冰封球的效果。在那样的环境下,对方根本没有仔细思考的机会,只能本能的抵挡或者闪避。 不仅仅是同窗,只怕还是挚友,以前常来盛家玩。看着盛夫人的态度,应该是很喜欢程永轩。 我们再次安静下来,想听听孔叔说的那个声音,但是我们保持安静了两三分钟,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第62章 东家有喜,歇业三日 工地上的同事,都对他表现出一副哀声叹气的模样,两位队长都是一样的语重心长,搞得他好像千古罪人似的。 难不成,南诏的巫王,真的无情无义到了这个地步,千里超超让赵灵儿回来,只是为了把她当众围杀在皇宫吗? 刘天王也是个滑头,从出道到现在,回答过太多问题,应付赵大伟还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半个多月的时间,木木部落的人都在忙着开荒狩猎打造战车。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阿洛最后会选择跟她一起离开,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终究没有阿洛这么爱阿皖,他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做不到阿洛这样子的吧。 听到声响,秦雪幽最先跑出来,眼神警惕手里还拿着刀,四处看着,身体紧绷紧张得不行。 傅西翘起了嘴角,低着头又吃了一口披萨,吃着吃着味道就不对了,松了手,起身离开了这间披萨店。 “耍贫嘴!”娄潇潇脸上重新扬起了微笑,牵着傅西的手继续往前走,路上看见了不少卖吃的,或者稀奇古怪的玩意,娄潇潇只要多看了两眼都会被买下来。 她已经饿昏了头,就算龙瀚用生机救好了她,她也没有立刻恢复神智。 张籽夏和那男子互相瞪着对方,而此刻张籽夏的心里波澜起伏,她多想知道,她到底忘记了一些什么,这个男子有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他这么恨她。 在圣贤城这样的装扮并不是只有牧云,很多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会选择戴上面具。 那圣血大帝看到林浩居然浑身都释放出佛光的时候,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大海的战斗依旧持续着,章鱼怪完全没有疲倦的,连续发起攻击。 刚转身,面前就出现一大堆树藤,紧接着四周被土墙包裹,形成一个圆。 “好!本尊奉陪!”刷!林浩便出手了!对付这种杂鱼,林浩原本可是不屑出手的。 姬若华还是比较自信的,在这个世界里除了那个不知深浅的六号宿主外,姬若华可称当世第一。 马相越想越焦虑,实在无法可想之下,他这才动了歪心思,来找厄吉求助妖法。 敖烈长叹,但也并没有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惋惜。他早就猜到萧宁会这么答,只是见了萧宁本人之后,实在是欣赏他这品性,所以这才忍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 “嘿嘿,想要走,你觉得能走得掉么”黑岩魔蟒冷笑,化作一道光芒,对着猎物追了上去。 可能是比弟子强了几个层次,但是放在长老的水平里,恐怕还不够看。 廖萍也是望着这一幕有些咋舌,一百万制作费还是少的?几千万?他们拍电影呢? 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狠人,此前名不见经传,如今一下子凌驾在所有人之,让许多人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军户只靠饷银是养不活一大家子的,通常要做点别的营生,家中的主要男丁失去自由,影响颇大。 不知道是谁摁动了电梯摁扭,电梯缓缓的上升,陆正凌看着原来越高的地面,越来越近的天花板,疯狂的叫着救命,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隐者没有把话挑明,但是他也猜得出来。毕竟隐者虽说是华夏联盟的盟主,但是终究只是国家的代表,上面必然还有人在。上面人发话,隐者除非反了,不然不可能不听命。他能够理解隐者的苦衷。 一股腾腾升起的力量从艾尔熙德的身上蔓延了出来,一阵阵炽烈的白色光芒缠绕在其周围,包裹着他。 城墙不是一个整体,这里沟壑纵横,只在深渊的间隙上有着一节节的城墙。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去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带字的蜜蜂。”楚风说道。 现在的毒蛊虫,威力就已经不俗,如果再次升级,恐怕能力将再次发生质的飞跃,这种好事,楚风当然不会错过。 五万人被遣散,至于黑暗使者军团,五百人,不多不少,无一例外,全部被黑魔给说服了。 宇井恍然大悟,难怪有马这次叫龙昊这个实力不错但是品性那么差的人来帮忙,就算前面是陷阱,只要龙昊守在这里,零番队就有了一线生机。 更何况这些玉对别人来说,非常难得,极品美玉在玉山千米一下,极难开采,但是你老公我会五行盾术,区区千米,对我来说太容易了。 一队士卒押着一辆槛车踽踽行来,车中的咄苾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半闭着眼睛,不时地瞄瞄车外。 “那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程婷也知道让所有人都喜欢的那是美刀,而刘斌不是美刀,淘宝网也不是美刀,所以不可能满足所有人,让所有人满意,只要能让大多数人满意就是成功。 第63章 强扭的瓜不甜 又在这个镇上抓了几个过路的汉子,一道被她们押着向对面的山上走了去。 “求求你们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能够还上钱的!求求你们了,不要吓到我的孩子!”母亲一脸的哀求,不断的作揖。 “白兰公主,我什么做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你要想听,我仔仔细细的再描述一遍,我和这男人在床上做了什么。”,我保持着标准的微笑。 “但是你知道一个位面和星球是怎么产生的吗?你知道星核之力最初出来自哪里的吗?”黑山殿主继续问道。 亥时三刻,君绮萝和龙胤再次换上夜行衣,到了将军府后门外,与等在那里的北堂野汇合后,便摸索着进了将军府的后花园。 开山裂石,穿云破雾。叶枫就在温碧云身上驰骋开来,那一方办公桌发出无力的反抗,温碧云早已经没有力气,任由叶枫在自己身上运动着,叶枫则是借助着体内真气的循环,继续在温碧云身上耕耘着。 七厘米的高跟鞋穿在脚上对顾念来说并不难,只不过因为脚太冷,她的一双脚都冷得发僵了,所以这步子走得才越发的艰难。 老陈赶紧过去检查了一番,发现附在孩子身上的东西真的走了,他赶紧检查了一遍在家里布置的禁制。他家除了那扇带着龙气的木门,还有着好几道辟邪的禁制,都是老陈为了防备有东西跟着他回家才设置的。 “说实话,其实我是她前夫,她今天手机落在我车上了。我们最近关系不好,有什么事她也没和我说,太倔强了,从不跟我要钱。”封以珩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是一个突破口,叶枫连忙让董长军和陈天龙带着几个忠实的兄弟过去查探,警察的话,继续帮忙留意着,不过全城戒严也就开始慢慢的解除吧,毕竟上面老家伙有些不满意了的,这还是刘云顺偷偷告诉叶枫的。 劲装大汉不屑地冷笑起来:“权利?你们就是蟑螂,哪来的权利!马上跪下抱头,饶你们一条狗命!”他手一举,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这一千多龙夏武师。 其时已过凌晨,但中年男子的妻子仍在客厅中等候,这时也恭敬出迎,将饭菜重新热好送上来,还备着一大坛龙夏的美酒。 “谢谢了郭叔叔。”慕容墨情脸上带着笑说道,对着瑶台学院的郭校长慕容天华只是说昊天明是自己的一个亲戚,家中生了一场大火父母双亡才来投奔自己。 “你还有脸说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大德森。 “陪我一起来吃早餐吧。”慕容墨情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因此岑五娘若是想要在那些夫人、太太跟前‘露’脸,除了在自家的宴会、聚会上,就只有跟着罗夫人一同出去应酬,只有罗夫人愿意带她出气,她才有机会进一步表现自己、让自己被那些夫人太太们注意到。 刹那间盖正逍连中数十下拳脚,饶是他皮粗肉厚、化神境的防御力惊人,也被打得气血翻滚,连连后退。 一如他所料,上层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令他在尽量不伤及东尼平民和龙夏侨民的前提下,不惜一切手段消失陆少曦,生擒秦如绚。 “什么?!你?!你怎么没死?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在我幽灵一击的攻击下活命!没有人可以!”蛆虫大王转身狂叫,抖落出阵阵冰冷气息,就像是寒冷冰雾一样,弄的整个冰冷地穴里到处都是白雾朦胧,冰冷异常。 苏子墨这才转身,走到厨房中,单手取出一个锅,从冰箱取出一瓶牛奶,倒了半瓶进去,捏着点火,慢慢煮起了牛奶。 柳天不由惊讶,排行第六?这个排名并没有让柳天吃惊,毕竟墨璃的实力,是现在的柳天难以衡量的,但是居然黑炎才排名第六,那前五,究竟该是何等恐怖的火焰? 不出意料的慕容晓宇胜了,不过林杰在强烈的信念支撑下,也给他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甚至差点把这天之骄子踩在了脚下。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从见了这个东方男子后,安娜总是发呆!身侧的高大外国男子恨不得让政纪从眼前消失。 说罢,周权祭出飞剑,一指夜锋。飞剑便瞬间向着夜锋刺了过来。他当然不会说将是自己动了贪念想要联系宗门斩杀夜锋,故而才将人家招惹过来这一事实说出来。 两名圣级七段的幽灵大天使加入了战斗,让本来压制的局势顿时改变了。 在这一状态下,夜锋完全可以将他所修炼的各种招式,将其中的不足之处,完全推演一番。察觉到这一点,夜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还是金丹期修士时于鲲鹏密藏中得到的天火三玄击。 对于金山的实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了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袁星身上。 “不是这一场,而是接下来的两场。”嬴泗纠正胡立的错误,胡立瞪了嬴泗一眼,就从本团的人中挑选出战的人手。 第64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首先,盟主府内最气派恢弘的三座楼宇,混乱将至住在英杰楼,夜幕将至住在威武楼,那最后一座无上楼的主人,必定是与二人同级别的大人物,再怎么考量,也不可能是为了夜奴而专门修葺一所豪华监狱。 “您好,这里是京城市公安局,请问是甘敬先生么?”手机接通后当先传来一个稳健的男中音。 一栋清雅的庭楼立于一水潭之边,这个时候二十多名战士来到了这里。 “你们两个,探查到了什么情况?”战纹联盟盟主对着冷星子两人询问道。 然而力量就算比之前的深渊魔兵强大一些也没有用处,十米巨斧纹丝未动。 甘敬放下手上的刀叉,端正的摆放在碟边,用餐巾擦了擦嘴唇,有条有理,顺带着平复心情。 “切!这样的手段就想能从源的手中逃脱?这也太幼稚了。”一名天源大陆的强者嗤笑道。 成步云离开了悬空城,望都没有再望一眼,没什么好看的,他的位置不止于此。 柳川平助倒是足够果决,在公布修改完的作战计划后,就连夜拔营离去。这对于一向极少在夜间行军的日军来说,可是极为少见的,也可见这位日本陆军中将对于第六师团在松江的战事是有多么不满。 陈运发找到穿着少佐军服的田中清河时,可怜的日本帝国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原十六旅团高级参谋现十六旅团最后一个步兵大队大队长躺在一颗树下,他的脖子还被一头巨狼死死咬着,哪怕他的指挥刀已经透过巨狼的身躯。 他可不会像唐三那么牛逼哄哄,仗着自己是神,一句神谕就让一个国家改头换面。贸然的措施只会让阶级动荡,社会不安。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那老妈子恶狠狠地瞪着夏楠竹说道,便直接用粗胖的手一把握住夏楠竹的下巴,用力捏开她的嘴就开始往里灌那酒。 笹岛律闻言挑了挑眉头,他满脸毫不在意的表情,用口型一字一顿道:谁说我是用本体来的,这也不过是我制造的普通身份。 钩吻忐忑地想着,也没心思带兵操练了,兀自坐在大门口不远处的擂台上,等待着顾寒走出来。 男人的双目已经赤红,身后的无形气焰翻腾,杀意形成的波澜开始疾走,从四面八方回卷,被百合子的能力检测到。 “沁生哥,伯父伯母在家吗,我没事可以帮你照顾照顾他们。”青一色向往地说,但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有些脸颊发烫。 作用也有一些,那就是可以使得人类与精灵之间心意相通,契约的人类还能获取精灵的部分能力。 那些人见着眼前这足有九尺高威风凛凛的“大狼”,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地大喊着乱跑,唯有那些侍卫还坚持守在千反凛身边护驾,却也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去。 她在平市过的并不开心,学校的同学爱欺负她,说她说话土,穿衣土,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土。 白亦非的精神力刚一接触到第二魂环,那暴乱的能量瞬间反噬,大脑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简简单单一个举动,已经将他逼到了崩溃边缘。 “回皇上,慈宁宫那边暂时没有动静,一直规规矩矩的……”梁九功一听康熙这话立马打起精神来,只是这话却说的有些亏心。 说罢,直接离开了房间,不知所踪,留下了满脸茫然,风中凌乱的玥颜。 “哼,看来你们很有自信嘛,霍尔兄弟吗,百年前的传奇人物,没想到居然加入了死夜吗,但是就凭你们,也想打倒我,让我臣服? 而旁系虽然人虽然并不是全部,但是有一大部分人对于陈腾的爷爷,陈翼决这样掌握着家族的大部分全力,同时还举荐自己孙子当下秦冥一个巨大的人情,于情于理陈家都想将段御铭赶尽杀绝。陈家都想将段御铭赶尽杀绝。 对于韩夏这近乎于智障的行为,叶智的还击只有一个关怀傻子的眼神。 毕竟,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实验根本没有任何切实的依据证明此事。可能,也就是他们的猜想罢了。 所以,综上所述,她还真没什么好担心安全的,跟着来无非也就是想听听这郡主到底想要跟她说些什么罢了。 “或许吧,妾身和冰蓝,虽然如今已经步入八阶,但也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一个祖上有传承罢了,毕竟这世界还是很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只活了很久的老怪物。 薛东在听到温馨说的情报之后,并未立马做出反应,而是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应有的冷静。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秋羽居然在关键时刻被段御铭扔了出去,被刺穿的只有段御铭一人,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自己的剑上涂有让伤口不容易愈合的毒药,还有促使血液不能凝聚并大量流失的药剂。 “就算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蛮族伙计见没有生意可做,一脸嫌弃。 既然连禁制的存在都无法发现,自然也就谈不上把体内的禁制消除掉了。 第65章 我他娘的都想来给你干活了 “看情况吧。”叶辰回了一句,听他的语气,很明显不会主动退让。 饶是如此!当太子率听到灵兽口吐人言也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还能说人话?? 他把褚逸辰的保镖绑了,又打晕李安安,但派人守着,就是想保证她的安全。 对面座位上汤微也是冒火,褚逸辰真是够了,弄得景家像是什么细菌病毒一样。 贵妾的进门并不需要什么大的礼节,何况,这卓一航也还没有娶妻,连给正妻敬茶的规矩都给省了,当晚,卓一航就被送到了茉鸢的院子里。 现在牢房这儿就剩下他们两人,师弟不行了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 是的。父亲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能拿定主意的人?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了? 灯亮了,看见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晨风,王守才吓得一个激灵,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胸口,有窜幽幽的火焰燃烧了起来,烧得他胸口隐隐的发烫发痛。 接着,杀手公会的代表浑身冒出了寒气,正准备逃跑,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了了。 而刚从战争中脱离出来的木叶,也需要通过这样一件喜事,让村民和忍者们从战争的悲伤中走出来。 没有断更,没有少更,就这么平和的完结掉,以一种别离的心态。 两人钻进洞口,继续往下走,又过了两道关卡,才最终进入地底深处布了防护法阵的据点。 十秒钟之后,姆拉终于完全了准备,长棍自下而上高高撩起,海面上风平浪静,林厉也没有被攻击到,但是脸上却慎重了起来。 八尾和九尾的查克拉耗尽,阿凯因为开启【八门遁甲】的缘故,现在全身的细胞都在疼痛,卡卡西也因为传送八尾而耗光了全身的查克拉。 “好!”柳清欢二话不说,伸手一带,便将阵盘划了过来,接手下面的操纵。 大筒木辉夜被封印千年还特么能活着,初代火影死了几十年,其细胞还能保持生命力,那就更别提一切查克拉的来源十尾了。 你们经常见到的橡胶,不过是经过工业制造,经过各种物质合成的橡胶而已,根本就是一团高弹性聚合物而已,怎么会是天然的橡胶? 他们自发地组成了一片绿色的阵型,在整个白色和金色组成的勇士球迷中央,也算是独树一帜。 在咸阳,关于对蒙恬的处置问题李斯和赵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是他们自沙丘合谋一来第一次发生正面冲突。 胤真嗤哼一声,道:“后宫是朕的后宫,任何事情,只要是朕想知道,便无可隐瞒。”这话一出,慧珠当下无语,只是紧拽住碟碗的指关节泛起苍白之色,隐隐透出了此时的情绪。 王晨随意的看了灭界的那把弯刀,他可是认识的。当初在幻境之中就看到了他拿着这把弯刀和李逍遥打的。 一时间酒楼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闷,心情格外难过的火队成员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队长的唇角,正挂着一抹笑意。 ‘昴宿星团’的出现,连夜并不觉得夸张,只不过按照以往的设定,侍奉在不死者之王身边的,都是管家塞巴斯。---当然了,是连夜自己把塞巴斯改制到其他职务上去了。 音落身闪,二人同时单掌向前冲了过去,看样子两人都没有打算一来就使用仙器了。 “宝贝,我送你一个将会是你的知心朋友,你要不要。”王晨神秘的说道。 “全力保护少主离开!”白胡子老者纵身一跃,落在云千重离开的路线上,低喝一声,所有还有行动能力的侍卫立刻冲到了他的身边,形成了一道人墙。 过得片刻,吉化率先动了,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顿时化做一道流光,瞬间向对方冲了过去。 没有多久董永在家丁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庭院,当董永见到紫儿的时候又是发呆,因为他发现那天晚上和白天简直是两个模样,白天显得更加美丽动人,要不是家丁送茶来恐怕他还会盯着看下去。 杞飞燕心底满是愤懑,可是看看古嫱,再看看杞成业,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说出心里话。 麒麟兽死了之后,无回境自然就打开了,所以风云生和落悠歌离开之后,楚天就扑了个空。 青阳市内,所有大学生,在里边很方便,包括一些讲课,就在灵网。 惊鸿还是转身去给曼绶笥弄一对,虽然情侣发卡都别在她头发,还是蛮可爱。 落悠歌苦笑,屠弥喂她吃了那样的药,他以为有他在,即便她失了武功也能护她无恙。 三人进入凯雪的房间,便朝凯雪的卧房里走去。越靠近卧房,三人隐约间可以听到打斗的声音。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白胡子老头下场跟满天飞较量较量,看看这个能把驱魔人逼的走投无路的家伙到底有多少本事。 九歌听到这句话,顿时一阵无语,京城谁不知道君羽墨轲是个闲散王爷,挂着个亲王名,却从不行亲王事。 “父王这是要干什么?”墨白夜淡淡问。安幼宛缩在墨白夜背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出来。 第66章 给我三天试用期 这一场“灾厄”根本不是他的错,自然也不是石家的错,如果他后面的话说出来了,就代表着老人认错了。 此时恰好天亮,鼠族人躲起来了倒也有可能。不过我们尾随进洞,并未相隔太久,被发现也很有可能。而且像找到塔娜,势必要跟鼠族人发生冲突。所以接下来我并未着急继续寻找,而是询问纳姆,鼠族之人的修为如何。 大概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晚上,褚林波下班,灰头土脸的,走到了左建的房间里。 看着这个座椅,我忍不住觉得有些面熟,略一回忆,便想起了当初在火神庙里遇到的那个神秘人,他当时也坐在一张巨大的座椅上,那个座椅的样式与此时我身下的座椅极为相似,只是他的那个座椅通体朱红,颜色截然不同。 不过好在看完了所有的监控之外,并未发现徐甲真的对她如何。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平稳落地,却在一番释然之后,姚晶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 听到这些回答,方潜江立刻回头看向易邪,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 一道炽热中透着挑衅的目光投到了燕破岳的身上,燕破岳霍然扭头,同样的偏执,同样的激情,同样的互不相让,同样的咄咄逼人,两道目光对撞在一起,狠狠溅起几点无形的火花,更彼此刺痛了双方的眼睛。 经过秦阳的一番实地勘察,他终于可以断言,什么鬼神诅咒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以讹传讹。 一个弹匣打完,孤狼把微微发烫的步枪抱进怀里,她深深吸着空气中那股特有的硝烟气息,如饮醇酒般脸色微微发红,而她的那双眼睛,更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黑暗领域之内,甫一出现的云乾直接便吐出了这三字。[]。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最后曹鹏发现,或许是现在自己的功力不够,也或许是没有掌握方法,只能暂时性的压制住月痕之力的爆发,却不能彻底的吸收出来。 不过所幸陆尘这一次没有刨根问底,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没能高兴多久,左君面带嘲讽,伸手一指,一道灵力激射而出,只见半空中的固礼身子一僵,便掉了下来。 风景在美,也有看腻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左君的思绪开始飘了。 易轩点头示意明了,凝神观察眼前的石碑,看似平平无奇,通体乌黑,边角刻有云纹装饰,以灵识扫视也察觉不出有任何异常。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易轩随手一记“水火相济”正中石碑。 拿起手机的我打开一看,竟然是早上在论坛里认识的那个什么学姐? 腰间一较力,左君以一个极其怪异的角度转过了身子,闪过了这道迎面而来的剑气,转而一记鞭腿扫向安庆余,却被他凌空飞起躲了过去。 “回禀师尊!弟子今日晨间……”左君沉吟了一番,将今日的事情娓娓道来,当然,和周雨听到的故事一样,关键的部分被左君略去了。 杨边差点吐血,不过想到这是梦,也就平静下来了。可能是自己得到陨石太兴奋,才会造这种梦。 看他们那迷信的,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事情,他们信也只觉得是鬼附身了,是邪气。 这两瓶酒确实是从姜斌家带出来的。既然杨靖决定要给郑雅婷解决工作的事情,姜斌就是情商再低也知道让杨靖捎两瓶好酒。 就这样,阎生这个发球轮,极好的发挥了王大力在第三板的优势,他们五个发球抢下四分。 果然,这伙计还没有睡觉,他正和克洛斯以及阿尔伯特通过卫星电视收看德甲联赛呢。 浩浩荡荡犹如天崩一般的幽冥元气,在江寒的一斩之下,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 涉及到老土豪,她就很自私的想,感情投入就像是投入了一场赌局,在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可能会输的倾家荡产。 朱勇走下车,将车钥匙给一个杜家护卫,低声对姜真武不满地说道。 清冷的风倒灌进入大厅,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昏昏欲睡的脑海清醒一半。 穿上体校提供的崭新球衣和球鞋,踏上了属于他的球场,开启这辈子正式的第一场球赛。 在重池的池水中,缓缓打完一套基础拳法后,江寒催动元气护体,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重池的深处走去。 听到沈约的话,欧阳海天和燕轻柔俱是笑了,这个沈约还真是一个怪人,刚才错把他当成了疯子,还真不是委屈了沈约。 值得一说的是谢月的遂月正式踏入巨东方,在土匪团四百中级‘精’英的帮助之下,正式建立起遂月领地,共十五里的地盘,而遂月正式和江湖土匪团成为共守联盟,这个消息几乎瞬间袭卷巨东方。 第67章 明日卯时,我准时到 其实汽车站一般都和火车站相距不远,毕竟这样也方便换差各路公车,汽车,所以汽车站会在火车站之时,这倒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不渝喝下那杯婆婆所赐的水之后,感到一阵剧痛,像是身体从里面被撕裂了一般。 叶冰吟早就听说过穆府的穆天德,穆天德是相城富甲一方的人物,在相城这个地方,很多人都会多少给他一些面子的,而相城三分一的生意穆天德都有染指。 “哼呵~那我知道了,主上让我们前来,主要就是为了确认你的立场,若是你不是道源,那我们只好将你斩杀,夺回精血。“旱魃爆出战意。 张力龙面对连续两次的重掌击打,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处涌了出来。 可人总是会慢慢的长大,当有一天他们发现他们和其他的人一点都不一样,他们没有自由,他们甚至没有自我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又会怎么做? 叶冰吟仍旧一副不解的样子,如果这样说,这里并不能称为旅馆,只能说是公寓。 一个无比阴沉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聂辰的耳中,在这个语气之中充满了暴戾,嫉妒,仇恨等一切的负面情绪,令人听了以后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逆天者套装不愧是系统出品,经受那么强大的雷击依然不坏,仅仅是随着谢信的血‘肉’飞散,而掉落在地上而已。 无奈只能用一堆巨石将炽驹关在里面,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把自己身上的泰山符贴在炽驹身上,要知道虞舜的生死,除了自己努力外,这兽也很是关键。 说句实话,他父亲安乐日子过得太久了,加上人已经到中年,早没了争权夺利的心,有将兄弟情看得太重。 操作按键打开消息,看到熟悉的头像,她定了定神,点开了消息。 就是喝了几口酒的功夫,他没有喷火,然后他就发现酒坛和他嘴唇冻在一起了。 “说!你们把阿宁藏到哪里去了!?”李穆一见魏渊就是揪住他的领口,目眦欲裂相问。 “我是说真的,大不了我在给你一颗,你尝尝就知道了。”霍胎仙也不多说,事实胜于雄辩。再者说和眼前这公熊一般的汉子争辩什么? 杜爱同没有说话,看着杜荷,过了会儿,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官场,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最终,那血色海水仿若天河决堤一般,自那海眼之中狂暴的喷涌而出。 一声清啸响彻仙谷,金翅大鹏变为一只两米长的金羽鸟,落在了凰羽木上,等待着苏羽的命令。 这个时候一个板着脸的人走了过来,看到了杜爱同在这边口吐芬芳。 两人并肩走向台下时,趁大家不注意,严梦晶怨恨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陈福二人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疑惑吃饭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酒楼吃,但还是听从苏方的安排,前去购买酒菜去了。 看到了一个广播台媒体接受了他的请求,青年不自觉笑起来,眼睛有些发红。 此时院外边儿也是摆满了各种白色的祭奠物品,里头不时地传来哭丧时的嚎哭声。 有事儿的时候让你下界去阻拦猴头,没事儿开口闭口就是孽畜,抬手就是打回原形,严惩不贷,事后安慰都没两句的,更别提像天庭那样拥有自己的尊号了。 而且,张珂从踏入王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着手镇压,薅夺王城的地脉了。 显然蒋影心里早就有安排,要知道整个金矿开采量起码可以支撑十年,这是什么概念,所以自然是得有规划,形成规模体系。 【紫薇宫】之中的传奇人物,苏方自然听过许多的,苏方看了看这些坟墓。 即使是在太阳光直射的情况下,贾瑱依然能清晰的看见面板上的每一个符号,同时还不影响他迈向伙房的前进步伐。 「我本来想着只是将你吕通天杀了就好了,结果这个天才还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周博海耸了耸肩膀,顺着吕通天的眼神朝远处的天空看去。 而对于杜恒来说,解决神门境界的修炼疑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久而久之众人也就养成了向杜恒请教的习惯。 张良听得有点迷糊。貂蝉有真实伤害,他知道;貂蝉与扁鹊勾结,意图另立门派,他也知道。 “去你大爷的!”虽然王胖子现在被打成重伤,但吨位还是存在的。 而现在,这样的人,居然就要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狂妄!”而听到林亦逸奉还给他的话,廖一寒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只见昏迷中的叶修,猛然浑身一颤,随后体内灵气自助的运转起来,抵挡着外界滚水对身体的侵袭。 “毛哥饶命,毛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吕志明在这个时候也是顾不得疼痛,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 叶修不知道,阵外的王匡已经对他下了杀心,也不知道等到他出阵之后,绝对会面对王百万的凌厉杀机。 凌晨时分,陈墨把程瑶送回滴水湖边的家里,自己则劳烦赵师傅把他送了回去,在车上时打开手机看见有季莎莎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消息。 “那么在下再问一句,这鼎面有洪荒之气,应该是远古时期的东西,怎么会是你的?难道你也是远古时期的人?”朱峰终于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虽然昨晚他没有跟着过来,但是他已经连夜找了s市最好的儿科医生过来。 “开个价!”男人缓缓的开口,可是字里行间,却充斥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张家良现在彻底明白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黄中南一手搞出来的,让媒体和全国的民众参与到对惠山救援物资使用的监督上来,时间一长,总能发现点问题。 第68章 是有人在监视你 "你有这招为什么不早点用?"看见凯斯特轻易将阿尔卡兹变成雕像,叶幻忍不住问道。 其余母虫只好同意,可就在它们要离开神骨时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跳出神骨的范围,就像是被502粘住了,可身体明明是正常没有被束缚的。 因为张烨发现,自然能量和自己体内的灭龙魔法的魔力有着殊途同归。 以他的体质,需要太多资源,若不早做准备,到关键时刻,一定会出问题。 张烨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房子和周围房屋很不相同,这间屋子显得很高大尚。 但是容易与否,是相对的,如若制造一个寻常修士的残存意志,自然是非常非常的容易的事情,这要制造的是一个大修士,还是曾经令一众天道恐惧的大修士的残存意志,这就显得非常非常的困难了。 而在大门之后,似乎是一处隔离通道,在其后还有着同样一扇大门。只是它此时也被炮弹轰的凹陷,哪怕没有轰穿,但也完全失去了密封作用。 林天眉头一皱,没想到这黑牛居然能够和饕鬄五公子打成一个平手。 即便如同云飞扬这样惊采绝艳的天才,也被神识力场隔空束缚住,而后便是明月千珑疾风骤雨一般的强悍攻击。 也不知穆璟宸是打哪儿认识的气势这么强盛的男人,只是被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梅雅丽就秒怂了。 现在在他们王者大陆的楚汉之地,除了东皇太一可以随意出入王者大陆与人类世界之外,他们还不知道刘邦也可以? 她原以为大哥只是习惯漠然与薄情,可总是对她很好,像是亲哥哥。 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这下倒好,刚摆脱破坏苏放感情的传闻,立马又莫名多了个男朋友,就是现在这个比上一个稍微好点。 李木臣试图和体内的食灵对话,可无论是她还是食灵的声音都十分微弱,仿佛隔了好几条巷子,什么也听不真切。 天照看那战场上的实时画面,心说完了,知道了这个东西,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是的师父,徒儿是太高兴了!”周芸连连摆手慌不择言的道。 夏浩轩的话清晰无比的传进了别墅,夏若璃听见之后身子一晃,然后就朝地下倒去。 那今天这第二组召唤师的过招,又会跟第一组一样,不能正常进行了。 陈正一声轻笑,不过也只有一声轻笑,这一声轻笑之后没去看白霓裳,而是给了刑天一个眼神,一步跨出朝着杀狱中心之地掠去。 “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面对英雄协会高层的指责,林天遥并没有在意,反而是一副调侃的语气回应了这些家伙的疑问。 会吗?颜萧萧摇摇头,纵然她情深,奈何他缘浅。纠缠并没有办法使不爱你的人爱上你,况且不被爱的人,剩下的唯有自尊。所以,即便忍着心痛,她都会选择离开。 夜深后的穆达镇连打更的人也没有,家家紧紧关着门户,连天上的月亮都躲到了云彩后面,似乎那长长的送亲队伍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这也就造成了从任何长门在现在的这种程度下,为了变强他所能够去面临的这些举动和方式上来说。 “莫要全信了这傻子,他又是比虞子琛还精明。”牧易瞧清让神情凝重,出言劝慰。 只说了这一句,黑冥幽龙就没再多说什么了,但是却也足够让人认识到,他不会主动帮青阳宫大战兽人的态度了。 说完,他俩便对战了起来,他俩整整对战了三十回合,最终,林天遥将周伯通给击败了。 纤长的手指触上还在袅袅腾烟的香炉,情之揭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段未烧完的檀香,灭了燃烧的香头。那散发着浓郁异香的檀香木,却是滴着鲜艳的血液,被血液浸透的木头带着一种迷幻的暗红。 保罗脸色发青,显然是怒到了极致。作为艾比斯商业国的国主,他从未遭到过这样的羞辱。 歌沙兰拜笑笑说:“不是‘你们’,是‘咱们’。我能看得出你不简单,水平甚至可以比得上莲澈。”莲澈听了有些震惊,旋即傲然瞧了刘言一眼,满眼尽是狐疑与不安。 黑子叫了声,随即走在冉君前面,目光温和。冉君放了心,拿着手电筒走了出去,并暗中向平波使了个眼色,平波嘴角一翘,悄悄来到屋后,把那半桶汽油统统倒进肉里并搅匀,最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屋子里。 也就是说,即便他现在点头,现在后悔,现在决定不顾一切重新和她走到一起,他也落后了其他人太多太多了。 孙丰照一见此景,顿时心中一松。看来自己的不灭法体的身体,果然不是这般轻易被击毁的。 这里的天空中数根巨大的光柱不断舞动,把刚黑下来的天照得通明,这里无数的汽车无数的军人在灯光下忙忙碌碌,这里太多的军用运输机和武装直升机起起落落,载着人和货物飞上天空。 霍紫悠本想说“这观点其实显而易见,只不过双方都不愿承认而已,只能我说出来了”,可猛然听到“造物主”三个字,惊得“咦”一声。 第69章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被我说中了?那我再来猜测下,你的那位舅舅是不是和你跟贺一月关系也不一般?”安沐大胆的说道。 “啪”的一声,却是那‘金雕掌’马正洪,将手中酒杯砸在几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赶路的日子真的可以叫星夜兼程,因为钱浅和张氏是步行,每天为了及时赶到宿头,她们都会很早就出发。今天也不例外,天还没亮,张氏就把钱浅叫起来了。 陆赛远死死抱着陆远的腰,好像只要一松手,下一秒陆远就会消失不见似的紧张。 “好大的胆子,敢这么看本宫,你是不是连眼睛也不想要了?”昭仁大公主威严地道。 可是,因为印加王要用黄金交换自由,就命令各地官员到各处宫殿和寺庙里拆卸黄金。许多宫殿或是寺庙的祭司担心西班牙人会因为抢夺黄金而损坏宫殿和寺庙,便开始把一些黄金藏匿起来。 晚上我和朋友们约的餐馆也是这附近。本来说是要吃烤肉但是据说和冰帝的网球部刚好碰到、都是老熟人了,就干脆换了地方选了老字号的大阪烧店。 将之握在手中,低眸一看,竟然发现这把刀居然变了个颜色,成了火红之色,刀锋之上甚至有隐形的火焰在往外喷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夏阿美闻言,随即眼中一丝狠戾的情绪闪过,“那好,那我先解决了,在去解决李承山,让你兄弟两个在地下也继续做兄弟!”话音落下,便径直向李恒释放了龙息。 阿玖刚要说话,耳朵一动,厉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滚出来!”同时身子跃起,一掌拍在北面的墙壁上。 他对世界之道的感悟,可比摩铁孛,要高的多,这山海世界,他已经能够完全掌握了,对这山海世界的威能,他也已经完全了解。 不过,眼下太阿剑对秦凡来说太重要了,这关系到秦人一族的生死存亡。 先前黄光荣对他威逼利诱的时候,隐隐透露过请来了一位超级高手。 紫灵晶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在山里,当然,一般为了比赛,有一些地面给也会特意埋藏在林中,或者水下。 朴盛泰微笑着朝苏逸点了点头,跟着与朴川宇等人招呼众人坐下,他们二人也走到主位前。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生意,需要打通的环节太多了,无人敢碰。 徐高翔将这些灯台香炉,瓶瓶罐罐,一些金银器物,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在平台上过了一遍。 画好了连弩,又画了袖箭的图纸,到时候给赵虎和南星她们这些暗卫配上,加个双倍保险。 很多地方还处在动乱当中,那些年轻人就像是土匪一样的,根本就不把人的生命当回事,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未来的,因为他们杀了很多很多人,他们最终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刘天浩咄咄逼人说道,心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个董胖子居然还假装不认识我,搞笑了是吧? 即便是眼前的人看起来很凶悍,看到苏叶的时候,还是一副恭敬。 苏素感觉有什么东西插进棺材缝里,来回的划拉,这是想找个支点撬开棺材盖。 这段时间长时间的赶路,凌赤的酒囊早已空空如也,肚子里的酒虫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醉方休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崔曼雪大腿上的裙子已经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远处的人,偶尔都是驻足片刻,盯着刘天浩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翌日清晨,明军山海关主将李国桢刚刚起床,突然感觉有些异样。 正当凌赤一拳正要打下之时,马儿却突然一抖,哈丹巴特尔睁开了原本合上的双眼,只见得头顶之上,又是有一只手臂接住了凌赤的一拳。 我把过去六七年的对马君如的炙热的热情全部投入到胡亚萍的身上。 先是黑云膏的事,再来是还未痊愈的紫棠。而后又正赶上张太师收了自家二宝,不对,现在该叫珍儿了。 在熊二回去找祝灵的时间里,我反复对展听白强调了几点,我要让她牢牢记住。 “元德,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来做什么?”那声音甚是厌恶,硬生生将元德道童完全阻挡在外,无法前进分毫。 侍僧脸色阴沉,却哑口无言,确实,跟龙青尘对着干,那就等于跟龙族对着干,九十五星的不死族,还不足以和龙族抗衡。 就在众人满心担忧的时候,蓝月篱忽然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托起,手心里竟渐渐生出一朵莲花来。随即她手掌一番,将手心对准了苏槿夕的胸口,缓缓地将那莲花推进了苏槿夕的身体。 如果有一天吴雨涵嫁给别人,那肯定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感到难受。 能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不但练习法宝内部的奥秘,还能进行自己的修炼,可以说,熔炼废宝对他来说,是一种最为理想不过的修炼方式。 手中长刀颓然无力地寸寸断裂开来,苏中青还未消去腿部那猛然下坠的力道,便听得半空中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当即骇然色变。 第70章 公主又如何 从他们身材和样子,白乐天和白漫霜绝不会忘记,就是曾经绑架白漫霜的两个歹人----卷毛的山中和矮瘦的阿呆,看起来,他们再次重操旧业了。 走道的两壁也是以整块整块的青砖垒砌而成,看起来古朴而又森严。 且不说宫里面的后妃皇后十数人,便是连玄士玄师也是多如牛毛。 整个江家,除了爱兰花的江老爷子,没人知道,他精心照料的这兰花是老爷子花几十万买回来的。 难不成她要说原谅了云惜雪,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自己曾经所受的那些苦和痛都只是活该吗? 当宁峰的意念注入其中,他仿佛走在星球上,一颗颗灵药草,被他记在心里。 “疼,疼死我了……”爱丽丝只感觉从所未有的剧疼传来,白皙的额头全是冷汗,姣好的五官也是变得扭曲起来。 那她真没有见过有这样喜欢装的人,楚神医就在眼前,明明不认识,确还在那里夜郎自大,胡言乱语? 王雨萌早早便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她从一开始就针对安生,心里也是抱怨不断,此时更是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安生。 不过既然安生也不反对她被抬成贵妾,那么此事便好解决了,只要她娘到夫人耳边说上一二句便可。 在飞行的途中,他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一道发散出白色光芒的物体,一道锐利气息贯通霄汉。 老郝先生已经在香港找好了律师了,一切法律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只要能够将盘踞的暗界势力铲除了,那么他将带着律师通过法院,将玫瑰大酒店全部收回的。 来到门口,看着那些哭丧着脸,不愿意军训,又无可奈何之下怨声载道的学生,高君满脸的冷笑。 何谓甩棍?就是伸缩棍,只要一甩,短棍就会变成长棍,而且是钢制的,硬度与韧度都是非常出色的。 这不符合常理呀,虽说是乱坟岗,但也不是随便将尸体扔掉就行的,谁都知道,尸体是会腐坏的,进而产生细菌,更容易传染人,所以通常大规模的死亡,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规模的疫情。 看着底下学生的反应,风长老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要激励这些年轻人,让他们有一个目标,这样努力起来才会更有动力。 这感觉就像一对已经分手的恋人,分手当天,说了很多绝情的话,相互指责对方这个毛病,那个恶习,总之是讨厌到了极致。 黑衣男子先是一怔,旋即笑道:“你很不错!”黑衣男子也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少年只是片刻的功夫,就从他的灵魂影响中恢复过来了。 玄都大法师看到这种情景,心脏狠狠抽搐,只觉得多宝道人这家伙的运气真是好到爆棚。 高君不知道副队长到底受了多少好处,总之这家伙酒换成了奢华烟酒,烟也变成了雪茄,外面虽然总是穿着保安制服,但里面的衬衣却是阿玛尼的。 多直门弟这边,大师兄的死让多直门弟处于悲伤之,连大师兄都如此不堪一击,其他人又怎是对手,便是一个昙绽已经让他们无力抵抗,更别说五大尊师还一直没有出手。 一个鬼族大队长手中飞出一圈黑色光环,与此同时,其它鬼族大队长共同出手,令柳天极速穿行的身形不由得一顿,被光环套住。 本来这事不用李果这个局外人来弄,可牵扯的太多,而李果刚好又是这件事的一个契子,所以他才临时起意借李果的手来摆平这个大患。 这时候,凶戾公子已经逃到天边的尽头,离着九指山脉已经不远,莫问天施展神通追在后面,两人在一前一后,在短短的片刻时间,便就是数百里的距离。。:。 阿史那卓怒道:“好吧,道理都是你的!我也懒得管你了!”说罢扭头就走。 他将那始终捏在手心的四阶土遁术符?装进储物袋里,喜不自胜的上前拾取储物袋,得到飞云门弟子的储物袋有七个。 吃完面线,老道就和鸣人就走了。乐浪也带着少卿和三郎骑着摩托车往山下开去。 周洞天领命退出。余深河刚吃过饭,才歇过一口气,又再次带队出发。许平交给这些军官的命令非常明确:严禁暗示百姓应该离开他们的山寨返回村子,同时一定要再三询问他们是否有何种需要。 凤看着垂下头万分羞怯的易寒,又看了看掌心那透着温柔沉甸甸的枯萎红花,眼眶顿时变得湿润,手掌一倾,那红花顺着她纤细的手指尖滑落,轻轻的荡飘到地上去。 第71章 给你送人来了 “师兄,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躲避下去么?”一道声音轻轻的响起,压的很低很低。 京城的红宴楼,依然像往日一般宾客满座。可张掌柜还是在午宴后出了楼,今天下午他还要在自己的铺子中,接待两位外省来的客商呢。 事实却不是这样,说出现的东西证明了门口那位npc还是非常靠谱的,他的画并没有错,这确实和门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是很主要的一个因素,但是,茶青没必要这样去得罪陈初。这事情要是在陈初这里发生,陈初肯定会去找茶青合作,如果不行,在动其他念头。而茶青的选择很是孤注一掷,似乎,没打算和陈初之间有个好。 要知道。以往铁片强度的增加都是用百炼千炼的方法,那花费人工和时间都要很多。但卞成旺的方法可以大大地缩短了这个时间。 因为水面的晃动,让水墨画中的人都在走动着”让这幅水中画更显得神奇。 因为人手不足,所以那位留园的士绅同样调拨了一批奴仆给了许梦起,而这次许梦起就把这些奴仆放置在大门口迎客,胡勘这些锦衣卫就埋伏在设宴的内庭中。 冲杀在最前面的杨承祖,趁着马势用骑矛往前面轻轻的一点,把矛尖捅入了前方逃跑的一名大顺军兵卒的背部。而这一点的力量也恰到好处,正好把矛尖捅进了大半,不妨碍骑矛的抽出。 相比于商岚,那位甘比诺家族的教父却是看着胡匪平淡的表情赞许的点了点头,他也许不知道胡匪的手里握有什么筹码,但却明白,自己每次遭受到暗袭或者杀手的时候和胡匪现在的表现如出一辙。 此时,在很多人的心里,都认为翡翠王全部砰开翡翠的时刻,就是胜负揭晓的时候,根本没人在看好李阳了。 夏浩然虽然不是雷锋,但他心中更清楚这一点。出手救治张姓老头,他是有一些私心,但更多的只是心中的一份触动。 苏谨不知该怎么安慰妻子,千言万语涌到喉咙口,都说不出来,他不希望白浅出事,又不希望寅政死去。 这间四人寝室,其他的两名舍友还没醒来,简陋的宿舍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根据情报,天后认识这只色狼,知道他是翔夜的大敌,一见这态势,马上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夏浩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示,顿时有些诧异,南宫微微可是很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自己联系了,这丫头,每次和自己打电话,绝对都有事情。不知道对方这次打电话过来,又有什么事情呢? 李辰也不讲究,坐在花圃的台阶上,听着身边的哥哥们聊天,原来男人也很八卦。 通话的机里传来鬼乐大喘气的声音,旁边还有红月喜悦的哭泣声。 翔夜继续与鬼乐谈话,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不容易打败路西法,他可不想把命赔在这里。。 这次离家四个多月,早就归心似箭的邹慧敏,昨晚就从机场直接回家。此刻,她也在接受奶奶的盘问。 赵子弦心里奇怪,这是金之灵参的气息,怎么在时候出现了,他对晴儿笑了笑,晴儿也对他笑了笑,显然晴儿是看不到这股气息的。 看来这提示中说的“捷足先登”的就是罗德哈特了。孟斐拉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另一个木乃伊石棺。 一念及此,张原有些后悔方才没能好好套话来,有玄狐的幻惑能力,定然能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使自己防患于未然。 魏云水摸出一枚贴身收藏的铜钱,浅浅一笑,脑海中满是七年前的那一幕。 “那可儿你是在哪里遇到的?为什么受伤?她有亲人吗?”墨雨继续八卦到底。 楚滟湫看了三人一眼,不欲与他们多费唇舌浪费时间。刚打算绕过他们回自己的房间,就听到身旁的楚洁似是想责备楚浩出言鲁莽,又似疼爱他不忍太过苛责的柔柔之音响起。 蓦然间,一阵狂风扫过,余洪突然赶到,策马从向阳和黄刚中间冲过,向阳和黄刚不由自主地勒马避开。 先结婚再恋爱又怎么样呢?她突然有点儿迫不及待,想和这个男人多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叶雨寒不理她,他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水,然后拿出手机,处理起了工作。 “敢羞辱沈大姑娘,找死!”胡润见被自己呵护了一路的沈泱泱面色惨白,气得直接驭水成剑射向高沧。 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现在看来还是遥不可及。至少,现在这家公司还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这座山将提丰压在了深深的海底。露出海面的部分,形成了一座岛屿。 不过要么力量承受能力太低,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此时的你已经需要封印部分力量才能降临。 第72章 家里人可会应允 “娘的!才开了这么一会就不能用了!”刘晔郁闷的发现,经过刚才那一幕,仅存的动力终于被他耗光。只能等明天太阳出来后,充好能再说了。 萧永夜伸出手来,顾雁歌很自然地伸手放在他掌心里,扶疏见状赶紧摸黑走了。 把话说透了,顾雁歌也就轻松了下来,陪着太后在园子里赏花吃茶,吃过饭了才出宫,等回了王府里,府上的管家才来禀了话说,萧永夜已经等了许久了。 所有人都跟着维尔的话惊呼了一声,所有人都没想到卡洛特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实力。 “什么意思?”林雅馨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副作用可言?又不吃吃药,哪来的副作用。 林青就拉了被单让他盖上。陈依见她后脑不能着物只能靠着就也坐起来。 八神庵眼里的血色突然消失,杀戮之气也完全消失不见,能证实他刚才屠杀了2541条人命的只有身上不停的滴落的鲜血。 顾雁歌随着来人进了宫里,先是按例去给太后请了安,这才回转身来去园子里见皇帝。她跟在内监后头,一路走着一路心里瞎揣测着,过了朱墙青檐,进了皇帝所在的园子里。 江杏雨一听这话,连忙跪了下来,正想开始她的排比句的时候,皇后派了丹青姑姑来问这里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丹青姑姑一走近了瞧,冷笑一声,这可不就是那天在顾雁歌院儿外见过的,那个不知道规矩礼数的丫头么。 曲志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异的自然现象,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远处的湖边。 看他那风骚样,一脸的媚笑,笑的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锁骨上的牙印还没好利索呢,屁股就被他一顿巴掌招呼了,怎么着我也先不能接近这个危险人物。 “队长,你的召唤兽是新手村出产的青狼吧?”刺客橡皮擦问道。 他听见从一间屋子里传来丝弦铮铮,细一听好似一阕古曲,却又不知道是首什么曲子。 而也在那个罅隙,我骑上了四号,远远遁去,和他们保持了二十米的距离。 沐青天脸‘色’有些惨白,一口闷血喷‘射’而出,使得周遭大石,都是染上了一丝血‘色’,看得出來,现在的沐青天已经是败若死狗了,而且好被虐得沒有了脾气。 庄家家主开始慌忙的在充斥着黑色尸气的战场之上摸索着寻找自己的断臂。 可怜的程锋,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笑了笑,便是引来如此巨大的轰动。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是一个无公会人士,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我这里吧?”我含糊的说道。 只见晓掩从枕头旁边取出一个木箱,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是一盒软膏。晓掩挑出软膏,正要擦在脸上。 要知道公孙家族陨落一位尊者,之所以会这么恐怖,也不过是因为公孙家族只有数人,可现如今陨落一位,当初在海灵城被韩狼让人镇压一位。现在的公孙家族,尊者境强者已经没有很多了。 陈琳峰放弃了和这死宅问话的想法,转身出了办公室,顺着楼梯上了楼。 李知尘道:“无碍,先让我解决了这怪物。”抱紧梅含遐身子一跃,便到另一棵巨树上,而之前那棵也在怪物抛来的巨树砸在一起,登时两棵巨树同时倒下。 “听彪儿说赵道友出身西牛贺州三星洞,师父须菩提祖师是大罗金仙,不知是哪位大能化身?”罗怀捋着胡须笑问道。 众人一惊,皆齐眼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上前来,而步伐踉跄,脸上凄悲。周围的人纷纷看去,心中皆在猜测着这人是谁?来这想干什么? 赵源大惊,吕玄可是金丹高手,他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士,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若是吕玄真要追杀他,只有死路一条。 而三长老邱陌也止住断肩之血,手上一握,一把长戟握在手上,也围了上去。大长老齐白鹤,二长老木澜干也分成两个位置围上李知尘。 无论到哪,家才是最温馨的港湾。龙剑飞真的不想再离开这里了。 清脆响亮的声音一瞬间叫停了客厅所有的杂音,不断滚动播放的新闻声,陈琳峰亲切的问候声和老爸热情的招呼声此刻好像都被那一声脆响盖住了。 洛清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才能暗示自己强行接受父母没有把这两个“可疑分子”轰出门还倒茶的做法。 步入这片绿意,傅夫人已穿着一身素雅旗袍,坐在精心布置的茶席旁。 话没说完,老板娘用盘子端来两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稳妥置于桌上。 正儿八经的太监,已经被噶了的那种,而且噶的手法还一点都不专业,也不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操的刀。 大雨一直下着,凤娩抬手遮了遮雨,千钧虽打着伞,但这会风大,飘雨总是会飘进凤娩的眼睛里,凤娩撇了撇嘴,很不想和千钧一起走,毕竟,个高的打着伞,淋雨的只会是个矮的。 第73章 夏大哥是英雄 她还想问问前段时间祁风凛那条微博热搜关于他们恋情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想了想还是没发。 而且这是人家席澈和药联方面代表的宴会,他们都是用自己的身份压着,厚脸皮来出席的,哪可能说两三句就让人换游艇? 卫骁和迟早下楼,刚来到一楼,就见到恰好回家的卫城和苏洛洛。 方依依气呼呼,直接脱下鞋子往余生的脑部甩了过去,一击即中。 都知道假的,不过,贼、就有劫了知县代为上任,做很多年没人知道。 庆幸她刚刚没有像往常一样讽刺他,没把他当做当初对她和叶博士之间脚踏两条船时候一样心思不正,只是在她面前做戏博同情。 魏清淮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看着魏清婉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但、元音风靡后,会给人现象,真正好的东西,叫不少人放弃那低俗的。 他说要留在医院就真的留了下来,让人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旁边,晚上就睡在折叠床上。 只见巫瑾毫不犹豫下达改装指令,掌心触及剑刃前一瞬,少年从手腕向指尖延展出同样电光闪烁的金属甲胄。 当看见进来的人是沈序言的时候,言若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跳才慢慢又回到了肚子里。 “好。”狂狮点头,就如他的名字,他是一名专门卖血的狂战士。 陈默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率先和凯顿接触过的代理人和卡普空两人。 从坐下到饭菜上桌,莫晚桐都没看唐盛铭一眼,只是将左手放在大腿上,右手吃菜、喝汤。 “你——”青潺又是娇哼一声,想着她在说正事呢,这家伙却说这个,不过她的面色又是有些微羞,但是对于唐宇又是另眼相看了,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宝贝!他的宝贝还少吗? 天童符我老早画过两张,是为一家孩子驱邪治病时用过,当时用了一张还剩余一张。因为家里有这种符,才联系到了灯盏神灯。只是缺少了公鸡,并有两只婴灵,怕是很难抓获,但自保却还是有余的。 要说泡茶,她也不太擅长,她前世里最习惯用的是那种泡茶的玻璃杯,方便省事,不过此时,看着包间里的茶具多少有些手痒,洗好茶具盛了一勺龙井开始烧水泡茶。 甚至在此刻,关千秋都想放弃了,回族去好好修炼,不加入天帝宗凭借他的天资天赋,他一样能出人头地,一样能成为无尽神墟最顶级的存在。 而且更吓人的是,这些孩子的天赋还非常强大。如果没有压制的话,就连他这个老爸都会被他们玩的很惨。 短暂的几秒种,他就不见踪影,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属于阿光那类异人? 奥林匹斯圣山可是诸神的居所,现在发生叛乱,说不定整个圣山现在变成战场了,去那里不是找死吗? 林隐面如常色,公孙飞虹办事有条理,毕竟是老练的公孙家家主。 孙胜上来就连忙握着陈楚的手,态度十分的客气,而其他的导师大多也跟着陈楚握手,嘴里面说的都是什么久仰大名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类的话。 “呃,这个还早吧。我的一部分朋友可能今天晚上到。我家人的话,估计要带明天了。”张扬道。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有组织的混混,听得是大哥的,大哥做事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如果他们做砸了,那以后就不用混了,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 曲幽荧想了想,就没有继续动脑子,因为她这个师父,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也是很难追踪的。 天色还亮着,没有入暗,所以这李家就亮了灯,可见生活得有点奢侈。。 污垢全搓掉之后,露出的皮肤粉里透红,晶莹干净,甄开放这才舒了口气。 蝎此时对陈晓的看法,已经从懵懂无知,到了万分敬佩,自己的队伍终于时隔许久出了一个高手,而且还是以极大优势碾压了其他选手,这让她不得不感到兴奋。 听到了英子近似耍泼一般的叫喊之后,苏子珊流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龙蛇至尊话语落下,一时间,虚空之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身影,而且,每一个修炼者,皆是天尊境界,他们来自不同的界面,属于不同的界面领主。 皇朝是那种类似双子楼的建筑结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空中花园连接着。 烟酒方面,又囤了十几箱烟,这个保质期比较长,未来如果有需要,能拿出去交易。 最大的问题还是琴没有办法在无法蓄力的情况下攻击到怪鸟,一旦她失去力气被击中结局就已经注定。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一条血色长龙在空中倏地化作一滩血水,然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汇聚成掌印,狠狠拍向完颜雪的后背。 “天儿所言不错,雪儿,为夫知道你这段时间以来,每一天过得都很不容易,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为天儿的生死与前途而感到寝食难安,可天儿已经长大,迟早有一天会展翅高飞的不是吗? 第74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大头娃,由于头特别大,和身体严重不成比例,所以被大家嘲笑,并且没有朋友。 断掉的发釵击穿了一只蓝色的钢瓶,里面冒出了一股白色的气雾,我感觉从锁孔内发出一股寒意,难道是液态氮? 要把四个妖士分散地引开许久,那太吃力。最好的办法,现在就是跟着老丁,然后干掉他。只有他不能再回来,过一会另三个自然会派人出去找他。 “我这可是三界金劫之灵!专门克制天王伞的!”那将军十分得意。 而且,娜娜也没有像涛涛一样,给家里买过一些比较大件的东西。 冬梅刚走进方方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还有震天的呼噜声。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大山,回来到省城,更会实现自己的大学梦。 “林老师…能不能帮我追她?”椎名结樱没有回应林韵的阻止,而是直言开口。 在这段时间,夫人也没有放过回来的黄安宁。之前贵妃娘娘点名让她入宫,明显是有事情,只是为什么不把她留下就不得而知了。这玉佩既然是从黄安宁身上弄到的,贵妃娘娘就让夫人先让人盯着。 岚少是靠不住了,所以苏仙儿看了一下弹幕,希望有那么一两个好心人给她剧透一下。 “我觉得,设计考验的人,多半会将璇霄丹台放在与众不同的地方。“蓝纳瑞开口道。 旁边的那些武装恐怖份子,果然从怀里或者后背,掏出了枪械,对着王智刚等人就是一顿乱扫。 江悦开并不知道徐一然接近她的目的,只是同她正常相处着,后来军训完的某一天,她去找林敬初吃饭,这才从陈傲那边得知,徐一然喜欢林敬初。 都说武侯是一个分水岭,踏入武侯之境,便进入了另外一个层次。 在叶峰把每个士兵的成绩说出时,他们纷纷从地上爬起,端着枪站在一旁。 因为他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一道庞然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不过宁可人却没有什么自信,就算她长得再漂亮,没有背景,没有靠山,那个角色凭什么砸在她的头上? 黑色的秀发被风轻轻的一吹,温柔地拂过她娇美的脸颊,一双妖艳勾人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 “当然,朱九真与武青婴长得不错,非常适合做炉鼎。”李损大大方方地说道。 “桀桀,不愧是铁手大人,一眼就认出了我的身份。”鬼面首领笑道。 有的人家直接在山上就把玉米掰好,然后套车拉玉米,再拉秸秆。有的是直接割玉米和秸秆,一起拉回来,在家里掰玉米。丫丫家一直是前一种。 “殿下最近最好就在府中,没事不要出府。”李如诲对着面前的那个黑衣男子说到。 大舅一家这几年算是走动的比较多了,两个表哥也都谋到生计,日子也过了起来。大表哥也相了门户,是山沟里的姑娘,人本份还能吃苦,彩礼要的还不多,甚是得大妗子欢喜。 他曾经还指望着她给和他一起回家,幻想着有一天她能帮他生孩子。。。 因为路上劳累,大家并没有多待,吃过饭,虽有千言万语,满腹的知心话,也都留待明日,今晚要好好睡上一觉。 众人听到这话都面面相觑,暗想院中少说也有一百多人,这要审查下去,没个三五日如何得够?有几个年轻人顿时叽叽喳喳焦躁起来。 若不是车厢内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兽车夫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并没有接到永遇乐。 “我,我,我还要去照顾我姐姐。”说罢,我就立刻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披上狐裘大鳌将窗户推开一个缝,看见的就是朦胧天色里,李樊两家冒的高高的炊烟,细瞧,还能看见院中那几个放轻脚步却难免会弄出声响的几个身影。 看着姜凌波的背影,月冰心不由得轻声一叹,眉宇之间透着一抹忧色始终没有在说一句话。 古寒闭目之间双手缓缓抬起,双手成掌,虚空之中他手指点动,手指划过在虚空之中留下一道道涟漪,天地之间的灵力跳跃,宛如是灿烂的星辰一般,散发耀眼星光,极具美感。 在废墟上停留着一艘未知型号的战舰,战舰周围各个不同番号的精锐部队建立了一个牢固的防线。 福克斯提出的用英镑支付给日本银行用于偿还欠款的提议被正金银行等一口赞成,好像生怕福克斯反悔一样,他们要回收日元或者物资,都急需英镑等保值货币。 “那是自然,你身为御前之士,更本该是副宗主,所以天圣门中对你而言没有限制!”天圣老祖凛然正声道。 惊叫、怒骂、不可置信的胡言乱语在这一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一场仅次于首脑被刺杀的巨大震动席卷了整个布伦达控制星域。 “苏萧吟,我回来的时候,再跟你谢罪。”全身的肌肉都颤抖着,鹰凌飞抹掉嘴角的鲜血,单手落在苏萧吟的肩头,冷淡的就要推开她。 许显纯有些惊讶,能为江南四大富商,那阮家岂不是富可敌国的存在了。 潘公子本想让肖义把他调去仁美县武装部指导工作,结果肖义无情地拒绝了他。理由是市里这边更需要他。 第75章 以后,咱们不去那儿了 汉远关外万里无云,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早在五更天的时候,关内便不再宁静,士卒们聚集在一起操练,口中喊着雄浑的号子,为这座千年雄关凭添了几分苍凉之意。 估计前面那几辆车上的人,也是清楚李知恩他们是新人,才会这样吧。 谁也不知道这个私生子哪里来的气度、学的手段、练的胆识。硬是把那些非张北奕不可的人和事收拾的一干二净。 一看到北澜来叶她的到来,仙草便一下子扑了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从那瀑布里挤了出来。 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新人罢了,没有演技,光凭容貌能得几年好光景? 可对方拥有sss级天赋能力不说,这个白胡子老头就是专门研究赌博的,可谓是术业有专攻。 海格在改造结束后,外形虽有变化,但也没有达到改造人那种恨不得浑身上下都是肌肉的夸张程度。 也就是说周围的凶兽感觉不到这里有星力的波动,虽然有脚步声,也只能说个头大,说明不了什么。所以冰冰路过的时候,那些凶兽没有在意。这就是冰暴龙狩猎厉害的地方。 豺狗试探性叫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当即明白原来自己是被当成傻子耍了,顿时勃然大怒,后腿一使劲,朝三人扑了过去。 “要不你还装病?就像上次太后召见你的时候那样!”吴语嫣灵机一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装病既可以不用去见太后,又可以等到皇上来商量对策。 皓白神尊分别将两片金莲花瓣交给了雪十三以及魔主,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而去。 好像没有什么生灵,或者说界内的生灵都是虚的,被此人的道所压制,诞生不出。 尘枫脸色瞬间便的难看起来,骂了一句:“坑爹!”三道鬼泣泻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玩家要是能凑齐一套紫色品质的装备,已经可以算的上高手了,这种装备也是帮里许多玩家梦寐以求的装备。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耽搁,急忙也飞到空中,紧随在天生的身后直追而去。 唯一的不和谐,大概是她胸前的那个红色印痕,她的衣裙固然是半仙器级别的防御法器,可终究被雪十三的指力击破了,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毕竟自己先前曾戏耍过他,若是出现,那老家伙定然饶不了自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两个家伙不是被姓罗的杀的吗?为什么要怪他们? “这人是你表弟?据我所知你好像没什么亲戚。”明媚狐疑的看着陈琅琊,低声说道。 他们很想求徐铮伸手帮忙,但是知道徐铮时间紧迫,要火速赶到琉球岛。就算求,说不定徐铮也不会答应。琉球岛那边也危险得很,现在哪里有时间顾及他们。 苏言对她很无语,天底下还有这么笨的人么?她不是自诩聪明绝顶的么? 千疮百孔的身体,在一道血光的闪烁之下,重新变得完整而起,不过,可以看出,胡飞云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柳四夫人坐在吕夫人的右侧,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龚夫人的举动。 口中一声暴喝,夏天凶猛的出手,握拳狠击,两个硕大的拳头,分别向着无方和永河打去。 果然这事儿到底不能避开岚琪的,皇帝虽然能找佟贵妃料理,可佟贵妃不懂怎么做,她和荣妃惠妃都不熟,自然还是落在岚琪的肩上,回永和宫不久就被贵妃请到储秀宫商议。 这些霓裳宫的弟/子见他老是拿着丹药当糖吃,都下意识的认为是霓裳神王赏赐的,却不知道他墨凌风本身就是炼药师。 原先的他虽阴柔俊美,但也是有着阳刚洒脱之气的。现在的他,相比原先的他,则是完全没有那种阴柔,邪魅的味道,全被阳刚,硬朗,洒脱之气替代。 曾经他以为他拥有了世上最美的爱情,且这份爱情被他保护的很好。 沈碧鸳一听赶忙的摇头,好不容易让榻上的人对凌霄宫改观,绝对不能又让她心生芥蒂了。 看来是灵魂之锁的副作用发作了,没想到端木冥在这丫头的心中地位居然这么重。 锦瑟点了点头,也是了,自己心急,出来的时候街上还没有许多人,所以也就是长驱直入的到了这门口,现在这街上到处都是人,哪里是马车能行得通的。 楚臣的经历,让唐宁觉得他可怜。但他这种可怜,不是对唐宁放肆的资本。 她跟岳仲尧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纠葛,谈不上恩怨情仇。只是心底深处会偶尔抽抽地疼一疼。她知道那不是她的感觉。 灵犀看着永安帝,眼中的高兴由浓变淡,最后化做了嘴角边一朵得体的微笑。笑着把永安帝推进内殿之中后,灵犀带着自己的奴才转身冲进了雨帘之中。 “顾队,城南的树林里发现了尸体。”柳凡神情严肃,简短地通知着。 葛美枝不可置信地歪着头静静地瞪着温永昌,她的样子像是在奇怪,当初那个肯为了她杀人的男孩去哪里了? 训练时跑,大家也是穿这种皮靴,张守仁曾经考虑过布鞋和绑腿的结合,毕竟这年头没有硬路,布鞋跑泥路的话,膝盖什么的受伤的程度也不算大。 第76章 你这就是自寻烦恼 赵忠国躲过恶之‘波’动,还没站稳脚步,身后便传来了易川的怒喝声,接着就是空气被剧烈划破的声音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易川挥着远辉砸下来了。 冥柳树魔属‘性’为‘阴’寒,阳煌灵气的至阳至刚就是他们最大的克星,而阳煌神龙就是有阳煌灵气凝聚而成的,所以对于冥柳树魔的克制就强烈无比。 我们的族人也逐渐的增多,虽然我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可是我猜那边的月亮井已经开始减量了吧’。 这时的简竹再顾不得以往的淑雅,摆开双臂,奋力向着随波逐流几欲探底的李拓游去。 德古拉斯对于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况且以往的社交场合,哪里是这个等级能比的?因此慕名而来的大多数人,都被一句话回绝了。 脑子里闪现着吴雨桐凝视着陈默的眼神,那种不安,那种渴望…而现在的自己对她,好像也变成了那样的情绪?! 青龙帮众人纷纷举起手枪,做瞄准状,一帮人警惕的盯着河流对岸,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类似野兽低沉的吼叫声。火光照射不到河流对岸,我开了天眼朝对岸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我浑身一哆嗦。 宣布这件东西的归属者,丽萨感觉心情坏透了忍者眼里的泪水一言不发的回到家里呆在房里生闷气。 叶纹绿蛇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插’曲,但却给新兵们开了一个头,一个只要勇敢的击杀怪物便会有所奖励的好印象,而这也是易川想要达到的目的。 雷冰的心头发毛,任何人看到这样流露的一手,便能明白这个身处于肃杀中的人绝不是那些好对付的一流高手。 三人准备妥当之后,穿着灰白色的法袍,偷偷的溜出了巨碗之城。 据说,那场战争,本该是华国大获全胜,可不知为何,就在大战前的一个晚上,华国皇帝被发现暴毙在营帐当中。 几个嬷嬷笑得更灿烂了,“娘娘,我们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对这种事情最有经验,放心,不疼的”。 当狂热的气氛褪去后,所遗留下来的只有冰冷的孤独感,上野一辉开始想到一件事情。 “老板娘,这里一共三十六朵花,你检查一下”上野一辉将篮子放在旅馆的招待台上面。 那个长着娃娃脸的赏金猎人,在李家山庄外面整整等了她好几天。 “邱少泽,你什么意思?”商梦琪看到邱少泽这个模样后,很是恼怒。 而就在李宁宇疯狂花钱的时候,一个熟人找上了门,他不是别人就是那位曾今借给李宁宇第一桶金的胡光墉,胡财东。 “糟了!”我奋力抽了几下没有抽出脚,却被这种白色的绳索瞬间缠绕到腰间。 邱少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温赦尧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萧羽上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毫无势力的学生,根本没有拉拢权势的这一方面的想法。 另外两家表示要考虑一下再说,明显是不甘心让票房,其中就有亿达院线。 干净而美丽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赵大娘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怕什么,这只上阶神兽身上气息不稳,肯定是遭受了重伤还沒有恢复。”虚空神君说道。 这苍白之火不只是僵尸自身的死亡力量。在那焰心处,更还有一团聚气之力隐敛着,只一出现,便让对上闪电骷髅的深渊恶魔,都不由的侧目了过来。 澜沧洙的手如同被冻僵了一样停留在那个位置,不解,但是却也很是明白,是他,逼的沐一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他方才那样绝情,她也不会闯进来。 这时候定海神珠再度出现了一道裂纹。同时一股元神之力泄露了出來,这一股元神之力一出來尽然化为一柄利刃,对着定海神珠就要劈斩。 又隔了半天,特里布韦斯公爵终于得到入侵明军的数量,大致在三万人上下。 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殊不知背后操控舆论的人其实在笑他们傻逼,他们只是棋子而已。 如果再化化妆,观众肯定就分辨不出来,到时候可以就从这个角度给她来个特写。 吕青峰说:“要说怎么察觉的,这要从前几天说起。前几天晚上,我家那老婆子睡着睡着,就跟抽了风一般,猛地就坐了起来。 突破九级的星甲不可能再进化,却可以用炼兵术和引星术进行锤炼。 他们不是想要杀戮取乐,就是相似的拦路抢劫,都因为楚风表现出来的是天怒四重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