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 第一章 鬼案现场 太安城,五福坊,清水巷。 一处一进的古朴小院。 院里长着两棵树,一棵是桑树,另一棵不是桑树。 余乾站在一口黑色的水缸前,看着水中的倒影。 青灰色绯袍,胸口绣着飞鹰,是用云锦织就的,质地成色极好,柔顺的贴合着身体。 腰间束着青腰带,一把朴刀悬挂在右侧。 头上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无翅乌纱帽,两根细带从耳后绕过,绑在下颌上。 这是太安城大理寺外事人员的标准穿搭。 上方传来一阵雁叫声,他抬头望去,一只大雁在上面。 彼此对视了一眼,大雁翅膀抻直僵硬,扑棱一声,直接掉了下来。 落雁。 这该死的魅力。 余乾掬起一捧清水洒在脸上。 他在冷茎自己。 来这已经将近一天了。 早上刚入职的大理寺。 不到一个时辰,就见到这么有挑战性的场面 他.... “余乾,进来。” 喊话的是孙守成,余乾的同僚。 早上入职大理寺报到的时候就是他把余乾选到丁酉司的。 在数十个新人里一眼挑中余乾的原因很简单,说他是个俊俏的小相公。 让余乾一度以为丁酉司的人都是有大菊观的。 作为新的外事人员没有选择的权力,余乾便就这样被带到大理寺丁酉司。 然后什么都还不懂的情况下就直接跟着出案子。 由司长带队,加上自己一共来了四人,出这个命案。 这户院子的主人是一位书生,昨夜凌晨在自己屋里死于非命,报案处理。 衙门无法解决,疑似鬼魅作案,这才上报到大理寺这边。 “来了...” 余乾应了一声,走向主屋。 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在屋外小声啜泣,她是户主新婚燕尔的妻子,现在成了未亡人。 昨晚夫妻在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出了这么档子事...... 还是挺悲伤的说。 屋内陈设简朴,是户寻常人家。 余乾刚进去的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之后,看到地上的尸体后,再次瞬间提肛。 地上趴着一位全身赤裸的男性,肤色较白,体型清瘦。 脖子有青乌手印,表情极度惊恐,双眼充血外凸。 丁酉司唯一的检灵师郭毅正在端详着尸体,摸来捏去的,面无表情。 见余乾进来,他将死者翻了一个面。 后背上有不少淤青,再往下,门户大开。 血液混迹着流淌一地,就很残暴。 “你负责记录吧,好好学。” 孙守成将手中的书简递给余乾,然后蹲下双手搭在死者的臀上,往外一扒拉。 郭毅仔细端详,用指尖在其上方捻着一些青色的液体。 他面无表情的打开自己的工具箱,拿出一枚符纸点燃,将青色液体滴一滴上去。 滋啦— 焰火变绿,一股子腥臭传出。 郭毅这才站起来对一直抱胸站在后面的丁酉司司长纪成说道。 “死者死于窒息,外加后庭爆裂,失血过多,是用棍状之物强行长驱直入造成。这青色鬼液确认是鬼魅所为。” 负责记录案件的余乾满头问号,这作案工具不对劲啊? 郭毅继续右手掐诀,一股青气至手间飘出,然后附着在死者额头。 最后,一股黑气从死者额头冒出,屋里瞬间变的阴森下来。 “这是通灵诀,寻常残留的妖鬼之气无所遁形。”孙守成很是尽责的给余乾科普了一下。 郭毅收起右手,肯定的说着,“死者体内残留鬼气来看,初步判断,行凶鬼魅实力不强。” “何种鬼魅?”纪成懒散的问了一句。 郭毅回道,“从鬼液和现场来看,是羽衣鬼。” “就是那个专淫美男的羽衣鬼嘛?”孙守成问道。 “是的。”郭毅点着头,补充解释了一句,“从死者脖子上的青乌来看,是在行房事的时候被羽衣鬼掐着脖子后入。” 孙守成恍然,“就是说,他在老汉推车的同时被鬼魅给还施彼身了?” 余乾就很无语,这俩搁这说相声呢? 他没插嘴,因为什么都不懂,就这么默默的将案件细节记录下来,然后重构自己那刚刚崩塌了的世界观。 郭毅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确认很简单,羽衣鬼淫人之后,会留鬼灵在对方体内。三日后会破腹而出,为祸周围居民。” 纪成凌空一掌往死者腹部拍去,气浪四散,瞬间将屋子吹的凌乱。余乾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差点没站稳。 这时,一个黑雾构成的蛇状生物从死者腹部钻出,欲要逃窜。 纪成收掌成拳,一把抓住这条黑蛇,掌心处涌上通红,奔腾的气血之力直接点燃黑蛇。 黑蛇在这炽热的“焰火”中翻滚扭曲着,隐隐有尖鸣声传出来。直至燃烧殆尽。 “上报丁部,清水巷有羽衣鬼作乱,两天之内丁酉司必破之。”纪成收回右手,对孙守成说了一句。 “好的,头儿。”孙守成掏出一张符纸鹤,对其念叨几句之后,符纸鹤便扑棱着小翅膀往大理寺飞去。 这是大理寺的最常用通讯手段,保证信息第一时间的往来。 像妖鬼之类的案件需要第一时间上报反馈。 “羽衣鬼都是隔天行凶,明晚我们四人应值缉凶。”纪成最后说了一句。 “领命。”郭毅和孙守成两人作揖应承。 余乾迟疑了一下,还是作揖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有点虚的,这个羽衣鬼专淫美男的秉性不就是针对自己的嘛。 而自己现在只是刚进大理寺的新人,很多事都不清楚,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之后,四人离开主屋,孙守成跟候在外面的捕头说了这案件归丁酉司了,这边的后事就交给捕快处理了。 余乾没跟着他们回大理寺,而是先回自己的家。 早上出门的急,入职通知忘记带了,现在得马上带过去补一下,不然影响流程。 他家在三元坊的七里巷。 离这不算远,一路小跑回家。 七里巷叁拾柒号院子就是余乾的家。 很朴素的一个小院子。 院落不大,中间铺着一条青砖小径,其余都是泥土面。 主屋两间,铺着青瓦。院墙低矮,布着些许青苔。 余乾打开院门走到自己卧室,将通知妥善的放到自己的兜里,这才走出去。 来到水缸前,拿着皂子再次净手,一瓢接一瓢的清洗着。 霎时,一条青身赤尾的飞鱼高高跃过墙头,准准的落在水缸之中,溅出些许水花。 余乾有点懵。 不待他做任何反应的时候,一道身影也从院子上方飞过。 一袭长袍白衫,髻穿玉钗,腰悬星盘,胸口绣着一只仙鹤。 就这么在青天白日之下,踩着幻化着光影的符纸恣肆的飞着,双手倒背,白衫猎猎,好不风流。 余乾直勾勾的看着那飞远的背影。 跟记忆里的形象对上了,对方约莫是捉妖殿的术师。 稍顷,余乾才醒转过来,水缸里好像跑进一条鱼了,他低头望去。 一条通体赤青色,尾部呈深红色的青鱼正在水缸里游动。 在清水的折射下,青鱼身上好似晶莹流动,想起方才的捉妖殿的人。 余乾眉头一皱,缓缓退后。 蓦然,青鱼再次跃起,尾部摆动着,好似能在空气中游动一般,朝白衫术师离去的反方向游去。 同时,余乾眼前突然涌出些许金雾,脑海里的一本金灿灿书籍自动翻阅起来,最后停在一处图鉴上。 【青鸳鱼】 【初入妖品】 【释:沧江上游一尾青鱼听僧人诵经开了灵智,入妖品,归为青鸳。一路乘江下游,至太安城,跃江嬉戏,为术师所现。】 【评级:恶】 【可封印】 【可炼化为本源之力】 一道金芒闪出,覆住空中那尾青鸳,它身子激烈的扭动着,似是遭受到巨大的吸扯力。 轰。 这尾青鸳妖魂刹那之间化作星光点点消散开。 躯体掉在地上,扑棱两下,了无生机。 余乾脑中那面图鉴上绘制的青鸳鱼图案由方才的黑色线条到现在的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细看之下还有晶莹流动。 书籍金芒褪去,阖了起来,消散在脑海里。 余乾神思凝滞。 感受着刚才脑中的怪异。 第二章 大理寺 当阳光更为炽热的洒了进来,落在余乾脸上的时候,他才回过神。眯着眼抬头看了眼四下。 他赶紧走出院子。关好门,便往东城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捎带着理顺衣服。 今天是余乾入职应卯的第一天。 这是一等一的大事,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任何事情只能暂时抛之脑后。 这封妖之事,只待散衙回来再研究。 昨夜下过雨,巷子的青石板面有些泥泞,鎏边的云靴踩在上面有种闷厚的啪嗒声。 时值仲夏,天气干燥炎热。 衣服虽然柔顺,但是依旧有些闷热,余乾稍显苍白的脸上很快又沁出汗珠。 走出巷子,扑面而来的就是飒飒江风。 太安城是大齐京都,常住人口数百万,面积辽阔。 三元坊处于太安城西南城区,落在沧江边上,七里巷更是就在此处最繁华的码头边上。 作为大齐境内的第二大江,沧江承接着南北众多的物资往来。此处的码头更是极为繁荣。 各个州郡的商船,客船往来,码头上的苦力、脚夫、旅人、商贩络绎不绝。 勾勒出繁华有致的盛景。 余乾顺路买了个胡饼,一边咬着,一边看着右侧处那江阔云低,百舸争流的昌盛景象。 阳光落在微波粼粼的江面上,让人窒息的市井繁荣在这绽放着。 目视眼前纯粹的古代画面,余乾依然恍惚。 他是这个世界的“新人”。 准确来说,他昨天刚来到这的。 他虽然拥有着原主的全部记忆,但是对这个世界算不上了解甚深。 原主只是这太安城中的一位普通百姓。从小到大过的就是极为朴素的古人生活,并无多大波澜。 他所认知的世界只有这座太安城和当朝的大致情况。 但哪怕只有这些信息,余乾觉得这个世界依旧纷乱。 从近的说,就方才的羽衣鬼、术师和青鸳鱼就足以让他震撼。 至于脑海里那本金灿灿的书籍,是他醒来的时候就存在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了穿越者该有的属性。 自己是挂逼。 回忆着前任留下的那些超凡印象,术师法士,剑仙武修,余乾脑中恍恍然,心向往之。 原主今年十九,母亲早年病逝,父亲也在四天前去世了。 原因是被码头那边的青衣帮盯上了,看中他家的地契了。 被这种一听就是烂俗的反派盯上了,普通百姓的下场不言而喻。 父亲就这样死于非命,他两天前处理完后事后,也被毒打了一顿。 原主脾气还是硬气的,威逼利诱之下愣是没有把地契交出去。对方见此,只说三天后来拿,见不到地契就真的宰了他。 直到昨天,太安城大理寺来人告诉他外事人员的考核通过了。 多年寒窗,终于等来了这个喜讯。 极度的悲喜交加之下,他那口气终究没提上来。 于是,余乾来了。 大理寺可以说是大齐最强力的执法机构,没有之一。 各个州郡都设有分部,政治地位比那巅峰时期的锦衣卫还要高出许多。 如此地位之下,虽然目前只是“编外”人员,但是同样意味着身份的一个巨大飞跃。 像这种大理寺的外事人员,人数方面有严格规定,只有补缺,没有扩增。 想要进来,要面临难度极高的考核,一般都是子承父业加上走后门的,剩下的少数名额每年从百姓之中象征性的抽取一些,以示公正。 其难度一点不亚于考取清北。 可见,原主也是个毅力刚强之人,可惜命运捉弄,要是早几天出通知,他的父亲也就不用死于非命了。 毕竟背靠大理寺这个巨树,鲜有人敢惹。 基于对这个世界的陌生,余乾不敢乱窜,打算严格的暂时遵循原主的生活规律。 第一件事,就是先稳住大理寺的职位,接好这个金饭碗,抱住这棵参天巨树,先安身立命,再论其他。 还好自己这个新身份不错,虽然比不上王公贵胄,但是比什么乞丐流民开局强上百倍。余乾现在还是很满意的。 不作死的话,小日子应该也能过的风生水起? 东城离这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余乾加快了几分脚步。 将近中午的时候,余乾才来到大理寺。 这是一片由数十个院子构成的巨大院落,幅地辽阔,都是属于大理寺的。 余乾现在在南门处,眼前建筑青砖碧瓦,通体碧幽之色,庄严肃穆。大门上的牌匾上书大理寺三个字。 笔力遒劲,浑然洞章。 这是他第二次进这个门,刚才早上入职的时候还在这等了老半天。 进门之后的第一感受就是凉爽,一点没有夏日酷热的感觉。 一路往前老老实实的走着,余光稍稍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院子风格迥异。有简约大气的,有精致雅然的,更有些那种南方风格的亭台楼阁,流觞曲水。 最后余乾来到了一处写着人事堂的院子里,恭敬的将自己的通知递给这边的值守人员后就离开了。 来到一栋二层小阁楼,这里是丁酉司的办公地方。 余乾走了进去,脸上挂着一道最为真诚的微笑。 屋子很大,摆着很多柜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许多书简卷宗。 正中间摆着六七张方桌,拼在一起,上面很是凌乱,摆满了各色东西。 零零散散的站着或坐着,拢共有七人,全将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三十多岁的司长纪成倚窗而坐,翘着二郎腿,神色懒散,面容方正,袖口两瓣莲花 大理寺人员按袖口的莲花数量区分等级,一瓣是普通的执事人员。 余乾不敢多看,因为司长的脸真的很方。盯着看很不礼貌,万一被记上了,以后给自己穿小鞋就完犊子了。 “司长我回来了,通知也给了他们了。”余乾作揖道。 纪成点点头,摆了摆手,“既然来了丁酉司,那就是兄弟,以后叫我头就行。” “好的头儿。”余乾入乡随俗,直接改口。 纪成他后靠椅背脸朝天,拿过一本书盖在自己的脸上,语调依旧懒散的瓮声补充了一句。 “孙守成,人你带回来的,这两天就交由你负责带领熟络事物。” “明白。”孙守成点头应了下来,把余乾喊过去带着他了解情况。 早上的案子急,余乾刚报到,什么都不懂就被拉去当壮丁撑场子。 孙守成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余乾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大理寺地位超然,断案缉凶,上查百官,下佑黎民。 当然,最后一句是不是口号,余乾认为有待查证。 组织架构清晰明朗。除却寺卿等这些最高领导人之外。 便是按天干地支来划分具体部门。 设有甲乙丙丁戊戌六部,各部下属十二个司。像余乾所在的就是丁部酉司。 纪成是司长,另外一位汪镇是副司长,其他人平级,职位并无高低之分,统称执事。 其中,甲乙两部是精英所在,负责专项难案或者任务。 其余四部就按片区负责,整个太安城分成四个城区。每个部管辖一个,丁部目前负责西南城区。 每隔三年四个部就要重新轮换管辖区域。 单从这轮换制度来看,大理寺就算有点远见了,至少能很大程度上避免下属人员与外界的沆瀣。 每个司并没有固定的管辖区域,具体案件、任务之类的,点司堂会实时分配。 当然,大理寺并不是什么都管,太安城人口数量摆在这,一个部满编也就一百四十人,根本无法顾及过来。 一般都是衙门无法处理解决的棘手问题才会转交给大理寺。 除却这具体办事的六部之外,还设有一些杂部,负责大理寺日常的运转保障工作。 “这本太阳卷你拿着。”孙守成将一本线装书籍递给余乾,解释道,“这是大理寺通用的呼吸吐纳之法。 上面都有详细的注释,不懂的可以问我。你也算是进了大理寺了,修为入了气血境才能正式成为咱们大理寺的一员。 回去好好修习吧,修行一事与个人天赋挂钩,三五月有气感也是常事, 另外就是你现在年龄大了些,进度可能更为缓慢,不要失去信心和希望。”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慎重的将书籍放进胸口。 “你是自己考进来的还是?”孙守成又顺口问了一句。 “自己考进来的。” “厉害。”孙守成竖着大拇指,“自己考进来的,你是咱们司除了头儿之外的第二个。” 余乾轻轻一笑,略过这个话题,问着,“对了,我等会需要先学习什么?” “随便,想干嘛干嘛。” “那总要有点方向吧。” 孙守成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等会把上个月咱们的所有案件卷宗整理一下。归类好,做好记录就行。” 余乾微笑道,“多谢指点。” “客气了,咱们丁酉司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互帮互助,相互关心。像别的有些司那种颐指气使之类的并没有。”孙守成笑道。 “茶没了。”纪成抬头说了一句。 “好嘞头儿,我这就去烧,您稍等。”孙守成露出极为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跑到炉子边烧茶去了。 余乾看着孙守成行云流水的转折,他悟了。 之后,余乾在一堆书架中找到了存放今年的卷宗的架子。数十来捆,杂乱无章的丢在架子上。 余乾全都搬放在地上,然后席地而坐的整理起来。 孙守成并未说如何整理,余乾看了眼别的架子,多是按照时间线来的。便有模有样的学着。 第一份卷宗写着:狐妖案,移交捉妖殿。 具体内容大概是一元坊发生了几起命案,死者皆是壮年男子,精竭而亡,系狐妖所为,转交捉妖殿。 余乾饶有兴致的一个一个卷宗的翻阅着,多是命案,但是过程记录很多地方都是语焉不详,甚至经不起推敲。 越看,他眉头越蹙在一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自己的同事们,没有一个在忙活的,全都大咧咧的七歪八扭的坐着,躺着,吃着零嘴,谈天说地。 纪成根本不管,依旧书盖着脸,在那休憩。 看着同僚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务正业。余乾有些感慨。 这班上的,太混了。 余乾自认为也算稍微精通摸鱼之道,但是跟自己目前的这些同事比起来,差点火候。 整理完卷宗后,余乾并未将它们很整齐的放在架子上,而是同样稍显杂乱的堆放上去。 职场摸鱼法则第一条,同流。 丁酉司原先是怎样的章程,自己加入进来后也应该还是那样的。这丁酉司杂乱看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自己倘若太认真,只会适得其反。 新人就不宜太过表现。同流,苟住,然后最快的速度融入他们。 弄好这些后,余乾便挪步到其它书架边上,挑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简翻阅着。 第三章 黄天在上! “余乾,过来吃饭。” 孙守成的叫喊将余乾沉浸在光怪陆离中的思绪拉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快到下午了。 方桌上已经被整理出一块区域,上面摆着七八道菜,纪成他们都坐在那边用膳。 余乾放下书简,走过去在孙守成身侧坐下。 “今天是你来丁酉司的第一天,按照惯例,要接风两次。今晚先稍稍安排一下,之后再寻个好地方开开荤,你觉得如何?”纪成看着余乾问道。 “听头的。”余乾笑着说道。 纪成点点头,举起酒杯,“大家敬余乾一杯吧,欢迎他来咱们丁酉司。” “感谢众位前辈,以后还请多多照拂。”余乾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之后,开始聊起了话茬。 当聊到早上的羽衣鬼的案子时候,车速一下就上来了 “鬼魅不是大都无体的嘛,那个羽衣鬼又是如何做到长驱直入的?” “羽衣鬼长有一黑色尾巴,对受害者痛苦程度不同,粗细也会随之变化。” “这么变态?” “是有点刺激。”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想跟它拼刺一波?” “别,我还是留着正经地方再用吧。” 一顿饭下来,余乾和自己的新同僚也算是混个脸熟。 用完午饭,一群人就开始随处找摇椅休息了起来,纪成更是上了二楼,里面有他专属的一小间休息室。 余乾则是找上孙守成了解起自己这些同僚的大概情况。 丁酉司加余乾目前八人,除开司长和余乾自己外,剩下的按年龄大概可以分成两拨。 副司长汪镇稍胖,老是眯着眼笑着,笑的时候便会压出双下巴,看着有些滑稽。 阎升和巫万财两人也是三十大几了,可以说是丁酉司的终极老油条。 前者是太安城的百事通了,从小在这生活的他人脉很广,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到。对这京都明面的暗面的很多事情如数家珍。 当然,真假另当别论,毕竟他的身份止步在这。 但是大伙也听的开心,司里每次划水,都得听他讲那么一两个秘事下饭。 巫万财相对稳重一些,平时负责司里的各种文书,财务工作。 剩下的是石逹和郭毅。 两人年龄跟孙守成差不多,前者是司里除开纪成外的最强的男人。顶着一张大黑脸,沉默寡言。 至少余乾今天就没见他开过口,总是怀里抱刀的坐那闭目养神。 郭毅是司里唯一的检灵师,瘦瘦小小的,眼神灵动精明。 据孙守成所说,他精通各种检灵法,勘探本领很强。司里的很多案子线索必须需要他的帮忙。 平时背着个小木箱,里头都是他各种宝贝,在勘探的时候用的 至于孙守成这个人,余乾心中已经给他打上了一个标签,人菜话还多。 这大大小小的八个人暂时就撑起了丁酉司,大概也是今后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里需要一起干活的同僚。 再之后,午休结束,所有人又开始各种划水。 纪成带头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然后喝茶嗑瓜子。 下午四点左右,外面院子传来了铃铛声,清清悦耳之声飘荡开。 “散值了,散值了。” 厅堂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余乾其实是有些茫然的。 今天就算下班了。 朝九晚四,中间还有午休? 我寒窗苦读,拼尽全力来这,现在让我摸鱼?我是这样的人? 余乾心中默默的给了肯定。 单从上班制度来说,余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这里。 “怎么样,第一天当值感受如何?”孙守成走了过来,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我觉得很充实,受益良多。”余乾真挚的说道。 “那就好。”孙守成笑道,“有的时候碰到棘手的事情还是很麻烦的。要有心理准备。” 余乾点着头,“明白。” 孙守成又笑着问了一句,“知道为什么咱们司看起来会闲一些嘛。” “为什么呢。” “因为咱们头儿是个猛男。”孙守成拍着余乾的肩膀笑着解释着。 “今晚去哪喝酒接风?”副司长汪镇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果核瓜壳,一边询问着众人。 “我听说,新开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青楼。”阎升主动接话,“据说,姑娘都是西域那边来的。 多是金发碧眼,又听说她们好像比较奔放,衣服只遮住关键点就敢在外头揽客。” “真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孙守成感慨着,“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违反风俗习惯的生意手法?” “道德在哪里?” “尊严在哪里?” “地址在哪里?” “如意坊。”阎升瞬间抓住重点。 “行,就那了。”纪成点着头,敲定下来,“大家换衣服吧。” 之前,孙守成就和余乾聊过,丁酉司的风格就是这样。 动不动就要喝花酒。 各种理由都有。比如,今天多嗑了二两瓜子,嗓子上火,需要“香风渡酒”来温和一下。 比如,今天出了个捉刀案,就囔囔着累的不行。需要“沙漠风暴”一下。 又比如,今天没事,坐了一天,身体发酸。需要“足底漫游”一下。 喝花酒就成了一种常态。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喝荤的,大多数都是喝素的。 不仅是因为消费问题,更是因为他们是武修,不能满脑子都是这些。 色是刮骨钢刀,不能久久凝视。 再说了,古代娱乐方式匮乏,也就只有夜生活能排解一下这种无聊的生活。 “这个月经费还剩多少?”纪成问着巫万财。 “不多,得紧点花了。”巫万财回道。 汪镇笑着点着头,“行,那今晚的姑娘就点高雅一点,不整花里胡哨的。 风雅这种东西还是要多操练一下,省的别人老是说我们丁酉司都是不识情趣的莽夫。” 看看,这就是大理寺的现状。 当公款吃鸡成了一种常态,守身就是一种罪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余乾咧着批判性的嘴角无奈加入。 从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男性角度出发,四个字。 黄天在上! 剩下的百分之十纯粹是因为囊中羞涩罢了。 所以,对于这种流连勾栏的行为,余乾觉得是对基因的一种顺从。 一群人在更衣间换好衣服后,便一起离开大理寺。包了两辆马车,往如意坊赶去。 如意坊是中城区的一处大坊。 这里居民很少,算是专门的娱乐坊。 青楼、赌场、勾栏、酒楼、戏园子等等通通都有。是附近太安城居民中最受欢迎的烟花之地。 余乾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夕阳刚刚落下。 但是街上已然张灯结彩,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似是渭水环流一般连绵不绝。 四下人流如织,贩夫走卒,锦衣华服皆有。 孙守成的眼珠子像是雷达一般四下扫射。 “头儿,你看那家飘香苑是不是?”他指着右前方的一处三层阁楼说着。 余乾顺势忘了过去,姑娘们花枝招展,轻衫蔽体。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人人胸前都顶着双花大红棍。 金发碧眼,高鼻瘦脸,妖娆的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洋马,是大洋马! 余乾的眼睛暂时长在了那个方向。 第四章 红浪漫 “是的,就是这家。”阎升笃定的点着头。 丁酉司除了汪镇、巫万财和阎升三人,其他人都还没成家。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些成家的中年人天天晚上一起跟着潇洒。 封建时代,这种事情不算常见。 男人的潇洒地位还是相当的有高度的。 都说按脚、会所、桑拿等最能加深朋友间的革命友谊。 余乾决定今晚好好试一试,先跟同事们搞好关系。 “头儿,你不是说要高雅一点嘛今晚,我寻思着,这也高雅不起来啊。”巫万财看着那边奔放的洋马们,有些迟疑的说着。 “如果说今晚是素场的话,我感觉顶不住的。”阎升也摇着头,感慨着,“这家不适合素的。” “我是个粗人,我喜欢这里。”一边的郭毅出声补充了一句。 “俺也一样,我也粗。”孙守成附和着。 “我...也粗。”余乾随波逐流。 这时候事关男人尊严,谁敢说自己不是粗人啊。 纪成余光盯着飘香苑,体态正直的说着,“身为武修,这点定力都没有?还如何谈在武道一途有所精进?” “就这家了。”纪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大踏步的往那边走去。 余乾他们便赶紧跟了上去,不做多言。 带头的纪成穿着一身蜀锦织就的流云袍。 刚进飘香苑,一位浓妆艳抹,老肩巨猾的老鸨就迎了上来。 识人方面她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一看纪成这装扮气质,就知道绝非是闲人。 她赶紧上前,一脸热情的招呼着,“欢迎几位爷。” 称呼也是有细节的,余乾他们的气质不是文人墨客。看着像是修武之人。 修武之人一般都喜欢爷这个称呼。显的威猛,适合飘香苑口味。 “要个二楼临窗包厢,先喝花酒。”一边的汪镇笑眯眯的说着,“姑娘你慢慢挑,每个风格都选出一两个。是否住局到时候再说。 质量好点,钱少不了你的。” “明白的爷。” 老鸨满眼欢喜。这些人一张嘴就是风月老手,指定不差钱的。她转身进去,腰肢一扭一扭的,“几位爷跟着我来。” 余乾他们全都跟了进去。 飘香苑表里如一,没走那种风雅规格的青楼模式,而是赤裸裸的展现肉欲的那种。 用蜡烛跟各色纱布的配合下,硬生生的将一楼渲染成红浪漫风格。 穿着清凉的妹子们穿梭期间,西域人占了大概一半以上。 莺声燕语,他们不同于现代的那种媚俗,那种古代的柔美压抑跟放浪相结合,直接挑拨人的神经。 金发碧眼在古装的衬托下又显得微妙且刺激。 端的是天上人间。 余乾就喜欢这种红浪漫。 这些人真会挑地方。 上了旋梯,老鸨带他们来到一处临窗的包厢。装潢以金色调为主,又土又豪。 窗户大开,抬眼便能看见河水,视野极佳。 “几位爷就先休息一下,我这就下去喊人准备。” 老鸨笑脸吟吟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很快,在酒菜如流水般上来的同时,八位半透明装束的姑娘们也走了进来。 全是五官立体精致的西域姑娘,身子高挑,胸前鼓鼓。 她们熟稔的在每个人的身侧穿插坐下。 坐在余乾身边的是一位看着和自己一般大的青春少女,操着一嘴蹩脚的普通话。 但也正是因为普通话蹩脚,才更吸引人。 都说欢乐场是促进男性之间友谊的好去处,这个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至少酒过三巡之后,余乾跟自己的这些同僚们也算是暂时融入进去。 随着酒菜越酣,这顿饭越吃越糊,因为打满了马赛克。 喝花酒嘛,总要有花才是。 只能说,古人玩的一点不比今人落后。甚至更为浮夸。 比如,点唇游戏。 嗯,顾名思义就是玩者闭眼,然后花儿点唇,根据唇齿留芳之味来猜测点唇之人。 再比如,投“壶”游戏。 嗯,箭很正经,“壶”就不正经了。 涂着香油的光滑小木棒当做箭,然后...嗯...峰峦之间的沟壑为“壶”。 场面就极为震撼。 曾经阅片无数的余乾当场惊为天人,世上竟还有如此有涵养的游戏,当场甘拜下风。 一个接着一个的游戏,无一不在刷新着余乾的认知。 他此刻就像一个海绵,吸收着这些具有极高文学修养的知识。 明月又上爬几个弧度之后,这顿花酒在欢声笑语之中结束。 说是素花酒,果然就很素。虽然席间奔放了一些。 但是吃完后,也确实没人留下来住局。 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一晚上人均要五百两银子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单纯的是一群正直的大理寺差人。 离开如意坊之后,余乾没有乱逛,而是选择回家。在不明白世界本质的时候,他决定先当个两点一线的宅男。 毕竟自己现在很弱,只有撸鸡之力。 三元坊离如意坊终究还是远了一点,等余乾回到七里巷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码头依旧热闹喧哗,这里的码头全年无休,所以晚上依旧灯火通明,甚至可以说是更为热闹。 因为货物的装卸一般的都选在晚上进行。 余乾挑了家相对干净的面店走了进去。 刚才在飘香苑根本就没吃饱,他需要来碗面垫吧一下。 这一身大理寺的装扮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店家小心翼翼的询问,然后给余乾上了一碗分量相当足的宽面。 面馆临江,余乾坐在窗侧,就着江上怡人的风景吃着晚饭。 窗外也支起了不少桌子,熙熙攘攘的坐满了码头上管事的各个小头目。他们打着赤膊,吃饭聊天。 “码头是不是要扩了?” “听谁说的?” “要我说,也扩不了。娘咧,现在朝政要紧,哪还有心思扩码头。” “听说南边那边的事了嘛?” “哦?说说。” “刚给一南方来的商贾搬行李,看样子是打算奔北去了。南方那边又一处藩镇乱了。” “唉,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咱这。” “放心吧,天子脚下,乱不了的。” “嘘,小点声。” “不聊这个,有一点大家要小心,刚才捉妖殿贴了告示,咱码头这又有妖物出现......” 余乾一边吃着饭,一边侧耳听着,吃完饭后。他起身来到方才聊捉妖殿的那桌前,问着。 “捉妖殿的告示贴哪了。” “大人。” 一桌汉子见到余乾的装扮,纷纷站了起来,语气恭敬的说着,“就在码头东侧的布告栏上。” “谢了。”余乾点着头,信步离开。 “这位爷怎么看着面生的很?”看着余乾的背影,有人先出声问着。 “确实眼生,不过今天倒是听说大理寺入了新一批的。瞧着应该就是新人。” “这个确实,老子这辈子还没从大理寺的那些大人口中听到谢这个字。” “嗐,还别说,确实没听过。”他们小声的交头接耳着,眼里写着羡慕。 余乾来到布告栏前,江风很大,吹的衣服猎猎作响。 他借着微弱的灯火,眯着眼寻找着,很快就看到捉妖殿的通告。 很简单,只说有妖物出没,注意防范。其余就没有了,甚至连个画像都没有。 余乾有些失望,没再多逗留,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走在巷子里,周围有不少靠着码头吃饭的苦力往来着,看到余乾纷纷挤着胆怯的笑容。 余乾入职的大理寺的事情,这一两天已经发酵出去了。 七里巷出了个大理寺差人,这是所有在这的居民既感到震撼又喜闻乐见的。 第五章 我有挂 云清月明,皎月当空。 戌正时分,余乾在房间里坐着,心神宁静。 一本金灿灿的书籍慢慢浮现在脑海里。 沉浸式体验。 【灵箓】 封皮镌刻着这两个大字。 往后翻到扉页,有弁言:习术武千法,拘世间恶灵。 往后翻,百鬼鉴。雾蒙蒙的一片。 再之后,百妖谱。就一页记载着早上那尾青鸳鱼的信息,其余同样雾朦。 一路翻阅下去,分门别类,纲目许多,皆是如此。 所谓拘灵,可拘与自身同修为或者高一级修为的评级为邪以上的妖鬼。 余乾悟了。 自己真的有挂。 而且是一个简单粗暴,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大挂。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余乾掏出怀中的那本太阳卷,这是大理寺的吐纳法。 注释相当详细,余乾一路翻阅到底,有点云里雾里。 这时,双眼涌上金雾,【灵箓】在脑海闪烁。 【吐纳之法:太阳卷】 【释:武道吐纳之法,修习至深处有壮阳奇效。】 余乾脑中同时有星点闪耀。 他又悟了。 这太阳卷突然就变的像乘法口诀一般熟稔。 他顺着口诀呼吸吐纳起来,阵阵暖流涌遍全身,最后在会**聚集再返流,周而复始。 与此同时,【灵箓】自动翻阅到青鸳鱼那一页。一股股的本源能量喷射而出,注入余乾体内。 体内“响起”气血奔腾之声。 他一脸惊滞的睁开眼,不知觉已经到了大半夜了。 感受着体内流转的修为,神思清明,耳目一新,劲头通彻。按书上所说,这种感觉是快入气血境了。 我果然是挂逼。 因为寻常武修要到这地步,怎么说也要打熬个一两年才是。 脑海中的【灵箓】阖上了,但是余乾有种很清晰的直觉,青鸳鱼本源耗尽之际,就是自己入九品之时。 他现在的心情是奇妙的,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超凡。 不行,需要找个东西捶一下。他抬头看着屋里,家徒四壁,要节约一点。 再往外看去,月色入户,于是欣然起行。 夜深人静,七里巷更是格外清幽。 他轻声踱步来到隔壁邻居家的院墙外,深吸一口气,蓄力一拳。黄土堆砌的院墙轰然倒塌。 我还没发力呢。 余乾嘀咕一声,赶紧跑路。 因为这家的主人已经被动静惊醒了,屋内的恶犬也跑了出来。 回到屋里,余乾的激动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他躺在床上,透过屋顶一块残缺的瓦片望着星空。 夜空朗朗,余乾有些感慨。他已经彻底相信自己来到了这个非凡世界的事实了。 上辈子,他的人生阅历也算丰富,大学后在叙利亚打过几年工。 后来终究还是离开那片激情的世界,捧起了公家饭。 虽然有的时候会想念那火热的阿卡47的枪膛散发出的些许糊味,但并不影响他当起了咸鱼。 那天,他去了一家新开的中外合资养生馆。 技师是一位外国妹子,问要不要试试肾阴经。 这么有创意的想法,余乾瞬间就来了兴趣。 在妹子筹备的时候,余乾随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本春秋看着。 余乾一直是一个渴望知识的人,热爱学习。 兴高采烈的翻开第一页。 这时,准备好了的妹子直接按在了余乾的肾阴经上,然后余乾没了。 试试就逝世。 洋人误我啊! 春秋误我啊! 现在既然来到了这个神奇的世界,那日子总是还要好好过的。 一定要先转正!体质内才是最稳的。 余乾给自己定下来这个小目标后,徐徐睡去。 翌日。 余乾起早,简单的拾掇一下,便出门去了。 来到昨天的胡饼摊子,余乾要了块豪华大饼,所有能加的作料全都超级加倍。 需要十文铜板。对寻常人家自然是相对贵一些。 但是对大理寺的差人来说还行。 余乾现在月俸五十两纹银。按大唐目前的购买力,一家三口的日常一月开销十两纹银足够了。 不知觉就成了百姓眼中的狗大户了。 咬着手中的大胡饼,鲜美在嘴里炸裂,看着右侧依旧繁荣昌盛的码头,余乾心里涌上了美好期盼。 到大理寺的时候,刚到上班点,其他人都还没来,等到九点多的时候,丁酉司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来了。 一天愉快的摸鱼又开始了。 这次的零嘴是副司长汪镇带来的蚕豆,说是老家那边捎来的。 一帮子人围在桌前吃着蚕豆,吹起了牛逼。 余乾在他们的招呼下也合群的走过去陪着他们,在昨晚一起喝了顿酒之后,余乾跟他们的感情明显就融洽起来了。 欢声笑语的,都是体己人。 下午的丁酉司依旧没什么事,孙守成带着余乾去武器堂领剑油去了。 剑油是钦天监的那些法士研究出来的,种类繁多,涂抹在武器之上对妖鬼有奇效。 武修不像术师,可以用灵力驱敌。武人练体魄,虽然实力也十分强悍,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力有不逮的。 于是,这种辅助型的道具在武人手中就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也就是大理寺豪气,各种都有准备。 搁外面,这种钦天监产出的剑油,价格极其昂贵。 余乾仔细打量手中那领出来的一小瓶黄橙橙的剑油。 杰洛特嘛这是。 “我觉得最近我们的辖区有点怪,听说前天捉妖殿刚在七里巷码头那里发现妖怪踪迹。现在清水巷又跑出来个羽衣鬼。”孙守成自话了一句。 “这不正常嘛?”余乾收好瓶子,反问一句。 “不正常,虽说外地妖鬼猖獗是常态。但是长安城这种情况还是相当罕见的。”孙守成回道。 “不过也无大碍,高人那么多,轮不到你我关心。” “老孙。”余乾迟疑了一句,“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咱们头儿一身气血早已锤炼到巅峰状态了,前年更是突破到丹海六品境界。寻常鬼魅根本进不了身的。”孙守安有些自豪道。 武修三个大境界,气血,丹海,归藏。 又细化分九品。像孙守安就是九品气血境。 气血境,顾名思义,主要就是锤炼自身气血。 修为到了七品巅峰,便是自身气血奔腾如大海。寻常武修到了这个境界已经十分难得。 再往上,就是破六品,入丹海境。这种突破也就是所谓的大境界突破,其难度对寻常人来说犹如天堑。 而现在听到纪成是六品的丹海强者,余乾稍稍定下心来。 领完剑油后,孙守成又带着余乾去取独角驹去了。 两人穿过好几个院子,来到东门侧的一个大院。 这是大理寺的马厩之一,里面豢养着独角驹,供各司出行使用。 孙守成跟管事之人签名领取了一匹出来,然后给它套上了一个马车。 余乾打量着这匹独角驹,通体黑色,肌肉遒劲,个子比寻常骏马高出一大截,脑门上顶着一个带着螺纹的独角。 这是大唐官方培育的跑马,能日行千里。 准备好这些之后,也差不多散值了,今晚余乾要跟着去对付那头羽衣鬼。 就和孙守成在这等着纪成和郭毅过来。 第六章 杀鬼 余乾四人来到五福坊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随意吃了点晚饭,四人便来到了五福坊正中间的望楼之上等待着。 长安城各坊都是正方形划分的,每个坊都设立三个望楼,处于对角线上。 这些望楼是官用的,用于平时传递消息,侦查各种情况所用。 望楼上的两位值班甲士看见大理寺的人来了,便直接抱拳离开。他们接到了上级的指令,今晚这望楼交给大理寺办案使用。 望楼约有三层楼高,能看见一小半的五福坊。楼台平层相对宽阔,四人分散坐开。 余乾拿出剑油抹在自己的佩刀之上,孙守成也抹了。 这里属他俩实力最差,一个未入品,一个九品。在余乾来之前,孙守成就是新人。 所以这司里的跑腿的杂事小事都是他负责。 “为何我们可以确定这羽衣鬼会待在这五福坊,而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呢。” 余乾涂好剑油后,问着郭毅。 郭毅回道,“像这种实力低微的鬼魅,通常都在固定范围凭借本能意识活动。固定范围大概率就是他们生前最后呆过的地方。” “那这个鬼魅又是因何形成的呢。”余乾接着问道。 “理由很多,不一定。”郭毅摇着头,而后他又接着继续补充了一句,“不过羽衣鬼比较罕见,通常是有龙阳之好的死者的怨灵所演化而成的。” “那我们在这怎么才能找到它呢。” “我能嗅到。”郭毅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修习了通灵诀,能闻到这些不擅于隐藏自身气息的低级鬼魅的味道。” “厉害。”余乾竖着大拇指。 “等下发现羽衣鬼的踪迹,你就在一边等着吧。你实力低微,不宜出手。”郭毅继续说道。 “好的,不给你们添麻烦。”余乾点头答应下来。 夜渐渐深了下来,坊间的夜生活也丰富了起来,五福坊这边有一条沧江支流穿过,沿江街道的店面车来人往。 大唐建立初期,其实是有宵禁的,后来毕竟民间有神通者较多,再加上人口数量膨胀,整个大唐境内就都渐渐采取半宵禁制度。 每个坊都至少有一条街道彻夜通明,吃喝玩乐一条龙。 发展到现在,宵禁早没了。长安城的夜生活已经十分热闹了,堪称不夜城。 “头儿,你看下面那家红袖招。感觉很有档次的样子。”孙守成站在纪成身侧,指着下方不远处的一处青楼说着。 纪成眯着双眼,“彩!” 而后,他看向余乾,“你的正式接风宴就设在这如何?” 余乾看了眼红袖招,二楼上的姑娘花枝招展,巧笑倩兮,“头儿,我没钱。” “不需要你出钱,接风宴是咱上头出钱的。”孙守成解释了一句,“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这么热衷这接风宴。” “那就听头儿的。”余乾点着头。 “不错。”纪成拍着余乾的肩膀,“好好干,明年我给你再添个嫂子。” “......” 亥正时分,郭毅鼻子动了动,说道,“东南方向。” 纪成将看女人的视线收了回来,说道,“走。” 然后,纪成点了下望楼的围栏,直接凌空朝东南方向飞去。 孙守成和郭毅差了点,从望楼跳到隔壁的屋顶,然后借着连成片的房屋朝远处飞掠过去。 余乾低头看了看自己双腿,又看了看自己的佩刀。 自己应该不会飞吧? 但是他体内气血凝实程度已然快入品了,有学有样的用孙守成的方式朝东南方向奔袭去。 速度终究还是差了点,没跟多久就跟丢了他们。 最后,只能无奈的下地,在巷弄里用更快的速度朝前奔跑着。 足足奔袭了有一刻钟,余乾发现自己迷路了。又不敢大声喊叫,怕惊到了羽衣鬼。 看着四周相对黑漆的巷子,余乾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的啊! 按鬼片来说,深夜落单必然招鬼的。 余乾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外面的光亮走去。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从背后传来。 想什么,来什么。 余乾后庭一紧,反身跳后,抽出腰间佩刀。 一位白面青牙,蓄着长发,身穿红色羽衣的鬼魅就这么飘在那里。一条粗壮的黑色尾巴,就这么一荡一荡的。 然后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司长救我!” 余乾一声大喝,而后一脸冷静的看着这只羽衣鬼。 一个闪身,羽衣鬼飘到余乾跟前,余乾右手执刀,反向劈出。 滋啦— 剑油在碰到羽衣鬼的那一刻,接触的地方直接冒起了黑烟,羽衣鬼凄厉的嘶鸣着。 余乾愣了一下,对方好像有点弱? 冷冽下来的羽衣鬼,长发无风自动,阵阵阴森寒意向四周涌着。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朝余乾飞扑过去。 余乾下意识的横刀劈出,同时,脑中【灵箓】开始自动翻阅起来。 【羽衣鬼】 【未入品】 【释:原飞云楼男相公,被玩弄至死,含恨而亡,化身羽衣。】 【评级:恶】 【可封印】 【无本源之力炼化】 一道金芒闪出,羽衣鬼瞬间化作星点消散而去。 “你没事吧。” 在余乾发呆的时候,孙守成从旁边的院墙跳了下来。身后,纪成和郭毅两人也轻飘飘的飞掠下来。 “没事。”余乾摇着头。 “羽衣鬼呢?” 余乾回道,“我刚才斩了它两刀,不知道算不算死了。” 郭毅皱着鼻子嗅了好几下,然后对着纪成点头,“魂飞魄散。” 纪成看着余乾,问道,“练过武技?” 余乾摇着头,“是剑油给力。” “收工,自己回家吧。明天照常当值,之后你们三人可自选时间休沐一天。”纪成说了句。 “嘿嘿,多谢头儿。”孙守成笑道,“还是头儿心疼我们,对我们好。” 四人往巷外走去。 “喂,你小子不地道啊,以前修行过也不说一声。”孙守成揽着余乾的肩膀,一点也不客气。 “我昨天刚开始修行的,练的就是太阳卷。” “你放屁。”孙守成想都没想就说道,“你一晚上就能修炼出斩鬼魅的气血之力?唬谁呢。” 余乾笑笑没说话。 来到停独角驹的地方后,纪成摆了摆手,然后独自往右手边走去。 “头儿,你方向走反了。”郭毅喊了一句。 纪成头也不回,“没反。” 说完这句话,纪成直接往红袖招里走了进去,顺手揽过两位姑娘肩膀,将头埋在她们的婴儿食堂里。 “还是头儿对我们好。”孙守成感慨了一句。 “此话怎讲?”郭毅问着。 孙守成说道,“头儿一定是替我们先去红袖招打前站,姑娘润不润,他先以棍试毒。” “用心良苦。”郭毅赞成的点着头。 这他吗都能硬舔? 余乾心中诽腹,脸上挂着赞许之色。 和两人分开,余乾步行回家。 回到家里之后,继续吐纳起这优化之后的太阳卷。 青鸳鱼的本源之力再次注入体内,这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不逊色于舌尖漫游。 隔天,余乾整个人精神饱满。 他已经喜欢上了夜晚修炼的感觉,这种仿佛能看见进度条似的成长一点不像孙守成说的那么枯燥。 来到大理寺之后,余乾才发现,汪镇上报的羽衣鬼案子的第一功劳人是自己。理由就是,羽衣鬼是被自己斩死的。 “汪头儿,这不太好吧。”余乾说着。 汪镇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羽衣鬼虽未入品,但斩了他,这个月俸银多加十两。累积功绩可在传功堂兑换武技。” 余乾作揖道,“多谢汪头儿。” “你很不错,好好干。这么优秀的新人,大理寺少见。”汪镇拍着余乾的肩膀。 接下来,丁酉司又开始了划水。 余乾守在书柜前翻阅着一些陈年案卷,偶尔会拿着雨露均沾的请教司里的同僚。 “老阎,今儿个有什么新鲜事啊。”孙守成一边烹着茶。一边无聊的打开话腔。 “巧了,还真有一件。”阎升轻拍桌子,说着。 于是,众人就都围了过来,听阎升讲故事还是很有趣的。 “倒茶。”阎升端正坐姿,指着跟前的空茶杯。他有些胖,帽带勒着他的双下巴,看着很是浮夸。 郭毅成给他续了杯茶。 “南阳的事情听说了吧?”阎升抛下一个问题,然后自己回着,“南阳军前些天突袭周边两郡......” “哎呀,这没意思,说点咱长安城的。”孙守成摆摆手打断着。 “那你来?”阎升有些不爽的摊着手。 孙守成笑了笑,“我错了,你说,接着说。” 于是阎升继续娓娓道来。 大唐境内动荡不安已是沉疴之疾,不少藩镇早就令行不通,各自为政了。 坊间有句话,大唐天子出了这京都周围八百里就无人认识。 从这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整个大唐其实也变相的陷入另外一种盛世。 有点实力的藩王都休养生息,厉兵秣马,境内百姓过的那叫一个安康。 南阳州是大唐南部边境,与百越北境接壤。 大唐和百越的边境是连绵不绝的十万大山,而南阳州是这十万大山间的唯一豁口处。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 从大唐成立伊始,就一直有重兵把守在这。当时战功赫赫的南阳王便镇守在这,世袭罔替。 第七章 法无禁忌 前些天,八百里急报。 南阳王吞并幽,阜二州。于南阳都城点将,斩将一十九名。 这些将领多是朝廷派驻。 其北望野心昭然诺揭。 其实这种有实力的藩王之间互相吞并很常见,对大唐来讲并非坏事。 主要是百越是南蛮之地,妖鬼丛生。 赵王他突然来这么一出,其背后原因根本不得而知,许多言论都直指南阳王与虎谋皮。 否则又如何能以雷霆之姿拿下二州。 当然,余乾只是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些不相干的家国大事。 天塌了,高个顶着。 南阳距此数千里,远着呢。 当下,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老阎,最近七里巷妖怪的事情你那有内幕嘛?”余乾抓了把瓜子放在阎升面前,问了一句。 “怎么关心这个,哦,对哦,你好像是住在七里巷?”阎升反问道。 余乾笑道,“是的,所以这不是担心嘛。” “行,我回头帮你打听一下什么情况。只是我们跟捉妖殿一直不太对付,不能帮你保证就是了。”阎升点着头。 “明白。”余乾笑道。 “老阎,五福坊的红袖招你知道多少,余乾的接风宴头儿打算设在那。”孙守成又问着。 “红袖招。”阎升沉吟一声,“五福坊早先时候也算是南城相对知名的烟花地了。不过这些年没落很多就是了。 这红袖招我听过,姑娘都是江南来的,据说挑选姑娘的第一条件就是胸脯如峰,腰肢如柳。 据说里面还有自家养的小姑娘,培养模式都是按照扬州瘦马的标准来的。当然,这个瘦马不是我等消费的起的。 总之是个好去处。” 一群饱读春秋之辈听的心驰神往。 “头儿,昨晚你觉得如何?”孙守成忍不住的问着纪成。 “我纪成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我身为丁酉司司长,此等狎妓之举岂可妄为?”纪成冷哼一声。 “是我口误了。”孙守成一脸歉意,“我是想问头儿,昨晚在红袖招办案的时候,姑娘们作为人证,配合的好嘛?” 纪成点着头,“我是个大老粗,形容词不太会用。只能说配合的很润。” “那就定在那了?” “嗯。定在那了。”纪成转头看着巫万财,“申报书写一下,等会拿去度支堂。” “明白。”巫万财也不拖沓,当场取出一个空白书简,写着:明晚,丁酉司接风宴,定于五福坊徐记酒楼。 徐记就在红袖招旁边,去的时候认错门了,也就不算贪赃枉法。 巫万财对这门清。 度支堂的审批速度不慢,但至少也要一天。 时间就定在了明晚,毕竟这年头挣钱不容易,万一没审批下来就先消费了,那得肉疼死。 余乾默默的看着,大理寺,执法机构的最后底线。 却公然滥用公款,行此浪荡之举。 昨夜如此,后晚又如此。如此妄为,大唐又岂能不乱? 余乾内心怆然,奋笔疾书的在申报书上的同意那一栏,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用过午饭后,众人正在午休的时候,房梁下的一个铃铛就清脆的响了起来。 纪成抬头看了眼,对孙守成说着,“去点司堂领命。” “好嘞,头儿。”孙守成赶紧出门去。 很快,孙守成就带着一份帛书回来,递给纪成。 后者摊开看了下,随手丢给了汪镇,“老汪,你处理一下。” “好的,头儿。”汪镇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说道,“石逹,孙守成,还有余乾,你们三跟我走一趟。” “老汪,咱这是去哪,什么案子啊。”孙守成问了一句。 “东城青云坊,命案。” “那不是丙部的地盘嘛。这段时间他们这么忙嘛?” “嗯。” 这种情况在大理寺很常见,各部之间如果腾不开手,或者案件不是自己擅长的,都会和别的部协调。 余乾他们领完车驾后,汪镇将一个空白书简丢给余乾,说道,“你负责记录,新人吗,学习为主。” “好的汪头儿。”余乾接过书简。 “以后叫我老汪就行,咱丁酉司就一个头儿。”汪镇笑眯眯的,他本来就显老。这么一笑,脸上的褶子很多,慈祥的老大爷似的。 这种老好人形象,余乾见的很多,一般在一个部门里最油的都是这种人畜无害的眯眯眼。 这次是余乾和孙守安一起坐在车外驾车,从现在起,余乾就要学着这些杂事了。 独角驹奔跑的很稳,长安城的城内干道很宽阔,马车行驶的速度相当之快。 路上百姓行人看见这大理寺标志的车驾也都纷纷避让。 余乾并没有去看车外倒飞的古代街景,而是看起了帛书。 里面就记载着这个命案的大致信息。 就在刚才,青云坊一处员外府发生了命案,主人丁员外死于非命。 行凶者是一名男子。作案后,翻墙而逃,刚好被巡街的几名捕快撞见。当场被控制住。 案情看起来还是相当简单的,但涉及到丁员外性命,死者算是青云坊里有头有脸的商贾。平日多行善举,口碑不错。这才转交大理寺。 数刻后,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 丁府外围聚集了不少百姓,一位壮汉匍匐在地,被几名捕快死死按住。 见大理寺来人,百姓自动散开一条路子,让余乾四人走了进去。 “大人。行凶者叫丁塱,丁府长工,与丁员外小妾周氏私通。被丁员外撞见,起了杀心。”一位捕头直接走上前朝汪镇禀告着。 “嗯。辛苦了。” 汪镇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站在丁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后者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不敢对视。 “人是你杀的?”汪镇问了一句。 “大人饶命。”丁塱惶恐道。 汪镇见此,喊了一声,“余乾。” “在。”余乾抱拳回应。 “按大唐律例当如何?” 余乾回道,“按大唐律例......” “对百姓说。汪镇成回头看着余乾,收敛起笑容,打断道。 余乾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周围的神色各异的百姓,他朗声道,“按大唐律例,戕害家主,当割舌,剜眼,挑脚筋,斩首示众。” “石逹,从简,斩了就是。”汪镇轻声说了一句,便负手退到一边。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默的石逹直接走到丁塱跟前,拎小鸡一样的把他提下台阶,丢在地板上。 丁塱脸上涌现无尽的恐慌,嘴里不停的囔囔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石逹已然挥刀,好大一颗头颅滚了下来,鲜血喷的丈许高。 周围百姓鸦雀无声,胆小的更是闭目不看,孩童也被父母死死的捂着双眼。 余乾虽然背对刑场,但是心中同样凛然。不是害怕,而是对这个世界又清晰的认知了几分。 这时,孙守成朗声说道,“丁塱,于贞歌十年,六月初四,戕害家主。现,枭首示众,以正大唐清律。 丁府周氏私通丁塱,伙同戕害家主。按律,沉沧江。 大理寺,丁酉司,公正示法,望引以为戒。” “好!” 四周响起了百姓的喝彩声,此案当场盖棺定论。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那些捕快。周氏被装进猪笼,一路沿街往沧江抬去。 有好事百姓一路跟随,逢人问必答,人潮愈发汹涌聚集,跟着猪笼往前流。不少孩童也只觉热闹,一路围着猪笼嬉笑。 余乾他们并未跟去,因为到下班时间了。 汪镇说了句散值,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孙守成则驾着马车顺道送余乾回家。至于马车到时候先停孙守成家里,明天再还大理寺便是。 车头处,余乾看着周围飞速倒退的朗朗乾坤,然后问向时不时挥舞马鞭的孙守成。 “案子会不会审的快了点。” 孙守成回道,“其实吧,要放以前,这种命案少说要走三司,秋后问斩。但是现在毕竟世道不一样了,当用重典。 圣上许特权,大理寺办案,法无禁忌。 以后呢,办案子不要怕,咱这身皮在,大理寺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余乾点头,笑了笑。 不愧是人人畏之如虎的大理寺,百姓眼中的黑袍,官员眼中的黑无常,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一句法无禁忌其实代表着另外一种变相的权利,怪不得,别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大理寺。 其实从余乾的角度来看,案件的审判未免有点粗糙暴力。但是在当下的时代背景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生命廉价的世界,很多事情不能以常情论之。余乾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融入这里。 第八章 入品 夜晚时分,余乾坐在床上吐纳着。 青鸳鱼最后的那些本源正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体内。 气血在周身游走,每游走一圈,他都能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力量变的充盈几分。 最后,余乾脸色涨红,浑身颤抖。 自己要入品了! 轰。 余乾丢了。 这是什么牛马感觉? 感受着体内涓涓流动的气血之力,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在余乾体内爆裂着。 我现在应该可以打十个了! 很强! 这只是刚入九品气血境,余乾变的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可是现在青鸳鱼的本源已经消耗殆尽了,这以后的修炼用什么? 嗯,以后那种妖鬼案子可以多蹭点,暗中剽窃。 余乾现在有些兴奋的睡不着,他起身在屋里耍了几套军体拳,将精力消散一些后,这才回到床上休息去了。 后半夜,睡梦之中的余乾被惊醒了。 得益于以前在叙利亚打工的那几年,他睡觉有个习惯,就是会绑个小机关在床尾。 机关连着门,当门被外力推开的时候,会有物件砸到自己脚上。 余乾顿时就清醒过来,他没有第一时间起床,因为两个人影已经摸了进来了,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在微弱的光芒下反射着。 他们的动作非常轻,要不是有这个小机关,余乾还真不一定能醒过来。 他现在脑子转的飞起,想着对策。 这时,两人摸了过来,站在余乾床侧,其中一位直接抬起匕首往下扎去。 有备的余乾瞅准之后,一把抓出对方的手腕,精准的掐着麻筋,匕首顿时从对方手里滑落。 余乾右手接过匕首,然后反手刺进了这位黑衣人的脖颈处。 很轻易的刺入脖颈,肌肉割裂,然后划破大动脉 被刺的明显是一位心脏很健康的男子,血瞬间喷薄出来,劲道很足。 余乾直接被**了一脸,他随手抹掉眼帘上的鲜血,视线恢复清明。 黑衣人捂着脖子,想要说话,喉咙却咕噜咕噜的往外吐着鲜血,顷刻之间便倒地抽搐着。 余乾抽出匕首毫不犹豫的直接朝另一位直刺过去。 对方虽然处于惊愕状态,但已然有了防备,慌忙撤开身子。余乾第一时间将刀反握,侧转,狠狠的扎进了对方的腹部之中。 剧痛之下,青衣男子一把推开余乾,想要跑。 余乾一个鲤鱼打挺,飞身过去就是一个滑铲。 黑衣人踉跄之下加上腹部的创口,整个人直接倒地。 “你们是谁?为何杀我?” 余乾扯开对方的脸巾,抵住对方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情,声音清冷。 剧痛之下的黑衣人表情有些扭曲,“是有人请我们来,买家不知道是谁。” “我要听实话。”余乾抽出匕首,然后对准这个伤口再刺进去。 对方闷哼一声,喉咙间呜咽着嘶吼声,“爷,小的真的没说谎。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对方说爷是个读书人。 小的要是知道爷这么厉害,打死小的也不敢来,求爷饶我一命,我回去替爷打探消息。” 就在余乾思索这些话的时候,对方暗暗咬牙,从绑腿处又掏出一把匕首。 余乾像是预料到会这般,先于对方以手作刀朝他的颈动脉窦砍去,这个部位遭受重击,对方整个人顿时无力昏闷。 余乾紧接着左手向右推着他的下巴,感受到对方抗拒的力道后,右手和左手再共同瞬间用力,顺着这股抗拒的力道向左将其脖子拧断。 一气呵成。 人的脖子肌肉有很大的力量,寻常很难扭断。 但是借助这股抗拒力道的反向惯性,事半功倍。 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手法技巧和熟练度。 余乾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马伽术,并且扭...咳...就相对清楚一些。 他站起身,扫了眼屋里的两位死人,屋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犬吠鸡鸣声已经从远处依稀的飘了过来。 余乾已然没了睡意,他来到院子里,从水缸里舀出一些清水洗着身上的血渍。 洗干净之后,就坐在院子里的小马凳上,面前摆上一块磨刀石,然后拿出自己的佩刀在上面磨。 沙沙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很是清晰。 他现在身上血腥已经散去,就穿着一件粗布麻衣。 谁和自己有仇,这是余乾脑海里的第一个问题。 正如杀手所说,原主是一位老实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两位只比常人强上一些的杀手也确实够用。 但到底是谁买凶杀自己这个老实人? 余乾很难不做多想。 父母都是普通百姓,自己这么多年也一直波澜不惊的生活。最大胆的事情也无非是年少时候扒过巷子里王寡妇的墙根罢了。 难道说自己父母并非是农户?而是隐藏的绝世高手?而自己是某个大家族的顺位继承人? 余乾记得小说好像都是这么写的。 思绪越飘越远,最后拉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余乾开始认真思考,从目前来讲,唯一的嫌疑人就是青衣帮了。 他们惦记着自己的地契,父亲也是因为这件事去世的。 但是按理说,自己入大理寺这件事他们应该知道才是。 黑帮碰执法机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毕竟如果自己真要出事了,大理寺绝对彻查到底,到时候青衣帮就直接凉了。 所以青衣帮只要不蠢,不但不敢为难自己,还会想方设法的来缓和自己跟他们的关系才是。 除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份地契的价值对他们来说远超过那些后患。 不过,这不能吧?自己这破院子有啥好的? 信息量有点少,但是四舍五入,余乾决定就是青衣帮干的。 不是也得是! 父亲的死对原主来说一直是个执念。杀人偿命,余乾是一直这么想的,本来想着在自己转正之后。 但是显然,现在已经可以提上日程了。 等到日上三竿,青衣帮也没有来人赴所谓的三日后拿地契之约。 余乾有些失望的将大理寺的飞鹰服换上,然后将磨的锋利的佩刀入鞘。 青衣帮没来人,没法直接泼脏水。余乾就打算用另一个方案,效果一样,就是主动去青衣帮。 自己穿着大理寺的飞鹰服,不怂。 出门之前,余乾先拿出一把铲子,在桑树树下挖了个坑,然后将两具尸体拖过来埋进去。防止有人趁自己不在过来偷尸体。 虽然作用聊胜于无,但总比放屋里强。 随后又给水缸添满水,最后做个缚网的小陷阱。 他想着,要是再有青鸳鱼飞进来,也能第一时间暂时困住它。 守缸待鱼也是一种梦想。 弄完这些后,余乾将衣服弄的板正,挺直腰杆出门。 走出巷子,余乾随意拦了一位巡街的皂吏,吩咐他一件事。 去趟大理寺,找丁酉司,说丁酉司余乾在七里巷码头青衣帮有难。 这等事,皂吏不敢怠慢,直接就往大理寺的方向跑去。 余乾则是不急不慢的回身,眯着眼,逆着朝阳的光线往青衣帮的堂口走去。 第九章 无法恕罪 青衣帮算是城南的一个大型帮派,三元坊设有分舵,堂口就在七里巷码头这边,分舵中人也都是靠这个码头为生。 像这种靠着码头吃饭的帮派,太安城很多,但是做大的帮派就那几家,青衣帮就是其中之一。 码头这边专门有一块区域被各个帮派的分舵占据着,杂乱无章的开满了堂口。 当穿着飞鹰服的余乾嚣张的站在在青衣帮堂口前的时候,引起一阵小骚乱。 来之前余乾大概分析了一下双方的社会地位。区区青衣帮分舵,自己目前的身份完全够用。 想清楚这一点,余乾的腰板挺的更直了。 扯虎皮做大旗这种事,他非常的有经验。 大门外的多数普通帮众畏畏缩缩的退到一边,很快,就从里屋风风火火的走出一位三十出头穿着青衫的男子。 男子看着余乾,虽然对方只是穿着大理寺外事人员的衣服,但是他也丝毫不敢怠慢,抱拳道。 “不知执事有何贵干。” “我要见你们堂口掌事的。”余乾语调清晰。 “这...” 余乾质问一声,“怎么?不行?” 见余乾这么硬气嚣张,男子侧开身子,指着大门内,“大人里面请。” 余乾面无表情的负手走了进去。 堂口内部建设很是凌乱,各种违章建筑乱搭乱盖,帆布飘扬,不少帮众来回其间。 他们全都穿着青衣,头顶绑着青带。 不少人视线好奇的看着大摇大摆的余乾,大理寺的名声在他们这种帮派人的眼中还是很臭的。 不知道余乾想来干嘛,只能更警惕的看着他。 余乾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跟着领路的男子走着,最后来到中间那处最像样的大厅里,亦是青衣帮的议事厅。 余乾刚走进去,一位蓄着络腮胡,穿着开衫青色马甲,一身精壮的肌肉裸露在外的大汉就直勾勾的看着他。 大汉身侧还站着一位手执白扇的青衫文人。 领路男子赶紧走上前附耳对大汉说了几句,然后就退了出去。 “这位执事看着面生,想来是今年新进大理寺的吧。在下鲍大为,忝居青衣帮七里巷分舵舵主一职。 不知执事突然造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大汉抱拳作揖。 文绉绉的话加上这做派跟他的形象怎么看怎么不搭。 “你这个罪,我怕是恕不了了。”余乾很是认真的回道。 “......” 鲍大为和身边的文士对视一眼,场面话都没有,这就是来找茬的。 鲍大为心里有些诽腹,他自然是认的余乾这个人的。地契的事情是上头吩咐下来,由他一手督办的。 只是当时他调查过背景了,知道余乾参加了大理寺的考试,也知道他平时刻苦。 在成绩没出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情况,他这才留下余乾一命,没敢强抢地契。 就是想等着结果出来,没想到,还真他娘的考上了,这上哪说理去。 本想着,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化解这段误会,地契之事,之后再徐徐图之。 毕竟这余乾只是新人,还没转正,自己青衣帮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而且性格偏弱,应当会好说话一些。 可是这眼下看着,哪有少年孱弱气啊。 行事这么张扬,派头比自己还足。 “敢问执事,鲍某何罪之有?”鲍大为仔细的端详着余乾,看着他身上的青灰色飞鹰服,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 “鲍舵主不会是忘了我吧。”余乾眯着双眼,问着。 “鲍某确实之前未曾与执事谋面。” “我叫余乾,住在三元坊,七里巷,叁拾柒号。”余乾声音漠然。 鲍大为笑道,“看来鲍某和余执事还是邻居,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既然鲍舵主记性这么差,那我就再给你一点信息。” 余乾大马金刀的在旁边椅子坐下,双腿摊开,取下腰间佩刀,将刀立在双腿中间,双手交叠拄着刀柄。 气势雄浑的说道,“六月初一,家父丧命家中。毒手是你们青衣帮下的,为的就是要我家地契。 扬言四天后,来我家取地契,否则要我性命。我侥幸存活一命,入职大理寺。今天怎么不见你们青衣帮的来我家取地契?” “绝无此事,不可能!我青衣帮绝不会干出这等卑劣之事。”鲍大为大声说着,神情愤慨。 余乾静静的看着对方的表演,不说话。 “你下去,彻问此事!”鲍大为对着文士吩咐道,“看看到底是谁在六月初一擅自入了余执事府上。” 文士领命,快步走了出去。 余乾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脸漠然的闭目养神。 鲍大为亲力亲为的给余乾沏了杯清茶,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在他身边坐下,双眼看着大门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刻钟后,文士回来了,领着三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禀舵主,六月初一,这三人确实到过余执事府上。”文士抱拳道。 鲍大为瞬间暴起,直接过去就是一巴掌拍在最边上那位男子的脸上,“狗日的,你们去余执事府上干嘛?真行了那卑劣之事?” 三人同时跪下趴地,颤抖着不说话。 余乾睁开了眼,站起来走过去,并肩站在鲍大为身侧,“鲍舵主,我问两句你不介意吧?” “当然,余执事尽管问。如真犯错,这三人任你处置。”鲍大为抱拳道。 余乾抽出佩刀,将刀尖抵在那位脸颊被拍肿的男子的下巴上,居高临下的跟他对视着,“还记得我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和令尊。”男子一脸惊恐的死命的磕着头。 “说,谁让你来要我地契,并取我父性命的。” 余乾声音冰冷,在男子耳中听来,就像是九幽之声,充满深寒凛冽之意。 “大人饶命,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见财起意。小的罪该万死。”男子继续磕头。 余乾将刀往前移了数寸,刚磨的锋利的刀尖直接抵在对方喉咙上。 滋啦— 余乾将刀右划,直接破开男子的喉咙,鲜血瞬间喷洒出来。 男子一脸惊恐,死命的捂着喉咙,鲜血却还是汤汤的流了出来。他倒地抽搐,动作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失去生机。 另外两位同伴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一脸死灰之色。 鲍大为和文士两人脸色瞬间一变,均缄默不语。 余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面,沾了点血迹,于是,他直接将脚面在鲍大为的裤腿上蹭了蹭。 蹭干净之后走到第二位跪地的瘦小男子跟前,他再次用刀尖抵着对方的下巴,依旧平静的声色,“抬起头。” 瘦小男子颤巍巍的抬起头,刀尖上还淌着鲜血,混杂着冰冷气息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可是刚才来之前,副舵主已经警告过他了。青衣帮的帮规他是知道的,说了死的更惨。 “大人饶命,小人真的只是见财起意。还请大人饶了小人一条狗命。” “我再问你,是谁指使你的。” “大人,小人真的只是......” 滋啦— 刀尖划过喉咙的细微声。 鲜血再次流淌一地。 第十章 我大理寺怎么就滥用职权了? 这次余乾特地往后退了一步,血迹并没有洒到他的脚上。 顷刻之间连死两人,第三位已经都快要趴不住了。 余乾放下刀,很是和蔼的蹲了下来,亲手将这位稍显壮实的男子扶了起来。一边掸着他身上尘土,一边轻声细语。 “我现在不仅不杀你,还会保护你。你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壮实男子蠢蠢欲动,欲要开口,“我......” 轰! 身后的鲍大为直接一掌拍了过去,奔腾的气血之力连余乾都感受到了灼热。 壮实男子直接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当场没了生机。 “腌臜玩意,脏了我的手。”鲍大为对余乾抱拳,“余执事,是在下教导无方,让底下的人干出这等蠢事。 如今血债血偿,还请余执事恕罪。” “我都说了,今天恕不了罪的,你怎么这么执着啊。还急着灭口?”余乾语重心长的说着。 “余执事话不能乱说,凡事要讲证据的。此番来到底欲要如何?”鲍大为依旧挤着笑意跟余乾对视着。 余乾轻轻一笑,“我总要知道,为什么你们对我的地契念念不忘吧。” 鲍大为继续道,“这几位蠢货见财起意,犯下这滔天大罪。青衣帮理亏在先,这样吧。我青衣帮愿出一千两,替执事在北城购置落脚的地方。这样离大理寺也近一些。” “合着,鲍舵主到这时候还惦记着我那七里巷的院子呢?”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着,“莫不是真是鲍舵主指使的?” “余执事,今天青衣帮给足了您面子,万事不能污蔑。今日仅凭一面之词,就杀死我两名青衣帮众,大理寺也不能滥杀无辜吧。”鲍大为挤着笑容的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大理寺行事还他吗的需要你过问不成?”余乾声音瞬间冷漠无情下来,右手持刀,直接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刀身上的鲜血瞬间浸湿了鲍大为的肩头。 鲍大为脸色巨变,软了下来,赶紧说道,“余执事说哪里的话。只是大齐律法昭昭,希望余执事能秉公执法,不要滥用职权。” “否则闹大了,对余执事你也没好处不是。” 余乾双眼微眯,对鲍大为的反咬一口丝毫不意外。 刚才那三位帮众上来的那一刻,余乾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血债血偿,先暂时报了杀父之仇。 他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自己现在人微言轻,一个小小的外事人员确实不好在没具体铁证的情况下撼动这种成规模的帮派。 这种在码头能有一席之地的帮派背后肯定利益倾轧。 自己实在是摸不准现在的身份到底能不能狂。 但对方话语里那带着威胁性的绵里藏针又让自己很不爽。就在余乾思索着该怎么弄这个鲍大为的时候。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大厅外飘了进来。 “我大理寺怎么就滥用职权了?” 余乾等人回头看去,一身黑色飞鹰服,袖口绣有两瓣莲花的纪成踏光而来。 其身后还跟着郭毅、孙守成和石逹三人。 “纪司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鲍大为瞬间变脸,一脸谄媚。 他一个小小的舵主在大理寺司长面前就是个笑话,地位上有着天然的不对等。 纪成在余乾身前停下,然后看着眼前的鲍大为。他单手横刀,用刀鞘轻轻的拍着鲍大为的脸颊。 “是你说的我们大理寺滥用职权?” “回纪司长,小人口误。”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诚意?” 鲍大为碰了下身边的文士,后者当场掏出五百两银票,恭敬的递给纪成。 “纪司长,我们不该说这等蠢话来脏各位大人的耳朵。这些薄钱不成敬意,用来给各位大人掏洗耳朵。” 纪成熟稔的用刀鞘将银票带回,然后看着地上的尸体,问着余乾,“这是怎么回事。” 余乾将地契一事稍微的说了,然后说道,“刚才鲍舵主欣赏我的佩刀,我就拔出来给他看。 谁知道这两人突然跑过来撞在我的刀口上,吓了我和鲍舵主一跳,我想可能是他们出于愧疚吧。” “是这样的。”鲍大为也说道。 “那没事了。”纪成点点头,看着余乾,“你还有疑惑嘛?” 余乾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鲍大为,“方才鲍舵主说为了表达管教无方的歉意,要给我一千两买北城的房子?” 于是,纪成将视线看向鲍大为。 鲍大舵主眉毛跳了两下,“理当如此。” 一边文士一脸肉疼的从怀里再次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余乾。 余乾利索的接过银票,放进怀里之后,然后作揖,一脸正气的朗声道。 “头儿,我还有一事。昨晚两位杀手半夜欲要杀我。被我击倒之后,说是有人指使。我余家世代清贫,从不与任何人结怨。 唯一有过冲突的就是青衣帮,我怀疑是青衣帮所为,恳请头儿彻查。” 鲍大为下巴都要合不上了,他急道,“绝无此事!请纪司长明鉴,我青衣帮绝不可能做出这般胆大妄为的事情。” 由不得鲍大为不紧张,大理寺抱团紧是出了名的。 疯狗的名声在太安城大大小小的势力里是出了名的臭。 别的事情或许还好说一点,但是这种暗地害大理寺人性命的事情绝对是很多人的禁忌。 果然,听完余乾的话,孙守成三人直接横刀在手,虎视眈眈的看着鲍大为。 纪成的脸色也瞬间冰冷下来,“杀手呢?” 余乾抱拳道,“我已经妥善安置了,就等头儿过来调查了。” “你姓鲍是吧?”纪成看着鲍大为。 “是的,纪司长你千万信我,我就没做出这等不知死活的事情。”鲍大为满头大汗。 “这件事如真是如此,希望你做好该有的心理准备。”纪成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余乾,“带我去见杀手。” 等余乾他们离开之后,一边的文士忍不住问道,“舵主,到底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你赶紧联系上头,看看这杀手到底是什么情况!”鲍大为低声说着,一脸惊惧。 娘的,自己一个小小舵主怎么摊上这种事。他现在只希望那什么杀手跟青衣帮没关系。 否则真查出来,自己肯定第一个要顶雷。 不过现在鲍大为最恨的就是余乾。 刚吞完一千两,反手就来个大招。 吗的,不讲道义。 出了青衣帮的堂口后,余乾带着纪成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头儿,你们先坐,我去倒点水。” “不用了。”纪成打量了一下院子,摆手道,“杀手呢。” “我怕我离开之后有人来,所以挖了坑埋了他们,就在桑树树底下。”余乾指着院子角落老实的说着。 纪成深深的看了眼余乾,“都死了?” “死了。”余乾有些歉然,“我纯粹是为了自保。” 郭毅和石逹直接走到桑树树边,对着平整的土地拿着铁锹就挖了起来。很快两具尸体就被挖出来了。 “我说余乾,你这杀人埋尸的勾当干的可是够行的。”一边的孙守成小声的对着余乾说了一句。 “混口饭吃罢了。”余乾尴尬一笑。 见尸体挖出来了,纪成就坐下来翘着二郎腿,郭毅则是对着尸体认真的摸来看去的。石逹则是抱刀靠着桑树树闭目养神。 “头儿,水。”余乾还是去倒了一杯水递给纪成。 后者接过,喝了一口,道,“你这毁尸灭迹的手法有待提高。” “...我一定努力学习。”余乾乖巧的坐了下来。 “人是什么时候死的?”纪成问了一句。 “卯初时分,当时天色未亮。”余乾认真回答,“他们二人摸进我的房间,我惊醒之后就反手偷袭了他们。” 纪成点头,没再询问。 第十一章 区区几条人命 郭毅检尸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就收起了工具,指着左边那个尸体说道。 “一刀封喉。角度找的很准,精准的刺入颈部阳脉。按照余乾刚才的说辞,对方是在黑夜之中行刺。 这种情况能找到这么好的角度,说明是有一定的熟练度。” 纪成看着余乾。 “我小时候跟随祖父住乡下,帮忙宰过不少猪,放过不少血。所以看起来比较熟悉。”余乾解释了一句。 纪成点了点头,示意郭毅继续。 郭毅指着右侧的那个尸体,说道,“这位腹部虽然只有一处伤口,但很明显是两次穿刺伤造成的。” 余乾歉然道,“我是先制服的他,然后审问。他可能有点嘴硬,我就多捅了一刀,不好意思啊。” 郭毅继续说道,“死因是脖子扭断。我刚才摸了一下,外表平整,只有水肿,内里依然全部撕裂。伤口相当之丝滑。 这种迅猛利落的手法,没有十来根脖子是养不出这种熟练度的。” 纪成再次看着余乾。 余乾有些赧然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小时候在乡下,宰过不少鸡。杀鸡之前需要扭断脖子,所以可能会熟练了点。” “鸡脖...”郭毅沉吟着。 咋骂人呢,余乾有些郁闷。 “...跟人脖倒也不是没有共通之处,合理。”郭毅继续道。 “合理就行。”纪成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余乾。“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过了两个多时辰才让人来报案?” “我怕打扰头儿你休息。”余乾一脸真诚。 纪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余乾,起身来到尸体边扫了一眼,“你的资料没提到你修行过,但是手法确实利落。” 余乾回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小时候在乡下......” “行了。”纪成直接摆手打断,“你确定是青衣帮干的?” “我觉得是青衣帮找的。”余乾点着头,“我只跟他们有血仇。” 纪成眯着双眼,看着余乾,“杀人偿命,害死你父亲的当事人已经都死了。后面或许有别的人,我不能跟你保证。 只能说,杀手一事,我会彻查。刺杀到丁酉司执事身上,没理由不追究的。” 余乾深深的叹了口气,眼里蕴着些许新鲜水花,“多谢头儿体恤,在下感激不尽。”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大理寺确实护短。 纪成又看着郭毅问道,“你怎么看?” “这两名杀手其实配不上杀手这两个字,是非武非术的白身。这种人太安城随处可见,算不上什么线索。”郭毅回道。 “不过,可以证明一点,就是雇佣这杀手的人对余乾并不很了解。否则不会派这两个粗通武艺的普通人来的。” 余乾有些心虚,其实应该是很了解的。但是他又不能说这点,鬼知道,这短短几天时间他能变化这么大,还入品了。 “青衣帮可能性多大?”纪成又问道。 郭毅想了想,接着说道,“从之前青衣帮特地饶过余乾一命这点来看,能排除一定嫌疑,但是不能完全排除。毕竟也有可能是特地为了排除嫌疑,才找的杀手。 目前信息较少,只能等细查之后再说。” “嗯。”纪成点着头,“石逹,将尸体搬回车上,等会你再送去大理寺灵堂。让他们帮忙保持尸身状态。” 石逹点点头,一手一个尸体拎回马车上。 “需要休息嘛今天?”纪成看着余乾。 余乾回道,“不用了头儿,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等余乾锁好院门之后,赶紧跟了上去。 “你还住这吗?”孙守成并肩跟余乾走在一起,问着,“要不先搬去大理寺,让头儿帮你申请一间宿舍出来,费不了多少事的。” “暂时不用了。”余乾笑道。 其实他并不是很担心,刚才丁酉司的司长大摇大摆的在自己院子查了那么久。他相信,至少这段时间内安全方面是无虞的。 大理寺抱团这件事还真不是开玩笑,毕竟惹的势力那么多,早就遭很多人恨了。 再不抱团,难顶。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大理寺在很多人的眼里不仅臭,还硬。 寻常势力根本不会在这种关头再来行刺。 因为如果真的再来一次行刺,那到时候查案的就不是丁酉司了,而是整个大理寺。 余乾相信大理寺的能力。退一万步讲,如果刺杀的人真是恐怖存在,那他搬到哪都没用。 “行吧。”孙守成点着头,“作为大理寺的执事,你记住一点,这太安城除了圣上和少数的硬派人士。 你都不用怕。干就完事了,出了事,或者对方没眼力,大理寺替你兜着。” “这样的嘛?”余乾有些讶异,笑道,“我明白了。” 孙守成笑着拍了拍余乾的肩膀,“不过你小子是真人不露相,一上午四条人命在手,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余乾摇头,“我只是不想堕了咱丁酉司的威风,心里还是很慌的。” “话说,你老家到底哪的,我觉得那地方很不错看,业务这么熟练。我想把我那不成材的侄子送过去学点手艺。” “...下次一定” 回到大理寺之后,一切再次步入正轨。 今天又没有什么事,用孙守成的话说,要是太安城都天天有事的话,那大齐怕是真的要走远了。 没事正好,天下太平。 余乾的事,在闲聊之中丁酉司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别的不说,余乾的行事风格至少很合他们的胃口。 区区几条人命,杀就杀了,这年头,谁手上还没沾点血。 ...... 天空下起了细雨,整个布后街被薄雾包裹着。空气有些湿润,沁人心脾。 这里是五福坊的一条普通街道,红袖招就在后面。 余乾一行人将车驾停在了这边,因为红袖招那边已经没地方停了。 他们现在正慢悠悠的往红袖招走去,穿着自己的衣服,这种散衙之后的微妙场合,肯定不能穿飞鹰服的。 雨水丝毫不近他们身,全被纪成和汪镇两人的一股无形的气劲阻挡在外。 穿过布后街,入目就是繁华。 前天晚上余乾光想着羽衣鬼的事情,还真没去看五福坊的夜景。 这里明显比那晚更热闹许多。 沧江支流穿过坊间,河水悠悠。 河边秦楼楚馆林立,江上有几艘画舫游船。更有商贾云集,积货如山,俨然一片富庶繁荣,太平昌盛的景象。 看到这歌舞升平、欣欣向荣的景象,余乾不由得想起了秦淮河三个字。上辈子历史上的秦淮河应该也是这般多姿才对。 “别看了,那画舫消费不起的。”孙守成拍了拍余乾的肩膀,“咱还是乖乖的去红袖招吧,那里才是我等小吏的归宿。” 余乾有些莞尔,他知道孙守成只是在说笑罢了。 大理寺的虎皮在哪里都是横行无忌的。 当然,作为执法人员,大理寺对他们这些普通执事的管束还是很严格的。 你有理由的怼那些达官贵人没事,但是不能轻易为难普通百姓。 滥用职权的话,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想嫖霸王鸡? 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大齐律法森严,尤其是在这天子脚下。 当然对方主动白给的不算。 第十二章 天才竟是我自己 “你看这河流都涤荡着艳情,不愧是南城以前有名的风流乡。”孙守成感慨了一句。 “没见识,两艘画舫就把你震住了?”阎升徐徐开口,“那你见到了沧江主流穿过的内城区不是要眼珠子都掉了?” 孙守成一脸羡慕的说着,“也是,那儿每年都会选花魁,那姑娘才叫俊呐。搞不起,太贵了,搞不起。” 这时,阎升走到余乾的身边,说道,“你问的那个七里巷妖物的事情,我了解了一些。” “怎么说。”余乾说道。 阎升说道,“信息不多,只知道是沧江上游的水族。估摸着来头不小,因为捉妖殿并没有做出很张扬的举动。” “沧江水族?”余乾好奇的问着,“能多说一点嘛。” 阎升稍微解释了一下,“青州境内的沧江河段是整条干流最宽的一处,足有上千丈宽,上百丈深。整个沧江段厉害点的水族都聚集在那。 算是咱们大齐特地划的一块区域供它们生存。” “按你这么说,咱们人妖算是和谐相处嘛。”余乾问道。 “多数情况井水不犯河水。”汪镇回道,“但是你也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互相摩擦的事情很经常。 妖食人补精血之力。术师,法士猎妖取丹都是常事。 我们修武之人也不乏猎妖的,毕竟它们的血肉对我们的修为有一定的锤炼效果。 当然,这些只是片面。咱们这太安城这边还是很安全的。你只要老实的待在城里,寻常妖物根本不敢来此的。” “涨知识了。”余乾笑道。 阎升老脸笑着,“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 来到红袖招的时候,华灯盛放。 很多香车宝马停在这边,不时的便有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气度雍容的中年以及年迈的老者出入。 从这一点看,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行人走进红袖招的,一位衣着清丽,眼角含春,风韵犹存的老鸨迎了上来。 “妾身欢迎几位客官。” 声音软软糯糯的,一点不显年龄的厚重。 比起上次飘香苑的那位老鸨,这位的言语举止倒是正道许多。 纪成老成持重的点了点头,“先二楼要个包房。” 说完后,纪成又看着余乾,“今天是你的接风宴,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余乾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这位妈妈,帮我选两个萧功厉害的姑娘。我喜欢吃饭的时候听点乐曲。” “好的,客官跟妾身来。”老鸨轻摇仕女扇,温醇的笑着。 余乾他们跟了进去,一楼的大厅虽然同样看着放浪形骸。 但是姑娘们明显矜持了一些,穿的也不那么暴露。装潢也带着雅气,媚俗之中透着那么几分高雅的味道。 余乾现在觉得纪成在针对自己。 喝素酒的时候,去的是赤裸裸的肉店。现在喝荤酒,就带着来这种相对高雅一点的青楼。 老鸨将他们带到二楼的一处包厢,说道,“几位客官稍等,酒菜和姑娘马上就来。” 说完,就欲要转身离去。这时,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郭毅突然抓住老鸨的手腕。 “你,今晚接受住局嘛。” 余乾有些古怪的看着郭毅,没想到个小口味重,一开口就是老变态了。 年纪轻轻的就喜欢阿姨这种款。 老鸨也没有恼怒,只是眼含风情的说着,“妾身要管一大摊子事,脱不开身的。再者,妾身已经不陪客许多年了,还请客官见谅。” 郭毅松开手,让开了路。 老鸨有些讶异的回头看了眼这么爽利的郭毅,她想着可能还要掰扯一会才是。 不由得对这个瘦小汉子多了点好感。 看着他布衣下隐隐可见的精瘦身躯,以老鸨多年的经验来看,火力应该相当的猛。 俗话说,人瘦()大。 “我说郭毅,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是对老女人感兴趣?”巫万财喝了口酒,问着。 郭毅沉默了一会,悠悠的说着,“败火。” “有品位。”其他人纷纷竖起手指。 阎升调侃了一句,“那你以后去‘老花堂’得了,还来什么红袖招。” 引的众人哄笑。 老花堂是指里头都是上了岁数的阿姨们,一些小规模青楼都设有这种堂口。 这时,一边的纪成开口道,“余乾未入品最好不要泄元阳,吃完饭可以先走。” “嗯?”走神的余乾没听清,问了一嘴。 孙守成开口调侃,“头儿的意思是你还未入品,最好不要嫖...不要办案子。” “我入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的。”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于是,屋里的其他人全都将视线集中在余乾的身上。 “你年轻火力壮,这点我们能理解。但咱这是为了你好,等以后你入品了,我请你办他个三天三夜。”巫万财语重心长的说着。 武修在入九品前一般都会巩固元阳,基本不外泄,否则入品难度倍增。 另外,从理论上来讲,保持童子之身对入六品同样有一定的好处。 但武修一途艰难,鬼知道突破到丹海得多少岁。所以那些熬到入九品的,只要不是天赋特别出众,一般都不会再特意固守元阳。 余乾不多说,直接运起体内气血之力,一拳打在窗台之上,木屑乱飞,豁口处隐隐有烧焦的痕迹。 屋子陷入了安静。 良久,纪成才说着,“孙守成,你什么时候给余乾太阳卷?” “两天?哦不,算三天吧。”孙守成有些磕巴的说着,看鬼一样的看着余乾。 “我这很快嘛?”余乾问了一句,他对这里的修武之人的进度确实不太了解。 “废话。”孙守成愤慨道,“我他吗用了两年,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嘛?我当了这么久的和尚,结果你告诉我你用了三天?” “咳咳。”余乾轻咳一声,“误打误撞,其实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也算是打过基础的。绝非你们想的那么快的。” “老巫,执笔。”纪成突然说了一声。 跟随纪成多年的巫万财瞬间领悟过来,从旁边一张桌子上拿过纸笔,很快就唰唰的在上面写了几行文字。 “余乾,过来签字。”纪成指着桌子上写好的纸张说着。 余乾走过来,想看看清写的什么的时候,纪成直接用他的大手掌覆盖住内容,指着空白的地方,道,“签。” 余乾提笔静立,看着别人全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咽了咽口水,思来想去,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之后,巫万财将纸张叠好放进自己的袖袋。 余乾欲言又止,最后纪成开口解答他的疑惑,“这是确认协议,你成为正式执事之后,依旧留在丁酉司。” 余乾恍然过来,一般外事人员如果到了转正时候,都会有一次遴选的机会。 大理寺的各个司实力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如果有幸被更好的部门看重,那自然是极好的。 现在,纪成直接将自己彻底绑在了丁酉司。 想通了这些的余乾有些小幽怨的看着纪成。 “怎么?不喜欢丁酉司?”纪成问了个诛心的问题。 余乾摇头,“没有,很喜欢。” 纪成点着头,“那就定了,你既然入品了,明天我就向部里申请把你转为正式执事。” “好的...” “咱们头儿很是惜才。”一直笑眯眯的汪镇亲昵的拍着余乾的肩膀,“寻常人不得都熬个几年的,你来没几天就转正,可以说是破了大理寺的记录。” 余乾心中诽腹,看着这些流氓一样的同僚。 哪有这样的,太霸道了,一点都不尊重人权。 遇人不淑啊。 不过,从侧面,余乾也确定了一个事实。 天才竟是我自己! ps:大家帮忙投票和各种支持,新书期还是很关键的,谢谢了0.0 第十三章 开始调查 “恭喜了,以后就是真正的同僚了。”大伙纷纷朝余乾抱拳。就连石逹都默默的抱了下拳。 余乾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这群老嫖客,很开心的说了声,“谢谢。”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一行人围着桌子坐下,小口的喝酒吃菜。 席过半晌,有人敲门,进来了两位姑娘。 她们轻衫蔽体,玲珑身段若隐若现,眉宇间流淌的风情,金钗穿过梳拢起的青丝,阵阵清香袭来。 左右边的一位见屋里人这么多,她有些迟疑,但还是问着,“不知是哪位爷点的吹箫。” “我。”余乾举手。 “这...人有点多罢...” “什么人多?”余乾反问着,“乐器呢?空手来?” 他还真的是想听乐器而已,没想到,这里的姑娘这么上道生猛,有点意思。 “嗯..啊?哦。”短短一瞬,两位女子表情转了三次,“抱歉,这就给爷换人。” 看着退出房间的两位女子,孙守成咽了咽口水,“头儿,我等会要这两个可以不?我也算是有点文学素养,对管状乐器略有研究。” “今晚想和她们二人谈谈这方面的心得。” “你这意思是我没文化?。”纪成淡淡的说了句,“我要了。” 孙守成有些懊恼,拿起酒杯舔着笑脸敬了纪成一杯,“头儿有品位,吾辈楷模。” 大理寺的人基本都练过太阳卷,所以按床事划分,都能划到猛男一类。 同时飞翔两个人,对他们来讲,区区而已。 很快,就来了两位专门唱曲的清倌人。衣服包的严严实实的,跟余乾她们行了个万福之后便默默的退到一边奏起了乐器。 酒菜也都上来了,伴随着莺莺燕燕涌了进来。 这次和上次明显不同,那些洋人虽说也好看,但是总少点味道。还是自家这边的仕女穿着古装看着顺眼,有感觉。 纪成他们照样玩的很嗨。 点唇游戏跟投壶游戏就没在这玩了,不是因为掉档次。 而是玩起了更掉档次的游戏,尤其是以阎升和巫万财,汪镇这三个油腻的中年人为代表。 你们见过“捻葡萄”的游戏嘛? 仗着自己是武修,眼疾手快。就比赛拿筷子念姑娘的真“葡萄”。 看谁捻的准,捻的快。 随着酒菜正酣。诸如此类的游戏直接让场面愈发的有深度起来。 再接下来就全是收费镜头了,到了住局的时间了。 余乾选择抱拳离去,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既然踏上了武修一路,那么在这个人不值钱的世界,先把修为搞上去。有了硬件,再谈软件。 好吧,其实只是单纯的觉得,爽一天,还不如以后能天天爽。 这笔简单的账余乾还是会算的。 这年头群众的卫生意识不足。鱼肠,羊肠什么的并不靠谱。等之后入了丹海,像纪成一样百毒不侵,再考虑。 余乾并不是什么正气凛然的卫道士。 只盼着早日入丹海,到时候,天高任鸟飞。 这些天学的情趣游戏,以后要多多益用。 跟着余乾一起离开红袖招的还有石逹跟郭毅。 后者因为老鸨还是不答应,他没兴致。 前者则是和余乾一样,有着一颗坚定变强的心。 石逹不过二十三岁,修为已然七品。不单是因为他的天赋,更是因为他的刻苦自律。 “你为何不留这过夜?”石逹问了一句。 这是这几天,石逹第一次主动跟余乾说话。 “大概和你一样的原因吧。”余乾笑了笑。 石逹上下打量着余乾,然后抱拳,“明天见。” 说完,他就转身往别的方向离去。 “明天早点来。”郭毅也开口了,他将脱落一些的木箱带子移正,然后说着,“明天开始查你的刺杀案。” “好的,明白了。”余乾作揖道。 “再见。”郭毅点点头,离开了。 看着那木箱任何场合都不离身的郭毅,余乾有些感慨,丁酉司真是充满了爱的味道啊。 再然后,他回头不舍的看了眼红袖招。 画面还是那么的精致灿然,姑娘们还是那么的热情奔放。 桃色世界迷人眼呐。 呸,下作! 口水淌干的余乾,正义执言。 然后,迈着沉重但是伟岸的步伐慢慢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余乾今晚也并没有选择睡觉,而是通宵打坐修炼。 是为了以防那些万一概率的刺客。 鸡叫的时候,他精神饱满的睁开眼睛了,一夜无事。 没有本源之力的加持,修炼速度好慢啊。 就像适应了擀面杖,结果突然换成了牙签,有种虚无空虚的缥缈感。 余乾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目前本源之力一滴都没有了。 目前得知能转本源的无非就是妖和鬼了。 可是这种东西,在这太安城又不好找。 无解,余乾觉得陷入暂时了死胡同。 瞥了眼外头的天色,他先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赶紧起床收拾。今天得早去大理寺查自己的案子。 八点左右,余乾就来到了大理寺。 大门还未开,北门处有一侧门,这是全天开放的。有专人值守。 余乾凭借着自己的身份牌进去后,就直奔灵堂去了。 大理寺的身份令牌是武器堂特制的,内嵌经过特殊炼制的小法器。每块令牌都是特制的,根本无法仿造。 穿过许多清幽的院落之后,余乾来到了灵堂。 这里是大理寺存放各种重要遗体的地方,有专门术师用术法加持,来保证遗体的最初模样。 对许多案件帮助极大,所以,这里也是大理寺相对重要的地方所在。 灵堂通体用黑木建制,这种产自南蛮的灵木能有效隔绝各种“窥伺”。 余乾看着这黑幽的灵堂,森森寒意隐隐传来,烈日当空,却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哪个司的?” 大门处值守的是一位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袖口绣有两朵莲花。神情冷漠的打量着余乾。 “在下丁酉司的。”余乾抱拳道。 “造访录在那,自己签字。”男子视线瞥了眼左侧的方桌上。 余乾走过去,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朝他作了个揖,这才踏步走进灵堂。 一路上不敢乱逛乱看,一路来到丁部的属地,这才稍稍放下心推门而入。 却见郭毅已然到了。 现在正在对那两具杀手尸体做进一步的检查。 余乾见状并没有打扰,而是站在一旁等候。 “来啦,过来。”郭毅看见余乾,朝他招了招手。他手上鲜血淋漓,还握着一颗新鲜的人腰子。 余乾走了过去,两具身上早已没有任何血色的刺客尸体就这么赤裸裸的躺在那,被开膛破肚,场面极为下饭。 余乾胃里有点翻滚之意,看着郭毅不做任何防护的双手,默默的退后几步,离他远点。真的是不讲卫生。 第十四章 猛男! “有什么发现嘛?”余乾问着。 郭毅点点头,抓起其中一位男子的右手,撑开他的虎口,指着那块带着弧度的老茧说道, “看到这个老茧了嘛。这种驼峰结茧方式多在兵甲出现。是咱们大齐军人长期训练反手刀所致。 当然,不排除那些同样训练这种握刀法的私人势力。” “就是说,这两名杀手或许是士兵,或许是隶属于某个势力的人?”余乾问着。 郭毅点着头,“目前看来,这两种可能性最高。” “我倒觉得不像是兵士。”余乾一脸深思之色,然后更确定的说着,“那晚的表现跟说话,不像兵甲。” 郭毅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然后直接扒开尸体的胸膛,指着肝脏处,说着。 “这种硬化的黑斑是长期服用劣质锻体丹所致。而这种残次品丹药在太安城基本只在鬼市流通。” “鬼市?”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郭毅回了一句,“城外一处腌臜地方,专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像这种训练有素的人去鬼市混饭吃的情况不算罕见。” “这样啊。”余乾恍然过来,而后好奇道。 “我看他们也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这长期服用锻体丹药为何修为还没有入品?” 郭毅沉默了,看着余乾,“你以为入品很简单?武修一路本来就是最难走的。老孙的天赋已算常人水准,却也花了一年才入品。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们习武之时大量服用是这种劣质的锻体丹,虽然能强健身体,但是会让体内气血驳杂,难以入品。” “......” 余乾嘿嘿一笑。 想着也是,昨夜自己的修行没有本源之力的加持已然跟龟爬一般。 术道看天赋看悟性,武修一道不仅看天赋,还要是大毅力之人才能走远。 怪不得自己数天入品,纪成就急的当场在青楼把自己绑了。 余乾越想越亏,其实明明可以有更粗的大腿抱的。 在余乾入神的时候,郭毅手起刀落之下,已经将两具尸体的胃部剖开。用镊子在里面挑挑拣拣。 最后从两个胃里挑出了两坨同样黑乎乎的东西。 郭毅细细的打量着,然后用鼻尖嗅了嗅。 最后更是捻下一些,过了遍清水后丢进嘴里细细咀嚼着,这才得出结论。 “海头草,饱腹感强,难以消化。是陇右县的一种特有的佐食。” 就很专业! 这他娘的才叫敬业! 余乾佩服的同时,胃里又开始翻滚,真的好想吐。 “所以,这两位杀手是住在陇右?”余乾强忍呕意,问着。 陇右是太安城的两个京县之一,大名鼎鼎的鬼市就在陇右县往南三十里处。 “至少在来杀你前,他们大概率在陇右县呆过。” “那他们二人在普通人眼里算强的嘛?”余乾又问了一句。 “很强。你如果未入品,必死。”郭毅点着头。 余乾双眼微眯,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两具尸体,心中有些凛然。 “所以,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郭毅继续道,“想杀你的人对你判断明显还留在几天前。所以,你确定你现在只跟青衣帮有嫌隙?” 看着郭毅锐利的眼神,余乾坦然的点着头,“是的。” “嗯,明白了。”郭毅回道,“那接下来的重心依旧放在青衣帮上。” 郭毅一边说着,一边利索的将脏器放回两位杀手体内,并将他们那开腔的身体缝合好。 人死灯灭,不论身前。 对尸体抱有尊重是检灵师的基本素养。 缝合好后,郭毅将双手放在一边的铜盆里用清水细细洗拭。 余乾静静的看着郭毅在那忙碌,对这个瘦小的猛男有了一番重新的认识。 真的猛! 余乾愿认他为最猛。 洗净手之后,郭毅又拿出两张白纸,托在木板上,开始细致的描绘着两位刺客的画像。 半晌之后,两人的音容笑貌就跃然纸上。 将画纸收好,郭毅这才将白布给他们盖上。 “走吧,先离开这。”郭毅开口道。 余乾点着头,跟着走出去,问着,“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郭毅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轻轻的吐了口浊气,“先将画像传到陇右县衙,让他们帮忙找人。散衙之后,再去一趟鬼市。” “明白。”余乾颔首,而后又稍稍迟疑的说着,“你看咱是不是该漱漱口什么的...?” 郭毅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要论干净,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比死者来的干净。” 喜欢阿姨的文艺型猛男。 余乾心中又默默的给郭毅又加上了标签。 两人回到丁酉司的时候,司里的人已经都来了。 大多数神情稍显萎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昨晚战况不俗。 “回来啦,有进展嘛?”阎升先开口问着。余乾的事情,于公于私来讲他们都是很关心的。 “有了一点眉目。”余乾笑道。 “那就好。”阎升打了个哈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记得开口,老哥我别的本事没有。信息储备还是有一点的。” 余乾笑了笑,点着头。没再多待,跟纪成要了份手谕之后便出门去了。 他要去点司堂那边用大理寺的名义将两幅画像传到陇右县衙那边。 有了大理寺的加持,办事效率可以说是相当的快。下午的时候,陇右那边就传来好消息,说是两位杀手的生前住所找到了。 “换身衣服过去,带上身份牌就行。”纪成开口说了一句。 “好的,头儿。” 纪成又吩咐了一句,“石逹,你跟他俩一起去。” “头儿,我也跟着去吧。他们三人不会说话,万一在鬼市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孙守成主动请缨道。 “嗯。”纪成点头同意。 余乾四人换了身简单的青衫就出发了,他们也没有坐独角驹马车,而是选了辆破旧的驽马车。 因为之后去鬼市的时候,公然露出大理寺身份的话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乾和孙守成两人驾着车,驽马车驾沿着玄武主干道往西城门驶去。 太安城有两个京县,陇左、陇右两县。 位于太安城外的西向处,县里常驻大量精兵,护卫着太安城。 像两条锋利的长矛拱卫着侧翼安全。 其中,世人称陇左、陇右两军为当世一流,战力无双。 “你说你真的是,这都扯到陇右跟鬼市来了。我还是建议你先住在大理寺,小命要紧。”孙守成关切的说着。 余乾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你知道鬼市的事情嘛,我其实不算是很了解。” “我知道的也不多,那种鬼地方,非特殊情况我根本不想去的。”孙守成摇着头,给余乾稍稍的介绍起了鬼市。 第十五章 鬼市 鬼市其实就是一处易物地点,始建时间不明。从大齐立国以来,鬼市就渐渐发展起来。 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鬼市里面有着自己的那套生存法则,没有你想不到的东西,只要利益到位。 所以不止那些见不得人存在,诸多势力可以说是都有人在那,真正的鱼龙混杂,藏污纳垢之所。 鬼市就像是太安城的伴生物,大齐就算想处理也处理不了,因为牵扯到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所以就导致鬼市这种灰色地带的性质,每年无数桩或明或暗的交易都在这完成。 就像六十年代港岛的九龙城寨、互联网里暗网的那种存在。 “啧啧,那我们就这么进去就行了?不需要凭证什么的嘛?”余乾问了一句。 孙守成轻轻一笑,“修为就是最好的凭证。” “贸然进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孙守成解释道,“老实点一般不会有性命危险,里面也是有秩序的。虽然那些秩序残酷了点。” 余乾颔首领会,专心的驾起了马车。 太安城城墙足有十几丈之高,西城门更是足有十丈高,七丈宽。 这是余乾第一次见到这么宏伟震撼的城门,马车对比起来就像是小玩具一样。 城门两边各有一座望楼,上面专人把守。左侧术师,右侧武修,时刻的注意来往的车辆行人。 底下更是有近百名兵丁占住城门,勘查来往的行人。 穿着各色衣裳,有商贾、有百姓、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爷、有风尘仆仆的旅人。有羽冠道人、有佛门僧人、有气血旺盛的武修、有出尘淡然的术师。 太安城禁飞,除却官方差人,寻常修士不得扰乱城内正常秩序。 除了行人,更兼有各色车驾往来,类似独角驹那种灵驹余乾就见了不下七八种。 熙熙攘攘的人流让余乾大开眼界。 这种盛景丝毫没有让余乾感觉到大齐的疲气,反而觉得极为繁荣。 余乾他们的车驾在右侧第四道接受盘查,只是随手亮了下大理寺的牌子,兵丁就直接放行。 出了城门,马车沿着官道继续一路往西,陇右县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太阳下山的时刻,余乾一行人堪堪抵达陇右县衙。 陇右县县尉已然在那等候着,身后跟着一队皂袍捕快。 “几位执事远道而来,里面已备好热茶。”县尉赶紧迎上前作揖道。 “多谢,喝茶就不必了。”孙守成作揖回道,“办事要紧。” “陈捕头,接下来你协助几位执事办案。”县尉回头回头对一位面如铜色的中年男子吩咐了一句。 “喏。”陈捕头抱拳应道。 “有劳陈捕头了。”余乾笑着说道。 “应当的,几位执事跟属下来。”陈捕头一脸恭敬之色,爽利的在前边引路。 余乾四人跟了上去。 陇右县的基础设施跟三元坊的条件差不多,穿过两条相对拥挤的街道后,陈捕头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前。 “大理寺吩咐查的两位罪犯之前便是居住在这。”陈捕头停下脚步,指着大门,“他们二人是上个月租下的这个院子。 之后深居简出,从前天开始就再没回过这里了。” “陈捕头还查到别的东西吗?”余乾问了一句。 陈捕头抱拳一脸歉然道,“目下没有,此二人来历空白,陇右县并无任何记录。” “进去看看吧。”一边的郭毅开口,背着木箱来到紧锁的院门前,直接一脚踹开后走了进去。 余乾和孙守成也跟了进去,一直缀在后面的石逹双手抱胸的打量着四下的环境,而后才步入院子。 院子设施极为简陋,整个院落空荡荡的,一点杂物没有。 两间主屋也紧锁着,各自破门后,郭毅独身一人进去查探。 很快,两间屋子就查完了。 “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甚至连一件衣物都没有留下。”郭毅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陈捕头。 “查到这之后,有人来过吗。” “没有。”陈捕头抱拳回道,“第一时间派兄弟们在这把守,并无任何人往来。” 郭毅点着头,“劳烦再去四下探查一下,看除了这两人外是否还有人来过这里,尤其是近两天的。” “好的。属下这就回去细查。” “有劳陈捕头了。”孙守成笑道。 “应当的,宜早不宜迟,属下先行告退。”陈捕头朝几人作揖后便退出院子。 关于两位杀手有没有可能是陇右军出来的这个问题,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去谈。 概率低是一方面。 天子脚下,慎言,慎行,哪怕是大理寺的人,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的。 等陈捕头离开后,郭毅右手掐诀,阖上双目。 他在施用通灵诀。 没多久,他就睁开眼,身上青气散去,说道,“并无妖物、灵物气息。” “所以这个线索暂时是没用了对吧。”孙守成问道。 “嗯,现在去鬼市吧,也差不多到了开市的时间了。”郭毅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 “走了余乾,你干嘛呢?”孙守成冲着余乾喊了一句,从刚才郭毅施法后,余乾就一直蹲在院子的一处角落里,不知道在干嘛。 “哦哦,来了。”余乾起身,笑着跟了上去。 孙守成问道,“嘛呢刚才?”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两人狡猾罢了。”余乾摇头笑道,“你说这通灵诀是挺方便的。” 孙守成说道,“怎么,想学嘛。你多办几件案子,弄点功绩去兑换就行了。不贵。但是其实没多少人会换这玩意的。” “这是为何?”余乾问着。 孙守成解释道,“通灵诀一般人修炼不来,像郭毅这种具有检灵师的资质才能领悟的比较快。没天赋就纯属浪费时间了。 你要是不想当检灵师的话,我劝你不要浪费功绩点去兑换这种玩意。浪费不是。” “这样啊。”余乾点头笑了笑。 两人都没提向郭毅学习的念头。在大理寺,各种法诀武技之类的只能兑换者自己修炼。不得擅传。 违者戕决。 虽然有种变相的浪费人力物力,但这也是为了保证寺里的办事和竞争活力。 余乾他们折回县衙,驾着马车往县南方向驶去。 出了县城,来到外面的驿道的时候,他们便弃车了。 四人足尖点地,直接朝鬼市方向直线奔跑着。 入品武修,气血之力足以带来惊人的速度,远非驽马可比。 五里路程不过半刻钟便到了。 陇右县往南五里处,有一个山谷,唤作明月峡。 明月峡地势低洼开阔,两侧壁崖斜向绵延。每当圆月当空,皎白月光沿着壁崖一路飘洒。从谷中向上望去。 悬月当空,犹如银河倾泻。 故取名明月峡。 鬼市便就在此中。 第十六章 钱赌命 余乾一行来到明月峡前方的时候,暮色已然落了下来。 这条丈许宽的小道是通往谷中唯一的一条道路,设有隘口。 隘口左右两侧各搭着一个木架子,木架顶上安放着绣有黑云的纸灯笼。 现在有两名身穿黑袍的一男一女踩着阶梯爬上木架,取下灯罩,点起两团惨绿的灯火。 将灯罩盖上后,幽蓝的光线透出灯笼,将上面绣的黑云渲染的鬼莹。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霎时,后面的山谷亮起万盏碧绿灯火,远远瞧着,幽然阴森之意瞬间铺散开来。 余乾四人默默的等着隘口点灯仪式的结束。 点灯人外形清丽,优雅虔诚,要不是因为灯火的颜色。余乾恍惚以为遇见了小王子里的点灯人。 “进去吧。”郭毅开口说了一句,当先迈起了步子。 路上有人,行色匆匆,没人在意余乾一行。 很快,四人就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径,步入另一处宽阔天地。 一种以另外方式存在的诡异热闹涌向余乾的视觉里。 谷底开阔,形形色色的建筑星罗棋布的铺开。两侧斜崖依壁而建各色木楼,万种灯火随着建筑蜿蜒。 这些木楼年份大多看着久远,都有修葺的痕迹,各种违章扩建层峦叠加,构建起诡异的平衡。 偌大的谷内迎风猎猎的飞着不少术师,或踩着符纸,或踩着器物,或凌空。更有为了省时的武修点着木楼一路向上。 于是,各个处于平衡状态的木楼便颤颤巍巍,引的谩骂之声四散。 来往的路人更兼有各种怪异,妖鬼灵皆有,端的是包罗万象、众生百态。 看着这等猎奇的风光,余乾心中震撼不已。 仿佛走在那种充满诡秘古老东方色彩的画卷中。 余乾跟着郭毅他们走在谷底的主干道上,两侧开着琳琅满目的店铺,各种灯火倒映在他的眸子里。 “先吃点东西吧,饿了。”孙守成出声说了一句,并做主随意在身侧的一个路边摊坐下。 余乾三人也跟着坐下,占了一张桌子。 “这顿我请。”余乾招呼了一声,然后对着店家喊道,“四碗牛肉面。” 顷刻之间,四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 端面的是一位穿着麻衣的大汉,头顶两个牛角,鼻头宽大,牛魔王似的。 余乾表情有些凝滞住了,这是牛妖的摊子? 来这吃牛肉面,它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挑衅的吧? 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大汉只是面无表情的放面走人。 余乾隐晦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依旧在忙碌着面食,偶尔切几块牛肉。 真是勇猛牛牛,余乾瞬间就没了胃口。 脑海里的【灵箓】又翻了起来。 【黄牛妖】 【品级:八品】 【释:为陇右县顶头村一头黄牛,误食化妖果,入妖品,生性残暴,喜啖童男童女,入捉妖殿缉拿名单。】 【评级:恶】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 自从上次入品之后,对【灵箓】的封灵手段就可有了自主选择权,不像那种被动的见妖就封。 也幸好能这样,不然众目睽睽把这头牛纳为己有,那就玩大发了。 当然,余乾的心里还是很馋这头牛的修为。 “这里这么多妖鬼,都是合法的嘛?”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存在是一种必然性。”郭毅夹了一大筷的面条下肚,用哲学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 孙守成也笑道,“你要是想着来这挣业绩也行。但凡能带走一些妖鬼回去,我这辈子都喊你大哥。” 余乾笑了笑,没有搭腔。 孙守成的嘴巴自然是停不下来的,絮絮叨叨的和余乾说着这里他所了解的潜规则。 就像刚才所见所闻,这里自成一番天地。 只要不是罪恶滔天之辈都能在这生存下去,前提是你负担的起这里生存下来的本钱。 原则上来讲,鬼市欢迎任何生灵,任何势力。这里只有交易,不问来路。 所以也就导致很多案子一旦涉及到鬼市,就会陷入泥沼。 寻常人很难在这里查到那些相对隐秘的信息,只有大齐官方的寥寥几个机构可以。大理寺就在其中。 这也是大齐允许鬼市在眼皮子底下存在的原因之一。 肮脏的互惠互利。 当然,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方式。在这长期生活的大都是身上背负着东西的亡命之徒。 “那等会去哪入手调查。”余乾继续问着。 “先去百事楼一趟就行。这两个杀手在鬼市算是底层,查起来不难。”孙守成回道。 余乾颔首,暂时没再问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吃面,自己愣是一口没吃。 隔壁来了一桌客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周边围站着一堆人,眼神透着狂热贪婪。 对面则坐在一位粗布麻衣的青年,神情萎靡,脸色苍白。 他们在赌博。 比骰子大小。 华服男子赌钱,麻衣青年赌命。 第一局,麻衣青年胜,苍白的脸上涌上鲜红,脸上青筋暴起的将华服男子面前的一大锭白银拿入怀中。 第二局,华服男子胜,他随意招了招手,就有人将麻衣青年的左掌按在桌子上。 手起刀落,斩下尾指。 鲜血瞬间喷洒出来,麻衣青年痛苦的哀嚎起来,周围的人神色漠然,不为所动。 良久,哀嚎声停了下来,麻衣青年额头上早已沁满了汗珠,脸色愈发的苍白。他咬着牙,用着右手颤巍巍的摇起了骰子。 一共玩了七局,麻衣青年少了三根手指,拿了四大锭白银。 最后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手上鲜血淋漓,迈着沉重的步伐晃悠的朝右后方的一间赌坊走去。 三根手指换来了翻身的本钱,对赌鬼来说,这波不亏,甚至小赚。 这样的画面在鬼市并不新鲜,甚至可以说随处可见,那种最原始最粗暴的贪婪跟欲望混杂着堕落,在这里无声的绽放着。 “真是晦气,吃面都不安生,走了。”孙守成站起来,用袖子擦了下嘴,嘟囔了一句。 余乾过去匆匆结账,走前不舍的看了眼牛妖,后者突然莫名的哆嗦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 百事楼在左侧崖壁上,余乾四人随意选了条向上蜿蜒的小路走了进去。 越往上走,余乾就越发现了某种规律。 越高的地方,就越体面斯文,远非谷底那种原始可比。 周围的环境更是比谷底好上许多,这条向上的路俨然像是鬼市的一个文明阶梯。 四人在半山腰稍稍往上的位置停下,然后往其中的一条巷弄走去。 这里的木楼阶梯式建立,视野空阔开朗,将下面的风光一览无遗的纳入眼中。 道路也相对宽敞,一点逼仄感觉都没有。 第十七章 百事楼 余乾四人最后在一栋五层高的木楼前停下,木楼通体用红木建制,门口挂着两盏绿灯笼。 上面的牌匾写着百事楼三个字。 一只通体幽黑的野猫盘在二楼的檐角,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下方。 就在余乾一行人刚步入百事楼的时候,黑猫矫健的在木楼上飞跃,一路向上。 很快,它就来到了临近山顶处的一个两层小木楼。 此地幽静,木楼上的牌匾刻着一个篆体的李府二字。 它一跃而下,落地的过程缓缓幻化成一位黑袍少女,直接走进木楼。 木楼内设施朴素,唯一称得上雅致的就是一座神龛前的檀香,神龛上供奉着一尊雕像,朦朦胧胧的看不出是何神灵。 屋内有两名男子,一人在神龛前点香,身着紫袍,头戴玉冠。 另一人中年模样,穿着普通青色长袍,在一侧束手而立。 黑袍少女对那青袍男子耳语了几句后,便自行退了出去。 “何事。”点香的男子轻轻掸去神龛前掉落的些许香灰,问了一句。 青袍恭敬的回道,“先生,大理寺就七里巷的余乾一案查到了百事楼那边。” 被唤作先生的紫袍男子转身,也是中年模样,身材清瘦,面容清矍,留着三缕长髯,“余乾?” “就是七里巷叁拾柒号房的住户,前些天入职大理寺。”青袍解释道,“青衣帮寻了杀手刺杀,失败了。” 紫袍男子转身颔首,丝毫不挂在心上的样子,说道。 “既然大理寺出面,青衣帮就随便挑个管事的出来顶吧。那两位刺客的理由就用入室劫财吧。青衣帮方面让他们自己编个合宜的由头。” “是。” “七里巷叁拾柒号院子这个点是不是不能替代?” “是的,不仅不能替代,而且是西南城最关键的一环。也怪老奴吩咐的太过重要,青衣帮才会不择手段。” “既如此,那个七里巷叁拾柒号的院子先不急。等之后看准时机再说,现在抓紧别的地方。” “是。” “吩咐下去,做事文明一点,利索一点。再有青衣帮那种接连的蠢货行为坏了大计,就地法办。” “那如果,大理寺不相信这个说辞,非要追究又当如何。” “那就让他们追究,现在不要招惹大理寺那群疯狗。只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要让他们明白。 另外如有紧急情况,跟赵王府的人建议一下,可以适当出面。赵王府在青衣帮幕后不算什么隐秘之事,要是一直不出面的话,反而惹人怀疑。” “下次这种小事就不必报了,自行解决。”紫袍男子最后补充了一句。 “明白,属下这就去交待安排。”青袍男子拱手作揖,退出房间。 紫袍男子转身继续掸起了香灰,细致而认真。 另一边。 余乾他们走进百事楼,厅堂宽敞,客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散开着。 一位穿着灰色麻衣长衫,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迎了上来,微笑道,“几位客人这边请。” “你们一楼掌柜在不,找他问点事情。”孙守成递出自己的令牌,礼貌和煦的说着。 伙计看清令牌后,说道,“几位大人跟我来,小人这就去请掌柜的。” 余乾几人跟着这位伙计来到一楼的一个小包间里,他们在里面等着,伙计出去喊人去了。 等了没多久,一位身材偏胖的老者就走了进来。他笑如春风的对着余乾他们拱手,“不知几位执事前来何事。” “查案。”郭毅露出笑容,和煦的说着。 “明白,不知道百事楼能帮上什么忙。”老者问道。 “一桩交易。”一边的余乾点着头,徐徐说道,“六月初四晚,三元坊七里巷,叁拾柒号院子。户主余乾,大理寺执事,遭鬼市杀手刺杀。” “这是两位杀手的画像,无易容痕迹,无妖灵附着痕迹,修为未入品,擅长反手刀,曾大量服用残次锻体丹。暂居陇右县山禾街壹拾陆号。” “劳烦查明是谁指使的这两位杀手。” 余乾言简意赅的说着,顺便把两张画像递给这位掌柜。 “涉及到执事的安危,这事无须申请,小老儿能做主调查。几位执事稍等,我去去就来。”老者抱拳说了一句,拿着画像就出去了。 “可以,你这凝练信息能力不错,以后司里行文写字的任务多分担一点。”孙守成很是满意的看着余乾。 “...”余乾没接这个话茬,反而问道,“这百事楼这么干脆嘛?这种涉及隐私的信息随意泄露,不会引起别人的觊觎嘛。” “一般人自然做不到这个,但我们是大理寺的。”孙守成很是自豪的样子,“这种涉及到大理寺执事性命安危的事情。 孰轻孰重,百事楼还是有分寸的。总之,你放心,入了大理寺的门,生命安全方面能给你做到最大的保障。” 余乾颔首,一股安全感涌上心头。 这就是体制内的魅力嘛,突然想在这奋斗一生了呢。 老掌柜说话算话,说快就是快,只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拿着个书简回来了。 “几位执事请过目。”老掌柜将书简摆在桌子上,一边说着,“两位杀手是青州人士,当过两年山匪,后辗转到鬼市做杀人勾当。 这次雇佣他们二人的是青衣帮的孔刑副堂主。想用入室劫财杀人方式来取余执事性命。” 余乾眯眼问道,“掌柜的,就这些嘛?知道为何这位孔刑非要取在下性命嘛?” 老者抱拳道,“抱歉,百事楼只能查到交易信息,无法知晓青衣帮为何做此事。” “我希望这份书简的信息能具有真实性。”一边的郭毅开口说了一句。 “这是自然,百事楼以信誉担保。” “请问,现在还有人要买凶杀我嘛?”余乾问了一嘴。 “老朽刚才查了,目下没有。” “多谢掌柜,叨扰了。”余乾抱拳道。 “应当的。”老者笑道。 拿到了信息,余乾他们就没再多逗留,直接离开了百事楼。 余乾心中其实还是有很多疑惑的,这一切顺利的有些过分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别的不说,单就青衣帮这个点就有很多疑惑,为何非要盯准自己的院子。甚至在自己入职大理寺后还公然的冒风险派杀手来。 而在自己查到这后,信息就像是喂到你嘴里一样。 无非两种情况,其一真的是青衣帮头铁,一查就出来。其二,就是还有别的隐情。 而有人不想让大理寺知道这个隐情,也不想跟大理寺有过多的纠葛。这才有了一份明面上相对完美的信息。 所以是有人能让百事楼交出这个答案? 但是这又太过有被害妄想症了,自己真的是一穷二白啊,不值得花这么大力气针对自己。 难道院子确实有什么宝贝不成?余乾决定回去偷偷的掘地看看,是不是真有宝藏。 当然,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自己之后要更谨慎才是。反正目前综合看下来,接下来短时间内性命是无虞的。 乖乖的按照孙守成刚才说的,暂时不惹事,低调生活,猥琐发育。 第十八章 “妖楼” “是不是觉得有点顺利过头了。”走出百事楼后,郭毅像是看出了余乾的忧虑,问了一句。 余乾笑道,“还好吧,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嘛,之后找孔刑问问就差不多了。” 郭毅深深的看了眼余乾,“你能明白就好。” “就是,多简单的一个案子,想啥呢还。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大佬不成。一清二白的小小执事,没人害你的。也就是青衣帮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孙守成大咧的说道,“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考虑今晚住哪里的问题吗?” “不回去嘛?”余乾问道。 “城门都关了回哪去,直接就地找一间客栈呗。”孙守成回了一句,又看向郭毅,“老郭,现在外宿的补贴标准是多少银子来着?够在这消费嘛?” “够。”郭毅点着头。 孙守成双眼一亮,“那够青楼嘛!听说这边的......” 因为石逹一脸不善的盯着他,就差拔刀了。 孙守成尴尬笑了笑闭嘴了,心中诽腹不已。 一行人没再往上走,就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去。 客栈不大,店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余乾四人进来的时候正抱着一颗狗头在那啃着。 说实话,余乾有被吓到,跟尼玛鬼片一样。 最后,四人订了四间房,都在三楼。报销额度够,没必要省着。 反正省的又进不到自己的口袋,还不如直接花掉划算。 余乾暂时没急着回屋休息,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三楼的一个外延露天阳台那坐着。 从这里往下看去,纷杂扰乱尽收眼底,鬼市很大,对面斜崖上的建筑余乾只能看见惨绿的灯光在晃。 其实余乾一直不明白为何所有建筑都点着绿火,搞的跟阴间一样。 抬头看着,离山顶还有一段较长的距离,再往上就是一轮明月当空了。 山间漏明月,疏疏如残雪。 月明星稀,皎白的月光倾洒下来,跟绿火糅杂一起,将谷里的幽深散去一些。竟有种冰冷高雅的感觉。 渲染着底下疯狂的世界。 这里不同于太安城的歌舞升平,安居乐业。 到处充斥着疯狂和暴力的味道。 单就余乾在这待的短短一刻钟时间,他就看到了不下于十起的暴力事件。 多是在谷底,从余乾的角度看着,爆炸起的火光就像烟花绚烂,他甚至都不知道搞事的是人是妖。 每当这时候,总会从崖壁上的各个地方飞下去一小拨黑袍人。这些黑袍人都是鬼市的执法人员,也就是纠察队,妖魔鬼怪都有。 对于这种“瑰丽”的奇观,余乾看的津津有味。 他并不害怕,也并不反感。 余乾内心的灵魂深处一直是有疯狂躁动,上辈子就是这样,否则也不会在叙利亚待那么久。 现在更是如此,自己现在踏上了超凡之路,就愈发的想接近超凡,触摸超凡。 “看什么呢,看这么久?”身后传来了孙守成的声音。 “没什么。”余乾思绪收回,笑了笑。 “哟,这里视野还真不错。” 孙守成走了过来,扶着栏杆往下瞧去,“就是乱了点,还好没在这里当差,不然得忙死掉。” “看这个没意思,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逛逛?”孙守成挑着眉毛,笑容淫淫。 “我没钱的,不去。”余乾摇着头。 “你上次不是刚从青衣帮那要来一千两银子嘛?” “那是买房子的钱,不能动的。” “啥玩意?买房子?”孙守成不解道,“你真打算拿这钱买院子啊?” 余乾一脸认真道,“嗯。我看西北城那边最近院子涨价的厉害,我寻思着挑个好点的地段屯一套,虽然钱可能不够,但是攒着就是。” 孙守成晒干了沉默...... 良久,他才问着,“这是出于什么逻辑?” 余乾尴尬一笑,上辈子带来的老毛病了。来到一个新地方,特么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房价。 “没什么,就是我老家那边没有个好房子,媳妇都不好娶的。” “卧槽,你老家这么变态嘛?”孙守成吐槽了一句。 余乾笑了笑,“所以,你自己去吧,我再待会就休息去了,奔波一天了都。” “不花钱的,去见见世面。”孙守成凑上前,小声的说着,“我告诉你,这边的青楼可是跟太安城有很大区别的。 这里有专门的妖楼的。” “妖楼?” “就是一些妖娘子,当然不是那种自己修炼出来的。而是术师专门催生出来。据说个个身姿曼妙,国色天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可能尾巴、耳朵之类的特征无法消除。毛绒绒的看着怪渗人的。” 余乾喉结动了,“就是说可能有长着猫耳朵的人形猫娘?” “猫娘算什么。我告诉你,听说最受欢迎的还是狐妖。啧啧,据说她们的尾巴一点不渗人,抚摸在肉体上的感觉非常炸裂。” “这么刺激?” “这你就觉得刺激了?” “愿闻其详。”余乾一脸认真汲取知识的模样。 “我告诉你,不止有妖娘,还有鬼娘子。” “鬼娘子?” “嗯,多是些红颜薄命的女子。你想想,都薄命了,生前质量绝对不差的。不过,这种鬼娘子可遇不可求,要价极高就是了。” 余乾问道,“可是,鬼灵不是虚体的嘛。如何*****?” “你这就属于知识欠缺了,我告诉你,那些狗娘养的术师没他们研究不出来的东西。我听说有一种秘法。 可以将鬼娘子的下半身完全恢复成生前形态。” “那上半身呢?” “上半身还是鬼身啊,全恢复了还能叫鬼嘛?” 余乾脑海里有画面了,真他娘的会玩,“这有点变态了吧。” 孙守成嗤笑一声,“那些有权有势的狗大户都是变态。” 余乾轻咳一声,“咳,我有个朋友想知道妖娘这种场所消费高吗。” “很高,我现在也囊中羞涩。其实说实话,我虽然来过几次鬼市,但是还真没去过这种妖楼。”孙守成有些感慨, “所以我才说不花钱,咱们去大厅点点喝的就行,看看表演,过过眼瘾就好。” “离这远吗?”余乾问了一句。 孙守成指着右侧方向,“我刚向伙计打听了,往右两里地就有一家,很近的。” “行,咱们去一趟吧。”余乾点着头,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想见见世面。” “我懂,走吧。” 孙守成直接从阳台一跃而下。余乾跟着跳了下去。 两里地的路程对两人来讲很近,片刻之间就来到了孙守成口中的妖楼。 一栋三层的木楼,装潢奢侈,外面主体结构竟然用的是檀香木,檀香混合着女子胭脂香刺激着余乾的三叉神经。 这里不同于别的地方,没有点绿灯,而是鲜艳的大红灯,透着一股子奢靡的气息。 牌匾上写着娟丽的三个字,清酥楼。 第十九章 救援 “两位客人,入场费五十两。”门口一位小厮不卑不亢的伸手拦住余乾和孙守成。 孙守成和余乾两人相当肉疼,只是进门就是一个月的俸禄。 但是,两人面上若无其事,穷大方的交了入场费。 男人嘛,该省省该花花,钱要花在刀刃上。 就像上辈子,余乾有个朋友坐公交去998,一样的道理。 清酥楼内装修极其奢华,灯火通明,莺歌燕舞。 中央是一个宽阔的舞台,二层和三层的楼阁便环绕着这个舞台呈累升圆环状包围住舞台。 在一位龟公的引领下,两人绕过一条幽静的长廊,来到一楼角落的一张桌前。 最低消费的五十两银子就只配坐在一楼角落。 余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上等红木所制,扶手和坐垫上裹着软乎的貂皮。坐在这椅子上面,体感极佳。 旁边桌子上放着玲珑酒瓶,翡翠玉杯,以及一些反时令的新鲜瓜果和蜜饯。 往上瞧去,二三楼全是雅座,他看不清,只觉得有富贵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生活真是腐败啊。 陆陆续续的还有人进来,舞台上,几位舞女身姿婀娜,穿着薄薄的轻纱,面上围着半透明的丝巾。正跳着舞。 最关键的是,她们真的有尾巴! 头上还有毛绒绒的耳朵! 动作轻盈,柔若无骨,舞姿翩翩,若隐若现,应和着优雅的古筝。 高雅与妖娆,诱惑与清新,这些截然相反的东西竟然诡异的融合在一起。 飘散出来的柔性与诱惑,完美的诠释了妖娘两个字。 两个字,上流。 余乾看的目不转睛,纯粹是出于对艺术对文化的欣赏罢了,单纯的在学习这妖体构造。 这趟没白来。 “两位爷,需要点姑娘陪酒嘛?”有位侍从上前问着余乾两人。 “价格几何?” “这个得看爷的选择了,咱这里的姑娘分档次的,百两起步。不同价位不同品质。” “咳,你先下去吧,我俩商量一下。”孙守成轻咳一声。 “好嘞爷,这是凤花册。里面是咱这姑娘的信息。有对上眼的,吩咐一声就是。”侍从笑着将一份封皮精良的线装书籍递了过去。 “嗯,知道了。” 侍从走后,余乾和孙守成就一起随手翻阅起了凤花册。 是工笔画描摹的。 上了色彩,每位姑娘都活灵活现的展示在画纸上。 “有点贵吼。”余乾看着这些个妖娘,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关键这还只是陪酒的价格,娘的。”孙守成啐了一口,而后又稍有些迟疑的说着,“要不,咱两合资来一个?来都来了,见见世面。” 余乾有些意动,刚想点头,两人腰间的令牌突然同时以一种特定的频率震动起来。 孙守成瞬间一脸严肃,取下令牌放在手中感受着,很快,他就对余乾说道,“走,先回客栈!” 余乾点点头,赶紧起身离开清酥楼。 令牌的这种震动模式是大理寺的同僚发出的求助信号,震动的强烈程度代表着求助之人的距离远近。 从刚才的频率来看,求助之人就在方圆十里之内。 大理寺制度:凡收到求助信号,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违者戕决。 所以,余乾只能暂时压下对妖娘的好奇,老老实实的先回去。 二人刚回客栈,郭毅和石逹两人都走了出来,表情同样严肃。 四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因为最坏的可能排除了,不是他们自己的求助。 郭毅和石逹也没问刚才余乾两人去哪了,意义不大,现下要紧的是先去帮忙同僚。 四人不耽搁,石逹从怀里取出一只符纸鹤,将其抛向空中。 月光照射下的纸鹤便颤悠悠的复苏过来,朝着下方飞去。 四人赶紧快速跟上,也不忌讳,踩着木楼一路飞下山去了。 纸鹤带着四人出了鬼市,又翻越过一个小山头后便戛然而止,身上流光散去,掉落在地。 余乾顺着右侧看去,不远处隐隐有火光闪耀,有人在那缠斗。 “等等。”石逹突然开口,横刀在手,一脸严肃的看着正前方。 一位浑身包裹在青衫下,头上戴着宽大的连帽,看不清模样的清瘦男子从小树林飞了出来。 手指掐诀,一道符纸自他袖口飞出,金灿灿快速飞射到余乾四人跟前,融入到地表里。 缚地。 四株刺草拔地而起,缠绕住四人的腿部。 捆缠的力量很大,但是在余乾的承受范围内。不仅是他,其他三人纷纷运转体内气血之力。 瞬间挣开刺草的束缚。 “点子是个符师,注意点四周。” 石逹说了一句,然后抽刀,双手紧握刀柄。 七品武修的气势瞬间攀升起来,劲气灌注到刀身,似烈火燃烧。 石逹右脚点地,整个人激射出去,速度之快,瞬间欺身到青衫男子跟前。 高举直刀,朴实无华的一刀直劈下去! 青衫男子双手掐诀,双袖里不停的飞出符箓出来,绕着自身不停的飞舞着。幻光流转,看着灵性十足。 轰。 刀跟符箓触碰在一起,摩擦出火星。 散开的气波将四下的尘土吹散的飞扬。 石逹在接下来的一瞬间,直接连劈三刀,一刀比一刀来的猛烈。将青衫男子的符箓外衣直接劈散开来。 后者迅速点地后退,整个人倒飞没入树林不见踪影。 余乾三人赶紧赶上前问道,“没事吧。” 石逹摇摇头,看了眼树林的方向,说着,“是个炼气境的符师,不管他,正事要紧。” 郭毅说了一句,“余乾,你等会保护好自己,不要勉强。看样子,对手还是棘手的。” “明白,我不给大家添乱。”余乾点着头答应下来。 话音刚落,树林里突然又涌出几个人朝他们冲了过来。横冲直撞之下,直接将余乾四人冲乱。 朝自己冲来的是个壮汉,余乾很熟悉,就是刚才吃牛肉面的那个黄牛妖摊主。 虽然身子粗壮,但是速度很快,直接一拳重击在余乾的胸口。后者堪堪来得及抽刀双手抵着挡住胸口。 但是重拳带来的巨大力道和惯性直接让余乾往后不停的翻滚倒飞。 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眼角的余光看见石逹他们三人被五个人缠住。 余乾突然有点受到安慰,因为自己这边只有一个。 往后退了足有数十米,来到一个下坡的地方,余乾才堪堪停了下来。 顾不上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余乾一个鲤鱼打挺,一点反击的念头都没有,拔腿就跑。 黄牛妖紧随其后,蹬地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炸裂着。 他吗的,不就是吃了你几碗牛肉面嘛。 关键是自己一口也没吃啊。 跑出将近两里地的路程,就在黄牛妖即将追上的时候,余乾一个侧身,然后直勾勾的盯着黄牛妖。 “收!” 双眼涌上金雾,一道金芒射出裹住黄牛妖。 后者顿时身子凝结不动,双眼充斥着讶异和惊恐。 一股巨大的吸扯力直接将黄牛妖的妖魄抽出,身子现出原形,一头硕大的老黄牛轰然倒地。 第二十章 要案 【黄牛妖】 【品级:八品】 【释:为陇右县顶头村一头黄牛,误食化妖果,入妖品,生性残暴,生啖童男童女,入捉妖殿缉拿名单。 后入白莲教,核心教众成员。】 【评级:恶】 【已封印】 【炼化本源】 图鉴上栩栩如生的绘制着一头精壮的黄牛。更新了一个信息。 这头牛妖是白莲教的。 余乾满头大汗的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足足休息了一刻钟左右,他才缓过这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踱步到黄牛跟前。 马勒戈壁的。 余乾狠狠的啐了一口夹着鲜血的浓痰,整个人轻松不少。 他从兜里拿出一瓶对付妖怪的剑油涂抹在刀身上,然后对着黄牛尸体的关键经络位置一顿乱劈。 最后在一刀捅进它的胸口。 他在伪造伤口,自己能封妖一事现在绝对不能传出去。 否则要是让人知道自己有轻易封妖灭鬼的能力,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第二天就会暴死街头。 紧接着又细心的伪造了一下现场,弄的凌乱一些。 然后又努力的呕出一些鲜血抹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其实余乾本来还想弄断个胳膊之类的,但是想了想,大可不必这么变态。 做完这些后,他才找了个树,靠着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摸鱼时间了。 不是他不去帮忙,实在是实力有限,过去大概率也是帮倒忙。 再者,看着这批贼人的手笔,他怕有去无回。 毕竟追杀自己的是黄牛妖,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凡换个武修或者术师之类的,他拿头打。 目前除了妖鬼鬼怪,随便来个高手都能宰了自己。 对于一个刚入气血境,不会武技的小小武修来说,越阶挑战这种事梦里有。 在这约莫等了有一个时辰左右,一道身影从山坡上朝余乾这边的方向奔袭而来。 借着月色,余乾看清楚了对方穿着大理寺的飞鹰服。以防万一,余乾还是暂时躲在树后猫着个眼睛偷看。 万一是敌人扒衣服穿呢,出来混的,谨慎一点总没错。 人影很快就到了,在黄牛尸体前停了下来。 是石逹。 余乾很是放心的走了出去,脸上一副虚弱样子的说道,“老石。” “没事吧?”石逹站了起来,朝余乾淡淡的点着头。 “受了点小伤,暂时没事。”余乾问道,“你们呢,怎么样了。” “没事,事情也解决了,敌人都散了。”石逹点着头,“我是过来寻你的。刚才追你的是这头牛妖?” “是的!”余乾点着头,“我把它宰了。” 一边说着,余乾顺手将佩刀从黄牛的胸口上抽出来。 石逹疑惑的看了眼余乾,不过没有追问,只是点着头,“没事就好,先过去汇合吧。” “好的,多谢了。还特地过来寻我。”余乾很是感激的说着。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跟石逹这高尚的品格一对比,自己瞬间就矮了几分。 “应该的,你要是出事。活下来的人要罚一年的俸禄。”石逹淡淡的回了一句。 余乾一愣,为这其中牢固的金钱关系感到深深的震撼。 怪不得每次任务都这么团结。 连带责任还是靠谱。 两人没再多说,走前,余乾特地抓了下枯枝树叶,用打火石点燃丢向黄牛妖,毁尸灭迹。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聚集点,除了余乾他们丁酉司的四人,还有另一拨七八人坐在另一边。 他们身形狼狈,伤痕累累的样子。多在打坐疗伤。 “你没事啊。那就好。刚才看着那头牛妖冲你去,可为你担心了。”孙守成靠着大树,有气无力的朝余乾说着。 他左臂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命好。”余乾笑了笑,也坐了下来,问着,“知道是什么情况嘛?” “那些人是甲乙两部的人。”脸色有点苍白的郭毅淡淡的解释着,“他们合力办案。” 余乾不解,“什么案子牵扯这么大?又是符师、术师又是妖怪的?” “是要案,不能跟我们细说,只知道是邪教的,哪一个邪教就不知道了。”郭毅摇着头。 余乾点着头没再多追问,从图鉴上获知的信息,内心隐隐有个想法,估计就是白莲教这个邪教了。 大齐到底不算安稳,再加上有的人吃饱了没事干,总要找点信仰之类的。 求道拜佛一事也腻了,于是便应运而生各种教派。 这种所谓的蛊惑人心的教派从朝廷角度来看就是纯粹的邪教了。白莲教算是一个老牌邪教了。 打着摧富益贫,世界必一大变的口号。 树大根深,耕耘了多年,教众来者不拒,管你妖魔鬼怪。所以一直算是朝廷心腹之患。 大理寺办这案子也不奇怪。 可是最近好久都没有听说白莲教活动,一直处于隐秘蛰伏状态,怎么突然又猖獗起来。 余乾想不通其中的关系,只是将疑惑埋在心底,继续问了一句,“我看咱们这一个同僚都没有牺牲呢。” “毕竟是甲乙两部的精锐。再者,这才说明案件更大,对方明显不想彻底惹恼咱们大理寺。”郭毅继续解释了一句废话。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对方势微,或者对方势强。” “从甲乙两部合作的阵仗来看,估摸着是后者。他们刚才抓到了一个舌头,看样子还没都没审出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等会记得别多问,知道太多等会把丁酉司扯进去就不好了。”一边的孙守成补充道, “头儿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一边的甲乙两部的执事也都差不多睁开眼睛了,一位领头模样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抱拳道,“多谢援助。” “应该的。”余乾四人纷纷抱了下拳。 “你们是哪个司的。”对方又问了一句。 “丁酉司。” 对方颔首,“回去我们会申报几位的功绩的。” “有劳了。” “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这就要离去。几位要不也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明白。” 对方没再多说,折身回去带着他的同僚们往另一个方向离去,瞅着是去鬼市的方向。 “咱们还回鬼市嘛?”孙守成看着他们的背影,犹豫的说着,“要不就别回去了吧。” “同意。”余乾三人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毕竟都是丁酉司摸鱼摸出来的,现在再回鬼市,怕是真的要不太平了。 决定了,四人就没再犹豫,默契的朝着陇右县的方向走去。 “对了,刚才追你的那头牛妖我瞥了一眼,感觉有点眼熟的样子。”孙守成好奇的问了一句。 “可不是嘛。”余乾一脸幽怨,“就是刚才鬼市牛肉面的那个摊主。” “这么巧?”不仅是孙守成,石逹和郭毅他们也有些愕然。这又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一定是因为刚才我结账,让它怀恨在心,这才死追我的。” “......辛苦了。”郭毅安慰了一句。 “那牛妖呢?别等会又折回来。”孙守成警惕的看着四周。 “死了。”石逹说道,“被余乾宰了。” 孙守成瞪大眼睛,“开玩笑吧?那牛妖少说八品实力,另外这种猛兽型的妖怪,余乾你能把它肛死?” 第二十一章 这些有思想深度的功法 余乾抽出刀回道,“是剑油给力,加上我熟稔的技巧。” “技巧?” 余乾继续解释道,“...我在乡下老家的时候,认识一位姓丁的庖厨。他精通解牛之术,我学习了一些。所以对牛身比较熟悉,这才能得手。” “尸体我看了,手法确实利落,最后一刀直逼心脏。”石逹点着头。 “尸体呢?”郭毅来了兴趣。 “烧了。”余乾诚实道。 “你烧它干嘛?想吃嘛?” 余乾张口就来,“这倒不是,你们上次不是说我毁尸灭迹能力不太行嘛。我这不寻思着练练手。” “......” 孙守成感慨道,“我发现你好像有毒,你才来大理寺几天吧?怎么感觉到哪都能出事?” “都是碰巧。” “那也确实巧,我当初挑中你,怕不是捡到宝了。”孙守成有些唏嘘的说了一句。 余乾羞涩一笑,老老实实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的说辞靠不住,但是同僚也不会闲着追究,事情大概就能这么轻轻的揭过去吧。 回到陇右县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守城门的兵丁见到大理寺的令牌自然不会为难,放了四人进去。 随意找了家客栈歇息去了。 翌日,四人睡的稍晚一些,没有多待,驾着那驽马马车悠悠哉哉的去大理寺。 “怎么回事?怎么都带着伤来的?”四人刚到丁酉司的阁楼里,副司长汪镇就很是关切的迎上来问着。 郭毅把昨晚的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辛苦了。”汪镇点着头,看着孙守成,“你手臂伤这么重就别在司里待着,去疗伤那边歇息,先养好伤。” “好的。”孙守成一点不客气,很是开心的屁颠屁颠出门去了。 疗伤堂的医师小姐姐是出了名的好看,孙守成现在只是懊恼自己伤的不是下三路。 “余乾,来,这是你的新衣服。从今天起,你就咱丁酉司正式的执事了。”汪镇乐呵的拿出一套崭新的黑色飞鹰服递给余乾。 “入职几天就转为正式执事,从大理寺创立以来,你这速度都排的上号。” 余乾接过衣服,笑道,“运气好罢了。” “换好衣服,等会去武技堂一趟。自己去挑一门武技。”一边的纪成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好的。”余乾点着头,每位转正的执事都可以领一门武技,这是惯例。 “杀手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纪成问着郭毅。 郭毅回道,“百事楼提供的消息,是青衣帮一位叫孔刑的堂主指使的。” “理由呢?” “这得问孔刑了。” “只有这个孔刑嘛?” “目下就这个。” 纪成点着头,“嗯,你等会带着这份信息,申请一下缉凶令,跟余乾去解决一下吧。” “明白。” 两人交谈刚结束,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递了一份文件给汪镇,而后就折身出去。 汪镇打开扫了眼,然后眯着眼说着,“甲乙两部同时为你们四人请功,各发两百绩点。昨晚到底什么情况?” “这都是靠石逹。”郭毅说道,“全靠他实力强劲,这才成功退敌。我们也确实不知道什么大事,只知道他们在办大案子,遇到比较狠的埋伏了。” 汪镇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时,另一边换好衣服的余乾开口问着,“这两百点够换武技嘛?” “够挑一门常用了的。” “好嘞,那我就先去一下武技堂了。”余乾乐呵呵的走出房间。 武技堂在南边的院落里,余乾穿着黑色飞鹰服,胸膛都挺高了几分。 自己现在是正式执事了,从此旱涝保收,部长都不能随意开除自己的那种。 走了一段路程后,余乾来到了武技堂,这是一栋四层高的阁楼,这一片地方就这一栋阁楼伫立在这。 周围种满了古树花草,环境清幽宁静。 看守之人倒不是扫地僧,而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长相中庸,表情冷漠。扫了眼余乾的令牌后一句话没说就让他进去了。 阁楼内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散落开。 一楼是吐纳功法,这个余乾暂时不急着用。气血境的吐纳功法几乎没什么差别。等以后到了丹海境再说。 余乾已经决定了要挑两本武技就行,一本拿刀的,一本不拿刀的。 目前战斗力才是一切,像通灵诀这种辅助类型的也暂时不需要。 有了目的就很清晰了,余乾来到三楼,这里就是肉体武技的天堂。 藏书很多,浩瀚如烟海。 大理寺成立这么多年以来,累计破案无数,功法武技什么的缴获的非常多,再加上朝廷的扶持,让这种情况更盛。 余乾从此楼守卫那里要了书录,然后来到角落一张没人的桌子边上坐下。 接下来的时间,余乾大开眼界。 没有你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各种锤炼功法。 比如,他看见一本名为《飞犀指》的武技。打开一看是锻炼中指跟无名指的。 余乾换算了一下,大成之后配上气血之力,理论上手指抽动的频率可以高达数百次每秒。 嗯? 不对劲,所以这功法是加藤鹰之手的超级进阶版? 这武技除了点穴还有什么用? 余乾一身正气的在后面画了个√,放入备选方案。 然后他又看到了《银枪诀》,出于纯粹的好奇,他打开了看了一下。是锤炼小弟弟的功法。 武修们很清楚,气血之力上去了,身体抗击打能力同样成倍提升。 但是这处地方依旧是男人的死穴,很是脆弱。 于是这套武技横空出世,专练下三路。 大成之后,可坚如铁,硬如钢。 钢枪铁蛋,不惧世俗。 嘶— 余乾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小母牛倒立——... 同样在后面默默的打了个√。 之后,余乾甚至看到了练舌头的武技。大成之后可...... 算了,略过。 世风日下啊,余乾很是感慨。 最后翻了又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门拳法。 名字很是简单霸道,《猛拳》。 这一层里销量排名第一的拳法。 选好后,余乾很是不舍的记下了备选的武技,等下次有钱了的再来。 来到守卫这边,余乾用令牌换了本《猛拳》出来,然后再次回到刚才的座位上打开看着。 猛拳是一门大开大阖的武技,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教人基本的冲拳和极端的气血运行之力,然后灌注到拳头上打出成倍的伤害。 就像类似于七伤拳那样,可以打出成倍的伤害,但是带来的身体负荷力同样很大。 伤人一千,自损五百的霸道拳法。 非常适合猛男修炼。 一拳破万法! 管你对手是谁,只需要递出自己最强的一拳。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这介绍,看的余乾热血沸腾的。 就是后面的气血运行方法,看的余乾云里雾里的。跟第一次看太阳卷一样,摸不着道路。 但是,我有挂! 余乾默默打开脑海里的书籍,金雾覆盖住双眸。 第二十二章 大理寺的都是变态 【武技:猛拳】 【释:刚猛类气血武技,修习至深处可拳出双倍力道,力道越足,反噬越大。】 【可优化,修习至深处可拳出三倍力道,小幅降低反噬之力。】 脑海里有星点闪烁。 余乾悟了。 就像是递拳十万以后的感悟到了猛拳的精髓。 同时,灵箓上黄牛妖的本源之力少了一部分。 看来领悟这些东西都是要消耗本源之力的。 这优化后的多出来的效果,直接更是将猛拳拔伸了一个小档次。 以后打架上来就先邦邦两拳 余乾意犹未尽的睁开双眼,看了眼尽忠职守的守卫,余乾放弃过去借故翻书的念头。 转身来到三楼,这里是收藏关于武器武技的楼层。 老样子,余乾要了本书录,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开始翻阅起来。 这里的武技比楼下的正经的多了,余乾暂时没看其它武器,直奔刀法去了。 刀法很多,霸道的、柔和的、技巧性高的等等很多。 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要用相对应的气血之力的运转方式来配合。 余乾不知道自己适合哪一种,但是很明显,很多人都有跟他一样的苦恼。 于是,刀法排行榜第一的是一本叫做《三十刀》的武技。 一本绝对中庸的武技。 因为它霸道有,柔性有,技巧性也有。但是都不突出,中等。结合一起就是中庸。 技如其名,通俗易懂。耍完三十刀之后,敌人不死就是自己死。 灰常银杏化。 余乾不做多想,销量第一肯定有它的道理,直接就确定了这一本。 换好武技之后,照例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翻阅起来。 余乾再次默默打开脑海里的书籍,金雾覆盖住双眸。 【武技:三十刀】 【释:综合类刀法武技,修习至深处可攻防兼备。】 【可优化,特殊气血调配方式,可纯防御或纯进攻。防御时密不透风,进攻时霸道凌厉。】 脑海里有星点闪烁。 余乾又悟了。 就像是递刀十万次以后感悟到的刀法精髓。 突然想砍点什么。 余乾满心欢喜的睁开双眼,这个优化他很满意,龟壳模式亦或是猛虎模式可自由切换。 一个早上,自己就成功的把自己武装成了一名入门的小高手。对此余乾还是相当满意的。 余乾离开阁楼前查了下自己的功绩点,还剩一百五十点。 是上次那个羽衣鬼案子奖励的,等再攒够一些,余乾打算换一门逃命厉害的武技。 顺着原路返回,一回到丁酉司的阁楼,阎升就走上前问道,“你选的什么?” “猛拳和三十刀。”余乾回道。 “又一个石逹?可以。”阎升竖起了大拇指,“年轻人就是有冲劲。” “这话怎么说?”余乾愣了一下。 一边的巫万财笑道,“以后办案你这种霸道型武修总要往前顶的嘛,总不能让郭毅这种检灵师冲前边吧?” 余乾蚌埠住了,沉吟了一声,“我现在回去换还来得及嘛?” “来不及了。”汪镇笑眯眯的走上前,很是热切的拍着余乾的肩膀,“咱们丁酉司本就缺你这种敢拼敢闯的年轻人。 好好干,仕途锦绣。” 余乾挤出一丝笑容,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 大意了,不曾想还有这种潜规则。 “走了。”一边的郭毅背着木箱走上前对余乾说道,“去青衣帮,把你那个案子先解决了。” “嗯。”余乾点着头。 “老石,一起。我怕万一别人狗急跳墙,你还能顶一顶。”郭毅又对石逹说了一句。后者点了下头,抱着刀,跟了出去。 在这干了这些天,余乾也算是对大理寺知道了个大概。 他独自去要了匹独角驹马车,然后亲自驾车带着石逹和郭毅两人往西南城方向驶去。 没去三元坊,而是去的一元坊。 孔刑是副堂主,一般都在青衣帮的西南城一元坊的分堂里。 来到一元坊,余乾将马车停好后便和郭毅两人徒步走向青衣帮的所在。 青衣帮堂口的位置明显比码头那边的分舵强上太多了。 占地恢弘,青砖碧瓦琉璃顶。看着就有钱大气。 黑木大门,门口摆着两匹剑虎的石雕,七八名劲服打扮的护卫带刀分站两侧,纪律严明的样子。 “孔刑在吗。”郭毅朗声问道。 一位护卫头领看见余乾三人的装扮,丝毫不敢怠慢的抱拳道,“回执事,孔堂主今日没来。” “今天掌事的在吗?” “在的,小人这就进去通禀。” 护卫麻溜的进门去了,很快,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就走了出来。面色沧桑,穿着帮服,管家模样。 “几位执事请跟我来,王堂主在里头恭候。” 余乾三人跟了进去,穿过偌大的庭院,足足走了有半刻钟才在一处敞亮的议事楼前停下。 主座太师椅上正端坐着一位猛男。身高估摸着得将近两米,头发掉光,浑身肌肉遒劲,像是要爆了一样。 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盘上长满了胡渣。 好强的肌肉怪! 余乾隔着他还有点距离,都依稀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子快要溢出来的气血之力。 这一看就是纯修炼体魄的武修。 跟余乾他们配合吐纳法不一样,这类人注重捶打身体,擅于以力破巧。 “哈哈,几位执事来访,王某有失远迎。”王开天站了起来,朝余乾三人抱拳。 余乾仰头看着这铁塔一样的身躯,轻轻一笑以作回应。 “几位执事请坐。”王开天伸出蒲扇大的右手指着椅子说道。 余乾三人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郭毅开口道,“想必王堂主也知道我们的来意吧。” “这是自然。”王开天叹息道,“余执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关于杀手一事,我们也彻查了。没想到竟然是孔刑干的! 家贼难防啊,王某也不狡辩,几位执事想怎么办便怎么办。” 余乾笑眯着眼,“难得王堂主还能关心我这微薄之人的事情,敢问孔刑堂主在哪?” 王开天再次叹了口气,朝管家点了点头,后者示意出去。 很快,几名男子就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上面正躺着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孔刑昨晚自行了断了,留了封遗书。”王开天对着尸体说了一句,然后又将一封遗书递给余乾他们。 “躺这的是孔刑?自尽?昨晚?”余乾问道。 “正是如此。” 郭毅蹲了下来,先是仔细的捏着尸体的脸骨跟头骨,最后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些金针,细细的扎了几针。 然后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最后站起来说道,“确实是孔刑,没有易容痕迹。死因是自断心脉。不过有待进一步验证。” “王堂主不介意我在这验尸吧?”郭毅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开天,补充了一句。 王开天回道,“执事请便,罪人之躯,无妨。” 郭毅直接扒开死者的衣服,取出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当场开膛破肚,暗红色的鲜血缓慢蔓延着。 郭毅面无表情的伸手在死者的胸腔内摸来捏去的。 王开天以为验尸只是普通的验尸,但是他没想到郭毅会这么狠。这血淋淋的尸体,王开天还是有些恶心的。 他见过不少尸体,也杀过人,但是那都是滚烫的让人兴奋的鲜血。 而不是这种渗人的场景。 看着一脸冷漠的郭毅,王开天有些诽腹,大理寺的人都他吗的是变态。 第二十三章 现在年轻人成长的都这么快嘛 郭毅验了一会之后,便细致的将胸腔关上,细心的缝制起来。这才起身走到一边的水盆前洗着双手。 “确实是自断心脉而死,无外伤,无毒伤,无术法痕迹,无妖法痕迹。”洗净双手后的郭毅给出了答案。 余乾眉头微皱,打开了遗书。 字迹潦草粗糙,写着大概是为何自尽的缘由。 按遗书里所说,孔刑是之所以想霸占余乾院子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要屯地皮。 七里巷码头要扩建的消息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人说。孔刑想事先弄点地皮留存发展之用。 刚巧不巧,叁拾柒号院子刚好处于七里巷中段,所以便想从这栋院子入手。 谁知父子俩一样的臭脾气,不肯卖祖屋。 于是,他找了鬼市的杀手来演一出入室抢劫。 杀手失败了,尸体还落在了大理寺手上。 孔刑自知大理寺会查到他身上,躲是躲不掉的,主动自尽投案。只盼大理寺能从轻发落其妻儿老小。 大齐有规矩,凡无故刺杀大理寺执事,家人要按情节严重程度受连坐惩罚。 看完遗书后,余乾还是眉头紧蹙。 这简直就是一封漏洞百出的遗书。 看着像是有理有据,很多地方倒是也说的通。但是疑点同样很多。 单就自己已经成为大理寺的执事这一点,寻常人哪里敢做这么狂的事情。除非他孔刑真的是人头猪脑。 为了区区地皮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 另外,他们前脚刚从鬼市那边拿到线索。而且拿到线索之事只有他们丁酉司的人知道,这孔刑怎么偏偏就在昨晚自尽了? 孔刑自尽的原因绝对不是希望家人能从轻发落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看下来,这孔刑分明就是丢出来背锅的模样。 余乾将遗书递给郭毅他们看,然后问着王开天,“王堂主,我怎么看着这笔迹不像是孔刑的呢?” 王开天笑道,“余执事说笑了,这样,帮里有不少孔堂主曾经留下的手札,可以比对一下。” “笔迹这种事,模仿起来不是难事。”余乾笑道,“余某只是觉得凑巧罢了,我们刚查到他身上,就自尽了。” 王开天沉吟一会,说着,“可能是巧合?孔贼可能是悔恨后怕过度。” “这样的嘛。”余乾一脸无辜的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是你们青衣帮搞事情,把人孔堂主推出来受死。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呢。” 王开天一脸愧疚道,“我青衣帮赤胆忠心,这等肮脏之举鲜有涉及。可是财帛动人心,这孔贼相信码头扩建的谣言,做出这般蠢事。 帮里出了这等害群之马是青衣帮的过失。王某愿意承担失察之罪。” “王堂主一看就是正义之人,我相信你。”余乾一脸认真的说着。 王开天一脸愕然,没想到余乾这么痛快,后面的一大堆说辞都还没说。他本来还想着自己今天凶多吉少才是。 郭毅和石逹两人也将视线集中在余乾身上。 明明这么多地方经不起推敲,这余乾为何直接轻飘飘的答应结案。 “凶手既已伏诛,此案也就到此为止。”余乾继续说道。 “不过,这些日子我担惊受怕,甚至还险些丧命,花了不少钱在汤药上。这笔账怎么算?” “余执事尽管开口,青衣帮能做到的当仁不让,以补偿这等蠢举。”王开天抱拳,一脸慎重。 “我算了一下,买药大概花了三千两”余乾大大方方的报出来一个数字。 王开天眼皮疯狂跳了几下,你特么买的是千年人参吧。 他还是咬牙豪爽道,“汤药费我们理应承担。” 一边的管家直接走进侧屋,取出三千两银票递给余乾。 余乾一脸满意的将银票收入怀里,然后继续道,“这些天,我这两位同僚一直帮我查明真相,东奔西走,身体快要累垮了。我觉得也需要一点膳药费才是。” “理当如此。” “你们要多少?”余乾直接转头问着石逹和郭毅。 两人:“......” 现在的年轻人成长的都这么快的嘛,两人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自己当时刚入职的时候可是很乖的。 要钱也只是私下要,这等光明正大的狮子大开口还是有那么的一丢丢的不好意思呢。 “不要太多,一千两就行。”郭毅给出了答案。 于是,管家又去拿了两千两银票出来各自递给石逹和郭毅两人。 “王堂主慷慨。”余乾笑道,“不过虽然案子已然查明,但我为人还是胆小怕事。一个人住在七里巷还是有点害怕的。 我希望王堂主能多多照应。” “余执事放心,王某会注意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了。孔刑尸体大理寺等会会派人来取。” “几位执事慢走。” 余乾笑了笑,朝郭毅两人点着头。三人一起往外走去。 等余乾几人离开一段时间后,王开天这才收敛起神色。 管家沉吟道,“堂主不觉得过于幸运了嘛,他们大理寺就这么简单的揭过?” 王开天一脸谨慎,一点没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样,“余乾这人倒是有点摸不透。现在就怕大理寺其他人来杀回马枪。” 管家无奈一笑。 另一边,余乾他们走出青衣帮后,一直默不出声的石逹突然开口道,“你不觉得你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嘛。 什么为了囤地去杀大理寺执事,这种理由荒唐无比。” 余乾笑道,“说实话,青衣帮的理由很蹩脚,但是没关系。我想了想,这样目前挺好。就算再有人动我的歪心思。也不会挑现在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至少我的安全无虞,我放心。” 地契一事往深处想,鬼知道是谁牵的头。 百事楼的消息八成是青衣帮这边也知道,余乾现在已经很有理由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给自己的。 而能轻易做出这些事的人能量绝对不小。自己这个小小执事肯定是惹不起的。 但是,对方花费这么大力气来圆这件事,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现在有大理寺的身份。所以才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 那么反过来说,就是对方所图绝对非小,而且还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所以才这么费尽心思的告诉自己这个大理寺的执事,台阶我给你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就意味着这段时间自己也绝对安全,那些鬼鬼祟祟的人也不会再来杀自己了。否则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填杀手的坑。 再者,自己要是再出事,那大理寺就真的没完了。 自己现在需要时间发育。 所以,他现在不可能傻傻的再去追究,这时候先当个瞎子。 事情在一个恰当的地方停住,对现在的余乾来说是最好的。他现在的实力跟地位只是青铜水平。 必须要先苟住,先猥琐发育,不能学这些大理寺的莽夫一样头铁。 第二十四章 装逼别带上我啊! 余乾唯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自己这个小小的院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吸引力? 自己这件事的风头过后,对方大概率还会起心思。 不过问题不大,到时候直接坐地起价卖给他们就是,在底线内能多搞点钱是一点。 另外,自己父亲的事情肯定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些凶手。 虽然不是心理学上的父亲,但毕竟是血亲。 区区四千两就想打发我这种忠孝两全的猛男,没门! 少说也得加...呸,等我变强了的... “难得糊涂。”郭毅点着头,看着年纪不大,心思不浅的余乾说着。 “所以就没有打算暂时先搬出七里巷嘛?如果有深层次的原因,那肯定还会对你的地契不死心的。”石逹又问了一句。 余乾摇着头,“我这人比较念旧,七里巷住习惯了,不想折腾。再者,他们再看上,可以拿钱来买。我到时候坐地起价,再赚一波。” 石逹和郭毅面面相觑,合着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对了,钱的事......”余乾迟疑了一下。 “明白。”石逹和郭毅两人异口同声,“这是应得的,就我们三人知道。” 大理寺普通执事的俸禄只有五十两,但是,灰色收入彼此心知肚明。 这世道,谁又不喜欢钱呢。 “不过,还是要跟你说一声。”郭毅继续道,“这案子不是你想结就能结的,还得看头儿的意思。” “以头儿的脾气,估计咱们还得回来一趟。”石逹补充了一句。 “嗯?什么意思?”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郭毅换了一只肩膀提着木箱,“等会你就知道了。” 余乾挠头,只能带着疑问,先回大理寺了。 事情大概就如郭毅和石逹两人所言,三人刚回大理寺,纪成就问了案子。现在正在看着那封遗书。 “你不觉得这遗书的问题很多?”纪成抬头看着余乾,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头儿,确实是有些疑点。”余乾抱拳回了一句。 纪成双眼眯成缝,那张方脸就更方了,“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死了一个孔刑,这件事就算了?” “我是想着不给咱们司里......” 纪成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余乾,“现在起,这个案子就是属于丁酉司了。” 说完这句话,纪成转头看着巫万财,“用丁酉司的安全名义拟一份文书,请部里向上头要一卫禁军到一元坊的青衣帮堂口支援。” “明白。”巫万财当即提笔书字,很快就拟好了一份文书,取出一张纸鹤,由其背着飞了出去。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这只纸鹤就飞了回来。巫万财取下纸鹤上的帛书,打开看了眼,说道。 “头儿,上头已经同禁军那边说了,李校尉会立刻带一卫禁军前往。” “嗯。”纪成点着头,站了起来,“老巫和老汪留下,查一下这个青衣帮的底子。其余人佩刀,去一元坊。” “头儿...你这是。”目瞪口呆的余乾还是迟疑的问了一句。 纪成懒洋洋的看着余乾,用舒缓的语气说了一些很霸道的话,“你刚来大理寺不久,求稳我能理解。 今天,我要教你一个道理。大理寺从来没有求稳一说。你今天的处理方式,我很不满意。折的是丁酉司的面子。 太安城用刀说话,你不该一直把刀收在刀鞘里。” 说完,纪成大步当先的走了出去,其他人纷纷跟上。 余乾心中诽腹不已,我跟你们不一样啊,大哥们。 你们修为进度不够清晰,想搞事情能理解。但我不是啊,我这修为是有进度条的,很明朗的。 慢慢来,就能变强。 对余乾来说,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了,他得先有足够的时间苟着,等变强了,他也可以用拳头说话。 所以他才想先略过自己的这个案子,多安稳一段时间发育。 但是现在就这么莽,万一就莽穿了,简直耽误自己的修为大计。 而且,到时候莽多了,身上的视线就会多,自己开的这个小挂说不定就引起谁的注意。 他吗的,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啊,别带上我啊! 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流行苟嘛? 唉,余乾叹了口气,人微言轻的他只能抄起刀跟了出去。 没办法,谁让自己来了大理寺呢。之前还以为蛮温和的说。 一出事,这些队友就露出了莽夫品质。大理寺疯狗名头果真名不虚传。 事到如今,余乾也只能改变自己的策略了。 跟着莽呗,还能咋地。 一行人驾着马车,很快又回到了一元坊。余乾下车的时候,视线瞬间被乌压压的兵士给覆盖住了。 这些兵士身穿明光甲,腰间皮带系束,长靴之上缀着甲片。胸前背后都装有圆护。 这些圆护是用金属打磨的光亮,像镜子一般。膝盖肩膀处都装垫着护具,腰佩短刀弩弓。 这是标准的禁军穿搭。 这些兵士团团围住青衣帮的堂口,无声无响,但是却有巨大的压迫感涌向四周。 迎面走过来一位满脸虬须的大汉,身材比身后兵士高出一头,走路虎虎生风。身上明光甲颜色也与别人不同,夹着些许青色。 余乾努力的回忆着脑中前任遗留下的浩瀚知识。 这装扮,应该是禁军校尉级别的武将。地位不俗。 “纪司长。”这位校尉对着纪成拱手问好。 纪成赶紧同样拱手回应,“有劳李校尉了。” “无妨,不知纪司长这次需要我们做什么?”李校尉问了一句。 “压阵就好。”纪成笑道,“这青衣帮有人刺杀我们丁酉司的执事,这次是过来结案的。” 李校尉轻轻的点了点头,“明白了,纪司长尽管处理吧,这外围我们已经控制住了。” “多谢。”纪成颔首抱拳,不再多语。 带着余乾他们穿过外围,来到大门前。 过程中,余乾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这些禁军,看着个个彪悍,眼里都有杀气。气势雄浑的一逼。 “纪司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门口的王开天看见纪成等人,本就惨白的脸色直接就面如死灰,额头上不断的沁着汗珠。 明晃晃的禁军加上来者不善的纪成,王开天的心思落入谷底。 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这了。 周围的青衣帮守卫同样像鹌鹑一样,哪敢举刀对着禁军,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叫什么来着?”纪成淡淡的问了一句。 王开天赶紧弯腰回答,“回纪司长,小人王开天。” 纪成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铁塔一样的壮汉。 突然就是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上。 余乾根本就没有看清纪成的动作,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搅动了一般,然后王开天就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剑虎石雕上,偌大的石雕当场四分五裂,轰然炸开。 飞出的大石头砸在门柱上,将高大的门庭捣碎,又有些小石块以惊人的速度砸在了一些守卫身上。 当场连人带石的飞散四处,原地抽搐两下,没了生机。 看着轻松随意的纪成,余乾惊了。 这就是丹海境六品的强者嘛! 轻轻的一脚的威力就如此之大,真他妈强,恐怖如斯。 第二十五章 怎么敢的啊 半晌之后,倒塌的门庭带起的灰尘也渐渐散去,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青衣帮大门,现在已经满地狼藉了。 王开天躺在石堆里,满脸痛苦,口中不断的往外涌着鲜血。 刚才将近两米的肌肉巨汉,现在就像个脆弱的小鸡仔一样。 纪成的这一脚也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中看确实不一定中用。 “死了没?没死就过来,本司长要问话。” 纪成拄刀而立,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管家便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王开天扶起来,搀扶着他走回原位。 “还请...纪司...长问话。”王开天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说道。 “倒也是条汉子。” 纪成抽刀,然后横刀放在王开天的脖子上,然后对着余乾说道,“刀要放在这里。” “明白了,头儿。”余乾很是配合的点了下头。 看着身后的嚣张同僚和那些勇猛兵甲,余乾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书里的大反派。 原来“娘家”殷实可以让人这么的硬气。 余乾这一刻突然觉得,这种背靠大理寺为所欲为,一路开莽其实还是蛮带感的。 不行,不能沉迷这该死的感觉! 自己要苟,要靠脑子吃饭! 但是看着浑身鲜血淋漓的王开天,余乾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刚收了人四千两银子,反手就来这一出。不是很地道,传出去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会不会让以后能收钱的路子变的狭窄了? 这时,一边的孙守成继续朗声说道,“丁酉司执事余乾日前遭受构陷和刺杀,险些丧命。你们青衣帮孔刑揽下罪责,想要一个人背锅。 这不行,你们青衣要帮给个说辞。我现在怀疑你们意图通过余乾一事来颠覆我们大理寺。 当然,我们大理寺办事,以理服人。你今天要是有足够的证据来表明此事确实是孔刑一人所为,与你们青衣帮无任何关系。 那么,此事就从轻。否则,我们纪司长将禀明圣上,青衣帮意图对大理寺不利,包藏祸心。” 上来先把大锅扣上再说,确实是以理服人。 孙守成就像贴心的大喇叭,纪成肚里的蛔虫,话术一套一套的。 王开天不停的咳血,嘴上虽无力却坚定的诉冤,“纪司长,此事我确实不知。确实是那孔刑一人所为。 我万万不敢在此事上有所隐瞒的。还请纪司长明查。” 纪成再次双眼犀利的看着王开天,刀刃将对方的脖子划出血丝,“你帮主呢?” “回纪司长,马上就到了。” “哦,那我就先把你砍了吧,等会跟你们帮主聊就行。”纪成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将刀举起,就要砍下去的时候。 巫万财来了,带了一份文书。 苟活下来的王开天差点没吓尿,本就站不直的双腿疯狂的打着寒颤。 “司长,这个你看一下。”巫万财将手里的文书递了过去,在纪成看的同时,小声解释着。 “青衣帮在西南城三个码头都掌握着相当大的运营权,背后利益倾轧。朝里三品以上的大员就不下十人。 最主要的是,赵王府也牵涉其中。这些还只是我现在明面上能查到的。 刚才公孙部长特地吩咐我,说是在没有明确证据表明青衣帮有其他人员牵涉此案的时候,不要乱杀人。 兹事体大,我便先赶紧跑过来了。” 余乾听的有些牙疼,就说不要这么莽吧,这下下不来台了吧。 “啧啧啧,来头这么大啊。”孙守成有些咋舌。 这时,侧面又来了两个人,一位穿着青色华袍面相大气刚毅的中年男子。一位是文人打扮,手执白扇的儒雅男子。 “纪司长,鄙人孟秋,忝居青衣帮帮主一职。有关贵司余执事的案子我也已经听说了。下面出了孔刑这种败类,实在是我管教无方。 还请纪司长能给鄙人机会彻查此事,一定给个满意的交待。” 帮主孟秋直接走到纪成跟前,抱拳作揖,一脸愧疚之色的说出了这番话。 纪成双眼微眯,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看向他身后的那位文人,最后在他腰间的一块青玉所制的玉佩停住。 上面雕制的图案是赵王府的图案,能佩戴这种玉佩的就说明对方在赵王府有一定的地位。 文人见纪成看着他,便拱手作揖道。 “见过纪司长,孟帮主是赵王府三殿下的好友。孟帮主素来豪爽,所以三殿下特地让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赵王府愿意担保青衣帮无害大理寺执事之心,如有假,赵王府愿意承担后果。” 纪成徐徐开口,“既然赵王府作保,那我相信孟帮主的清白。” 说完这句话,纪成直接反手就是一刀。攻势凌厉,刀锋在空气中留下残影。 然后,好大一颗头颅直接飞起。 众目睽睽之下,王开天脖子上空荡荡的,鲜血喷的有数丈高。 铁塔一样的身子当场倒地,没了生机。 “孔刑罪不容恕,王开天当受视察连坐之罪。”纪成拿着绢布轻轻的擦拭着刀身,说着。 “此案暂结,孟帮主如有新发现可来大理寺告知。” 孟秋面色平静,看都没看王开天尸体一眼,只是朝着纪成作揖道,“明白,此事真是叨扰纪司长了。” “你来定案。”纪成转头看着余乾,说了一句。 余乾无奈的朗声道,“大理寺余乾被刺一案水落石出,幕后指使孔刑伏诛,堂主王开天受连坐之责。” “贞歌十年,六月初九,大理寺,丁酉司,公正示法,望引以为戒。” “青衣帮定当遵纪守法。”孟秋抱拳道。 纪成随手摆了摆,先转身很是礼貌的和李校尉说了一句。 一卫禁军便如潮水般有序退去,随后纪成便大步离开。 余乾回头看了眼地上王开天的尸体,也赶紧跟了上去。 孟秋和文人目视着纪成他们离去,一句话没说。 车驾上,余乾被纪成喊去了他的那辆车。 看着乖巧的余乾,纪成开口说道,“你这件事就先这样,你私下里也不可追究。” “好的,头儿,我明白的。”余乾脑袋点的飞起。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捉摸不透纪成,也有点虚他。 太狠了。 当人赵王府亲信的面把人给砍了,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人家脸嘛。 再说了,刚才公孙部长也嘱咐过了,别乱杀人。 面对这种级别的,你一个小小的司长是怎么敢的啊。 大理寺真的能给人这么大的勇气嘛。 余乾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六章 有马甲线的少女 当然,纪成的出头鸟行为还是让余乾颇为感动的。虽说是为了大理寺的面子,但也是为自己出头不是。 一行人一回到大理寺,纪成就被公孙部长派过来的人喊走了。 余乾他们则是先回到阁楼里。 “头儿不会有事吧?”刚坐下,余乾就问了一句。 “放心吧,没事。”孙守成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种砍人的事情很常见,顶多叫过去批评两句而已。” “......” 什么叫砍人的事情很常见啊。 余乾觉得一身正直的自己,喜欢发育的自己好难融入他们啊。 “你的事,头儿刚才怎么说?”石逹问了一句。 “结了,头儿让我不要再管了。”余乾回道。 “是该这样的。”一边的阎升磕着瓜子说道,“赵王府的人都来了,再追究就是傻子了。” “给我讲讲这赵王府的事情呗。”余乾好奇道。 “陛下皇叔,先帝皇弟。”阎升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你对这赵王府可别起什么心思。 你个小小执事,别被刚才咱们头儿的嚣张冲昏了头脑。” “好的...”余乾回道。 “行了,这种事情不要在寺里议论。”汪镇开口制止了他们深入的聊天。 大理寺这么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皇权的绝对加持。所以寺里铁律之一就是没有陛下的吩咐,不能随意招惹皇亲贵胄。 “如此看来,孔刑一事或许确实没有别的疑点了。青衣帮后台这么多,没理由死盯着你的院子。”郭毅开口说道,“只能怪你自己太倒霉,和那孔刑真的没脑子。” “也是。”孙守成附和了一句,“你说你要什么没什么的,除了大理寺的身份,确实没别的东西值得别人觊觎的。” 余乾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或许是这样,但是余乾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不能再深究了。 先猥琐发育一段时间才是王道。 ~~~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余乾总算恢复了正常人类的生活。 青衣帮一事至少目前来看确实没问题。 没人打搅他,小院子安安静静的。 大理寺也没什么大事,偶尔有一两个小案子余乾现在一个人也能处理的很利索。余下的时间都在利索的摸鱼。 他现在有点理解巫万财和阎升两人为何会这么混了。 这环境,谁待久了都会混。 这段时间余乾也乖乖的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除了修炼,心无旁骛。 这天夜晚时分,余乾照例坐在床上闭目打坐修炼。 修炼这件立本之事,他一天未曾停止过。 本源之力还是相当的给力的,每次修炼就像在嗑品质最好的丹药一般。 在这段时间兢兢业业下,余乾体内的气血之力已然到了九品巅峰。 突破就在今晚。 气血境的小阶段突破不算非常艰难,只要肯下苦功夫。 寻常人到了瓶颈会不断的锤炼,用时间慢慢磨,最后水到渠成,或者止步不前。期间花费的时间因人而异。 对此,余乾只想说。 对不起,我有挂! 轰。 牛妖最后一股本源之力,像一柄利刃轻易的划破瓶颈。 耳中能清楚听到体内“鼓鸣”之声,气血奔腾,整个人的实力感觉又直接上升了一大个层次。 余乾现在有十足的把握,如果那头牛妖现在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可以用猛拳一拳敲碎它的脑袋。 兴奋的余乾想捶点什么,睁开眼想起身的时候,身子顿时僵硬在那,后背一瞬间就打湿了。 因为自己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少女。 八品修为已然十分耳聪目明,感知力远非寻常人能比。 但自己方才闭眼的时候,什么都没感觉到,好像这个少女突然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 余乾有点小慌,因为这只代表一种情况,对方是个高手。 他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 破镜喜悦荡然无存。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一时间鸦雀无声。 少女穿着一件青黛色锦服,上面绣着一只青鱼,腰间束着青带,细腰盈盈一握。 黛眉弯弯下缀着两粒星眸,眸子里挂着好奇之意,一眨一眨的盯着余乾。 再往下是高度恰到好处的琼鼻,温润的双唇轻轻的抿着。 鹅蛋脸,下颌的弧度温柔清瘦。 青丝收拢,发髻上束着玉钗,又点缀着一些颜色纯粹的青丝带,凭添三分清丽可爱。 这女的好像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了,余乾默默的想着。 “刚才那是你们人类修为上的突破?”少女润唇轻启,问了这么一句。 嗓音柔柔的荡进余乾的耳朵,很好听,但是余乾却心思凛然。 你们人类? 这意味着她不是人! 余乾不做考虑,右手成拳,气血涌上拳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是一个猛拳过去。 猛拳之下无性别! 先打一拳再说。 心中无女人,出拳自然神! 沙包大的拳头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红芒,将周围的空气都卷的蒸腾了起来,准准的打在了少女的腹部位置。 咔嚓— 好像是指骨碎裂的声音。 少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好硬! 余乾心里叫苦不迭,女孩子的肚子不是应该很软嘛? 为什么会这么硬,甚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马甲线。 不行了,手好痛啊。 “你用力了嘛?”少女依旧眨着双眼看着余乾,“你好弱啊,一点都不行。” 余乾默默收回拳头,痛苦面具上挤出一丝笑意,对方看起来人蛮呆的样子,甚至好像有一点蠢? 余乾当机立断,说了个不那么靠谱的理由,“不要介意,我老家那边打招呼是这样的。没用力,只是礼仪。” 他一边说着,嘴里一边噗嗤噗嗤的往外吐着血。 猛拳的伤敌五百还是很给力的,余乾觉得脏腑像是翻江倒海一样。 没想到,第一次全力出拳,竟是这样的结局。 心好累啊。 我真的很弱嘛? 余乾陷入了自我否定。 “你吐血了唉。”少女伸着纤纤玉指,指着余乾的嘴巴。 余乾伸手抹着血迹,可是呕吐之意还是止不住,接着吐着血说着。 “是这样的,老家那边的习俗,来客人要热情一些...噗嗤噗嗤...,吐血是最大的尊重。” 第二十七章 蠢萌的鱼小婉? “啊?真是奇怪。”少女想了想,然后嘴里突然咕噜咕噜的往外吐着水,“流血不太会,吐水我比较厉害。” “你在吐口水?”看着少女嘴里像瀑布一样,余乾陷入了诡异的思绪,“你...噗嗤噗嗤...平时口水这么多吗?” “不是口水,是水...咕噜咕噜...,我水很多的。” 于是,一个吐着血,一个吐着水,大晚上的画面就有点诡异了。 最后,余乾终于停止了吐血,身体好受了许多。在他停下的那一刻,少女也停止了吐水。 这怕真是个傻子吧? 余乾决定用自己这聪明的智商跟她周旋。 “那我吐完了,需要打你一拳嘛。”少女挥舞着小拳头,“入乡随俗,我要尊重你的习俗。” “咳咳咳。”余乾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赶紧摆着手,“不用了,吐水已经是最高标准了。可以不需要出拳的。” “那个...你到这是有事嘛?”余乾接着小心的问了一句。 “路过这。”少女摇着脑袋,“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 “你说的是什么?”余乾面不露色的问着,心里却没来由的想起那条青鸳鱼。 “可能是青鱼吧。”少女眼神写满了认真。“这里有很淡的气息。” “是吗?”余乾心里一个咯噔,反问了一句。 少女突然凑上来,琼鼻皱了几下,闻着余乾。阵阵清香从她的身上飘散出来,萦绕在余乾的鼻尖。 好奶香的姑娘! “你身上就有它的味道!”少女往后退着,认真的看着余乾。 余乾故作思索之色,最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确实见到一尾飞鱼,很像你描述的样子。不过时间久了点,有点忘了。” 少女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余乾,双手扶着余乾的肩膀,摇啊晃的,“再好好想想。” 余乾被晃的更难受了,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站了起来,走出屋子,借着月色,指着大水缸。 “那天早上我在洗脸,它突然飞到了水缸里。” “然后,一位捉妖殿的术师跟了上来。再之后,术师走后,那条鱼就又飞走了。 我估摸着凶多吉少。因为毕竟当时捉妖殿的人正追着它呢。” 少女听完后,脸上沮丧了下来,嘴里好像在嘟囔着捉妖殿的坏话。 余乾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个,既然鱼不在我这,你看...?” “我站在这,你很烦嘛?” “没有,绝对没有。”余乾义正言辞,“我只是想问下你跟那条鱼是什么关系,那么善良可爱的一条鱼。” “是嘛,你觉得它善良可爱嘛。”少女像是得到了认可,神色舒缓了不少,“只是同为水族罢了,气息还这么弱,捉妖殿都不放过!” “确实,简直不讲道理,鱼儿那么可爱,他们怎么忍心的!无耻!”余乾义愤填膺。 少女被余乾这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弄的有点感动,她说着,“你人不错,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走了。” “慢着。”余乾出声留人,他确定了她没什么坏心思,于是自己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啊,我叫鱼...小婉。”少女笑着,整齐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有些晃眼。 “你是妖怪嘛?”余乾问了一句废话。 “是的。”鱼小婉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你怕不怕哦?” “你人好,我不怕。”余乾继续说道,“你难道是沧江水族的。” “是的呢,你还知道沧江水族呢。”鱼小婉点着头,明显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好了,不聊了,我先走了。” “等等。”余乾再次出声喊了一句。 “有事?” 对方是沧江水族,实力强劲,灵箓没反应,少说六品以上! 多条朋友...呸...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么蠢萌的妖怪不多了!自己要把握住机会。 再者,对方估摸着来头不小。 因为传记里都这么写,傻白甜的一定出身不凡! 人妖恋嘛...也不是不能接受,对方这么可爱,水还多... 而且对方很可能认识很多评级恶以上的妖怪,明摆着的提款机啊。 余乾觉得不能错过这次抱大腿的机会了。 搏一搏,做一次赌徒。 “我们可以当朋友吗?”余乾一脸诚恳,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真挚之情。 “朋友?”鱼小婉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余乾,“人和妖怪不好做朋友的吧。” “可以的,朋友无边界。”余乾露出自己那迷人的微笑。 “我还没和人类交过朋友的,不过你人不错。我可以答应。”鱼小婉点着头,也笑着,牙齿稍微有点尖尖的,“你叫什么呀?” “我叫余......” “嘘嘘!”鱼幼薇示意余乾噤声,表情认真道,回头看了眼远处,快速说道。 “有人追过来了,我躲一下。你别乱说话,不然我打你。” 鱼小婉最后挥了下小拳头示威,然后整个人直接化为一道青芒飞到水缸里。 余乾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直接飞了进来,落在院子里。 又一个少女! 穿着捉妖殿的标志性白衫,胸口绣着飞鹤,腰悬星盘。 视线稍稍上移一些。 好浮夸的胸大肌。 就很奶斯。 如此瘦弱的香肩又是如何撑得起这两团沉重的? 长发盘起,用紫纹冠束缚着。一张清丽冷峻的瓜子脸在月色下有些晃眼。 细眉虽是柳叶形状,但却带点锋利的弧度,很是英气。 余乾现在心中很慌,因为他看见了紫纹冠。在捉妖殿,巡检级别的存在才有资格佩戴紫纹冠。 这放在大理寺就是少说纪成那种级别的。 是个厉害的角色。余乾大脑飞速转动着,想着该如何站队。 女子看着穿着飞鹰服,嘴角和胸前挂满血迹的余乾,眉头微蹙,“你住这?” 声音有些清冷。 余乾双手束在身前,老老实实的点着头,“我住这。” “你是大理寺的?” “大理寺丁酉司的普通执事。” “这里是有什么案子?” 余乾明白过来,指着衣服上的血迹,“没有,我这血迹是方才修炼不当所致。” “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嘛?” “没有。”余乾摇着头,“我刚才一直在这院子里,没见到。” ps:求票票,求支持。之后的每天三章都放在晚上七点多左右统一更新,让大家一次性看的舒服一些。 第二十八章 坏人很多,小心别被骗了 女子没有多言,取下腰间星盘,右手掐指打了一道法诀进去。星盘直接浮空,闪烁着黄芒,咔嚓咔嚓的转动起来。 星盘滴溜溜的转着,像一盏五十瓦的大灯泡。 除却这个,院子始终安静如常,没有任何异常,最后女子收回星盘。 “敢问巡检是要找什么东西?”余乾抱拳问道。 “一个妖怪。你若最近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直接上报捉妖殿。”女子将星盘放回腰间,双手倒负身后,胸肌便愈发膨胀。 余乾目不斜视,又继续问道:“好的,敢问巡检怎么称呼?有情况我第一时间上报。” “去捉妖殿说找陆采葑就行。”说完后,直接右脚点地,风姿绰约的飞走了。 余乾有些羡慕的看着那轻盈的飞天之姿,果然还是术师帅气啊。 自己这等武修实在是太粗糙了,还打不过人。 以后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炼气。 半刻钟后,水缸轻轻的晃了晃,鱼小婉俏生生的出现在水缸侧。 然后她看见了什么,蹲下来,拎起地上的那条鱼干。 余乾心中一凛,糟了! 这是那条青鸳鱼的尸体,他忘了处理了。正在他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时候,鱼小婉开口道, “你喜欢吃鱼?” “一点不喜欢,这鱼干应该是隔壁晒的,应该是被风吹到这边来的。” 鱼小婉将鱼干晃晃悠悠几下,然后丢在一边,接着蹦跳一下,跳到余乾跟前,很是满意的说着。 “你很守信。你这个朋友我认了。以后有空我找你玩,或者你找我玩都行的。” 余乾长舒一口气,“可是我不出太安城的。” 鱼幼薇晃悠着小身板,开心的说着,“我就住在城里,在北城区的清水街,刚买的院子。” “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住在城里嘛?不怕嘛?”余乾有些愕然。 鱼幼薇仰着小脸,骄傲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寻常术师发现不了我的身份的。” 她管捉妖殿巡检级别的术师叫寻常术师? 乖乖,这腿够粗! 余乾越来越开心,但又想了想,他必须得弄清楚对方来这太安城的目的。万一要是作奸犯科,自己怕是要被株连的。 “能冒昧问下你来太安城具体是有什么事嘛?” “没事啊,我玩一段时间。”鱼小婉摇着头,“待在水里太无聊的,听说太安城很繁华很热闹,我来玩玩。” “这样啊。”余乾松了口气,笑道,“是这样的。你平时还是注意一点为好。这太安城的心思坏的人可太多了,小心别被人骗了。” “好的。”鱼小婉点着头。 “还有行事小心点,捉妖殿的人不好糊弄的。” “知道了,刚才只是倒霉,不小心撞见她,留了个破绽,以后不会了。”鱼小婉解释了一句,说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就走了吗?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吗?”余乾问道。 “你这么弱,应该不敢的才是。走了,拜拜,有空一起玩。我多攒点水,下次见面多吐点。”鱼小婉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余乾的视野里,就留下这么一句话在院里飘着。 “......” 就很无语。甜不甜的暂时不确定,傻跟白算是全占了。 余乾决定以后要多联系一下感情才是,毕竟哪个男的能拒绝一个水多的女孩呢。 想通了这些,余乾暂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开始适应起了自己的全新修为体验。 如果说九品时候,体内的气血之力是水池的话,那么八品就是小溪了。源源不断的气血之力在身体里游走。 一整晚,余乾都在院子里捣鼓研究着,顺便包扎了一下自己那几根爆裂的指骨。 直到天明的时候他才慢慢停了下来,精力无处释放的他一晚上不睡没什么大碍的。 太阳升起的时候,余乾换了另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就出门去了。 走出七里巷,码头那边依然是亘古的繁荣,余乾老样子买了块胡饼填肚子,这才坐着车去大理寺。 “你这手怎么回事?” 刚到大理寺,孙守成就好奇的看着余乾把包扎着的右手。 “昨晚练功不小心伤到了。”余乾摆弄了下手掌,“倒是没什么大碍。” “你看你,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孙守成用过来人的语气,说着,“猛拳是那么好练的嘛。对修行你要抱有敬畏之心。 别傻傻的不知天高地厚,知道吗。” 余乾洒然一笑,“倒是我操之过急了,明白了。” 孙守成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提着茶壶开开心心的给纪成烧茶水去了。 余乾走过去在石逹身边坐下,刚想请教他一些关于修炼上的事情的时候,门口突然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个人。 中年模样,脸色黢黑,身材高大,粗手粗脚的看着像个庄稼汉。 但是余乾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的袖口,绣有三朵莲花。 三朵莲花意味着这位中年人,是副部长级别的。 纪成和汪镇两人也注意过来,后者赶紧站起来说道,“杜部长,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吩咐嘛?” “有个任务,需要各个司挑两个八品以上修为的。”杜晦眼神四下巡视着,最后落在了余乾和石逹两人身上。嗓门有些粗大的说着。 “就他们两个了,跟我来。” “老杜,这位余乾是刚来的新人,刚入品。”纪成翘着的二郎腿,指着余乾补充了一句,“换一个吧。” “八品修为的新人?”杜晦顿了一下,“老纪你是不是眼神懒坏了?” 纪成一滞,认真的打量着余乾,一个欺身上去抓住余乾的手臂。 “你什么时候突破的?” “昨晚...”余乾点着头,很是乖巧。 “体内气血如此凝实醇厚,确定是昨晚?”纪成追问了一句。 余乾不太确定的语气说着,“嗯,可能我平时比较用功?” 纪成沉吟着放下手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晦被纪成的反应也弄出了兴趣,走上前,打量着余乾,“你什么时候入的大理寺?” 对这个杜部长,余乾还是相当尊敬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他的修为绝对比纪成只高不低。 “大半旬。”余乾作揖回道。 “来时白身?” “是的。” “好小子!” 第二十九章 人与人有本质的区别 杜晦眼睛一亮,刚想说话的时候。另一边的纪成就已经及时的拿出一张纸,正是余乾当初在青楼里签下的卖身契。 “余乾已经确认在丁部。” “少给老子看这玩意。”杜晦直勾勾的看着余乾,“愿不愿意去丁部总办事处,公孙部长不会亏待你的。” 余乾一愣,看了看纪成,又看了看其他的同僚。说实话,他还是很心动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成长暂时不依托大理寺。 在哪都一样,还不如先好好的在丁酉司先混着。 万一在丁部那边派去执行高精尖的任务,安全方面就不太有保障了。 再者,这个月在丁酉司都处出感情了,也蛮舍不得这些人才的。 余乾作揖,一脸歉然的说着,“承蒙杜部长厚爱,丁酉司各位同僚待我如同亲兄长一般,我暂时就不去丁部那边了。抱歉。” 包括纪成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讶异的看着余乾,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杜晦也没有过多表情,只是点着头,“既然你意愿如此,我不做勉强,走吧,先把任务完成再说。” 石逹和余乾跟在杜晦身后走了出去。 守在茶炉旁边的孙守成脸色还挂着茫然之色,怎么就八品了啊? 不是新人的嘛,哪有这样的啊。 所以,自己现在又变成最弱的一个了? 啪— 孙守成轻轻的拍了自己一巴掌。 孙守成啊孙守成,茶都沸腾了,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 余乾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站着两个其它司的执事了,都是孔武有力的年轻人。 杜晦没说什么,在前面大踏步的走了。 余乾和石逹两人以及那两名执事默默的跟着走。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八品了,有服用丹药嘛?”站在余乾身侧的石逹,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摇着头,“没有,就是练着练着就到八品了。” “只是单纯的吐纳太阳卷?”石逹继续问了一句。 “嗯。”余乾点着头,然后眉毛一挑,继续道,“对了,我做了一些辅助工作。” “比如呢?”石逹双眸一亮,炯炯有神的看着余乾。 “呃。”见石逹这么兴奋的样子,余乾思索了一番,才道,“每日清晨,我都会在院子里提举石墩来锤炼体质。” 见余乾说完这个就停了下来,石逹有些奇怪的说着,“还有呢?” “还有啊?”余乾一滞,想了想,又道,“还有就是会去跑跑步,活络筋骨气血,然后每晚都吐纳。” “就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疑问句。 “就这样。”一个笃定的肯定句。 石逹沉默了,向武之心从来坚定的他,这一刻突然有点迷茫。 自己这些年的刻苦修行难道是错误的嘛? 有点想哭。 自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天锤打体魄,孜孜不倦的修炼太阳卷。 甚至都不敢用手解决,经常性梆硬的不像话。 一路的苦难再加上他那高出常人的天赋才让他将气血之力锤炼到七品。 现在这一对比...... 太难了。 世上真的有传记里描写的那种天才嘛? “老石,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低落,是有事嘛,我可以帮你的。”难得见石逹这副样子,余乾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石逹挤出一丝笑容,“就是突然有点感慨罢了。你天赋很强,一定要坚持修炼下去。” “会的。”余乾点着头,笑着。 两人停下了交流,静静的跟着杜晦的步伐。 他们又到了两个丁部下属的司,每到一个司,队伍就扩大两人。最后,队伍变成了八个人。 杜晦一共抽了四个司的人。 之后,杜晦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广场上,在寺里的一处小广场上,这里已经站着不少执事,各个部的看起来都有。 两侧树木葱葱,上方纸鹤、灵鸟飞翔,大理寺在这信息往来之中稳定的运转着。 身材高大的杜晦跟广场前方的一个身材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摆摆手,就直接离开了。 这位中年男子双手倒负,身后站着二十来位执事,他们都是甲乙两部的,因为袖口的莲花颜色是金色的。 这是甲乙两部特有的颜色。 很快,这位中年男子就开始训话。声音朗朗,响彻整个小广场。 “你们算是各个部司的骨干实力,这次把你们抽调出来是要配合甲乙两部处理一个案子。” “具体是什么案子,各自领队之人到了地点之后自会告知,现在把你们身上所有鹤符上交,一个不留。” 于是,余乾他们默默的取出兜里配发的鹤符上交上去。 直接掐掉对外的通讯手段,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看着周围同僚跃跃欲试的表情,余乾默默的后退两步。 虽然案子越难,意味着绩点越多。 但是危险性同样是成正比的。 昨晚经过鱼小婉一事,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其实不那么自信的。 世界很危险,得想办法再摸鱼一次才行。 人员很快就分配好了,每一位甲部或者乙部的执事都带着两名其它部的执事。 三人为一个小队,小队长都是那些甲乙部的执事。 余乾和石逹被分到甲部的一位执事手下。 是个叫武城?的面容冷峻的男子,身材颀长。腰间没有佩刀,背后背着两柄长剑,游侠一样。 性子跟外貌一样,惜字如金。互相通了姓名之后,就只是很冷淡的说了一句:等会听他指挥。 大理寺的纪律还是相当好的,分配过程丝毫没有杂音,令行禁止。顷刻之间,二十四个小队就都集结完毕。 之后,驾着二十四辆独角驹马车鱼贯驶出大理寺。 同一时间二十四辆马车出动其实还是很壮观的,但是太安城毕竟过于广阔。 一个路口之后,从上往下瞧着,二十四辆车驾驶向不同方向,像水滴融入太安城这个大海,丝毫没有波澜。 余乾这辆马车是武城?亲自驾驶,他和石逹两人坐在车内。 没有聊天,余乾只是默默的拿出剑油抹着刀柄。这是毒素类的剑油,对人类有奇效。 妖鬼什么的,余乾现在不怕,只怕遇见修为比他高的人类修士。 毕竟这任务看着不简单,同时二十多个小队去往不同的地方。 车驾的方向是开往东南城的方向,最后在一个名为泥土坊的坊门前停下。 余乾下车,入目就是清贫。 第三十章 禁术 坊间里的建筑大多低矮破旧,道路泥泞,街上随处可见的衣架和木马桶之类的污秽之物。 各种小摊小贩在不停的吆喝着,来往行人基本穿着粗布麻衣和草鞋,身子精黑瘦弱,一看就是长期做苦力活所致。 穿着飞鹰服的余乾三人站在坊口有些扎眼,路过的人不敢抬头直视,纷纷小心翼翼的避让着。 这泥土坊如其名,是个清贫百姓的聚集地。 “跟我来。” 武城?冷酷的说了一句,便抬起脚步往右手边的巷子里钻去。余乾和石逹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巷弄窄小,弥漫着各种气味,各种衣架破衣裳乱摆。三人七绕八拐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在一个小巷子停下。 武城?回头看着余乾和石逹,“今天是一次收网行动,往前再过两个巷子就是白莲教的一个落脚处。 我们的任务就是摧毁这个驻扎点,至少活捉一个舌头。” “就我们三人?”余乾问着,“这个落脚处里几个白莲教的人?” 武城?没有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从侧兜里拿出两个瓷瓶分别余乾他们,“这是小回天丹。” 石逹眉头紧蹙的接过瓷瓶。 这个丹药是固本培元类的,说难听点就是吊命用的。 “里面的人实力几何?至少我们要做到心里有数。”石逹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武城?面带思索之色,最后摇头说了一句长话,“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可能有高手,可能是乌合之众。 这个点是一个舌头昨晚刚吐出来,来不及事先做甄别。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三人够了。” “所以,刚才我们这批人是同时行动去各个据点?”余乾又问了一句, 武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分配了接下来的任务,“我主攻,石逹侧面进入包夹。余乾在守在外面,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我一个人只能守一个方向。”余乾耸耸肩。 武城?多看了两眼余乾,问题多就算了,还这么会挑骨头。 “那是你的问题。”武城?又恢复了冷酷之色,“行动!” 石逹听从分配,跟着武城?直接跃上屋顶,朝着目的地光明正大的飞去。余乾只能无奈的跟着跳了上去。 三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处躲在巷子角落里的院子,隐蔽性很好,所有的门窗全都紧闭着。 武城?不做犹豫的直接轰然跳到院子里,扬起一地尘土。石逹也直接从侧门破门而入。 余乾则是跳到旁边的一处民居楼顶,往下俯视着院子,默默的守着。 武城?和石逹两人的动静很大,但是院子里的房间依旧紧闭,透着一股古怪。 两人不做多想,各自分开冲进了两间主屋。 余乾趴在房顶,眼睛一下不眨,侧耳听着。 动静只在顷刻之间传了出来,武城?进去的那间屋子的后墙直接轰然倒地,尘土飞扬之间,武城?手中握剑的倒飞出去。 同时跟出来的还有一个青面獠牙,浑身长满狼毛的丈高壮汉。 用壮汉或许已经不适合了,这些日子恶补各种知识的余乾隐约分辨出这大概是什么品种的存在了。 荆楚大地上有一秘术,武修可融入精怪精血修炼,从而获得远高于自身强度的兽化能力。 因为成功率很低,加上代价很大,已经列为一种禁术。 但是,很多武修还是为了追求速度和强大冒险修炼这种禁术。可以说屡禁不止。 这位丈高壮汉很明显就是修炼这种禁术,而且看起来实力已经相当强悍的样子。 破坏力惊人,挥手带足之间将四下的居民楼破坏的不成样子。不少百姓四下逃窜。 武城?跟他对阵的相当吃力,勉强有招架之力的那种。余乾稍稍放心的将视线从那边收回。 石逹那边情况就好很多了,三四个人跟他缠斗在一起,修为看着不高,都是武修。 余乾放下心来,确定没有多余藏起来的人之后,便要下去帮石逹。 刚起身,身上汗毛突然炸裂开来,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从右侧传来。 余乾心中一凛,当即往后退了一步。 呲啦— 一只利爪划开余乾的肚子上的衣裳,连带着的尖锐爪子也堪堪划破余乾肚子上的皮肤,瞬间一道长长的伤口横贯余乾的肚皮。 鲜血慢慢渗透出来,浸湿了衣服。 余乾心有余悸的稍稍松了口气。 娘希匹,还好肚子没发福,不然就直接开膛破肚了。 他顾不上伤口,死死的盯着前方,没有任何东西。不知道是人是鬼。 但这不重要,余乾想都没想直接从楼顶跃下,落到地面。 刚落地,刚才那附骨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一个熟稔的驴打滚往右侧翻去。 余乾直接双眼附上金雾,视线中,一位瘦小的四肢着地的怪物浮现在眼前。 身上长着一层薄薄的红毛,四肢上全是利爪,右前爪还挂着鲜血。 看着“他”那骨瘦如柴的样子,要不是长着一张人脸,还以为是变异的鬣狗。 很明显这个跟那边的巨狼一样,也是个兽化的怪物,而且还有隐匿能力。 余乾死死的盯着它,对方也慢慢的移动着,蓄势待发。 唰— 这只怪物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直接消失不见,余乾眼前一花,只看到一个残影朝自己飞奔过来。 刚好来得及举刀劈了下去。 一声怪异的嘶吼从它的喉咙响彻出来,胸口处一道豁大的伤口流着暗黑色粘稠的液体。 除了速度快能隐身,实力比起自己还弱上一档。 余乾乘胜追击,反手握刀,右脚点地朝它飞奔过去。 胸口受了重伤的它速度慢了很多,而且唯一的隐匿效果在余乾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武技,三十刀! 余乾横劈竖砍,直接一气呵成的耍了半套刀法。 攻势凌厉如电,角度刁钻,这只怪物根本招架不了。 最后余乾直接左手抓住它的脖子,反手一刀贯穿它的胸膛。 了无生机。 尸体渐渐浮现出来,软趴趴的躺在地上。 粘液横流再配着这个外形,很是下饭。 余乾收刀入鞘,微微的喘着粗气。 心里有点可惜,灵箓对这个非人非妖的怪物毫无反应。 不过也不亏,这波发现了金雾的另外一个作用。 有着极强的侦查能力。 第三十一章 血战 就在余乾刚松了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地动般的动静。 回头看去,满身狼狈的武城?正朝自己奔袭过来,身后那个大型狼人同样跟了过来。 就在这时,武城?一个急转身,往侧面跑去。狼人便直接朝余乾冲了过去。 淦! 余乾急忙往侧边翻滚,但是狼人体型虽大,动作丝毫不慢。 巨石般的拳头从余乾的大腿表面擦过,表皮瞬间血糊一块,火辣辣的疼痛袭上脑海。 停下来的狼人看见地上的那具尸体,又回头狠厉的盯着余乾,猩红的双眸染着疯狂。 不做任何犹豫的再次挥舞起拳头朝余乾攻击过去。 双手抵在地上的余乾叫苦不迭,腿上的伤很痛,速度大受影响。这一拳避无可避。 就在想用猛拳拼命的时候,石逹翻出院墙,落在余乾身前,气血之力外裹,形成一个金色透明的罩子包裹住身躯。 双手交叠挡在胸前,硬生生的用肉体挡住了这如山崩般的一拳。 拳罩相接,劲气四散,石逹直接倒飞出去砸在墙上,连带着院墙四裂倒塌。 很明显这一拳反噬的力道让这个狼人也极为不好受,庞大的身子蹬蹬的后退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余乾赶紧翻身起来,朝碎石堆跑过去,扒拉开石头把石逹拖了出来。 罩子已经没了,石逹嘴角流着鲜血,双臂淤青肿胀。 “老石,没事吧。”余乾扶着石逹起来,关切的问着。 “没事。”石逹咳嗽几声,双手有些颤抖的掸去身上的尘土,身子有些软的靠在余乾身上,啐了口血痰,“狗日的,真他吗变态。” 余乾稍稍放下心,对刚才石逹的奋不顾身是相当感动的。 要不是这一档,自己刚才真的凶多吉少了。 两人刚站定,武城?也直接朝气息驳杂紊乱的狼人偷袭去。 双手持剑,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在狼人四周闪烁跳跃。余乾看不太清他的动作,只见剑光闪动。 然后狼人身上各个地方在喷血。 于是,余乾再次将金雾覆盖眼前。 这次他能看清了,就像慢动作一样。武城?的剑刃处裹着赤红色的血芒,轻易的割裂狼人那厚实的外皮。 不过,每出一剑,武城?的浑身就红润一分,双眼爆的血红,气息十分紊乱。 武城?出了很多剑,但是所有的动作几乎只在半晌之间完成。 最后武城?显出身影,浑身颤抖的立在原地。 狼人直接身体僵直的倒地,庞大的身躯慢慢缩小,身上狼的特征全部褪去。 一个皮肤黝黑的裸男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那,浑身血淋,不成人样,有进气没出气。 武城?踱步到男子跟前蹲下,取出身上的小回天丸塞入对方嘴里,吊住对方的性命。 之后,他才慢慢走到余乾跟前,看着石逹,面无表情的问着,“你那有留活口嘛?” “留了一个,在院里躺着。”石逹同样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武城?跨过石堆,往院子里走着,路过余乾身侧的时候,余乾直接伸手拦住了他。 “有事?” “有事。”余乾露着大白牙笑着,然后直接一个上勾拳狠狠的打在了武城?的下巴上。 下巴脱臼的声音有些清脆,武城?身体高高飞起,然后重重落地。 余乾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狂咳嗽的武城?。然后蹲下来,轻轻的掐着对方的脖子。 武城?很是冷静的看着余乾,他知道余乾为何这样。因为刚才拿他当饵的事情。 这对武城?来说,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选择。他们三人能大概率打倒狼人的只有他。 但他的武技是需要时间蓄气,才能让剑的威力更上一层。 “任务为主,不择手段。”武城?还是说了这一句。 “滚你妈的。” 余乾在对方的腹部上狠狠的打了几拳。 吗的,崽种。 最后,到底没下杀手。站起来,走到院里将那个半死不活的白莲教的人粗鲁的拖了出来。 “老石,还能走嘛。”余乾问了一句。 “可以。”石逹点着头。 “那行,先撤吧。” 余乾找了个大粗布帐篷,将地上所有的尸体,和两条活着的舌头全都丢在布上,然后拖着走。 这些都是功绩,不能丢。 看着余乾和石逹直接离开的背影,躺在地上的武城?终于也缓过了那口气。 默默的爬起来,手法利落的将脱臼的下巴归位。 然后拖着几乎没了力气的身体跟了上去。 走到街上,路人看着拖着一堆血淋淋尸体的余乾纷纷避让,丝毫不敢喧哗。 余乾不以为意,找了家药堂,大咧咧的坐下,喊道,“大夫出来帮忙先处理一下。” 大理寺的医疗水平很先进,但是余乾还是打算先在这稍微处理一下伤口,大腿和腹部的伤还是蛮深的,需要暂时先包扎一下。 药堂大夫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提着药箱走过来。 余乾直接撕开腿上的布料和肚皮上布料,任由老人家清洗处理。 “老石,你不处理一下?”余乾疼的龇牙,问了一句。 “我是内伤,不需要。”石逹靠在门上,说着。 “你要不把那回天丸吃了,稳点。” “不用,死不了,这么好的药留着关键时候再用。” 余乾笑了笑,直接掏出自己怀里的那颗丢了过去,“吃我的。” 石逹接住丹药,看着余乾,没说什么矫情话,直接将丹药丢入口中。 效果立竿见影,精气神瞬间就回来了。 很快,老大夫也处理好了伤口,上面贴着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草药。清清凉凉的瞬间就没了痛感。 余乾直接豪气的丢出一块碎银子,站起身出门,拉着尸体就走了。 老大夫拿着碎银欲言又止,默默的候在一边看着余乾他们离开。 看似潇洒的姿势,但是钱不够啊! 大夫想哭。 来到马车那边,将那些白莲教的一个个都丢到马车里。这时,武城?才晃晃悠悠的走到这边。 余乾眼皮都懒的耷一下,驾车往大理寺方向驶去。 余乾他们不是第一辆回大理寺的马车,来到广场的时候,这边零零散散的已经停了十来辆。 第三十二章 柳医师 地上摆着各色尸体和舌头。 甚至余乾还看到了两个同僚的尸体躺在那边。 大理寺的办案死亡率其实相对很低,这次的任务明显损失惨重。 想到这,余乾就又有些生气。要不是石逹,怕不是自己也要盖着白布躺在那。 狗日的武城?,下次别单落老子手里。 将尸体从车上搬下来后,余乾和石逹就没待在这了,直接回去了。 案件呈报总结之类的武城?会对接。这本来就是甲乙部的案子。自己只能算是出力,等着分功绩就行。其它后续的就没资格参与。 “你俩支援什么任务去了?怎么这么狼狈?” 余乾两人刚回到司里,众人便将视线集中在他俩身上。 “没什么,端了个白莲教的窝点。有两位修习兽化之术的武修,费了点力气。”余乾坐下来,喝了口水,解释着。 “怪不得,这么背嘛你们?”一边的阎升抓了把瓜子就凑上来,一边磕着,一边放低音量的说着。 “据我所知,有这种这种级别高手坐镇的白莲教窝点等级绝对不低。你俩这次要赚大发了。” “老阎,你知道这甲乙两部到底在办什么案子嘛?”一边的郭毅若有所思的问着,“上次在鬼市外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次阵仗又搞的这么大。”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阎升摇着头,“你们也知道,甲乙两部的人都神神秘秘的,嘴巴严的很。” “不过。”阎升顿了一下,这才徐徐说道,“中元节快到了,按惯例,陛下要宴百鬼。白莲教这个时候活动的这么频繁。 根据往年的经验大概率跟这个有关系。” “是这样嘛?”孙守成还是有点疑惑。 “谁知道呢。”阎升耸耸肩,“这只是我根据多年经验猜测的,毕竟往年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头儿,这事你知道吗?”孙守成转头看着正在看《激情风月志》的纪成,问着。 纪成眼皮抬了一下,瞥了眼这些好奇的手下,懒散的说了一句,“别部的事情少管,做好分内工作就行。” “老巫,开个条,让余乾跟石逹先去疗伤堂那边治治。” “好的头儿。”巫万财利索了开了张条子,盖上丁酉司的章后交到余乾手中,“先去疗伤,身体要紧。 以后出别部的任务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不要傻傻的冲前头,不值当。” “好的,明白了。”余乾接过条子,展颜笑着。果然,只有在自己的丁酉司里才能感觉到爱与温暖。 余乾和石逹两人拿着条子出门去了,疗伤堂在西庭院那边。 在大理寺的地位算是超然,里面多是女子。基本都是符师,掌握着各种治病救人的手段。 可以这么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活着回到大理寺,基本都能救活过来。 疗伤堂在大理寺也算是个相对清净的部门,平时受伤的人不多。 但是今天的疗伤堂格外的忙碌,余乾和石逹来的时候人满为患。 也是,今天收网行动的七十来号人基本都带着伤,此刻也全都拥挤在这。 余乾和石逹两人先是将条子递给办事人员,换了两张号牌后便坐在一棵大树下等候。 院子古朴清幽,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四下弥漫着,闻着就让人精神舒畅。 布局相当雅致,疗养区那边花香四溢,藤椅四放,古木悠悠。相当符合疗养的人体工程学。 大理寺别的不说,生活福利保障方面确实没得挑。 偶尔有药师穿插花香小径中。 大理寺全员黑衫,除了疗伤堂的。 这些药师小姐姐们全都穿着白衫,胸前绣着云纹,腰佩白色玉带。将身子凸显的那叫一个曼妙玲珑。 余乾看的津津有味,可惜石逹是个木头,无法一起评头论足。 这可比护士小姐姐刺激多了。 很快,就轮到了两人,各自走进一间房里。 “部属,姓名。” 忙碌了一早上的柳烟很烦躁,听见推门声,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刚进门的余乾不知道为何对方语气有点冲,将门带上后,很是礼貌的自报家门,“丁酉司,余乾。” 咦?声音蛮好听的。 柳烟抬头看着余乾。 然后就挪不开眼睛了,心情突然就好了! “快坐。” 看着余乾身上伤痕累累的样子,柳烟胸中怜爱之意瞬间泛滥。声音都软了八个度。 这种情况余乾并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因为以前每次受伤的时候,给自己治疗的护士小姐姐总是格外的呵护。 轻声慢语,手法温柔。 这种熟悉感,还真是蛮怀念的。 余乾乖乖的坐下,面露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医师。 二十五六的样子,头发没盘,不是人妇。一袭白衫的她稍显丰润,两座婴儿食堂甚是宏伟。 一双杏眼带着弧度,眉宇眼角带着春意。双唇红润,恰到好处的弧度看起来很是q弹。 一张偏古典的鹅蛋脸,青丝上穿着珠钗,熟透了的古代仕女御姐风扑面而来。 “医师,我该如何称呼你呢。”余乾抱拳作揖,问道。 “我叫柳烟,不曾婚...,叫我柳医师就好。”柳烟及时的纠正住语法错误,避免了虎狼之举。 “好的,柳医师。我可以叫你柳姐嘛,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可以的呢。”柳烟笑靥如花,然后脸心疼的问着,“你怎么伤的这么厉害呢。” 余乾洒然一笑,“这是刚才办案的时候伤到的,小伤。” “来,快快躺下,我帮你深入检查一下。” 柳烟站了起来,因为站的速度快了点,惯性让那两团大白面上下晃悠的好几下。 这就是没有bra的后果,肚兜一般是兜不住这种真材实料的。 余乾一脸正气的欣赏的美景,眼神相当之清澈,“啊?直接躺嘛?” “直接躺。” 柳烟走到旁边的一张白床,指着床说着,声音带着几丝急切? 余乾没再多问,乖乖的走过去,下意识的就说着,“先趴着按背是吧?” “嗯?” “哦,口误。”余乾直接正面躺了下来。 娘的,刚才场景太过熟悉了,骨子里的dna都直接动了,还以为是要开始按摩了。 第三十三章 就很贴心的柳姐姐【求追读】 躺下后,余乾想看柳烟的表情,但是因为视线被宏观挡住的原因,只能听到她的软糯声音,看不到她的脸。 “伤口是在肚子和大腿是吧。” 柳烟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上手解余乾的衣服。 “嘶,伤的这么厉害吗。”柳烟看着余乾的大腿和小腹,很是心疼,“是被什么伤的,我看这伤口不像是武修术师所伤。” “是兽化的武修,被它们的利爪伤到的。”余乾回了一句。 “这种禁术不是早没了嘛?”柳烟一脸疑惑,而后恍然道,“对哦,你今是办白莲教的案子。” “被兽化武修所伤,伤口会带着轻微毒素,我需要帮你拔毒。” “怎么拔?”余乾愣了一下。 柳烟俯下身子,白面团倒扣且晃悠的反问着,“你想怎么拔?我方法很多。” 余乾一脸认真模样,“听姐姐的,我都行的。我承受力很强,心里有足够的底线。姐姐怎么方便怎么来。” 又从柳姐改口到姐姐,看着余乾的脸庞,柳烟心儿荡漾。 她轻轻的笑着,眼角媚意更甚,将半瓣臀部坐在床侧,纤纤玉指就直接搭在了余乾的小腹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余乾差点没哼唧出来。 “我要开始了,你忍一下。” 说完这句话,柳烟眉间蹙在一起,右手掐诀,袖口飞出符咒悬在余乾小腹上方。 一道青木色绿芒从柳烟的掌心涌出,覆盖住余乾肚子上的伤口。 丝丝黑气滋啦滋啦的往外冒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愈合着。 够劲! 伤口愈合时候像蚂蚁轻咬的酥麻感又混合着指尖漫游般的感觉,让余乾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想要加钟了。 一刻钟后,柳烟微微喘着气息,额头上沁着汗珠,符咒收回袖口,掌心青芒散去。 “好了,没事了。” 余乾伸手摸着恢复如初的肚皮,啧啧称奇。 这符师是真的牛逼。能攻能守还能疗伤。 “姐姐你真厉害。”余乾感慨了一句。 柳烟轻轻的笑了笑,一点不觉疲惫的又挪到左侧,如法炮制的开始治疗起余乾大腿上的伤口。 半刻钟后,余乾神清气爽,焕发生机。 这时,柳烟又轻轻的握着余乾的右手,细心的取下纱布。 这是昨晚打鱼小婉时候的骨裂伤。 “你这手上的骨头都伤成这样了,贼人一定很强吧?”柳烟轻轻的摩挲着余乾的手指,很是心疼的说着。 “是挺强的。”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 柳烟也不再废话,再次施起术法治疗起手指上的伤。 又半刻钟后,舒服的有些哼唧的余乾才停止回味。他坐起来系着衣服的扣子,有点感慨道,“姐姐你手法真棒。” “下次还来找我。” 柳烟妩媚一笑,而后又赶紧道,“呸呸,最好别来,别受伤才好。” “这个我确实无法保证,刀口舔血,难免的。”余乾站了起来,抖擞两下身子,没有任何大碍,便很开心的看着柳烟,说着。 阳光从侧窗洒了进来,落在余乾身上。 柳烟轻咬嘴唇,最后像是下了决定的样子,说道,“你稍等一下。” 然后风风火火的跑到右边的药柜上拿出好几个瓶瓶罐罐过来,一股脑塞到余乾手中。 “姐姐这是?”余乾一脸讶异。 柳烟解释道,“治疗各种伤的精品丹药,瓷瓶上都有写,你回去好好分类一下,以后办案子带上,有备无患。” 余乾感动了,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贪图自己的美色,但是依旧很感动。 “谢谢姐姐,但是这太贵重了,我拿了,怕对姐姐不好。” “没事。”柳烟大方的摇着头,“我到时候报损多些就行,姐姐别的没有,伤药管够的。用完了再来找我要。” “好的,谢谢姐姐。”余乾点着头,默默的将丹药放回兜里。 就在余乾还想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等我会。”柳烟眉毛一挑,大步走过去开门出去。 隐隐的,余乾好像听到了柳烟在发飙说对方是不是赶着投胎之类的。药师的地位摆在那,外面的执事根本不敢回嘴。 很快,柳烟就满脸温柔笑意的走了进来,絮叨着。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不懂事,我都这么忙了,还这么催。还是你贴心。” “......” 余乾陪着笑容,然后作揖道,“那我就不先打扰姐姐救人了。” “好的,那慢走,哪里不舒服尽管来找我。”柳烟的语气带着不舍。 “好的。” 余乾笑着点头,踏步往外走去,没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折回到柳烟跟前,面带犹豫迟疑之色。 “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嘛?”柳烟关切的问着。 “唉,就是想跟姐姐诉诉苦。”余乾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说,我有时间的。”柳烟拉着余乾就在床沿坐下。 “是这样的,我就觉得很郁闷。”余乾详略得当的描述了一下刚才的任务,重点放在了武城?的行为举止上。 “可恶!”柳烟眉角眼梢都带着怒意,“他怎么可以用同僚的性命当饵,实在是无耻。” “唉。”余乾再次叹道,“差点就回不来了我,现在他就在外面排着队,我看着他就烦。” 很巧妙的说话艺术,点出了自己的伤势由来,又从绝对弱势的角度来体现武城?此人的罪大恶极。 借着和柳烟刚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余乾希望她能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茶艺这门课程,余乾略知一二。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柳烟轻轻的咬着贝齿说道。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余乾给了一个如春风般的笑容,施施然的离开房间。 柳烟紧随其后,走出门后,朗声道,“哪位是武城??进来治疗。” 说完这句话,柳烟就转身回去。 人群中,武城?有些愣住,但是周围的同僚纷纷开始调侃。 “可以啊,柳仙子亲自要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这种好事也不事先跟我们说说,不地道的。” “啧啧,看你平时沉默寡言,办起事来不含糊。” “吾辈楷模。” 武城?面不苟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余乾默默离开的背影。但还是捂着胸口慢慢走进房间。 他的内伤很重,容不得再多耽误了。 第三十四章 阴脉阳脉 另一边,石逹比余乾早出来一些,正在树下等着余乾。他是内伤,只是开了些调理的丹药。 “走吧老石。”余乾一脸喜庆之色的说着。 “怎么这么久。”石逹难得有点好奇的问着,“柳烟看病很快的,从没见过你这么久的。” “是吗?”余乾有些讶异,“可能是我比较持久吧。” 石逹点着头,迟疑道,“武城?他...” 余乾掩着嘴,小声道,“我认了柳烟做姐姐,跟她说了受伤的缘由。” 石逹满头黑线,回头看着武城?一瘸一拐的走进柳烟治疗室的背影。 然后再看着余乾的阳光侧脸。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感受到了另外一种超凡。 原先,觉得男人实力强就行。 但是现在,好像相貌出众也是一种...加成? 柳烟脾气臭的名头在大理寺是出了名的,但是医术高超,很多人只能捏鼻子认了。 可是现在看着,好像不对劲。 “对了,老石,这些丹药你拿着,有备无患。”余乾掏出一些瓷瓶递给石逹。 “你哪来的?”石逹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丹药都价格不菲,很好很贵的。 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柳姐姐给的,管够,你就放心收下吧。” 石逹沉默下来,默默的将丹药放在兜里,不自觉的就开始摸起了自己那黝黑的脸庞。 倒是可以想办法变白一些才是...... “对了老石,我问你个问题。”余乾一边走着,一边问道,“我前段时间也都没了解过术师、符师之类的。 现在感觉,很不错的样子,你给我讲讲怎么回事。” “其实吧,抛开武修,这些术师、法士之类的可以笼统的归到一类。”石逹思索着,脑海中措着辞,解释道。 “那就是炼气士。他们走的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路子。武修修行阳脉为主,讲的是本身自成天地,一路攀爬。 而炼气士修阴脉,讲的是借助天地之力施展神通。也是分成三个大阶段。炼气、炼神、炼虚。细分九品,跟我们武修差不多的路子。” “那谁强谁弱?”余乾问着。 石逹回道,“同等实力下,倒也无法具体分出强弱,主要还是看当时的情景以及两人的神通。这种事没有唯一性。” 余乾吐槽道,“这样啊,我看这些炼气士平时潇洒的很,高来高去的,一言不合就施展各种神通。哪像我们天天在地上疲于奔命。” “那是因为你现在太弱。”石逹笑道,“等你入了丹海,你就会知道另一种天地。很多你现在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时候手到擒来。” “什么天地?” “我又不是丹海,你问我?” “......” 余乾歉然的笑了笑,又继续道,“那请问我可以炼气嘛?” “这件事又有所不同。”石逹继续耐心的解释着,“阳脉人人都有,无非是存在强弱的问题。但是阴脉却并非如此。 只有少数人体内有显性阴脉。而只有拥有阴脉才能沟通天地之力,成为炼气士。所以这也是炼气士人数较少的原因。 物以稀为贵,所以人们就普遍认为炼气士更强。其实不然,我们武修才是顶天立地的。修炼到极致,无非就是一拳破万法。”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石逹脸上明显的挂着骄傲。 这是他多年修炼下来产生的自信。 术师?跳梁小丑罢了。 “那你说,有阴脉的人不是可以同时踏上武修之路?”余乾抓住了重点,问着。 “所谓阴阳难存于一,阴盛必然阳衰,反之亦然。”石逹摇着头,“一个术师,在武道一路上,天赋往往很差。天赋强的武修同样可以说是几乎无法炼气。” “当然,并不是没有两脉都强的人,这种人很少。而且同时修炼,会极大的浪费时间,导致二者都停滞不前。 还会有气血之力跟术法之力相冲突的问题存在。所以说,基本没人会走这种路子。大家都是专修一脉。” “你武道天赋如此强劲,就该好好钻研才是,入了丹海,太安城有你一席之地。入了归藏,天下又哪里去不得? 不要误入歧途,专心修武。”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一脸感动的看着为自己着想的石逹。 当然,感动归感动。阴脉一事余乾暂时熄不了这心思。 老子可是有挂的男人。 昔年韩天尊能法体双修,自己也未尝不能一试。 回到丁酉司,也差不多到了散衙的时间。 除了余乾和石逹,纪成他们又混了一天。 晚上司里也没有聚会,余乾直接回家去了。 今天有点累,他需要好好休息。 翌日。 余乾难得的睡了个懒觉。今天他和石逹休沐,不用去上班。 醒来洗漱之后,余乾特地挑了件质地上乘的长衫。 是蜀锦织就的流苏长衫,很是轻薄,在这夏日穿起来一点也不闷热。 腰间悬了块玉佩,发髻上穿了个紫檀木簪,眉宇之间流淌着大风流。 是的,他要穿的高档一点去外面走走。 特地打扮也是无奈之举,这里可是现实多了,你穿着粗麻衣很多地方别说逛了,进都进不去。 现在的自己并不差钱,行头还是弄得起的。 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正儿八经的闲逛过,需要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说不定就能邂逅一段唯美的爱情。 传记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年少俊美的少年郎游玩时被郡主瞧上,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余乾认为自己的外在条件相当之符合,犹有甚之。现在就差个有权有势的姑娘了。 到时候把飞犀指学了,从此夫妻和谐,琴瑟和鸣,走上人生巅峰也并非难事。 余乾就这么带着美好的期许踏着朝阳出门去了。 “这位公子,入教嘛?” 刚走到巷口,一位行事鬼鬼祟祟,獐头鼠目的年轻人就摸到余乾跟前,很小声的问了这么个问题。 现在这些邪教都已经这么嚣张了?逮人就问的嘛? “什么教?” “日月神教!” 余乾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我看你这么英俊,大小也是个护法吧?” “公子好眼力!”年轻人双眸发亮,“不才,我真是日月神教的青木护法。公子丰神之姿,若是愿意入教,必定受重用。” 还挺会说话,被拍完马屁后,余乾心情舒畅不少,朝着左边的一位巡捕招了招手。 第三十五章 要努力让鱼小婉变成自己的形状 “我是大理寺的,这位是日月神教的护法,逮回衙门吧。”余乾从怀里掏出身份牌,对着巡捕说了一句。 这位日月神教的青木护法当场呆滞,撒腿想跑的时候,被巡捕直接按住,扭着就往衙门的方向押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余乾的美好心情顿时没了一大半。 走到老地方买了一块胡饼,一边吃着,一边想着去哪里逛。 就在这时,余乾突然灵光乍现。他差点忘了鱼小婉这个大佬! 她住哪里来着?对了,清水街! 这几天余乾进行过对这个鱼小婉的思考,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姑娘很可能是水族里身份尊贵的那种人,从小不怎么接触外人的培养方式,才会养成这样的蠢萌性子。 在余乾眼里,这鱼小婉就像是一张白纸,他决定要让对方变成自己的形状。 凭自己的风流倜傥和三寸不烂之舌,问题应该不大的...吧? 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自己将会多一条通天般的后路。 也能认识更多那些穷凶极恶的妖怪... 到时候就可以请这些好心的妖怪共襄盛举,成就自己的修行大业。 余乾越想越激动,美好未来近在咫尺、触手可摸的样子。 至于跟妖怪接触这么亲密所带来的风险隐患,余乾不做考虑。 还是那句话,想吃软饭就要有一颗勇敢的心! 一点风险不想冒,怎么可能吃上好软饭? 就算是和平的现代,想要吃软饭都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呢。 比如,“钢丝球”、“火烧鸡毛”、“幼虾钻道”等等。 像刑事组之虎达叔那种软饭硬吃是很少见的情况。 “北城区,清水街!” 余乾拦了一辆马车,直接报了目的地。 足足一个时辰后,余乾才到了目的地。城市大,车速慢,确实很不便利的说。 下车后,余乾随手丢给车夫一块碎银,打量着眼前的这一条清水街。 这里算是一条很热闹的街道,因为离内城区比较近,所以这边房价很贵。住在这的基本上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看着这一条长长的街道,余乾有点蚌埠住了,他忘了问对方具体住在哪一号院子。 只能硬着头皮从街头慢慢往里走去,视线在两侧的院落的逡巡着。 逛了一圈,实在是没辙。最后余乾直接来到一处望楼下,对着底下值守的士兵抱拳道。 “在下余乾,大理寺执事。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说完这句话,余乾将自己的身份牌递了过去。 士兵接过牌子看了两眼,按刀的手放松下来,将牌子还给余乾后,问着,“请讲。” 余乾抱拳作揖道,“有个叫鱼小婉的女子,住在这条街,具体院子我却是忘记了。想请你们帮忙查一下。” 兵士点点头,也不多问,拿出随身带的小册子翻阅起来,很快就找到了。 “清水街就一个叫鱼小婉的户主,住在壹佰叁拾陆号院。” 太安城的户籍制相当的完善,并且每隔几天都会更新一次。 像这种望楼的值守兵士和衙门的捕快都会随身带着自己负责的街道的户籍信息。 方便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确认基本信息。 余乾道了声谢,转身沿着院子的号码一路往前。 鱼小婉的院子在往里面的巷弄里,这一排住户都临水渠而建,一路种满了垂迢的柳树。 余乾很快就找到了院子所在,在微风习习中轻叩院门。 很快,鱼小婉就走了出来。 穿着一件简单的浅绿色长裙,头发上依旧系着几根青丝带。纤细的手指正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好哇。”余乾打了个招呼。 “你好。”鱼小婉放下手,灿烂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乾,“你是...” 余乾一愣,这不是才过去两天?就忘了? “我,余乾。前天晚上你还去过我家找鱼呢。” “哦~”鱼小婉拖了个长长的尾音,蹦跶一下,跳到余乾身侧,手指捏着小小的下巴上下打量着。 “你换了身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不好意思。” “没事。”余乾笑着。 “你好哇,咕噜咕噜。”鱼小婉认真的打了个招呼,嘴中吐水,犹如瀑布。 余乾有点懵。 “咕噜咕噜,你怎么不打招呼?咕噜咕噜。”鱼小婉一脸奇怪的看着余乾。 余乾终于回忆起来,眼帘狠狠的挂了两下,“不用的,就第一次见面打完就够了。而且我现在...没什么吐血的欲望。” “我可以帮你的。”鱼小婉挥舞着小拳头。 “不用,不用!”余乾脸色一紧,疯狂摇手,全身都在写着拒绝两个字。 鱼小婉停止吐水,点着头,“吐太多血确实不好,以后有时间我教你吐水,这个方便。” 余乾干巴巴的点了下头,挤着笑容,“好的...” “欢迎来我家做客,进来吧。”鱼小婉当先走进院子。 余乾抹了下额头的虚汗,心中大松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次贸然前来是对是错。 同时,他也十分确定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这鱼小婉脑子确实不太好的样子,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女孩纸。 余乾心中美好的愿景愈发强烈,迈着充满希望的步子走进去。 然后,余乾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说是院子,可是却给人一个海底世界的感觉。墙壁上挂满各种各样的贝壳,五彩斑斓的。 正中间摆着一株巨大的红色珊瑚树,整棵珊瑚树包裹在一个水球里,然后各种鱼虾在里头游动。 除却这些,整个院子同样漂浮着许多水球,里面游动着很多余乾见都没见过的海底生物。 这些水球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各种颜色的光芒。更是将这种流动感清晰的投影在地面跟四周。 美轮美奂,世间奇观。 置身其中的余乾踩在这波光粼粼上,有种恍若身在海底的错觉。就像一个土包子,将眼珠子瞪成最大的弧度。 鱼小婉很是满意余乾的反应,很是骄傲的问着,“怎么样,很好看吧。” “好看。”余乾忍不住问着,“这是真的还是你变出来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摸一摸,手感很好的。” ps:两件事,第一件是编辑说让我不要在新书期爆更三章,这样对新书不好。所以呢,我之后就两章三章交叉着来。大家放心,存稿都在,过了新书期都给你们就是,千万不要放弃追读。 第二件事就是我昨天说的抽奖的事情,我等会把抽奖群号发出来,大概从明天就开始实施,大家可以期待一波。 第三十六章 “甜罗地网” 于是,余乾伸手碰了一个水球,冰凉的实触感让他不由得佩服起鱼小婉的能力了。 高手,绝对是个高手! 这个大腿他抱定了! “请坐。”鱼小婉打了个响指,右侧角落处的两把兽骨制的椅子凌空飞了过来,一张礁石打制的桌子也一同飞了过来。 余乾见怪不怪的在椅子上坐下,双手稍显拘谨的放在桌面上。 鱼小婉也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然后,又是一个响指。 一颗水球就滴溜溜的移动过来,鱼小婉伸手进去,拿出里面的一个白玉酒壶和两盘不知名的瓜果。 酒壶和瓜果刚摆在石桌上,表面就沁出了一层薄雾水珠。就像刚从冷藏室里拿出来的一样。 鱼小婉拿起白玉酒壶给余乾倒了一杯,“这是冰的,里面装的是我们族里特有的冰玉露。很好喝的,你尝尝。” “谢谢。” 余乾接过酒杯,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冰玉露,有些好奇的问着,“这个冰玉露是酒嘛。” 鱼小婉解释了一句,“不是酒,是冰玉吸纳的江河灵气,聚成这冰玉露。我们族人喝着有好处就是了。你们人类喝着其实没什么用,但是好喝。” “好的。” 余乾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鲜甜的口感在味蕾上炸裂,冰凉的感觉丝滑的从喉咙一路往下。 透心凉的那种,直接将身上的暑气散去,余乾不由得打了个舒爽的寒颤。 “真好喝!”余乾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 鱼小婉很是开心余乾的赞美,双手支着下巴,一眨一眨的看着他,“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倒是没什么事。”余乾摇头笑着,“你不是说可以来找你玩嘛。我们是朋友,我是来找你玩的。” “这样啊!”鱼小婉眼睛一亮,“好呀好呀,你打算去哪玩?我对这里还是很不熟的说。” 余乾一愣,问了一句,“你这两天没出去逛逛嘛?” 鱼小婉摇着头,说着,“没有呢,一直在家。收拾院子。晚上的时候才会偷偷跑出去一会学习一下你们人类的生活习惯。” “我们族里的长老说了,你们人类很危险的。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这样的。外面有很多坏人的,小心被人骗了。”余乾很是认同的点着头,然后问着,“你敢跟我一起出去玩嘛。” 鱼小婉回道,“当然敢的,你人这么好,而且我们是朋友。但是你要多教教我就是。” 鱼小婉笑的很清澈,精致的小脸上扯出很好看的弧度。看着她那纯真无暇的大眼睛,里面清晰可见的对自己这毫无保留的信任。 余乾没来由的有些惭愧,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种骗人小女生感情的究极恶人了。 “那出去玩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动用你的法力,以免被人察觉出来。”余乾说完后,又问了一句。 “还有,你上次在我那的隐匿手段很强吗?可以躲过大多数的监察嘛?” 这一点由不得余乾不担心,他必须得确保这鱼小婉能百分百隐匿住自己。 否则自己万万不能带她出去。 因为那是刀尖上起舞,找死。 这要是被捉妖殿的人逮到了,自己就性命堪忧,还何谈后续的软饭大计。 “放心吧。”鱼小婉很是自信的保证着,“我来这的时候,身上带了一件圣物。只要我小心一点,没有人能看出我的真身的。” “那就好。”余乾满意的点着头,“咳咳,你也知道的,我们人类世界生存要用钱。你那个...有钱吗?” “有的。”鱼小婉伸手进衣袖里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上次剩的一些,你看够不够。” 余乾接过,数了一下,眼皮狂跳。足足有两千两!自己三年的俸禄! 富婆啊! “差不多刚刚好够用了。”余乾将银票收好,很是贴心的说着,“你就负责开心就行,花销的事情我来计划。 你毕竟对我们人类世界不熟悉,万一被看出破绽就不好了。你觉得呢。” “嗯嗯,听你的。”鱼小婉脑袋点的飞起,“你人真好,谢谢你。” “不客气。”余乾谦逊一笑,“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嘛,没有的话我们就走吧。先吃午饭去。” “没有。”鱼小婉迫不及待的摇着头,“快快,我们走吧。” “好的,但是你这院子就打算一直让这些水球在这飘着嘛。”余乾指着这满院子的水球问着,“这要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吧,院子里我布下了阵法。从外面看不到这些东西的。”鱼小婉解释了一句,蹦蹦跳跳的往院子外走去。 余乾赶紧跟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这才问道,“你还懂阵法嘛。” “嗯呐,族里的长老专门让我学过。”鱼小婉点着头。 余乾不再细问,感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只是露着最真诚的笑容看着鱼小婉。 两人并肩走到外面的街道上,鱼小婉满眼里都是好奇,眼珠子到处转着。 但是谨记余乾刚才的话,不乱动不乱问。 “走,跟我来。”余乾看到左手边的一个摊子,对鱼小婉说了一句。后者乖乖的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卖那种实用型荷包的摊子。带着绑带,可以斜挎,可以放点东西。跟后世的女孩外出挎的小包一样。 这是这里的荷包更精致好看。 余乾挑了个绣着青鱼的浅绿荷包,递给鱼小婉,“试试。” “这个怎么试?”鱼小婉一脸好奇之色。 余乾便伸手替她将绑带从肩膀跨进去,然后说着,“平时呢,你出门可以戴着这个,里面装点小玩意就很方便了。” 鱼小婉,左转一下,右转一下,很是满意自己的全新造型。一脸开心的说着,“看起来真的好方便好可爱,谢谢。” 余乾笑了笑,付钱走人。 泡妞嘛,还得看现代人,古人那种端庄稳重不适合快速掉入爱河。 余乾要做的就是让这鱼小婉以最快的速度沦陷在自己织就的“甜罗地网”里才是。 我真棒!余乾脸皮相当之厚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可是这荷包里有点空,我该放一些什么呢?”鱼小婉摸着荷包,问了一句。 第三十七章 善良的女孩更好骗 余乾想了想,随便朝旁边的一家店铺走去,换了二三十两碎银子出来。 然后,将这些碎银子悉数塞进鱼小婉的荷包里。说道,“装钱最方便的,你等会逛街看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可以买的。” 鱼小婉摸着手里那鼓鼓囊囊的小荷包,幸福感油然而生,看着余乾,笑眯着说着,“你人真好,谢谢。” 余乾摇着头,说道,“客气,走吧。我们去热闹点的地方,这边人太端着,没意思。” “听你的。” 于是,在余乾的带领下,两人一路往南走去。最后来到一处普通阶层生活的坊市。这里与刚才的清水街截然相反。 到处洋溢着市井的生活气息,街边小摊小贩纷杂如草,各色美食的香气飘满整条街道。 余乾带鱼小婉来这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就是省钱。 荷包里的碎银子够在这吃到撑死都不带花完的,小玩意也随便买。 这要是在刚才清水街,余乾怕破产。 因为鱼小婉没有金钱概念,这边经济实惠,自己可以无限大方来提升鱼小婉的好感度。 虽然有点无耻的样子,但是真的很好用。 其二就是利用偏差感。 像这种从小长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小富婆就要带她去热闹有趣且富有生活气息的地方。 因为那些高大上的地方她们已经腻了。 就像你要泡从小在市井长大的女孩就要带她去那些高大上的地方,用金钱堆砌出浪漫给她。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这就是两性关系中的偏差感,不止金钱方面,别的方面也共通,相当好用。 “哇,这边好热闹!”鱼小婉一脸惊叹的样子。 “可以放开玩了,这边没人会注意我们的。”余乾笑道。 鱼小婉开心的笑着,然后先是踩着小长靴,直接蹦跶的跳到一个背着草棒子的小贩面前。 棒子上插满了糖葫芦,色泽饱满红润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你好,这怎么卖?”鱼小婉指着糖葫芦,问着。 小贩立住草棒子,笑道,“三文一串,不知姑娘要几串。” “可以三两一串嘛?我没有三文。”鱼小婉从荷包里掏出三个碎银子放在掌心,朝小贩伸着。 脸上挂着真诚,眼神滴溜溜的盯着糖葫芦。 这一下,给小贩整不会了。 从事糖葫芦销售行业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砍价的。 “是不够嘛,那我再加几两。”鱼小婉又掏出几个碎银子,有些不舍的看着瘪了一点的小荷包。 余乾表情有些僵硬,终究是高估了鱼小婉。 这么没有生活经验他是没想到的,不过该说不说,她那仓鼠式的掏钱很可爱的说...... “她跟你开玩笑呢。”余乾走过去对小贩说道,然后捻起鱼小婉手中的一块碎银递过去,“拿两串。” “好嘞。”小贩麻溜的抽出两根递给余乾,然后找了四十四枚铜板。 旁边的鱼小婉双眸眨啊眨的,说着,“这么便宜嘛,那我全要要多少钱?” 小贩眼睛一亮,“姑娘我这还剩三十六串,拢共108文,抹去零头,咱就二两银子就成。” “好的。”鱼小婉直接拿过两块随意给他。 小贩欢天喜地的收下银子,将草棒子直接丢给余乾,整个人直接一溜烟的跑了。 余乾有些呆滞,看着手里插满糖葫芦的草棒子陷入了沉思。 “这里的东西真的好便宜唉,原来二两银子可以买这么多东西。”鱼小婉感慨了一句,拿起一串糖葫芦咬着。 “真甜,好吃。你也吃。” 余乾僵硬的笑了笑,也拿出一串吃了起来。 鱼小婉拿过草棒子,有学有样的将其扛在肩膀上,右手拿着糖葫芦一口一个的咬着。 “这么多你吃的完嘛。”余乾问了一句。 “这么好看,吃不完我可以拿回去装饰的。”鱼小婉解释了一句。 “这东西放久了会坏的。” “我有法术,不怕。” “......” “走吧,我们往前逛逛。”鱼小婉扛着棒子,往前走着。 余乾默默的跟在她的旁边,再次陷入了沉思。 好像,没有自己,以她的性子应该也能玩的很开心? 糖葫芦对小孩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的,余乾两人没走多久,身后就叽叽喳喳的跟随着一群小孩。 等人数上去了,鱼小婉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些孩子想吃糖葫芦。 于是,她停下脚步,蹲下来看着这些穿着麻衣,浑身脏兮兮的稚童们。 “你们是想吃糖葫芦嘛。”鱼小婉声音清清脆脆的说了一句。 家境贫寒的小孩本会怕生,很多人怯怯的不敢说话,只有几个胆大的点头说是。 鱼小婉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糖葫芦,“那你们叫姐姐,我就请你们吃。谁叫的好听就能拿越大串的哦。” 刚开始没有小孩敢叫,后来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所有小孩便都从善如流。 稚童的声音很嫩,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喊着。 鱼小婉便一串又一串的给他们。 余乾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视线拢在了鱼小婉的身上。 阳光有些温热的洒在鱼小婉的身上,头发和青带一起轻轻被风拂动,嘴角洋溢着清澈的笑意。 双眸透亮,眯成月牙儿。 一张用精致挥洒出的小脸写满了清纯两个字。 真是一个善良的妖怪啊。 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一定更好骗的,余乾极为不要脸的想着。 很快,糖葫芦就分光了,稚童们抱着大大的糖葫芦跑开了。 鱼小婉站起来拍拍手,空空的草棒子也不要了,丢在原地。 “走吧,咱们吃午饭去吧。”余乾笑道。 “好的。”鱼小婉使劲的点着头,“你们人类的饭菜可好吃了,我们选一家好点的酒楼。” “当然。” 余乾满脸笑意的在前面领路,最后挑了一家有三层的酒楼,清轩楼。 这附近建筑都是两层,就这酒楼鹤立鸡群,并且店内的陈设看起来规格又高。算是这附近最好的一家酒楼了。 “客官里面请。”小二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余乾问道,“三楼还有位置嘛?” “有的客官,请跟我来。”小二麻溜的在前面带路,将余乾两人带上了三楼。 ps:今天两更,明天三更哈。 扑街作者数据长的慢,所以字数就不能涨太猛。实在不能每天都三更,只能交叉着来,大家理解一下啦。 第三十八章 你是人鱼嘛? 这一层虽然没有第一层那么宽阔热闹,但是胜在桌子少,相对安静雅致。 坐下后,余乾说道,“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再来两壶冰果汁就行。” “鱼不要,什么鱼都不要。”鱼小婉补充了一句。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好。”小二吆喝一声,便躬着身子退下,伺候的算是相当到位。 “咳咳,能问你个问题嘛。”余乾用极低的声线问了一句。 鱼小婉见余乾这般小声,便也压低声音,像接头一样的点着头,“你说。” 余乾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个,你本体是什么,是鱼妖嘛?” 鱼小婉摇着头,“不是唉,但是也能扯上一点关系就是。我勉强算是鲛人一族的。” “鲛人族?”余乾双眼瞪直,“你不是生活在河里嘛。” 鱼小婉解释道,“是啊,所以说勉强是嘛。也算是同源同宗。我们先祖一直生活在沧江里。” 余乾忍不住把视线往鱼小婉的下三路望去,尤其对方的双腿。 “我的双腿是正常的啦。”鱼小婉有些好笑,“我修炼有成,早就修成人形了。” “那还能变回去嘛?”余乾好奇道。 鱼小婉回道,“那是肯定的,我在沧江的时候都没有维持人形的。” 余乾的脑海涌现出鱼小婉变成美人鱼的样子,这么好看的脸蛋,这么曼妙的身段,在水里游动应该很让人上头吧? 突然就有些热血沸腾。 “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怕了呢。”见余乾在那发呆,鱼小婉伸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的。 余乾真诚的笑着,“没有,我是在想哪天能和你一起去沧江玩玩。” “你真的很奇怪唉。”鱼小婉眯着眼笑着,“你们人类通常都是很讨厌妖怪的才是,可是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一丝这样的色彩。” 余乾挺直胸膛,正义执言, “我觉得,妖怪和人一样。都有好有坏,妖也有好有坏。不能一棒子打死。你是好的,我跟你做朋友,与人或者妖这件事无关的。” “嗯嗯,是这样。”鱼小婉很是认同的点着头。 “那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坏的妖怪呢?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嗯?” 余乾赶紧解释道,“咳...我是说,我心地善良,可以感化他们的。最好是七品修为以下的,我比较有把握。” “这样啊。”鱼小婉沉吟两声,看着一脸希冀的余乾,点着头道,“沧江里就有很多坏妖,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但是我其实不建议这样的,因为他们真的很坏,见人就杀的那种。” “没事,有你这么强大的朋友,我很放心。” “这倒是。”鱼小婉稍许骄傲的仰着头。 余乾很是开心,因为顺利的提出了提款机建议。于是,狗腿子一样的给大佬倒了杯茶。 菜很快就上齐了,野味为主,鲜蔬为辅。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鱼小婉一点不客气的开吃,余乾也陪着一起吃。 时不时的,鱼小婉就抛出两个问题,多是关于这太安城的生活习俗和忌讳之类的。余乾知无不言,细心解惑。 “公子,请不要这样,妾身只是弹曲的。” “少爷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如果不同意,你试试看?” “公子你......” 因为三楼很安静,所以这段稍显大声的对话便显得格外的清晰。 不少客人纷纷将视线望过去,交头接耳的。 余乾对这种事情其实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这年头,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根本数都数不过来。 更关键的是,这种剧情是五百年前的老掉牙了。 猪都不看的那种。 但是套路虽老,架不住鱼小婉单纯。只见她正怒目的看向那边。 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余乾心中念头一转。 大概率就是触发了支线任务了,自己英雄救别美,获得鱼小婉的更深层的认可。 “小婉,别生气,交给我处理。”余乾顺势直接上手了,抓着鱼小婉的芊芊细手,“你不可以出手,被发现了更麻烦的。” 鱼小婉很是气愤,但也确实不方便出手。只能看着余乾,“要不报官去吧。” “我就是官,放心交给我吧。”余乾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 第一时间并没有走过去,而是先去了隔壁桌,作揖问道,“兄台,你认识那位少爷嘛?” “嘘,小点声。”这位客人小声道,“怎么不认识,他是礼部郎中的三公子张渊。平时就是......” 客人也很机智的停住了口,没有多说。 余乾道了声谢,便陷入思考。 礼部郎中四品官,但只是个三公子,还有这不学无术的样子在家里应该也是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种。 嗯,自己惹得起,问题不大。 想通这些,发现自己后台比人家屌,余乾挺胸抬头,昂扬的走过去。 场面经过很简单。 华服公子,恶仆,歌姬。 公子看上歌姬,恶仆嚣张,柔弱歌姬强硬不从。 低级的冲突就出来了,然后就该自己上场了。 “住手!”余乾一把抓住张渊的手臂,将其别到一边。 “你谁!敢坏本公子的好事!”超级土鳖的开场白,张渊使劲的扭着手臂,却始终像是被铁手箍住,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家少爷!”两位恶仆冲上来,余乾一脚一个的很利索的解决掉了。 “你放开我,家父张谦!”张渊有些害怕,但是语气依旧嚣张。 余乾一声冷笑,“你当众调戏我表妹,还有理了?” “本公子行事何须向你解释,快给我松手!不然我报官了。”张渊怒极。 “老子就是官!”余乾取出腰牌拍在桌子上,“老子大理寺执事。” 看见腰牌的那一刻,张渊有些虚,但是依旧强硬道,“家父张谦!” “先给我表妹道歉。” “家父张谦!” 余乾直接抽出刚才恶仆手里夺过的刀,架在张谦的脖子上,直接划出一道红印子,“道歉!” “林姑娘..我错了。”张渊感受着脖子边上的冰冷触感,双腿直接发软,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 “滚蛋。”余乾直接一脚踹在对方的腿上。 第三十九章 “天真无邪” 张渊连滚带爬的爬下楼,在楼梯口恶狠狠的看着余乾,“你给本公子等着。” 余乾冷笑道,“老子武城?,大理寺甲部执事,欢迎来找。再让我看见调戏我表妹,老子剁了你。滚蛋。” 张渊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语,直接跑了。 两位恶仆也连滚带爬的呼喊着跟上了自家的少爷。 “多谢这位公子。”林姓歌姬一脸感激的朝着余乾行了个万福。 余乾摆摆手,看着这位清丽的歌姬道,“刚才我故意叫你表妹,谅那张渊一时不敢为难你。 不过这段时间你要是能搬家还是尽快搬家吧,毕竟小人难防。” “劳烦公子了。”林姓歌姬感激道。 余乾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如果真有麻烦,可以去大理寺找叫石逹的执事。他会帮你的。” “多谢公子,妾身无以为报。” 余乾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林姓歌姬看着余乾那儒雅的背影有些怔怔,低头将琴抱好后便匆匆离开。 这件事对余乾来说并没有什么的。这种情况在太安城随处发生。 余乾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因为这种事要管就要善后。 很多人自认为锄强扶弱,但那只是救了人一时。等事后,当事人只会收到更疯狂的报复。 那些恶人会把气更暴虐的施展在当事人身上。 除非你能保证作恶之人伏法,或者你一直监督下去。 不然在余乾眼中认为就是耍流氓,跟拔吊无情一个道理。还不如事后暗中出手,那样当事人说不定有更好的结局。 这也是余乾刚才认那位歌姬为表妹的原因。 只要在武城?没倒之前,那位歌姬性命至少是无虞的。 余乾还是相信武城?的实力的,虽然这人不要脸了一点,但是甲部精锐的名头顶着,那个草包三公子根本不敢惹的。 唉,当好人真累,思前想后的,还是混日子舒坦。 “你真厉害。”余乾刚坐回桌边上,鱼小婉就冲着他竖着大拇指。 余乾轻轻笑着,“我这辈子最看不起那些欺负女人的男人了,刚才那个杂碎我扁的很开心。” 鱼小婉笑的更浓烈了,她想了想,最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贝壳递给余乾。说着。 “这是三色贝,长老祈福过的,可消灾解难。” 余乾接过这个平平无奇的贝壳,把玩了一下就收进怀里,“谢谢。” “不客气。”鱼小婉拿起筷子接着大口的吃了起来,“我们吃快点吧,不然等会那个坏人又要回来了。” 余乾没有过多解释其中的缘由,也跟着吃了起来。 用过午饭后,余乾带着鱼小婉离开这个坊市,去别的地方玩去了。 夜晚时分,在一处热闹的街上。 玩了一天的两人算是了结了今天的行程。 “今天谢谢你啦,我玩的很开心的。”鱼小婉双手轻轻的抓着荷包的绑带,笑靥如花的跟余乾说着。 “我也一样,下次有时间的话再一起玩。”余乾笑道。 “好哇好哇。”鱼小婉很是开心的点着头,“你住处应该不会变吧。” “这个倒是不好说。”余乾思索了一下,拿出一张符纸鹤递给对方,“你要是找不到的话,就用它找我。” “呀。”鱼小婉拿着符纸鹤细细打量着,说道,“这里面的符咒蛮厉害的。你们大理寺果然很厉害。” “听你这语气,还算了解我们大理寺?”余乾讶异道。 鱼小婉眯着眼回道,“当然啦,我听我阿公说,不要招惹捉妖殿、大理寺和钦天监的注意。” “这样的啊,那你还跟我做朋友。” “嘻嘻,人好就不分这些了。” 余乾抬头看了眼夜色,“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先回家了,明天还要早起点卯。” “好哒,再见。” “再见。” 余乾先跨步离开,回头看着鱼小婉还站在原地朝自己挥手,笑了笑,喊了声再见后便消失在夜色里。 见余乾离去,鱼小婉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方才温和的嘴角弧度稍稍向上,看着有些诡异。 她动了动鼻子,认准一个方向,步履平和的走了过去。 烟花柳巷之地,张渊饮酒作乐结束,正一脸熏醉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着。 突然,见着一个极为曼妙的女子背影,双眸瞬间发亮的往那边走去,不知不觉间被带到了一处漆黑的小巷子里。 他急不可耐的示意自己的两位手下上去捉人,这时,女子转身,朝三人招了招手。 色欲熏心的张渊直接走了上去。 稍顷,阵阵凄厉的嘶喊声响彻在这无人烟的巷子里。 在这暂时还喧嚣的夜晚倒也并不突兀。 声音消散的时候,鱼小婉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表情依旧天真无邪,蹦啊跳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 翌日清晨,余乾依旧起了个大早。通勤距离远就是不方便。 拾掇了一下自己,出去随便吃了点早点,便坐车去往大理寺。 “哟,小余来啦。” 余乾到的时候,司里已经来了三四人了。汪镇笑眯眯的朝余乾打着招呼。 “早啊。”余乾报以微笑。 “你和石逹支援任务的功绩点下来了,一人五百点。”汪镇一边扫着地,一边说着,“另外还有一件事,公孙部长找你。 不过昨天你休沐,你现在得要先过去一趟了。” “部长找我干嘛?”余乾有些愕然,脑袋瓜飞速的转着,自己应该没有惹事吧? 汪镇回了一句,“别担心,就是想见见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你去一趟就是。” 另一边正在啃煎饼的阎升开口道,“说不定是好事呢不是,上次杜部长邀请你不成,这回可能就换做咱们公孙部长亲自邀请了。” 余乾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只好道,“那我就先过去一趟了。” “去吧。” 屁股还没坐热乎的余乾便起身出门去了。 丁部的总部阁楼离丁酉司不近,余乾穿了六七个大院子后才来到这边。 同样是一栋三层高的阁楼,但是占地面积比丁酉司大了很多。门前的庭院没什么人,余乾不多逗留,直接走了进去。 第四十章 好凶的部长阿姨! 宽敞的里屋的摆设和丁酉司的并无多大差别,但是书架和陈设都很端庄,东西的摆放也相当整齐,丁酉司根本没法比。 桌子边上坐着五六人,好像正在开早会的样子。 这里毕竟是丁部的总部,平时各个司的杂事都在这边汇总,他们还要制定分配各样的任务下发下去。 所以还是很忙的,跟丁酉司的咸鱼不可同日而语。 余乾有些庆幸上次没答应杜部长的请求,不然忙成狗的就是自己了。 “有事?” 见余乾走进来,他们停下的交流,将视线望过来。 余乾赶紧抱拳作揖道,“各位执事好,在下丁酉司的余乾。听公孙部长找我,便过来了。” “你就是余乾啊。” 说话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眼神游离的打量着余乾,说道,“部长在二楼,你自己上去吧。” “好的,打扰了。”余乾再次拱手,往楼上走去。 顺着旋梯走上去,二楼隔间不少,余乾看准了其中一间挂着的一个公孙两字的牌子。 走过去轻叩两下木门。 “进。” 屋内传来了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混着些许沙哑。 余乾一愣,部长是个女的? 我靠,大意了。竟然事先没打听清楚,怪不得刚才阎升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都怪在男人堆里混习惯了,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余乾收拾了一下心情,推门进去,一位女子正坐在案后。 脸上虽是满满的胶原蛋白,但是在跟她眼神碰撞的那一刻,余乾就确定对方的岁数是阿姨级别的。 不是阿姨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慵懒且风情的眼神。 她戴着和余乾一样的无翅乌纱帽,头发估计也包在里面。 鹅蛋脸,丹凤眼,琼鼻,润唇。 五官清晰立体,很是英气,但是这双眼睛却是将这份英气减弱不少,多了很多女人味。 穿着黑色的飞鹰服,但是是用金线缝制的,黑里透金很是晃眼。 这也是部长级以上的特定装扮,彰显身份地位。袖口上的四瓣莲花也是金边绣制的。 余乾看不出她的实力有多大,只能看出她很大。 胸口绣的飞鹰因为双峰的强大张力下显的极为立体,气势比余乾胸口瘪瘪的那只强上数倍。 从余乾目前的年龄来看,抛开实力地位不讲,这是一位很有味道的阿姨。 “坐。”公孙嫣挑了下柳眉,示意余乾坐下。 余乾乖乖的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部长好。”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嘛?” 公孙嫣看着余乾,身子往后面的椅背靠去,胸前浑圆立体的老鹰便跟着波动了两下。 “还请部长解惑。”余乾摇着头。 公孙嫣随手从左侧的一些书简中抽出一份,摊开念道。 “余乾,家住清水巷叁拾柒号。父亲渔民,祖父渔民。往上五代皆是生活在清水巷从事捕鱼职业。 今年大理寺选拔考试,你以三十二名的成绩入职。你自幼聪明,精通大齐所有律法与政策。 无任何修行经历,来时白身,如今气血境八品修为。如此短的时间内从白身修炼到八品,你作何解?” 看着一脸慵懒的公孙嫣,余乾平静的说道。 “回部长,在下就是按照太阳卷修行的。至于为何,在下也不知道。可能是运气好。” “运气好。”公孙嫣重复了一句,轻轻笑着,嘴角扯出好看的弧度。 “入寺以来,参与过不少打斗案子。颇有技巧,你说你这些都是在老家学的?” 余乾心中一凛,对方都扒了自己的祖宗了,自然不能再用这套说辞。 于是,他不假思索的回道,“回部长,不是在老家学的。我只是武学天赋比较高,我怕表现太突出会跟同僚们产生一定的嫌隙,这才谎称在老家学的。” “哦,是这样的嘛。”公孙嫣突然双手撑在桌子上,将脸凑到余乾跟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上次换的武技是猛拳吧。” 余乾下意识的后退一下,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便将视线放低,光明正大的看着愈发立体的飞鹰。 这位阿姨好凶啊。 余乾心中嘀咕一句,然后点着头,“是的部长。” 得到答案,公孙嫣站了起来,身段高挑,迈着笔直的大长腿来到余乾跟前,“来,打我一拳。” 余乾赶紧站起来,摇头道,“部长这不可。” “这是命令。”公孙嫣淡淡的说了一句。 余乾脸色变幻,最后问道,“打哪?” “你想打哪?” “我擅长攻击上三路。” “那你只管攻过来便是。” “好的。” “记的用力一点,别软趴趴的。” “好的...” “开始吧。” “那我来了。” 余乾深吸一口气,双脚展开,右手成拳,运行起体内的气血之力,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 很快,一层淡红色的光芒裹在余乾的右拳上,他瞬间出拳,以雷霆般的攻势朝公孙嫣攻击去。 啪— 一声闷厚的声音响起。 公孙嫣用右掌挡住了余乾的猛拳。 余乾脚下的地板被踩的陷下去一些,劲气四散,将房间里的东西刮的东倒西歪的。 公孙嫣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依旧一脸淡然之色。 很快,余乾就喘着粗气,败下阵来。嘴角渗出些许鲜血。 公孙嫣收回手掌,拿出一颗丹药丢给余乾,“吃下吧。” 余乾接过,想都没想直接丢进嘴里,身体里受到反噬的有些凝滞的气血之力瞬间通畅起来,整个人再次恢复轻快。 公孙嫣再次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 好强的阿姨啊! 怎么会这么强啊,余乾刚才攻击过去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对方在吸自己。 是的,公孙嫣不仅轻易化解了自己的猛拳,掌心更是像口子一样不停的吸收自己的气血之力。 要不是她松手的快,余乾怕是要被榨干了。 余乾心有余悸的弯腰把地上的那些书简全都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这才也在椅子上坐下。 “不错,你确实很有天赋,这么短的时间把猛拳修行到这个地步,实属罕见。”公孙嫣开口道。 第四十一章 逃跑虽可耻但有用 “谢部长夸奖。”余乾愈发乖巧的回道,“那不知部长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公孙嫣回道,“青衣帮刺杀你一事我也略有了解,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心思的年轻人。有勇有谋,我希望你能来总部。” “回部长,我...” 公孙嫣摆手打断了余乾,道,“先别急着拒绝,只要你过来,我可以一对一贴身的授你武修之道。 总部是一个很锻炼人的地方,对你之后的晋升也大有好处。而且俸禄待遇上也比普通的司好上很多。 每年还有额外的次数进武技堂挑选武技修行。” 说实话,别的好处余乾并不在意,但是这个一对一贴身教学不可否认,他有点心动。 看着这位风情万种,实力强悍的阿姨。 余乾赶紧将脑海中的想法甩掉,对方太强了,自己不好在她眼皮子底下苟着。 再加上这总部这么忙。实非余乾所愿。 余乾歉意道,“不好意思,部长,我还是想留在丁酉司。” “先别急着拒绝,我给你足够的时间思考,不急。”公孙嫣摆摆手,“什么时候想来都行。” 公孙嫣眯着好看的丹凤眼又继续道,“第二件事,听说你那里不安全,还被刺杀过。要不要搬家? 我家旁边有套小院子空着的。” 余乾一愣,面露欣喜,最后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摇头,“多谢部长,我不搬。” “哦?”公孙嫣看着余乾,“为什么?怕我?” 余乾摇头回道,“没有,部长这么善良我怎么会怕呢,只是从小就是住在那里,舍不得搬。。” 公孙嫣轻轻的用手指叩击着桌面,眼神静静的看着余乾。后者始终稍稍谦逊的低着头。 良久,公孙嫣这才开口,“行了,你先走吧。来总部的事可以多考虑一下。当然,咱们大理寺是尊重个人意愿的。” “好的部长。”余乾站了起来,刚转身的时候顿了下来,“对了部长,我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讲。” “您什么境界?” “丹海,五品。” 余乾佩服的点着头,施施然的走出房门。 真是一位深不可测的阿姨。 就在余乾刚走没一会,从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只翅膀透明的小蝴蝶,咿咿呀呀的飞到公孙嫣的手背上。 这是灵蝶,能最大程度的分辨出个体体内的本源种类。 至少目前看来,余乾的背调没问题,武修这一点也没问题。 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道天才。 确认了余乾的身份真的没问题,那么这种天才级的人才自然就会列入寺里的重点名单之中。 另一边,余乾走出总部阁楼后,没有直接回去丁酉司,而是转身朝武技堂走去。 路上的时候,心中慢慢的思索刚才公孙嫣的话。 部里将自己查的这么透彻,还突然要让自己搬到她身边住。 这一点,让余乾有不好的预感。 稍一细想估摸着和自己的英俊脱不开干系。 这位阿姨很可能就是垂涎自己,想得到自己。 我余乾岂是那种软男?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下,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这些不是余乾想要的! 余乾甩甩脑袋,暂时将这些抛到脑外。 轻车熟路的来到武技堂,余乾直接来到了一楼存放吐纳法诀的地方。 大理寺修行阴脉的人数虽然占的比重不多,但是也不算少。 这一楼里的炼气入门法诀还是不少的。 在大理寺,武修的最大众有效的吐纳功法就是太阳卷。炼气的则是太阴卷。 这两卷不仅是大理寺,在外面的诸多势力里也是最受欢迎的入门法诀。 打个比方,就像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教材一样。大家都用一样的书,但是最后每个人的所学所得又因人而异。 这两本法诀也是相当稳健的,就算修行不成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余乾不做他想,直接过滤掉其它的炼气法诀,挑了本太阴卷。 “你是武修吧?”一楼的值守人员见余乾要太阴卷,蹙着眉问了一句。 “我对这个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余乾解释了一句。 值守人员不再多问,对方愿意浪费功绩点是对方的事情。他快速的拿出一个副本递给余乾,然后划掉他两百功绩点。 “谢了。”余乾收好太阴卷,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上了二楼。 他还剩四百五十点,够再要个很厉害的武技了。 这次他没有往三楼以上走去,而是去了二楼。 这里专门存放着各种辅助武技。对战斗力虽然起不到直接性的加成,但是可以起到各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像郭毅的通灵诀就是这种,能辨妖鬼之气。 余乾拿了份目引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这个他可得好好的挑一挑了。 还是按照上次的思路,找那种能帮助逃跑的武技。 自己现在缺的就是打不过就跑的那种辅助型武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逃跑虽可耻但有用。 逃命嘛,不寒碜。 余乾一路下翻,勾选出不少的武技在那备用着。 最后他看到了一个名为【五行遁法】的法诀。是的,这是个法诀,不是武技。只能炼气士修炼的那种。 余乾看了下简介,心中顿时有些欣喜。 按这里所写,这个五行遁法练成之后简直就是最好的逃跑隐匿法诀。 当然这个功能没有名字那么霸气,练完就能飞天遁地。 只是说在周围环境中能大幅度的提升自身的速度,或者根据对应场景能更好的隐匿自己,基本上很难被发现。 但是按书中所说,遁法极难修炼。 一般术师都是选一两个遁法,要真练五行的话,时间精力根本不允许,浪费生命。 这一点对余乾来说根本不是事,自己有挂,不存在时间精力的问题。 余乾心中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咬咬牙,选了这个价值四百点的五行遁法。 兑换完法诀后,余乾找了个角落位置,将太阴卷和五行遁法摆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现在一滴本源都没有了,无法开挂。 所以他打算靠自己参悟,作为九年义务的优秀模范生,经历过信息大爆炸。他打算再试一试。 于是,充满自信的打开书籍。 一刻钟后,余乾脑袋发懵的离开了武技堂。 离开挂的自己就是个弟弟。 啥也不是。 第四十二章 贵人们 一路郁闷的回到丁酉司,第一眼见到还是九品修为的孙守成在那孜孜不倦的烧着茶,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部长找你做什么了?”孙守成看见余乾回来,随口打了个招呼。其他人也将视线看了过来。 余乾看着众人笑道,“倒是没什么大事,部长邀我去总部那边,我没去就是。” “好兄弟!”在场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都闲的是吧?”坐在椅子上纪成睁开眼,冷哼一声。 见纪成发话,一帮子人唤作鸟散,没再纠结余乾这个问题。 余乾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刚拿起桌面上的那本《深闺秘史》准备欣赏的时候,一只符纸鹤飞了进来。 落到纪成手中,后者随意拿起携带过来的纸条看着,然后对余乾和石逹两人说道,“有个清闲的任务,你俩跑一趟吧。” 说完,将纸条丢给余乾。 “好的头儿。”余乾倒也不急着看内容,而是招呼起了石逹一起出门去了。 两人走出丁酉司后,顺手打开纸条看着。 南城外归北山有田猎活动。由五皇子殿下牵头组织的,邀请了一些个同辈的青年才俊一起去。 余乾和石逹的任务就是过去警戒四周的。 这种田猎活动,少不了禁军和大内侍卫的护卫,但是大理寺抽人是惯例。 涉及到皇家,大理寺就必须要有主动的表示。 作为大齐天子最仰仗的“狗腿子”机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呵,倒还真的蛮清闲的,到时候随便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就是一天了。”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石逹只是认真的看着纸条,确定没有别的信息后,这才说道,“还是要上点心的。” “我觉得你可以有情趣一点,别整天神经绷的这么紧。”余乾拍着石逹的肩膀,“那些爱玩的公子哥哪天没在太安城附近浪翻天? 这一两年可曾见过出大事?所以啊,把心放宽,咱就当过去郊游散散心的。” 石逹知道自己说不过余乾,轻轻的笑了笑点了下头。 确实如对方所说,出事的概率很低,稍微留意一下就行,无须担忧。 走出大理寺,一辆十分宽敞的马车已然在那等着了。 不仅余乾和石逹,其他部也抽了人一起过去。 人数大概十来人的样子,余乾一个都不认识。只是有些感慨身在皇族的特殊性。 十几个人相当于一个司还多一点。这么多人如果当值的话可以帮太安城多做多少事。 现在只不过是一些年轻人去打猎,就要抽这么多人过去进行所谓的警戒。 特权阶级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这么的让人羡慕。 等人到齐后,马车便往南城外出发去了。这些执事偶尔有三两个闲聊两句,大多数都是保持安静。 众人的状态也都很轻松,像这种闲差事还是蛮不错的。 归北山在南城外大约四十多里处,是个很大的丘陵,向阳一面从山腰处往下全是平整的青草地。 往上就是各种林木组成的林子。山底下留着一条小河,整体四周有栅栏围着。 这整个偌大的山丘不允许百姓进入,是专门用来田猎的地方,平时山林间豢养许多动物。 当然不是人工饲养的,为了保持其野性都是放养的。反正地方大,地理条件优渥,再加上没有附近山民的采取也能保证这边的生态。 这样的良性循环让这里的动物极为繁荣,是一等一的田猎好去处。 余乾到归北山山脚的时候,太阳刚过山头。 底下这条小河水流不疾不徐,各种鱼类极多,随处可见蹦跶出河面的那种。 再往上瞧去,各种颜色都有的树木构成的广阔丛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着就赏心悦目。 田猎的人还没到,估计还得要一会时间。 那些侍卫和禁军却已经到了,已经在山脚下四处散开守卫了。 余乾他们和领队的侍卫交待一声便陆续走进山里,然后根据刚才商量的方式两人一组的先一起朝山上的聚集台飞奔而去。 他们要负责整个山里的警戒任务。 论排兵布阵之类的,余乾他们跟这些侍卫没法比。但是论警戒性,远远高于他们。 毕竟大理寺执事的实力比他们高出太多,而且每个人都有其五花八门的能力。 加上常年接触各种超凡案子所锻炼出的敏锐和洞察力也远非他们能比的。 所以,内里的安全余乾他们负责就够了,外头的就让这些侍卫当人桩站着就行。 山路难走,余乾和石逹两人直接上树,点着树顶一路飞掠上去。 当初看卧虎藏龙里的那在竹林上飞掠风流的样子余乾记忆犹新,但是现在自己能轻易的做到如此后反倒是觉得稀松平常。 两人最后来到一处稍高一点的地方,这里有块往外突出的平整石台。 站在这里视野极为辽阔,太安城隔得虽然很远,但是那辽阔无际的高耸城墙依旧可见。 往下瞧去能将大半座山丘都纳入眼里,右侧稍近处开整出的一块平整的土地,这里就是等会那些贵人的临时聚集点。 周围插着不少旌旗,正随风飘扬。 余乾直接在石头上躺了下来,悠哉的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 来这有段时间了,倒是头回静下心来看这里的大自然。 石逹也盘膝坐下,但是和余乾不同,正襟危坐的抱着刀,视线在周围来回穿梭。 等了约莫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陆陆续续的人来到了这里。全都是年轻人,都劲装打扮。 装备相当齐全,护腕,护膝,轻甲,脚边配匕首,腰间悬着短刀,背上背着箭壶,手里握着大小不一的弓弩。 全都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们都是独自来的,也没带侍卫随从之类的,估摸着也都留在山下了。 其中有不少人一眼看过去就女子,这也正常,大齐以武立国,巾帼不让须眉是常事。 有权势人家的女子愿意出来参加这种活动都是常事。 一共来了二十多人,看着这男女数量差不多的样子,余乾就想歪了。 这帮子人名义上打猎,指不定等会就打野了呢。 想到这精神头不由得来了一些,后悔没把千里镜带来。 第四十三章 文安公主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两位,一男一女,很快就被人拥围在一起。 余乾的角度看不太清,只知道是两个年轻人,男的估摸着就是那位五皇子了。 人来齐了,余乾石逹两人和其他的执事就先步行过去到他们这些人的右后方位置。 来这担任护卫任务,多少人、长什么样就都要记清楚。等田猎开始再四处散开,有状况就直接令牌摇人。 来到这个稍稍制高点的位置,余乾才看向这些吃饱撑的没事干的人。 其他人的面容匆匆略过,最后留在了那位五皇子李简的脸上。 对方身材挺拔颀长,束冠,也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面容英朗,整个人的精神头看着相当蓬勃。 现在正和众人说着田猎的规矩,温文尔雅的样子。 余乾的视线很快就被他手里拿着的弓弩吸引住了,弓臂洁白无瑕,晶莹剔透,隐隐有妖气透出,分明就是韧性极佳的妖骨所制。 弓弦亦是如此,应该也是某头大妖的筋脉所制。 余乾是个野路子,光看品相也看不出好坏,只知道是把牛逼的白弓。 这么看来,这李简也是个武修了? 不然一般人不可能拉的动这种妖弓的。 接着,余乾又将视线落在刚才和李简一起来的那位女子身上。 一个字,白。 白的有些晃眼,尤其是在这阳光的照耀下。五官看着柔弱可人,杏眼、琼鼻、小嘴,下巴稍稍圆润。 一张很是精致的小脸蛋,但是眉廓上的细眉尾部的弧度稍稍向上,让整个人带了几分英气。 身段很高,估摸着得一米七五了。腰线上的腰带将其细腰玲珑的展现出来,盈盈一握。 大长腿笔直浑圆,看着很有力量的样子。 她就这么一脸淡如水的站在李简右后侧的位置,拿着手中的弓弩细细看着,时不时的拨弄两下弓弦。 “你认识那位李简殿下身边的那个女的不?”余乾轻轻的捅了一下石逹的胳膊,小声的问着。 后者摇了摇头。 这时,旁边的一位执事突然朝余乾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 “哦,愿闻其详。”余乾抱拳问道。 “代王殿下有位胞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那位文安公主李念香。文安公主她......” 这位执事讲着讲着就闭嘴了,自个憋的也挺难受的。 要是在别的私下场合,就指不定从嘴里蹦出什么秘史来。 但是这里不合适,余乾自然能理解,看着这位长相还不错的执事,对他作揖抱拳笑道,“多谢兄台,想来兄台也是有准备的人。” 这位执事一脸你懂我懂的表情。 男人嘛,虽说志在四方。 但是哪天要是有机会攀凤附贵也不是不行。 所以多点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总是好事,不然哪天私下撞见都认不出来又何谈机会? “...今天的玩法便是这个了。”下方的李简说完话了,然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 “这样吧,咱们今天既然是单独行动,那对在场的女公子们未免不公平。我提议,让那些大理寺的执事们当她们的护卫如何?” “自然是极好。”在场的男性都相当的有风度点头赞同。 得到统一,李简也不啰嗦,直接走上前对余乾他们说了这个要求,态度还是相当和蔼的。 包括余乾在内的执事哪里敢有意见,纷纷抱拳称是。 然后,他们这些人就被拉下来了。 说实话,这一刻的余乾有些不爽,感觉自己像是牛郎一样的等待这些富婆的临幸。 但是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行。 他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 吃软饭这种事。 不寒碜。 认知到这,余乾打起精神,目标明确的直勾勾看着那位文安公主。 只要胆子大...... 果然,余乾这明目张胆的平和视线跟文安公主对上了,后者依旧那副淡然的表情,也不恼。 横弓在手,指着余乾。 “你,跟我来。” 声音意外的很好听,带着一丝丝的磁性,沁人心扉。 “是。”余乾抱拳,踏步走了过去,走到她身后先是对着她和李简恭敬的作揖,而后握刀而立,很是专业的样子。 很快这些执事就被挑完了,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很抵触这种方式,但是没办法。 随着人员的分配结束,时辰已然不早了,没再浪费时间,这些田猎的人就直接四下散去。 文安公主也不多呆,看准一个方向就迈着大长腿离去。 余乾见此,正准备跟上的时候,李简突然轻声唤住了他。 “殿下有何吩咐。”余乾作揖问道。 “你跟着的这位是文成公主。” “在下惶恐。” “保护好她,不要被山野动物伤害到了。” “是,殿下。”余乾郑重的保证道。 “去吧。”李简轻轻的笑了笑。 余乾抱了下拳,转身朝李念香追了上去。三两步就来到了她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开口,不做事。 是的,李念香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路上有杂草荆棘之类的余乾也绝不动手清理。 让这位看着不像深闺女子的李念香自个拿着刀开路。 吃软饭不是当舔狗。 余乾一直秉着软饭硬吃的态度。 开路? 想屁吃呢! 有的时候,越不上心的男人恰恰越招人喜欢。虽然违和,但是事实如此。 自认为事事体贴,只感动自己的行为都能归类到舔狗。 所谓深情是最不值钱的,这些都是余乾当时少年不懂事的血泪教训。 适当的薄情一点其实是最佳的。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渣男都能那么潇洒?就是因为他们悟透了这一点。 把女人变为自己的舔狗那才是最高境界。 而要做到这一点的第一步就是,无视她。 李念香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看着余乾,手里拿着大砍刀,淡淡的说着。 “去开路。” 余乾一怔,抱拳道,“公主殿下,我在注意四周情况,抱歉。刚才皇子殿下交待我了,务必保证你的安全。” “开路。”李念香动了动手里的砍刀。 “好嘞。”余乾屁颠屁颠的走上前头,抽出自己的佩刀开起路来。 这时候,学学孙守成行为,不丢脸。 第四十四章 公主真乃神人也 “殿下,请问,你有想去的方向嘛?”余乾一边开着路,一边问起了李念香。 李念香停下脚步,看着四周杂草丛生的树林,面露思索之色,最后问道,“知道哪里有熊嘛?” “熊?”余乾愣了一下,下意识差点就嘴花花的想回:你不是有两个大熊嘛。 还好制止住了,沉吟着回道,“据我了解的话,这里应该没有才是。” “那老虎呢?” “也没有吧...” “你打过猎嘛?” “打过野。” “打过就行,我没打过,听你的,你挑个方向。”李念香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 “明白了。” 余乾后退几步,他其实想说自己的打猎经验为零的。 打野不是打猎,前者是繁衍,后者是灭绝。 本质上的对立关系啊。 但是看着李念香手中明晃晃的大砍刀,余乾还是明智的选择不说。 他瞅准了一个方向,估摸着深一点应该会有小动物才是,于是挥舞起佩刀往那个方向走去。 两人又陷入了安静,只有刀砍植物的声音。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密林里,如盖的伞顶就只有斑斓的些许碎阳光落了下来。周围的亮度明显的降低了。 “公主,那有一只山羊。”余乾指着右前方小声的说着。 一头野山羊正在一棵树后啃草。 李念香双眸罕见的亮了起来,反手帅气的取下弓箭。余乾见对方的动作这么流利,很是懂事的让开,将视野让了出来。 “怎么搭弓?”李念香突然回头看着余乾。 余乾恍神一下,有些不确定的指着自己,“公主是在问我嘛?你不会射箭?” “嗯。”对方点着头。 余乾无语了,看你装备这么牛逼,姿势这么潇洒,还以为是个高手。 真是应了那句歇后语:差生文具多。 “我也不会射。”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 李念香那对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上下打量着余乾,“你不是大理寺的执事?” “是这样的,没有规定说大理寺的执事必须会射箭。”余乾解释了一句。 看着李念香手上的砍刀又动了,余乾赶紧说道,“不过,应该很简单才是,公主可否把弓箭给在下一试?” 李念香将手中的长弓递了过去。 余乾接过弓箭,轻飘飘的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他左手持弓,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的拉着箭弦。 这只是一把很普通但制作精美的弓,满拉之下,大概也不过一石五左右。 余乾不费吹灰之力的拉满了,又取了一把箭矢放了上去,指环也不用的就朝另一个方向射去。 飞箭穿梭在树林间,最后插入一棵树干之中。 只射了一次,余乾就悟了。 对于他现在的修为来说,在气血之力的精准控制下,这种需要日积月累才能练就的熟练度变的简单无比。 “你不是说你不会射?”李念香问道。 “现在会了,公主,我教你吧。”余乾指着弓箭就开始讲解了起来。其实,他的办法对这种常人来讲并不适用。 但是没办法,不适用也得硬着头皮讲,对方手里的砍刀可不管这些的。 “我懂了。” 李念香拿起长弓,搭上箭矢,最后套上指环。瞄准一个方向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好箭法!”看着落在数丈外的箭矢,余乾夸赞道,“要不公主咱就在这先练一会吧,不急的。” 李念香再次将长弓丢给余乾,“在这之前,你先把那只野山羊猎了吧。” “好勒。”余乾直接接过,搭上箭矢,朝那只山羊射去。 精准无误,一箭封喉。 见山羊倒地没了生机,余乾跑过去直接背起山羊又折回来。将羊丢在李念香跟前,笑道。 “恭喜公主,公主神勇,成功猎取到今天的第一只猎物。” 李念香一怔,看着睁眼说瞎话的余乾。 可是对方的眼睛真的很真诚。 明明就是在说事实一样。 李念香不做表述,只是转身继续练习起射箭。 余乾见此,心里有数了,大概摸透了一些李念香的性格。 知道性格就好办了,对口下菜就行。 “公主稍等,我去捕抓一些小动物回来给公主练手。” 余乾说了一句,然后朝林子深处飞掠去。不到半刻的功夫他就回来了,左手提着三只野兔,右手拎着两只野鸡就回来了。 然后他取下一根藤蔓,将这四只小动物系在一起丢在地上。 另外一只野兔则是绑在树干上,对李念香说道,“公主殿下,咱就先用这只野兔练手。” 对于这一刻余乾的贴心,李念香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退出十步开外,搭弓瞄准野兔。 野兔看着眼前的女人一下一下的射着自己,一根根箭矢擦身而过,猩红的眸子慌的一逼。里头的绝望仿佛在说:你礼貌嘛? “咻”的一声,李念香已经能像模像样的射箭了,准准的插在野兔的腹部上。 “恭喜公主殿下猎取今日的第二只猎物,真乃神人也!”候在一边的余乾当场就拍了起来。 眸子里写着喜悦的李念香直接相信了这个说辞,甚至还很谦虚的朝余乾摆摆手。 余乾见此,乐呵呵的继续将剩下的四只小动物通通绑在树上供李念香练手。他则将死了的那只野兔取下。 右侧就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余乾拎着野兔走了过去。 随手凿开一段枯木的躯干,盛了溪水进去,然后隔空疯狂的将气血之力注入水中。 不大会的功夫,水就蒸腾起来,他将野兔丢进水里烫了一下,然后拔毛去内脏,最后寻了个树枝穿过野兔的光溜溜的身子带回去。 见树上的四只动物还活着,余乾便将手中的树棍插在地上。 然后寻了些枯柴回来,再用几根树枝搭成一个简易的烤架。 这才生火,放野兔,开始烤了起来。将内兜里的一小包盐巴取了出来备用。 大理寺的装备还是很齐全的,身上各个兜里都装着一些各个情况下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盐巴是必备的。 余乾一边烤着,一边注意力放在李念香那边,每当一只小动物死去的时候,他就顺势敷衍的喊着。 “恭喜公主殿下猎取今日的第()只猎物,真乃神人也!” 第四十五章 极致拉扯 最后,还剩一只活着的野兔的时候,李念香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余乾这边。 烤兔子的香味已经开始飘散了,滋滋的冒油,余乾时不时的撒点盐巴上去。 曾经的长时间的野外生活早就让他练就一手好烤功,绝不会出现烤糊或烤干之类的情况。 “公主殿下,到饭点了,过来吃些吧。”余乾坦诚的笑着,取下烤的刚够火候的野兔。 香气确实扑鼻,李念香放下手中的弓弩走了过来。 “公主坐。”余乾指着地上的大石块说道,这是他刚从小溪那边搬过来的。 李念香看着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石面,直接坐了下来。 “请公主净手。”余乾又顺势捧起一个木盆,很是贴心的摆在李念香跟前。 这也是他刚才临时削的,里面放的是最清澈的溪水。 李念香怔了一下,伸着青葱玉指在木盆里洗净。 做完这些讲究的活,余乾就不再惯着对方了,把四个最嫩的兔腿扯下来自己吃,然后将身子丢给李念香。 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子。 前后转变让李念香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她现在分不清余乾的表现是好是坏了。 想着对方是不是以为兔身比兔腿珍贵? 不然没理由的,前戏都这么足了。 结尾却草草了事? 不得不说,余乾的操作让李念香没法不想太多。 因为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可以说都是日复一日的模板,而现在余乾的套路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想不通就越会想。 对余乾来说这就够了,目的就达到了。 在男女关系的交流中一定要学会拉扯,这是必备技能。 拉扯拉的好,女友少不了。 李念香轻轻的撕扯着兔肉,鲜嫩可口炸裂在味蕾上,她问着,“兔子可以烤的这么好吃?” “这是因为加成的原因。首先这是刚烤出来,和宫里的可能会冷的这种情况不同。 其次,我们是在这野外吃的,通过自己动手获取的满足感与在家里不一样。尤其这只兔子还是你亲手所猎,更会有成就感。 所以便会更显得美味一些。” 余乾用平等的话术,平等的语气,拉近两人平等的距离。给对方造成这种平等的印象。 只要能暂时消除这种阶级鸿沟,对方就会用心灵感受自己的人格魅力。 我他娘的真是天才,余乾又狠狠的夸赞了自己。 果然,李念香越吃越香,心情越来越好,看着余乾,问道,“你叫什么。” “余乾,你呢。”余乾继续努力的放平自己的语气,朋友一样。 李念香突然停下了吃肉的动作,左手拿起砍刀,淡然的看着余乾,“本宫的名讳是你能这样问的?” 看着对方冷如水的脸庞,余乾愣了一下。 法克鱿。 大意了,想当然了,失败了。 典型的喂不熟啊。 “公主恕罪。”余乾态度急转直下,汗然抱拳告罪。 李念香放下砍刀,再次撕起了兔子肉吃着。 “你是术师还是武修?” “武修。”余乾回了一句。 “修为如何?徒手劈棵树我看看。”李念香淡淡的说了一句。 余乾怒火中烧,压抑着说道,“我是大理寺执事,不是杂耍!” 李念香手中的砍刀又动了起来。 嘿咻! 余乾丝毫不带犹豫的站起来,一掌就劈向身后的那棵半人来粗的树。整棵树直接被劈断,豁口处有烧焦味传出。 “公主还想看嘛?” 李念香不做声,将手中没吃完的兔子直接丢在地上,然后将手上的油腻洗去。 反手抄起大弓,瞄准最后的那只野兔,这次的箭矢很有力道的直接贯穿兔子,钉在树干上。 余乾其实还是有点讶异的。 这李念香估摸着习过武,底子不赖,能这么快就学会射箭,而且能拉满这一石五的弓在普通人群体中已经相当猛了。 “走。”李念香也很满意自己的成绩,直接往林子里穿去,准备大显身手。 余乾继续干起苦力,将所有的动物尸体打包,藤条捆着,拉拽着跟了上去。 这归北山的动物密集程度确实是高,接下来区区一个时辰的功夫里,李念香就猎取了七八头的猎物。 弓法也愈发娴熟,玩的也愈发开心。 “公主你看,那有一头梅花鹿。”余乾指着右前方的那处小树林说着。 李念香眼睛一亮,反手搭弓,问着,“公的母的?” 余乾回道,“有角,是公的。” 得到答案的李念香不再犹豫,眯着眼瞄准着那头公鹿。 就在她要发射的时候,左侧林间穿过一支箭矢,精准的刺在公鹿的脑袋上,瞬间毙命。 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朝余乾这边走来,作着揖。 “参见公主殿下。抱歉了,刚才没注意到公主殿下在这。要不我再陪公主寻一头小鹿?” 余乾很有眼力见的侧开身子,将空间留给这位年轻人。对方这么潇洒,来头估计也不小。 李念香瞥了他一眼,还是那冷然的样子,屌都不屌他一下,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显然这位男子也是狗道中人,直接跟着一起走。稍稍落了两个身位,看着余乾拉的那一堆尸体,讶异道。 “公主殿下神勇,猎物竟这般丰富。足有我两倍有余。” 余乾缄默不语,努力的当着透明人。李念香依旧没回话。 男子多少就沾点尴尬了,干干的笑了两声,继续跟着。 穿出这片树林,前面跨过一条河流,宽度还挺宽,两丈多的样子。这条河是唯一一条穿过归北山的河流。 河边两侧不少动物在那饮水。 鸟语花香的,风光极佳。 余乾见状,直接撂下手中的藤蔓,在草地上坐下。 他知道,这两位猎人不会放过这里,索性早点坐下还能歇会。 李念香果然在河边停了下来,手里搭着弓箭瞄准它们。 “公主殿下,咱要不要比试一下?” “好。”李念香说了第一个字。 男子一脸兴奋,“那就按......”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河里突然窜出一个黑衣人落在男子身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其轻敲晕然后丢在地上。 第四十六章 我对公主的忠心,日月可鉴! 李念香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黑衣人,眉头紧蹙,转头看向余乾的方向,人已经不见了。 嘿,你猜怎么着。 余乾跑路了。 其实在黑衣人还没窜出来的时候,余乾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 他刚开金眼看向河里就发现了那位黑衣人猥琐的躲在河里,稍稍评估之下,感觉自己能和他有一战之力。 于是正准备悍然出刀,来一波英雄救美。 该死不死,眼角的余光落在河里的其它位置。 吗的,黑压压一片正潜水过来,估摸着得有三四十人的样子。 这他吗是闯入忍者训练基地了嘛? 余乾那刚拔出0.01寸的刀身又利索的压了回去。 然后,转头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路。 这种情况肯定先跑为敬啊,自己又不是李小龙,能一个打好几十个。 傻傻冲上去就是白给! 区区公主什么的,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先跑,再摇人! 刚跑没多远,余乾回头瞄了一眼,看见黑衣人只是把那个男子打晕,却没伤害他。 他愣了一下,放下脚步,找了一块灌木丛猫进去,透着树叶的间隙望过去。同时,疯狂的驱动令牌摇人。 只见那些黑衣人都从水里出来,然后聚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么一样,最后四散开来,从各个方向的树林里穿了进去。 有组织,有纪律。大白天全员黑衣,一看就是搞事的。 联想起他们潜水进来的样子,该不会是一路这么潜行进来的好避开外围的守卫? 对方是什么目的,余乾不知道,现在也没有时间想。 因为刚出来的那位黑衣人直接敲晕了李念香,然后朝自己这边的方向奔袭过来。 余乾倒也不慌,从对方的脚程来看,刚入八品的样子。 心里涌上了算盘,余乾压住自己的气息直接在这守株待兔。 很快,黑衣人就奔袭过来,早有准备的余乾先往嘴里丢一粒疗伤丹药,然后直接飞扑出去。 猛拳! 攻势之凌厉,速度之快,没有防备的黑衣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丝毫余力不留的余乾,炮击一样的重拳落在对方的腹部,胆汁都被打的吐出来了。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黑衣人重重的打在地上,将地板砸出一个大坑来。 紧接着,余乾直接就是一招“白人跪黑脖”。 膝盖抵住对方的脖子,让其不能呼吸。 顺带环顾四周,确定这动静没将他的同伙吸引过来,余乾这才松了一口气。 松开膝盖,扯开对方的脸巾,是一位脸上有刀疤的男子。他满嘴鲜血流淌的,呼吸微弱,气若游丝。 显然是没承受了余乾那加强版的猛拳。 刚才到后面,余乾其实已经收回了不少力道,否则怕是要当场毙命。 横刀在对方脖子上,厉声问道,“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 男子喘着气,余乾很是耐心的等着。等那口气回上来之后,男子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声音沙哑的说道。 “不知道。” 余乾面无表情的直接一刀捅在对方的腹部,然后又抽出来捅了一次。 两下巨大的疼痛让这刀疤男嘶吼起来,脸上冷汗直冒,一脸的痛苦的喊道,“说,我说。”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还有一堆酷刑等着呢,这才第一下就招了。 他要收回那句有组织有纪律的评价,分明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刀疤男倒是也不傻,问了一句。 于是余乾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对方。 兄弟,你多没意志力自己没点逼数嘛? 怎么软的人怎么敢谈条件的啊? 余乾冷笑一声,抽出刀,正准备再捅的时候,对方赶紧说道,“我说我说!我们只接到一个命令,绑架今天田猎的人。” 余乾悬着刀,问道,“你们什么身份?” “白莲教的。” “白莲教的抓他们干嘛?” “不知道,上头只是下了这么个命令。”刀疤男又补充道,“不过还说了,只活抓这些人。大理寺的人就直接杀了。” “我都告诉你了,饶了我吧。” 余乾反手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看着对方无力捂着脖子的惊恐模样,同时思索着。 对方来了三四十人。 这里的理论战斗力只有余乾他们十来个的大理寺执事。 要是对方三人一组,还真能做到这件事。 自己刚才摇令牌了他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希望能引起警觉才是。 最后,余乾掏出贴身安放的一枚烟花筒。 这是钦天监特地为大理寺炼制的,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拉了就会发射出莲花图案的烟花。 在空中久久不散。 这算是大理寺最紧急的信号之一了,非极端情况不能随意动用。 余乾毫不犹豫的拉环,烟花冲上天空,望着空中那硕大且明亮的白莲图案,余乾松了口气。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石逹的安危,可是自己现在又无法直接赶过去。 因为他现在必须得保证李念香的生命安全。 先起身朝李念香那边跑去,刚跑两步又折了回来,伸手在已经咽气的黑衣人身上抓了点鲜血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然后又把头发弄得凌乱,躺在土地上滚动两下,这才满意的再次跑过去。 “公主,公主殿下醒醒!”余乾掐着对方的人中,使劲的晃着。 折腾了好一会后,李念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余乾,最后回忆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 视线瞬间变的警觉的看着四周。 “没事了公主,暂时安全了!” “刚才那些人是...?” 余乾解释道,“白莲教的,他们有预谋的来这想绑架公主你们这些来田猎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刚才不是是跑了?” 余乾当场愤慨欲泣,瞬间换上影帝级别的面容。 “公主殿下,你怎么能如此乱说!方才树林里也有贼人,直接把我拽进去了你没注意到?” “我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与之搏斗,最后惨胜,一刻不敢停的来这里找公主殿下。现在..,现在...唉。” 看着身上沾满鲜血,头发凌乱,满身污渍的余乾,李念香些许惭愧。 “抱歉。” 第四十七章 被捕 “没事。”余乾摇着头,说道,“我们得先躲起来,我刚才已经喊人了。现在等待救援就行。” “嗯。”李念香点着头。 余乾先是走到那位昏过去的男子跟前,顺手将他的外衣扒拉下来,然后套在自己的身上。完美的遮盖住了自己的飞鹰服。 “你这是?” 余乾一脸真诚的说着,“那些贼人不杀你们,但是会杀大理寺的人。我小心一点,保存有用之躯才能保住公主殿下。” “那你打算丢下他?” “公主殿下。”余乾一脸严肃,“在我此刻的眼里,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得上你的生命安全。 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他在这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说着,余乾就把这位男子扛起来,然后丢到树林里的灌木丛里。 看着余乾这强盗一样的行为,李念香却并未觉得不妥。 因为眼前这位满身血污的忠诚之士正在尽力护佑自己。 “好了,我们走吧。”余乾说道,“我打算朝山下去,只要出了这座山,我们就安全了。” “嗯。” “但是,殿下你跑不快,要不我背你?” “好。” 余乾蹲了下来,李念香没有犹豫的就趴了上去。 她刚才念念不忘的两头大熊压迫在余乾的后背上。 嘶— 余乾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爽的。 是怕的。 因为眼前从天而降一位黑衣女子在他们跟前,正一脸漠然的看着余乾两人。 卧槽! 对面还来了六品以上的弔人? 所以,自己刚才的烟花还没把大理寺的人搞来,倒是先搞个反派过来。 余乾心中叫苦不迭。 大意了,没想到对方还能来高手。 这里离太安城四十多里地,丹海境的救援高手半个小时之内应该能到。 这段时间该怎么拖延呢? 对方是个女的,或许可以用美男计? 想到这,余乾挤出一抹最真诚的笑容,“你好。” 啪嗒— 余乾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个手刀就落在了自己脖子。 力量很大,足以把自己这位八品的武修敲晕。 直接软趴趴的连同李念香一起瘫在地上。 黑衣女子,一手抓着一个,直接冲天而起,朝远处飞去。 ------ 余乾刚被抓走没多久,因为那朵信号烟花,整个归北山瞬间乱做一锅粥。 那些黑衣人倒是也不愚蠢,直接改变主意,专挑那些没带侍卫的男性下手。就几个小队逮到了有大理寺执事保护的女子那边。 但是因为这些黑衣人的普遍实力不算强,大理寺的这些执事都能勉强应付,但是还是有一些女子被人趁乱带走。 短时间内十几名人质就落入黑衣人之手,但归北山毕竟很大,这些白莲教的人铺开不算够用。 见好就收,没敢跟大理寺的执事死斗,直接有序的带着人质跑了。 大理寺的执事又根本不敢追凶,因为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不敢贸然行动。只是纷纷朝中心区域集合去。 两刻钟后,天边激射过来几道人影,就这么凌空的悬在归北山的上方。 他们都是大理寺的丹海境的高手。 领头的是己部的一位副部长荀安生,其他几人也大都是这个级别的,脸色很是难看的看着下方乱糟糟的归北山。 有这几位大理寺管事的人主持现场,场面很快就恢复了。 所有人都自觉的跑到了木台那边集合。 归北山周围的侍卫也都集结好了,在那听候吩咐。 “见过代王。”荀安生朝姗姗来迟的李简作揖道。 李简稍稍点下头,视线快速在人群中找着,脸色很是难看的问道,“文安公主呢?谁见过文安公主?” 没人吱声。 李简怒喝转身朝那些侍卫怒喝道,“找,把归北山翻遍了都要把文安公主给我找到!” 这些侍卫当即化作鸟散,四面八方散去寻找文安公主去。 荀安生直接对集合到的执事们问道,“目前一共少了多少人?” “回部长,我数了一下,少了十四人。我们自己就少了一位。”有位记性好的执事回道。 “谁?” “丁酉司余乾。”石逹站出来瓮声回道,“他负责守卫文安公主。” “烟花谁放的?” 在场没人回答,答案就不言而喻,是没来这的余乾放的。 “可有人抓到贼人?”荀安生脸色阴沉的问了一句。 所有人缄默不语,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他们都是成小队袭击,我们难敌。而且这些黑衣人并未动杀手,以绑人为主。 荀安生厉喝道,“所有人,散开查,所有有用的东西第一时间上报!” 说完这句话,荀安生朝李简作揖道,“代王殿下,兹事体大,我现在需要立即回寺里上报。请求援助。 文安公主一事还请代王放心,我见他们的目的是绑人,就算文安公主被绑了,目前应该也无生命危险。 卑职向代王殿下保证,大理寺一定倾尽全力彻查此事,必然将文安公主安全无恙的带回来。” “嗯,有劳了。”李简现在虽然心情沉重,心急如焚。但是良好的底蕴让他没把怒火迁到大理寺身上,只是颔首说了这么一句。 荀安生点点头,直接冲天而起,朝太安城激射而去。 剩下的几位领事将在场的执事按小组划分,领着四散开,彻查归北山。 ------ 余乾恢复意识的时候,脑袋有些昏沉。 身子正在一晃一晃的,眼前一片漆黑,手脚被绑住了,头也被蒙住了。 自己现在应该在一辆马车上,耳边还有一道轻微的呼吸声,应该是李念香的。 余乾是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尽量伪装成还在昏迷的样子。 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硬木板上,脑子疯狂的转动着。 他不知道对方要把自己绑到哪里去,暂时只能听天由命。 但是有一点他想不通,刚才那位黑衣女子应该能发觉自己是个八品武修才是,但是自己刚才扒的那位男子的衣服却好好的穿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对方没注意到自己的修为,同时也没发现自己大理寺的身份? 现在这个不重要,至少自己还活着,想办法逃命才是唯一。 马车又晃晃悠悠的高速行驶了半刻钟左右,最后在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牢房里 车帘被人撩开了,一位大汉将余乾和李念香直接拖拽出去,然后扛在肩膀上往山洞里走去。 洞里相对潮湿,不时的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内部构造曲折,大汉弯来绕去的最后来到了一处牢房样式的建筑前。 将余乾和李念香丢进去后,转身离开将门锁上。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余乾确定没人在外面值守,他这才敢动作起来。 先用手劲试试绑绳的韧性,伸缩性极强,应该是某种妖筋。 强度虽然不算非常大,但若是用蛮力挣脱的话,手腕肯定会受伤。 在这种情况下,余乾肯定要最大程度的保留自己的战力,不会傻傻的用蛮力。 他坐了起来,腰椎发力,将臀部抬起的同时,身子前躬,反绑在背后的双手迅速穿过臀部下方放在曲起的膝盖下面。 然后整个人缩成尽量缩成一团,脚勾起,双手迅速穿出,算是初步自由了。 这种求生方式,余乾专门练过,需要非常好的身体柔韧性。 现在有气血境的实力,这动作不难,很简单。 用双手将头套捅掉,然后用牙齿啃咬着绳结,同时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间牢房,应该是在山腹掏空,三面都是石墙,就一扇铁门立在前头。 屋里有个烛台,上面的蜡烛摇晃,驱散一些黑暗。 铁门外是是一条幽长阴暗的走廊。 很快,余乾就将手上和脚上的绳结全都解开了,走到李念香身边,也帮着她解开了身上的束缚。 “醒醒。”余乾使劲的摇晃着她。 李念香就幽幽的醒转过来,眼神还有些茫然,最后眉尖蹙在一起,坐起来看着这幽深安静的牢房。 “这里是?” “嘘。”余乾比着噤声手势,小声道,“他们把我们绑到这来了,先别说话,我想办法。” 李念香沉默下来,点着头,安安静静的站起来四下看着。 余乾也蹑手蹑脚的走到铁门边上,还好这铁门不是整体密封的。而是栅栏的设计。就是缝隙有些小。 只能容纳手臂伸出去,余乾紧贴门板,看着锁孔方向。 这是实心铁门,余乾觉得自己约莫是拍不开的,就算能拍开,那动静也绝对够大。 万一把人给招来了,那就彻底完了。 那时候的大理寺的身份绝逼要暴露了,一百八十种死法等着自己。 可要是不想办法跑的话,自己在这的风险同样会越来越大。 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还是一百八十种死法。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不引起任何动静的情况下摸出去。 刚才在进山洞的途中,余乾不敢睁眼用金雾看四周的情况,但是已经牢牢的记下了转弯的次数和方向。 出去的时候,只要把这些方向全反过来就行,这点对余乾的脑力来说不算难。 而且,路上也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人在守卫。 敌人大概率是为了这个地方的隐蔽性,才不怎么派人在这看守。 这么大的铁门也理应能困住这些抓来的人。 但是走到这绕了这么多弯就意味着这山洞的内部构造绝对复杂,路口很多,不排除有人在来回巡逻。 余乾理性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脚程,以自己的速度,原路出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应该能很快出洞穴。 而如果在内部没碰到人,那么在外面的概率更低了。 他打算赌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修为和大理寺的身份。 决定了,必须得跑出去,因为保守待在这的话,必然暴露,死亡的概率无限大。 一个是有可能死,一个是之后必死。两个选项。 余乾从来不是一个犹豫的人,也从来不会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运气上。 他走到李念香跟前,直接伸手取下她头上的金钗。 金钗顶端有铁丝镂空设计的固定网。余乾一边拆下铁丝,在手中弄着弯弯钩的形状,一边对李念香说着。 “殿下,现在只有一条路,我必须得离开这里去搬救兵。因为我不敢保证我们是否能撑到援军找到这里的时候。” “所以,我必须得主动。但是,一旦我逃了,路上同样风险很大。我建议,殿下就先在这继续装晕。 这样无论我能不能逃脱出去,对你而言都是最安全的。另外,我一个人也比较好行动,成功率更高。 殿下你认为呢?” 余乾的一波理性分析,让李念香的眉头再次蹙在一起。 对方说的没错,无论成功与否,对自己确实是最有利的。 “那如果,他们发现你成功跑了,一怒之下灭我们的口呢?”李念香问了一句。 “殿下,他们既然大费周章的把你们绑到这里,那就意味着你们是很重要的筹码。不会轻易杀你们的。” 李念香一脸平静的说着,“那就是说,就算我跑了被发现了,也顶多只是再次抓回来而已。” 余乾一怔,吗的,你还挺聪明? 说实话,余乾现在很想给李念香反手敲晕,可是又不敢。 对方的身份摆在这,要是成功逃脱之后,他不敢保证对方会怎么报复自己。 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 就在余乾想着怎么说服她的时候,李念香突然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守在这,你自己行动,概率更高。” 余乾大喜,对这个有大局观的女人瞬间有了好感。 “可是,你怎么出去?这是铁门,动静太大的话肯定会引来人吧?”李念香又问了一句。 余乾指着手中的铁钩子,回道,“我有办法用这个撬开锁,问题不大。” 说完,余乾拿着铁钩朝门那边走去,李念香也带着好奇的跟了过去。 铁丝盲开锁对余乾来说同样不难,凭感觉就行。 豪不夸张的说,以他的技术,方便面都能撬锁。 余乾来到最靠近门锁的那个缝隙前,将手伸了出去,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缝隙太窄了,而锁孔离这的位置又偏远,角度又很刁钻。 小臂在直的情况下根本就够不到那里,还差着一两寸的距离。 折腾了好一会,确定实在没角度的时候,余乾脸色极为难看。 “要不换......” 李念香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突然有些颤抖起来,满脸的震撼和不敢相信的神情。 因为她看到了这一幕。 第四十九章 “李念香” 余乾直接撕扯掉一片袖子塞进嘴里咬着,然后直接一拳将自己的左手小臂打断。 骨头顶住皮肤,几乎要破了出来,整个小臂扭曲成可怖的角度。 剧烈的疼痛让余乾闷哼一声,汗珠瞬间沁满额头。整个左手因为疼痛而哆嗦着。 余乾赶紧将气血之力灌注在左手上,这个扭曲的角度下,左手的手指终于能够到锁孔。 暂时用气血之力代替手臂经络的连接,手指捻着铁钩伸进锁孔,颤颤巍巍的一阵鼓捣之下。 啪嗒一声,锁开了。 余乾这才收回左臂。用力将左臂拉直一下,再精准的怼回去原位。 组织液让整根左臂肿胀的不像样,但是至少手臂暂时恢复正常的形状。 余乾又扯下一些布带,一圈又一圈的绑住,暂时固定住这条断臂。 最后,掏出一粒丹药丢进嘴里,整个人才稍微活过来一些。 整个过程,余乾死死的咬着嘴里的布料,愣是一声都没喊。 看着余乾一脸漠然冷酷的样子,李念香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缄默不语。 余乾经历过绝境,也见识过很多人的绝望。 对自己狠一点不难。 心中有气长存,命便从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种期待奇迹发生,亦或是期盼那些不确定性,都不如自己求取! “殿下,我先走了,你小心点。” 余乾撂下这句话,轻轻推开铁门,整个人直接没入幽暗的长廊里。 李念香看着余乾瞬间消失的身影,有些怔怔的立在原地。 奔袭在洞穴内部通道的余乾速度极快,脑子飞速的转着将来时的路逆转着。 一路出奇的安静,没有人。不到半刻功夫,他就已然看见洞口的月光。 余乾心中一喜,慢下脚步,轻手轻脚的挪到洞口不远的位置,贴着墙壁,双眼覆上金雾的朝外头勘察着。 光秃秃的山头,看着没有任何生灵的样子。 余乾不再犹豫,直接飞奔出去,朝着右边的一个方向飞掠去。 心里突然轻松了下来,确实没人发现自己的样子。 可是刚开心没多久,余乾的心就瞬间落入了谷底。 刚才那位抓自己回来的黑衣女子,再次直接从天而降在自己跟前,眼神漠然的看着自己。 最差的结果,这是余乾没有料到的。 这黑衣女子感觉像是知道自己会逃一样?所以,知道自己是大理寺的并且有八品修为? 可是为何又把自己直接丢在这样无人看守的山洞? 余乾想不通,但是对方在这种情况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杀了自己,那就证明还有别的转机。 至于反抗这一点,余乾想都不想就pass掉了。 你以为拍电影写小说呢。区区八品的武修敢去挑衅丹海强者? 你凭什么? 凭你粗嘛? 二者的实力差距天堑一般,在鱼小婉那次余乾就认识到了这点。 有敬畏就不会无知,不会有我能打赢她的那种错觉。 于是,余乾脸色平静,很快就露出笑容,“嘿,真巧。” 对方双手倒背,脸上戴着丝巾,就露出两粒漆黑的双眸。 身子稍显清瘦,月光落在她的黑衣上,偶尔有山风吹起她的衣摆。 不可否认,这一刻的她逼范十足。 “跟我来。” 黑衣女子声音同样清冷的说了一句,慢慢的在前面走着,一点也不担心余乾会跑,或者不跟上来。 余乾只能无奈的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方向是刚才的那个山洞。 等黑衣女子带着余乾走到洞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毫无征兆的转头看着余乾。 黑衣女子直接取下的自己的面巾,余乾当即就闭上双眼,求生欲极强的大喊道。 “规矩我懂,我什么都没看见!” “余乾,大理寺丁酉司执事,六月初四入职,初八转正,大小案子过手四起。 修为半旬多内从白身到八品。武技擅长猛拳,三十刀。”清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余乾一愣,震撼之下直接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一张精致但是厌世的小脸,面瘫一样。 “你是谁?”余乾问了一句。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整个人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原地。 余乾又懵了,所以现在自己是不是可以跑路?就在余乾想付诸行动的时候,黑衣女子又突然出现了。 手里还提着昏迷的李念香。 她随手将李念香丢在地上,然后双手掐诀,整个人像是木偶一样的咔咔耸动着。 最后一缕绿芒从她的天灵盖飞出,瞬间没入李念香的身体里。 那个“黑衣女子”的身体则是直接化作寸寸星点光芒,凭空消散在空气中。 然后,地上的“李念香”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双眸阖在一起,像是陷入记忆的样子。 余乾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憨憨一样呆愣在原地,问着,“你现在是?” “李念香。”李念香眼神清冷的看着余乾。 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一点异样气息,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余乾蠢蠢欲动。 李念香像是看出了余乾的想法,瞬间掠到余乾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李念香玉指像铁箍一样的箍住余乾的脖子,后者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她才松手。 余乾大口的呼吸着,止不住的咳嗽着。 他确认了,对方根本就是那位黑衣女子,占据了李念香的身体。 一边的李念香再次闭上眼睛,良久才再次睁开,看着余乾,“原来你是这样从牢里逃出来的。” “你被选中了。” 余乾一头雾水,他现在都没心思真正的李念香情况如何,只是站直身子,冷静的问着。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信息的,可以麻烦讲下到底怎么回事嘛。” 李念香看着余乾,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直接联络人。我会尽力帮你在大理寺往上爬。你要做的就是适当的时候完成我要求的事情。” “合作?”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李念香点着头,“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可以。”余乾直接点着头,“但是我要知道前因后果。” “不错,心理素质确实不错。”李念香脸色轻松缓和下来,随意的在脚下的石头坐了下来。 “问吧。” ps:月初求月票,推荐票 第五十章 这波不亏 “你这算侵占了李念香的身体嘛?她本人了?怎么样了?”余乾也在她的身边坐下。 对方回道,“不是侵占,是共生。我就是李念香,李念香就是我。这世上现在只有李念香这个人。” 余乾满头黑线,你搁这搁这呢? “那就是说李念香还活着,只不过是以你的意识为主导的活着?”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余乾双眼微眯,定声道,“所以,这次的绑架行动其实就是为了李念香这个人是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同时绑了其他人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目的。真的目的就是你要成为李念香,进入太安城?” “不错。”李念香点着头,“你很聪明。” “为什么要选她?明明这么多人。” “这点你不用知道。” “那你是白莲教的?” 对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是。 余乾双手一摊,“你总要告诉我你是哪个势力的吧,真要我效力的话,我总该知道自己是为了谁效力?” “你不用知道,我说了,以后和我联络就成。”李念香摇着头。 “那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信息,并且选择我的。”余乾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李念香顿了一下,徐徐说道,“你的情况从入大理寺起就一直都有。” “至于为何选你。有四点。” “第一,你刚入职大理寺不久。地位低下。 第二,你家世清白,和大理寺的大多数人不同,是第一代自己考入大理寺的。 这两点,就足以证明你跟大理寺之间现在并无多深的羁绊。 其三,你武道一途天赋异禀,已经入了大理寺的重点关照名单,有足够的往上爬的潜力。 其四,是你这个人。你脑子够用,行事够稳狠,心里素质也够。” “你这么说,我都觉得自己优秀。”余乾耸耸肩。 “所以,这后面的山洞其实只关了我和李念香俩个人,你一直在监视我?这是一个考验?” 李念香脸上浮现出赞许之色,“是的,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果决。很好。” “好你麻痹。”余乾直接出声骂了起来。 李念香一脸平静,盯着余乾。 “怎样?”余乾嗤笑一声,“你自己也说了,现在大理寺像我这么好的白纸苗子就老子一人。 除了我你还有谁?这表情几个意思? 唬我啊? 来,杀我。来!”余乾直接伸出脖子,一脸跋扈。 对方费这么大力气,又是夺取李念香的身份,又是想在大理寺埋暗桩的。 那就说明一点,图谋很大,事情很重要。而自己同样是关键的一环。 因为现在大理寺的新人确实只有自己最符合这几点要求,所以现在是自己这个卖家市场。 果然,李念香倒也没恼,只是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不会做出傻事,你说呢?” 余乾嗤笑一声,“如果,我今天就算没出现在归北山,你还是会找到我是吧?” “嗯。” “所以大理寺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这个你无须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从现在起我只负责你。以后回到寺里也不必试探。” 余乾彻底放松下来,嘲讽的朝她伸着手,“药呢,给我。” “嗯?” “怎么,跟我装纯?”余乾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什么反制手段都下给我?” 李念香轻轻的笑了下,“药倒是没有,不过是别的东西。” 说完后,她的指尖弹射出一道白芒没入余乾的小腹。 余乾一脸平静,用心的感受着身体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色。 李念香解释道,“这只灵蛊是我精心培育多年的。会无色无形的附着在你的丹田,不要妄想有药或者有人能解决。” “它与你性命相连,但平时不会妨碍到你,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亦只有我能控制它。你明白嘛?” “真有这么夸张?” “你不信可以试试。”李念香冷着脸。 “你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但对我来讲并不是不能丢弃。 这也是我要警告你的,必要时刻我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你,所以,不要做蠢事。 如你所说,好好合作,对大家都好。” 余乾脸色黑了下来,走到对方跟前直勾勾的看着她,李念香眼神照旧平静的回视着。 “好哒,我明白了。”余乾微微一笑。 啪— 很快啊。 余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巴掌打在李念香的脸上。 对方没有防备之下,硬生生的接了这一巴掌,右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李念香表情冰冷直接一脚踹飞余乾,并跟着他倒飞的姿势飞出去,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够胆就杀了老子。”余乾一脸讥讽,脸色涨红的说道。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咱们之间合作的牢靠度。 区区一个巴掌就让你受不了了?还合作个勾八?。” 李念香顺手把余乾丢到地上,声音极为冰冷的说着,“只此一次。” 余乾有些狼狈的爬了起来,左手手臂有着钻心的疼痛。他随地啐了一口浓痰。 这波虽然血亏,但是出了点气。 女人就不能惯着。 李念香坐回原位,余乾再次走了过去。 刚想扬起手偷袭,右手腕被对方直接抓住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开个玩笑别在意。”余乾干巴巴一笑,将手抽回来。 “那是谁!”余乾一脸惊恐的指着李念香身后的位置。 见余乾这样,李念香下意识回头看去,空无一物。 啪— 偷袭啊。 余乾又是反手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左脸上。 然后,他又被踹飞了。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余乾满身狼狈挣扎咳嗽的爬了起来。 这波不亏! 看着李念香脸上那两个鲜红的巴掌印,余乾的心里当场舒爽无比。 “再有下次,你必死。” 李念香的声音带着杀气,余乾也打了个寒颤。 “知道了,我现在非常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都是一条床上的人了。”余乾乖巧的也走回原位坐下。 然后,大咧咧的岔开腿,很不客气的说着,“臭婆娘,其实在我踏入归北山的那一刻你就发现到我了?” 第五十一章 一起苟且 李念香对余乾的称呼不以为意,只是冷着脸,不做回应。 “所以你任由我发救援信号只是为了让我能少点嫌疑,因为我能以大理寺的身份被绑,还能活着回去是一件很惹人怀疑的事。” “不错。”李念香解释道。 “不仅是要洗清你的嫌疑,还要让你立功。今天抓这些人除了李念香之外,他们本来都还有另用。 但是现在你在这,那用处就要改改了。” “怎么,你不会想让我把这些人都救下来,然后立大功是吧?”余乾反问了一句。 “嗯。” “放屁!”余乾又爆了粗口。 “你真当大理寺的人都是傻子?这种蹩脚的理由谁会信?一个八品的武修把人全救了?” “全救回去,总比就你和我活着回去好。理由你现在想,我配合。” 李念香淡淡说着,“想不出来,你死了就死了。” “你信不信我死之前把你抖出来?”余乾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冷笑一声。 “我现在就是李念香,你让大齐国师来验我,我还是李念香。所以你觉得我父皇会信我还是信你?” “这么厉害?”余乾很是怀疑的看着她,“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归藏境的吧?” 李念香摇着头,“只是我修炼的功法特殊罢了,你无须了解。 以大理寺的能耐找到这迟早的事,有这个心思你还是先想怎么圆过去。” 余乾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问道,“你刚才说的绑来的其他人的另一个作用是什么?” “枭首示威。”李念香解释着,“白莲教原先的计划,是要把这些人都绑回来,一个一个的斩首送到太安城里。” “一是报上次被大理寺打击之仇,二是向世人展示他们白莲教的天威。” 余乾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是白莲教的,刚才那位黑衣女子才是白莲教的是吧?” “不错。”李念香这次没再隐瞒,直接承认道。 “我只是借白莲教的身份顺手做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你到底什么修为?是人是鬼?”这有点超出余乾的认知范畴了,从这迹象看来,这女的好像能随意侵占人的身体? 还真没有听过哪种修士能做到这样,这简直就是不死,太bug了。 李念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又换了一个方式,“那你是能随意的和人共生?” 看着求知欲很强的余乾,李念香选择回了一句,“功法特殊,这将是我最后一次。” 余乾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觉得大概率是假的来稳自己。他也没再多问,只是很严肃的说着。 “行,那你把这次白莲教的行动所有情况和我说一下。我再盘算。” 李念香娓娓道来,余乾认真听着。 事情很简单,这次行动策划算是一直由“李念香”在引导,之前的那名黑衣女子在白莲教内的地位算高的。 所以才能恰巧给了个这么个报复的建议,并且挑准了李念香出来田猎的机会。这才动手。 这次行动除开那名黑衣女子,还有一位丹海六品的强者主持。 包括余乾在内共抓了十几个人,目前都昏迷关押在这边的一个据点里。 按计划是一天送两颗头颅过去,直至消息传遍整个太安城和周围州郡。 “我想好了。”余乾提出自己的建议,“人不能全救,也不能全杀,而且一点功劳我都不能要。” 李念香淡淡的看着余乾,示意他继续说。 “咱们就按原计划,让白莲教送人头过去,当然你要适当的留下一些线索,让大理寺能快点找来。 我和你就什么也不做,待在被绑的人质中就行。 等大理寺的人来救。这样咱们和那些剩下的人质一起被解救出去,就问题不大了。” 事已至此,余乾现在只能保全自己,那些个人质他是无能为力全救。 无亲无故的,死几个就死几个吧,反正都是享受够了的浪荡公子哥。 李念香问道,“你身为大理寺的执事,被捕之后不思行动,回去记过又当如何?” 余乾摇着头,“我在归北山做的那些就已经够了,而且,我答应过五皇子,这次的任务就是死保你。 站在这个大义上就问题不大,只会有功不会有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释我这大理寺身份没被白莲教发现。 单凭我身上这件别人的衣服可信度不够,咱们必须得一起套个说辞。具体就说我先杀了一人。 然后换好衣服想带你走的时候,又撞见一个小队,我没出手反抗,也被误以为是人质。这才被打晕带回去。 只要不透露我们撞见过丹海强者,这些解释就足够了。 我世代住在太安城,家世清白,大理寺没人会认为我会和白莲教勾连。 反之如果有功劳的话才显的不靠谱,惹人怀疑。 所以最好的就是我默默无闻,以保护你为己任。 还有,如果万一有人单独问话。 除了上面提到的那点,你其它全都按事实说就成。” 李念香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余乾又问道,“现在另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变成了李念香,那位黑衣女子都人间蒸发了,咱们还怎么顺利回到你的那个据点?” “我会用她的身份通知人过来把我们转移回去,回牢里等着就行。” “还有两点。第一,你得确保咱们所有被抓来的人质保持昏迷,或者分开关。别关在一起。 他们这些田猎的人都相互认识,到时候见我身份不对,引起别的麻烦就不好了。 其次,你得保证送人头不会把我们两个头颅先砍了。不然这玩笑就开大了。” 李念香颔首领会,然后站起来以黑衣女子的通讯手段通知了她的手下过来这边。 这才带着余乾一起走回山洞的牢里。 走在山洞幽深的走廊里,余乾依旧和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见对方没注意自己这边,他稍稍低头,双眼覆上金雾。 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丹田位置有一团蜷缩在一起的小光亮,再细看之下,还真有一只蚕状白色透明的小虫子在那。 好像陷入了沉睡。这应该就是李念香说的那只灵蛊了。 第五十二章 臭婆娘 让余乾惊喜的是,灵箓对它有反应。 余乾有预感,自己可以随时吸了这只灵蛊。 但是,一旦吸了,灵蛊就死了。李念香说过,自己和灵蛊性命相连。 这点应该没骗自己,花这么大力气下的制约不可能这么好除去的。 心情再次沉重下来。 他刚才还想着要是灵箓能完美解决,那就好办了,回大理寺就反水。天高任鸟飞。 可是现在,无解。 不到万不得已,余乾不会用灵箓尝试,他根本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跟人赌,真的只能跟她绑在一起了。 什么啊! 无间道嘛! 余乾想吐。 本来很美好的生活,在大理寺混一混,苟着。 慢慢做大做强。以后再娶些娇妻美妾,多贪点钱,下半生的潇洒不就有了保障? 可是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以后需要帮着做什么。 其实阵营什么的余乾倒是无所谓,给谁打工不是打。他只是很烦以这样的方式,自由大大受限。 “你放心,我不会过分限制你。”走在前面的李念香像是感应到余乾的惆怅,突然开口说道。 “在你没晋升到一定地位之前我不会找你做任何事的。 也会很少联系你,当然彼此之间有紧急情况例外。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好好合作,一切如旧。” “哦。”余乾敷衍的嗯了一声,直接走到李念香的身侧。 “臭婆娘,你这是第几次实施这所谓的共生融合?” “还有你到底多大?我不喜欢和老太婆合作的。” 李念香瞥了余乾一眼,两人已经回到了牢房里。 她反手将铁门关上,然后坐下闭目养神,没有理会余乾的问题。 余乾毫不客气的坐在她身侧,不停的骚扰着,对方始终闭目不语。 余乾有些意兴阑珊的发着呆,借着昏黄的烛火毫不客气的盯着李念香。 有一说一,这位公主长的是真的好看,小脸就很精致。 看着对方长长的睫毛,温润的双唇和那胸前的两个大道理。 所以其实我现在就算和公主春风一夜也不会有任何后患? 余乾开始飘了。 他轻咳一声,“那个,姐姐。咱们怎么说现在也都是一条床上的人了。小弟弟我从小到大还没行过周公之礼。 我看今晚夜色迷人,风光大好,要不你就教教我这......” 余乾昏了过去。 李念香一个带着光芒的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牢房里陷入安静,就剩烛火摇晃,倒映着李念香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庞。 当余乾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有些昏沉,小小的一扇窗子里透射进来光芒。天已经亮了。 余乾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这里是一处稍显干净的小屋子,密不透风,就留着那扇小窗和一扇紧闭的门。 李念香就坐在另一张床上,余乾回忆起了昨晚昏过去前的事情。 “你醒啦,你怎么又被抓回来了?”李念香问了一句。 余乾一愣,上下打量着李念香,听对方这口气,好像那老妖婆暂时不在? “哦,刚出洞就被人发现了,我不敢反抗,就被带回来了。这是哪?”余乾解释了一下,然后问道。 李念香摇着头,“不知道,我也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你也在这。” “哦,这样啊。” 余乾其实还是很惊喜的,原来的李念香其实也蛮讨喜的说,他之前还以为她真没了。 他有点明白了,所以这李念香确实是原来的公主,臭婆娘一没有出现,她就能恢复原样,就是记忆有点断片了? 但要是以后每次老妖婆不在,李念香就能恢复,那每次都断片不就是让人怀疑了? 估计是臭婆娘有能力让原本的李念香没有任何记忆方面的不适应才是。 有点搞不懂这所谓的共生融合。 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李念香手无缚鸡之力。 余乾在想要不要趁大的不在,自己欺负欺负小的? 一展西北男人的雄风! “在吗,臭婆娘。”余乾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我只是蛰伏下去,避免不必要的状况,外界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李念香突然又淡淡的看着余乾。 没劲。 余乾意兴阑珊的站起来四处打量着屋内。 外头什么情况,他现在一概不知道。更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如他昨晚所想的那么的顺利。 不过,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能混过去才是。 余乾这个念头刚落下,大门就被人粗鲁的踹开了,两位黑衣人走了进来。 不由分说,各自押着余乾和李念香出门去了。 余乾不敢反抗,只是使劲的朝李念香眨着眼,问对方是怎么回事。 李念香同样蹙着眉头,显然,一副她也不知情的样子。 余乾满头黑线,只能将警惕性提到最高,蓄势待发。 这里明显是个年代久远的大院,房间还挺多。两人一路被羁押到一处小广场那里。 已经站了十来人,这些人余乾都记得脸,都是昨天田猎的那些个公子哥,三个女的,其他都是男的。 全都一脸惶恐,低眉垂眼,瑟瑟发抖的样子。 黑衣人把余乾押到这里后,便退到后面当起了护卫。 余乾亦是压低脑袋,老老实实的猫在李念香身后,隐晦了扫了一眼,周围站着十几个黑衣人。 前面有个木台子,两侧插着白莲教的教徽。 白布上绘制着血红色的朱雀鸟,张嘴啼鸣的样子。 很快,两道宏伟的身影便从右侧走了进来。也穿着黑衣,都是中年男子模样。 有主次之分,为首的那位气势雄浑,面容刚毅。蓄着虬须,狂野的模样。 余乾有些心惊。这两人一看就都是丹海境界的强者。尤其是那位虬须男子,身上的雄厚实力极为嚣张的展示出来。 余乾也算是见过几个丹海强者出手,这位比纪成还强的样子。 淦! 这李念香到底怎么混的,都什么情报啊? 余乾大气不敢喘一声,一动不动。 这时,虬须男走到木台上,突然毫无征兆的一脚踹向身后的那位中年男子,同时厉喝道。 “谁给你们的狗胆乱抓人?抓人就算了,是谁都能抓的?要不是圣母连夜通知让本护法从青州赶来,我还不知道你们敢如此胆大包天。” 随着虬须男的视线扫视,在场的所有黑衣人全都噤声低头。 护法在白莲教算是高层领导人了,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从他话里行间不难听出,这个人指的是李念香。 在场没有一个人比她身份更高,现在看来她的重要性只会更高才是。 因为这李念香被绑一事看着应该是引起不小的轰动才是。 不然,这位有头有脸的护法人物不至于这么生气。 第五十三章 大理寺的信仰已经崩塌成这样了? “启禀丁护法,我也是刚知道的。”被踹倒的中年男子赶紧起来解释道,“是苗子箐擅自抓来的。” “她人呢?” “昨晚就突然不见了,说是有事出去一趟,至今未回。” “废物!”丁护法呵斥一声,然后看着这些个人质,问道,“哪位是文安公主?” 李念香脸色淡然,举手站了出来。 丁护法视线望了过来,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余乾身上。 “那位是谁?这等修为你们就随意丢在屋子里?” 中年男子赶紧质问道其他人质,“问你们话没听见?” 人质们都慌了,视线落在余乾身上。 有人突然说了一句,“他好像是大理寺的执事,不关我们的事。” 这道声音像是有传染性,还有几位人质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余乾心儿一颤,瞬间拔凉。 正想着如何狡辩的时候,丁护法一个瞬身来到了他的跟前。 “误会,一定是误会,我不是大理寺的。”余乾镇定的说了一句。 昨晚他就把自己的那身大理寺的衣服给丢了,连令牌都没留下,全身上下可以说没有任何大理寺的标志。 现在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咬死这点。 丁护法冷然道,“我数到三,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立死。” 余乾右拳紧握,确实,对方没必要跟自己确认具体身份,杀了不会有任何影响。一念之间罢了。 他余光看着李念香那边,后者眉头紧蹙,但是并没有想动作的想法。 站在李念香的角度不难想到一点,那就是她自己更重要。 因为这李念香的身份好不容易的没有任何疑点的取到了。 要是为了自己暴露了,那所有的东西就功亏一篑。 死了个大理寺下线问题确实不大,以后有机会再找一个就是。无非就是多麻烦多费一些功夫就是。 余乾心中凛然,面无表情,脑子飞速转动,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三。”丁护法直接数到三,抬起手就要一掌拍向余乾的天灵盖。 “护法且慢,在下有重要事情相告!事关白莲教的生死存亡!”余乾赶忙喊道。 一边的中年男子抱拳道,“丁护法不可相信贼人,大理寺的人诡计多端,杀了便是。属下有罪,不知道他如何混了进来。 现在这个地方可能不安全了,还请护法先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余乾依旧那副冷静的表情,直视着丁护法,“事关重大,还请丁护法能私下听在下一言!” 丁护法看着余乾,点了下头,直接右手搭在他的肩上,直挺挺的升空飞起。 在离地面两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身上散出的护体罩也将余乾容纳进去,隔绝了外面的气流。 余乾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窸窸窣窣的人影,又看了看四周空阔的风景。 这还是他第一次飞的这么高的位置,可惜现在根本心思感受这其中的超凡感觉,而是一心想着小命的安全问题。 “你要是说不出让我满意的说辞,相信我,到时候你会死的无比惨烈。”丁护法面色冷酷,像个杀手。 余乾当即露出微笑,“在下首先恭喜丁护法即将到手泼天的功劳!” 丁护法眯眼冷视余乾,静待下文。 “这次把这些人质抓来是想用他们的人头威慑太安城,既报仇,也彰显声望可是。”余乾语气平和的说道。 “你是如何得知?” “苗子箐告诉我的。而我之所以能不被人发觉的来到这里,也是苗子箐带我来的。” “她人呢?” “死了。” “死了?” “不错。”余乾点着头,“我亲眼所见,杀害她的正是下面的文安公主。” 余乾临危之下,想了一个不能说是最完美的法子,但在当下却只能这样。 于是他毫无保留,一点没有犹豫的把那位臭婆娘的事情托盘而出,包括自己被强迫和她合作的事情。 自己要活命只能告诉丁护法更有价值的事情,和李念香那一点不牢固的关系没必要死守。 而且对方也根本没有暴露自己,保全自己的想法。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先熬过这一劫,之后的可能面临的麻烦再想办法就是。 余乾抱拳继续道,“这么厉害的势力打入了白莲教的内部,谁都不知道教里还有多少文安公主这样的人。 敢问丁护法,这件事是否是一件泼天的功劳?是否又是关于白莲教生死存亡的大事?” 丁护法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这件事如果真如余乾所说,那确实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那些人质比起来就微不足道。 而验证也很简单,拿下李念香一查便知。 “所以,那个凶手现在附身在文安公主身体里,我为何看不出端倪?”丁护法问道。 “是的。”余乾回道。 “她亲口说的,这个术法后遗症很大,所以她现在实力并不强!效果的话是很明显,根本看不出来。” 见丁护法陷入思索,余乾趁热打铁,撕扯下一块自己内衣的布料,咬破手指就写起了投名状。 “鄙人余乾,大理寺丁酉司执事,愿为白莲教打入大理寺内部,鞍前马后。” 写完血书后,余乾按下了自己的指纹,将布料递过去,坚定道。 “请丁护法签名,注入灵力印记,确认为我的引路人!” 丁护法接过布条,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一脸乖巧的余乾。 “短短一天,变节两次?大理寺的信仰现在都崩塌到这个地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余乾笑着,张口就来。 “能活着不就是最好的嘛。请丁护法相信我的诚意。 我愿意当先下去麻痹文安公主,护法再伺机出手。文安公主实力比起护法差很多。 杀害苗子箐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现在又虚弱,所以,在她没防备之下,护法出手定然能水到渠成!” “好。”丁护法签下大名,注入灵力印记,将布条放进自己的裤兜,然后带着余乾飞了下去落地。 余乾松了一口气,背对着丁护法朝着李念香那边走去,丁护法就这么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 等距离快到的时候,余乾不出声的张嘴对李念香念着标准的唇语:他要杀你! 说完这句话,余乾毫不犹豫的直接侧滚到一边。 第五十四章 姐姐好强! 这是余乾的真正想法,让他们狗咬狗。 李念香不想出手暴露自己,那就逼她出手。 无论哪一方胜出,对自己而言都能接受。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希望丁护法赢吧,这样体内的灵蛊威胁也没了。 但是生命威胁更大了,因为白莲教可不像李念香那样,会选择这么温和的方式合作。 到时候回到大理寺也是每天煎熬的地狱。 而且还要面临皇室的压力,因为自己保护的公主死了,自己活着。 他严重怀疑自己回到大理寺的当晚就得暴毙。 两者取其轻,还是希望李念香能赢,但是概率就很低,对方毕竟这么多人。 实在不行,两败俱伤也行,自己趁乱跑路。 大不了不回大理寺了,天大地大,他就不信李念香到时候能找到自己。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直接冲击着余乾的三观。 他知道李念香很强,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强! 在自己刚闪身的那一刻,李念香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然后凭空出现在丁护法的上头,手掌贴在他的天灵盖上。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烁,巨大的冲击波顺着丁护法的身体往下冲击而去。 底下厚实的黄土地瞬间崩塌炸裂,尘土飞扬。 地动山摇加上爆炸的冲击力将周围的人瞬间吹的四散。 丁护法差点殒命当场,身上青筋暴起,嘴角鲜血横流,身子颤颤巍巍。 呔! 丁护法怒喝一声,右手成拳,上有雷电闪烁,整个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李念香猛捶去。 气势之雄浑,隔着有点距离的余乾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澎湃的实力。 这是他第一次见丹海五品的高手在绝境之下全力出手,恐怖如斯。 他现在虽然对丹海境知之甚少,但是也了解过,丹海三品,一品一重天。 到了六品修为,武修就会产生质变,这时候的实力完全可以称的上登堂入室。 之后的每一步的提升都是质的飞跃。 像五品打六品,一个打几个都毫无压力。 现在看李念香的实力,估计是五品里的佼佼者了。 因为她的实力明显比丁护法高很多档次,但是没有吹灰之力的绝对碾压。 这就只有一种解释,两人的实力虽然都是五品,但也差之甚多。 众所周知,同一品的修士,实力也会相差悬殊,这是正常的事情。 从目前看来,这李念香估计是个半只脚要踏入四品的狠人。 余乾双眼覆上金雾,这才勉强看清两位消失在肉眼中的打斗。 只见李念香很是轻松的躲掉了丁护法的快若奔雷的电拳,像在闪电下跳舞的女子。 丁护法刚遭受重击,此时本就是强弩之末,速度很快就弱了下来。 李念香不做犹豫,张嘴一吐,一柄白色剔透的小剑从口中吐出,落在手里成为一柄利剑。 剑身光芒覆盖,剑芒四射,清脆明和之音从剑身高亢传出。 手握长剑的李念香整个人的气势锐意瞬间攀升到一个顶峰。 一个瞬身过去。 余乾根本看不清。 只依稀可见黑衣白剑一闪而过。 丁护法身首异处! 只用了一剑! 丁护法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没了生机。 李念香手中长剑此时飞到半空,瞬间化作一柄丈许长的大剑。 幻化出数十道剑身,携带雷霆之势落了下去。 在场的几乎所有白莲教的人瞬息之间被这些剑身捅了个透心凉,包括那位六品的强者。 惨烈的嘶喊声此起彼伏,没多久,周围就落下了安静。 白剑滴溜溜的瞬间缩小,李念香双唇微张,将其吞了下去。 十来名人质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看着李念香。 黑衣人还有两个活着,是白莲教的小头目。此刻抱在一起,快要吓尿了,动都不敢动。 这他吗的也太强了吧? 余乾心有余悸,刚才那些如雷霆般落下的分剑把他看的目瞪口呆。 他原本以为臭婆娘是一位修邪功的术师,现在看来,却是一位强的一批的女剑修! 余乾赶紧舔着笑容走上去,“姐姐真强!多谢救命之恩。” 李念香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你对那位护法说了什么?” “没什么,为了活命,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了,但是你放心,他现在死了,这事就还是只有我们知道。” 余乾老老实实的回着,那是半分不敢隐瞒。 这李念香杀伐如此果决,绝非善茬。 余乾彻底收起了惹她不爽的心思,生怕也给自己来个透心凉的套餐。 李念香静静的看着余乾,突然说道。 “这事扯平,合作关系,是我不出手在先,你不义之后。若有下次,尸骨无存。” 余乾一愣,对方还能这么讲理? 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肥四。 不行,不能被对方的强大征服! 余乾甩甩脑袋,然后郑重的问道,“事已至此,接下来该如何?” “你觉得呢?”对方反问了一句。 “现在在场除了你我,不能有活口,这个办法虽然蠢,但是目前只能这么干。” 余乾冷漠说道,“除非,我们不回太安,一起浪迹天涯,你意下如何?” 李念香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我有办法把他们关于这段的记忆抹去,不带任何破绽。” “真的假的?”余乾表示不信,“我觉得风险很大,万一有个人回忆起来了,咱两都得完犊子。” “绝无这种可能。”李念香摇着头。 余乾无奈的摇着头,两手一摊,“你开心就好。其实你早就有对策了是吧,不然你没必要留两个白莲教的活口。” “嗯。”李念香点着头,“等我先把他们的记忆抹掉再说吧。” 说完,李念香拢袖轻轻一挥,那些人质和两位白莲教的人当场昏迷过去。 李念香双手摊开,一丝丝的白芒从掌心激射出去,没入这些人的脑海里。 站在一边的余乾啧啧称奇,趁着李念香忙活的功夫,他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丁护法的尸体旁边。 从他的胸口掏出自己写的那块布料,然后塞进自己的靴子里。 这个有丁护法签名的接引保证书还是有用的,得留着。 以后要是再不小心被白莲教的老哥抓单了,这玩意就是身份证,能保命的。 当然,不能被大理寺发现就是。 这种事,余乾现在做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道德方面的压力。 李念香这件事已经彻底把他从正道上慢慢剥离下来,节操突然就不值钱了。 以后无论如何,自己的小命得先放在第一位才是。 第五十五章 杀人不眨眼 一刻钟之后,李念香将那些白芒收了回来,地上的人还处在昏迷中酣睡之中。 余乾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这就弄好了?他们关于这一小段的记忆就会忘掉?” “嗯。” 李念香点着头,然后右手再一挥,四位人质就这么轻飘飘的飞了过来。 三男一女。 李念香手中光芒闪过,四颗好大的头颅瞬间掉落。鲜血喷洒的满地都是。 然后她手再一扬,四颗头颅就飞上去挂在那白莲教的旗帜下。 杀人不眨眼! 余乾心中凛然。 他知道李念香这么做的理由,就是昨晚说好的,人质必须得死几个才是最好的选择。 抬头看了眼那四颗头颅,正是刚才跳出来咬自己和附和的那几位蠢货。 “把剩下的人都搬回屋里吧,咱们也回去。” 李念香说这些话的同时,朝丁护法的尸体走了过去。 余乾见状,直接问道,“你这是要毁尸灭迹?” 李念香眉头轻蹙,“要是让人知道这里出现过五品强者的痕迹,事态只会更加扩大。有那具六品高手的尸骸足矣。” “倒也是。”余乾点着头,想了想,又在丁护法身上摸尸,最后将他的身份令牌收下。 这种能表明丁护法身份的独一无二的令牌留着,说不定哪天就有大用了。 再不济,以后在某些特殊场景中完全可以用来扯虎皮。 等余乾将令牌收好,李念香扬起一团焰火直接将其尸体烧毁,丁护法在这世间再无半点痕迹。 忙完这些,余乾又帮忙把那些人质搬回去牢房。 等搬完之后,李念香和余乾一起回到他们的那间牢房里。前者这才向余乾说着她的方案。 很简单,她联系别人,让蛰伏在大理寺另一位人来带队“第一个”发现这个现场。 并把死的那些白莲教的人算在他的头上。 留下的两位活着的白莲教的小头目就作为活舌头,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他们要抓这些人质的目的。增加事情的可信度。 把这件事钉死在白莲教为了报复而绑架,余乾和她就能彻底的完美抽身。 计策不错,就是要动用那位埋在大理寺很久的人,有一定的风险性。 但是为了李念香能顺利入京,也不算大代价,能合理的控制在一定的范围而不引人猜疑。 听完李念香的这个想法,余乾表示赞同,因为这样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自己和文安公主这边互证也能圆过去。 不得不说,这李念香真的很有脑子。 而且从另一点看来,来的这位大理寺的人应该实力强劲。 能把这数十人气血境和一位六品丹海的人全算在他的身上而不让人怀疑,就是少说这人也有六品巅峰的实力。 甚至大概率可能是五品。 想到这一点,余乾内心无比好奇,这人在大理寺的地位应该不低了吧? “那个,等会我能和你一起见见他吗?”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李念香冷漠道,“我说了,我和你的事情就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仅你不能见,我也不能见。 更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两个的具体情况,我们只当做被解救出去的。你要是再乱试探,死。” “是是,明白。”余乾干巴巴的笑了一下。 李念香掏出一块玉符,往上扒拉画着密密麻麻符号,然后直接将玉符激射出去。 显然,这是通知别人去通知那位大理寺的帮手来执行这件事了。 就在余乾思索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手刀又将他敲晕过去。 随后,李念香身子一软,也迷迷糊糊的昏沉睡了过去。 ------ 太安城,内城,文安公主府。 余乾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度极高的床上,身上盖着蚕丝被。 周围有些黑,窗外落进一些光线,依稀能看见天边的些许晚霞。 屋内点着檀香,味道宁人。 装潢雅致,颇有股子仕女味道。 一位侍卫打扮的男子正背对自己坐在那,大马金刀。 余乾醒来的动静明显引起他的注意,他转过头,看着余乾。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抱拳道,“我是太常寺的,姓顾,见过余执事。” “你好,顾执事。请问这里是?”余乾坐了起来,作揖道。 “文安公主府。”顾执事回道,“这边有几件事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顾执事请问。”余乾点着头,没有不满自己一醒过来就接受审问的这件事。 太常寺性质大概就是宗人府那样的,规模很小,但是地位很超然,专门管理皇族的机构。 里面配备的人虽然不多,但从地位来讲,并不逊色于大理寺。 自己现在在这文安公主府里,那就意味着计划成了,自己和李念香他们已经被救了回来。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在这,而太常寺的人又在这等着自己,理由余乾也能猜到,估计就是排除最后的一些疑点。 毕竟就自己一个大理寺执事被绑去了,这事必须得理清楚。 顾执事直接问道,“昨日中午,白莲教的人袭击了归北山,绑走了十四名人质。 文安公主也在其中。当时是你负责文安公主的安全,具体是什么情况?” “当时,我和文安公主来到了那条河边,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位黑衣人。我将其击败,并设法提醒同僚。 后来带着公主逃走的时候,被一个小队缠上了,在下实力微薄,双拳难敌四手。被人打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贼窝,和文安公主一直被关在一间屋里。 早上的时候又被人弄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余乾满脸惭愧后悔之色的简述了这件事情。 顾执事继续问道,“你手臂的伤就是被贼人所伤的吧?” “是的。”余乾看了眼自己的左臂,被人重新包扎过的痕迹。 “那朵大理寺的救援烟花也是你放的?” “是的。”余乾回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必须如此。” “你为何把人壮武将军的二公子的衣服拿下自己穿上?”顾执事指着余乾身上的那件有血渍的衣服问道。 “谁?” “就是你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的主人。” 第五十六章 不归路 余乾故作恍然之色,回道,“是这样的,当时我擒杀了一位贼人,逼问之下,得知他们是白莲教的,以及此行的目的。 更知道他们对大理寺的人必杀,我情急之下,才拿下二公子的衣服。 不是为了苟活,而是为了留存有用之躯护佑文安公主的安全。 我身负五皇子交代的重任,誓死守卫文安公主的安全。 而大理寺的衣服太显眼,那种情况下很难保证不出事。 这才行了这下策,打算以最小的注意力将文安公主护佑出去。 那位二公子我也并未放弃,而是将他妥善安置,不知道他是否被抓了?” “没有。”顾执事摇着头,笑道。 “就是你这种行为壮武将军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这些都是例行询问,还望余执事不要介怀。” “自然不会。”余乾苦笑一声,“事急从权,当时那个情况,我只能以文安公主的安全为主,其它的欠缺考虑了。” 余乾搜索着脑海的记忆,这个壮武将军从四品的官职而已。 在知道自己是为了保护公主,而且他儿子也没事。 这种情况,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找自己的麻烦,余乾一点不慌。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是李简。 余乾和顾执事赶紧站起来作揖问好,“见过代王殿下。” 李简摆摆手,随口对顾执事说了一句,让他出去,问询的事情到此为止。 顾执事很快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下李简和余乾两人。 李简轻声道,“不用拘谨,本殿下是来感谢你护佑文安公主一事。具体情况我都听她说了,多亏了你。” “不敢,卑职份内之事。”余乾恭敬的回道。 李简轻轻一笑,“你叫余乾是吧?” “回殿下,是的。” “很好,本殿下记住你了。”李简点了下头。 “你的上司现在在府外等你。你可以先去和他报一声平安。” “好的,多谢代王殿下。” 李简不再多说,摆摆手,走出屋子。 余乾松了口气,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换,藏在内衬里的那张血书和令牌都在。 余乾倒是不担心有人搜他身,李念香的这一番策划跟本不会让人想到他俩会有问题。 不过余乾也没敢在这多待,迟则生变。 他赶紧走出门去,一位侍女已然候在门外,见余乾出来,万福道,“大人是要离府嘛?” “嗯,劳烦带个路。”余乾颔首笑道。 对方点着头,走在前面领路。 文安公主府很大,府内设计偏江南风格,清新雅致,各色鲜花争艳。 像这种能在宫外独自的开府的公主很少,李念香现在不仅有封号,还能开这么豪华的府邸。 可见她的地位着实不低,怪不得那个妖婆盯准李念香,确实是个非常好的掩护身份。 在这亭台楼阁之间穿梭了好一会,这才来到府门位置,侍女这时候停了下来,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余乾。 令牌上写着文安二字,侍女对余乾说道。 “这是公主殿下吩咐我给大人的,说是以后有什么情况紧急之类的难事可以来公主府。” “帮我转告一声,多谢公主殿下,卑职感激不尽。”余乾一脸感激之色的遥遥朝府内方向躬身作揖。 “好的,大人慢走。”侍女再次行了个万福,微笑着折身回去。 余乾不敢多待,走出府外后回头瞄了眼气势磅礴的公主府大门,这才朝右侧走去。 那里停着一辆独角驹的车驾,石逹和纪成就坐在马车外头。 “没事吧。”这是纪成问的第一句话。 “没事。”余乾摇着头,“运气好了点。” “太常寺的人没为难你吧?”这是纪成问的第二句话。 “没有,就是一些例行问话。”余乾摇着头。 “行,那就先回寺里吧,司里的人还是对你很担心的。”纪成拍了拍余乾的肩膀,亲自将他扶到马车内。 他驾车,自己和石逹坐在车里。 这里是内城,司长的身份驾车会少很多繁琐的麻烦事。 说实话,余乾现在有点感动,突然有种家的感觉。 这些话全是关心,一句盘问都没有,简直就是无条件信任的那种。 余乾又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异样的丹田,内心长叹一声。 从今日起,他将成为一位反派卧底。 也不知道李念香会让他做什么,不爽和忧虑同时糅杂在一起。 “那个,抱歉,当时在归北山没帮到你。”石逹突然出声说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摇着头,“这跟你没关系的,你当时什么情况。” 石逹摇着头,“没有情况,感受到令牌和看见烟花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保护当时我负责的那位。 警戒四周,不敢贸然行动。等了一会后看见咱们寺的支援到了,就去集合去了,期间倒是没有碰到贼人。 你呢,被抓过去之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乾将刚才的说辞复述了一下,石逹没有任何怀疑之色。 “对了,你知道我被抓之后,是谁先来的归北山,又是谁将我和他们救了出来?”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是己部荀副部长带的队来的归北山。之后这件事很快寺卿大人和陛下就都知道了。陛下震怒,下旨彻查。 侍卫、禁军、太常寺、捉妖殿和我们大理寺等诸多势力全都出动。虽然那些白莲教的人线索清理的很彻底。 但还是被一些擅长追踪的术师发现痕迹。最先找到你们的是捉妖殿的人。 数十位白莲教的人全歼。还有一位六品的高手。 最后活捉了两个舌头。审问出白莲教的人做这件事就是出于报复和威慑行为。 人质死了四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事算是蛮大的一件事。” 石逹事无巨细的和余乾说起来这一天时间的大概的行动。 让余乾诧异的是最先找到这的是捉妖殿的人? 李念香当时不是说要让大理寺的人来嘛? 等等,她联系的也是中间人,也就是说中间人并没有采取她的建议,而是让捉妖殿的人来。 这也意味着,李念香的势力在捉妖殿也有中高层以上的卧底? 所以让捉妖殿的人来是想更好的保护住自己和李念香的这条线才是。 想到这,余乾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无形的势力好像真的很强的样子! 自己这次算是栽了,现在泥潭里了,以后的日子该如何与他们委蛇,余乾觉得脑壳有些疼。 第五十七章 帅是一辈子的事 回到丁酉司,汪镇和郭毅不在,出任务去了。 剩下的同僚都很是热情的关心着余乾,寺里也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余乾和问话之类的。 因为该查的都查清楚了,余乾除了扒了别人的衣服这件事做的不地道之外,并没有任何毛病和疑点。 诚然如他所说,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文安公主。 那位被扒衣服的也好好的活着,这种小事就直接轻飘飘的略过。 相反,余乾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当时要不是他放出了那朵救援烟花。 这件事可能波及更大,就不止十四个人质了。 只是现在天子的怒火还没熄,大家还在忙着处理这件事的后续情况,无暇顾及余乾这样的边缘人物。 或者说,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有人特别关注。 所以对余乾来说,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到此为止,不会有后续。 其他人不会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李念香暗中撺掇白莲教,以白莲教的名义搞的鬼。 更不会想到李念香和自己这两个炸弹已经深深的扎在了太安的根上,伺机而动。 呸。 余乾心中呸了一口,差点把自己形容成反派一样。 去帮余乾领新衣服和新令牌的巫万财很快就回来了。 同僚也都没有觉得余乾扒人衣服有什么不对,甚至还竖着大拇指夸赞他机灵。 余乾谢过大伙,将新衣服换上,然后先出去疗伤去了。 自己的断臂伤口全靠气血之力挺着,刚才太常寺也并没有治疗,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还得去趟疗伤堂。 余乾本想找柳烟这位大姐姐的,可是今天她没在,最后随便找了个医师治疗了。 感受着好了七七八八的左手,余乾没有急着回去丁酉司,现在离散值还有些时间。 他转身朝寺内的资源库走去。 大理寺的档案和各种存档的资料很多,有些需要权限,有些不需要,全寺的人都可以去查阅。 余乾去的就是一个公共的资料库,足有五层楼那么高,里面存放着浩如烟海的各种公开资料供人查阅。 在值守人员那登记完之后,余乾就踏步进去,这里的人还是很多,毕竟很多查案的所需要的资料都要往这跑一趟。 余乾来这的目的很简单,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关于李念香的端倪出来。 他先是去了三楼,这里存放的资料多是关于各个势力的。 余乾目的明确的直指炼蛊的势力。 资料还是很多的,余乾翻阅了许多,可是都没有发现哪个势力能养出这种无色无形无解的透明灵蛊。 炼蛊的巫师数量在庞大的修士群体里不算多,最多的就是集中百越那边,但是那里都不是大齐的疆域范围了。 所以信息不算很多,尤其是这种势力的立世的功法更是语焉不详。 只知道他们那边的修士基本都是巫师。 但具体炼的什么蛊不知道,不过也能从资料中推出一二,那边的修士多以血腥炼制为主。 像自己体内的这种一点血腥气没有,反而很有灵性的灵蛊不像是产自百越。 大齐境内炼蛊的巫师更少了,有也是那些魔道势力,同样讲究的是魔性。 查灵蛊估计是查不出来了,或者说以自己现在的地位接触不到那些更深层次的隐秘信息。 余乾也不敢说让纪成帮忙查,这样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接下来他又查找那些能共生融合的修行之法。 几乎可以说是翻阅遍整个四楼都没有任何资讯。 像这种附身夺舍的都是邪法,根本瞒不过高手的眼睛。 而且实力几乎是宿主的实力,很难说高手附身到别人身上就能瞬间把一身修为毫无保留的带过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李念香就做到了,她不仅毫无障碍,别人根本不能发现。而且,实力也强悍无比。 要知道,李念香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修为。 结果,却能一剑斩了五品高手,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查完这些浅显的修行方面的资料,余乾才真正意识到李念香的这种行为到底有多逆天变态。 这简直就是难以让人相信的事情。 也不知道什么功法这么牛逼,余乾都想给自己来一套了。 最后,余乾查了一下剑修的资料。 这个就有很多了,大齐自居所谓的神州大地。 修行一事在大齐这边可以说是很是昌盛,无数道修炼分支层出不穷。 论最简单暴力的,那就是武夫。 这一条路人人可炼,但有成者终为少数。 但依然不能减少武夫的魅力,因为这是一条讲究极致暴力美学的修行之路。 同阶修为下,武夫不惧任何人,自身成天地,遇敌只需递出自己最猛的一拳,最狠的一刀。 论恣肆风流,那剑修无人能出其左右。 包括那些讲究个天地文脉的儒修们,他们的所谓浩然正气在剑修面前也要稍逊一筹。 剑修算是另类术师,从走上剑修这条路开始,就要选一个剑胚,一个终身相伴的剑胚。 跟着自身实力成长,互相温养,互相成就。 早上李念香的那柄剑就是如此,威力之强盛凌厉,无可匹敌。 如果说别的道路讲究实力,那么剑修这一脉终身讲究的就只有一个字。 帅。 帅是一辈子的事。 纵观修士打斗界的装逼史,有七成都是剑修的,武夫占两成,其余共分一成。 剑修和武夫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分胜负快,莽字诀为主。 但是比起武夫的粗俗暴力,剑修同时兼顾美学。 招式不仅帅气而且靓,看着就有档次。 说实话,早上余乾第一次见剑修这么霸道的出招是打心眼里的羡慕,真的帅啊。 大齐最强的剑修宗门当属太白门。 号称三千剑仙。 这李念香应该不会是太白门的吧? 但那些个高傲的剑修应该也不会做这些猥琐的事情出来才是。 查了半天的余乾愣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最后只能暂时不查了,没有意义。 再次回到丁酉司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散值的时间点了。 汪镇和郭毅他们回来了。 刚一进来,汪镇直接走到余乾跟前坐下,说道,“你回来啦,没事吧?” “没事。”余乾笑道。 汪镇点着头,暂时没过问细节,而是说起了更重要的事情,“有事问你,如实回答。” 汪镇招牌的眯眯眼笑容没了,而是一脸肃容。 从没看见汪镇这么严肃的余乾愣了一下,然后很是乖巧的点着头,“汪头儿你问。” 汪镇开门见山的问着,“前天去过清轩楼吧。” 余乾回忆了一下,是和鱼小婉吃午饭的那个酒楼,便点着头,“嗯,是的。在那吃的午饭。” 汪镇这么慎重,莫不是鱼小婉干什么事了? 第五十八章 我表妹温醇善良 “张渊也在,你们还起了冲突是吧。”汪镇接着问道。 “嗯,他想强占民女,被我制止了。”余乾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汪镇继续问道,“之后的事情你知道嘛?” “之后?”余乾摇头回道,“不清楚,他走后,我吃完饭也走了,没再见过。” 汪镇松了口气,“嗯,目前和我询问到的情况差不多,你俩是朝两个方向离开的。” “到底怎么回事?”余乾奇怪的问着,其他人也都坐过来听着。 一边的郭毅回道,“方才我和汪头接到了丙丑司的符纸鹤。他们那有命案。 死了三个人,礼部郎中的三公子张渊和他的两位手下死于非命。他们查到昨天他和余乾发生过冲突。 这才传信过来询问。你们都没空,我和汪头儿就过去接手这个案子了。” “汪头,我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是没有对那张渊下杀手。”余乾瞪大眼睛,保证道。 这他吗的,要不要这么巧,自己这刚折腾完一件事。 “嗯,这个我知道。我们赶过去细查了,你有不在场证明。”汪镇说道。 “而且,死者惨状恐怖,你估计也不会做这等事。” “小郭,你给大伙详细说说。”汪镇对郭毅说道。 郭毅坐了下来,徐徐说道,“张渊出事地点是在一个无人巷子里,被一位乞丐发现,并报案。 身上伤痕众多,生前被阉割、剜舌,最后被割喉而死。凶手手段很残忍。” “人为还是?”余乾问了一句。 郭毅摇着头,“目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但也不能确定是否是人为。” “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位女子是谁?”汪镇突然眯眼问道。 余乾心中一凛,若无其事的说道。 “她是我远房表妹,我母亲那边的亲戚,关系有点远。最近才来的太安这边。” 虽然这个说辞对大理寺的调查力而言是明摆着的漏洞,但是余乾没办法。 要说是刚认识的朋友,那保不齐就会直接查鱼小婉,这是余乾万万不想看到的。 在事情没严重之前,表妹这个说辞是最好的,大理寺不会轻易怀疑自己,能保证鱼小婉的隐蔽性。 “汪头,我以人格担保,我表妹性子温良,而且是个普通人,不可能轻易杀人的。”余乾补充了一句。 “嗯,好的,我了解了。那这件事就和你没关系了。”汪镇直接说道。 “之后若是张郎中找你,你照如此说就行,在没嫌疑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过分为难你的。”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点着头。 “可以啊你,表妹怎么样,好看吗?” 事情查清楚了,一个郎中的三公子丁酉司的人自然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反而调侃起了余乾。 “好看的话,我觉得可以直接结亲。你岁数也够了现在。” “行了,你们散了吧,我和余乾交代两句。”汪镇摆手将这些看热闹的驱散,对着余乾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余乾点头,起身跟着汪镇来到的丁酉司的阁楼外。 两人来到一棵安静的树下,汪镇回头看了眼丁酉司,然后看着余乾,依旧一副认真脸。他筹措了一下话语,说道。 “张渊出事的时候,距离你有四五个坊的距离。你当时正在回家的路上,有证人。但是你表妹不然。 我们调查过了,她跟你分开之后,几乎没有人说见过她,仿佛就不存在一样。 这个虽然有疑点,但也变相证明了她没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 而且案发时候,你们两人离张渊很远,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人并杀害的。 跟你说这一点,就是希望你注意一下。你的心里要有个数。包括你的表妹。” 余乾有些感激的说着,“好的,我明白了。多谢头儿。” “小事。”汪镇褪去严肃,又笑眯眯的老好人样。 “但是毕竟是四品实权官员的案子,人家有要求你还是要配合的。 但是如果有为难之处,跟司里说就行。我们会处理好的。 行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汪镇乐呵呵的想走的时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下次出去办事,不要拿人武城?的名头。 人家毕竟是甲部的,你这样弄,容易伤了感情。” “好的。”余乾尴尬的笑了笑。 汪镇没再多说,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转身回去。 余乾笑着目送他回去,但是转瞬脸色却沉重了下来。 难道真是鱼小婉干的? 从目前这些细节来看,以鱼小婉的实力根本摆脱不了嫌疑。 想到这,余乾心中有些寒意。 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好嘛,可可爱爱的,善良天真。 应该不是她干的吧?不带这么精神分裂的吧? 余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出一张符纸鹤。 他昨天给过鱼小婉一只,现在沟通起来倒是方便。他想了想,没有多写别的。只是简单的陈述: 张渊死于昨晚,寺里查到我这里了,不过可以排除我们的嫌疑。我跟寺里的人说你是我远房表妹。 你祖外婆和我的祖外婆是姐妹,记住这个。 如果有人找到你那,务必小心,以常人身份对待,不要被人识破。 可以的话,把院里的那些水珠先收起来,以免被人窥伺。 另,如有解决不了的事,请找我。 将纸鹤送出,余乾没急着回寺里,而是坐在原地等着。 一刻钟后,这只纸鹤又飞了回来。 余乾看着鱼小婉带过来的信息。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哒,我知道啦。你也要小心哦。 看着这句话,余乾都能想象出鱼小婉写的时候那纯真的笑脸。 这...应该不会是阉人割舌的女孩能说出来的语气吧? 事已至此余乾只能暂时不多想,松了口气,他愿意相信鱼小婉。 大不了,等自己修为上去了,用灵箓一照便知道她是好是坏。 想通了这一点,余乾放下心来,暂时把张渊的事情放到一边。 散值之后,纪成特地给余乾交待了一句,放他两天的假,把伤养好利索后再回寺里。 余乾自然乐的如此,这两天也刚好避避风头。 回到七里巷的余乾凑合了一下晚餐,便回家倒头就睡。 这两天,他身心俱疲,需要休养生息。 第五十九章 美色陷阱 翌日清晨,晴空。 暑气愈盛,余乾本想当个宅男猫在家里休息。 后来想了想,还是选择出门溜达去了。舒缓舒缓自己被李念香创伤的心灵。 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衫,头发用木簪束好,一副爽利的少年郎打扮。 余乾没选择去城内闲逛,而是选择去白马寺拜菩萨去。 他现在早就不是无神论者,该拜佛就该拜佛,去去身上的晦气。 顺带见识一下号称天下第一寺的白马寺。 白马寺立寺时间甚至远早于大齐立国,时间之久远都让人模糊了这个概念。 当初大齐开国高祖亲自题匾,将天下第一寺的名头赠予白马寺。 并在太安城专门划出一大片区域供白马寺僧人静修。 于是,一时之间,这座低调的寺庙映入世人的眼帘。 但白马寺的僧人并没有以这种殊荣为傲,该干嘛还干嘛。 寺里的历代高僧前赴后继的完善专研佛法,与之前一样的低调。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马寺也一直顶着这个名头流传。 世人也不以为奇,尤其是太安百姓,只是把这座寺当做普通的寺庙参拜。 有数百万的百姓,这白马寺香火也算旺盛,寺里的僧人平时也都经常度化苦难之人。 尤其遇到灾祸天年的时候,更是会倾尽全寺之力赈济灾民。 所以在寻常百姓眼里,或许看不到、不知道这白马寺的所谓神通,但是却深深感恩,在百姓之间口碑极佳。 白马寺坐落于东南城,周围偌大的一片区域无一户百姓,全是白马寺的院落。 平时也只有东门向百姓开放。 余乾来到东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一定的弧度。 门前两侧各立着两株巨大的银杏树,华盖遮天,将绝大部分的阳光挡住。 窸窸窣窣的光线让这里十分的阴凉。 这两颗银杏树,是当时的开国高祖亲手所植。 银杏树枝桠翠绿,随风轻晃,应和着阳光,让人的视觉无比的享受。 上头挂着许多签子,上面镌刻着大魏每一代皇帝的名讳和年号。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煞是好听。 余乾静静的抬头看着这颗充满历史的银杏树,心中顿时宁静下来。 “小时候便觉得这颗树很大,现在看起来还是这样。” 身侧传来了轻微且熟悉的声音,李念香轻柔的声线顺着秋风送入余乾的耳中。 余乾有些愕然的转过头看着李念香。 今天的她穿着一条右衽浅红色长裙,头发部分盘着,部分披散在肩上,额头两侧轻轻垂下来几缕青丝。 微风吹过,将她的发丝微微吹乱,贴合在精致异常的脸上。 她的柳眉末端淡淡的描了一些,少了几分英气,多了柔和。 嘴唇抹着淡红,红润可弹,肌肤比以往更加的白皙。 今天的李念香略施粉黛,庄妍雅静,空谷幽兰一样的立在银杏树下。 霞光氤氲四周,俏然而立的李念香仰着螓首望着银杏,线条从耳后一路柔和到下巴。 古代的仕女沉淀在千年树下,历史感溢出画面。 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绿裙子的婢女,余乾没心思打量。 他现在头皮发麻。 麻的是他刚才居然差点沉沦进这个疯婆娘的美色! 李念香也侧头看着余乾,轻轻的歪着脑袋。 余乾撒丫子就跑进寺庙。 开玩笑,能不见就最好不见! 真是倒了霉到哪都能遇见她。 李念香眉头微蹙,不由得清晰想起自己和余乾一起待的那一天一夜的时间。 对方的沉着冷静和狠辣实在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公主,这位公子是谁啊?怎么见到你就跑呢?”绿袍婢女好奇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摇着头,“大理寺的执事,可能是碰巧吧。” 言语之间对余乾的行为并未在意,只是带着绿袍婢女走进寺庙。 其实,余乾刚才如果好好端详的话,能发觉这李念香就是当天打猎时候的李念香,一点疯婆娘的气息都没有。 但这对余乾来说不重要,因为他知道李念香体内的那位能时刻感知外面的情况。 基于这一点,这李念香多好看余乾都选择敬而远之。 打个比方,现在的余乾看李念香就像是看周淑怡。 好看是好看,但是根本就冲不起来的那种。 一路跑进寺庙的余乾回头见李念香没跟进来,他松了口气,朝右侧僻静的院落走去。 有点好奇李念香跑这白马寺干嘛,那个疯婆娘对自己的实力就这么自信? 这白马寺的高僧这么多,就不怕被人瞧出端倪来? 余乾懒的多想,他倒是巴不得对方被人瞧出来。 路上遇到不少布衣僧人,见到余乾时候也都会合十问好。余乾全都礼貌的回应。 就这么一路来到一处偏殿,这边供奉的是十八罗汉。来这祭拜的人不多。 余乾挑了一间屋子走了进去,这里供奉的是降龙和伏虎两位尊者。 余乾是个武修,本想着拜拜菩萨,后来想着还是拜拜两位猛男罗汉就成。 稍微祭拜一番,请罗汉保佑自己财源滚滚,桃花滚滚之后余乾心满意足的走出偏殿。 右侧处还有一个院子,更是僻静,一个香客都没有。也没有僧人值守。是个可以进的院子。 余乾直接走进去,想着能坐会彻底让自己静谧一下。 院子不大,种着几颗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一位老者正坐在那里,面前摆着棋盘。 这是长眉大耳的僧人,眉毛俱白,很长的从两侧垂了下来。 这老僧人无论从气质还是修为在余乾这边看来都是平平无奇的存在。 但是,他不这么想! 这分明就是小说中的奇遇! 千年古刹,树下老僧。 这特么的不就是世外高人的模板啊。 看来是机缘来了! 余乾就直接臭不要脸的顶了过去,在石桌边的另一张石凳上坐下。 他现在的混世理念就是能多抱大腿就多抱大腿,管他是什么存在,先抱了再说。 佛门圣地,总不会杀了自己吧? 余乾算盘打的门清。 僧人专注力很强,捋着长眉,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坐人了。 围棋这东西,余乾不懂。 等了好一会后,僧人才像想通了一样,欣慰的抬起头。 这位老僧人倒是和蔼,慈眉善目的看着余乾,“这位执事来这是何事呢。” “大师怎么看出来的?”余乾愣了一下。 老僧笑道,“执事修行的是太阳卷,如此浑厚扎实,想必便是大理寺的执事了。” 看看,这才是高手啊! 余乾笑容愈发灿烂,“大师,我今日休沐,过来上香,无意间见这有棋局,便观摩一番。” “哦?执事懂棋?”僧人开心的问道。 余乾摇着头,“不懂。” 老僧顿住了,还以为刚才余乾品味状态是同道中人,谁知道是真的不会。 这种事也能装的? “敢问大师怎么称呼?”余乾又笑着问道。 “老衲法号空如。”老僧双手合十。 余乾的心思却活络起来,这位空如是空字辈的,那就是说他和现在白马寺的方丈是一个辈分的。 而又这么闲,应该没在寺内担任重要职位。 大概率是个退居的长老,而退居的长老还能在寺内这么潇洒的生活,要么德高望重,要么实力强劲。 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一条好腿! 余乾现在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会围棋,就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讨老人家欢心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打断了他。 回头一看,又是那李念香。 很明显李念香也没有想到余乾会在这,她瞄了一眼余乾,然后看着空如颔首道,“大师好。” “公主来了。”空如站了起来,双手合十,“今日的经书已经准备好了,请公主随我来吧。” 李念香点着头,跟了过去。 余乾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待了,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李念香出声喊道,“余乾,本宫有事,留下。” 第六十章 你为何这么自信? 余乾脚步顿了下来,不知道是“哪位”要他留下,但无论是哪个,他现在只能无奈的留下。 “公主有何吩咐?” “跟我来。” 两人在前面的空如的带领下,穿过小院,来到一处两层的阁楼前。 这里是白马寺的一处藏经阁。 空如推门而入,里面没什么人,就一位扫地的小沙弥在那,双手合十的向余乾三人问好。 最后,空如将余乾和李念香带到一张方桌前,方桌摆在窗台便,窗外郁郁葱葱,有微风裹挟着夏意吹了进来。 桌子上摆了两本佛经,和研磨好的笔墨。 “大师,劳烦能再拿副笔墨嘛,我想让余执事帮我誊写一本。”李念香很是礼貌的对着空如说道。 “当然。”空如笑了笑,很快就从架子上又拿了一副笔墨摆在桌子上,继而说道,“那贫僧就不打扰公主了。” “有劳大师了。”李念香双手合十。 空如轻轻颔首,招呼着那位小沙弥一起出去,偌大的藏经阁就剩下余乾好李念香两人。 “公主是想让我帮你一起抄经书?”余乾问了一句。 李念香点着头,“这有两本,你帮我抄一本。你左手还好嘛?” “挺好。”余乾动了动自己的左臂,“多谢公主关心。” 他其实现在也反应过来了,眼前的李念香就是原来的李念香。 想想也是,这白马寺卧虎藏龙,谅那臭婆娘也不敢轻易出来才是。 所以这个时候的李念香是百分百纯度的李念香。 余乾就直接大咧的坐下,问道,“公主为何抄写佛经?” 李念香坐下,摊开笔墨和佛经,然后拿了本空白的书籍,开始誊写,“每个月手抄两本,替我父皇抄写的。” “既如此,公主就应该自己抄才是。我帮岂不是一点心意都没有?”余乾反问一句。 李念香抬起头,淡淡的看着余乾,右手搭在腰间,突然就抽出一柄缠在腰间的软剑。 余乾乖乖的拿起笔墨开始抄写起另一本。 手握长剑的李念香有内味了。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就余下笔尖触碰纸张的声音。 余乾虽然很不爽,但抄写的也算认真,这毕竟是要送给天子的。 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又刚好翻到自己抄的这本。 乱来的话,被逮了就完了。 虽然概率很低,但是余乾一直足够相信自己的倒霉程度,所有事都要防范于未然。 “你来白马寺干什么?” 抄写到一半的时候,李念香突然问了一句。 “嗯?”余乾停下笔,疑惑的看着李念香。 李念香复述了刚才的问题。 “我今天闲着,过来上香。”余乾回了一句。 “那为什么又会找到空如大师?”李念香继续问道。 “碰巧罢了。”余乾耸耸肩。 “那你刚才在寺外见我跑什么?” “跑犯法嘛?” “你暗中调查我?”李念香直勾勾的看着余乾,“白马寺这么大,这么巧合的事情,你觉得有可能嘛?” 余乾愣了一下,两手一摊,反问道,“你明明这么普通,为何这么自信?” “我普通?” “不然呢?”余乾也不惯着她,“在我眼里你除了有点姿色外一无是处。抛开公主身份,你还是个啥?你还有个啥?” 余乾一点不虚,就算知道眼前是真正的李念香也无所谓。 因为她体内那位肯定是能保护自己的,自己虽然弱势,但是我弱我有理!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 寻常女子难挡。 还别说,这种感觉确实有点上头。 突然有点理解那些有的人为何喜欢这种反讽的方式。 确实爽。 “你来白马寺干嘛?”李念香又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看着李念香,当场认怂,因为他感受到了这妖婆娘出来了。 “真的只是巧合,我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有缘分。”余乾乖巧的回答着。 “我巴不得你不联系我呢,又哪里会上杆子的找你?” 李念香点着头,“记住,不要调查我,有心人发现了你我都得陷入险境。” “知道了,我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余乾点着头。 “抄吧,抄完就走。这里不能多待。”李念香俯首抄书。 “这寺里高手确实多,我建议你以后少来,还有那位空如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余乾补充了一句。 李念香看了眼窗外,点了下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还有,你以后在我面前...尽量不要表现的有个性。” “嗯?”余乾愣了一下,但是情感经历丰富的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问道,“那个公主,好这口?” “差不多吧。”李念香倒也没有寻常女性的羞意,很是坦然的承认了这个问题,“不要让她对你产生好感,不然会麻烦。” “哦。”余乾很是敷衍的回了一句,然后眼球一转,“你俩是那什么共生的吧,就是说之间的情绪会互相影响不?” 李念香一眼看穿余乾的龌龊心思,冷声道,“你要是再敢仗着我不杀你这一点胡作非为,试试看!” “好的。”余乾答应下来,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做了一个决定! 泡公主! 他赌公主要是爱上自己,那这妖婆娘或多或少会受影响的吧? 只要能让对方坠入爱河,用爱感动她,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女人都是感性生物。 余乾相当有理由相信这一点。 决定了,泡公主将是接下来在情感问题方面最重要的战略。 就是有点不太好弄就是,用科学的话来说,这李念香现在妥妥的人格分裂,精神分裂。 表面上看是征服一个人,其实是要征服两个。 这还是很多难度的,因为面对一个人格分裂的人,首先自己就要能适应这种极端的性格突然转变的趋势。 和自己的思维也要随之转变真的是很累人的,应该不会把自己也弄的精神分裂吧? 就像刚才,这臭婆娘突然钻出来就差点没把余乾吓死。 想着想着余乾思绪又飘远了,这要是以后真的一条床了,那床上的战况是不是就会很诡异...? 第六十一章 我俩在一起很容易出事嘛? 一个时辰后,两人抄写完了这两本经书。 李念香又恢复成为那位傲娇的公主殿下,带着余乾跟空如大师告别之后就走了。 空如捋着自己垂下来的长眉,视线落在余乾两人的背影上,依旧那副慈眉善目的神情。 走出小院,候在外面的那位绿袍婢女赶紧迎了上来,顺手接过李念香手中的两本佛经。有些好奇的偷瞄了余乾一眼。 但是作为侍女,本分她自然懂,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两个耳朵像雷达一样的使劲张着。 寺内气氛庄严,李念香倒也没说什么,一出寺门,她顿时停下脚步,看着余乾。 余乾却直接率先开口,抱拳道,“卑职有一事相求,恳请公主殿下能够应允。” “说。”李念香应了一声。 “我想成家!”余乾直勾勾的勇敢的看着李念香。 李念香有些滞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措辞。 “本宫......” “还请公主殿下帮忙。”余乾再次抱拳,将视线看向身后的绿袍婢女,“敢问姐姐怎么称呼?” “啊?呀...呃,奴婢小彩。”绿袍婢女一惊,吓了一跳,有些嗫嚅道。 “恳请公主殿下将小彩姑娘许配给我。”余乾一脸诚恳的说着。 李念香沉默了,眸子里有些许疑惑。 身后长相清丽的小彩,小脸蛋瞬间通红,有些手足无措的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不敢看余乾一眼。 “放肆!”李念香娇喝一声。 余乾抱拳作揖,“公主恕罪。” “小彩是本宫贴身婢女,岂是你能染指?”李念香冷哼一声,当场拂袖而走。 小彩想哭。 回头看了眼天人之姿的余乾,满心不舍。 最后只能双眸黯然的跟着公主离去。 刚恋爱就失恋这种事,对少女来说,冲击力很大。 余乾眯着眼看着李念香的红色婀娜背影。 方才的行为虽然无耻了一点,但是余乾认为应该在李念香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刚才在寺里刚把她贬的普普通通的女孩一个,铺垫一通后现在转头就求爱婢女。 远远出乎她意料的剧情发展。 什么意思? 我堂堂文安公主的魅力竟不如一个婢女? 不能忍,换哪个女孩过来都不能忍。 尤其是余乾在妖婆娘那边确认了这文安公主可能对自己有一丢丢好感的情况下,这招就更灵了。 忍不了的话该怎么办?那就是“报复”和挂念。 这就是余乾接下来想要的,等待对方的“报复”。而这种报复往往就是狗血爱情的开端。 作为常年接受国产无脑爱情偶像剧的轰击,加上看的那些刘备小说的各种神奇操作,余乾信心满满。 从理论上讲,虽然李念香是个地位高的女孩。 但是囿于时代,她照样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经历的深闺小女生罢了。 这种类型的小女生就喜欢这种狗血的爱情。 就像为什么一本西厢记这么多年深受那些深闺女孩的喜欢,一样的道理。 既然决定了要泡公主,那余乾就不打算讲武德了。 招式不在狗血,管用就成。 念头的通达的余乾哼着小曲直接离开了。 ~~~ 接下来,余乾在家又窝了两天,哪也没去,就调理身体。 第三天的时候才开始应卯。 像往常一样,他又迟到的来大理寺。 算距离的话,余乾家离这的通勤距离最远,所以纪成就相当人性化的准许他上班迟到。 只能活,如此有人情温暖的组织,余乾根本不想离职。 同僚们也都到了,见余乾来了,纷纷打着招呼。 归北山绑架一案,余乾算是彻底摘了出来,至于后续天子震怒报复的心理就不关他的事了。 坐在摇椅上的纪成看着余乾,说道,“今天就你和石逹出街吧。” “好的,头儿。”余乾和石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说头儿,要不换个人,这两在一起,我总觉得要出事。”一边煮茶的孙守成说了一句。 “不换,我不信邪,怎么可能每次都出事?”余乾笑着摇着头。 “不信孙哥的话,早晚有你好苦头吃。”孙守成笑着嘀咕了一句。 出街算是大理寺的一份日常工作。丁部负责的西南城区,每天都会派两名执事随处晃悠。 主要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到达某些突发事件的现场。 所有司轮流来,今天轮到了丁酉司。 时辰已经不早了,余乾和石逹两人没再多待,要了辆车驾便赶往西南城去了。 余乾坐在左侧驾着车,石逹没进车厢,抱着刀陪着余乾岿然不动的坐在右侧。 “上次部长要你去总部,你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石逹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转头看了眼这位黑脸汉子,轻轻挥了下马鞭,这才笑道,“上次老阎说过,你也有机会,不是也没选择去。” 石逹轻轻笑了笑,不再多问,视线望着前方,身板做的笔直。 他这个怀中抱刀的爱好不得不说,看着是有内味。 西南城区很大,按片区划分的话,今天他俩该去盛德坊附近的这大片区域去了。 这里距离余乾的住处很远,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 两人将马车停在的盛德坊的望楼下,便一起入坊去了。 像这种出街任务其实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寻常执事都是寻个清凉的好去处,摸一天鱼就差不多了。 余乾本也想如此,但是他知道不可能的。 跟石逹共事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他。他把大理寺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说是精神支柱都一点不夸张。 所以任何事只要跟大理寺挂钩,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任务。 这一点不仅是石逹,其他很多执事也有这个毛病。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父辈祖辈都在大理寺共事过。 所以对大理寺的这种信仰可以说是跟他们的血脉交融一起在体内流淌。 石逹对这种信仰的执着,在余乾看来更为突出。 看样子就是从小被家里人耳提面命的教出来的,不然不至于。 这种情感余乾是不大能理解的,只能乖乖的陪着石逹在街上晃悠。 这也是为什么那李念香挑人的条件这么苛刻。想石逹这类人祖祖辈辈扎根在大理寺的执事根本就很难策反。 ps:有部分读者认为灵蛊那段不太好,统一解释一下哈。 灵箓可以吸。而且我大纲是李念香是绝对的女主之一,戏份很重要。和主角在中期将会非常重要的相互扶持。 最后,你们难道就猜不到灵蛊的下流作用?仔细看描写介绍,区别于蛊虫。 以后一条床上要用到的,大补之物,非常重要。 给你们稍微解释一下,不彻底点破,免得部分书友觉得这是掣肘。 话说也是。我这么骚的作者,还特地强调爽文,你们竟然不能看穿我。 第六十二章 灭门案 余乾和石逹一路朝盛德坊里头走去。 路上有街头巷尾苟延残喘的流民乞丐。有那些经常可见的青皮混混收取小摊小贩的保护费。 有那些脚夫苦力十麻袋十麻袋的搬运货物,其中更是不乏鬓发发白身子干瘦的老汉。 有皂袍小吏颐指气使的对着菜农说着些混话。 于是,那位脸如枯皮,皮肤黝黑粗糙的菜农舔笑着将摊子收好,背起竹筐,一摇一晃的往别处走去。 背影佝偻,踩着草鞋,麻裤上都是洞。 小吏对着菜农的背影骂骂咧咧,往地上吐了口痰。然后接着往下一个摊位走去。 这时候,摊主或收东西走,或偷偷塞点钱。 小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无论交没交钱,小吏终究没有过分为难。 有华袍公子出游,恶仆一路推搡行人。 有富家一方的员外当街撒钱,引的路人哄抢。 有在酒楼之上饮酒作乐的少爷们朝窗外丢着吃食,看着那些流儿争先抢食,然后哄然大笑。 有狷狂的文人在大街上引吭高歌,唱着昨夜刚写的新词。 有游侠飞檐走壁,身后捕快差人追逐。 有术师武修在上空飞掠而过,一副忙碌的样子。 这里是太安城,大齐京都。 各色人间画卷在这里上演着,繁华与贫弱割裂糅杂在一起。 这是封建时代的缩影。 人人习以为常,人人都在用力的活着。 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总能活下去。 对数百万的太安城居民来说,各个机构每天在太安城强力的运转着,至少能稳定住当前这不好不坏的日子。 对他们而言,能有这样的光景已然算是昌盛祥和。 对这样的世界余乾现在已经适应了,他没有说要像个圣人一样的站出来说要这样那样。 站在这样的世界洪流前,他能做的就是护住自己的周全,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修为强一点。 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呐。 “真是朗朗乾坤佑我大齐,我说老石,要不歇会吃点东西呗,这附近我看着没什么事的。”余乾抻了抻胳膊,给了个建议。 石逹看了眼余乾,点头道,“也到晌午了,先吃饭吧,这顿你请。” 余乾眯眼看了下正当头顶的阳光,扫了眼四周的饭店。瞅准了一家面馆子走了过去。 石逹又恢复抱刀的模样,跟了过去。 太安城的美食很多,大齐各地的美食几乎都能在这找到。各色面馆更是琳琅满目。 余乾去的这家面店是一家专门做宽带面的,因为世界本质不同,所以这里的臊子也有很大区别。 用的都是一些上好的灵肉为主。 这些灵肉、灵菜什么的都是由官方专门研究的,味道口感和功效都远非后世可比。 大齐在吃这一块还是相当的讲究,下功夫的。尤其是在这太安城,可以说是美食的尖端产地。 反正很多吃食都是余乾见都没见过,大开眼界的那种。 余乾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先喝了一口冰镇的果酒,将身上的暑气散去。 因为两人身上衣服的原因,点的两碗面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端到了他们的面前。 大碗宽面。 上面淋着色泽诱人的臊子,点缀着一些青菜。 香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余乾迫不及待的将面条搅拌均匀,呼噜的就是一大口下肚。鲜美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面条还未嚼匀,又夹起一筷子送入嘴里。 然后,从窗口扑棱的就飞进来一直符纸鹤,落在两人跟前,一份信息直接传达出来。 二元坊三庙街,贰拾叁号院子发生灭门案,疑似妖鬼所为,立即速去! “靠,这么赶巧的。” 余乾吐槽一句,又疯狂的撸了几筷子塞进嘴里。 石逹一口没吃,随手在桌上丢了些铜板,便直接起身离开。 余乾丢下筷子,喝了口果酒,便匆匆的跟了上去。 两人没有顾忌太多,直接朝飞身上屋,沿直线距离朝二元坊的位置飞掠过去。 大理寺就这点不好,出了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必须第一时间赶去。 尤其是两人负责出街的这种情况下。 两人飞掠的速度极快,两刻钟后就直接来到目的地三庙街这边。 贰拾叁号院子在一处居民巷里,余乾两人到的时候,周围挤满了附近的居民。更有两队捕快在这边值守。 看见余乾和石逹走来,一位捕头走上前,拱手抱拳道,“见过两位执事。” 余乾摆摆手,直接问道,“什么情况?” “回执事。”捕头抱拳用稍快的语速说道,“这家人有五口,这几天一直大门紧闭。后来,隔壁居民闻到有恶臭传来。 敲半天门无人答应之后,便向我们在这巡街的兄弟说了这件事。 然后便发现这一家人死于非命,而且死的有些日子。尸体皆有不同的腐坏程度。” 说到这,捕头的声音压了下来,“死者死法蹊跷,依稀能看见面容都极度惊恐,而且全都被开膛破肚的样子。 屋子里钱财都在,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我们这才向大理寺上报。” “尸体跟现场没乱动吧?”余乾问道。 捕头回道,“没有,我们没有乱动,发现现场之后也没有任何人进去那个院子。” “行,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理寺了。”余乾点着头,说着,“你带人把这些居民都疏散掉。 万一真是妖鬼,说不定还在这附近,安全要紧。” “诺。”捕头抱拳应了下来,回去带着手下将四下看热闹的人疏散开。 余乾和石逹对视一眼,手握刀柄,满脸警惕的走进院子。 一走进院子,一股子恶臭就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余乾刚才吃的面条呕出来。 他捏着鼻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很是简朴的一个院子,都放着些寻常百姓常用的家伙什。 地上杂乱的躺着五具尸体,两名成年人,三名小孩。 面容已经腐烂的有点厉害,身上有蛆虫在爬来爬去,更有许多苍蝇飞舞。 估计死亡时间没有太长,至少还没有呈现出巨人观。 余乾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便退出院子。他对验尸的事情不懂,一切得等到郭毅他来了再说。 第六十三章 术妖师 石逹也很快走了出来,显然他也受不了那股味道。 大理寺待久了,见过不少命案的他对这场景倒是并不陌生。 “这里离你家是不是很近?”石逹问了一句。 余乾一愣,“还真是,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家就在隔壁坊,三四条街的距离。” “你这些日子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嘛。” 余乾有些无语的回道,“大哥,三四条街这么远的距离,我能感觉到才怪。” 石逹难得的笑了下,静静的和余乾站在院墙外等着同僚的到来。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独角驹车驾停在巷子口。上面走下来两个人,是汪镇和郭毅,两人直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头儿没来嘛。”余乾问了一句。 “他有事,我来。”汪镇点着头回了一句。 一边的郭毅也不废话,背着他的小木箱就往院里走去。 余乾三人跟了进去,顺手将院门带上反锁。 “塞上吧。”汪镇拿出几根清灵草的叶子递给余乾和石逹两人。 这玩意是个好草,塞一片在鼻子里就能直接隔绝所有的臭味。 “还是汪头你贴心。”余乾接过叶子,笑着说了一句。 将叶子塞上,瞬间臭味就没了,就余下清香在鼻腔里。 闻不到臭味的三人便都围到尸体那边,在郭毅的身侧蹲下,细致的看着地上这些腐烂的尸体。 恶心是恶心了一点,但目前还是在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最猛的还是郭毅,连草都没塞,赤裸裸的鼻腔就这么对着尸体。 用他的话说,有的时候,味道也是破案的关键所在。所以为了克服这种对尸臭的忍受度。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伴着腐烂尸体入眠的。 这件事还是孙守成跟余乾说的。 于是,理所当然的,郭毅在余乾的眼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猛男。 真他娘的猛。 郭毅面无表情的赤手在成年男尸的身上游走着。 脓水烂肉在指间划过。 不少蛆虫顺着在他的手背爬着。 他置若罔闻一样的将手深入腹腔之中,扒开细致看着,各色难以名状的恶心液体掺和在一起。 内脏早就不成形了,腹腔里更像是蛆虫大本营,密密麻麻的翻滚扭曲着。 呕... 余乾三人受不了了,头皮发麻。 看了眼面不改色的郭毅,纷纷退后,将头别到一边不去看。 实在是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简直是密恐福音。 郭毅还在慢慢的捣鼓着,摸骨之后就是更细致的查验。 捻起自己的特殊工具在尸体上取着各个地方的组织。 足足验尸将近半个时辰,这才将五具尸体看了个遍。 汪镇贴心的端了两大盆清水过来,郭毅取出特制的皂子,细心的将手上的污秽洗去。 这种皂子也是大理寺特制的,用的就是清灵草为主要原料。 洗完手后,余乾三人这才敢走上前看着郭毅,问道,“什么情况。” 郭毅摇着头,“时间有点久了,我通灵诀的修为程度无法辨别出是否是鬼魅下的手。 但是从伤口来看,他们是被妖怪杀死的。” 汪镇点着头,“你且细说。” 郭毅回道,“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前,五人身上的致命伤都只有一处,那就是胸膛被利爪直接撕扯开。 胸骨处的抓痕凌厉迅猛,至今还有残留妖气隐隐透出。初步判断是个修为不俗的妖怪,实力大概七品。” “什么妖?”余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伤口,大概率是猫妖。”郭毅回了一句,而后继续道,“但是有几个疑点。其一,他们五人面容依稀能看出当时是受到极大惊吓。 但是猫妖的杀人速度寻常百姓根本无法反应,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或许是这猫妖暴虐,喜欢折磨人?”汪镇问了一句。 郭毅摇着头,“身上只有这一处致命伤,死亡只在瞬间,不是虐杀。 所以,大概率是五人看见什么恐惧的事情。” 余乾说道,“四周的居民也没说这几天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如果看见可怖的东西,按理说至少会叫出来才是。” 郭毅摇着头,“可能不止猫妖一个,有别人在场。用术法盖住这边的动静还是很简单的。” 石逹眉头一滞,“你是说,这些人有可能是被术妖师所杀?” 术妖师是对那些靠实力奴役妖物作恶的术师统称,算是一种很小众,但是很强的一小批人。 像捉妖殿也有一些这样的术师,但是他们不叫术妖师。 因为他们驯养的妖物都是从小驯到开灵智,到修炼成妖的。 这些妖怪基本都是秉性善良,是用来协助日常案件的好妖。 “很有可能。”郭毅点着头,继续道。 “术妖师一般都不止豢养妖物,平日里更是会养一些鬼物来滋长反哺自己的阴力,毕竟阴力是控制妖物的关键。 所以这些死者很有可能就是看到这些鬼物,才会如此害怕。”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疑点。”郭毅继续道,“猫妖杀人一般喜欢取喉,而且每次攻势基本都不一样。 而这五位死者的伤口都是一致的,甚至连角度和豁口的受损程度都是一样的。 所以很大可能就是术妖师指挥它才这么整齐划一做的。” “这不可能吧?”汪镇直接摇头道,“能奴役七品妖物的,少说是炼神六品的术师。这种高手会来杀这几个区区的百姓?” “这我就不知道了。”郭毅摇着头,“我只是把我查到的可能性说出来。最后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五人每个人都丢失一个脏器,心肝脾肺肾,刚好五脏。” “这是什么道理?”余乾问了一句。 郭毅摇着头,“暂时不清楚,有很多种可能,我无法妄下结论。” 汪镇有些头疼,“看来这件事不简单,有可能涉及到六品术妖师,我先上报部里吧,看看部长他们怎么说。” 如果真是郭毅所猜测的,这件事目前就暂时走进了死胡同,线索就直接断了。 六品术妖师,余乾这几人在他眼里只能说是臭番薯,烂鸟蛋。 趁着汪镇将信息上报部里的时候,余乾问着石逹关于术妖师的事情,这个他之前还真从未听说过。 第六十四章 上嘴脸! 听了石逹的一番解释,余乾这才知道术妖师是怎样的存在。 术师靠阴脉聚气修炼神通,而阴力是术师修炼时候的衍生品。 这种阴暗气息一般的术师都摒弃,因为对身体有害无益。 但是一些心思扭曲的术师却视若珍宝。 因为阴力可以另类方式的奴役妖怪,可直接抹杀妖物的灵智,并附在其身。让妖物完全听自己的指挥行事。 如傀儡一样。 但是术师自身的阴力毕竟较少,所以要借助外物。 就是刚才郭毅所说的豢养鬼物,他们一般会将鬼物修炼成鬼头,行动的时候就附在左右两侧肩头之上。 噬要其肩头的两朵阳火,提供源源不断的阴力支持。 长期这种阴力的侵蚀对身体和精神都有着不可逆的伤害。 再加上终日与鬼物作伴,这些术妖师最后基本都会走上一个路子。 那就是变的人不人鬼不鬼,性子乖戾,嗜血暴虐。 想想也是,终日与妖鬼作伴,再加上心神侵蚀之下,不变成反派也说不过去。 但是,同样有一个好处,在这些阴力的加持下境界暴涨的快。 虽说不如一步一步修炼上来的夯实,但至少境界上去了。 而且厉害的术妖师甚至可以奴役两只妖物,又更会暴涨其实力。 所以术妖师虽然后患很多,但是依旧有很多术师会难挡诱惑的走上这条路。 而普通的术师和武修一般也很讨厌跟术妖师对上,这些睚眦必报的狠人再加上个人实力的强悍,绝非好敌人。 正是如此,术妖师被各大明面势力不耻,但是深受那些暗中勾当,邪恶势力的喜欢。 余乾听的有些咋舌,他都有些觉得郭毅是不是判断错了。 六品术妖师,如此强悍的实力,来杀这几个区区百姓,说不过去的。 当然,余乾不发表任何意见,默默的苟在人堆里。 不主动,不出头,不负责。 以免被变态盯上。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天上突然飞过来好几道身影,他们身上劲气环绕,速度很快。 能不借外力,纯靠自身肉体凌空飞行的,是丹海境界的武修。 很快,这几人蹭蹭蹭的稳当的落在院子里。 为首的正是一袭黑金色飞鹰服的公孙嫣,胸前的老鹰在落地冲击力下抖啊抖的。 她手里拎着一位女子,落地后就松开了。 后面跟着纪成和杜晦,和另外一个余乾不认识的男的。 汪镇等人一惊,没想到公孙部长会亲自来。纷纷上前抱拳问好。 公孙嫣瞥了眼地上的尸体,瞬间就一脸恶心的远远退到一边,说着。 “那个谁,你们丁酉司的检灵师过来汇报一下情况。” 郭毅走上前,公孙嫣直接伸手拦着,“站远点,你们丁酉司的检灵师不爱卫生的习惯我可是有耳闻的,手洗干净了没?” 郭毅:“......,洗干净了。” “说。” 于是,郭毅便将自己的检查所得再次汇报了一遍。 公孙嫣朝身后的那位同样背着木箱的男子说道,“你去再查一遍。” 这位明显是丁部总部检灵师的男子点了下头,便走了过去。 他的动作明显比郭毅正常多了,带了一副直达肩部的长手套开始检查起来。 合着不是检灵师变态,而是郭毅变态,余乾不由得嘀咕一句。 这检灵师不仅速度快了一些,而且明显更厉害的样子,手中掐了好几道的法诀,亮闪闪的,整的跟焊工一样。 一刻钟之后,他站起来,将手套摘下,洗了手之后对公孙嫣点了下头。 公孙嫣说道,“此案,我这边接手了。丁酉司的人先回去。” 余乾松了口气,美滋滋的跟同伴一起转身离去。 “余乾留下。”公孙嫣又补充了一句。 脚步突然就僵硬了下来,脸色也同样僵硬了下来,余乾转头干巴巴的拱手作揖道,“公孙部长,这是为何。” “让你留下就留下。”纪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是,头儿。”余乾无奈抱拳,踱步到纪成身后站着。 汪镇便带着石逹郭毅他们先行告辞。 公孙嫣在和杜晦小声的交流什么,余乾听不清,只是怀中抱刀的看着公孙嫣的翘臀,心里没好话。 “喂,你就是余乾?”耳边突然传来的清脆声音让余乾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刚才被公孙嫣拎过来的女子,也穿着飞鹰服。 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段比较娇小,脸蛋有点圆,带着点婴儿肥。 白白嫩嫩的看着像余乾上辈子那里的锦鲤少女杨超越。 余乾瞥了眼她袖口的一颗梅花,和那身外事人员的青灰色飞鹰服,顿时放下心来。 余乾见人下菜,很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只是单纯的把对方当做又被自己帅气倾倒的怀春少女。 “我叫公孙月,也是跟你这一批一起入职的。”公孙月笑着说了一句,笑容很甜。 “你姓公孙?你和部长是...”余乾心中一动,问了一句。 少女很是坦诚的直接说着,“公孙部长是我小姑。” 关系户啊这是,看来得培养一下革命友情了。 上嘴脸! 于是,热情的笑容瞬间涌上了余乾的脸上。 “你好你好,这么有缘分同一批进来的。以后互相照应,互相照应才是。” 公孙月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乾,“听说你拒绝了来总部这边?” “不能说拒绝,只能说我自己水平还不够,就不好意思来这边了。” 在不明对方的性情下,余乾选择了保守一点的回答。 “佩服。”公孙月脸上突然出现佩服和羡慕的色彩,看着余乾一愣一愣的。 她继续说道,“你才入职这么短的时间就转成正式执事了,而且还拒绝了部里的邀请,你真厉害。” 余乾不知道该如何接了,说你也是的话未免有嘲笑的意思。于是他转个话题笑道,“你也快入品了吧。” “快了,马上了。”公孙月开心的点着头。 “很棒,加油。”余乾敷衍了一句,就停止聊天,因为纪成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公孙月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公孙嫣和杜晦的私聊已经结束了,现在正开始和那位检灵师问话。 “...和前面的三起案子一致,可以确定是同一位术妖师下的手。”男子徐徐说着。 第六十五章 祭炼 “还有呢。”公孙嫣眉头紧蹙。 男子点着头,“目前最大的线索的就是这四宗灭门案都是挑的五口之家。也都是丢失五脏。 然后在命悬一线之时将其魂魄硬生生从体内抽离。” “这种手法我不敢断定是谁为的,只能说邪修的手法最大。这种抽人生魂,取五脏的血腥手段很大可能是要祭炼某种东西。 我觉得此事应当上报到寺里那边,请上头仔细核查,这件事不简单。” 公孙嫣点了点头,看着其他人说道,“我先将这边的情况跟寺里说一下,另外可能还有其它未发现的现场。 杜晦你在这边带队再细查一下,尤其是附近的情况。另外你通知下去,今晚总部执事全体执事,待命。” “好的部长。”杜晦抱拳应声。 公孙嫣没再多说,整个人直接腾空飞起,朝远处激射而去。 余乾有些羡慕的看着公孙嫣的背影,希望自己也能尽快飞起来,这感觉看着就爽。 “对了头儿,刚才说的跟前面三起案子一致是什么情况?”余乾小声的问着纪成。 纪成淡淡回道,“今天在西南城区同时发现了类似的灭门案,这里是最新发现的,也是第四家。 死者原因一致,都是那位能奴役猫妖的术妖师干的。而且都是在三天前的深夜。” 余乾有些咋舌。这种抽生魂、剥五脏的作案手法一听就不是什么善人干的。 他接着问着,“这术妖师一晚上搞这么多事情,就没人发现嘛?” “你说呢?”纪成反问一句。 余乾憨憨一笑,“这些死亡的百姓之间有关联嘛?” “目前看来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像是那位术妖师随手挑的。”纪成回道。 “那这怎么查,茫茫人海的,又过去这么多天。”余乾沉吟一声,“我觉得吧,像这种六品的术妖师一定有来历的。 再加上他能奴役猫妖这一点,又筛除了很多条件。他能在这太安城随手犯下这四起灭门案,很大可能是惯犯。 我觉得可以从太安城的之前案子开始查起,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抽生魂和内脏的案子。 没有的话,再调取周边州郡的案子看看有没有。 再没有的话,可以去鬼市查查。 总不能这位术妖师才刚开始杀人的吧。针对这些点,应该能筛选出不少有用的情况才是。” “你倒是不蠢。”纪成点头笑了笑,然后那张大方脸突然凑了上前,压低声音。 “不过,我告诉你,这些点,上头只会查的比你说的更多。 所以,你话不要多,要是把丁酉司拖进危险的境地里,我先撸了你,懂?” “明白,明白。”余乾飞速的点着头。 果然留在丁酉司才是最好的决定。 司长逼着你摸鱼,上哪找这样可爱的领导去? “老纪,你带着你的人去西边探访,我去东边。”杜晦说了一声。 “嗯。”纪成点了下头。 “杜部长,我可以跟余乾他们嘛?”公孙月突然说了一句。 “不行。”余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玩笑,这不是阻碍自己和司长的摸鱼旅途嘛。 “嗯?你刚不是还说互相照应?” “我那个是..我实力低微,怕出状况护不住你。”余乾解释了一句。 “没事,纪司长很强的,我知道。公孙部长经常说的。”公孙月说道。 “老纪,带上她吧。”杜部长显然知道公孙月那无法无天的性子,眼不见心不烦的带着检灵师直接先出院子去了。 纪成看了眼公孙月,理都没理她就直接出远门去了。 在仕途方面没有任何上进心的纪成自然不会搭理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 否则以他的实力,混个副部长还是毫无压力的。 余乾则不然,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身陷囹圄。要多多交有用的朋友才是。 命案已经过去了四天了,再加上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种排查其实效果并不大。 纪成随手抽了两队在外守候的捕快,附近居民一户一户的摸底排查这种小事让他们来就行。 纪成要做的是看看能否发现那位术妖师残留下的气息之类的有用东西。 纪成在前面走街串巷的走着,余乾和公孙月跟在其后丈许距离。 “纪司长看着好像很不好说话的样子。”公孙月小声的说了一句。 余乾看了眼这位长相酷似杨超越的大小姐,若非她这副长相和家世,余乾早就不想理会了。 “还好,我们头儿人很好的。你多相处一下就知道了。”余乾不厌其烦的说了一句。 “咦,那我等我转正我去你们丁酉司好不好?”公孙月双眸闪亮的说着。 余乾表情一滞,“不好吧,我们司都是男的,再者,部长应该不允许才是。” 公孙月脑袋一撇,“我本就不想在我小姑眼皮底下,等转正之后我要自由选择。” 余乾笑笑不说话,这种任性的想法他不大相信能成。 公孙嫣一看就是对小辈有掌控欲的那种,怎么可能会放侄女出本部。 这时,走在前面的纪成突然顿下脚步,双眼盯着脚下的地板。 余乾好奇的走上前,也看着,是一小滩已经干涸的绿色液体。 纪成蹲下来,掌心红光闪烁,一股黑烟从液体里溢出,他顺势用红芒将黑烟箍住。 在那小小的红芒制造出来的空间里,黑烟很有灵性的到处乱串着。 “你们二人先回去,跟杜晦说一声,我去去就回。” 纪成撂下这句话,整个人浮空上去,看着手中的黑烟,最后认准一个方向激射而去。 余乾和公孙月两人仰着头看着,等人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收回视线。 “纪司长是有发现嘛?”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他让我们回去,就先回去吧。” 公孙月点着头,乖巧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余乾往回走去。 等两人再次回到院子的时候,发现杜晦和那位检灵师也在。抛开这两个人,现场还多了三个人。 他们穿着捉妖殿的飞鹤服,两男一女。 领头的那位女子正是头戴紫纹冠的陆采葑,表情依旧冷峻。 身后的两位男子年纪也不大,戴着白纹冠,身后背着长剑同样神色稍显冷漠。 第六十六章 大理寺宗旨 余乾和公孙月的到来让院里的人将视线看过去。 陆采葑只是稍稍瞥了眼余乾,便将视线收了回去。 杜晦则是看着两人说道,“你俩回大理寺吧,这里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好的。” 余乾二话没说转身离去。公孙月左看看右看看,很是不舍,最后还是回头跟上余乾。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任务在身。”走出巷子后,余乾对公孙月说道。 “今天我出街,就不便陪你一起回去了,自己小心。”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公孙月抓住余乾的衣袖说着。 “你就这么闲?” “部里现在真没我什么事,你带我去吧,出街这种任务我还没经历过呢。” 看着一脸好奇,眼里挂着希冀的公孙月,余乾直接摇头道,“各司有各司的任务,胡乱穿插成何体统?” 拒绝完后,余乾撂下一句话,“有事纸鹤联系,再见。” 看着毫不犹豫直接飞身上屋,朝远处飞掠而去的余乾,公孙月有些愤愤的在原地跺脚。 眼里很是生气的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 屋顶上的余乾回头瞄了眼公孙月,依稀看的见她跺脚的模样。 这种从小生活优渥,可以说是事事顺心的千金大小姐就不能惯着。 没必要惯着,越忤逆她反而能越引起她的重视。这点余乾门清。 余乾不做他想,将公孙月这个人很快就丢到脑外,朝着刚才吃面的地方飞掠而去。 片刻时辰之后,余乾回到刚才的面馆,看见石逹果然正坐在原位置吃着宽面。 他笑了笑直接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老板,来碗宽面,臊子要辣一点,热油多泼一些。”余乾冲了店家喊了一句。 石逹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你怎么回来了,那边的案子处理好了?” “哪那么快。”余乾摇着头,拿起石逹的冷饮,毫不客气的喝了起来,一口冰凉下肚,这才悠悠说道。 “复杂的很,捉妖殿的人也来了,我这小兵就没有任何必要待在那里。” 石逹点着头,“却是没想到会有术妖师在这犯案,这种存在也确实不是我们能管的。 其实你可以回去歇息的,出街的事我在就好,没必要再特地跑一趟。” “那哪行。”余乾笑道,“我哪能做出这种事,行了,吃面吃面。” 看着面条上来,余乾直接摆手,端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两筷面条,一大口冷饮,好不舒畅。 吃完面,余乾心满意足的走出面馆,碳水带来的饱腹感让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两人继续沿着既定的方向开始巡逛起来。 一路闲谈,并没有什么大事。 “你说这捉妖殿的人主修什么法诀,真有那么厉害?” “厉害是很厉害的,那边确实有很多高......” 这是一条相对宽敞豪华的街道的时候,两人的谈话被右侧传来的一位女子的嘶喊声给打断了。 余乾和石逹两人停下交流,双双望了过去。 只见一处院墙之下躺着一位气若游丝满身鲜血的男子,一位女子坐在一边抽泣。 周围站了四个人,领头的是一位穿着黑金色蟒袍的年轻人,面若冠玉,手执白扇。 身后站着几位劲装打扮的侍卫。 仆人的气质不难看出都是入品武修。 又是一起欺男霸女的事情? 但是这些人看起来明显比上次那位郎中犬子档次高上太多。 眼尖的余乾又看到了那位年轻人腰间悬的玉佩,跟上次在青衣帮那位赵王府来的人一模一样。 再看着这装扮派头,对方大概率是赵王府的殿下之类的。 余乾想吐,怎么是赵王府的人。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想掉头就走,但是职责以及良心所在。 加上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流,自己要是转头走了,那仕途就完了。 而且还有石逹这个猛男在,就更走不脱了。 只一眼,石逹就要起身走过去,余乾适当的拉住了他,小声说了一句。 “对方大概率是赵王府的殿下,你不要乱来。有太常寺管着,我们救下人便是,不宜过分掺和的。” 像这种皇亲贵胄犯事,理论上大理寺没有任何处置权利,都是交由太常寺处置。 石逹面无表情,点了下头,直接走了过去。 余乾些许无奈的跟了上去。 吗的,太安城明明这么大,可是怎么感觉这么小? 刚想彻底从青衣帮一事抽身,现在又要跟人赵王府的人纠缠上了,什么屌逼运气啊。 悔不该听孙守成之言,自己和石逹一起出任务简直就是多灾多难。 “这位公子,何故当街伤人?”石逹走上前,拱手作揖,一脸肃然的问着。 蟒袍男子看了看石逹,又看了看余乾,手中扇子轻轻的拍着左手,慵懒的不做回应。 他身后的一位侍卫开口道,“这两位是我们府上的仆人,勾奸想跑,三殿下亲自捉人。没你们什么事。” 余乾心中一凛,对方称呼三殿下,那就是赵王府的三殿下了。 没记错的话,赵王府嫡出的有三位,那么这位应该就是排行老三了。 上次青衣帮的事情就是他派人出的头。 “大人,我并非他的仆人,在下白身,家住陇左,这次是来太安城投亲的。 刚才兄长不小心剐蹭到他,弄脏了他的衣角。他们便挥刀伤我兄长,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女子抬头哭泣,脸上泫然,挂满泪珠。长相优渥,虽然穿着粗布麻衣,看着却十分楚楚可怜。 “殿下,敢问是如此嘛。”石逹沉默了一会,依旧抱拳说道。 “怎么?你在怀疑本殿下不成?”李殿下脸色瞬间冰冷下来,身后侍卫呈三角散开,默默的护住他。 余乾轻轻的扯了下石逹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太莽。 可是后者置若罔闻一般,依旧抱拳道, “在下不敢,只是殿下和这位女子各执一词。如果殿下能拿出奴籍,那么在下立刻将这位犯妇羁押。” 李殿下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轻蔑道,“那如果本殿下不拿出奴籍呢?或者说,本殿下就是当街伤人了,你又能如何?” 石逹抬头,看了眼还在哭泣的女子,神色依旧毅然,然后轻轻的取下佩刀,横在手中。 “大理寺宗旨,下佑黎民。” “区区一个执事,威胁本殿下?”蟒袍男子双眼微眯。转头朝右侧的那位侍卫轻轻的点了点头。 后者一个欺身上前,手中佩刀一阵光芒闪过,已然出刀。 石逹眼疾手快,一把箍住对方手腕,刀尖离地上男子的喉部只有半寸距离。 周围仅有的那些围观百姓轰然四散,更多的路人经过更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就匆匆走过。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全员冷漠。 什么热闹能看,什么热闹不能看,太安城很多百姓还是拎得清的。 “松手。”侍卫轻一脸狠厉的看着石逹。 女子见此,情绪炸裂之下,直接整个人昏厥过去。 石逹脸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直接推开仆人,抽刀朗声道, “还请殿下跟我走一趟,是非自有定夺。” 蟒袍男子退后一步,懒散的伸出自己的食指勾了勾,剩余两位侍卫走上来,挡在他的身前。 “殿下不要误会。”余乾赶紧走上前,死死的抓住石逹的拿刀手腕,这才说道。 “在下大理寺甲部执事,武城?。我同僚并非这个意思。” “本殿下没记错的话,你叫余乾吧。”蟒袍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余乾表情一滞,双眼微眯,“殿下好眼力,就是不知道如何认得在下这小小执事的。” 男子指了指左后方,道,“刚从青衣帮出来,跟青衣帮的掌事聊了会。余执事的大名,我可是不少听及。” 余乾顺着看了过去,青衣帮的总堂赫然屹立在那。 大意了,刚才巡街光顾着看那荆钗布裙的少妇去了,没注意到青衣帮就在这。真是好事都赶一起了。 第六十七章 什么叫有脑子的莽夫! “殿下,容在下说个事。”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殿下轻轻点了下头,示意余乾说。 “是这样的,殿下你这毕竟当街行凶不是。要不这件事就私了如何,没必要大动干戈的。”余乾给了个建议。 “自家仆人,生杀夺予大权皆在我手。” “那我就只能喊人了。”余乾退后一步,抽出佩刀,朗声道, “殿下想必也知道我们大理寺的章程。我按章程来,问题不大。” 吗的,要不是自己现在跟对方身份差别太大,不好直接发飙,只能在规则里讨巧。 余乾早就横刀像竖在张渊脖子一样的竖在对方的脖子上了。 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殿下视线平视着余乾,而后轻笑道,“本殿下喜欢交朋友,你若愿意跟本殿下当朋友,此事倒也无所谓。” “可以,承蒙殿下看得上,他日定当把酒言欢。”余乾作揖道,“只是今日还有任务在身,这便先走了。” “但是我平时比较好色,殿下的仆人可否割爱?” 不待李殿下回话,余乾顺杆爬的说道,“多谢殿下割爱。” 说完,余乾左肩扛起女子,右肩也扛起地上的那位男子,随手在他嘴里塞了颗伤药。 再踹了下石逹,小声一句,“先把人救活再说。” 石逹黑脸变幻了几下,终究是跟着离开了。 李殿下的仆人想要追上去,却被他制住了,看着余乾的背影轻轻的笑了笑。 余乾走出一段距离,最后在一处医馆前停下,将肩膀上的两人交给医师,这才松了口气。 男子情况有点严重,伤口毕竟是在脏器上,医师满头大汗,尽心施救。 那位女子则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石逹默默的看了一会,突然想要往外走去,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的余乾直接出手拦住他。 “站住,怎么,还想过去伸张正义?” “对方是赵王府的殿下,你凭什么?” “你信不信这种所谓奴籍他能随便弄出来?” “就算揭穿又如何?这位男子毕竟是碰到了他,到时候他们用误以为是刺客的缘由,就能堂堂正正的把自己摘出去。” “就算司长,哪怕是部长过来有可能也是一样的结局。退一万步讲,那位李殿下送到太常寺伏法。之后呢?” “等这位殿下放出来之后呢?你不会真以为区区一个百姓能让这位殿下偿命吧?” “等他出来你信不信这位姑娘得死于非命,甚至都不用等他出来。 她兄长虽然有冤情。但是至少她现在活了下来。” “你还信不信你家里的老娘也会有不便?你真以为穿着一身大理寺的衣服,这太安城就是你一言堂的地方?” 余乾一通话,让石逹顿住当场。 见对方像是听进去的样子,余乾松了一口气,走到对方身侧,用极为小声的音量说道, “此事从长计议。老子也看那赵狗日的不顺眼。我有办法搞他,你相信我。此事只能阴着来。 硬碰硬,十个我们绑一起也干不过他的。” 第一次,在鬼市外的树林是石逹第一个来找自己的,那时候他身上挂着伤。 第二次,白莲教的行动中是他毫不犹豫的替自己挡了那致命的一击。 毫无疑问,石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这个黑脸的汉子,余乾是真拿他当朋友的。 哪怕对方满脑子都是大理寺的正义,一根筋,不懂世故的圆滑。余乾也愿意真心对待他。 这也是他刚才毫不犹豫的替他出头的原因。 但是,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去犯傻,这种时候直接莽是很不理智的。 至少在目前余乾的眼里,这位死去的男子,十个绑一起都不及石逹的安危。 对这个世界,余乾虽然算是外来者,但是在继承原主的所有过往后,对这从小生活的太安城也是抱有很大的热枕。 尤其作为一个热血男儿,很多看不惯的还是要干的。 现在囿于实力,但是不意味着没办法。自己可以用脑子搞李殿下,暂时不能直接莽。 莽不起。 毫不阴暗的说,这个世界目前还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让现在的余乾直接豁出命去干。 在叙利亚打工的那些日子里,很多匪夷所思的所见所闻早就将他的心脏锻炼的跟钢铁一样。 不像石逹这样彻彻底底的土著,祖上三代都奉献给大理寺,信念两个字早就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两位大人,这位伤者的伤势实在是过于严重,老朽无力回天。”医师一脸憾然之色的走过来说着。 余乾和石逹两人回头看去,男子已经没了生机。 虽然余乾刚才给他喂了柳烟给的丹药,但是对方毕竟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在加上脏器受损的厉害,没救。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走路蹭到了别人的衣角,便丧失生命。 石逹突然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你想干嘛?”余乾望着他。 石逹取下佩刀,手掌轻轻的在刀鞘上摩挲着,“道理我都懂,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认为,不该是这样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没理由比不上衣服上的污渍的。” 余乾没有搭腔,静静的听着对方。 石逹抽出刀,看着满是豁口的刀身,轻声道,“这把刀是我祖父传给我父亲的,现在到我手上了。” “不想让这把刀委屈。” 以石逹的性子不会忍下这件事。想想也是,要是忍下了,他也就不是石逹,不是大理寺的疯狗执事了。 “嗯,我陪你去。”余乾点了下头。 石逹看着余乾刚想说话,直接被余乾挥手打断, “你这个莽夫除了杀人还会干吗?我有办法把这位狗殿下带回大理寺。 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有脑子的莽夫!” 说完这句话,余乾朝着几位小捕快姗姗来迟候在外边的捕快招招手。 “你二人把这位昏厥的小姐和尸体带回大理寺,就说是丁酉司负责的命案的关键人物。 其他人去帮我找一下赵王府的三殿下现在在这附近的哪个地方。” “这。”捕快们互相看着,满脸迟疑。 “快去!”余乾冷声道,“火烧不到你们头上。” “诺。”这些捕快纷纷四散而去。 吩咐完这些后,余乾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掏出一张符纸鹤,写了张纸条,将其放飞出去。 “你这是?”石逹问了一句。 “搬救兵。”余乾随口继续说着,“这世道也不是非黑即白,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变强,或者往上走。” “如果今天我们是以归藏强者的身份站在那,大可当街一刀砍了那狗殿下的头。但不是。 所以啊,得变强,要么是修为上去,要么是文治上去。” 余乾一脸认真的说着,“或许你当初可以选择去总部那边,如果你能到了部长以上的位置,那么很多事情就不会这么举步维艰。” 石逹有些愣愣的看着余乾。 余乾也没把话跟他说透。在他眼里,什么阵营啊,人妖鬼,术师武修之类的乱糟糟的划分都无所谓,没区别。 哪怕身体有灵蛊,哪里活的自在他可以去哪。 他跟石逹不一样,无牵无挂,不像对方有羁绊在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很多时候,余乾会选择顺心而为,一起当个莽夫,有脑子的莽夫。 石逹叹息一声,“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 余乾一脸鄙夷的看着石逹,“少给自己贴金。你还真以为我会为了你去招惹李殿下啊?老子是为了自己。” 石逹:“......” 这位赵殿下一看就是青衣帮后面的金主,刚好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分量,这也是余乾的主要目的。 “行了,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办事自有分寸,等会需要你配合,发生什么都不要诧异,不要怪我。”余乾摆摆手。 第六十八章 你当如何? “嗯,我定当配合。”石逹抱拳道。 其实从刚才那位三殿下一眼就认出自己,余乾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再加上青衣帮和赵王府的关系,这些都让余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自己大概是真的被卷进了什么漩涡里,而且已经脱不了身的那种。 所以这赵府已经列入了余乾的黑名单里了。 坐在这思索,一个初步的计划渐渐在余乾脑中形成。 既然跟这赵王府没什么好的搞头,那就对立,少说也要让这三殿下吃点苦头。 这年头,人善被人骑。在某些情况下,适当的露出一些獠牙是完全有益的。 当然,还是要靠脑子吃饭的,不能无脑干。 无脑是最大的愚蠢。 余乾没有打算让李简和李念香帮忙之类的。 不合适也不可能。别看李简说有事找他之类的话,那都是场面话。保护李念香一事是自己的本分。 李简根本不欠自己什么。这个所谓的好感人情更是不能用在这种冲突上。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等之后真有政治方面的麻烦才好厚脸皮的让李简帮忙,就这还得看人心情。 至于李念香就更不能叫了,两人的关系还是那句话,得偷着来。 所以,余乾这次打算借势,借大理寺的势。 有这一点就足矣了。 等了约莫两刻钟时间,余乾搬的救兵和出去找人的捕快几乎同一时间过来了。 “禀大人,李殿下现在在隔壁街的如意楼用餐。”捕头抱拳回道。 “行了,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接下来的事交给大理寺了。”余乾点头道。 这些捕快长舒一口气,抱拳作揖后撒丫子就跑了。 “余乾,你喊我过来说是有案子,什么案子啊?”公孙月一脸兴奋的看着余乾。 石逹扫视了一眼公孙月,作为余乾口中的救兵,他觉得有点不靠谱,本想说,最后迟疑之下只是保持着沉默。 “命案。”余乾回了一句,“你认为,有人当街杀人该如何?” “自然是偿命。”公孙月想都没想的就直接回了一句。 “很好。”余乾点着头。 “就命案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公孙月嘟囔一句。 余乾脸色一板,厉声道,“我且问你,大理寺宗旨最后一句为何?” 公孙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下佑黎民。” “那黎民死于非命,你当如何?”余乾声音愈发铿锵。 “主持公道。” “跟我来!”余乾提刀在手,大踏步往前。 公孙月有点懵懵的跟了上去,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案子,但是就是很热血的想着跟上去。 石逹依旧保持沉默的也跟了上去,他修为虽然比余乾高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很是愿意听他的吩咐。 一条街的距离片刻功夫就到了。站在这如意楼下,余乾抬头瞄了一眼,只是一个高档一些的酒楼就是。 他踏步进去,没理会小二,直接走向柜台。 “掌柜的,方才有一位带着三条侍卫的人在几楼吃饭?” 酒楼掌柜被三位大理寺的人吓到了,都没听出量词的不对,有些哆嗦的说了句,“他包了三楼。不知几位大人是......” 得到答案的余乾不再理会这位掌柜,直接上三楼去了。 偌大的楼层空荡荡的,就正中间的一桌端坐着那位三殿下,三位侍卫站在一边。 他们看见余乾去而复返,纷纷警惕的看着他。李殿下捏着酒杯喝着酒,伸手压了压,示意手下放松。 “三殿下好雅兴。”余乾直接走过去,在他对面站着,恭敬道,“不知道三殿下介意在下在这讨口吃的嘛?” “我方才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无须客气,只管吃便是。”李殿下笑如春风。 余乾直接用手抓了一片卤牛肉丢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三殿下,你可知刚才在你刀下的那位男的死了。” “现在知道了。”李殿下给余乾倒了杯酒,“所以,你是来通知我这件事,是想让我早有准备是吧。 你的好意我领了。” “殿下可能是误会了,我是来抓你的。”余乾将清酒闷掉,说着。 “这样啊,可是这种事跟你们大理寺应该没什么关系的,自有太常寺处理。” 身后的公孙月一脸好奇的在余乾和李殿下的脸上来回看着,不明情况的她只能暂时将满肚子疑惑压在心里。 “这可不好说。”余乾擦擦手,站起来对着那位领头的侍卫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对方一脸冷笑,岿然不动。 余乾也不恼,笑呵呵的走到他身边,伸手踢了下他的佩刀底部,刀飞了出来,余乾抓住了刀身。 三人顿时进入战备状态,虎视眈眈的看着余乾。 余乾抓着刀背退回到石逹身侧,将刀举起来在眼前细细打量着。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反向刺出。 滋啦— 刀刃划开衣服,直接刺入石逹腹部。 一点防备没有的石逹根本就没躲掉余乾这蓄意一刀,打死他都没想到会被余乾在这种情况下背刺一刀。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懵逼了,李殿下双眼微眯的看着余乾。 “接刀。”余乾将刀抽出,丢给那位侍卫,对方下意识的接过,紧紧的抓着刀柄,看着刀身上的鲜血,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 “先专心控制伤势,不要做他想,配合好我就行。”余乾对石逹小声的说了一句,替他点了止血的穴位。 七品修为的石逹一声气血之力早就锤炼的浑厚无比。 余乾刺的不深,他用自己的修为很是轻易的就止住了血。 瞥了眼余乾,一张黑脸更黑了。 但是一句话没说,只是信任的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明白。 一边的公孙月也从懵逼状态恢复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余乾,惶然问道,“余乾,你干嘛!” 余乾懒的搭理她,直接伸手将这位长相甜美的工具人拨到一边,直视李殿下,朗声道。 “赵王府三殿下当街伤人,送医不治身亡。大理寺执事,余乾,石逹,公孙月三人前来问话断案。 然,其嚣张异常,主动攻击。石逹为其侍卫所伤,伤大理寺执事者当押解回大理寺听候发落。” 第六十九章 又骗人小姑娘? “姓余的,休要血口喷人!”领头侍卫愤慨道。 余乾冷笑一声,既然是争斗,那互相有伤就很合理了。 余乾早就看这几位狗腿子不顺眼了,放开手脚,一个瞬身上去。 猛拳! 噗。 胸口塌陷的声音。 这位带头侍卫直接倒飞出窗外,掉落下去。 余乾现在修为全力施展猛拳之下,势头之猛,石逹都不敢直接用肉体硬抗。更何况这位普通的侍卫。 不给剩余两位侍卫反应的机会,反身就是两脚踹在他们的胸口上,下场和刚才那位一样,飞出窗外,生死不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全功率状态下的余乾直接秒杀三人。 余乾收手,往嘴里丢了颗丹药压住这猛拳的反噬之力。 杀手锏还是少了点,只有猛拳这牛逼的一招。要不是自己有个药多的好姐姐,余乾还真不敢豪华的用这猛拳。 回头得跟柳烟好好的联络这饱满的姐弟情。 以后能不能肆无忌惮的使用猛拳卡bug,就得看这姐弟情深不深了。 一边的公孙月光彩溢目的看着余乾。 好强啊。 她打听过了,余乾进来的时候和她一样,都还没开始修炼。 没想到现在对方已经这么强了,而自己甚至还未入品。 想到这,公孙月有些懊恼。都怪自己小时候叛逆,跟家里人对着干,死活不修炼。导致现在岁数上来,进度缓慢很多。 “三殿下,跟我们走一趟吧。”余乾轻声说道。 李殿下神色如常的看着余乾,一点没有慌乱之意。 “李殿下,走一趟吧。”余乾抽刀,横在对方的脖子上。 “你敢杀嘛。”李殿下揶揄一笑。 余乾笑道,“我这人有病,动不动就捅人,刚才你也看到了才是。要不殿下你试试?” “还是不试了。你这个朋友倒是当的不地道。”李殿下伸手轻轻的将刀移开,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走吧。” “公孙月,看着他。我扶石逹。”余乾吩咐了一句。 公孙月现在已经有点信服余乾了,屁颠屁颠的跑到李殿下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不用,小伤我能自己走。”石逹说了一句。 余乾狠狠的瞪着他,极为小声的说着, “给老子虚弱一点。我搀扶你。要是我押李殿下,这一路上我就得出名,当大头。传出去,我就不得安宁。 这公孙月是部长的亲侄女,她后台硬,可以跟李殿下硬碰硬。你懂我意思?” 石逹沉默了,“...所以,这就是你的救兵之策嘛。” “废话。就凭我俩你觉得跟人李殿下能碰?” “人小姑娘看着还这么小,她...” “闭嘴!”余乾呵斥一声。 其实说实话,他刚才要是捅公孙月一刀,效果会更好。这赵王府都得被拖累进去。 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好男人,怎么能捅女孩子的肚皮呢。 再说了,要是真这样,自己估计也得被公孙嫣干死。 石逹闭嘴了,听从余乾的吩咐,一副虚弱的样子任由余乾搀扶。 经历这件事,他算是看透了。 这余乾总能把事情办的很漂亮,然后自己最大化的摘出去。受伤的总是别人。 等等,他刚才是不是捅了自己一刀? 看着另一边一脸兴奋,仿佛在干大事的公孙月,一点自己被当盾牌使的感觉都没有。 石逹再次陷入了沉默,然后有点小委屈的说着。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捅我干嘛,明明可以不用捅的。” “我说了,捅你自有用意,这是我们对薄公堂的资本,你相信我就好。操作的事情交给我。”余乾解释了一句就闭口不语。 走到楼下,掌柜和店员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的看着这些大理寺的执事嚣张的离开。 店门外的那几位从楼上掉下来的侍卫依旧生死不知的躺在那,没人来管。 余乾走到那位带头侍卫身边,将那炳刚才捅石逹的刀用布料包裹后带走。 一行人一路回到停放独角驹马车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马车后,余乾一脸肃然的看着公孙月,说道。 “这位犯人罪恶滔天,只是因为别人蹭到他的衣角,他就当街杀人,实在是罪大恶极。你务必好生看好他!” “好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公孙月拍着自己那发育的不及她姑姑一小半的小胸脯,义愤填膺的说着。 石逹坐在一边闭目打坐,李殿下依旧一副懒撒的样子,手中的白扇轻拍,视线看着窗外。 余乾满脸欣慰的走出去,驾驶起了马车。 关于利用了人小姑娘的一身正气和善良无知,这种不做人事的行为,余乾一点愧疚都没有。 家世这么好,总该为这世界和平做出一些贡献才是。 这叫社会资源的利用最大化,是好事,余乾如是想着。 一路平静的行驶回大理寺,将车驾还了之后,余乾老老实实的搀扶着石逹。公孙月负责的押送着李殿下往里走着。 一脸“虚弱”的石逹现在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自认硬汉,可是现在却被逼着演这种娘炮的事。无地自容,一路低着头,不敢看。 来到关押堂后,余乾他们停了下来。 一路不说话的李殿下这才悠悠开口,“余执事,我希望你能尽快通知到赵王府里。” “当然,殿下放心,我们是按流程走的。”余乾回了一句,然后看着公孙月说道。 “羁押手续用你的名字办就好,我现在得先送石逹过去疗伤,暂时没时间弄。” “嗯嗯嗯,包在我身上。你们先去疗伤堂吧。”公孙月包揽下来,不客气的推搡着李殿下走进去。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公孙月之猛不下于乃姑。好人呐。”余乾感慨一句。 石逹无地自容,默默的抽开自己的手往疗伤堂走去。 “唉,老石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余乾赶紧跟上去,热情的搀扶着石逹。 今天疗伤堂的人不多,稀稀疏疏的两三个。 余乾轻车熟路的来到柳烟的屋子,轻轻的敲着门。 “谁?”屋里传来柳烟那冰冷的声音。 “姐姐,是我。”余乾回了一句。 “呀,稍等,这就来。”屋里传来零散的声音,很快,一袭白衣的柳烟就笑靥如花的走了出来。 第七十章 嘴炮 柳烟还是那个柳烟,看着软软糯糯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姐姐,我同僚被刀刺伤了,你帮我看一下吧。”余乾说着。 可是柳烟看都没看石逹一眼,一脸担忧的看着余乾,“你怎么气息有点紊乱,受内伤了嘛。” “没大碍的,要不先看我...” 柳烟直接打断余乾的话,“不就是被捅了一刀嘛?不严重的,让他去隔壁。你这内伤要紧。” 说完,柳烟反手将余乾拉进屋。 然后,啪一声将门关上。 空气中就留下余乾的那句话:“记得不要弄痊愈,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伤口还要留作证据。” 看着突然就关上的大门,和那句谆谆教诲,石逹现在其实是茫然的,站在风中有些凌乱。 自己明明是刀伤,余乾只是呼吸乱了一点啊! 我还是被他给捅的! 突然又有点委屈,石逹默默的转身走去隔壁敲门。 屋子里,余乾有些无奈,自己这姐姐就是太热情了。 看着有些凌乱的屋子,垃圾桶里一堆瓜皮果屑。 “来,坐,我帮你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柳烟侧身坐在那张熟悉的大白床上,轻轻的拍着床沿。 看着柳烟那笑容有些...兴奋? 余乾不做他想,一回生二回熟的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 柳烟那细腻的纤纤细指直接覆盖在余乾的小腹上,绿芒闪出,温软的感觉让余乾舒服的呻吟出来。 很快,猛拳带来的些许后遗症一扫而空,余乾整个人神清气爽。 “什么任务又让你用猛拳了?”事毕,柳烟问了一句。 “嗨,碰到个硬茬。”余乾一脸愤愤。 “硬茬也不能老用这一招,太伤身体了。”柳烟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继而问道,“什么案子,结了嘛。” “还没呢。”余乾一脸正气的将李殿下的事情托盘而出。 柳烟小嘴惊成直径三公分的o形,“你是说,你把赵王府的三殿下羁押回来了嘛?” “嗯。” 柳烟一脸担忧的说着,“你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嘛。赵王府是亲王府,就算咱们有理,但是我怕你后患无穷。” 余乾洒然一笑,开始装起来了,“仗义执言,是我职责所在。为苍生黎民计,亦是我职责所在。 天命如此,我自当为之。若人人皆退,那这大理寺意义何在?我这一身飞鹰服的意义又何在? 我能做的便是这样,何惧他刀枪斧钺? 虽千万人吾往矣!” 柳烟的不仅嘴巴惊成五公分的o形,两枚杏眼也硬是睁成荔枝眼,光彩从中溢了出来。极为怜爱与温暖的看着余乾。 她有些歉然失落的说着,“可是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 “姐姐怎如此说,要不是你给的伤药帮了我,我哪里能这么轻易成功?”余乾很是感动的说着。 心里在嚎叫:我都明示成这样了,药来! 柳烟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惊讶完后,她直接起身走到药架子那边挑挑拣拣的拿出一堆丹药。 “喏,拿着,姐姐别的帮不了你,丹药管够的。” 余乾一脸感动的拒绝两次,然后勉为其难的手下,将侧兜塞的满满当当的。 “姐姐,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那位殿下现在还在关押着,我得过去一趟。”得到好处的余乾站起来抱拳道。 道理很简单,不能让柳烟轻易得到自己。 所以前期相处时间的长度就需要好好把握,同时又要给对方营造出正义能干,事业心强的优质形象。 这样才能最大化的让对方对自己念念不忘。 我他娘的可真是个天才,余乾如是想着。 “嗯嗯,正事要紧,你先忙去吧。”柳烟有些不舍的站起来说了一句。 余乾点头,洒然一笑,利索的转身离去。 出门后,发现石逹正在院子里站着等自己,余乾上前问道,“伤口怎么样,没弄好吧?” “没有。”石逹摇着头。 “那就好。”余乾点着头,然后从自己那鼓鼓囊囊的侧兜里随意拿出一些丹药瓶丢给对方。 石逹手忙脚乱的接过,诧异道,“这是柳烟给你的?” “废话,这么贵的东西,我自己哪里买得起。” “你上次给我的都还在,你自己留着吧要不。” 余乾不耐的摆摆手,“收下就是,以后这种伤药管够,没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说完,便踏步往外走着。 石逹默默的看着手中瓶子,贴身的放好,跟了上去。 心里再次莫名起来,明明在外面一粒难求的宝贝,余乾这却跟糖豆一样。 和女人结善缘,真的可以活的这么潇洒嘛?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硬气的白嫖女人的东西啊。 一路折身来到关押堂这边,公孙月正在大门处坐着无聊的等着。 看见余乾两人过来,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用着邀功的语气说着,“那个,我把犯人羁押好了,手续我也都弄好了。” “真棒。”余乾夸奖了一句,然后想要进去。 这时,公孙月却伸手拦住了他,小声的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你抓的这位是赵王府的三殿下。” “嗯。”余乾点着头。 “你不怕嘛?”公孙月继续问道。 “他杀人了。” “可是就算他杀人了,以他的背景,你是怎么敢的呢。” 余乾洒然一笑,又开始装起来了,“仗义执言,是我职责所在。为苍生黎民计,亦是我职责所在。 天命如此,我自当为之。若人人皆退,那这大理寺意义何在?我这一身飞鹰服的意义又何在? 我能做的便是这样,何惧他刀枪斧钺? 虽千万人吾往矣!” 公孙月怔住了,整颗少女心突然就燃了起来。一脸感动的看着余乾。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却为了心中的正义甘当如此。公孙月突然就悟了。 一边的石逹亦是一副动容的表情,却是被余乾这壮心给震撼到了。 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本心如此。 “我现在要进去单独审问一下这位殿下。公孙月你先去抚慰一下受害人,她毕竟是女子,你方便一些。 现在也应该差不多醒了,务必劝慰好她,别让她做傻事。”余乾用吩咐的口吻说着。 “嗯嗯。”公孙月点头应下来,丝毫没有犹豫。她现在已经很是信任余乾的能力和人品了。 第七十一章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 余乾的表情接着就严肃下来,语气也极为认真的说着, “既然我们选择把李殿下带回大理寺,那就是百分百的敌人没得商量的那种。 所以我接下来的这句话,你们两个一定要死记! 整个过程我们如实陈述,只有一点要统一口径。那就是,我们去找人的时候,对方先动的手,石逹是被侍卫所伤。 千万牢记这一点。 另外,有种很小的可能就是我们会被分开来问。 酒楼那里的细节,我等会抽空详细写一份,你俩务必背下,不许出现三个人三个说法这种现象。 不然,诬陷人亲王殿下这个罪名,我们怕是跑不脱的。” “明白。”公孙月和石逹两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保证。 “尤其是你,公孙月。你连部长都不要说真相出来,能做到嘛?” “放心,我有原则的。”公孙月拍着胸脯保证着。 “行,那你忙去吧。”余乾点着头。 “待会见。”公孙月挥挥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待她走远,石逹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位公孙月可能会露出破绽。部长何许人物,她应该瞒不住的吧?” 余乾笑了笑,“我就没指望她能不露出破绽,这件事从程序上说,她牵涉最深。公孙部长到时候肯定会知道这点。 只会更坚定同意她的说辞,这样才能保她,这一点你放心吧。 另外,这句话我只是跟她说。咱俩就算了,对司里要说真话。部里是部里,司里是司里,懂我意思吧?” 石逹默默的点了下头,虽然有点绕,有点不懂,但是出于信服,点头就完事了。 余乾继续对石逹说道。 “你先回去咱们司里吧。把这个案子备份一下,至少得让司里的人知道个大概。务必快点,慢了会让我们被动的。” 石逹直接转身离去。 目送他走后,余乾拍拍衣服,踏步进入。 说实话,背靠大理寺这么个团结友爱护短的大家庭,余乾现在一点不慌。 甚至还有点膨胀,亲王来了他都敢碰一碰的那种。 “你好,请问方才被羁押的那位白衫男子被关在何处。”余乾朝值班的同僚抱拳问道。 这位执事随手打开册子,“公孙月办的那个案子?” 余乾回道,“正是。这是我和她一起办的案子,有些事情还需要找他一下。” 值守之人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余乾,“李湷,丙字七号房。直走,左拐,再右拐。” “多谢。”余乾很是礼貌的笑着作揖,这才往里走去。 关押堂这边临时羁押等待候审的犯人很多,不过都是一些寻常案犯。那些实力强劲的重案犯不关在这边。 一路走下去,有安静枯坐之人,有疯癫之人。有人拿头撞着特制的牢墙,发出砰砰声喊着自己冤枉。 来到丙字七号房的时候,李湷正背对余乾站着。负手而立,站姿倒是蛮潇洒的。 大理寺是一个稍微讲究人性化的地方,这里的牢房一般都收拾的很干净,并保持干燥。不潮湿,没有蛇虫鼠蚁。 毕竟能被关到这里的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大理寺的牌面还是要有的。 “殿下倒是好雅兴。”余乾打开牢房门,走了进去,站在李湷的身侧。 “我现在暂时不想说话,你请便。”李湷说了一句。 余乾也不客气,走到床位那边,亲手将那些有些凌乱的草垫子整理了一下,这才坐下说着。 “殿下误会了,我是怕殿下想不开,这才过来看看。要是你在这牢里出了事,我人头就难保了。” 李湷收回视线,视线上下逡巡着余乾,“就算我没出事,你就不怕也人头难保嘛。” “这我倒是不怕,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嘛。”余乾一脸真诚的笑着。 李湷轻轻了笑了笑,踱步到余乾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余乾一眼,然后也不嫌弃,在他身侧坐下。 “刚才羁押我的那位女子是谁,看着有点眼熟。” “她啊,是我们公孙部长的侄女公孙月。”余乾直接回了一句。 “公孙部长的侄女啊,怪不得有点眼熟。”李湷用闲谈的语气和余乾聊着天。 “对了殿下,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请问。” 余乾想了想,说着,“不过是被人蹭了下衣服,就把人杀了。你在家也是这么大的脾气嘛?” “这倒是没有。”李湷摇头道,“恰巧今天被事物缠身,不开心罢了。” “什么事啊,能说给我这个朋友听听嘛。”余乾好奇问着。 李湷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说到这,我也有个问题问你。你为何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百姓而选择逼迫我。” 余乾长叹一口气,“这个,没有为什么,我也是今天被事物缠身,有点不开心。” “你还蛮对本殿下的口味的,可惜了。” “别介。”余乾赶紧站起来摆手,“抓你的是公孙月,找她去。再见,回头聊。” 说完这句话,余乾直接转身离开。李湷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将牢房门锁好后,余乾顺着原路返回。 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和这里的权贵阶级终究是两种人。 受这个世界的内核本质和时代背景所限,像李湷这种不把普通百姓当人,当做可随意屠宰的猪狗的人不在少数。 同这种人大概是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的。 离开关押堂后,余乾往丁酉司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在思考着李湷的这件事,想着之后可能的种种情况。 “呀,勇士回来了。欢迎欢迎。”孙守成的声音将余乾思绪惊醒。 他抬头看着,不知觉,已经走到了丁酉司的阁楼。 屋子里除开石逹,就剩孙守成和阎升两人。 “其他人呢?”余乾问了一句。 “头儿还没回来,汪头和老郭出案子去了,老巫去备案你和石逹刚才办的案子去了。”孙守成回了一句,然后搬了条椅子给余乾,问道。 “说下你的事,刚才石逹可都和我们说了。” “既然说了,我就不必多言了,差不多就那意思。老石这人理念强,就陪着他出头了,就这么简单。”余乾笑道。 “是,石逹办事凭心不过脑子,我能理解,你怎么也不拦着一点。对方毕竟是亲王之后,你这么搞。 让赵王府的面子很难看的。”孙守成有些关心的说着。 第七十二章 小脚好啊 一边磕着瓜子的阎升,也说道,“赵王平日虽然低调行事,但是你这么干,会怎么样,我确实也猜不出来。” “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嘛。”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能有个鬼的主意,我们丁酉司就没办过这样的案子。人皇族有太常寺管着,咱插什么手。我估摸着,这太常寺很快就要来要人了......” 孙守成絮絮叨叨的说着。 阎升则是有些奇怪道,“别的我都明白,这石逹怎么会受伤?这位三殿下身边带着这么多高手?不可能的啊。” “我捅的。”余乾大大方方的承认的下来。 孙守成和阎升愣了一下,互视一眼,不解的问着,“为何?” 余乾解释了一句,“不这样,就没理由把那位三殿下带回来。” “你没拒绝?同意了?”孙守成看着石逹。 石逹点了点头。 “你俩真是疯子,得,虽然招数狠了点,脏了点,算是师出有名了。”孙守成很是无语的说了一句。 “人才。”阎升也感慨一声,叹道, “事已至此,等头儿回来再说吧。让他决断。你俩觉得能顺利把这脏水泼到人身上?” 余乾笑了笑,倒是也没有解释,屋内暂时陷入了安静。 “余乾,我等会把王茹带回我家。”余乾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公孙月就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把司里的大的小的都惊着了。 “王茹是谁?”余乾有些愕然的问了一句。 “就是狗殿下案子的受害者。”公孙月回了一句, “我想着,她留在寺里不方便,作为最重要的人证,我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呃,好。那你就带回去吧,安全方面你负责。”余乾点着头答应下来。 其实,这个叫王茹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她的指控其实是有点苍白无力的。 因为她兄长的事情,李湷可以随便用刺杀来搪塞,顶多背个失察大意这样的挠痒痒的小罪名。 现在是石逹的伤口才是重点。 余乾还真没想用王茹的兄长能把李湷怎么着。但是人公孙月这么积极,余乾也不好打击她的信念。 “好的,我这就去。”公孙月又开开心心的跑了。 “这谁啊?怎么看着这么脸生?衣服看着还没转正,是跟你一批的嘛?”话痨孙守成走过来问着。 “嗯,是我一批的。” “桃花运这么猛的嘛?” 余乾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她是公孙部长的侄女,公孙月。刚才没和你讲清楚,李殿下的事情她也有份。” 孙守成揶揄的表情一滞,干巴巴的笑了笑。 这时,汪镇和郭毅两人也刚好回来,碰见了出门的公孙月。 他两人这几天也一直负责张渊的案子,毕竟是礼部郎中的公子。就是没什么线索现在。 “怎么公孙月都跑来这边了?”汪镇走进来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问他吧,他比我清楚。”余乾实在不想讲话,指着孙守成说着。 孙守成兴高采烈的和汪镇他们说着细节,仿佛自己就在现场一样。 余乾则是铺开一张白纸,在上面落笔,他在编写酒楼的细节,要合情合理,逻辑严密,脏水泼的委婉。 刚写两句,梁上的铜铃响了,里头传来一道声音,是部里那边的,让余乾现在过去一趟。说是部长有请。 余乾放下笔,这在他预料之中,拍了拍衣服就出门去了。 阎升磕着瓜子看着余乾的背影,有些感慨,“前段时间余乾刚来的时候,我还想着是个敦厚的性子。 现在才知道我想早了。这一天天的,属实是能折腾。三天两头就搞事,还一次比一次大。” 汪镇眯眼笑着,“年轻人,火力还是猛了点。” 丁部阁楼。 余乾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刚敲门进去,就看见纪成和杜晦也刚到的样子,正打算汇报事情。 公孙嫣随意扫了眼余乾,“一边候着。” “是,部长。”余乾态度极为乖巧,乖乖的走到一边束手而立。 纪成这才继续道,“...我在凶案附近的巷子里发现了妖液,从里面残留的气息追踪到了一处院子,在那里消失的。 我细查了一番,那里空无一物,并无任何痕迹。” 杜晦接着补充道,“捉妖殿的人也来了,他们勘探完后有结论,这位行凶的术妖师在取人五脏血祭。” “血祭?”公孙嫣问了一句,“血祭什么?” “有可能是法器,有可能是修炼,他们也不能确定。”杜晦摇着头,说道, “而且因为涉及到术妖师,所以捉妖殿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调查这几起灭门案。” 公孙嫣的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嗯,那就跟捉妖殿一起查。记得和气,不要起冲突。另外,这几起灭门案要全力追查。 一定要抓到这个术妖师,不管他在血祭什么。 纪成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一下,丁酉司的事暂时汪镇多负责一些。” “嗯。”纪成点了下头。 “行了,也到散衙的点了,你们二人先走吧。”公孙嫣示意两人先行离去。 杜晦随意抱了下拳,便转身离去,路过余乾身边的时候,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后者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你又犯什么事了?”这是纪成的声音。 余乾赶忙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直属上司,小声道,“没什么事,头儿。你回去司里就知道了。” 纪成不再多说,负着双手离开房间。 房间陷入了安静,余乾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对着公孙嫣的方向。 嗯,能看到对方的靴子。 目测鞋子的号码不大,大概三十六七的样子。 是一双小脚,小脚好啊,小脚它能做...... “抬头。” 公孙嫣的命令声音打断了余乾的正能量思绪,后者抬着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公孙嫣。 “上前来。” “是,部长。” 余乾乖乖的走上前,公孙嫣身子往后躺靠着,问道,“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情吧?” “在下愚钝,请部长指教。”余乾作揖回道。 公孙嫣冷笑一声,“方才有人向我报告,说你把赵王府的李湷带来了大理寺?” “这件事啊,确实如此。”余乾做恍然样子的回道。 “所以,公孙月是什么情况?” 第七十三章 阿姨真是太凶了! “是这样的。”余乾回道,“之前我和公孙执事一起跟纪司长去勘察附近的现场,后来纪司长有发现就追凶去了。 我和公孙执事就先离开了。今天轮到我出街,刚好碰上了这件事。想着多个人多个力量。就把在附近的公孙执事喊了过来。” “你的附近指的是城北到城南?”公孙嫣表情淡然,“当时公孙月快到寺里了吧?” “呀,这样嘛?”余乾一脸诧异,而后满脸歉然,“抱歉,我当时还以为公孙执事在附近呢。” 公孙嫣摆摆手,“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于是,余乾义愤填膺的将刚才的说辞又复述了一遍,这是他第三次讲了,轻车熟路之下,加了更浓烈情感色彩。 硬生生的将公孙嫣的表情打了下来,柔和了不少。 “嗯,你处事方式没问题。这李湷本该交由太常寺,但是既然石逹被他们的刀伤了,带回来也没错。” 公孙嫣说道,“但石逹是七品武修,实力强劲。区区李湷的侍卫能伤到他?或者说,受伤的应该是你不是更合理?” 余乾瞬间满脸怒容,“我也想的。可是那个李殿下的侍卫不讲武德!直接偷袭公孙执事。 部长你也知道公孙执事的实力,情急之下,石逹挺身而出,替公孙执事挡住了这一刀。” 余乾赞同公孙嫣的说法,自己受伤确实合理一点,但是自己怕疼啊。 被刀捅很疼的。 所以,他打算让石逹来承受这一份伟大。 挡刀这个理由也算是弥补一下石逹受的伤,让他更伟大一点。 再者,要说合理,公孙月被捅才最合理。但这句话余乾哪里敢说,只能默默的在心中诽腹才是。 公孙嫣沉默下来,“是这样,替我向石逹道声谢。” “好的。”余乾点着头。 “你不怕嘛?”公孙嫣冷不丁冒了一句。 “怕什么?” “你一无背景,二则实力低微。你不怕赵王府事后报复你?” 气氛都聊到了这里,心中炽热的情感也就上来了。 于是,一段震耳发聩的声音响彻在屋里。 余乾又双装了起来。 “仗义执言,挺身而出,是我职责所在。为苍生黎民计,亦是我职责所在。 天命如此,我自当为之。若人人皆退,那这大理寺意义何在?我这一身飞鹰服的意义又何在? 我能做的便是这样,何惧他刀枪斧钺?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个时辰里,说了三遍,余乾自己他吗的都要信了。 有的时候,社交牛逼症还是很有用的。 一般人哪里能热血的讲出这么些不要脸的话? 但是文字这种东西在很多时候是真的能煽动人心的,尤其是一些共鸣力强的话语。 最后这一句,无论是从情感角度,还是文字深度,和那坚定的心都堪称上佳。 公孙嫣有点怔住了,被余乾这一番饱含感情的说辞给震撼住了。 耳中好像还在回响着这些话,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肥四。 这件事从任何角度来看,余乾都是那种为了正义而奋不顾身的侠义之人。 “这事...我知道了。”公孙嫣的声音有点柔和,“寺里不会让你受委屈便是。” “多谢部长。”余乾感激涕零。 “你先回去吧,一切事情明天再说。”公孙嫣最后说着。 就在余乾想转身离去的时候,有人敲了门,走进来一位男子。他看都没看余乾一眼,只是对着公孙嫣说道。 “头儿,赵王府的一位客卿带着太常寺的人来了,说要看被关押着的李湷。” “看就看,人是丁酉司拿的,找他们就成,这种小事还需要过问我?” “不是的。”男子压低声音说着, “那位李湷的关押手续是公孙月办的。所以按理来讲,这事情就归到了我们这。必须得部长你点头才是。” 余乾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脚步轻轻的往外挪动着。 “站住!”公孙嫣喊住了余乾,柔和的语气消失了,质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余乾一拍大腿,很是懊恼的说着,“许是我刚才急着带石逹去疗伤,没交代清楚。这才让公孙执事把手续办了。” 公孙嫣淡淡了瞥了眼舌灿莲花的余乾,继而看着自己的部下道, “跟太常寺的人说,我们散衙了。不办公务,让他们明天来。” “这...”男子有些迟疑。 “照办!”公孙嫣不容置疑的说着。 “是。” “另外,跟他们说一声,李湷的生活条件和人身安全我们会保障好的。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他们的。” “明白,我这就去办。”男子告辞离去。 屋内再次剩下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前者努力的挤着笑容。 “你好大的胆子!”公孙嫣突然拍了下桌子,厉声道。 余乾吓一哆嗦。低头抱拳。不做任何狡辩。 公孙嫣站了起来,走到余乾跟前站着。一股子香风被她带了过来。 余乾小心的嗅了一口,蛮香甜的说。 “抬起头。” 余乾乖乖的抬起头,但因为低估了公孙嫣的胸口弧度,导致自己的乌纱帽擦鹰而过。 于是,乌纱帽被很有弹性的拨棱了一下。 余乾赶紧退后两步,心里慌得一笔,脸上却平静如常,一点异样没察觉到的样子。 “出去!”公孙嫣娇喝一声。 “好嘞,部长,我这就走。”余乾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一路狂奔下楼的余乾心有余悸,回头扫了眼总部的阁楼,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方才乌纱帽不小心蹭到的时候,那一瞬间余乾都能感觉到屋里冷了三个度。 赤裸裸的杀气透过自己的乌纱帽。 阿姨真是太凶了。 好可怕。 余乾一路心惊胆战的走回丁酉司。 快到下班的点了,司里的人都在,全都将视线看着余乾。 “公孙部长跟你说什么了。”纪成问了一句。 “没什么头儿,让我和石逹明天配合部里就是。”余乾笑着回了一句。 “你也是真牛,让公孙月把关押手续办了。”孙守成竖着大拇指,“我还想着你能不能从部长那边活着回来。” “这事办的确实牛逼。”阎升也竖着大拇指,“老阎我佩服你。” “行了,别说了。”纪成摆摆手,“散衙。” 等其他人都走了,余乾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将那未编写完的细节继续写着。 石逹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等着。 很快,余乾就写好了,将纸张丢给石逹,说道,“自己誊写一边,边抄边记。” 石逹抽了张白纸,抄写起来,很快就有疑问。 “我为公孙月挡刀?” “这是好事,记住就好。” “可是...” “记,别问,记就行!”余乾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第七十四章 槐山真人 半刻钟后,石逹把这个数百字的小作文抄写好了。余乾也不耽搁,抽出自己的那份附在纸鹤上,给公孙月送去。 “行了,散衙吧,回家睡个好觉。记得伤口不要好太快。” 余乾撂下一句,直接离开,把锁门扫地这些个杂事一股脑丢给石逹。 当夕阳落在沧江上,余乾姗姗来迟的回到了七里巷码头这边。 在老地方的面馆坐下要了碗羊杂面。 余乾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在这几家馆子来回吃,加上他本人很好说话的长相和行事法则,可以说是融入了这里。 那些个也经常来这吃饭的码头小头目什么的从刚开始的拘谨害怕,到现在恢复往日的高谈阔论。 “嗐,你们知道嘛,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靠,每次都是你狗日的卖关子。你跟你媳妇办事之前是不是也要卖个关子?” “滚蛋。”最先开口的那位汉子,敞着马褂,口水喷射的说着,“说出来你们可别怕。” “今天西南城这边发生了四起灭门案!一共死了二十条人命。” 这位汉子见众人的思绪被自己调动了,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的继续说着,“说是妖怪干的。很残忍,掏心挖肺的那种。” “真的假的?”有人表示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在整个西南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你自己随便去打听打听。” 看着这位汉子煞有其事的样子,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还会杀人嘛?” “这谁知道。不过我倒是不怕。咱这西南城这么大,千门万户,二十人沧海一粟罢了。得多倒霉才会轮到你我身上。” “这话可不敢说,等会晚上就去找你。” “怕它作甚?老子天天朝六晚九,活的比狗还累的挣这三瓜两枣的。不被妖怪杀死,迟早也要累死。” “不跟你们扯了,我得回家告诉我家那口子去,让她晚上小心点。” “都是在西南城出的事是吧?不行,我得去我北城的叔叔那躲些日子。” 这些人说着不信,不怕死,但是很快就三下五除二的唤作鸟散。 余乾在一边听着这些,眉头紧蹙。 这几起命案是今天才被发现的,而且是大理寺直接接管的。 按理说不可能传的这么快的。 消息肯定不是从大理寺传出去的,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丁部的部分执事接触过的。公孙嫣也特地嘱咐不得外传。 至于那些捕快,他们根本不知道是妖怪所为,而且这挖心掏肺的细节还这么充分。 最关键的是,消息传的太快了。 西南城这么大,古代信息本就闭塞。可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知道整个西南城的人都知道了?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在整个西南城区散播消息出去。 是大理寺的破案手段嘛? 不至于啊,这太蠢了,除了打草惊蛇,更是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真出了大骚乱谁能担责。 余乾思来想去的想不通。 算了,不管了。反正有高个的在上头。 如果不是大理寺做的,那这个案子外泄的事情很快他们也会知道,怎么处理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余乾将最后的一口汤喝掉,结账走人。 ------ 太安城,内城。 一处占地极广的朱门大户,盘踞在黑夜之中,也融入在黑暗之中,因为整个大院通体碧幽,像是没人居住一样。 大院深处的一间屋子,屋内陈设朴旧,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点着一支惨绿的蜡烛。 绿幽幽的光线偶尔跳动一下,映照出两张脸庞。 一位是中年男子,眉阔鼻方,表情淡然。正是当时在鬼市那边的李府里的那位下人管家。 坐在他对侧的也是一位中年男子。 瘦骨嶙峋,奇丑无比。脸颊凹陷,眉骨突出。干瘦的身子裹在黑袍下,空荡荡的。 干枯如柴的手臂放在桌上,手掌里把玩着几只惨白的手指骨头。 这骨头看着是被盘了有一段时间了,竟隐隐看着有些晶莹。 “李管事,白骨丹该给我了吧。”黑袍男子森然的说了一句,声音沙哑,像是钝刀锯着声带。 李管家摊开手掌,掌心一粒白色丹药,药香四溢,丹药表面流转着晶莹。 黑袍男子双眼猩红的盯着丹药,伸手拿了过来,捻起在鼻尖闻了一下,丑脸上便泛出了陶醉。 极为小心的拿出一个瓷瓶将其放进去后贴身放好。 然后黑袍男子从袖里拿出四粒红色的小珠子摆在桌子上,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李管家冷漠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小丝的笑意,将四粒珠子拢在手中,“顾妖师的血凝珠果然霸道。” “走了。”这位姓顾的妖师起身,衣服空荡荡的晃了一下,往外走着。 “真人留步。”李管家出声喊了一句。 顾妖师顿下脚步,衣服无风自动,屋子瞬间阴森下来,他声音寒彻透骨道,“怎么,李管事有事?” “不要误会,我是想说,还有一桩合作。”李管家淡然的说了一句。 顾妖师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只要白骨丹。” “有的。” 得到答案,顾妖师折身坐了回去,屋子里的阴森消散下去。 蜡烛的火苗被顾妖师黑袍的带起的风吹的左右晃动,李管家用手指捻住灯芯往外抽了一些,这才说道。 “我还需要五粒血凝珠。” “不可能。”顾妖师直接摇头,“我血祭的四家人均被大理寺查出来了,我不可能在此情况下再出手。” 李管家轻声道,“槐山真人的名头又岂会被大理寺吓到。” 顾妖师嗤笑一声,“之前你说要四粒,还不允许我处理尸体。就这么明晃晃的等着大理寺来查。 现如今你又要,李管事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我们的合作止步于此。” 说完,槐山真人便欲离去。 这时,李管家出声道,“一粒血凝珠换一粒白骨丹。” 槐山真人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脚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当真?” “不敢欺瞒槐山真人。”李管家点头。 “等我消息。” “慢着,我还有要求。” “说。” 第七十五章 忽悠瘸了 李管家说道,“其一,必须还在西南城血祭。其二,必须还要这么霸道的血凝珠才可。” 槐山真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脸颊愈发凹陷,骷髅一样的看着李管家,“今天西南城的消息是你们放的吧? 你把这件事大张旗鼓的在那边散播出去,现在又要我继续在那边血祭。李管事是想让我死在那里?” 李管家摇头道,“四粒白骨丹的价值,真人想必比我更清楚吧?如果没有这附加条件,真人觉得区区五粒血凝珠能换?” 槐山真人沉默下来,这个理由他确实没法反驳。 李管家继续道,“据我所知,大理寺现在对这几起灭门案毫无进展。以真人的神通,想必是无虞的才是。” “理由,我想知道理由。李管家的行事风格我看不透,我不想用性命赌。”槐山真人开口道,“宁不要拿白骨丹。” 李管家叹了一口气,“这样吧,具体情况我也不能跟你细说。你先签下这份咒誓,我便与你说。” 李管家拿出一份帛书摊开,上面画满了邪恶血腥气息的灵符,在黑夜里闪烁着诡异的红芒。 见槐山真人有些踟躇,李管家继续道,“这只是一份正常的咒誓,交易受保障是历来的规矩,真人想必也懂。 我这只是需要一份保障,如果真人出事了,能保证不吐露我们这边的情况。” 槐山真人坐下拿起这份咒誓细致的看了起来,而后说道,“咒誓没问题,管事先说理由吧。” 李管事没再废话,直接说道,“我不让你处理之前的尸体,同时散步消息出去,以及这次还让你去西城区。 就是想让之后一小段时间里,让太安城的注意力多放在那边。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槐山真人就不必知道了。 当然,你如想知道的话,我亦如实相告。” “不必了。”槐山真人大手一挥,用左手指甲划破指头,滴出一滴精血在咒誓上。 “我相信以真人的实力一定没问题。”李管事收起咒誓,轻笑的说着,“另外还有一件事,真人在西南城的住宅被大理寺的人发现了。 那个地方不要再去了。” “你监视我?”槐山真人双眼如电。 李管事表情如旧,解释道,“之前不算真正合作,还望真人能理解。再者,要不是那边有耳目备着。真人住处被发现一事便无从可知了。 还请真人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到我们合作的事情。” “希望李管事能言而有信。”槐山真人漠然起身。 “那是自然。我送真人,这里毕竟是内城,小心为好。”李管事说了一句。 “不必了。”槐山真人拒绝了。 “真人不要忘了,必须还要此等霸道的血凝珠才可。” 槐山真人身子顿了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屋内陷入了安静,偶尔有蜡烛燃爆的啪嗒声,李管事手指捻着灯芯,任由火焰在指间跳动。 神游天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出了大院的槐山真人专挑小巷往外城方向走去,整个身子几乎是隐匿在黑暗里。 大脑不停的思索着接下来的路子。 这种血凝珠必须取一家五口人的内脏加上血祭仪式方可炼成。而这霸道两字也有讲究。 修士武修分为三六九等,百姓亦是如此。 太安城是大齐京都,集天下大势所在,又有龙脉滋养,国运庇佑。 在这些看不着莫不见的国运生气的滋养下,在某些炼气士眼中,太安城的百姓天生就比外面普通州郡的百姓来的“珍贵”。 也只有这太安城的百姓,才能炼出这霸道的血凝珠。 按按槐山真人的想法,他本想直接在别的城区找机会下手,但是现在只能在西南城那边。 之前的案子已经吸引了大理寺的注意,他其实是很不想去的,但是四粒白骨丹的诱惑又挡不了。 所以此行必须万分小心。 踩好点,一击而就,然后跑路。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临时住处问题。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槐山真人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挑一家之前被自己灭门的人家暂时住下。 ------ 翌日清晨,余乾像往常一样的来到大理寺。 现在他不再是最早来的,而是学着那些老油条,要么卡点来,要么迟到。 刚到司里的时候,汪镇直接对他说道,“你去总部那,部长喊你过去。石逹已经过去了,今天估摸是要把那李殿下的事情了了。” 余乾跟同僚们问了声早安后就转身出门去了。 再次来到部里的时候余乾有些感慨,这天天往这跑,也是很烦的说。 石逹和公孙月两人都在楼外,坐在石凳上小声的交谈。 余乾走了过去,加入三人的聊天,对起了说辞。 “那个,小月啊。”余乾就很是亲昵的称呼起了公孙月,“我看你这也都记下了,等会就靠你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公孙月仰着高傲的头颅。 按余乾计划,等会对薄公堂的时候由公孙月当头。 说难听点就是她出来顶雷,负责和人硬碰硬。 本以为还要多费些说辞,没想到公孙月这么的正义。 真是热血女鹅啊。 石逹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虽然对这种行为很是难过,但是没办法。 余乾毕竟说的有道理,出来顶雷的背景弱势,真理都要弱三分,更何况他们这杜撰的歪理。 “我听说你被你部长骂了是吧,抱歉哈。”余乾有些歉然的说着。 “没事。”公孙月嘴角的弧度往下撅着,有些难受但是很豪气的说着,“虽千万人吾往矣!” 余乾眉毛挑了两下。 这孩子大概是被自己忽悠瘸了。 “那李湷最重的处罚能是什么?”公孙月问了一句。 余乾有些无语,问这么没水准的问题,一看就是大齐律例一窍不通。入职考试怎么考的?赤裸裸的后门? 余乾很有耐心的解释着,“虽然大齐律例有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湷的罪行足够让他摘掉郡王的封号,贬为庶人。 但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具体还是看人,看太常寺。 所以王茹兄长的命案没辙。李湷只要死咬着他以为对方是刺客,所以自己误伤导致其死亡。 按太常寺的一贯作风,这种顶多判个失察的罪过,居家幽静一旬最多了。这还是因为事情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我们撞见。 要是正常情况,可能思过几天就成。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围绕着石逹被捅来的。 咬死了李湷拒捕伤大理寺的这件事,就可以多关他几个月了。” 石逹的眼神有些黯淡,他知道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当初余乾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因正是如此。因为知道严惩不了李湷,还不如替人活下来的王茹多做考虑。 这事之后,说不定那王茹的下半辈子不得安宁。 皇亲贵胄的性命跟百姓的,就是云泥之别。 石逹在这一刻,内心有点茫然失落,也同样坚定。 再来一次,他也会出刀。 这是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家规。他要坚守并且传承。 ps:赵殿下这个小剧情是想体现一下类似于石逹大理寺的普通执事的理念,这个点很重要,可能涉及到后面观念转变的问题, 第二点就是要引出赵王府这个点。 是我没处理好,导致剧情确实可能俗了点,不够圆润,让不少书友看的怪怪的。 以后这种俗套的剧情尽量不写。 这段很快就过去了,放心吧。 最后说一点,要没推荐了兄弟们,离三江确实有段距离。 但我真的是他吗的好想上三江啊。 喜欢这本书的兄弟们这一周时间帮我每天追读一下,冲一下。我的收藏数量按理说够的,可是都在养。 拜托了,先追读一周。 帮我上青云,日三江!!!(破喉咙) 第七十六章 堂审 公孙月满脸愤愤之色,刚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偷偷看了眼余乾的容颜,便压抑住不淑女的举动。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嘛?” 余乾下意识的想说一句,如果那时候把你捅了那绝对有办法。 这句话,他自然不会说,只是叹息一声,“这样就好,对王茹也好。对了,我教你的那个点烟辩指印的法子你会了嘛。” “嗯嗯,我昨晚还特地试验了几次,真的很神奇!”公孙月快快的点着小脑袋,“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那我放心了,等会一切就交给你了。”余乾再次慎重的重申一次。 公孙月的小胸脯再次拍的啪啪响保证着。 这时屋里有人出来朝余乾三人喊了一句。 “部长喊你们上去。” 三人停止交流,一起走了进去。 屋子里,公孙嫣端坐在桌后,扫视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三个人,说道,“我最后再问一遍,石逹的伤确实是李湷侍卫伤的?” “嗯,是的。” 三人铿锵的点着头,语气坚定。 当一个人心中不停的默念这件事,自我催眠,那么就是真的。 余乾千叮咛万嘱咐,让两人看了一宿的稿子。关于石逹被侍卫捅的这件事已经成为肌肉记忆。 甚至,在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愤怒的情感都能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知道了,跟我来吧。今天我佐听,太常寺的人主审。因为情况特殊,就在咱们寺里开堂。”公孙嫣站起来往外走着。 余乾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麻袋背上,一起亦步亦趋的紧紧的跟了上去。 一路在寺里往里走着,公孙嫣似乎没有什么交流的兴致,一直保持沉默。 余乾三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着,安静的来到了目的地。 一处开放式的堂口。 布局倒是跟外头的衙门差不多,这是大理寺专门用来审寺内的执事的地方。 但大理寺的团结是出了名的,除非真的是罪大恶极,否则根本用不到这个地方。 所以这里也是常年吃灰的地方,没什么人来。 余乾他们到的时候,堂内就两个人,李湷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身后站着一位文士。 余乾眼尖的认出这位文士就是那天在青衣帮出头的赵王府的人。 公孙嫣径直走过去,在右侧的一处佐听位上坐下。 余乾三人老老实实的站在一侧,公孙月站在前头,余乾和石逹站在她后面,很是到位的当起了小弟。 今天是她公孙大姐头的场子,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身板都努力的仰着。 公堂暂时安静下来,没多久,一位穿着淡红色官袍,挺着大肚子,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位侍从。 这位男子一边抹着头上不停往外渗的汗珠,一边说着,“抱歉抱歉,车驾出了点意外,来迟了。” “无妨。”公孙嫣看着他,说着,“请江渝大人上座吧。” “有劳公孙部长了。”江渝颔首微笑,双下巴都将脖子盖住。 余乾看着这位胖乎乎的江渝很是吃力的坐在审官位置上,看那艰难的样子,都替他感到累。 江渝长长的吐了口气,“本官江渝,忝居太常寺协律郎一职。这次奉命前来调解平衍郡王李湷一事。” 余乾眯着眼看着这位人畜无害的江渝。 对方用词很讲究,用的是调解,案子两个字也只字不提。 吗的,狗官。 江渝继续道,“平衍郡王,现在就由你先说是怎么回事吧。” 李湷点着头,轻轻的笑着,“抱歉江大人,昨夜牢房骤冷,我染了风寒,现在嗓子痛痒难耐。恐无力多语。 我想让我们府上的孙琦客卿代我说道,可好?” “当然。”江渝看着那位文士,点着头,“就由你来说吧。” 孙琦抱拳作揖站了出来,徐徐道来,“我家郡王昨日外出赴约,在街上不小心被歹人觊觎。 即便侍卫护主心切,下手也留有余地,这位贼人是在之后才死去的。这件事周围许多百姓均可作证。 没成想,余执事和石执事二人刚好在附近。 两位执事都是大理寺的肱骨,办事依照法度,孙某很是钦佩。” 说到这,孙琦朝余乾这个方向祥和一笑,这才继续道,“但是两位执事可能没看见前面发生的事情。 导致误会发生,误以为是我家郡王出手伤人。 大理寺这里不便,就没有请那些百姓前来作证。江大人稍候自然可以差人与我一同前去佐证。” 江渝思索模样,点头道,“自是该如此,两位执事何解。” 公孙月直接站了出来,声音清脆如黄鹂的说道。 “回江大人,事情并非如此。死者是普通百姓,并非是什么贼人。他只是走路的时候急了点,不小心蹭到了李湷的衣角。 这位毫无人性的平衍郡王便直接下杀手,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死者的妹妹也要死于其毒手。” 公孙嫣瞥了眼猫在后面一言不发的余乾,又看了看义正言辞的公孙月,保持沉默。 孙琦抱拳道,“公孙执事,我们郡王可没有下杀手,据我所知,那位死者是在被带走之后在医馆死去的。 兴许是余执事他们带去救治的途中保护不当所致。” “那也是因为被李湷给伤到了要害,这才重伤不治的。”公孙月强有力的回道,“死者的妹妹王茹就在堂外,她可以作证。” “宣王茹。” 江渝说了一句,太常寺的侍卫便出去将王茹带了进来。 “犯妇王茹......” 江渝话没说完,公孙月直接冷声硬刚, “江大人,事情还未查明,你就给受害人冠以犯妇?此等倒行逆施之举,请问大人是何意思?” 江渝:“......” 说实话,也就是公孙月仗着她公孙家族的背景,江渝忍了。 公孙嫣又沉默了下来,看着自己这位平时什么都不懂的晚辈,这下怎么又这么能说。 她根本不知道余乾手写的那份稿子将种种情况都列上去,话术也都写的板板正正。 这公孙月背了一晚上,成效也确实不错。 “王茹你且说来。”江渝改口问了一句。 一脸憔悴,脸色苍白的王茹刚直接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回大人,昨日妾身与家兄因急于赶路,不小心剐蹭到了他。 对方直接下了杀手,害死了家兄,还请大人为妾身做主。” “江大人,王茹是死者的亲属,证词理应只能做参考。”孙琦出声道,“是非曲直更应问过当时在场的所有百姓才是。” 这时,一直安静的李湷突然站了起来,出声道,“本殿下看这位王茹姑娘言辞颇为诚恳,兴许确实是我误会了他们兄妹。 但也请江大人相信,我绝非因为对方碰到了我才下的杀手。 只是真的以为对方是贼人。因为本殿下在之前就曾遇到好几次这样的行刺。这才使得我的侍卫反应过度。 若真是误会,本殿下愿意承担失察之责,尽全力赔偿王茹姑娘。” 眼见杀害自己兄长的李湷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王茹悲愤欲绝。 江渝随意的摆摆手,继续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又无确切证据,这件事待本官等会派人细查取口供再做定夺。 现在就先审另一件事。” 江渝站了起来,朝公孙嫣作揖道,“公孙部长,这一事涉及到你们大理寺的执事,要不你来主审如何。” 第七十七章 点烟 “还是江大人来吧,我今天佐听。”公孙嫣直接拒绝了。 江渝再次坐了下来,朗声道,“昨日,余执事以拒捕缘由将平衍郡王带回大理寺。根据大齐律例,此事应交由太常寺处置。不知为何余执事越了这规矩了。” 余乾心中诽腹,这江渝把石逹的事情轻飘飘的揭过就算了。 还老是拿自己一个人怼,抓人和手续方方面面都是公孙月出的头,不找正主,就专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还好公孙月够顶,直接站出来冷声道, “江大人,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我抓李湷是因为在找他问案子的时候,他的侍卫目无法纪的直接伤了我们的人,这才将其抓回大理寺。 我们只是单纯的想询问,敢问何来越规矩?对方不分青红皂白,仗着郡王身份,公然反抗,并公然向我出刀。 我实力低微,若非是我同僚替我挡刀,我当场就死于非命。敢问大人这作何解? 我是大理寺丁部总部执事。李湷知道此事的情况下,又悍然下杀手,敢问江大人,按照大齐律例,这又做何解?” 江渝也是老油条,做恍然的样子,说道,“本官明白了。平衍郡王,此事可是如此?” 孙琦作揖道,“回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郡王的侍卫没有出手。是余执事捅伤的石执事。 煌煌天威之下,大理寺执事公然滥用私权,欲栽赃平衍郡王,请江大人明查。” “真是血口喷人!”公孙月愤愤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大理寺的故意伤了自己来栽赃你们。请问如此做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孙琦摇头道。 “江大人,我有证据证明是他们侍卫伤的人。”公孙月大声道。 江渝扫视了一下下方的情况,视线在李湷那边多停了一会,确定他没话说的时候,才点着头道,“呈上来。” “刀,我刀呢!”公孙月伸出右手。 “这呢,这呢。”余乾狗腿子一样的将李湷侍卫的那一把朴刀递给气势磅礴的公孙月手里。 公孙月抓住刀身,横在身前,大声道,“此刀是李湷侍卫的佩刀,石逹正是被这位侍卫用这把刀伤的。” 李湷淡淡说道,“江大人,是余乾从我侍卫手中夺过此刀,伤了石逹,以此来栽赃我。” 公孙月反问一句,“那你的意思是,余乾手握这把刀伤了自己的同僚?” “嗯。” “公孙执事,你这个确实不能算做铁证。”江渝说道。 “江大人要铁证是吧,那我就给你铁证。”公孙月冷笑一声。 一边早就准备好炮制证据的东西的余乾站了出来。 他先是打开麻袋,然后端出一个空木盆,再放入海草灰。 这时候,公孙月也蹲了下来。抓着刀身将刀柄悬在木桶的上方。 然后余乾将绿矾油倒入装有海草灰的木盆,很快一股蓝紫色的气体便升了起来。 余乾见状,赶紧将另一个木盆倒扣上去,等了片刻之后,才将木盆拿了下来。另一个盆里还在冒着蓝紫烟,只是淡了很多。 所有人全都一脸好奇的看着那蓝紫色烟雾,不明所以。 余乾想干嘛,难道是在炼丹? 事成之后,余乾抓着刀身,指着刀柄上的清晰指纹说道。 “诸位请看,这刀柄上的指印。” 众人皆将视线望了过去。 “这些握状的指印很明显就属于一个人的,如果真如三殿下刚才所说,我握着这把刀捅了石逹,那为何在这上面没有留下我的指印?” 江渝等人目瞪口呆。这些年他接触的案子虽不能说多如牛毛,但也是见过世面的 可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破案方式。怎么突然刀柄上就有这么清晰的指印了? “你这是什么方法?”江渝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 余乾回道,“这是我们大理寺验证指印的秘术,百试百灵。” 指纹提取这种东西在后世有很多种,较为简单的便是用碘蒸气熏。 用单质碘稍微加热便可升华为碘蒸气,只是这个年代根本没有单质碘。 余乾便想着直接用硫酸和海草灰进行反应效果一样。绿矾油便是硫酸,当然只是稀硫酸,不然这木头早就成了木炭。 绿矾油这玩意是炼丹废料,太安城道观这么多,随便找个道观就能找到绿矾油。 而海草灰这种东西在太安城也不难买,主要成分就是碘化物。 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接收者,这点东西余乾还是清楚的。 有的时候,科学才是王道。 这就是余乾为什么要抓着刀身捅石逹的原因所在。 只要刀柄只有侍卫的指纹,那么在古代这个背景下,他们的诬陷说辞就能完全站住脚。 无解。 搞事情还是要带着脑子去搞的。 解释完这些后,余乾再次猥琐的退到角落里,将舞台还给公孙月。 公孙月再次大声补充道,“这是我们大理寺独有的秘术,用来显现指印。此刀柄之上的指印均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就是李湷的侍卫! 这就是铁证!” “竟然真有此等古怪之法?可是你就如何确定这是那位侍卫的指印?”江渝惊讶问了一句。 同样觉得神奇的公孙嫣这时候淡淡开口附和,“此法确实是大理寺特有的秘法,钦天监的法士已向我寺里取要。” “大人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当场在哪一个新刀柄做试验。”公孙月直接说道,“现在铁证在此,你们又有何言? 戕害大理寺执事不说,还构陷是我们自己所为。这等行径又当作何解?” 孙琦和李湷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第一次有些难看。他们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种法子。知识层面的维度碾压确实没办法反驳。 身后的那位老人浑浊的双眼看不到任何波动,同样不语。 “对了,那天余乾是抓的刀身,没碰刀柄!”李湷思索着,出声道。 “笑话!”公孙月继续冷笑,“方才你还说握刀柄,现在又说握刀身?是不是我每拿出一个铁证,你就要前后说辞不一?” 刀身一事余乾早就事先把自己当时抓刀身留下的痕迹弄的一干二净。 “说不定,这把刀不是我们郡王侍卫的刀。”孙琦说道。 “那把侍卫喊过来。” “抱歉,侍卫被你们打的重伤,下不了床。” “那就把他手砍过来比对比对!”公孙月娇喝一声。 公孙嫣眼皮狂跳,余乾也差点没崩住。 这么狠的妹妹嘛! 爱了爱了! 而后,公孙月又突然出手,扯开石逹小腹上的衣服,露出刀伤,再次娇喝道,“要不要我再捅进这伤口,同时比对一下刀的宽度?” 石逹的黑脸瞬间绿了起来。 看着这位少女意气风发的模样,余乾只想说,妹妹你戏太多。 很明显,余乾的小本本里没有写这个桥段。 这公孙月一套流程下来,早就沉浸进去,入戏太深了。 余乾赶紧挪步过去,紧紧候着,深怕公孙月急了真就一刀下去。 第七十八章 腿够粗就好 “江大人,平衍郡王欺我们太甚!”公孙月愤然道,“铁证至此,他却还要逼我们大理寺到如此地步! 我想问这大理寺是圣上的大理寺,还是他平衍郡王的大理寺!” “住口!” 公孙嫣站起来怒道一声,制住了公孙月。而后神色极为冰冷的看着江渝,说道。 “江大人麻烦给个准话吧。按大齐律例,平衍郡王此番行为该当何罪。” 余乾默默的拉着石逹退到一边,事情的走向已经不按剧本来了。 他没想到这公孙月会入戏到这个地步,真是吾辈楷模。 现在他更不适合开口了,还是让这姑侄俩继续刚吧。 李湷沉默下来,不做言语。孙琦脸色则是十分阴沉,同样不言语。 江渝的屁股则是相当的难受,这种情况他确实不好再明面偏袒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按大齐律例,这......” 这时,屋外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个人,看装扮是太常寺的官僚。他手上捧着一份黄色帛书。 穿过人群直接放在了江渝的案上,说道,“这是寺卿大人的帛书。” 江渝愣了一下,不做多想的打开帛书,阅读起来。 脸色先是讶异,而后古怪,最后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那个,这里是我们寺卿传达的圣上旨意。” 听见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站直身子,对着帛书恭敬作揖。 江渝继续道,“赵王亲自面见圣上,诉自己管教不力,致使平衍郡王犯下这愚蠢之事。特此请求圣上削去平衍郡王的爵位。”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李湷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双眼低垂阴鸷。 “然,圣上体恤赵王的忠诚之志。平衍郡王虽犯下罪行,但罪不至此。着戴罪之身一年,一年内若不再犯错,则爵位不变。 反之,则削去爵位,贬为庶民。此诏书大理寺、太常寺共监之。” “谢陛下圣恩。” 李湷跪地磕头,然后起身,脸色恢复如常。 瞥了眼余乾这边,直接走出大堂。孙琦也赶紧信步跟了出去。 “唉,你......” 公孙月刚想出声,却被余乾拿住手腕。后者看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乱来。 “公孙部长,此案竟然圣上决断了,那你看?”江渝收起帛书,笑呵呵的看着公孙嫣。 “自然是听陛下的,有劳江大人走这一趟了。”公孙嫣面无表情的说道。 “再会。”江渝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也带着手下离开了。 公孙嫣这才站起来,走到余乾跟前站了下来,“这件事到此为止。” “是,部长。”余乾老老实实的抱拳答应下来。 公孙月噘着嘴表示不服,但她到底不是真的不明事理。圣上的决断,她只能遵守。 公孙嫣没轻甩衣袖,踏步离开公堂。 堂上就剩下余乾三人和那位满脸死灰之色的王茹。 这件事有点出乎余乾的意料,他没想到这种小事会被皇帝知道。更没有想到赵王会亲自去宫里。 他听过这个赵王的一些事情,平时可以说极为低调,养花遛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修身养性。 出去应酬也都是和文人雅客,这政治上的事情是一点没有掺和。 今天李湷这件事,就算是真的定性拒捕伤石逹。按大齐律例是要削爵位。但这只是律例,等太常寺呈报上去。 再经过一道道的程序之后,最后无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罚李湷关一段时间罢了。 这也是今天余乾他觉得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而赵王现在为了这不算严重的一件事特地去找天子,虽说李湷是他的嫡子,但是余乾也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但是事已至此,他一个小小执事哪里敢多言,就先这么着就是。 反正有这一年的戴罪之身惩罚也就够了,这三殿下至少在这年里不敢明面上对自己怎么样。 一年后谁还会怕? 有挂的自己鬼知道一年后能多强,嘿嘿。 余乾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那个,王姑娘,你接下来打算去哪?”余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王茹一句。 “多谢几位大人帮我家兄伸冤,我打算带家兄回老家那边。”王茹眼神黯淡,行了个万福回道。 “倒是也行。”余乾同意了下来。 李湷的惩罚现在明面上是在的,犯不着再对付王茹,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石,王姑娘的事情你去帮忙弄一下吧。”余乾说了一句。 “嗯。” 石逹默默的系上了衣服的扣子,万幸没有被捅。先行离去,把王茹带走。 “余乾,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公孙月一脸希冀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愣,这玩意还需要点评? 没办法,他挤出笑容,竖着大拇指,“非常好。公孙执事之猛不下乃姑。” 公孙月有些开心的晃着小脑袋,“你比我大,以后叫我小月就行,不要公孙执事的叫着,听着生分。” 看着这越看越像杨超越的公孙月,余乾倒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虽然妹妹有点虎。 但是没关系,腿够粗就好。 今天要不是她公孙月姓公孙。这案子都得去太常寺审,他和石逹也要在那边“受人凌辱”,何谈方才那些。 两人也一同离开这空荡荡的公堂,一路上公孙月絮絮叨叨个不停,多是对那不公平的惩罚抱怨。 “好了,再见了。等会和部长态度好点,别惹她生气,对你有好处。”将公孙月送到总部这边,余乾撂下这句就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看着余乾的背影,公孙月嘴角耷拉下来,有些不开心的转身回到部里。 回到丁酉司,屋里人不多。 纪成最近就要专门支援术妖师这个案子去了,在破案之前,估计很难看到他的身影。 郭毅和孙守成继续去查张渊的案子去了。 “怎么样了,没事吧。”汪镇问了一句。 “没事,审完了。”余乾笑着回了一句,顺带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 “你看,就说白折腾吧。”阎升吐了一口瓜子皮,说着,“这赢了不是跟没赢一样嘛,这罚跟没罚一样,你俩还落个那三殿下的敌视。” 第七十九章 真一道长 “行了。”汪镇摆手,“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到此为止。石逹呢。” “他去送那个王茹去了。”余乾回道。 “好,你也坐下歇息吧,这两天你也够忙的。今天就不安排你出任务,去帮老巫打打下手就行。”汪镇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好的,汪头。”余乾感谢道,走到巫万财身边坐下。 屁股还没坐热,梁上的铃铛就响了,一道声音传下来。 公孙嫣让余乾过去一趟。 没办法,余乾只能起身,风风火火的赶过去。 这条路,他已经熟稔的不行了,态度非常诚恳的敲门走进公孙嫣的办公室,都不抬头直视的那种。 “这位是钦天监的真一道长,找你有事。”公孙嫣清冷的说了一句。 余乾抬头看着,一位二十六七的道人正坐在右侧,穿着云纹道袍,青色头冠穿着一根木簪。皮肤偏白净,很是清瘦。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真一,见过余执事。”这位道人很是标准的做了一个道家的作揖手势。 “道长好。”余乾拱手作揖回礼。 “多谢公孙部长了,那贫道就先带余执事离开了。”真一道长噙着笑意,看着公孙嫣。 公孙嫣点着头,“道长请便,隔壁空屋都可供道长商讨事情。” 真一再次看着余乾,“余执事,随我去隔壁屋内吧,贫道有事请教。” 见对方这么有礼貌,余乾直接点头答应下来,跟着对方来到了隔壁角落的一间空房间里。 真一一进门就反手把们锁上,余乾心中一凛,谨慎的后退几步。 这小白脸不会是想和自己讨论哲学吧? “余执事请坐,冒昧来访,叨扰了。”真一伸出右手请道。 “道长说事吧。”余乾抱拳笑道。 “是这样的,余执事。”真一直奔主题,“刚才公孙部长跟钦天监说余执事有一手点烟显指印的本领。 贫道听闻此事,这就专门来向余执事请教这件事的。” 余乾恍然过来,心放了下来,于是心思就活络起来。 对方是钦天监的人,而且估摸着地位不低,因为跟公孙嫣都平等交流的样子。 是条好腿! 众所周知,钦天监在这个世界算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 这个单位里人员并无固定组成,千奇百怪的出身都有,道士只是其中一种。 钦天监存在的意义有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为天子服务。观星象,布风水,测国运等等这些大事。 第二件就是研究,研究各种东西。比如大理寺的符纸鹤甚至身份令牌都是钦天监的道士鼓捣出来的。 剑油是方士鼓捣出来的。丹药则是那些炼丹师炼出来的。 捉妖殿的星盘,法器等等这些东西也都是出自钦天监专门炼器师之手。 只能说着里头是一帮子奇技淫巧的人才,没有他们,大理寺和捉妖殿的战力得下一个档次的那种。 所以这个钦天监的地位特殊,一般人都会与之交好。 余乾没有理由拒绝这么好的机会,一秒钟之内他就决定好了抱住这个小白脸的大粗腿。 “道长客气了,但问无妨,我知无不言。”余乾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的在真一对面坐下。 “多谢余执事慷慨。”真一也笑道,“能麻烦余执事具体和我说说为何这烟雾能显示指印嘛。” 余乾不答反问,“容我问一句,道长是专研哪个方面的呢。” “这个符箓为主,其余也皆有涉猎。”真一坦诚相告。 呵,还是个全才,这道人竟隐隐有自己几分优秀。 余乾继续道,“道长可知道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本质?”真一一愣,不解的摇头。 “本质就是变化碰撞出的万物。”余乾开始忽悠起来。 真一有点懵,“...这是何解?” 余乾道,“想必道长专研多年也发现一个现象吧,那就是两种东西在某些条件下能变成全新的东西。” 真一点着头,“余执事指的是炼丹嘛,贫道也炼过一些,倒也知晓。” “也可以这么说。”余乾点着头,“这就是我说的变化是本质的原因,世间的万物皆是如此。 而我平时所做的研究就是控制这些条件,变化出我想要的事物来。” 真一表情震撼,“余执事的意思是,你可以想要什么就变什么?” “道长误会了,没那么夸张,只能说大部分都能做到。”余乾一脸谦虚。 “所以我那点烟之法就是通过绿矾油和海草灰进行变化,产生出紫烟,而紫烟和留下来的指印又发生变化,将那指印显现出来。” “我们常人的指印在正常条件下都会保留一定的时间,而指印会附着少量油脂,这紫烟就会溶解这油脂,从而将指印显现出来。” “不知道,道长能否明白我的表述。” 真一沉默了。 脑袋瓜有点迷糊。 他自衬聪慧,可是现在有种触壁的感觉。 良久,真一开口道,“不知道,余执事是哪里学的这些。” 余乾回道,“不瞒道长,在下家传一本奇书,我这些知识都是在上面学到的。” “敢问是何奇书?” “天工开物。” “天工开物?” “嗯。”余乾点着头,“这是一本上古奇书,记载着世间的诸多变化。我那点烟之法就是在上面学来的。” 真一双眸发亮,“余执事,贫道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可否借书一观!” “道长,不是我不借,实在是借不了了。”余乾长叹一口气,“我未入寺之前,家产被那青衣帮惦记。 那些贼人上门之时,家父为避免奇书落入奸邪人之手,便一把火烧了。” “这...” “可怜家父也被贼人戕害。”余乾摇头苦笑,“索幸,那奇书上的内容我学得许多。这才不至于断了传承愧对先祖。” “抱歉,节哀。”真一一脸歉意。 “无妨。”余乾继续说道,“可惜这些只是都是在我脑海里,我天资愚钝,无法做到系统的复现。 所以,道长若想知道别的变化,我也就只能口述相教了。余某在此立誓,但凡道长所问,我知无不言。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余执事不可。”真一站起来,一脸感动的做着道家稽首,“余执事真是肝胆义士,让小道万分钦佩。” 第八十章 百里传音符 “道长严重了。”余乾也赶忙站了起来,一脸诚恳的装相,“我也只是尽这绵薄之力,能助道长为苍生计便是最大的心愿。” 真一长叹一声,“执事真乃心怀百姓之侠士也,愿意献出传家宝为天下计,小道自愧不如。” 拿下! 余乾心里很开心,又交了个好朋友,抱了个好腿。 真一真诚的问道,“贫道在这想问余执事,可否愿意来钦天监。我定当向监正力荐执事之能。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不了。”余乾摇头,“我想在大理寺,为这太安城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真一感慨,“大理寺幸甚。” “道长,我再与你细说这点烟之法吧。”余乾再次坐下说着。 真一欣然坐下,真诚请教。 于是,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余乾尽量用着最通俗的语言,和真一说起了化学原理。 微观世界他只字不提,只是用宏观来笼统的解释。期间偶尔会涉及到别的反应,余乾也都悉心的解释着。 这真一也是个人才,一看就没少研究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点就通。 余乾教的很开心。 “今日得执事一席话语,贫道如醍醐灌顶、豁然开然。”真一再次稽首。 “道长严重了,互相学习。”余乾笑道,“还是那句话,道长若是还有问题,尽管来大理寺,或者我去钦天监都行。” “不用这么麻烦。”真一轻轻一笑,宽大的袖口一挥,两枚翠绿的玉符出现在桌面上。 余乾的眼睛睁的老大了,对方这一手估摸着是道家的法术。 虽说达不到那种袖里乾坤的地步,但是袖里小洞天没跑了。 吗的,还是这些炼气士潇洒嘛。 自己这个武夫一比简直就是个憨憨,土包子。 这武,不练也罢! 余乾心里默默的想着,一定得先把阴脉修行出来才是。 “余执事,这两枚是百里传音符。用此玉符我们就能在百里之内无障碍的交流了。”真一说着,然后拿起一块解释道。 “玉符上这两个小洞是贫道预留改善的,上面那个是用阴脉之力驱动。下面这个是用阳脉之力驱动。 我观余执事气血奔腾,想必是修武之人,你只需将气血之力灌注到这下面的小洞里就能联系到贫道。” “这么神奇?”余乾满脸好奇的拿出一块把玩着,“我之前怎从未听过。” 真一解释道,“这是贫道最新刚炼制出来的,因为平时的符纸鹤效率终究低了一些。所以便一直在研究这个。 可惜这太难炼制,材料又极为珍贵。贫道也只是侥幸炼出一些来,做不到普及。等之后看看能否改进,不过估计又得多年时间了。” 余乾恍然,那也就是这算是绝版的东西了?吗的一看就很珍贵! “那就多谢道长了。”余乾直接手下玉符。 对待真诚的人,就没必要客套矫情,那只会让人觉得你虚伪。 余乾门清。 “对了,不知道长可有多余的能再赠在下一些嘛。”余乾一脸歉然的说着,“道长想必也知道我身份特殊,用到的地方可能很多。” 真一倒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下头,袖子一挥,又是两块玉符出现在桌子上,“余执事,这是仅剩的两块了,就赠予你。” “多谢道长。”余乾一脸感激的收下了。 真一又解释了一句,“余执事到时候只要滴一滴精血就能将这玉符祭炼为己有,联系的时候可选择玉符的独有号数进行联系。 贫道这枚是一号。” “好的道长,我明白了。”余乾依旧感激的模样将令牌收下。 扫了眼每个玉符上都有特定的号数,电话似的,真牛逼。 刚收好令牌,余乾心中一个念头又出来了。 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是既然都选择不要脸了,那就贯彻到底咯。 余乾感慨一声,然后又很不要脸的继续内涵的说道,“有了道长的这几块玉符,以后出那些风险高的案子就能更快的联系到同僚。 能最大程度的避免伤亡,实在是感谢道长。” 真一一怔,聪慧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沉吟两声,说道,“余执事素日里的任务确实风险大,贫道也确实帮不了什么忙,这样吧,贫道送余执事一些防身符箓吧。” “这样不好,我不能再受道长恩惠了。” 余乾双手大大的摊开摆在桌子上,脑袋却是不停的摇着。 “无妨,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真一道长袖口一挥,七八枚符箓出现在桌子上。 上面绘制着各种红色的纷杂符文,流光溢彩,灵性饱满的样子。 “三枚金刚符,四枚力士符。”真一解释道,“这金刚符主在防御,三枚一起用可挡六品高手全力一击。 力士符是用来临时提升体内气血之力的。可在短时间内大程度提升实力。但是切记慎用,一次用一张即可,否则会让你身体负荷不住,从而虚弱一段时间。” “另外,余执事现在修为尚处在气血境,也只能使用这些符箓了。更高级的需要用丹海之力驱使的,你现在倒也用不了。” “足矣,多谢道长。”余乾拱手作揖。 真一轻轻一笑,“那贫道就先告辞了,监里还有事情等着贫道。” “好的,好的。”余乾赶紧收起符箓,很是开心的站起来送行。 这趟血赚! 我的一个道长朋友。 这年头,在哪混社会都要讲究个人脉。 陪真一一起回到公孙嫣那里告辞,余乾也没敢多留,再次跟着真一一起离开。 看着余乾和真一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公孙嫣有些无语。 这个逼,好像在哪都吃的开的样子。 交朋友这件事真的没有难度的嘛? 余乾一路将真一送出大理寺,约定有事电联之后,气氛相当和睦的分别了。 心情极好的余乾摸了摸满兜的宝贝,哼着小曲走回丁酉司。 对于司里同僚的询问,余乾也只是简略的解释了一下后便在汪镇身边坐下。 汪镇现在在做张渊案子的卷宗摘要,跟余乾详细说了一下这制作卷宗的纲领提要。 余乾接过手,边看着郭毅他们上报的查到的细节,边摘要誊写。 这几天余乾没有心思分在张渊一案上面,这次倒是可以好好看看。 上面列举了张渊出事当天的具体行程,所有与他有过接触的相关人员的当天行程都按各自的时间线罗列下来。 包括张渊这段时间的社交关系,公的私的都在上头。 毕竟是郎中的儿子,这案子也确实不容忽视。 第八十一章 凭心而为 张渊,礼部郎中张谦的三子,二十又三。素日浪荡,行事乖张,凡事凭己心,喜怒无常。好色成性,娶妻妾七名。 七月廿一晚,与友人聚餐完后回家,期间,行程突变,(疑似被迷惑、幻术?亦或是碰见熟人?...?) 最后至人迹罕至的狗尾巷,再无出来。 于亥正二刻死亡。 身上伤痕许多,都是生前所致。 阉割,剜舌,最后割喉。凶手手段残忍,实力强悍。(疑似遭人审问?或单纯凌虐?) 张渊三名仆人,一位初入九品,其他两位亦是打熬多年的武夫。无任何打斗痕迹被瞬间击杀。 行凶者实力至少八品巅峰。 现场无妖鬼之气,无术法痕迹。 余乾仔细认真的查看着,最后看着自己和鱼小婉两人的时间线。 白天发生冲突后,就没有什么任何交集。 自己和鱼小婉分开的时候,时辰为亥正一刻。 拿过一份西南城区的地图看着,当时自己的位置和张渊之间相隔甚远。直线距离十七里左右。 若是按坊间正常路段来走,最短的距离少说要三十里。 当时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看到鱼小婉在附近出现。 余乾不由得细想,这鱼小婉的实力很强,隐匿能力貌似也很强? 因为当时在陆采葑用星盘探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她。 以她的实力,在一刻钟时间内赶到那里,然后下手,时间肯定够。 呸呸呸! 余乾赶紧将这些想法甩出去,肯定不是鱼小婉干的。 能站在闹市街头一串一串的给小孩们发糖葫芦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变态。 她当时发糖葫芦的时候,那在阳光下的笑容,余乾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再说了,鱼小婉又是如何精准的知道对方在那的。而现场又那么干净,凶手手法明确是武修所为。 她是个妖。 余乾不再深思细想,反正现有的证据跟鱼小婉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也就不用担心那张谦无能狂怒之下会对鱼小婉做什么。 细心的将这些目前查到的信息归类到卷宗上,执笔之人还是有权利的。 余乾将自己和鱼小婉两人的描述尽最大的可能简略。 或许这也是汪镇今天让自己做卷宗的缘由,他在卖自己人情。 如果要问余乾,这个丁酉司谁藏的最深,这个平时喜欢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的汪镇绝对首先。 说话办事非常老练,跟任何人都处的极好。 将这份卷宗誊写好后,剩下的一份余乾也顺手弄了。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郭毅和孙守成两人也暂时回来了。 郭毅今天主要查的方向还是摸排出张渊出事当天晚上所有在那个坊出现过的八品及以上的武修。 工作量还是很大的,这几天一直忙活这个,但是有捕快的配合倒是也还行。 但是问题是,太安城毕竟是大齐中心,每天人流极为恐怖。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或故意隐藏自己的高手很多很多。 这么查确实不是个办法,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查。 孙守成则是去查张渊的生活社交方面,尤其是社交。 两人看样子都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怎么样了。”汪镇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问着。 郭毅摇着头,“没什么进展,只摸排出一些,难度很大。” 汪镇点着头,“嗯,慢慢来,不急。” 孙守成却一脸愤愤,拍着桌子大声道,“要我说,这张渊死的不冤。” “你查到什么了?”汪镇问着。 “他三年间死了十几名侍妾,表面上的缘由是病死,但是实际上都是被他凌虐死的。”孙守成解释着。 “他这个人有奇特的房事癖好,好虐。而且死的那些侍妾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强买强卖过来的。 或是那些流落风尘的女子被他赎回来。甚至还有几个年龄小的。吗的,狗东西,我都不忍深查。 怕自己忍不住把他爹给剁了。而且他平时嚣张行事,欺男霸女,结仇的人很多,如果从这个点入手的话,很难查。 我看他那死法,仇杀的概率还很高的。” 孙守成岁数不大,虽然是个油条,还是处在热血阶段,家里祖祖辈辈也是老大理寺了。 所以自幼贯彻的概念不说舍己为人那么伟大,但是对这些不平之事有着天然的正义之心。 “这样啊。”汪镇沉吟一声,“那这件案子就慢慢来不急吧,只要之后没有发生类似的案子,可以适当放宽一些。 但是总要给人郎中一个交代,就先用仇杀吧。凶手就从杀手方向告知,咱们慢慢查就是。没必要深查下去。” “到位。”孙守成竖起大拇指。 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一般情况下,大理寺对那些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人都是抱着这个态度的。 与未来那些严格执行的伏法程序其实不大一样。证据确凿的杀人犯必死,无论什么理由。 这里的很多案子其实都是多了点人情味在里头。 颇有股子侠以武犯禁的意思。 但是余乾还是蛮喜欢这样的方式,这样子快意恩仇,凭心而为的方式。 全员莽夫疯狗的大理寺其实还是很有人性的温度。 从石逹面对郡王时毫不犹豫的拔刀态度就能窥视一二。 这算是一群目前太安最为正义的人所组成的机构,志同道合的莽夫们一起护佑着这太安城仅有的公平。 尽力而为。 这张渊但凡品行好点,以大理寺这强力而且恐怖的机构,查出凶手是必然的。 司里查不了就部里,部里不行就再往上。 但是现在很明显,在丁酉司这里夭折了,这张渊一案的真相估摸着要遥遥无期了。 除非,他老爹真的能对大理寺施压。 但是区区一个礼部郎中,可能性很低。 退一万步讲,到时候没办法的话随便再逮一个十恶不赦的歹人当羊顶罪。 一桩案子解决两拨坏人,倒也不是没这么操作过。 一群人很快就将张渊的事情丢到脑后,围着桌子吃起了饭堂那边刚送过来的午饭。 余乾筷子刚夹起一块肉,梁上的铃铛又响起来了,公孙嫣又喊他过去一趟,有要事。 余乾诽腹一句,很是无奈的赶过去。 “不是,余乾怎么天天被喊过去呢。”孙守成奇怪道,“你位李殿下的事情还没解决嘛?” “解决了,但是不知道喊过去做什么,今天被喊过去第二次了。”阎升解释了一句。 再次来到公孙嫣房间的时候,对方也正在吃饭,五菜一汤的摆在桌子上,很香。 第八十二章 你比头儿还忙 公孙月也坐在桌边大快朵颐,看见余乾过来,双眼先是一亮,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吃饭的动作瞬间慢条斯理下来。 小口小口的大家闺秀一样。 “部长,找我什么事呢。”余乾很是恭敬的说着。 “礼部郎中张谦特地托人找我说想见你一面,我准了。”公孙嫣随口说了一句,“他稍候就到,你先等会。” 余乾无语了,人没到你叫个嘚,饭都没吃赶过来在这站着看你吃? “余乾,你吃了嘛?”公孙月问了一句。 “没呢。”余乾很是诚实的说着。 “那要不要在这吃点。”公孙月继续问了一句。 “这...”余乾无辜的看着公孙嫣。 后者筷子顿了一下,怎么说余乾都是丁部的人,客气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要是饿的话,坐下吃点。”公孙嫣客气了一句。 “好呀好呀,谢谢部长。” 余乾一步并作两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去帮你拿碗筷。”公孙月相当开心的小跑出去拿碗筷去了。 公孙嫣眼帘挑了一下,她没想到八面玲珑的余乾会这么不客气。 很快,公孙月就拿了一副碗筷回来摆在余乾的跟前。后者一点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咔咔的就吃了起来。 公孙月一边吃着饭,一边悄咪咪的偷瞄余乾。 公孙嫣脸色如常,给公孙月盛了一大碗的木瓜炖雪蛤。 余乾看了眼公孙嫣胸前依旧立体的老鹰,有些恍然和诧异。 恍然的是这公孙部长胸大肌这么发达不是没有理由的,诧异的是她这小姑的角色扮演相当到位。 都知道该给公孙月补这个了,也是,这姑娘现在确实平了点。 “你和张谦有过节?”公孙嫣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过节,但我大概知道他找我做什么。” 余乾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一下,自己和张渊的冲突一笔带过,冲突理由才添油加醋了一下。 “这种人死有余辜。”公孙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公孙嫣瞪了她一眼,这才看着余乾,“你是喜欢专挑有背景的人惹?” “意外,都是意外。”余乾干干的笑了一下。 刚吃完饭没多久,楼下就有人通报说是张谦来了。公孙嫣自然是没必要下去见张谦,只是让余乾滚下去见人去。 来到楼下,张谦就站在那里,是一位穿着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留着长髯,身段板正。气质相当不错。 礼部的官员对身高外貌都还是有要求的。 对方姿态尚可,一点官气没有,就是脸色有些憔悴,估计也是张渊的事情弄的。 礼部郎中在部里的地位不算最顶尖的几人,但也是领导层了。 礼部虽说比不上吏部那样的实权大部,但是在朝廷上地位还是很高。 所以这郎中一职自然也是地位不俗。所以张谦这四品京官的分量还是很足的。 不然,张渊也没有办法这么嚣张。 “张郎中,在下便是余乾,不知张大人找我何事。”余乾抱拳问道。 张谦作揖道,“余执事,我有事相询,不知可否移步。” “当然,张大人请。”余乾点头同意,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一处相对幽静的庭院,在亭子里坐下。 张谦也不客套,直接说道,“不知余执事可知道犬子张渊死于非命,而案情也是交由你们丁酉司来办。” “知道的,张大人节哀。”余乾心口不一的安慰一句。 张谦长叹一口子,“孽子虽然顽劣,但毕竟是我嫡出,如今以这种方式死于非命,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个中滋味。 所以我斗胆请余执事帮忙,丁酉司能全力追查此事,张某感激不尽。” 余乾回道,“这是自然的,张大人放心,我们丁酉司一定全力以赴,抓住杀害贵公子的真凶。” “多谢,叨扰了。”张谦郑重作揖,“那我就先走了,有劳余执事了。” 余乾没想到张谦会走的这么痛快,眯着双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所以,对方这折腾这一趟的意义何在? 他本想着张谦会问自己和张渊起冲突一事,对方却只字不提。 只是以老父亲的角度来拜托自己追凶一事。 真要这样的话,直接找纪成不是更好。身为礼部郎中还是完全可以和纪成搭的上话的。 余乾有点想不通,这张谦虽然看起来一脸和蔼的样子,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吗的,玩官场的心都绕。 余乾啐了口浓痰,不做多想。 自己还是努力的当个莽夫吧,猛拳至上! 回到丁酉司的时候,司里的伙伴也都吃完饭了,都在午休。 饭桌上就剩石逹一人,在那默默的吃着。 余乾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着,“这么早就回来了,安排的怎么样了。” “嗯,送她回老家了,留了些银钱。”石逹回了一句。 余乾笑道,“其实吧,我觉得人姑娘不错,长的好看身材还好,你现在又单着,要不直接娶回家得了。也给你石家添添口不是。” 石逹看了眼余乾,没有回答这个弱智的玩笑。 余乾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一边的藤椅上躺下,美美的休憩起来。 下午,司里也没什么大事,有个案子也是汪镇带的巫万财去的。 闲的无聊的这些,便又开始围着桌子开起了茶话会,听着阎升在那将这奇闻轶事。 “这两天最艳的一件事就是白马寺红狐一事。”阎升一拍桌子,抑扬顿挫如说书人那般。 “这白马寺是太安第一大寺,是大齐高祖钦点的佛门圣地。里头高僧无数。 却说前天晚上,一名大耳僧人晚上入定,一只幻化人形的红狐身无片缕的和这位僧人在屋里......” “铛——” 清脆的梁上铃音打断了阎升的话语。 “啧!” 余乾等人正听的开心,纷纷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命令很快就下来了,部里的,这次是让余乾和石逹一起过去。 “不是,还有完没完了,你今天都跑几趟了?”阎升有些无语道。 “你咋比头儿还忙?”孙守成也嘟囔了一句。 余乾无奈笑道,“我也不想的。” “行了行了,赶紧去吧。部长叫的,耽搁不得。”阎升摆摆手。 “那你这故事留着,别讲了哈,下次再说。”余乾笑道。 “知道了。给你留着,下次一起说。” 余乾这才满意的和石逹一起出门去了。 前几天他去白马寺怎么就没听过这件事,僧人和狐妖,一听就很有撸点的故事。 第八十三章 依旧是这么硬的姑娘 等余乾再到总部阁楼的时候,一楼的那些执事全都很无语的看着他。两天跑五六趟,比本部的人都勤快。 上到二楼,余乾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袖口的白莲用金色绣的,正是甲部的那位武城?。 对方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余乾和石逹,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因为公孙嫣在这,余乾压抑住自己的冲动,没有喊石逹一起上把这个狗日的揍一顿。 “部长,这次找我是什么事情呢。”余乾作揖问着。 “他找你,这位是甲卯司的武城?执事。”公孙嫣淡淡说了一句,“他奉命前来寻你二人。” 余乾一愣,心中涌上了不好的预感,这逼不会是又想要自己和石逹去搞那高危任务吧? 余乾不想搏这种可能性,他不想去,于是直接先发制人的大喊道。 “原来是你这个狗贼!纳命来!” 喊完后,余乾不做废话,直接朝武城?冲了过去。 “住手!”公孙嫣厉喝一声,一个瞬身挡在了余乾面前。后者急刹之下差点一头撞在公孙嫣胸口的立体鹰上。 “部长,你别拦我!这个狗贼当时差点把我和石逹两人害死!”余乾满脸愤慨,怒火像是要从双眸里喷射出来,演技炸裂。 公孙嫣一滞,眉头蹙在一起,“怎么回事。” 于是余乾停了下来,言简意赅并且添油加醋的将那天的情况描述出来。 公孙嫣越听,眉头蹙的越紧,等余乾痛诉完后,公孙嫣转头看着武城?,“你当时让余乾出来挡刀?做这祸水东引之事?” 武城?顿了一下,作揖道,“回公孙部长,确有此事。” “为何。”公孙嫣的表情淡了下来。 “为了任务。”武城?面不改色。” “为了任务,把一个妖化后的七品武修引到一位八品修为的同僚面前?” “为了任务。”武城?机械的回了一句。 公孙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瞪着余乾,“不许乱来。” 说完这句话,她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看着武城?道,“说事。” “要人。”武城?解释道,“白莲教的事情,甲乙两部抽人组建一个专门负责这个白莲教的队伍出来。 又因中元节在即,承担护卫职责的甲乙两部人手不够,这才向别的部抽调人手。等中元节过后再送回。” “骗谁呢?抽多少人能把你们甲乙两部抽空?”余乾眯着眼说了一句。 “七十二人,十八个小队,专门负责此案。直至廓清环宇。”武城?漠然回了一句。 余乾稍微算了一下,这么多人,确实得从他们这抽了,中元节抽人也是历年的传统。 但是他是真的不想去,吗的,自己现在实力还不够,入这种案子不是找死? 看样子因为归北山一事,是要开始对这白莲教动大刀了。 狗日的武城?一定是想公报私仇,这才喊的自己。 “部长,我不想去,我和石逹跟武城?有私仇,不排除他想公报私仇。”余乾悍然抱拳朗声道。 石逹见此,自然选择站在余乾这边,也抱拳附和。 武城?依旧那副司马脸,“名单已经交上去了,寺里也批了。我这趟过来是通知这件事的。” 公孙嫣冷声道,“给个理由,不然寺里的名单我自然会清掉。” 武城?抱拳道,“石逹实力强劲,能硬抗妖化的七品武修。余乾眼力和感知力非凡。当时有极为擅长隐匿的鬣人在那。 丹海六品武修都不一定能发现,余乾却能感知到,并顺利击杀。” 这句话让余乾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武城?还能观察到自己。 公孙嫣道,“余乾只有八品实力。” “够了,接下来的案子可能会仰仗到他的能力。” “知道了,这两人你借调走吧。明日过去报道。”公孙嫣点着头,然后话锋一转,“中元节后,他们要是死了。 你陪葬吧,你们部长也保不住你的,我说的。” “明白。”武城?淡淡的抱拳点着头。 余乾满头黑线,这公孙嫣就这么把自己卖了?虽然你的说话很飒很有安全感。 但是小命是我自己的,余乾万万不同意就这么把自己置身险地。 “部长,我们头儿现在脱不开身,我和石逹再走的话,那丁酉司不是干不了活了。” 公孙嫣回了一句,“这段时间,我少派案子给你们就是。” 见此不成,余乾直接对武城?说道,“要我们去也行,老子当队长,一切听我指挥!否则我就坚持认为你是公报私仇,要给我穿小鞋。” 武城?只是略一思索,就回道,“可以。” 嗯? 余乾被噎住了,这也行? 吗的,大意了,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这样好像再没任何拒绝的理由。 “就这么决定了,散衙。”公孙嫣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武城?也退了出去,走前只留下一句话:这几天就会确定时间,到时候报道。 余乾无语了,木已成舟。 “走了,我先回去了,家里有点事。”石逹也说了一句。 “行,走吧。”余乾有些脑壳疼的跟他一起出去。 对于石逹刚才的一言不发余乾自然能理解,这位以大理寺为圆心的主指哪打哪的莽夫,根本不知道自保和拒绝是什么玩意。 一路索然无味的回道七里巷,又索然无味的吃了晚饭,最后天色黑了下来的时候才索然无味的到家了。 脑子正在转动的余乾在来到自己那间屋子的门前的时候瞬间就停了下来,转而来之的是所有的警惕心。 他慢慢的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身子往后轻轻的退了两步。 门缝上的三枚桑树叶全掉了。 这个夹东西的习惯是余乾上辈子就一直有的。 事实证明,有警惕性是非常不错的。 为了防止松动之类的误差,他特地夹了三小片叶子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没有缘由的掉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门被人开过了,不知道是谁开的,更不知道那人是否还藏在屋里。 他迈着最轻的步伐徐徐退出院子,来到对角院子外的一处隐蔽地方猫着。 余乾在想要不要喊人来,现在有两种方式,用令牌喊同僚以及用玉符喊真一道长。 正在余乾思索其中利弊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很是清丽的声音。 “你躲这干嘛呢?” 全身绷紧的余乾下意识的回头一刀劈去。 铛— 金属撞击的声音,刀刃被鱼小婉用两根手指挡住了。 依旧是这么硬的姑娘呐。 要上架了。 如题,明天,也就是周五中午十二点要上架了。 很突然,编辑直接通知上架了。因为不可能再有推荐了。 成绩确实不怎么理想。 卖惨的感言也就不说了,谁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没必要过多赘述。 这书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希望喜欢的书友能支持。 上架后的更新量不敢说最多,但肯定多于大部分的作者。 但是有一点大家应该也能理解,书的质量和更新量其实和成绩肯定是有很大关系的,这点无可否认。 所以作者希望大家能正版支持这本书。 只有你们支持,我才有动力死命写,用心写,写的骚气,写出风采,我将用实际行动来反馈你们支持。。 拜托大家支持一下正版,写书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在作者生活本就不怎么如意的情况下,把一天里最美好的心情都奉献给这本骚书。 真的不容易。 加更的话,掌门以上的都会加大更,月票过一千就加一更,无限累加。 (最后,因为突然要上架,导致我的存稿不算多,明天只能更新个三万字。按之前的g,走完新书期本来还要个三四周的时间,那样确实可以爆十万字。现在没办法了,倒也不算违诺。 之后每天日万,看当天状态上下浮动。 明天中午十二点。真的需要各位兄弟们的正版支持。 海岸拜谢。)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要上架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强还是鱼小婉强【求订阅】 “对不起,没发现是你。”余乾看清来人之后,赶紧收刀,一脸歉意,“真的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你太弱了,我没事。”鱼小婉摇着头。 余乾:“......” “你干嘛躲在这啊,还这么害怕的样子。”鱼小婉奇怪的问着。 “我怀疑我屋里有坏人,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想办法呢。”余乾回了一句,又问道,“你是刚来的是吧,之前没有经过我屋子吧。” “没有呢,刚来。”鱼小婉摇着头,然后道,“我帮你瞧瞧去。” “唉,别鲁莽...” 余乾话没说完,对方就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房门前,余乾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鱼小婉也不客气,一脚将主屋的大门踹开,然后蹦跳着就进去了。 “没人呢,你进来吧。”屋里传来了鱼小婉的声音。 看着黑漆漆的屋里,余乾愣了一下,竟没敢第一时间走进去。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张渊的惨烈死法。 会不会是个局? 啪— 余乾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被害妄想症,自己都有些魔怔了,鱼小婉真想杀自己,一秒钟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兜这么大的圈子。 想着这些,余乾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顺手将桌子上的蜡烛点亮。 光线将屋里的黑暗驱散,鱼小婉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真没人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余乾摇着头,“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有人进来过。” 他一边笃定的说着,一边在屋内逛了起来,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没理由啊,对方进来秋游来了? “你钱有没有被偷呢?”鱼小婉问了一句。 “没呢。”余乾摇着头,拍着袖口,“我钱不多,基本都随身携带的。” 这时,鱼小婉突然凝重,闭目感受着什么一样。 余乾一愣,不敢惊扰她,默默的候在一边。 “有很轻微很轻微的法器波动,是从地下传来的。”鱼小婉说完这句话,定睛朝地板看着。 余乾心中一惊,不做多想,赶紧金雾上眼,努力的朝地板看去。 金雾刚覆盖住双眸的那一刻,就被一道微弱的血红色光芒吸引住了。 在地下丈许地方,有一个小空洞,悬空浮着一枚血色的玉符。 玉符稍大,上面绘着鲜红的符箓,符顶镶嵌着一粒血红色的小珠子。 阵阵阴寒之气从玉符传出来,将余乾的双眸刺的隐隐作痛。 “你能看到嘛?”鱼小婉问了一句。 余乾赶紧将金雾褪去,摇着头,“没有,就地板啊,有东西嘛里面?” 鱼小婉点着头,然后双手聚拢再分开,一个清澈透明的水镜凭空在地面出现,这水镜能透视一般的清晰的看到那枚玉符。 “这是什么啊?”余乾一脸诧异的惊呼道。 “你等我研究一会。”鱼小婉也不避讳,直接撅着挺翘的臀部趴在地上,仔细的看着镜中物。 余乾看了一眼,还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最后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在鱼小婉身边趴下,同样的撅着大腚。 通过这个水镜看玉符双眸便不觉得酸涩难耐,余乾抛开多余的臆想,再次打量着这玉符。 不过,他确实瞧不出什么名堂,只是隐隐能感觉到那血腥之气,很是难受。 “你说那珠子是什么呢?”余乾指着那浓稠的血色珠子问着。 “应该是某种血凝珠。”鱼小婉回道,“血凝珠种类很多,炼制方法和用处也不同。这一粒,估计是血祭出来的。” “血祭?”余乾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手法?” “用人五脏为炉鼎,其生魂为火。炼制出这种霸道血腥的血凝珠。”鱼小婉解释了一句,“但是这种手法过于残忍,只有邪修才会掌握。” 五脏?邪修?余乾瞬间联想到那些灭门案,他声音颤抖的问着,“你指的这五脏,会不会刚好是一家五口人啊?” “有这个可能,一家人同根,五口之家刚好能炼出这种血凝珠。我看这霸道程度,大概率是用太安百姓炼制的。”鱼小婉解释道,而后又问着。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你见过?” 余乾咽了下口水,“前几天,这附近发生了四起灭门案,跟你描述的一样。我们也查出是术妖师所为。” “这么巧?”鱼小婉说道,“术妖师是绝对的邪修,大概率能做到。” 而后,她继续补充道,“这个血凝珠其实倒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块玉符。”鱼小婉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在阵法一道有一定的修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处阵脚。” “阵脚?” “嗯,只是还没完善,还没正式布下。这块玉符是阵脚的核心,以血凝珠为引子,攫取大地之气温养。 等其灵性大增,便是下阵的时机。” “这么复杂?”余乾问着,“那这是什么阵法?阵脚多吗?” 鱼小婉回道,“看不出来什么阵法,不过绝对是凶阵。而且这么大的手笔,阵脚数量绝对不少。” 余乾奇怪的问道,“那你说,这么多的阵脚,太安城高手那么多,就没人发现?” 鱼小婉摇着头,“这些只是阵脚而已,而且又加上了一道很强的隔绝气息的禁制。我是天生对气息灵敏,这才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特意感受到了。 术师,哪怕是实力很强很强的术师在没有细查的情况下也发觉不了。除非在最后布阵的时候,可能会被人感应到。” “不过,现在在你这发现了一个,你不打算上报嘛?”鱼小婉笑道,“你是大理寺的人唉,刚好立功。” 余乾摇着头,反问道,“这..阵法的威力大吗?” “很大。”鱼小婉点着头,“凶阵大多是困阵或者杀阵,从这布置手法来看,阵脚数量应该不少,到时候阵法囊括的面积相对应的宽广无比。” “那能驱动这阵法的人修为会如何?” “少说四品术师。” “那阵脚怎么这么巧就在我家呢,别的地方不行嘛?” “每个阵法都是有严格讲究布局的。设阵之初就已经确定的具体方位,根本不能乱改。另外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个阵脚是极为重要的一个。 这么大的阵法,不可能每个阵脚都放一个血凝珠来温养的。只有关键点才会如此。” 余乾心思落入谷底,凝重下来,细细的思索起来。 所以,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何自己这院子青衣帮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了,就是为了之后布阵的时候能方便一些。 毕竟要是有自己这个大理寺的执事在这,那对他们而言麻烦只能是更多,还不如早点解决。 怪不得对方在知道自己入职大理寺之后还冒风险派人构陷自己和刺杀自己。 前期青衣帮那些人做的事情也能解释的通了。 背后能做到这些事的人又该有多大的能量?能在多处下这些凶厉的阵脚。 别的不说,单就这血凝珠的来源就能很随意驱使六品以上的术妖师。后面得藏着怎样恐怖的存在? 赵王府是否有份? 余乾对这些人一无所知。 他现在暂时丝毫没有上报的心思。 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刻坏了人好事,那背后之人震怒之下,自己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公孙嫣都保不住自己。 现在阵脚就在自己的脚下,还甚至他吗的不知道怎么布下的。 自己就处在这漩涡中心。 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信息差,对方绝对想不到自己这区区八品武修能发现这阵脚。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处在绝对暗处,在阵脚没被激发之前,绝对安全。 “小婉,你能推算出,阵脚具体都在哪些地方嘛?” “不行唉。”鱼小婉摇着头,“我不是阵法大师,办不到的。不过大概能推测出每个阵脚的具体范围。” “那你能推算出,大概什么时候他们会下阵?”余乾很是兴奋的接着问道。 鱼小婉想了想,说着。“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还有一大段时间才是。少则数月,长则就不好说了。” 余乾松了一口气,时间还早。 知道压力不大,余乾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看着这么强的鱼小婉在这。 或许自己可以搏一把大的? “咳咳,小婉啊,这件事我暂时不说,等时机成熟之后再看看,你能帮忙保守一下这个秘密嘛?”余乾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 鱼小婉收起水镜,站了起来,跳了两下将身上的灰尘抖落,说着,“我听你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余乾也站了起来,开心的笑着,“对了,咱们是朋友是吧。” “嗯呐。”鱼小婉开心的模样。 “那我最近可能会请你帮几个忙可以吗...?” “可以呀,随叫随到。”鱼小婉笑眯眯的答应了下来。 “那这个你收好。”余乾拿出一块百里传音符递给她,“这个你收下,很方便的。以后我们可以用这个交流的。” “这是什么?”鱼小婉好奇的接过玉符在手中把玩着。 余乾很是耐心的将这百里传音符的所有细节全都告诉对方。 “真这么厉害嘛?”鱼小婉一脸惊叹之色,“你等着,我们试试。” 说完她就蹬蹬的跑了出去,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留在屋内的余乾很快就感觉到兜里自己那块玉符震动起来,他拿出来输入气血之力。 鱼小婉的声音瞬间就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 “能听到嘛,能听到嘛?” “能听到的。”余乾笑着回道。 “哇,你别动哈,我再跑远点。” 鱼小婉像个小女生一样的到处疯跑,测试了七八次后,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余乾的屋里。 “这东西真厉害,哪来的,还有嘛?” “抱歉。”余乾歉意的说着,“这算是绝版了,因为炼制难度很大,给我这个传音符的道长也没有了。” “这样啊。”鱼小婉有些惋惜的将传音符郑重的贴身收好。 “对了,你今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呢?”定下心的余乾缓和的问着。 鱼小婉蹦跶过去,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沿,脑袋轻轻的晃着,青丝上的绑带被带动的飘扬起来。 “无聊死了,是来找你玩的,好些天没和你一起玩了。” 余乾现在是一点不敢问这鱼小婉来这太安城是干嘛来了,就算是找青鸳鱼也没必要在这里买个院子安顿的。 而现在又感觉整天无所事事的,余乾真的有点被她整懵了。 然道就真的是纯粹的喜欢到处玩的在逃鲛人公主? 余乾计上心来,“你喜欢查案嘛?我带你去查案怎么样?” “查案?什么案?”鱼小婉好奇的问着。 余乾笑道,“嘿嘿,咱们去找找这西南城的其它阵脚如何?你感知力强,有你在我放心。我一个人其实也不敢去的。” 其实他还有个想法没说,那就是鱼小婉的感知力不是一般的强。 有她在就能清楚的知道四周有没有人窥伺,如果碰到这种情况走就是,就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就可以很安全的确定阵脚位置。 “但是我也只能确定范围,具体的还要靠的很近才能感应到的。” “没事,能确定范围就行,其它的交给我就行。而且,现在天色也刚黑不久,咱就当是去逛街。” “好呀。”鱼小婉蹦下床,快快的点着脑袋。 多好的姑娘啊,人美心善。 余乾很是感慨的带着她一起出门了,走前依旧把树叶夹在门上。 走在七里巷里,看着周围已经开始很是安静的人家,余乾心里突然一惊,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对方把阵脚设在自己屋里,那这附近有没有人在盯梢? “小婉,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附近有人在盯着我们,或者在盯着我的院子?”余乾压低声音的问了一句。 “没有,放心吧。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留意了,没有人盯梢的。你放心。”鱼小婉很是自信的确定着。 余乾松了一口气,笑道,“你倒是警惕。” 鱼小婉回道,“你说的呀,不是你让我警惕的嘛。说是最近那张渊的父亲可能会查到我这什么的。” 余乾一愣,恍然道,“却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怎么样,有人去找你麻烦嘛?” “没有呢。”鱼小婉摇着头。 余乾点点头,没再多提这件事。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出了七里巷,码头的繁华热闹让鱼小婉的双眼转来转去的。 “呀,有年糕!” 鱼小婉看着左边的一个热气腾腾的摊子,一脸开心的就小跑过去。 余乾也跟着走了过去,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鱼小婉躬着身子,伸着食指,看着那些软糯的年糕的馋样。 她今天还背着余乾送她的那个小荷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没少装银子。 ps:建了个书友聊天群,有兴趣可以进,916827776 第八十五章 你也配? 很快,摊主就用荷叶包好了两块刚出蒸锅的年糕,鱼小婉拿出一小块的碎银子,然后掰着手指头和摊主算账。 确认对方找的铜板数量没错后,这才开开心心的放好钱,捧着两包年糕往余乾这边走来。 “年糕,可好吃了。” 鱼小婉将其中一个递给余乾,双眼闪啊闪的看着他。 左右两侧是如流的百姓,摊贩、孩童、脚夫、苦力、形形色色,熙熙攘攘。 这些人就像是倍速一样的飞快流动着。 余乾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位精致的不像样的鲛人女孩,笑容清澈透亮,直击心灵。 这样的女孩又怎么会是变态杀人魔? 余乾为刚才的想法再次感到万分愧疚。 “谢谢啊。” 余乾接过滚烫的年糕,内心也随之滚烫。明明才第三次见面,感觉却这么的棒。 “不客气的。” 鱼小婉咬着滚烫的年糕,咬一口就张着小嘴呼呼呼的吐着热气,馋嘴猫一样。 两人一路往西南城里面走去,一路上,鱼小婉是见什么买什么,不大一会功夫,手里拿着两份,怀里抱着一堆。 全是吃的,余乾都已经被喂撑了。 他们现在行进的方向正是鱼小婉确定的第一个别的阵脚的可能位置。 可是不知不觉间,顺路前进的他们突然来到了昨天余乾他们发现的那个五口灭门案的巷口。 才这个点,这附近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因为那妖怪杀人取心的流言在这两天时间里已经不胫而走了,整个西南城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尤其是那几起灭门案附近,周围的人家可以说是连夜搬走的。 这已经算是很大的乱子了,白天的时候,大理寺和捉妖殿都派了不少人在这边安抚此事。 但是用处不大,估摸着只有把凶手逮住才会好一些。 想到这,余乾停下了脚步,往里面漆黑的院子看去。 “怎么了?”鱼小婉脸颊鼓鼓的咀嚼着食物,奇怪的看着余乾。 余乾小声的指着里面说道,“里面那个院子就是一处我刚才说的灭门案的地方,要不你陪我进去看看如何?说不定以你的能力能发现一些别的东西。” “可以啊,走吧。”鱼小婉无所谓的点着头,一点害怕心理都没有的就往里走去。 余乾赶紧跟了上去,本想还嘱咐一下注意安全之类的。 转念一想,这鱼小婉这么强,再加上这现场的人也都撤了,估计也没啥危险才是。 越往里走越安静,一点灯光没有,一户人家都没有,静悄悄的,在这热闹的太安城里显的极为突兀。 院子大门并没有上锁,余乾很是轻易的就直接推了进去。 借着微弱的灯光,余乾还能看见地上干涸的血迹。 鱼小婉嘴里还在吃着东西,注意力集中在怀里的食物上,正想着接下来该吃哪一份食物。 “那个小婉啊,先别吃,这就是现场,你......” 余乾正背对着主屋说这话,然后声音就直接戛然而止。 一道极为锐利的绿色风刃从他背后袭来,瞬息之间就要斩在余乾的腰上。 就在此时,他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鱼小婉送给他的三色杯光芒大放,一个三色罩子瞬间裹住余乾。 风刃撞击上来,被挡住了,滴溜溜的发出嘶鸣的声音。 轰— 三色光罩和风刃同时破裂,化作星点,巨大的力道让余乾感觉就像是被卡车撞到了一样,直接撞飞出去狠狠的撞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 余乾喉咙一甜,哇哇的就吐了几口鲜血。 捡回一条命。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鱼小婉直接将怀里的食物丢掉,看了眼余乾还活着,赶紧来到他身边扶他起来。 很快,主屋的大门炸裂开来,一道黑袍从里面飞了出来,就这么悬空的立在院子里,身上的黑袍晃荡着。 就像是袍子下面没有身体一样。 正是那位槐山真人。 他的肩头立着一只黑猫,蓝色的眸子正幽森的盯着余乾两人。 槐山真人瞥了两人一眼,袖口一伸,十来道符纸唰唰的飞了出来,在空中飞舞一下后便分散落在院子的各个地方。 一个能隔绝气息的临时结界便顷刻之间结成。 鱼小婉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院子上方那散着微弱光芒的薄薄一层的结界。 嘴角的弧度瞬间变的诡异起来,鲜红的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嘴角,双眸压低轻轻的瞥着悬在空中的槐山真人。 槐山真人漠然的看着地上的两人。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双手掐诀。 十来根幽黑的藤蔓直接钻地而出,将余乾和鱼小婉的四肢牢牢的捆住,而后大袖一挥,六品术师的术力喷薄而出。 一道比刚才威力更猛的风刃朝两人飞去。 正在全力挣脱藤蔓的余乾面如死灰。 现在反派都这么果狠的嘛?刚见面什么情况都还没搞清楚,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这么直接下杀手了? 没有余乾预想中的身首异处的最坏场景,一股子闷厚的声音传来。 鱼小婉空手接风刃! 这一道几乎具象了的绿幽幽的风刃就这么被鱼小婉抓在手里,很灵性不屈的跳动着。 鱼小婉反客为主,抓着风刃,手起刀落之下将自己身上和余乾身上的藤蔓全都砍断。然后直接用力一握,风刃变成星点消散。 余乾大喜,迅速掏出一粒丹药塞进嘴里,压住方才被弄的内伤。 然后昂首挺胸躲在鱼小婉身后,气势雄浑,虎目铮铮的怒视着这位躲在黑袍下的人。 “小婉,别客气,干碎这个老阴比!” 槐山真人在见到鱼小婉空手接住自己的风刃后,脸色已然大变,想都没想的就要跑路。 对方实力绝对远超自己,而来到这,大概率也是朝廷的人,绝对不能在这跟人争斗引起注意。 想通这一点,槐山真人黑袍一扬,整个身子就要激射离去。 然后余乾只觉得双眼一花,跟前的鱼小婉直接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出现了槐山真人的面前。 凌空飘着跟他对视。 槐山真人停了下来,一脸凝重的看着鱼小婉,锯木一样的嘶哑声线从他喉咙传出。 “我不想与阁下两败俱伤。” 鱼小婉双眸无聊的盯着他,就像在说你也配? 槐山真人见状,放弃了撤退的想法,余光看了一眼余乾,肩上的妖猫心领神会的直接朝余乾飞扑而去。 与此同时,他点了自己胸口两处大穴,两个青面獠牙,黑洞洞的眼眶流着血泪的鬼头浮现在他的肩头。 两个鬼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他肩上的那两团火。 阵阵阴气瞬间弥漫四周,槐山真人的气势也瞬间攀登到顶峰。 干瘦的身体慢慢的鼓了起来,凹陷的脸颊亦是如此。整个人像是充满了气一样,脸上涌现着赤红,双眸血腥。 鱼小婉冷然视之,然后一拳递出! 另一边的余乾根本没心思看着鱼小婉那边,因为那只妖猫已经朝自己飞扑过来, 速度之快,余乾现在的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他反手撕开一张力士符,一股子力量涌入余乾体内,得到加成的余乾这才将将捕捉到妖猫的动作。 一个侧身躲开这一爪,接着又狂奔到院子的主屋后面。妖猫紧紧跟了上去。 成功跑到这边他人看不到的角落的余乾脸上涌出笑容,当即转身,双眼浮上金雾盯着那只妖猫。 封! 一声大喝,妖猫的身体瞬间凝固住。 【豸猫】 【七品】 【释:原太安城外,太清山上一只灰豹与山猫后代,有晋妖潜力。为槐山真人所捕,炼为妖仆】 【评级:恶】 【可封印】 【可炼化为本源之力】 灵箓金芒将妖猫覆盖住,顷刻之间便将它那本源之力悉数吸纳。 尸体掉在地上,余乾直接取出身上的火折子丢在它身上燃烧。 再稍稍收拾一下后,余乾这才敢小心翼翼的猫回去看鱼小婉那边的状况。 他刚一露头,就看到一幕极为震撼的场景。 鱼小婉此刻手臂上缠绕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水龙,龙头附着在拳锋之上。 那位槐山真人身上符咒齐飞,术力蒸腾之下竟然将袍子都熏的赤红。 噗嗤— 他一口精血喷出,术力加持之下化作千根牛毛粗细的血针铺天盖地的朝鱼小婉飞去。 鱼小婉面无表情,身上瞬间裹起水力妖法,整个人包裹在水膜之中。血针被阻挡在水膜外。 鱼小婉一副游刃有余,猫戏老鼠一样的眼神看着槐山真人。 噗。 槐山又一口老血喷出,这次不是施法,而是他的妖仆死去带来的反噬之力。 心神相连之下,他肝肠欲断。 视线看向余乾那边,充满了恶毒之意。 余乾被这一眼扫的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鱼小婉没再客气,瞬身过去就是一个龙拳打在槐山真人的身上。 他那周身飞舞的防御符箓像是纸糊的一样被撕裂开,水龙拳头重重的击在了他的腹部。 槐山真人的整个身体像是被抽气了一般瞬间又瘪了下去,恢复骨瘦如柴的模样。 肩上的两个鬼头也发出凄厉的嘶喊声。极为痛苦的模样。 身子倒飞出去,砸在了院墙上,将整个院墙冲的倒塌四散。 余乾看着目瞪口呆,看着鱼小婉的背影,这纯粹就是实力上的碾压了啊。 那么问题来了,鱼小婉到底有多强? 余乾没有答案,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就像当时看李念香出手一样的道理。 也不知道两婆娘到底谁更强? 这时,槐山真人肩头的鬼头再次重重的咬了上去,黑袍无风自鼓,他双手再次掐诀,方才布下的十几道禁制符箓激射出来,纷纷朝鱼小婉攻击去。 一连十几道爆炸声在鱼小婉的水膜前轰然炸开,火光冲天,劲气四散。 余乾被这爆炸的余波吹的踉跄,蹬蹬的倒退。 整个院子包括院墙和主屋纷纷被这爆炸余波弄的四下倒塌。 槐山真人见目的达成,直接一溜烟的跑了,融入黑暗里,当场就没了踪影。 鱼小婉身上水膜一收,鼻子耸动两下,朝槐山真人逃跑的方向飞掠去。 “唉,别追啊...” 余乾都来不及制止鱼小婉,只能朝着空气大喊一句。 看着这狼藉一片的院子,余乾想都没想的直接先跑路去了。 刚才的那爆炸动静和冲天的火光绝对能引起许多人的注意,要知道,今天可是派了很多人在这边。 大理寺和捉妖殿的都有,肯定正四处朝着这里赶来。 余乾左侧的小路离去,跳进一家居民院里,寻了一套粗布青衫裹在身上。然后专走小巷子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穿过一条街的距离后,他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很多百姓现在都看着刚才爆炸的那个方向,议论纷纷。 余乾没有多待,谨慎的眼神看着四周。果然,不少术师从头顶飞过,更有不少大理寺的执事一路飞掠过去。 余乾见此,松开了一口气,还好没多留,不然就完犊子了。 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接下来的路段,余乾低着头,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弯来绕去的足足花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才绕回自家小院里。 将身上的青衫脱下,裹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余乾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下来稍微思索着刚才的事情,应该没有在院里留下关于自己的线索才是。 余乾根本没敢多坐,稍微思索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后便直接起身进屋。 洗漱一下之后,套上了大理寺的衣服。刀配腰间,出屋点地起飞。朝刚才的那个院子光明正大的飞掠过去。 那个地方离自己这里只有两条街的距离,那么大的爆炸动静自己这边肯定也能感受到。 作为大理寺的执事,这个时候就必须要赶过去一探究竟。否则时候有心人细查之下就是一个疑点了。 余乾一直是个谨慎的人,这个明晃晃的疑点自然不会留给人,所以必须现在过去。 至于刚才陪着鱼小婉逛街肯定也被很多人看到,行程之中虽然会有矛盾,但是不重要。 因为只要自己以这个身份现在赶过去,就没人会去查自己,自然也就不会发现这个矛盾所在。 余乾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鱼小婉的安全情况。 这个小姑娘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自己是个妖,还这么大胆的明晃晃的去追杀那位槐山真人。 哪有这么不把捉妖殿的人放在眼里的呢。 余乾现在也不敢那玉符联系对方,万一现在她正躲在某处,自己贸然打给她只会害了她。所以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两条街的距离对余乾现在的脚程而言极为简单。 没多久,他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再次落在这一片狼藉的院子里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见余乾过来,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便继续看着院子。 分成两拨,泾渭分明的分开站着。左边大理寺,右边捉妖殿。 各有七八人的样子。 纪成赫然在列。 余乾双眼一亮,朝他走过去,很是热切的喊着。 “头儿。” “你怎么在这?” “我不是住这附近嘛,听见动静就赶过来了。”余乾回道,然后好奇的问道,“头儿,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不是我们上次发现灭门案的地方嘛?” “暂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检灵师勘察完才能知道。”双手倒背的纪成解释了一句,然后看着现场。 第八十六章 冷酷的鱼小婉 很快,两位检灵师就检查好了现场,一位捉妖殿的人也提着刚才余乾干掉的那只妖猫出来。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一位检灵师朝余乾这边走来,解释道,“确认是术妖师打斗现场,跟他对打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气息掩饰的很好。从地上的灵血来看,术妖师败了,现在跑了。” “哪个方向?”一位三瓣白莲的大佬问着。 “西南。” “追!” 于是,这些大理寺和捉妖殿的人纷纷朝着那个方向凌空飞去。 余乾想跟上去摸鱼,直接被纪成制止了,“回去,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好的。” 余乾只能老实的点头答应,事实也是如此,看着那些急速远去的背影,自己这实力也确实跟不上。 不过目的达成的余乾也倒是放心了许多,心里挂着对鱼小婉最后的一丝担忧回家去了。 心态炸裂的槐山真人正在燃烧精血进行遁地逃窜。 以他目前的实力,这种高速遁地跑路的方式负荷太大。但是身后的鱼小婉紧紧的缀着他,他只能不惜一切代价的加速前进。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两人就地遁出城去了。 在靠近一个巨大的湖泊的时候,鱼小婉突然加速,直接追上槐山真人,提溜着对方的黑袍就出了地面,将其丢在那里。 槐山真人脸色极为难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嘶哑道。 “这位仙子,我们无冤无仇。别逼我。” 鱼小婉左手轻轻上扬,周身瞬间浮现出数十道冰锥。 这些冰锥像是能直接瞬移一样的直接出现在槐山真人面前,悬浮在其四面八方。 见此,鱼小婉笑了笑,左手轻轻捏在一起。 数十道冰锥直接朝槐山真人同时刺去。 噗嗤噗嗤。 衣服扎破的声音此起彼伏,槐山真人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一道黑袍瞬间被扎成刺猬一般。 鱼小婉一点惊讶表情没有,余光看了眼自己的左侧方向,身子再次化作一道青烟,然后蓦然出现在作侧数十丈的位置处。 一拳轰向地面。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此地捶出一条大裂缝,尘土飞扬之间,槐山真人被捶了出来,有进气没出气的耷拉着身子,鲜血狂涌。 鱼小婉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位如脱毛的野猴一般丑陋的槐山真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肩上的火焰依然黯淡无比,两个鬼头全都萎靡样子,一脸惊恐的看着鱼小婉。 “仙子饶......” 槐山真人话没说完,鱼小婉直接一脚踩在了其中的一个鬼头上,直接将其踩爆,形神俱灭。 槐山真人和另一只鬼头极为痛苦的嘶吼起来,这是来自灵魂的疼痛。朝夕修炼之下,槐山真人的魂魄和这两个鬼头早就相生了。 鱼小婉像是没有听到这惨叫一样,直接又是一脚将另一个鬼头踩爆。 槐山真人直接在地上抱着头疯狂打滚嘶吼。 鱼小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对方安静一些之后,这才走上去蹲下来看着他,说了她的第一句话。 “你的藤蔓刚才绑住我的脚,你这么丑,我觉得好恶心你知道嘛?你为什么要碰我?” 槐山真人极为虚弱的说着,“仙子......” 声音戛然而止。 槐山真人的声带没了。 整个头颅直接被鱼小婉斩了下来。 看着披头散发,眼睛瞪的老大的槐山真人的头颅,鱼小婉直接轻轻一脚踢开。 她的手上粘着一些鲜血,但是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拿出传音符,呼叫起了余乾。 对方几乎在瞬间就接上了,然后焦急且关切的问着,“小婉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呢?大理寺和捉妖殿的人都朝你那边追去了。” 人在打电话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顺手玩着身边的东西,鱼小婉也不例外。 她无意的抓着槐山真人头颅上的头发,在手中拎来甩去的,然后甜甜的笑着。 “这样啊,我没事的,放心。” 鱼小婉正坐在湖边,天上皎月照着这温馨的画面,照着这位正在煲“电话粥”的善良的女孩子。 余乾松了一口气,“你现在赶紧走,槐山真人就不要管了,他们应该要马上到了。” “呀,你说的还真是。”鱼小婉看了眼身后的黑夜,说了句,“那先这样了,之后联系。” “嗯嗯,再见。注意安全。” 鱼小婉放下传音符后,才发现手上提着头,很是嫌弃的丢到一边。 然后凝练出一个大水球,伸手进去细细的洗拭起来。等洗干净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轻轻步入那澄澈的湖泊中。 半晌之后,十来道身影唰唰唰的从天而降到湖边。看着地上的打斗痕迹,又看着身首异处的槐山真人。 脸色均有些慎重。 主事之人喊了一句,“注意安全,彻查周围!” 另一边坐在床上的余乾放下传音符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鱼小婉大概率是没有什么事的。 心情舒畅之下,余乾又开始研究起了自己。 刚才吸收了一只豸猫的本源,现在也算是小有薄财了。 他收敛起心神,拿出那本太阴卷和五行遁法。 先打开太阴卷,然后直接开启灵箓。 【吐纳之法:太阴卷】 【释:炼气吐纳之法,修习至深处可温养心神。】 余乾脑中同时有星点闪耀。 他悟了。 这太阴卷突然就也变的像乘法口诀一般熟稔。 然后乘势直接顺着吐纳起来,天灵盖像是被人打开了一样,一股股的灵气涌了进来,顺着阴脉流转全身。 嘶— 这就是天地灵气嘛! 这感觉也太特么爽了。 术师和武修的区别就在于此,前者炼气,炼的就是天地灵力,最后转化为术力供自身使用。 武修是靠自身锤炼出气血,所以这本源能直接作用到武道修为上,而不能作用到术力上。 明白了这一点的余乾有些沉吟,开始思索了自身的道路。 就是说,以后大概只能修武为主,术力为辅了。 但是好在,自己的术师资质好像真的很不错的样子。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能开始修行这太阴卷就能直接吸纳灵气了。 所以,自己是个武道蠢材,但是是个炼气天才? 嗯,一定是这样的。 这一刻的余乾无比的普通但是自信! 老天给自己关上了一道门,但是打开了天灵盖! 以后有本源的时候,直接用本源之力堆武道修为,其它时间用来炼气就行。 时间充分利用起来,争取齐头并进。 满眼都是欢喜的余乾打开了另一本五行遁法。 【术法:五行遁法】 【释:辅助类术法。】 【可优化,一定程度降低术力消耗,进阶五行遁术,可融入周围环境进行快速迁移。】 脑中星点闪耀,余乾瞬间领悟到了这个术法的真谛。 余乾愣了一下,这也行? 也就是说,自己以后想当土行孙,水行孙,火行孙什么的都行? 他又悟了。 好想试验一下,但是自己现在体内就那么一丝丝的术力。估计只够自己钻半个身子入土。 心情万分舒畅的余乾也不浪费时间,开始修炼起来。 有着这充足的本源之力打底,他有信心将实力怼到七品。 隔天早上,余乾依旧是踩着点来到的大理寺。 一进门就看见纪成坐在那里晒太阳,他愣了一下,术妖师解决了? “头儿,昨晚那术妖师抓到了嘛?”余乾直接问道。 纪成看着他,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死了。” “所以算是破案了嘛?”余乾接着问道。 纪成回道,“人不是我们杀的,另有其人。到那的时候已经死了,要说破案也暂时算是吧,背后原因还要细查就是。” 余乾一怔,不是纪成他们杀的,那就只能是鱼小婉杀的。 她昨晚跟自己传音是杀人前还是杀人后?怎么听不出来啊。 “你和石逹是要被暂时抽调走一段时间是吧?”纪成的问话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是的头,估计就在这几天了,等他们安排好后会通知我们的。”余乾点着头,稍微解释了一下。 “嗯,”纪成继续说道,“部长都和我说了,这样吧,趁着大伙都在,明天就统一休沐。出城逛逛,也算是给你和石逹践行吧。” 纪成这句话刚撂下,司里就炸锅了。 核心问题就是去哪玩,钱谁出? 纪成也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定在西城外,钱的话向上头申请,公费。 太安城郊外也发展的也都不错,尤其是一些娱乐场所,例如,青楼,各种会馆,诗阁等等。 文娱产业之发达,一点不逊色于现代。 西城郊外更是避暑地方,娱乐设施极多。 是个一等一的好去处。 和手下没聊多久,一个任务就从总部那边派发到丁酉司这边来。 还是关于槐山真人的案子。 纪成看完帛书后,对众人说道。“那名术妖师的来历查出来了,自称槐山真人。” “咱们咱们太安城北面三百里处的天北山脉上就有个山头是槐山?”阎升好奇的问着。 “嗯,是在那。”纪成点着头,“槐山真人的案子是在咱们丁部的辖区里,所以公孙部长打算亲自带队去一趟。” “我们得出几个人跟着去。” “我记得天北山脉上有不少邪修和妖鬼聚集在那吧?”汪镇问了一句。 “嗯,是的。槐山隶属于天圣真君的地盘,那个槐山真人也算是半个天圣真君的人了。这事必须得查清楚。”纪成回道。 “这天圣真君什么来头?名字这么霸气?”余乾有些愕然的问着。 “好像是个魔修。”阎升回道,“你不要看他们名字霸气,就这些歪门邪道喜欢起个霸天的名字来唬人。 多是绣花枕头,放心,公孙部长的强悍够使了。” “听你刚才说,这么多邪魔外道就在天北山脉生存,咱们太安城也不管管嘛。”余乾又问了一句。 阎升回道,“堵不如疏,邪魔外道哪里能除尽?只要不叨扰太安城,一般都不会管,也没那么多精力管。 但是这槐山真人敢来太安城为非作歹,那就不得不管,还要大管。” 余乾颔首领会。 纪成出声道,“石逹、余乾还有郭毅三人跟我来一趟就行,你们剩下的就处理好司里这边的事情。” “好的。”众人纷纷应承道。 纪成直接带着余乾三人就朝总部那边去了。 槐山真人一案一直由丁部总部这边督导,当时其他部也有人过来支援。 现在犯案人查清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丁部自己的事情了。槐山真人胆敢不顾太安城律令,在丁部管辖的城区犯案。 那么不好意思了,这件事丁部就必须得处理的漂亮。 一是给太安城的百姓一个交代,二是捍卫丁部自身的尊严,三是震慑宵小,表明大理寺的坚决之心。 所以这次去天北山脉就要解决的漂亮。 余乾现在在总部这边的阁楼下,目瞪口呆。 上头飘着一艘通体雪白的飞船,似玉非玉的材质,通体散发着朦胧的白芒,就这样安静的浮在上头。 这是钦天监出产的大型飞行法器,数量稀少,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拿出来用。 但是一旦拿了出来,那么就意味着事情很重要,要讲逼格和排场。 “上去吧。”纪成说了一声就直接跳了上去。 余乾三人则是借助飞檐翘角飞掠上去。 当脚踏在飞船的时候,余乾像个土包子一样的这里跺跺,那里摸摸。 他本以为材质会很硬,但是没想到有种软绵绵的感觉。 船内没有任何装饰的东西,就是一个裸船,最前头放着一块台子。看样子是动力装置,里头放着玉符。 船内除开余乾他们还站着十来人,除开公孙嫣带头的总部五六人,其他人应该也都是别的司抽调过来的。 选的都是司里的精锐战力,而且都是司长带队,排场很足。 纪成在和别的司长唠嗑,余乾三人就乖乖的站在属于他们的那块区域。 公孙月双手倒背的站在船头,给众人留着一个婀娜的背影。 余乾保持沉默,拿起了书简看着,这是关于槐山真人和那位天圣真君的简单资料。 槐山真人,原天一门的弟子,成靖三十八年,叛逃师门,杀两位同僚,转修术妖师。入天一门终身追杀名单。 成靖四十年,来到鬼市。 因其行事缜密,成靖四十年至成靖四十三年期间虽疑似接过不少暗单,但无确切证据。加上其未敢触碰底线,长期龟缩鬼市之内。 所以太安城的捉妖殿那些年来倒也没有太过关注这位术妖师,并未下大力气追捕。 成靖四十四年入天北山脉,占据槐山,从此自号槐山真人,一直待到现在。 后面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了,好像那些年一直蛰伏,直到最近的灭门案子才冒头。 从资料中来看,这槐山真人也是苟道中人。 可是这次为什么这么嚣张?得有多大的好处可以让他连命都不要的那种。 但是细细想来,这逼还是有点想法的。 直接躲在命案的院子里,反其道而行之也确实安全。 要不是自己那晚心血来潮,这个苟逼也大概还能藏着。 不过唯一余乾想不通的就是他都犯完案子了,隔了这么五六天了还要回来作甚。难道还想血祭? 第八十七章 借你人头一用 但是应该知道捉妖殿和大理寺都在西南城区,却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换个地方它不香嘛。 这点和他的谨慎性子确实有出入。 所以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有必须要回去那的原因,这个原因大概率就是背后指使之人让他这么做的。 有了人物资料,就能剖析出他的性格特征,根据违和性就能逆推出这个原因。 很简单的一条单线逻辑。 再结合那天莫名其妙的全西南城区都知道有这么个灭门犯的流言,联系起来,余乾心绪转动。 背后的人专门为之,是要彻底扩大灭门案这件事在西南城的影响力? 将多方官方势力的视线吸引过去之后,再将重心移到别的地方? 揣测出这些事情不难,怪不得公孙嫣这么重视这件事,原来就是担忧这槐山真人的背后到底有没有别的阴谋。 而现在唯一的信息就是直到槐山真人这些年一直龟缩在天北山脉,只能问那我天圣真君。 但是有一条信息公孙嫣肯定不知道。 那就是埋在他家底下的那个阵法。 余乾现在基本真正确定了自家那个阵脚上的血凝珠就是槐山真人的血祭出来的。 这背后指使槐山真人的势力估计得恐怖的不像话。 这件事余乾现在还不能说,还是那个理由,一旦是从自己嘴里爆出的,无穷的麻烦,从此将不得安生,小命难保。 还好现在时间压力倒是不紧,自己得趁这段时间变强,那时再决定看看。 余乾暂时将这些想法抛开,又看起了天圣真君的资料。 关于这位有着霸气名号的反派的资料不多,就寥寥一句话话。 天圣真君,魔修,五品修为,在天北山脉西南一隅落草为王,常年待在天北山脉,至今已有十余年。 “老石,你看这天圣真君五品修为,咱们部长也只是五品,谁厉害?”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石逹回道,“十个天圣真君绑一块也打不过咱们部长。” “这么厉害?”余乾有些诧异的问着。 石逹便给余乾科普了一下关于丹海境的一些常识。 丹海境之所以称做丹海境,就是因为这个境界的武修一般都是锤炼自己的三个丹田。 上中下三个丹田。 六品下丹田,五品中丹田,四品上丹田。 丹海境的一境一重天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每开辟出一个丹田,那就是质的飞跃。像这种跨修为的就不用说,直接碾压,根本不能反抗。 但是在同一境界的武修,实力其实也差距非常大。 比如虽同为五品,但是有人只是勉强开辟出中丹田,之后的锤炼壮大止步不前,或者进度龟速。 而那些厉害的五品,丹田之力浩如大海,连绵不绝,前者怎么可能打的过? 更何况还有那些丹田的大小,强度,凝实力等诸多方面的原因都会影响实力。 所以说,同境界修为的人差距还是能非常大的。 石逹继续道,“还有,别的不说,能当上咱们大理寺六部部长的人,那都是本境界里最顶尖的,实力最强的那一小拨人。 都是该境界的巅峰存在。咱们部长入五品也挺多年了,我上次听头儿说过,部长现在就徘徊在四品门口。” “啧啧,这么厉害!”看着丰乳肥臀的公孙嫣,余乾有些咋舌。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婆娘这么强悍。 听石逹这么一说,余乾也想起了李念香当时的状态,所以李念香应该也是五品? 不然第一招那丁护法就该死了才是。 之后屠虐丁护法,估计就是石逹说的,同境界的差距。在她身为剑修的情况下,这差距就更明显了。 “其实不单是实力的差距。”郭毅出声补充了一句,“我们大理寺所有人的入门功法都是太阳卷。 这是至阳至刚的修炼功法,天生就对那些邪修修炼的功法有着克制力。所以这两点加持之下,我认为部长不止才打十个天圣真君。” “是这样的。”石逹认同的点着头。 余乾再次看着公孙嫣的翘臀,想入非非。 “余乾,过来。”公孙嫣突然呼唤了一声。 余乾有些愕然,还是石逹捅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屁颠屁颠的往船头那边走过去。 飞船上的其他执事全将视线盯着余乾。 其实,从余乾入寺以后的这些时间,他的名气在丁部已经传开了。 入职三天转正,部长相邀两次均被拒绝,不到一个月时间从白身到八品修为。 天才两个字已经算是被丁部的很多同僚知晓了。 “老纪,这就是你们司的余乾?他的名字我可是听过不少次。”跟纪成一起闲聊的那些司长搭起了话茬。 “确实,这么猛的武道天赋我没见过。” “是不是你狗日的不放人?欺负人新人,不让他去部里?” “要不我向部长申请,让他来我们司,我让他当副司长。” “呵呵。”纪成轻蔑一笑,不做任何回复。 “部长,您找我?”余乾很是恭敬的看着公孙嫣,狗腿子一样的眼神。 听完石逹的话,对这位很凶的阿姨的好感又蹭蹭的往上升。恨不得能直接投入阿姨的丰盈胸襟里。 公孙嫣上下扫视了一下余乾,淡然道,“跟在我身侧,负责话语。不要堕了丁部的面子。” 余乾一愣,“部长这种事怎么会找我?” “你不是很擅长装?” “这...” “装给我看。堕了面子,我砍了你。” “好的...” 余乾抱拳答应下来,乖乖的低着头站在公孙嫣右侧。 站着站着时不时的往后退几步,往前进几步。调整战术角度欣赏阿姨的前丰后盈。 没多久,等最后几人上来后,公孙嫣直接吩咐一位术师驱使飞船朝北方驶去。 飞船先是慢慢上升,到了上千米的高度后,直接激射出去。 速度之快,余乾估计得有三四百码。要不是飞船延伸出一个光罩护住,这风速能把人吹飞。 余乾睁大眼睛看着两侧飞快倒退的风景,太安城很快就落在身后,从这个角度看去,俨然就是一尊无比大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上。 数刻钟之后,飞船渐渐到了天北山脉附近。 这天北山脉在大齐算不上排名靠前的山脉,但是在余乾看来就已经超级大了。 看着那连绵不绝的山峰,跟自己那国内的几个靠前的山脉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最后,飞船在一处约六百多米的山头前停下,这里就是天圣真君住的山头。 船上众人见到了目的地,纷纷蓄势待发,全都静默下来,静静的等待公孙嫣的吩咐。 这时,公孙嫣突然拎着余乾的衣领腾空飞起来,然后径直朝山头飞去,像是一颗炮弹。 轰。 剧烈的爆炸声想起,小半个山头直接地动山摇一般,面前直接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尘土飞扬,林木倒塌一大片,山林见的飞鸟走兽乱做一哄而散。 天圣真君的一些手下也被这动静弄的吓了一大跳,不少人朝这边围了过来,一脸谨慎的模样死盯着尘土里。 余乾在前,公孙嫣在后,从容的从灰尘里走了出来,直视这些喽啰。 余乾现在有点后怕,刚才的情况他看的一清二楚! 公孙嫣在落地的时候,随手一个炮拳就削去数百平米的土地,比推土机还猛百倍。 余乾现在的耳朵还在嗡嗡的响着,着实被震撼到了。 但是现在一点怯都不能露,公孙嫣让他出头带话,那就必须要装起来,还要装的漂亮。 他不想被公孙嫣的炮拳干。 “你们是?”一位凶神恶煞的小头目走到余乾跟前,狠厉的问道。 “聒噪!” 余乾开始装起了文艺复兴的逼。 抽刀, 收刀。 一颗头颅滚落,直挺挺的尸体倒了下去,鲜血横流。 其他的喽啰当场吓的哆嗦,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 “你,过来。”余乾伸出食指,朝一位一看就是坏人的光头佬勾着。 后者摇着头,一脸不愿意。 “愚蠢!” 闪身, 抽到, 收刀。 又是一颗头颅滚落。 逼虽然俗,但有用。 就是内味太冲了。 看着余乾闲庭信步,一脸淡然的出手就是两条人命。这些个亡命之徒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抱头跪地。 “大理寺的衣服都不认识。”余乾轻蔑一句,“废物!这还学人当草寇?” 这些喽啰全都噤声,不敢多语。 余乾用余光看了眼公孙嫣,见她依旧负手而立,古井不波。 清了清嗓子,余乾用足气血之力,大声喊道,“大理寺,丁部部长莅临,天圣滚出来。” 用力全力喊的这嗓子,如滚滚雷霆响彻山头。 很快,从山头处飞出来一道人影,朝余乾这边激射而来。顷刻之间就落在余乾身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黑衣,身材感受,脸色虚浮,眼窝深陷,面容很是丑陋。 “戴上,别脏了我们部长的眼睛。”余乾掏出一块脸巾,一脸嫌弃的丢了过去。 天圣真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极为冰冷的看着余乾。 余乾心里慌如老狗,但表情依旧嚣张。 吗的,公孙嫣不喊停,他不敢停。 自己都这么嚣张了还不够嘛?真是个虚荣的婆娘。 “戴上!”余乾厉喝一声,将刀横在天圣真君的脖子上。 天圣真君看了眼身后的公孙嫣,选择将手中的脸巾戴上,就露着两个眼睛在外头。 这时,公孙嫣才看着余乾道,“退下。” “是,部长!”余乾退到公孙嫣身后。 同时,天上的十来位大理寺执事纷纷跃下,像一颗颗小炮弹落在公孙嫣身后。 大姐头,带着十来个整齐划一的嚣张小弟,逼格瞬间就出来了。 天圣真君朝公孙嫣抱拳,态度相当之和善低下,“不知公孙部长有失远迎,万分惭愧。” 公孙嫣看着他,淡淡道,“天圣真君就打算让本部长站在外面?” “不敢不敢。”天圣赶紧侧过身子,弯腰伸手道,“公孙部长请。” 公孙嫣当先踏步往前走去,身后的执事如流跟上。 天圣真君脸巾下的表情极为难看。他根本不知道什么风把公孙嫣吹来了。而且这架势一看就不是过来喝茶聊天的。 他双眼微米,咬牙跟了上去。 天圣真君虽然是魔修,但是他的府邸修葺的还蛮有意境的。 通体用竹子建造,有股子君子之风。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读书人的幽居之所。 公孙嫣在一处四面通透的竹亭里坐下,余乾就站在她的身后,其余的人就四散站在竹亭外,呈包围姿态。 天圣真君的那些个手下一个不敢上前,全都战战兢兢的躲在远处。 他们都知道了现在来这的人是大理寺的人。 而大理寺的名头在这些邪魔外道的人眼中可以说是如天雷一般,在目前这情况下根本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来。 “公孙部长可否告知来意。”天圣真君作揖问道。 看着这位名号很响,可是却像个娘们一样的戴着脸巾的天圣真君,余乾觉得有些滑稽。 但是不敢笑。 天圣真君现在碍于现状不敢对自己怎样,可万一哪天他也像槐山真人一样想不开的潜入太安城找自己麻烦那挡不住的。 这天圣真君现在最恨的肯定是自己,士可杀不可辱,自己亲手打他脸还送上脸巾... 这让一个堂堂魔修情何以堪? 公孙嫣不开口,只是看了眼余乾,道,“坐。” 余乾乖乖的坐了。 他知道公孙嫣的意思,于是心平气和的问道,“天圣真君我们丁部此次前来是有事相询。槐山上的槐山真人可是属于你的管辖?” 天圣真君点了下头。 余乾继续问道,“槐山真人前些日子潜入太安城,犯下四起灭门案,手段狠辣,取人内脏,抽人生魂进行血祭。此事你可知晓?” 天圣真君那光秃秃的眉头皱在一起,“槐山虽名义上属于我的地盘,但是我和槐山真人并无多大交流。 我平时也不号令他,联系很少,故而这件事我不清楚。” 余乾表情冷了下来,“槐山真人与你相识七八年,期间一直在你管辖的槐山生活,现在你跟我说你跟他没关系?” “这么跟你说吧,槐山真人此事大概率是有人指使他。”公孙嫣补充了一句。 天圣真君直接朝公孙嫣抱拳道,“公孙部长,此事我绝对不知。我平日里专心修炼,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绝对不可能指使槐山真人。若真是我指使的,在他出事的时候我也早就跑路了,又怎会等着部长你来抓我。 还请公孙部长明鉴。” “那你觉得是谁?”余乾换了个方式问道,“你认为会是谁指使槐山真人?或者说,槐山真人前段时间跟谁有过联系?” “我不知道。”天圣真君直接摇头。 余乾冷声问道,“所以说,你手下做出这么大的一件事,你这位老大一概不知?” “我说了,我们不是上下属关系。”天圣真君声调平淡,“又或者他根本没受什么人指使,只是自己想血祭法器,才犯下这等事。” “槐山真人不是我们杀的。”余乾回了一句,“杀他的人目前不知,可能就是被指使他的人灭口。 所以,我希望天圣真君你能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天晟真君沉默了,良久才道,“若是我真的不知任何情呢?” 余乾淡淡道,“那我就要向天圣真君借一样东西了。” “什么?” “项上人头。” 第八十八章 叫我姑姑也不是不行 天圣真君瞳孔一缩,整个人顿时凛然起来。 余乾继续缓缓解释道,“我们丁部倾巢查案,查不到东西,遭人耻笑,面子里子都过不去。所以只好暂借天圣真君的项上人头。 想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真君放心,用完之后一定还给你。” 虽然看不见天圣真君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里也能看出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极为难看。 “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刀山火海。但是槐山真人一事,我确实不知情。 他入槐山之后,我也只见过他一两次,其它时间他基本都龟缩在槐山里,我也懒的管。私下的事情我没有注意。” 公孙嫣徐徐开口,“你的地盘上有几个山头?” “回公孙部长,大小山头十六座。” “嗬,你这派头比我这个部长都大?” “公孙部长言重了。”天圣真君赶紧抱拳,“这刻起,我包括这十六座山头的修士全听公孙部长的调遣,绝无二话。 定然尽心尽力帮公孙部长查清槐山那贼人的事情。” 公孙嫣淡淡的看着天圣真君,说道,“把这些山头的主人喊过来。” “现在?” “现在!” 天圣真君脸色变换一下,点着头。双手摊开,直接幻化出十六只血色的乌鸦。 这些乌鸦冲天而起,朝各个方向急速飞去。 余乾仰头看着,有些惊奇,这魔修的通讯方式好像更方便? 这不比那狗屁符纸鹤帅多了? “还请公孙部长稍等,看到这些血鸦,那些人就会来这边的。”天圣真君解释了一句。 公孙嫣颔首,闭目养神。 竹亭内外一下陷入安静。 没多久,各个方向或凌空飞来,或在山林间飞掠。十六位各个山头的修士从各个方向赶来。 从凌空的数量来看,这十六人里也就只有四人有六品以上的实力,其他大多数都是地面飞掠过来的。 每到一位,就惊惧一位。 他们根本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大理寺的人。 要不是看见天圣真君大大方方的坐在凉亭下,他们估计都要转头就跑。 很快,十六人就全都到齐了。 余乾隐晦的打量了一圈,除开那四人看不穿之外,其他的全是人类,一个妖鬼都没有。 “你们过来,大理寺的公孙部长有话要问,不是找你们麻烦的。”天圣真君朝他们解释了一句。 十六人放下心来,全都朝公孙嫣拱手作揖,“公孙部长有事尽管吩咐。” 不得不说,大理寺的这六个实权部长的名头在太安城的周边还是很响亮的,人尽皆知的那种。 “有件事,跟我回趟大理寺。” 公孙嫣的这句话一落地,当场炸锅。 在场的所有邪修全都惶恐的看着公孙嫣。 大理寺对他们来讲绝对是禁地的存在,没人愿意去,哪怕是帮助什么狗屁调查。 完全就是扯犊子,唬人的。 他们这些邪修本就是入了各个机构的黑名单。进去还想出来?做梦呢。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全都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守在外面的纪成他们全都按刀,以防止事态变化。场面一时间变的凝重起来。 公孙嫣朗声道,“本部长信誉担保,请你们回去只是接受调查,跟槐山真人一案无关的话立刻放走。绝对不会拿以前的旧事出来。” 天圣真君抱拳道,“公孙部长,在这调查也是一样的。有什么问题我们肯定知无不言。还请理解一下我们对大理寺的敬畏之心。” 公孙嫣顿时冷了下来,“本部长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违此令者,死。” 邪修们噤若寒蝉,其中一位老者后退两步,直接冲天而起。 公孙嫣抬头看了一眼,右手轻拍余乾刀匣,短刀飞了出来,公孙嫣抓着刀柄。 丹田之力瞬间覆盖住整个刀身,一掌拍向刀柄,整把刀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似是要把空气割裂一般的朝老者飞去。 一声惨叫声从上方传来。 刀准准的插在老者的腹部上,整个人直挺挺的落了下来。 外头的两名执事默契的朝老者那边飞掠去,将奄奄一息的他带了过来。 公孙嫣明显没下杀手,这老者现在跑那就说明有可能心中有鬼。 “为什么要跑?”公孙嫣看着这位老者,面无表情的质问道。 “老朽一时惶恐,公孙部长饶命,我这就随你回大理寺。” 公孙嫣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跟我回大理寺,协助调查,若有隐瞒,死。” 余乾松了口气,也起身站在公孙嫣的身后。 就在这时,天圣真君的整个身体就像是气球一样的膨胀起来。 嘭的一声,整个人直接炸裂,化成浓浓的血雾。 这些血雾又很有灵性的聚在一起,瞬间朝公孙嫣涌去,形成一个厚厚的血茧将公孙嫣包裹在里面。 刚才在爆炸的同时,天圣真君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钻出,化作一股妖风直接卷着余乾就朝北方飞天激射而走。 这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现场顿时混乱无比。 见公孙嫣被困在血茧里,剩下的十五位邪修当场化作鸟散,朝各个方向跑去。 大理寺的各个人惊怒之下赶紧朝他们追去,留下两人看着血茧。 纪成则是毫不犹豫的朝余乾的那个方向飞去,但是明显,他的速度不如那股妖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余乾消失在天际。 余乾有点懵。 他眼睛要睁不开了,飞行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所以,自己又被绑了? 想着刚才自己那么对天圣真君,余乾的心直接坠入深渊。 完了。 就在余乾要绝望的时候,身上的妖风突然停止飞行,像是失去了动力一样缓缓落地。 在落地的那一刻,妖风变回魂魄,真是天圣真君本人,透明的站在树荫下,气息微弱,面色憔悴。 嘴里囔囔着,“不可能,怎会如此!血雾大发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余乾见他有点疯疯癫癫,脚步缓缓后退。 “站住!”天圣真君一脸狠厉的朝余乾喝着,“再敢退后一步,死!” 余乾赶紧出声,“真君不可,我叫公孙乾,公孙部长是我亲姑姑。我若出事公孙家定然不会放过你。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杀。 真君逃跑之时带上我,不就是想手里多个保障嘛。所以只有我活着,真君你才能活着,三思啊!” 天圣真君脸色愈发难看,直接盘腿坐下,温养自己受重创的魂魄。 余乾现在是半点心思不敢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现在干不过这天圣真君。 结合着刚才的情况,余乾猜到了大概。 这天圣真君舍弃肉身弄那什么血雾大发来困住公孙嫣,争取自己逃跑的时间。 可是好像效果不明显,公孙嫣现在就脱困了。 术法被破,他本就虚弱的魂魄就雪上加霜了,这才在这前进不得。 余乾脑子转的飞起,说道,“真君,我有一个建议可保你活下来。” “你将我丢在这,你朝反向跑去,我姑姑肯定会顺着我的气息前来。到时候找到我的时候你已经跑远了。 我到时候再给她指个反方向,这样,你性命就能无虞。” 天圣真君睁眼,一脸嘲讽的表情,“这样的鬼话你骗谁?” 余乾疯狂嘴炮,“请真君相信我的赤诚,我若是不诓骗我姑姑,你必被抓。到时候我们合作的事她也会知道,我也难逃惩罚。 只有真君无虞,我才能无虞。”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公孙部长竟有你这样的苟道后辈。”天圣真君嗤笑一声,“不过也不用那么麻烦。本真君有个法子需要你配合。” “什么法子?” “借你身体一用!” 天圣真君话音刚落,魂魄直接凝成一缕没入余乾的身体。 速度之快,余乾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卧槽了,余乾发出呐喊。 就在这时,脑海里发出一声惨叫声,正欲侵占余乾神府的天圣真君直接被灵箓抹杀灵智,整个魂魄本源就这么被灵箓禁锢下来。 哈哈哈哈! 余乾狂笑。 吗的,吓死老子了。 余乾心思沉浸进灵箓之中,只见整本书很有灵性的微微颤动着,天圣真君的本源被死死的封印住。 世间再无半点天圣真君的痕迹。 看着那厚实不像样的本源,余乾却调用不了,始终的岿然不动的猫在那里。 余乾倒也不失望,等自己实力上去了肯定能调用。 而且靠着灵箓捡回一条命,还白嫖了个五品的本源,他又如何不开心。 这天圣真君死也想不到最后给自己做了嫁衣。 以后给他上两炷香吧。 又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他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很快,天边就飞来一道人影,威势极猛的落在余乾身边。 “天圣人呢?”公孙嫣问道。 “朝那飞去了。”余乾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他不可能跟公孙嫣讲真话,只能胡诌了一个事实。抓不到就抓不到,自己身上的隐秘才是天下第一等重要的事情。 就是有点可惜,因为天圣真君这么不要命的逃跑,连肉身都不要。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知道槐山真人的事情,直接或者间接参与进了这件事。不然没理由这么不要命的跑路。 只是现在关于天晟的缘由是彻底断了。只能从别的方向入手。 公孙嫣不再废话,一把拎起余乾朝他指的方向飞去。 她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被天圣摆了一道不说,还是这么恶心的一套。想起那张丑陋至极的脸庞就更生气了。 余乾就像一条腊肉挂在公孙嫣的石榴裙下晃荡。 一句话不敢说,因为他知道公孙嫣正在气头上。 安安静静的抓着公孙嫣的手臂,闻着她身上的奶香足矣。 足足飞了有数刻钟,已经遁入了天北山脉西南隅稍深的位置。 公孙嫣停了下来,不敢再深入了,再进去,哪怕以她的实力也要面对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四周跟本就感受不到一丝天圣真君的气息,只能无奈的返程。 “你刚才什么情况?”公孙嫣问了一句。 “回部长,刚才那天圣真君飞着飞着像是受到重创,嘴里囔囔着部长你怎么可能这么快破茧。 于是直接把我丢掉,飞走了,我就知道这些。”余乾回道。 “他丢你前不杀你?”公孙嫣一脸怀疑的看着余乾。 刚才余乾折辱他的时候,她都看在眼里。魔道中人本就讲究一个睚眦必报,这天圣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余乾? 余乾有些扭捏的样子,“那个,部长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说!” 余乾老老实实的回道,“我说我叫公孙乾,部长你是我的亲姑姑,要是他敢杀我,天涯海角都逃不掉的。我想天圣真君在权衡利弊之下留我一条命。” 公孙嫣停止飞行,漂浮在空中。 将余乾从裆下掏出来。 单手直直的拎着他,静静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部长,事急从权。”余乾一脸愧疚之意。 公孙嫣打量着余乾,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以你的天赋,叫我姑姑一事,倒也不是不行。” “啊?”余乾愣了一下,狂喜。 这是要开展神雕侠侣的剧情了嘛! “你觉得小月怎么样?” “我觉得部长你人很好...嗯?公孙月?” “嗯。” “太小了,我没兴趣。”余乾摇着头。 “嗯?” “我喜欢大一点的。” “嗯?” “我是说岁数大一点的。”余乾补充了一句,“我只把小月当妹妹看的。” “年轻轻轻的喜欢岁数大的?你唬我?”公孙嫣的表情冷了下来。 “我现在暂时不考虑终身大事。”余乾换了个说辞,“修为重要。” “笑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那部长你不也是单着嘛?”余乾小声的嘟囔一句。 “放肆!”公孙嫣娇喝一声。 “抱歉,部长。我是想着以你为榜样奋斗,不想这么快成家。”余乾缩了缩脖子,硬气道。 “自己回去吧。”公孙嫣直接松手将余乾丢下。 卧槽! 山林间响起余乾的绝望声。 从上百米的高空上自由落体,要不是下面枝桠茂盛的树多,加上自身修为来带的卸力技巧,怕不是要当场殒命。 被树枝拦了好几圈后,又在地上滚了好一会,才将身上的力道卸去。 余乾一脸狼狈的站起来,看着远远飞走的公孙嫣,他满脸愤慨。 等着,早晚有一日...... “有一日什么?”公孙嫣居高临下的看着余乾。 余乾看着瞬间折身回到自己跟前的公孙嫣,当即换上笑容,“有一日成为部长一样的高手。” 公孙嫣飞过去,一把捞起余乾,换了个方向飞去。 “部长,你要去哪?这不是回去的方向啊?”余乾抱着公孙嫣的大腿,大声问着。 公孙嫣没有回答,速度更快的往前飞去。 数刻钟后,公孙嫣带着余乾来到一座相对荒芜的山头之上,这里在天圣真君上头的东南方向,距离不算太远。 “部长,这是哪里?”落地后,余乾问道。 “槐山。”公孙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回道。 “部长是要调查看看有什么线索是吧。”余乾说道,“天圣真君肯定有嫌疑,我觉得要是有线索的话应该也被他清理掉了吧?” “你倒是聪明。”公孙嫣朝山上的洞府走去,一边说着,“槐山真人一事疑点太多。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何人指使他。 不知道他死去那晚和谁斗法,更不知道他血祭出来的东西流到哪去,意欲何为。所以,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第八十九章 阿姨认可度+1 余乾有些迟疑,但还是保持沉默,没选择把自己多知道的情况说出去,更不能把鱼小婉的事情吐出来。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鱼小婉那么猛,直接把人宰了,不然大理寺要是活捉槐山真人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山顶的洞府开在一处石壁里,走过一条短廊就到了里面位置。 洞府不大,二三十来平米的样子,就放着一张石桌,一张石床和一个蒲团。 洞顶开了个小孔,些许阳光从那落了进来,是洞内的唯一光源。 这里实在是简朴的有些过分,典型的苦修之士的洞府。而且这偌大的山头就只有槐山真人一人,别无生机。 公孙嫣静静的看着四周,突然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在想,是什么样的利益能驱使这位苦修之人。”余乾回了一句,“而且有点不对劲。再怎么样,这洞府也太过简陋。 槐山真人从大派叛逃,一心走邪修之路,炼心这种事对他这种术师来说可有可无。所以大可不必怕这外物乱心。 没必要整的这么简单枯燥,与术妖师该有的秉性截然相反。” “部长你看。”余乾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个蒲团说道。 “这蒲团有问题?”公孙嫣问了一句。 “有。”余乾点着头。“这蒲团应该是被人动过。这蒲团下面的一圈印记表明很久没有位移过了。 可是现在,这痕迹却露出一些,只能表明有人动过这个蒲团。” 公孙嫣淡淡说道,“你认为有人来过这里,这个人还不是槐山真人。” “是的。”余乾回道,“这也正印证了这里这么简单朴素的原因,可能是有人过来把东西拿走。 而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到这洞府里别的东西,彻底断了这里的线索,这些人应该就是指使槐山真人的那拨人。” 公孙嫣颔首,“有这种可能,昨晚刚出事,现在尾巴就处理的这么干净。” “部长,但是依我看,这槐山真人不可能就明面上这么简单的洞府的。”余乾继续道, “从他躲在命案院子一事,加上他平时低调至极的行为就足以看出他是一个胆大心细,谨慎细微的人。 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留后手的。” 听完余乾的分析,公孙嫣扫了眼四周,突然蹲下来,伸出右拳,轰然砸向地面。 地面裂开一条大缝,下面深处有一个更广大的空间,还有火光映射出来。 运气不错,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找到的地方。 公孙嫣直接拉着余乾跳了下去。 这是一个全封闭的空间,就有一扇铁门紧闭着。屋内正中间有一尊丹炉,火光正是丹炉下面的稳定不灭的地火发出来的。 右侧有一个木架,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简和玉简。 “部长,有药香。”余乾指着丹炉说道,“里面好像还在炼着丹。” 公孙嫣没有贸然打开丹炉,而是说道,“这么长时间的温丹,看来这炼的丹药不是寻常丹药。四下找找看丹方在不在这。” 余乾领命去书架那边翻阅,公孙嫣则是在丹炉四周散落的玉简捡起来看着。 书架这边的资料大多数都是一些关于天材地宝的记录详解,还有不少术妖师的专门术法以及一些法器的炼制方法。 从这些看来,这槐山真人还是个杂师,什么都有涉猎的样子。 可惜这些邪修能用到的东西对余乾一点用都没有,没什么兴趣,扫了一眼就丢到一边。 很快,余乾就翻阅到了专门记载丹药的玉简。 一份名为血骨丹的丹药吸引住了余乾的注意。 这是一份专门针对术师破五品瓶颈的丹药,用材罕见珍贵,但效果极为霸道。足有七成的概率能一次破瓶颈。 这种逆天效果的丹药确实厉害,看着上面那一大串的珍贵药材,余乾有些咋舌。 以他的工资,打工两百年都买不起。 视线落在了丹药的流程之上,最后面写着,药香四溢之际,温丹液七天,最后入白骨丹。 以白骨丹为引,固住丹液,再炼三天,有一定一成率成血骨丹。 这几率也着实低了点,怪不得能有这么霸道的药效。灵丹就是娇气。 “部长你看。”余乾将玉简拿过去递给公孙嫣。 后者接过玉简看着,眉头很快蹙在一起。 “部长听过着血骨丹嘛?”余乾好奇的问着。 公孙嫣摇着头,“未曾听过,世上丹药千奇百怪,未曾听过也正常。不过这血骨丹的效果如果真如上面所说,那对术师来说简直就是仙丹。” “据我了解,有这么霸道药性的丹药不多,每一个都是不传之秘。这槐山真人倒是有点意思,竟有这么珍贵的丹方。” “会不会是他以前师门天一门的丹方?”余乾问着。 “这就不知道了。”公孙嫣将玉简收入怀中,“不过现在这丹方是大理寺的了。” “唉...我...”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余乾摇着头,“我是想问,这槐山真人修为是到了六品巅峰吧?” “废话,不然他炼这丹药干嘛?” 余乾继续道,“所以哈,这已经药香四散了,也就是说,正缺最后一味引子白骨丹下炉。如果槐山真人有白骨丹,就肯定在这炼丹,不可能跑出去的。 就是说,他出门是去寻白骨丹去了。部长你说这白骨丹会不会就是别人驱使他的利益? 我认为也就只有这破镜诱惑,才能让这位谨小慎微的术妖师甘愿冒大风险去太安城替人血祭。” “嗯,你说的有道理。”公孙嫣点着头。 “那部长你听说过这白骨丹嘛?”余乾好奇道。 公孙嫣摇着头,“我对术师丹药没什么兴趣,这里不要动,等会让钦天监的丹师过来仔细勘察,最终确认。” “部长英明。”余乾麻溜的拍起了马屁,“若真是如此,这白骨丹就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要么就是槐山真人在某个交易场所散发出需要白骨丹的信息,从而引来了这项合作。要么就是他知道谁有白骨丹,主动寻求合作。 可能性很多,但是都绕不开一个关键点。那就是信息置换,有置换就一定有痕迹。卑职就先恭喜部长寻的关键线索。” 公孙嫣瞥了眼舌灿莲花的余乾,说实话,越和余乾接触下来,越发觉这个年轻人的细腻之处。 除了滑头一点,鬼心思多一点,其他各个方面都不俗,综合起来确实是个极好的苗子。 阿姨对少年郎本就天生少点抵抗力,这种事是经过历史验证的。 公孙嫣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到铁门边,随手扯开上面的锁头,推开铁门走了进去。余乾赶紧跟上。 这一间也是密室,放着一个小笼子,里面关着一直通体雪白的猫咪。 余乾只一眼就被这只猫的颜值诧异住了。 他确实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猫。 通体雪白,双眸灿***布偶猫还顶。 此刻正蜷缩在笼子一角,怯生生的看着余乾和公孙嫣两人。 “咦?竟然有只妖猫。”公孙嫣讶异道,“还是罕见的双灵妖猫。” “双灵妖猫是什么?”余乾好奇问道。 公孙嫣解释了一句,“没什么,算是天性真善的妖猫。很受王公贵族的喜欢。数量稀少罕见,价格极为昂贵。” 余乾双眼偷偷覆上金雾望去。 【双灵妖猫】 【九品】 【释:天地灵气滋养下诞生,体内妖脉品质极佳,槐山真人所捕获,圈养于此】 【评级:善】 【不可炼化】 【可缔结妖宠】 “部长,这猫公的母的?”余乾双眼发亮。 “嗯?” “我想要它可以吗?”余乾一脸认真的回道,“我想它当妖宠。” 公孙嫣反问一句,“你个武修要什么妖宠?还想学人术师御妖?” “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部长你。我体内其实有阴脉。”余乾直接摊牌,“我昨晚修行太阴卷,很轻松。 体内已经吸纳了一些天地灵气。” “你是说你昨晚开始修行太阴卷,然后就能感受灵气并吸纳?”公孙嫣问道。 “嗯,是的,不信部长你深入检查一下。” 公孙嫣沉默了,对余乾进行深入检查。 发现余乾体内果然有细弱的灵气流转。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余乾真的有阴脉,有成为术师的潜质。 “你确定昨晚开始修行太阴卷?”公孙嫣又问了一遍。 “嗯,是的部长。确实昨晚开始。”余乾回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跟修太阳卷一样,很轻松。” 听听,这是人话? 公孙嫣罕见的表情破防了,一脸复杂的看着余乾,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乾趁热打铁,“部长,这双灵妖猫给我吧,有妖宠平时破案什么的也能提供助力。妖猫本就是最好的破案线索不是嘛?” 公孙嫣点着头,“知道了,自己拿吧。等回到寺里我给你弄个证明,让你有资格在大理寺豢养妖宠。” “多谢部长。”余乾满脸感激之色,迫不及待的打开铁笼子,将这只小巧的双灵妖猫抱了出来。 小小的一只,眼神依旧胆怯的看着余乾,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命运的可怜模样。 余乾第一件事就是揪起它的尾巴看着。 嗯,母的。 猫娘爱好者狂喜? “你在干嘛?”公孙嫣问道。 “没什么。”余乾收敛起心中的荡漾,一脸正气。 公孙嫣继续抬起步子朝那扇铁门走去,刚走两步就顿住了,说道。 “你有阴脉一事尽量别让太多人知道,就算被知道了,也不要让人知道你的阴脉资质这么好。” 余乾点着头,他自然是知道这里面的关键所在,“我明白了,多谢部长教诲。” 公孙嫣不再多说,打开铁门。 外面是一条向上的楼梯,两人一路向上走去,出口是洞府的另一侧。 很明显,这修建在地底下的洞府才是槐山真人的洞府。 余乾轻轻的撸着怀里的猫,有些感慨,还好被天圣真君给绑了,不然还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公孙嫣直接拎着余乾的衣服起飞,朝天圣真君的山头飞去。 时间紧迫,她得先把人带回大理寺,再带专业的丹师过来确认丹炉里是否炼的是血骨丹。 一旦确认,直接从白骨丹入手,总会查到有用的东西。 很快,两人赶回天圣真君的山头。 那十六位邪修都被逮了回来,就等着被押送回大理寺。 石逹他们看见余乾回来,赶紧上前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这么狼狈?” “没事没事。”余乾笑道,“部长神勇,救了我一命。” “咦,你这猫?”郭毅好奇的问着。 “说来话长,回去再说。” 纪成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余乾的肩膀,多看了两眼他怀里的猫,没有多说什么。 在公孙嫣的吩咐下,术师操控着飞船下来,加上那十六位邪修,瞬间将飞船塞的满满当当的朝大理寺飞去。 回到大理寺,余乾他们就不再参与后续了,四人直接回到了丁酉司。 留守的人稍稍关心了下他们此行的大概情况后,便将视线全都集中在余乾怀里的那只通体雪白的妖猫上。 余乾言简意赅的跟同僚说了下公孙嫣同意他豢养这只双灵妖猫的事情。 “等等,所以说,你体内有阴脉,能炼气?”阎升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 “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 于是,所有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余乾。 “你是人嘛?”有人问了一句。 “孙守成你丫牛逼啊,选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入我们丁酉司?” 孙守成挤出了柠檬一样的笑容,记忆被拉回了那天选中余乾的那个清晨。 自己当时还是个很骄傲的前辈说。 这才多久啊。 不行,得抓紧修炼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咱们丁酉司又多了一员?”阎升指着猫说道。 “嗯,是这样的。”汪镇点着头,解释道,“既然余乾能让部长同意弄豢养证明。那这妖猫以后也算是要帮助案件了。 其实吧,有这种擅长气息追踪的妖宠在,有些案子会方便很多。” “可以,我看这猫好像入品了?” “回来的路上我看过了,九品。”纪成点着头。 “什么?九品?”孙守成喊了出来,然后又沉默下去。 再不努力,连条猫都比不上的。 “余乾,你这抓紧时间认主。别等会猫被人骗走了。” “有道理。”余乾点着头,“我现出去一趟。” “你听的懂我讲话吧?”走到外面,余乾在椅子上坐下,将灵猫捧起来,对视的问着。 九品妖猫肯定是已经开了一定的灵智的。 灵猫可爱的点着头。 “知道大理寺嘛?” 它继续点了点头。 “哟,知识面还挺广。”余乾有些诧异,“知道就好办了,你呢从今天起就跟着我混,就可以在大理寺安身立命。 当然,我会把你像朋友一样看待,以后只听我的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同意点头。” 猫咪连点三下头。 “聪明。”余乾夸赞了一下。 他站起来将猫随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后者乖乖的蜷缩成一小团依附在余乾的肩头。 大眼睛萌萌的打量着四周。 余乾径直来到疗伤堂,然后轻车熟路的来到柳烟的屋子。 门开着,柳烟正坐在椅子上,清冷着一张脸给一位执事处理手臂上伤口。 第九十章 代王有请 来找柳烟的原因很简单,余乾打算暂时用这只灵猫贿赂她。 他之所以要这猫,不仅仅是因为它天赋高,能修炼成人形。 更是因为,这猫颜值实在抗打。 单就这颜值而言,对余乾来说就是神器,一个可以泡妞的神器! 是的,要这妖猫的初心就是这么简单,很朴实的愿景。 但是呢,在未入炼气境前余乾不急认主,等炼气之后才能更牢固。 而这猫现在实力也弱,帮不了什么忙,索性先丢给柳烟看一段时间。 对这个奶妈姐姐,余乾可是非常上心的,对方的奶量足以让他减少很多麻烦。 屋内的柳烟看见余乾,表情瞬间转喜,随手处理了一下伤者就把他赶走了。 看着敢怒不敢言,愤愤离去的执事,余乾有些惭愧。 “快进来快进来。”柳烟朝余乾招呼着。 余乾展露笑颜,走了进去。 “你这是又伤到哪里了,我看看。”柳烟直接想要上手。 “且慢。”余乾举着猫放到跟前,“我这次来不是疗伤,是有个忙想请姐姐帮忙的,想请姐姐照看这猫一段时间。” “这是双灵妖猫?”柳烟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惊喜,一把接过这只灵猫撸了起来。 “是的。”余乾笑道。 “这么罕见珍贵,你哪来的?”柳烟爱不释手的问了一句。 “刚才出任务的时候弄到的,我们部长已经答应给我了,并会出具妖宠证明。姐姐可以放心。”余乾笑道。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就帮你养一段时间。”柳烟想都没想的直接答应下来。 柳烟是医师,无论是修行的功法还是术法都是纯粹的生灵之气。双灵妖猫很喜欢,直接拱在柳烟的怀里。 因为胸前有支撑,柳烟的双手解放出来,给余乾沏起了一杯灵茶。 坐在柳烟对面的余乾很是隐晦的看着这骚操作。 很多时候,没有对比不会体现出奶斯。 现在看着这只猫就这么趴在双峰之上,而不坠地,场面极为震撼,余乾才算明白何为奶斯。 “姐姐,你知道白骨丹嘛?”余乾小声的问着这一趟来的另一个目的。 “白骨丹?耳熟。你等一下。”柳烟跑到书架那边查找起来,很快就拿了一本书籍回来,给余乾解释道。 “这白骨丹本身作用不大,所以声明不显。 但是这是一味药性很猛的引丹,取七品四翼白蚣为主料,辅以各种灵草炼制而成。可作为很多灵丹的药引。 比如我知道大名鼎鼎肌灵丹就是以白骨丹为引才能炼制的。而这肌灵丹是疗伤圣药。可肉白骨。” “这么猛?”余乾问道,“那这白骨丹多嘛,或者说容易炼制嘛?” 柳烟摇着头,“据这里记载,这四翼白蚣在妖类里面资质很差,能修行到七品的寥寥无几。但是因为白骨丹是很多丹药必不可少的药引。 所以,不少势力都会培养四翼白蚣,进行催生堆修为。这种四翼白蚣炼出来的白骨丹虽然药效差点,但是也够用。” “就是很多人想的话,都能培育四翼白蚣了?”余乾问道。 柳烟摇头道,“怎么可能,像四翼白蚣这种成长潜力低的妖类要想堆到七品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寻常人哪里培育的起。 目前太安城大多数的白骨丹都是钦天监出产的,而且产量也少,价格极为昂贵。至于其他的势力,这边就没有记载了。 就算有,也一定是底蕴极为强的才有可能。” “原来如此。”余乾颔首。 怪不得这槐山真人要接这种任务,这白骨丹确实值这个钱。反过来说,能出的起白骨丹的一定来头非凡。 也就是,要么是高价从钦天监那里买的,要么就是自己有这实力。 无论哪种,都说明这背后的势力很硬。 “你今天怎么问这个呢。”柳烟好奇的问了一句,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余乾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纸笔就开始誊写起来。是血骨丹的丹方和炼制过程。 这玩意虽然复杂,但是对余乾来说不难,因为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这也是原主的强悍之处,否则,一个终极寒门子弟怎么可能考上大理寺? 刚才公孙嫣直接没收那丹方,余乾没在意,就是因为自己背了下来。 否则他怎么可能随便放弃这么猛的丹方。 誊写好丹方后,余乾将其递给柳烟,后者接过来看了起来,惊呼道,“这么珍贵的丹方你哪里来的?” “嘘,姐姐小声。”余乾做着噤声手势,说道,“刚才任务里缴获的,我偷偷记下来的,部长他们都不知道。” 柳烟一惊,“啊,这种事有违律例的。” “没事。”余乾笑道,“我一想着姐姐是术师,早晚有一天可能会用到的。因为这种药效的丹方是在是罕见,我就想着给姐姐你留一份。” 柳烟眸子里涌上的感动,“可是你偷记就算了,还跨部门的给我,这要是让你的部长知道了该怎么办?” “放心姐姐,就你知我知,没人会说的。”余乾笑道,“再说了,姐姐你对我这么好,这点风险不算什么的。” 看着一脸诚恳的余乾,柳烟顶不住了。 “那姐姐就收下了,以后不许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好的。”余乾点着头,答应下来,“那我就先走了。” “你等一下。”柳烟急忙道,“我给你拿点药。” “不用了。”余乾摆手道,“上次给我的还剩很多了,姐姐放心,我吃完了就找你要,不跟你客气。” “好吧,你别省着。你这么经常用猛拳,一定得补知道嘛。姐姐药多,管够。” “好的,现在了,再见。”余乾挥挥手直接离去。 柳烟有些不舍的看着余乾的背影,怀里的灵猫又多抱紧了几分。 余乾离开疗伤堂就回到丁酉司,快到散值时间,也没什么事,大家就聚在一起听阎升讲上次没讲完的故事。 白马寺僧人和红狐的故事。 “话说那晚,连月亮都是黄的,面如如此娇媚的红狐,这僧人又如何能不立起‘金刚杵’?却说...” “铛—” 散值的钟声响起,阎升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一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加班哪怕是一秒钟都不可能的那种。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就直接拔腿就跑。 余乾等人纷纷无语,只能骂咧咧的一起散衙了 余乾和石逹算是同路,一起走,刚走出大理寺的大门,早就候在外面的一位侍卫就拿着一份请柬走了过来。 “余执事,我家殿下有请。” 余乾看着这位带甲的侍卫,礼貌问道,“你家殿下是?” “代王殿下。”侍卫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余乾,“代王殿下今日临时起意在府上办了个宴会,特地让在下送请柬给余执事。” “这样啊。”余乾迟疑道,“我身份卑微,不合适吧。” “余执事误会了。”侍卫笑道,“我家殿下广交好友,从不论出身来历,今晚的宴会更是如此。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 余乾沉吟两声,接过请柬,点着头,“好的。” 这种场合他其实是一点不想去的,自己跟李简严格来说并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而且对方身份毕竟这么敏感。 自己凑上去真不合适。可是人家都派人把请柬送到这了,面子里子都给了。 这要是拒绝,那以后就不好混了。 余乾只能无奈的应承下来。 侍卫又继续道,“那余执事请随小人来吧,这边备了车驾,进内城也方便。车上也备有换的衣服,倒也不用再回去折腾了。” 余乾有些哑然,这么体贴的嘛? 他这容易想太多的性子又不得不多想了,自己一个小小执事用得着这么上心? 这李简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余乾没答案,先回头看着石逹,说道,“老石,你先回去吧。” 石逹点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余乾的肩膀,“注意点。” “嗯。”余乾笑着目送石逹离去,这才跟着侍卫往那边的车驾走去。 “敢问代王殿下今日宴请的都有谁呢?”余乾主动朝侍卫搭话。 侍卫回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余执事你。” 余乾点了下头,也知道从这侍卫嘴里确实问不出什么。没再追问,跟着人家上了马车去。 马车行驶的很稳当,余乾脱下大理寺的外套,将马车里准备好的淡蓝色长衫穿上。 很贴身,布料相当高级,还配了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和一小包香囊。 余乾将衣服换好后,就透过车窗看向外头。 马路一路往前行驶着,入了内城之后周围的人流顿时就少了一大截。 内城是太安城权贵的集中地。能生活在这的普通百姓多少也都有点关系,而且身家绝对的殷实。 很多人都说,朝内城扔块砖头,只砸到了一位四品官员都算是你命好。 这句话就能看出端倪,夸大一点说,住这的权贵没个从四品往上都不好意思的那种。 余乾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侧掠过的高门大户。 内城的道路都宽阔许多,住这的人基本都配马车,所以就都是八车道的道路。全用青砖夯实,平坦稳当。 侍卫架着车七拐八绕,等天色刚黑下来之后才算到达了目的地。 一座庞大的建筑群盘卧在这,高门之上挂着一顶金灿灿的牌匾,上书代王府三个字。 “余执事,到了,请下车吧。” 侍卫在外头喊了一声,余乾不做犹豫的直接下车。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代王府,余乾不由得想起自己查到的信息。 这李简是当今天子第五子,其母韦贵妃是最受当今天子宠爱的几位贵妃之一。 皇后早逝,这后宫之主的宝座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会从这些贵妃中再选上去。所以这李简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算是这些个皇子之中偏重要的位置。 韦贵妃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就是文安公主李念香。 李念香在小的时候就深受天子喜爱,七岁便赐予了文安公主的封号。一到及笄之年就大动土木给她在宫外弄了个豪华的公主府。 天子常用“类己”二字来形容李念香。就足以看出对她的喜爱。 这位身高一米七五,不爱女红的长腿大胸的公主可以说是当代女子巅峰了。 在了解了这些事后,余乾才算意识到那妖婆娘为何要挑李念香。 更是明白天子知道李念香被绑之后会如此震怒的原因。 跟着侍从走入府内,这代王府建的比文安公主府还要奢华,占地还要广。 侍卫带着余乾从侧道绕过十来个院子,七八条长亭走廊后才算到了目的地。 余乾越走心情越凝重,因为他彻底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和李简比起来那就是云泥之别。 而对方却亲自给自己下请柬,还专门派侍卫相迎。 这种情况,绝逼有鬼,而且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说是宴会,其实倒也没那么正式。这里是个偌大的庭院,场地很大,还修建很多凉亭,中间还有一汪池塘。 周围挂着很多灯笼,将这边照的亮堂。 不少仆人婢女穿梭其中为客人提供酒食,倒是有点像现在的那种开放式宴会。 李简看起来宴请了不少人的样子,三三两两的宾客在庭院里把酒言欢。 余乾就他吗的很尴尬,领他来这的那位侍卫已经走了,而现在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杵在这也不是个事,正在余乾想着找哪位小姐姐搭讪的时候,另一头正和和友人攀谈的李简看见他了,朝这走了过来。 “有失远迎,余执事不要见怪。”一袭蟒袍的李简气度雍容的朝余乾歉然道。 这位身材颀长的代王依旧是这么的儒雅清和,一丁点的架子都没有。 身上的这件黑金色蟒袍让李简的身价看着就往上翻了无数番。 余乾赶紧抱拳,“在下惶恐,殿下言重了。” 李简轻轻的笑了笑,竟十分坦诚道,“说实话,我差点都忘了你。今天两人特地向我说邀请你,我这才想起余执事你。” 对这坦诚的李简和不端着说话的方式,余乾还是有点好感的,他作揖问道,“敢问殿下是谁呢。” ps:三万多字奉上,榨干了,一滴都没了。 第九十一章 气势论 “文安,你上次救她,她还没好好答谢你,特邀你来这宴会略表答谢之意。”李简笑着回道,然后指着右前方的那个亭子继续道。 “至于第二个人嘛,就在那亭子里。” 余乾循着视线望了过去,有个人坐在那,是李湷。 他好像在那钓鱼? 手里拿着鱼竿端坐,正在垂钓水塘。 他吗的,大晚上人都在这聚会,你在这钓鱼。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装逼,装世外高人嘛? “你们的事,我略有耳闻。李湷这个人心肠不坏,那天的事可能是有些误会。他最近也痛定思痛。 我在这替他向余执事配个不是了。”李简朝余乾抱了下拳。 “卑职惶恐。”余乾朝李简作揖,“殿下莫要折煞卑职,这件事绝对是个误会。” “都过去了,无妨的。”李简笑呵道。 “那殿下,我就先过去平衍郡王那边了。”余乾抱拳道。 “去吧。” “叨扰了。”余乾再次作揖,直接朝李湷的那个亭子走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李简双眼微眯,然后再次露着笑容朝刚来的几位诗友迎接去。 去往凉亭的路上,余乾不由得有些思索。 李湷让李简顺道请自己来,这说明,两人的关系不错。 余乾不知道刚才李简的那股子歉意多少真心在里头,不过估计也没有,他身份比李湷还要高一筹。 人以群分的先入为主的印象下,余乾很难相信他会心疼那些卑微如尘土的百姓。 李湷的当街杀人行为或许在这些皇亲眼中,不过是杀鸡之举罢了。 至于李湷为何要自己来,这就更玩味了。 要知道,当时虽然是公孙月出头,但是自己和石逹也根本脱不了身。 小小执事忤逆犯上郡王,还让人戴罪之身一年。余乾不相信他会有好心对自己。 而这种情况下,他却突然想在李简的宴会上见自己,余乾思来想去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他见自己的理由。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帅,就上赶着和自己交朋友吧? 可能是自己的所为,又可能是青衣帮的原因?如果是青衣帮的话,会不会和那阵法有关?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自己就根本没有让那李湷有向下看的欲望。 除却那个鱼小婉口中牵涉极广的阵法。 赵王府是青衣帮幕后势力之一,李简又和青衣帮帮主孟秋关系匪浅,很难否认这逼和阵法没关系。 走进凉亭,余乾收敛起心思,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李湷,他抱拳道。 “在下见过平衍郡王,不知郡王找我何事。” 李湷回过头看着余乾,“倒也没事,不是说了吗,我很欣赏你的性格,把你当朋友。所以在这个朋友宴会上见见朋友总是没问题的吧。” “在下何德何能能和平衍郡王做朋友。”余乾笑道,“况且,殿下上次不是说了吗。可惜不能和我做朋友了。” “那是公堂之前,公堂之后我就更欣赏你了。能成功栽赃在我身上,很了不起。我欣赏有脑子的人。”李湷竖着大拇指,谈笑风生的语气说出了这件事。 “殿下,我从未构陷,还请不要乱说。”余乾一脸正经。 “这就你我二人,无须谨慎。行了,不谈这件事。坐。”李湷指着身侧的一张凳子,示意余乾坐下。 余乾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殿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陪我聊聊?”李湷反问道。 “是这样的。”余乾满脸认真的说道,“我这人比较直,我们之前有冲突,所以我觉得跟你待在一起怕你不舒服,殿下能理解嘛。” 李湷侧头,看着余乾,后者眼睛一眨一眨的老实人模样。 “看来做不成朋友了?” “怎么可能,我做梦都想和殿下交朋友。”余乾精的跟猴一样的说着。 他现在严重怀疑着李湷是不是基佬?还是个抖m的基佬? 李湷轻轻的笑了笑,转头继续专心的钓鱼。 “看来我邀请你的目的达到了,结识了一个好朋友。” 余乾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继而问道,“不知殿下可否还有别的指教?” 李湷轻轻的摇了下头。 余乾见此,直接起身准备离去。 李湷又突然出声道,“本殿下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余乾也停下了顿住了自己的脚步,就这么背对着李湷。 “我人微言轻,怕是帮不上殿下什么忙。而且,我过两天要被暂时调走,要有一段时间抽不开,所以,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急,就等你事后再谈也不迟。”李湷淡淡的说着。 “到时候再说吧。”余乾很是敷衍的说了一句,“所以,殿下这次特地把我邀过来就是为这? 这种事直接私下找我不就好?” “私下找你不够庄重,我说了,我把你当朋友。” 余乾继续道。“只要殿下答应我一件事,我赴汤蹈火也要帮殿下的忙。” “什么事?” 余乾笑道,“青衣帮和我有杀父之仇,殿下把那帮主孟秋砍了,我这条命就是殿下的了,你觉得如何。” 见李湷没反应,余乾继续道,“这事难办的话,那就换一件,殿下有未出阁的姐姐妹妹之类的嘛? 我可以当你大舅子嘛?” 李湷眼皮跳了两下。 余乾笑道,“开个玩笑,还请殿下不要介怀。殿下要我帮的忙,等我办完任务后再说便是。 我就先行告辞了。” 余乾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直接抱拳离去,李湷只是坐在原地岿然不动的钓鱼。 步入庭院中,余乾目光像雷达一样的扫视着各个位置的人堆。 他在找落单的人,准确的说是落单的女孩。 这宴会上有不少女孩,一看就都是有头有脸的。与其和李湷那个狗逼当朋友,还不如和这些单身的小富婆当朋友。 这不是香多了? 很快,余乾就看到一个小凉亭下,独坐一位女孩。 她满脸愁绪,弱柳扶风,正望着天上的皎月怔怔出神。 这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女孩啊! 余乾最喜欢听人讲故事了。 正满心欢喜的要冲过去的时候,肩膀被人搭住了。 “这位仁兄好眼熟!” 余乾转头望去,一位公子哥,细看之下,是当时在归北山被自己扒衣服的那位年轻人。 “你认错人了。” “不对,就是你,你当时干嘛要扒我衣服?” “扒就扒了。”余乾表情冷淡道,“怎么,你想在代王的宴会上闹事?” 余乾火气有点大,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的不成。谁都能来捏两下? 对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余乾直接开炮。 男子表情一滞。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的拂袖离去。 余乾撇撇嘴,继续迈步向那位女孩走去。刚走没两步,肩膀又被人搭上了。 “你他娘的有......” 余乾转身怒吼,声音硬生生的戛然而止。因为李念香正眼神冷然的看着自己。 看这傲娇劲,是公主本人没跑了。 “余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李念香淡淡的说了一句。 “公主不要误会。”余乾瞬间变脸,笑道,“我还以为是平衍郡王李湷,还请公主见谅。” “李湷?你和他有仇?”李念香问了一句。 余乾眼球一转,计上心来。他拍着大腿义愤填膺的给李念香解释着。脏水使劲的朝李湷身上泼。 “......所以,公主你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嘛?李湷的罪恶行为罄竹难书。此番还处处为难于我。 我区区一七尺之躯,难挡,难挡。” “这李湷真如你所说?”李念香犹豫一下,“他名声我记得还不错。” 余乾回道。“呵呵,知人知面。他只是伪装的好。公主尽管可以去打听打听,就在前天,他在大理寺上被圣上亲自判处戴罪之身一年。” “这样啊。”李念香回头看了眼李湷的那个方向。 “不提他。”余乾摆着手,问道,“听代王殿下说,是公主请我来的,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嘛?” “嗯。”李念香点着头,“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当驸马嘛?我可以的。”余乾眼睛一亮。 李念香:“......” “啪。”余乾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抱歉公主,我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啪。”余乾又拍了一下,“抱歉公主,我是说,什么忙,我都能帮的。” 说话艺术是一门学问,余乾这种就纯粹是渣男常用的烂招之一了。 猝不及防的说出真心话,再掩耳盗铃的反驳。 在这个蒙蔽的封建时代,招式虽烂,但是效果很好。 看着一脸真诚的余乾,李念香竟然有些心虚的避开了他的视线,有些支吾的说着。 “教我钓鱼的技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余乾拍着胸脯保证下来。 他根本没问为什么一个公主会找不到一个教钓鱼的老师,而要专门找自己。但凡不是钢铁直男都明白这种事的内敛,以及背后的深层次含义。 就像女生找你修电脑,你总不会真的傻傻的提个维修包过去修一晚上的电脑吧? “好,走吧。”李念香点着头。 余乾又看了眼那位犹豫的女孩,只能放弃她了,因为泡公主才更重要。 跟着李念香走到池塘边的一处钓鱼台那边,这里工具凳子齐全,估计平时没少有人在这钓鱼。 余乾坐了下来,看着装备齐全的钓具,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找自己教钓鱼的? “公主怎么突然想学钓鱼了?” “父皇最近喜欢钓鱼,我想学一下,好陪他。”李念香解释了一句。 期望落空的余乾颔首,转而问出了一个高深的问题,“那公主是想学哪种技术?我这有两种。” “哪两种?”李念香好奇的问着。 “一种就是正常的钓钩钓鱼,我会教公主一些实用性的技巧。”余乾也算是半个钓鱼佬,对钓鱼还是有一定的心得的。 “第二种嘛,就是不钓鱼,钓气势。”余乾继续说道。 “嗯?”李念香不解。 “这样吧,我先示范第二种给你看。” 余乾拿起鱼竿,第一件事就是将鱼钩掰直成直钩。鱼饵都不挂的就将其丢下水里。 之后,气态从容,一脸怡然自得,不骄不躁的持杆不动。 “你不放鱼饵,还用的直钩,这能钓到鱼?”等了好一会,李念香才忍不住的问着。 “愿者上钩。”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怔住了,看着风度翩翩的余乾,要不是知道他的秉性,还真像世外高人。 余乾这时继续解释道,“跟陛下钓鱼,公主不要注重行,要注重心。一颗不为万物所累的心。 钓鱼其实就是钓心。” 在余乾看来,除了真正的钓鱼佬外,其他人的钓鱼都是装逼。 从姜太公到那些所谓的世外高人都是如此。 而一位皇上为什么会喜欢钓鱼,有可能就是在钓鱼的时候和臣子谈事情。 那么钓鱼就是加分项,让人感觉你这个帝王难以揣摩。 俗称装逼。 是的,在余乾看来,皇帝是全天底下最会装逼的人。 想要在钓鱼方面获得他的欣赏,技术没用,要什么技术? 装逼的档次越高越好。 李念香是他的女儿,不是臣子,没必要在天子面前装怂。 你逼格越高,越能让人皇帝喜欢。 这就是余乾的气势论,很朴素,但是在特定的情景下很有用。 “好一句愿者上钩,好一个钓心。”李简爽朗的笑声突然传入余乾的耳朵。 “见过代王。”余乾一滞,赶紧起身转头看着李简,“这个只是在下的无知言论,还请代王不要介怀。” 李简摆摆手,“我又怎么会介怀呢?余执事的这番言论可是让我茅塞顿开,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文安,余乾教的这一招我就直接拿了,回头在父皇那用。” 李念香看着自己的亲兄长,冷哼一声。 李简也不惭愧,直接在余乾身侧坐下,拿起一个鱼竿,学着余乾不放饵,用直钩,注重钓鱼时候的逼格和风度。 看着这位代王殿下,余乾沉默了,尬住了。 吗的,自己是来泡公主的,你凑个鬼的热闹。 “余执事真是个妙人,以后我得多多请教你才是。”坐了一会后,李简放下鱼竿,笑着跟余乾说下了这句话。 “混口饭吃。”余乾干干笑了笑。 “怎么样,有兴趣来我府上嘛,应该比大理寺轻松许多。”李简笑着看着余乾,语气还蛮真诚的。 余乾想都没想,直接歉然拒绝道,“抱歉,卑职身份低微,怕污了代王府,还是在大理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是本王孟浪了,那就不打扰余执事了,好好教文安,教她实用性的东西就行。”李简撂下这句话,就潇洒的离去。 “来,公主殿下,我们继续。” 李简一走,余乾再次恢复开心,转头看着李念香,然后就看到一张性冷淡的脸。 妖婆出来了。 余乾有些无趣的撇撇嘴角,“是你让我来的,还是公主让我来的。” 李念香将鱼竿甩了出去,“都有。” “说吧,找我什么事。”余乾兴致不是很高的问着。 “过几天你要被借调去处理白莲教的事情,对吧。”李念香问道。 余乾一点没有奇怪对方为何会对大理寺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只是点着头。 第九十二章 谁又能拒绝鱼小婉呢。 李念香拿出一块绢布递过去,“这是白莲教在西城区最关键的一个隐蔽据点。” 余乾一滞,打开绢布看着,上面这个据点的地理位置,所有人员信息,可以说是很详细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李念香淡淡的回道,“我会助你尽快晋升能上去,这份功劳能起到一部分的助力。 白莲教的组织架构特殊,我能拿到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个了。” “行,我知道了。”余乾压低声音说道。 “以你的脑子,我相信你有办法巧妙的摘下这份功劳。”李念香看着余乾,“要是失败,我就有理由认为你怠慢我们的合作关系。” “可是就算有功劳,我修为没上去,也不可能的。”余乾摇着头。 “以你的天赋,入丹海是迟早的事情。修行方面的事情不懂问我,我全力指导。”李念香回道。 “而且,就算只有七品修为,但是功劳多,遴选司长位置足矣。” 余乾长叹一声,“你就这么急吗。” “司长只是前进的一小步,何来急之说?” “知道了,我尽力。”余乾耸耸肩,“我觉得你现在可以睡觉去了,我要教公主钓鱼。”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突然跳开话题,“天子未立储,李简生母又颇受宠爱。在这些皇子中,李简的受宠程度靠前。 李湷跟李简的关系也不俗,而且李湷又和你有过节。喊你来谈笑风生,你就没觉得不对?” “哟,没想着,你现在这么关心国家大事你。”余乾讥讽一声,“我一个小小执事无所谓的。” “他们看上我无非就是认为我现在算是受公孙嫣的器重,因为我和李湷一事,公孙月这么死命的站在我这边。” “但是你放心,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很有逼数的。” “我只是提醒一下。”李念香咻的一声,摇起鱼竿,一条鱼儿在那蹦跶着。她将鱼取下,再次甩杆,继续道, “太安的水很深,很多事不能冒然参与,能在大理寺立住对你现在而言是最好的。” “知道了,老妈子似的。”余乾不耐烦的撇撇嘴,“水再深,还能有你水多?” “你可以滚了。”李念香的表情冷了下来。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男相公?”余乾指着李念香的鼻子,愤愤道。 “嗯?” “让公主出来,我要教她钓鱼!你滚。” 李念香脸色愈发冰冷的看着余乾。 “行,不教了。”余乾心虚的避开眼睛,“你教我修行吧,我有问题想问你。” “嗯。” “就是我最近修炼的时候,老是觉得会**这个位置有点过分灼热,你要不帮我检查一下?” “滚!” “好嘞。”目前只能逞口舌之利的余乾,麻溜的起身离开。 余乾没在宴会多待,他并没有兴趣去认识其他人,现在的他跟这些宾客从社会地位而言差很多。 这种不对等的社交没有卵用。 回去的时候还是那位送他来这的侍卫驾车,一路安静到家。 余乾便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本源之力开怼阳脉,等撑饱了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照这个速度下去,自己到七品用不了多久时间,这种能看见进度条一样的成长方式不得不说,很他吗的爽。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余乾继续吐纳太阴卷。 灵气像泉水一样的倒灌进自己的天灵盖里,爽的头皮发麻。 正在余乾沉浸在这美好之中的时候,体内阴脉的某处阻碍像是被轰开了一样。 入九品炼气境。 余乾有些愕然的睁开双眼,自己入品了? 没有任何外力相助,自己直接两天入炼气境? 我这么天才的? 余乾陷入了沉思,上下的摸着自己的身体,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按理说,自己这种穿越的不应该都是天赋平庸之辈,升级都要历经千难万险的嘛? 可是怎么比喝水还简单啊。 余乾决定对自己重新定位。 他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这种兴奋是入武修九品时候不曾体验过的。 因为那是靠开挂,谁上谁都行,没什么特别成就感。 而这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 两天半,你知道我这两天半时间是怎么过的吗!长达两天半的练习,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嘛? 余乾闭上眼睛,感受着炼气境带来的不同感受。 不同于气血之力在体内奔腾,这阴脉修炼出来的灵力在体内有种冰凉的舒适感。配合着气血之力,如此的耳清目明从未感受过。 可惜自己现在不会什么术法,只会高级的五行遁术,目前实力不适用。 收敛起喜悦的心情,余乾开始思索自己未来的路子。 武道肯定为主,至于这术师能走的路子就很多了,必须好好考虑今后的方向。 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这一晚虽然都在修行中度过,但一点也不疲惫,精力充沛。 修行就是最好的休息。 余乾换了身透气的长袍就出门去了,今天是丁酉司全体休息团建的时间。 地点是在西城郊外。 纪成倒也没要求集合,最重要的聚餐定在晚上,因为那里的夜生活比较丰富。 至于白天的话看个人,西城可玩的地方很多,消费在规定以内都能报销。 余乾今天本来就想着自己独自过去的,但是转念一想,就把鱼小婉喊上了。 增进一下感情,顺便那槐山真人的事情也关心一下她。 ~ 太安城作为大齐立国一千多年来的京都,多年的底蕴积累不仅让这座城卧虎藏龙,周围更是惠及。 除了陇左,陇右两个官方设立的县外,还有很多百姓也居住在太安城外的四周。 一些退下来的王公贵族,官员商贾,有权有势的人在晚年的时候也都喜欢搬出内城,住在这太安城郊外。 所以这太安城外的也是人流云集,其繁华程度比城内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因为外头管的没有城里那么严,所以就更开放一些,从娱乐方式来说...懂的都懂。 这次丁酉司团建的地方是白苹洲。 沧江支流的最宽阔的一处地方,江上烟波浩渺,芦苇丛生。江边平坦开阔,有大片的青草地。 围着江边还修建着许多建筑,多数是酒肆人家。以及寻欢作乐的场所。 白苹洲是西城外相对著名的风景胜地,每天都几乎有大量的人来游玩,有文人墨客,贩夫走卒,伉俪稚童等等。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一个晴朗天气,游人更多。 余乾到这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座石桥上的倩丽身影。 鱼小婉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衫,秀发弄成发髻,前额两侧垂下来几缕青丝,笑容浅浅。 她坐在石板边,双腿凌空的摇啊摇的。她也看见余乾,使劲的朝他招着手。 余乾露着笑容走了过去,在她身侧坐了下来,这附近人流不多,偶尔有零星的路人从背后路过。 大齐的风气尚可,像余乾和鱼小婉这样的小年轻出来幽会不算什么新奇的事情。 从几百年前,各种话本在大齐就十分流行,那些才子佳人,情啊爱的什么的可谓风靡一时。 再加上世界背景的特殊性,女性修炼者不在少数,风气开放。 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倒也正常,只要不在公众场合太过亲密,女孩也不会被戳脊梁骨。 “给你。”鱼小婉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两颗包的好好的麦芽糖,将其中一个递给余乾。 余乾接过糖果,还有余温,打开包装放进嘴里,奶香奶香的。 鱼小婉也将另一颗丢进嘴里,然后瞬间好看的眸子就眯在一起。 零食总会让鱼小婉绽放出嘴甜的笑容,从余乾认识她起,吃这件事对鱼小婉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谁又能拒绝一个喜欢在胸口藏零食的甜美的不像话的女孩呢?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哇?”鱼小婉歪过螓首,看着余乾。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没怎么来过这边。”余乾摇着头,“不过没事,咱们往里走就是,好吃的东西应该很多。” “走走。” 鱼小婉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抓着斜挎在胸前的那个余乾送她的小荷包。 小荷包鼓鼓囊囊的,想来又装满了碎银子。 余乾笑着点点头,和鱼小婉并肩往里走去。 两人沿江走着,周围都是各种商铺,搭着整齐划一的篷子,将阳光隔绝掉,江风吹来,没有燥热只有凉爽。 虽是过了午饭点的时分,但是各个店面依旧热闹纷纷。大齐的饮食文化极为昌盛,又因为有术师这种bug的存在。 很多食物就能以另外的方式呈现出来。 比如冷饮,这年头就一点不稀奇,平民百姓也能随便消费的起的。 路过一个冷饮店的时候,余乾买了两杯冰镇青果汁,这是用青果熬制的。酸酸甜甜的极为甘甜可口。 鱼小婉将芦苇管插上去,吸了一大口,舒畅的问道,“咱们吃什么呀,我还没吃午饭呢。” “咱们吃烤羊肉怎么样?”余乾指着江边的一处烤肉店,说着。 “好呀。”鱼小婉点着头。 “小余。”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招呼声,是汪镇的声音。 余乾回头看去,见汪镇和一位娴静的妇女并肩走了过来,他手上还牵着一位小女孩,正朝自己招着手。 “汪头,这么巧。”余乾笑道,“这位就是嫂子吧。” “是贱内。” 汪镇笑了笑,招呼着他妻子女儿朝余乾打着招呼,然后看着鱼小婉,问道,“这位是?” “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位远房表妹。”余乾回道。 “你好。”鱼小婉和阎升打起了招呼,就开始哇哇的吐水。 余乾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小嘴,歉然道,“头儿,这是我们老家的礼仪...她初来太安城还没习惯。” 有点懵逼的汪镇这才回过神,笑道,“倒是蛮别致的风俗,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等会别忘了聚集的时间了。” “好的。”余乾招手和汪镇道了声再见。 等对方走远后,他才看着鱼小婉,鱼小婉也看着他,眸子里写着疑惑。 “你不是说,吐血是最好的打招呼方式?” 余乾,“......” “现在不是了,在太安城这边不是了,以后咱就不这样了。”余乾很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说实话,他现在真的不懂这鱼小婉是真萌还是真傻。 不应该啊,探讨阵法那会脑子转的多快啊? 带着这种心情,余乾和她来到了那家烤肉店,要了只体格很小的烤全羊。 等烤羊上来后,鱼小婉扯下一根小羊腿,抱着就啃。 看着她脸颊鼓鼓,满嘴流油的模样,余乾确定了,鱼小婉是真纯。纯真的不像话。 烤羊肉的味道很不多,余乾也食欲大开,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宽阔的江面。 有不少人泛舟江上,或垂钓,或抚琴,或私聊。着实热闹。 风卷残云之后,一整只小羊被两人干光了,鱼小婉净手之后很是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轻轻的拍着自己肚皮上的马甲线。 余乾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顺口用很随意的语气问着,“对了小婉,那外你追那个术妖师之后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我追上他了,然后把他杀了,差不多就这样。” 鱼小婉回了一句,然后轻轻一拍手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余乾,“这是那人身上找到的,是丹药。 我看着药性不错,应该适合你们人类才是。我就帮你留着,差点忘给你了。” 余乾愣了一下,接过袋子,打开看着,躺着四粒白色的丹药,药香清淡如草。 这外形结合着这味道,余乾想到了书简上的描述,大概率就是拿白骨丹了。回头好好看一下是不是白骨丹。 这么珍贵的东西,余乾心里有些激动,换钱都能发达的那种。 “谢谢了。”余乾收好丹药,笑着看向鱼小婉,“那槐山真人我看很强的样子,你杀了他,自己有没有受伤呢?” “他不是很弱?”鱼小婉反问了一句。 余乾:“......” “其实你不该杀他的,他这个人还是蛮重要的,你杀人万一被大理寺查到了就很危险的。”余乾补充了一句。 “是哦。”鱼小婉沉吟道,“但是他实在是太丑了,而且他搞偷袭差点把你杀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嘛?”余乾表情滞住了。 “嗯呐,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帮你了。”鱼小婉用很认真的口吻说着。 “好的...谢谢。”余乾根本没想到,这槐山真人会因为这个理由死去,更没想到,这鱼小婉的世界观如此朴素有分量。 “小婉,你接下来想玩什么,我带你去!”余乾认真的问着。 “我...” 鱼小婉刚要回答,视线突然朝江面的上游望去,双眼凝视那边,好一会后,才突然转头对余乾说道。 “我还有事,必须得先走了,抱歉。下次我们再玩。” 撂下这句话,鱼小婉直接一猛子扎进河里,顿时没了踪影。 要不是这张桌子摆的地方偏僻,鱼小婉的动作又快,非得激起骚乱不可。 余乾眉头蹙在一起,有些没反应过来。 鱼小婉突然做这个举动,无非就是看到江面上游。 余乾穷极目力的望过去,除了一些飘下来的轻舟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余乾很快就看到了一些身影或踩着符纸,或踩着法器从上面飞掠下来,都是捉妖殿的人。 所以,鱼小婉是因为看到这些人才跑的嘛? 不对啊,她的隐匿能力极强,坐在这江边吃东西根本不会引起这些捉妖殿的人的注意才是。 另外,这捉妖殿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在这。 看着这些飞远的潇洒背影,余乾陷入思索。 应该有行动才是,而且这行动大概率和鱼小婉无关才是。因为鱼小婉刚才的反应很明显是因为意外的突发情况才走的。 可是要是跟她没关系,她急着走干嘛? 现在这种情况,余乾又不好联系鱼小婉。 影响好感事小,要是影响了对方要做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余乾又开始想起初见鱼小婉时候她的说辞了。 对方真的只是来这太安城玩的? 虽然平时跟她的聊天感觉的出来这是个憨萌的女孩子。 但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初见的时候,鱼小婉就被陆采葑追。 那时候可是在深夜,大晚上的被人追,说是出来玩好像有点不靠谱? 再加上鱼小婉刚才突然谨慎离去,让余乾不得不想太多。 吗的,自己就不能认识一个正常一点的女孩子,然后吃一碗甜甜的软饭嘛? 自己的社交圈子难道就公孙月是真的傻? 余乾有些意兴阑珊的坐在这江边发呆,等时间稍晚一些后,余乾这才起身结账走人。 丁酉司聚餐的地方是在江边的一处风景极佳的一处草坪地里头。 任何时代,玩乐场所都会有特权阶级。 白苹洲这边也不例外,余乾刚才和鱼小婉逛的不过是外头这些稀松平常的地方。 真正的内里乾坤其实一般百姓进不去,也消费不起。 余乾现在的身份自然称不上特权阶级。 但是用丁酉司的名头却是完全够的,地方也是纪成这个司长订的。 名为听竹楼,风雅的名字,很符合大齐上流人的附庸风雅的口味。 余乾到这的时候仰头看着。 听竹楼有三层,通体用红木所建,楼前便是一块有着微微坡度的青草地。草地下方便是悠悠流淌着的江水。 周围的环境明显就高出许多,远非外头的喧嚣可比,寂静悠然,极为静心。 当然,这栋雅楼的隔壁楼更风雅,名为媚阁。 听听,这名字一听就有搞头。 余乾看都没看听竹楼一眼,直接朝媚阁走去。 挂羊头卖狗肉这件事,丁酉司是祖师。 正如之前那样,这次估计也一样,上报的是听竹楼,真正消费的是在媚阁里。 认错门,不算贪赃枉法。 纪成只说在听竹楼,但是当你人来到这的时候,不往旁边的媚阁钻,那你就不配当丁酉司的执事。 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怎么能愉快的当同道中人? 时辰尚早,媚阁的娇媚娘子们还在深闺休憩或者化妆,略显安静。 一些轻薄、色彩明丽的衣服在外头的草地上飘扬着,阵阵沁人心鼻香气传来。 不会浓烈的难闻,反而很清新宁人。 (今日万更) ps:汇报一下,收藏和订阅的比例,六十比一,是的,惨淡无比,天崩地裂... 说实话,心态有点炸,不是因为订阅太少,而是这种绝望的比例。 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未来期待的那种比例。 编辑建议是想结束就结束。因为这种数据真的确实没什么成长的空间。 难受是肯定的,但是我不想就这么结束,毕竟是自己的心血。 我会继续努力用心的给你们继续写骚剧情,努力用最好的写作状态坚持下去。 骚给你们看。 去搏一个奇迹。 所以,就真的希望喜欢这本书的书友能一直支持正版,看看成绩能不能慢慢爬上去。 要是后面成绩能爬上去,我特么给你们跳钢管舞...也不是不行。 我现在也只有你们这些少部分的读者了。 真的不容易,帮忙支持正版,支持我这个明骚的作者,拜谢。 最后,祝喜欢这本书的书友,家里都闹财。 第九十三章 花魁李师师 以余乾的经验来看,瞬间就判断出这是一个讲逼格的青楼,定是走的格调路线。 因为要是走肉线的话,味道绝不会这么清淡,而是那种能勾欲的脂粉气。 门虽然开着,但是没人,就一些龟公在大厅里候着闲聊着。 余乾也不急着进去,往前面的岸边闲逛去。 来到一处用翠竹搭就的篷子下,这里摆着很多摇椅供人休息赏景。 余乾为了不想让人打扰,直接财大气粗的包了三条椅子,然后在中间那条摇椅上躺了下来,眯着双眼,神思放空的看着浩浩江面。 差不多傍晚时分,夕阳落在江面上方,极为清澈好看。 阵阵江风熏的人醉。 这时,余乾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瞧见右侧站着位气度不凡的人。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相清矍,蓄着三缕长髯,穿着文人青衫,双手倒背,岿然而立的看着江面,丝毫不显老态。 手上提着一壶酒望着江面。 余乾再看了眼江面上的小舟里多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年轻人,和码头上的这位老人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余乾很有心机的大声感慨了一句。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他机敏的眼神看见了老人家袖口的标志。 那是国子监独有的标志。 再看其那明显有别于常人的气度,余乾很有理由认为这位老者是国子监的大人物。 读书人就跟医生一样,越老越吃香,所以余乾完全有理由这么认为。 这才借景抒情。 剽窃这种事,不寒碜的。 尤其是在这种能结识到大腿的情景下。 余乾心中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就仿佛这句诗就真是他做的。 国子监在大齐的特殊地位不言而喻,堪称大齐文官的摇篮。 想要当大官,没有国子监的学习经历,你都不好意思的那种。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国子监的儒修天下一绝。 很多实力强劲的儒道中人都在国子监修行。余乾现在非常怀疑这位老人家就是个高手。 对余乾来说,他愿意为抱大腿这种行为终生奋斗。 丢人吗? 不丢人! 自己实力强上去,大腿再抱多一点,那么此生无忧。 余乾这大声朗诗的心机行为也确实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最后,竟迈步朝这边走来。 很快,老者便来到余乾这边。看了余乾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在另一条椅子上躺了下来。 “这椅子我承租下来了,不过看你老人家腿脚不便就不收你钱了。”余乾瞥了老者一眼,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装逼谁不会? 余乾这一刻就是最狂的儒生! 老者有些诧异的看了余乾一眼,突然出声问道,“你是国子监的学生?” 余乾鄙夷一笑,“那等固步自封,迂腐不堪的地方,某不屑。” 老者也不恼,静静的看着余乾,“足下何处此言,莫非在你眼里,国子监的都是不堪之辈?” “不堪倒也谈不上,沽名钓誉罢了。”余乾摆摆手,转头看着老者,很诧异的继续道, “抱歉,没想到老人家你是国子监的。晚辈多疏狂之言,见谅。” 老者长叹一声,“足下所言不无道理,自我大齐数百年前推行科举之后,世间文人只知死记硬背,专研文章技巧。 满心皆名利,全然忘了文心。诗词一途更是凋敝不已,昔年诗仙李太白仙去之后,世间再无诗句。 小友方才短短一句词,让我心思通透,感慨万千。 老夫国子监,国子学五经博士张斯同,如不介意,可否陪我论道?” 国子监的内部结构蛮复杂的,余乾所知不多,这国子学是非常重要的分部,而这五经博士,听着很唬人,是教五经的。 余乾有些无聊的撇嘴,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无主义。 还论道,一点劲没有。 他喜欢实在的东西,比如金钱,比如权力,比如实力,比如妹妹。 有这功夫,找个妹妹探讨生命的真谛,人生的终极哲理不香嘛? 再粗俗点,论柰子不是更香? 论个鸡毛道。 抱歉,余乾就是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武夫。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更甚。 余乾直接摇头道,“坐而论道,不若起而行之。张博士,接我一拳!” “啊?” 张斯同一脸茫然,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已经朝自己的眼窝袭来。 力道很足,张斯同只觉得眼窝发麻,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余乾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看着地上直挺挺的躺着的张斯同,身体偶尔还会抽动两下。 卧槽,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余乾刚才以为他是个扫地僧,没想到真的只是个扫地僧。 还好自己没用太多力气,不然这老骨头真的殒命。 余乾赶紧蹲下,有些心疼的拿出一颗疗伤固命的丹药塞进老人家的嘴里。 这回真是亏大发了,腿没抱到,还惹出麻烦。 余乾这边的动静显然也吸引了店家的注意。 店家带着小二匆匆过来,余乾不待他们说话,直接丢下一张银票,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前还嚣张道。 “本殿下李湷,赵王府世子,有事王府找我。” 店家和小二面面相觑,哪里敢追,只是一起将老者扶了起来,将他妥善安置。 快步离开的余乾见身后没人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还在嘀咕。 他以为国子监的博士少说也是个儒道有成的高手,哪曾想这么弱? 希望这张博士心胸够宽广,不要找自己的麻烦才好。 在余乾刚走不久的时候,江上两叶扁舟里的数位国子监的学子看到了恩师倒地不起。 纷纷踏水掠波而来,看着昏迷的张斯同,他们又惊又怒的质问着店家。 店家哆嗦之下,只道是赵王府的李湷殿下所为...... 另一边,泼完脏水的余乾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一路回到媚阁。 到这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阁楼前的氛围也开始出来了。 暧昧昏黄的灯光从阁楼中散出来,不少姑娘们倚窗靠着,体态慵懒,面容清丽姣好,女子的柔媚感四下飘香。 看着这满楼红袖招的场景,余乾心尖荡漾。 混着不算多的人流,在某位妈妈桑的带领下,余乾从容的走入其中。 “这位妈妈,我是来赴约的,纪成订的包房。”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这位老鸨正紧紧挽着余乾的胳膊,呼之欲出的大馒头被挤压的贼他吗好看。 “有的有的,在楼上,我带你去。”老鸨子妩媚一笑,带着余乾就上楼去了。 两人来到转角处的一间包厢后,老鸨就松开了手臂,余乾一点不客气的拍了下这朵老花的丰臀。 弹性依旧十足。 老鸨媚了余乾一眼,她虽然不接客,但是对客人的这种浪荡之举亦不会抗拒。 更何况是余乾的皮囊,她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推开包厢,余乾踏步而入,除了自己,丁酉司的人全到了。 看看,企业文化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可怕。 石逹这种不近女色的糙汉子,在这方面也能细腻的知道今晚真正的聚会场所。 就丁酉司的八人在,家属一个没有。 今天汪镇阎升他们其实都带着家属来白嫖了一个白天,不过晚上的时候直接让他们先回去。 而自己只要出个应酬的理由,妻子们就会乖乖的回家。 甚至第二天在明知道他们是从青楼宿醉回来,照样会很温柔的煮上一碗暖暖的面食。 家庭帝位。 见到余乾进来,同僚们有人懊恼有人开心。 他们开了一个赌局,赌余乾会不会灵性的来到这正确的地点。 知道真相的余乾满头黑线,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这些同僚。 天天上班混,下班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他妈用公款。 “好了,人齐了,咱们先吃点吧。”纪成压着手,说了一句。 “我觉得先点姑娘。”孙守成很是认真的给了个建议,“我方才瞟了一眼,这里的姑娘都很有味道,我很喜欢。” “行,那就先办案吧。”纪成没有反对。 就在这些人拿着画册商讨着点哪位姑娘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敲开了。一位小厮走了进来。 “几位爷,今晚我们媚阁的花魁要梳拢,不知几位爷可有兴趣下去看看?” “咦?你们花魁要梳拢?怎么之前没通知?你们媚阁也算是声名在外,这等活动竟不事先告知?”阎升问了一句。 小厮歉意道,“回这位客官,花魁要梳拢一事是方才临时确定下来的,确实通知不周,还请海涵。” “我记得你们这处媚阁的花魁是李师师吧?”阎升又问道。 “是的。” “行,知道了,给我们留位置,我们稍等就下去。”阎升满脸兴奋的说着。 等小厮退了出去,见阎升这模样,余乾好奇的问着,“这李师师很好看?” “四个字,国色天香!”阎升怅然道,“这等倾城之姿,却不知为何这般匆匆梳拢。按理来说,至少要宣传一段时间才是,这太突然了。” “真这么好看?”余乾表示不信,质疑道,“比我们部长如何?” “我跟你说,公孙部长虽然也是绝顶姿色,但跟李师师比起来,除了胸...我擦,你小子阴我?”阎升及时制止住了自己的死亡发言,瞪着余乾。 “行了,梳拢就不看了,这种级别姿色的花魁梳拢是我们能出的起钱的?”汪镇摆手道。 “那看看也好,长长见识嘛。” “能看不能办,有劲?”纪成很是粗俗的讲了这句话,落锤定音。 “其实这么突然,人肯定不多,我们今晚的公费说不定够?”孙守成给了个建议。 “你什么意思,想吃独食?”巫万财盯着孙守成。 “怎么,头儿这么辛苦,我们搞个花魁安慰一下有问题?”孙守成反问了一句。 包厢沉默了下来,他们无言以对,孙守成的路属实走宽了。 纪成喝酒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守成,“走吧,下楼。” “唉,头儿,咱们...”阎升有些迟疑。 “看热闹,怎么,我是那种自己享乐的头?”纪成反问了一句。 阎升讪讪一笑。 包厢里的人全都起身跟了下去。 余乾和石逹郭毅两人跟在最后面。这两个逼都没说话,一个是真对女色没兴趣,一个只喜欢老花。 媚阁的装修极其奢华,构造也很特殊。 和当时在鬼市那边去的清酥楼几乎是一样的设计。 一楼的中央大厅是一个宽阔的舞台,二层楼阁便环绕着这个舞台呈圆环状包围住舞台。 三楼和四楼才是正常的包厢。 余乾他们下楼后,看着这很专业的选秀舞台。他们虽然没有表明大理寺的身份,但是纪成今晚订的包厢规格高。 所以也能趁个二楼的雅座。 在一位侍从的引领下,一行人绕过一条幽静的楼梯,直达二楼。在雅座上凭栏往下望去,轻易将一楼所有情形纳入眼中,视野极佳。 舞台上现在有一些舞女在起舞,余乾和同僚们在闲聊,等着正主出现。 良久,在阎升的惊呼下,余乾眼角余光只是轻轻的往下方的舞台瞥了一下。 这一眼,让余乾整个人直接愣住。 舞台中央站着一位女子,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腰肢轻亚,娉婷娇姿。三千青丝铺散在肩上,额头间点着一只红梅。 柳眉弯弯浅浅,一双丹凤眼里漾着无尽的媚意,此刻她的朱唇轻启,靡靡音色轻轻荡漾开来。 余乾突然听不清她在讲些什么,只觉得这声音勾人魂魄。这份妖娆姿色让他的心神一时没有回转过来。 媚骨天成这个词余乾听过,却一直没有见识过。 如今这舞台上的李师师成功让他知道这个词的具象含义。这是一位媚到骨子里的女子,具体的话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那就是裤子动了。 原始的本能只因为轻轻的看了这一眼便被激发出来。 这一刻不单单是余乾,在场的所有男性的心神几乎都在者一刹那被吸引住了。 第九十四章 色艺双绝 “这是媚术。”纪成冷冰冰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余乾这时候也惊醒过来,再看李师师的时候已经没像刚才那样不堪了。 他双眼微眯的细细打量着这位在纪成口中会媚术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余乾的错觉,李师师视线好像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瞥了一下。 她这么看我是不是喜欢我? 余乾抛掉这种男人才有的无聊想法,转头问着纪成,“她是修士?” 纪成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身上佩戴有高级的符箓吧。这种情况倒是常见。” “花魁为了增加魅力会佩戴特制的法器之类的,这种事确实不少,但是这么顶的情况我还是头次见。”阎升有些唏嘘的补充着。 “我也算身经百战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女子,只一眼就能让我如此热血喷张。要知道,我什么大床面没见过? 看见这李师师,我只能说,好想入此股.....” “切,别到时候输个精光。” 在余乾他们针对这种现象进行探讨的时候,底下的李师师又轻音婉转的讲了好一会。 总结起来就是她今晚梳拢不看金钱,只看缘分。 她会背对着众人抛花球,丢到谁那,只要他付出一两银子彩头,便是今晚的入幕之宾。 这个玩法很新颖,因为从来没有这个先例。 周围的贵客议论纷纷,那些自衬家资丰厚的公子哥自然觉得这种玩法不靠谱。 但是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反而是极为公平的,所以众人大体没有反对,赞成这个所谓的缘分。 于是全都以一种极为热切的眼神看着舞台中央那让人血脉喷张,想入非非的背影。 李师师顿了一下,姿势极为优美的将手中的花球抛了出去,一条极为完美的抛物线。 准准的落入二楼,落在的余乾的脚下。 整个媚阁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全都朝这边张望着脑袋。 余乾看着脚下的那颗鲜艳花球,一脸懵逼,脑海里写满了问号。 “是哪位公子,可否让师师知晓。”李师师媚眼如丝的看着余乾这边。 余乾回过神来,看着身旁全都一脸难以置信的同僚,又看了下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 他眉头微蹙,事出反常必有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余乾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运气爆棚的人。 想起李师师身上的媚术,又想着自己还未入丹海。 余乾不想提枪。 他知道,一旦答应了,以自己的定力断然抵抗不住李师师,绝对要深入交流的。 但是,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因为女人坏了武道大事? 好吧,余乾只是单纯的担心惹祸上身,这种级别的女人的梳拢被自己摘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不得恨透自己? 没钱不要玩高配。 余乾现在算是属于这种情况。 毕竟花魁跟富婆的概念不一样,前者的软饭是万万吃不得的。 “在下囊中羞涩,拿不出一两巨资,还请师师姑娘另寻良媒。” 媚阁直接炸开了锅。竟然还能有这种事?怕不是个傻子吧? 孙守成他们急了,纷纷朝余乾着急的说话。 “既如此,师师就不便勉强。”李师师轻声细语的说着。 很快,一位侍女又拿上来一颗绣球,这次李师师背对着另一个方向,再次将手中的花球抛出。 媚阁不是封闭式的,舞台的正上方是敞篷设计。 因此,这里的通风效果极好。 就在花球抛向空中的那一刻,一阵妖风从天而降。 于是,花球转了个弯,又朝余乾这边飞来,再次准准的落在他的脚下。 媚阁再次陷入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余乾那边。莫非世间真的有金钱买不来的缘分? 看着媚艳无双的李师师,余乾双眼微眯,眼中隐蔽的覆上些许金雾。 【媚鬼】 【品级:七品】 【释:媚骨天成,天生勾魂媚力。】 【评级:邪】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之力】 对方是他吗的一只七品女鬼。 余乾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将自己的气息掩饰的这么好,要不是灵箓,根本看不穿。 其实,刚才第二次绣球飞过来的时候余乾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有灵箓傍身,对妖鬼之气本就极为的敏感,他隐约的感觉到了绣球上残留了一些鬼气。 这才开眼扫了李师师一眼。 发现对方是个修为七品的鬼魅。 他不知道这李师师为何盯上他,但是肯定有特殊的缘由。 不过无论李师师真的只是个简单的女鬼花魁,还是另有目的,对有着灵箓作为依靠的余乾而言都能处于掌控范围。 他决定答应下来,看看李师师到底想干嘛。 如果对方真的只是色鬼的话,那...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现在不是丹海境!!!! 余乾决定要拿李师师开刀,用她的魅力锻炼自己的定力。 否则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些女孩子骗走贞操的。 就是现在了,余乾决定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成功了当然好。 失败了,就认命吧。 干就完事了! 都是第一次,谁怕谁啊! 只要一两银子,血赚! 反正自己有挂,也不缺这点加成。 至于惹人惦记就惦记吧,有大理寺罩着也不虚。 至于跟鬼发生超友谊的交流,余乾其实是不怎么抗拒的。 他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熏陶,看过不少精彩的番号,心理阈值很高,跟鬼也不是不行...... 还是这个这么娇媚好看的女鬼。 权当抱着增长阅历的想法。 念头通达的余乾,直接大声道,“师师等我,我这就下来。” 喊出这句话的一刻,余乾突然发现,自己今晚的这个软肋估摸着就要失败告终了。 媚阁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余乾的身上,场景开始躁动起来。 一些有权势的人也都开始眼神不善了起来。 幸好,媚阁算是连锁青楼。 在这太安城的分号很多家,背后的人很是神秘,正常人很少有敢在青楼闹事的。 机智的余乾早就扯下一块布遮住自己的大部分脸,像是中了五千万去领奖一样。 他尽量低调的走到舞台中央,猴急的抓着李师师的手腕就往后院走去。 阁楼上,余乾的同僚面面相觑,孙守成更是痛心疾首,脸上的酸涩直冲云霄。 “就不管余乾了?” “管个球,回去喝酒去。” “索然无味。” “是啊,哪有姑娘比的上李师师啊。一想着余乾等下的潇洒,我就没欲望了。” 七人意兴阑珊的折身回自己的包厢去。 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开,无论如何,这李师师今晚名花有主了。公平的游戏,确实怨不得谁。一场简陋的花魁梳拢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 一位青衫婢女在前头领路,余乾牵着李师师柔若无骨的小手跟在后面,心神荡漾。 竟然能有实实在在的触感,有点东西。 婢女带着两人来到了媚阁后方的一处清幽小院里。 这里是媚阁姑娘的住处,平时闲人不让进,四下的环境也都偏静谧。 李师师的院子不大,就三间屋子。 两人走进卧室后,婢女退了出去,将门带上。外头的喧嚣直接隔绝掉了,安安静静。 屋内摆设相对温馨,色调偏仕女。摆放着很多乐器书画。 两个字,专业。 花魁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色艺双绝,单纯有姿色是远远不够的。 你不仅要会吹拉弹唱,更要会“吹拉弹唱”。 余乾在桌子边上坐下,神态温和的看着对面的李师师。 近距离的打量之下,对方的那份精致让人更加震撼。 满身璎珞,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无比,肌肤吹弹可破,朱唇点着胭脂,丰润水盈。琼鼻挺秀小巧。 最好看的还是那对眸子,像是会说话,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模样。 哪里有半分鬼魅的模样。 这年头,鬼魅都内卷到这样的完美地步了嘛。 自己好像开始体会到宁采臣的快乐了。 “公子,还不取下脸巾嘛?”李师师樱唇轻启,声线迷人,听的人心尖一荡一荡的。 “抱歉。”余乾摘下脸巾丢到一边,有些歉然。 “公子丰神俊朗,世间罕见。”李师师捂嘴轻笑。 余乾微微一笑,准备和李师师探讨一下人生。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漫长。 自己必须要有耐心。 女人这种生物很注重感受和过程。 女鬼是由女人变来的,所以也一样。 千万不要上来就开怼,那样只会显的你像个种猪。 必要的前戏和铺垫是必不可少的,但这些前奏足够顶的时候,之后的过程女人反之亦会想方设法的也让你更舒服。 这种东西是相互的。 要想有好的感受,过程是最重要的。 余乾这点定力还是完全有的,他倒了一杯清茶推到李师师跟前,笑道,“师师姑娘说笑了。不过今晚能有幸相遇,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那公子为何第一次拒绝师师?”李师师左手撑着脸蛋,神态慵懒,眉宇之间流淌着大风情。 看着轻衫蔽体的李师师,余乾松了松领口,有点燥热。 吗的,这娘们段位可真高,太会了,太懂男人了。 想想也是,花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手段高超也是情理之中。 “坦白来讲,我不敢。”余乾耸耸肩,“你这种姿色,背后金主肯定很多,我怕惹了不该惹的人。” “那为何第二次又答应了?”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忍不了了。”余乾更坦诚的说着。 面对这种女人就没必要附庸风雅,曲高和寡的。反其道而行之的直接坦诚就是最好的。 人家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没听过,用你再说? “公子真是坦诚。”李师师再次轻笑起来。 淦! 看着李师师这娇媚的模样,余乾顶不住了,去他娘的耐心。 “师师姑娘,我觉得我可以更坦诚一点,咱们床上详聊怎么样?” “公子这么急嘛,就不想再陪师师聊会?”李师师用着绿茶口吻说着,我见犹怜。 余乾转了转手里的茶杯,他现在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问出了经典足浴三连。 “师师姑娘你怎么会入这行呢?你入这行几年了?怎么突然想着今晚梳拢呢?以后可以的话你想做什么呢?” 李师师,“......” “我去沐浴,等我回来。”李师师清莲漫步,起身走向隔壁间的浴室。 “师师姑娘需要我帮忙搓背嘛?或者,我们一起沐浴?”余乾喊了一句。 “来罢~” 余乾瞬间兽血沸腾,深吸一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浴房里的木桶很大,冒着腾腾的热气,将房子熏的烟雾缭绕。 李师师背对着余乾站在木桶前,褪去身上轻衫,挂在腰肢上。一整个雪白细腻的后背就这么呈现在余乾的眸子里。 “你喜欢刺激嘛?”李师师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我能接受的尺度还是蛮大的。”余乾回了一句。 “我想向你借个东西可以吗?” “嗯?借什么?” 余乾边说着边伸手解裤腰带,刚把外套脱掉的时候,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整张脸就这么冷漠下来。 李师师转过头看着自己。 是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身子没动,整个人突然就变的诡异起来,奇行种一样。 李师师见余乾一副漠然的表情,有些讶异。 咔咔咔,这次头不动,身体转过来,整个人恢复正常的形态。 又因为刚才她的衣服已经褪去,所以场面就有些壮观。正面的细腻程度尤甚几分。尤其是那纤细的腰肢。 连肚脐眼都是那种最性感的长缝状。 李师师始终保持着妩媚至极的神态,就这么慢慢的走上来,软香入怀。 余乾只觉得胸膛处温热细腻。 “你为什么不害怕?”李师师伸出猩红的舌头在余乾的脸颊边舔了一下,对他耳语着。 余乾长叹一声,推开李师师,后撤两步。 封! 余乾继而双眼附着金雾,大喝一声。 李师师整个人顿时像是被凝固住了,动弹不得。她的眸子里从刚才的调笑瞬间变成了惊恐。 余乾慢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捏着她那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跟自己对视。 “本想着还能有机会试试宁采臣的快感,你为什么非要现在暴露?” 第九十五章 欺骗我这纯真少男【为盟主x奇跡x加大更】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李师师脸色难看起来,跟余乾那清明的眼神对视着,丝毫没有刚才的色欲,古井不波。 事到如今,她如何不知对方早就看穿了自己,刚才都是陪着自己玩。 “你不过八品实力,如何看穿我,又如何制住我?” 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一手掌握住对方的命门。 之后满足好奇心之后心里感慨着,这么真实的手感,牛逼。 余乾本想陪这位花魁多玩玩。 可哪知道,这李师师这么急,半点好处都不想给自己,就暴露了,没劲。 可是对方既然暴露自己,那就说明她不是想追求一夜风流的女鬼,而是真的带有目的性的找上自己。 “说吧,为什么选我?找我什么事?还有你刚才说借一样东西是什么?”余乾问道。 “你是如何制住我的?”李师师继续问了一遍。 “现在是他吗老子问你。” 余乾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反手就是一记重拳打在李师师的小腹上。 他最恨女人欺骗感情了,还是自己这么个纯真少男的感情。 灌注着气血之力的重拳力量很猛,直接把李师师的表情捶的苍白了五分。 见对方缄默不语,余乾有些讶异。 “嘴巴还挺硬,等着,看来要好好说服你了。” 余乾抡起拳头准备再来一记蓄意轰拳。 “住手。”一道声音在余乾的背后蓦然响起。 余乾赶紧跳到一边,转身看着。 一位穿着黑色镂空宫装的女子正悄然的站在那里,长相和李师师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娇媚。 余乾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悄悄驱动灵箓,没有任何反应。他脸色有点难看。 这位宫装女子注意力却没有放在余乾身上,而是冰冷的看着李师师,走到她跟前直勾勾的盯着她。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李师师脸色涌上极度惊恐之色。 “你什么时候诞生自主意识的?”宫装女子冷声问道。 “一个月前。” “坏我大计!” 宫装女子冷然一声,直接伸出右手放在李师师的天灵盖上,黑芒闪烁之下,几缕分魂从李师师的脑海中钻出来。 后者整个人直接软趴趴的昏迷在地上。 余乾神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切。 这时,宫装女子转头看着余乾,眼神有些玩味。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后台?这很没意思,余乾挤出真诚的微笑。 “在下大理寺丁酉司执事余乾,丁部公孙嫣部长的侄子,见过仙子。”余乾巧妙的抱拳道。 “哦?大理寺的?”宫装女子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余乾,“你是在警告我不许伤害你?” “仙子误会了,我绝无此等心思。”余乾赶紧摆手。 “放心吧,你既是公孙嫣的侄子,本宫就饶你一命,甚至还要谢谢你帮我制住了这起异心的分身,警醒了我。”宫装女子轻轻一笑。 笑容很妩媚,但是余乾一点异样的心思不敢有,垂首低眉的模样。 “在下不敢。” 宫装女子继续出声道,“本宫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说吧,要什么回报。” 余乾一愣,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还有这好事? 这娘们一看就不是善茬,能这么好心? “仙子,我不要什么回报。”余乾赶紧摇头,“能帮到仙子的忙是我的荣幸。” 女子有些不耐的摆摆手,“别仙子仙子的叫了,本宫很讨厌这种称谓。” “好的,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宫装女子不答反问,“你既然没有要求,那本宫问你,你是如何以八品修为,毫发无损的制住我七品巅峰修为的分身?” “我修行的功法至阳至刚,刚好克鬼魅。”余乾有些心虚的编了个理由,他在赌这傲气的宫装女子不会仔细勘察自己的功法修为。 果然,宫装女子没有后续问话。 余乾也松了口气,他现在心中压着一堆的疑问。 比如她是什么来头,比如为何安插个分身在这当花魁,更比如为何这李师师选到了自己。 可是又一点都不敢问。他怕被人一掌拍死。 “你现在是大理寺的执事?” “...是的。” “帮个忙。”女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 “真人尽管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余乾应承下来。 “本宫很少来太安城,我这具分身醒来之后,需要你定期过来帮忙盯着,防止她再生异心。” 余乾沉吟道,“好的,定然听从真人的吩咐。不过,可否请真人详说,我需要帮忙盯什么。又该如何确保真人的分身不出问题。” 女子有些满意的看着余乾,“很简单,她现在的修为和自主意识都已被我抹杀了。还是以前的花魁李师师。 你只要盯着她的实力没有增长即可。” “好的。”余乾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女子将分身放在这是出于什么缘由,不想问,也不敢问。 “此事办的妥当,我自己给予回报。”女子笑道。 余乾恭敬问道,“敢问真人如何称呼,以后有情况我又该如何联系你呢。” “本宫姓李,有情况就去鬼市天风楼找丁管事。” “明白了。”余乾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李真人,您这分身毕竟是鬼体,若是被人看破的话,我又当如何呢..?” 女子回道,“这点你无须担心,她功法特殊,本身又是至阴灵体,五品炼神术师来了也看不出端倪。” 余乾放下心,再次保证道,“这事就交给我,我一定定期来这看师师姑娘的情况的。” 宫装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想离去的时候,视线突然看向屋顶的西北方向。 “捉妖殿的人过来了,不要妄动,听我吩咐。”女子撂下这句话,直接取下外面的宫装外套丢在床上。 就穿着简易的内里套装,酥肤藕臂,细腰长腿,身段玲珑的不像样。 她蹲下身子用灵力封住李师师的周身主要脉络,再将她抱起直接丢向床底。 而后才回来直接将自己投入余乾的怀里。 “抱紧我,我现在就是李师师!不许说漏嘴等会!”女子命令的说道。 正在为这突然入怀的软香而震惊的余乾下意识的搂住对方,滑香软腻。 余乾刚抱住对方,屋顶直接被人破开,几位手持星盘的捉妖殿的术师就簌簌的落了进来。 两男一女,纷纷皱眉的看着都只穿着亵裤亵衣的余乾两人。 “李师师”直接惊呼一声,吓的整个人愈发的抱紧了余乾。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余乾硬着头皮质问着。 “是这嘛?”捉妖殿的人没有理会余乾,而是拿着星盘互相问答着话。 “最后消失的气息是在这,方才明明有不俗的鬼气才是。” “算了,虽然只出现了一会,但也是出现了,把这两人先带回去问话吧。”领头的那位男子直接说道。 “我是大理寺的人!”余乾一脸平静的说着,“从头到尾就我和李师师姑娘在这,何来鬼魅?几位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他们三人的眉头均都蹙着一起。 论身份,他们在捉妖殿的位置和余乾这种普通执事差不多对等,所以倒也真不好这么直接把人带走问话。 这时,又一道身影从破碎的屋顶飞掠下来。 头戴紫纹冠,面色清冷。 余乾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有些无语,正是陆采葑,捉妖殿的巡检。 “陆巡检。”三名捉妖殿的术师纷纷抱拳问好。 陆采葑瞥了眼余乾和他怀里的人,表情淡淡的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带头男子抱拳回道,“回巡检,方才我们在附近支援,星盘察觉到有七品修为的鬼气波动,这才来查看。现在鬼气没了,就剩下这两位。 这位说他是大理寺的,没见到鬼魅。就一时僵在这了。” “你叫什么来着?”陆采葑看着余乾问了一句,她见过余乾几面。 “回陆巡检,卑职余乾,丁酉司的执事。”余乾抱拳恭敬回道,“这屋子一直就我和李师师二人,并无任何鬼魅。” 陆采葑点着头,神情淡然,“话虽如此,可还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就简单的问个话,了解一下情况。” “在这问不行嘛?我知无不言。”余乾疑惑问道。 “今晚情况特殊,烦请跟我们走一趟。”陆采葑坚定的说着。 余乾瞄了眼怀里的大佬,见她没有任何表示,想了想,还是点着头,“好,不过我们先穿下衣服。” 陆采葑直接点地飞走,一副另有急事的样子。 剩下的三人则是背对过身子等着余乾二人穿好衣服。 余乾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小心的看着大佬,见她依旧那副胆战心惊的可怜模样,余乾有些嘀咕。 修士都要拼演技的嘛现在。 李真人直接套上刚才李师师的那件的轻薄衣服,然后继续挽着余乾的手臂,小鸟依人。 感受着手臂的幸福,余乾有些无奈。 这明显就是突发情况了,而这李真人也明显不想惹任何麻烦,配合调查。 这也再次印证了,她对李师师这个分身还是相当的看重的,或者说李师师这个分身很关键。 但是她就不担心自己去了捉妖殿被人看出修为来?这么自信的嘛? 见余乾和李师师穿好衣服后,三位术师就将两人带起,踩着符纸凌空上去。 刚飞出屋顶,余乾就看到院子外围了不少人,显然是被屋顶被弄塌的动静吸引过来。 纪成他们也都纷纷站在院墙头看着情况。 余乾赶紧掏出一张符纸鹤,说了几句话后,就丢向纪成那边。 捉妖殿的术师也没有阻拦余乾的行为,后者本就是大理寺的人,他们将人带走已是僭越,现在他联系大理寺的人没毛病。 纪成接过朝他飞来的符纸鹤,蹙着眉头打开接收里面的信息。 半晌之后,石逹瓮声问道,“头儿,什么情况?” “没什么。”纪成回道,“捉妖殿的人察觉到有鬼气,后来消失了,就把余乾和李师师带回去问话了解一下情况。” “问话在这不能问?为什么要带回去?”石逹也皱起眉头。 纪成摇摇头,“可能有什么别的特殊原因,有可能只是纯粹的星盘出了问题,这种情况也算常见。 捉妖殿心里有数,我通知部长一声,也算是有个后备。” “头儿,这要是告诉部长这件事,咱们来这媚阁聚会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嘛?”巫万财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纪成一怔,“说的倒也是,这样的,等明早再看看吧,余乾要是没出来,咱们再叫部长也问题不大。” “也是。”汪镇补充了一句,“反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星盘这玩意本就一大堆毛病。” 阎升感慨一声,“嗐,我还以为是余乾这小子生猛,第一次就把人房顶给干塌了。” “你说,他刚才睡没睡?”孙守成问了一句。 “看样子应该没有吧?”阎升说道,“可惜,真是可惜了。” “你说余乾他是不是八字不顺?怎么天天出状况?逛个青楼都这么不安生的嘛?”孙守成继续吐槽了一句。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跟过去看看。”纪成摆摆手说道。 “我也去。”石逹出声道。 “不用了,你们没必要折腾,我去盯着就够了。别浪费刚点的姑娘。”纪成直接摆摆手,然后冲天而起,朝余乾被带走的方向飞掠去。 “你们先回去吧。”石逹撂下这句话,也朝那个方向奔袭飞掠而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汪镇带头将他们组织了回去。全去没意义,有纪成和石逹就够了。 (ps:昨天得到很多书友的鼓励,还看到不少上本书的老朋友了。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们。 有你们的支持,我一定努力坚持下去。而且还收到了一些打赏支持。x奇跡x大佬更是直接上盟。 大晚上的还以为眼花了,激动的连夜爬起来多码了一章,导致现在精神萎靡。 现在追定将近三百人,人虽然很少,但是各个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感谢你们的喜欢,真的感谢,都要被你们鼓励的话感动哭了。) 第九十六章 玄宗宫主李锦屏 这几位术师并没有把余乾带回太安城,而是带到这西城郊外的一处据点。 一群相对古朴的院落,两人被分开来询问,都是一些关于鬼魅的问题。 撇开那位昏死在床底下的李师师的信息,余乾和李真人都老老实实的回答,咬死没见到什么鬼魅,并没有什么大的破绽。 最后又来了两位专门鉴定的术师过来,证实了余乾和李师师两人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抱歉余执事,你们现在还不能走,等明天再看看如何?” 询问鉴定结束后,余乾和李师师再次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带他们两人过来的那位男术师有些歉意的对余乾说了这么一句。 “敢问为何?”余乾有些不满的问了一句。 “今晚情况特殊,我们有很重要的任务执行。所以这附近的任何异常情况我们都必须要做到保证。 还请余执事理解,如何?”男子补充了一句。 余乾想起了白天时候看到的那群掠江而过的术师,看来他们这次行动确实蛮大的。 想到这余乾又有些担忧,因为鱼小婉慎重的不辞而别,会不会真的跟她有关系? “行,我明白了,我一定配合,那我就在这等着吧。”余乾心平气和的说着。 “多谢谅解,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余执事休息。”男子直接离开,期间看都没看李师师,也没问她。 就直接将她一起留在这间屋子里。 开玩笑,在大齐机构混的,无论术师武修哪个不懂人情世故? 刚才在媚阁就差没把余乾捉在床上,而又把人强行带来,最后没有任何疑点却还要把人留下。 这事搁谁身上都会气。 他也只是捉妖殿一位小人物,惹人的事情没必要多干。 把李师师体贴的留下,一夜春风之后余乾也就不会那么生气。 都是为大齐效力的,做事留一线。 等人走后,惊恐的李真人直接表情正常起来,双手倒背走到门前,透过缝隙看着外头偶尔有术师出入的场景。 余乾看着这婀娜的背影,赶紧离开床铺,说道,“天色不早了,真人要不要先歇息,我来守夜。” 李真人转头看着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你倒是会来事,陪本宫喝点酒。” 余乾乖乖的点着头,“荣幸。” 李真人衣袖一挥,一个翠绿色的酒壶和两个酒杯就凭空出现在了桌面上。 余乾倒是没有诧异,这李真人一看就是修为极强的术师,有个储物法器不算什么。 余乾做到桌子边,给她添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美酒有点粘稠,入口很柔,唇齿留香,然后有灵气在体内轻轻的炸开。这酒,是灵酒。 “好酒!”余乾赞叹一句。 李真人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眯着眼打量着余乾,“小小年纪,术武双修,还皆有小成。天赋不错。” 余乾心中一凛,脸上挂着谦逊的笑意,“真人说笑了,不及真人万一。” “怎么样,有兴趣来我这嘛?你我也算有缘,本宫可以亲自收你为徒。”李真人淡淡的说着。 “大理寺没什么意思,天大地大,何处不逍遥?何必囿于这无趣的太安城里?” 这李真人言语之间多豪迈,对这太安城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感的样子。 “那个,真人是哪座仙山的..?”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玄宗天风宫宫主李锦屏。” 听这名字就很正气,但是余乾知道,这玄宗分明就是大名鼎鼎的一座魔门。 余乾对这外头的山门势力其实不甚了解。 但是对那些出名的门派还是知道的。 这玄宗是大齐最有实力的宗门之一,因功法原因,门人多以率性闻名,出手凭心,不论正邪。 所以,那些自衬正义之人就把玄宗归为魔门。 这李锦屏能在玄宗里担任一宫之主,那实力绝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怕本宫杀你,还是不屑魔门名头?”见余乾沉默,李锦屏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余乾立刻摆手,又给李锦屏倒了一杯酒,这才说道,“宫主误会了。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正魔之分,只有人的分别。 那些擅自给人冠以魔门称谓的人才是真的魔门中人。我与宫主虽初识,但是宫主那如大海般的胸襟早已将我折服。” 李锦屏摆摆手,显然不想听余乾这冠冕堂皇的尬话。 余乾立马微笑,继续道,“只是,我深受大理寺大恩,祖上世代在大理寺做事。不好一时之间擅自离去。” “行了,本宫只是随口一说。”李锦屏继续喝着酒,有些慵懒,风情万种的模样。 见李锦屏心情不错的样子,余乾松了口气,然后小心思又活络起来。 该死,这喜欢抱女人大腿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余乾继续倒酒,轻声的问着,“宫主,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可以嘛?” “嗯。”李锦屏抬了下眼皮。 “宫主说,那李师师是真人的分身?”余乾问道。 李锦屏点了下头,“本宫祭炼的鬼魅分身。” “那不知为何盯上我,也选上我呢。”余乾继续问道。 “你是觉得本宫盯上你了?”李锦屏眯着眼看着余乾。 “绝无此意。”余乾赶紧摆手,“宫主修为通天,哪有功夫搭理我。” 李锦屏随口解释了一句,“李师师起了异心,诞生自主意识,偷偷修炼,她修炼的鬼道功法特殊,现修为到了瓶颈,需要阴阳交会之力突破这个大境界的瓶颈,从而摆脱本宫的约束。 而武修的气血之力就是最好的补品,你被她看上了,仅此而已。” 余乾一愣,“这样的嘛?但是在场的有不少武修,为何选我。” 李锦屏反说道,“李师师作为本宫的分身,你以为是没品位的?” 余乾蚌埠住了,原来又是英俊惹的祸。 好烦啊! 不过,他也放心下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没什么弯弯绕。 这李师师背着李锦屏偷偷修炼,现在修为到了关键时刻必须要双修了,这才用这花魁梳拢的理由挑人。 余乾就很不幸的被选中了。 而李锦屏之前就预感不对,早来了太安城,余乾一将李师师彻底封印住后,李锦屏就被警醒到了。 这才赶过来当场捉住,抹杀了李师师的多余自主意识。 看看,这就是老色批的下场! 男女都是如此。 这李师师暗暗挑个老实人武修来不香嘛?非要大张旗鼓的这么有品位的挑中这么英俊的自己。 之后的事就更简单了,这捉妖殿也刚巧有大行动,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合。 余乾现在已经彻底相信自己的八字有问题了,但也蛮硬的说。 这不,又抱了一条大腿。 “宫主,李师师一事你就尽管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一定尽心尽力的负责!”余乾非常真心的保证着。 “不要监守自盗,不然你知道的。”李锦屏瞥了余乾一眼。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我不是那种人,我一身正气,不近女色。” “喜欢帮女子搓背就是不近女色?” 余乾一滞,这他吗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着要怎么狡辩的时候,李锦屏直接摆手,“好好帮我盯着,好处少不了你的。” “明白。”余乾继续给李锦屏倒着酒,“宫主,我能问下这分身的作用有什么嘛?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李锦屏放下酒杯,盯着余乾,“年轻轻起的,心思那么多?你放心,李师师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不影响你大理寺的章程。” 余乾有些无语,这娘们不愧是一宫之主,这领悟的速度太快了,适合混官场。 “李师师是本宫用来炼心的。”李锦屏随口解释了一句,“你也无须多问,若你有朝一日修为能到我这地步自然明白。” “是。”余乾作揖,“宫主,我在太安城虽然身份低微,但好歹是大理寺的人。宫主之后若是在太安城有什么别的吩咐,或者说有什么别的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我在所不辞!” “哦?你不是世代为大理寺做事嘛?怎么,不怕我让你做坏事?”李锦屏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宫主为人,我信任。我愿意鞍前马后。”余乾极为认真的说着。 李锦屏定定的看着余乾,最后袖子一挥,一个丹青色的金属令牌落在桌子上。 “此令牌是本宫的专属令牌。拿着这令牌,必要的时候去鬼市天风楼的时候可以寻求帮助。就当是你为本宫解决分身之患和做事的报酬吧。” “明白,多谢宫主,日后有事,任凭差遣。”余乾收起令牌,满眼欢喜。 “本宫乏了。”李锦屏最后一杯酒入肚,起身迈着轻盈的身姿来到床边。 “那个,宫主,需要我帮你揉揉身子嘛?我手法很专业的。”余乾轻声说了一句。 “嗯?嗯,来吧。”李锦屏直接趴在床上,将起伏很明显的背后曲线一览无遗的展示着。 余乾眼睛像雷达一样的扫视着这难以描述的性感曲线。 “再乱看,本宫剜了你的眼。” 余乾瞬间收回视线,老老实实的坐下,伸手轻轻的捏住李锦屏的香肩。 肌肤那惊人的细腻程度,隔着外衫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只能说手感着实棒。 余乾用尽平生所学,轻拢慢捏,力道合适,角度刁钻。 李锦屏闭目享受,表情放松舒适。 按揉许久,见李锦屏睡过去的样子,余乾轻手轻脚的走到另一张的板床边上坐下。 直接在这盘腿修炼。 余乾的性子从来就是坚持两个字,事情不做则已,一但决定做就必然每日坚持,不能落下。 修炼亦是如此,余乾从没有想说自己有挂便可以懈怠,反而有种更迫切的心理。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天空已然青白,些许光线从窗棂间洒了进来。 余乾精神饱满的睁开眼睛。 却见李锦屏就站在自己面前静静的看着自己。 余乾不知道眼前这位大佬站了多久,赶紧起身抱拳,“宫主早。” “区区九品,炼气时候吐纳灵气竟如鲸吞一般,属实罕见。”李锦屏脸色难得挂着认真,“何时炼气?” “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资质愚钝。”余乾选择说谎。 李锦屏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思,“还是那句话,你若愿来玄宗,本宫收你做亲传弟子。” “好的。”余乾作揖感激道。 李锦屏闭嘴不语,脸色和姿态瞬间转为柔弱,大门此时被人推开,昨日那位术师走了进来。 “余执事,没事了,跟我走吧。” “好的,多谢了。”余乾笑道,“劳烦你差人把师师姑娘送回媚阁吧,我就先自己回大理寺了。” “行。”男子点着头,“你们司长和部长在大门处等你,你先出去吧,我亲自送师师姑娘回去。” “多谢。”余乾抱拳,跟李锦屏眼神交流了一下后就独自朝大门方向走去。 只穿过两三个院落,余乾就走到了这边的大门外。有四人正站在右侧。 公孙嫣正在和一位头戴金纹冠的捉妖殿的检司在那交流,捉妖殿的检司跟公孙嫣这种部长级别的地位相当。 这位是个中年男子,仙风道骨的模样。 纪成和石逹两人站在后面,保持安静。 见余乾出来,这位检司和公孙嫣又笑谈两句就离开了。 余乾有些汗然的走过去,“见过部长,不知怎么惊动了部长。大早上的实在是有愧。” “你还知道有愧?”公孙嫣冷着脸,“睡花魁睡到捉妖殿来了?” “部长不可做此说!”余乾狡辩道,“没入丹海之前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都是误会!” 公孙嫣回头看着纪成,指着余乾道,“你手下有这么大的觉悟?” “回部长,有的。石逹就是这样。余乾亦会如此。”纪成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公孙嫣摆摆手,“行了,没事的话赶紧回去。余乾和石逹两人直接去甲部报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暂时借调过去了。” “部长慢走。”余乾三人恭敬的抱拳。 公孙嫣直接冲天而起,朝城内飞去。 “头儿,怎么回事啊,部长怎么来了?”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纪成瞥了眼余乾,“我面子不够,人捉妖殿的人不放你。”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这什么情况,这么严。” “昨夜办大案,任何一丝可疑的线索都不放过,严了点。非部长出面,你估计得塞在这了。”纪成解释了一句。 “你们自己回去吧,到了甲部小心点就是,平安回来。该怂就怂,不丢人。”说完这句话,纪成直接飞天走了。 纪成的嘱咐加上方才的候守让余乾很感动。 看了眼也飞远了的纪成,余乾转头朝石逹点着头,两人一起往城里走去。 “我看咱们头儿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余乾问了一下。 石逹换了个姿势抱刀,瓮声道,“咱们头儿昨晚点了两个姑娘。你出事了,他跟过来了,手都没摸。” 余乾一脸懊恼惭愧,“怪我怪我。你怎么也过来了?” “不放心。”石逹淡淡的说道。 “好兄弟!”余乾笑着拍着石逹的肩膀,“等你入丹海了,我掏钱请你办大事。” 石逹有些嫌弃的撤开身,不近女色的他表示对这种行为很鄙夷。 “你知道那个刚才头儿说的那个大案是什么嘛?这捉妖殿这么慎重的样子?”余乾问道。 石逹回道,“我方才听了一些,北城也发生五起灭门案,和咱们上次西南城的四起一样。” “又是术妖师所为?”余乾好奇的问道。 石逹摇着头,“应该不是,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捉妖殿顺着查到了这边。所以才会这么严的。” “查出来了嘛?” “要是查出来了还需要部长亲自来赎你?”石逹继续道,“只知道不太顺利,没什么线索就是。” 余乾陷入了思索,他个人认为估计又和阵法有关了。 吗的,这些人是疯子嘛?到底有多大的手笔? “走快点吧,该去甲部那边报道去了。”石逹的声音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余乾回过神,加快脚步,突然问道,“对了,咱这头儿把部长都喊来了,那我们丁酉司昨晚在媚阁团建的事情她不是就知道了?” 石逹面无表情的回道,“不知道,头没说媚阁的事,只说你自己一个人去寻欢作乐。” “卧槽。”余乾脸当场黑了下来。 所以自己偷偷去青楼睡花魁这种事就被公孙嫣给钉下了印象? 这他吗不是血亏?最关键的是自己真的没睡着啊。 第九十七章 这个队长有点骚【继续万更,求订阅】 大理寺抛开那些公共的堂口之外,每个部都有自己固定的办事地盘。 甲乙两部作为寺里最精锐的所在,区区两部就占据了整个寺里的北部院落。 余乾进大理寺之后还没来过那块地方,因为那里毕竟是甲乙两部的地盘,非特殊情况,别的部的执事都不会去哪。 余乾和石逹按照给的地点一路来到了这处四层阁楼。阁楼的牌匾上就写着一个明字。 这栋明楼就算是暂时划拨出来作为他们这批人临时召集的场所所在。 来时的路上余乾就碰到了不少甲乙两部的执事,这些人和其他部的执事最大的不同就是看着十分忙碌干练。 一点浑水摸鱼的状态都没有。 站在明楼外,余乾稍微打量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辽阔,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现在已经站了不少人。 按照武城?所说,这次抽出来的七十二人,甲乙两部和其它四部对半分。 余乾的视线瞬间被站在最前面那位给吸引住了。 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看着有点瘦弱,皮肤苍白,脸色温和。他胸口上的飞鹰纯金线所绣,明晃晃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袖口绣着五瓣金莲。 “这位是白行简白少卿大人。”石逹很是小声的给余乾介绍了一下。 余乾心里一惊,他来之前想过这次寺里应该很重视这次选调。但没想到这么重视,直接把寺里的少卿请了过来。 要知道,大理寺的领导层除了寺卿和两位少卿外,接下来的就是寺正和寺丞。 论地位顶尖的那一批人,除开这五人之外,就是六个实权部长了。 部长的实权非常高,手头直接能调用十二个司。 权柄之盛,很多人做梦都想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正是公孙月敢硬怼李湷的原因。她姑姑是大理寺的话事人之一,真的很猛的。 虽说寺正和寺丞排在部长前面,但是论真正实力是不如的。 也就只有两位少卿和寺卿能稳压部长一头。 这白行简身为少卿,权柄之大,自然高于执掌一部之权的部长们。 五瓣金莲,在大理寺一人之下。 “少卿大人什么修为啊?”余乾好奇的问着。 “丹海四品巅峰武修,炼气七品术师。”石逹一脸钦佩之色, “术武双修?”余乾一愣,“你不是说基本没人选择术武双修的嘛?” “我说的那是普通人,像寺正大人这种天才怪胎不在其中。”石逹回道,“最关键的是,寺正大人今年才三十有三。 很多人都说,以寺正大人的天赋,有望四十岁前冲击归藏境。真要是入了归藏,那我们大理寺的实力就又要上升一个巨大的台阶了。 其实大家也都说,寺正大人要不是分心炼气,可能还能更早。但是,毕竟修为这种事不好说。 就看少卿大人能不能感悟到归藏境的奥秘了。” 这是认识石逹以来,听到他一口气说最多的一次话。看得出来,石逹对强者是秉着绝对崇拜的态度的。 因为石逹就是困在七品境界很长一段时间了,到现在还一点没摸着丹海的边。所以才这般感慨。 余乾看着这位稍显年轻的白行简有些咋舌,双修还这么强,确实猛。 要不是自己开挂,跟他比起来,大概是一坨屎了。 大厅里陆陆续续的又走进来一些人,等最后七十二人全部到场的时候,白行简才正式徐徐开口。他的声音和人一样,听着都有些阴柔之色。 “这次把大家抽调过来的用意我也就不用多说了,就是为了白莲教一事。圣上有旨,中元节前要在太安城见不到白莲教的踪迹。” “做为传承多年的邪教,白莲教一直算是生生不息。归北山一事,陛下震怒,务必这次直接廓清环宇,还太安一个安宁。” “所以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把白莲教在太安城的各个深藏隐蔽的点口彻底清掉。” “我算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吧,但我平时比较忙,具体的事情由周部长负责。接下来让他跟你们讲讲吧。” 说完这些话,白行简朝众人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先行离去。 余乾他们看着白行简就这么离去了,然后又将视线落在前面的另一位中年男子身上。 衣服款式和公孙嫣一样,袖口绣着四瓣金色白莲。 “某乃周策,乙部部长。” 声音浑厚透亮,长满络腮胡的大脸写满严肃。 “此事涉及机密,每个小队的具体任务都是按照你们的实力分配开来的。小队之间彼此不要有任何资讯方面的交流,所有的信息与我对接。 更不许将信息泄露给你们四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司长你们的部长。 敢违此律例,斩! 每个小队只需要做好我这边发出的命令即可,只需执行,无须多问。现在上二楼,每间房都写着你们的名字。按小队各自进入。东西都准备在里面。” 说完,周策侧开身子,让开上楼的通路。 在场的七十二人一言不发,安静有序的上楼去了。 他们对这种保密行动的流程并不陌生。 余乾和石逹顺着人流走了上去,二楼同样很多,隔开许多房间。 余乾很快就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间,在右侧中部位置。 门上写着第九队,队长余乾。 看到这余乾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武城?还真把自己给报上队长了。 本来还想着这狗逼出尔反尔,自己直接联手石逹胖揍他一顿拿到这个职位,现在看来白瞎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最后一个名字是叫夏听雪。 看着像是女的名字,事实也是如此。 余乾和石逹两人进来的时候,几乎是后脚,武城?和一位女子也一同走了进来。 将门带上后,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小小的屋子与世隔绝一样感受不到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 余乾扫了下屋内的四个角落,四枚玉符滴溜溜的在那悬浮着。屋里该是被下了这隔绝气息的小阵法了。 偌大的房间就一张桌子,旁边四个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个书简。 “自我介绍一下吧。”余乾率朝着三人说道。 “丁酉司石逹,气血七品武修,擅长近战。”石逹率先开口。 “甲卯司武城?,气血七品武修,擅长近战。” “甲亥司夏听雪,炼气七品术师,擅长追踪,隐匿,潜行。” 夏听雪是一位看起来二十三四的姑娘,有点高,健美型的体格。大长腿看着浑圆有力。 大理寺的衣服本就是束身的那种,很显身材。这细腰长腿的,就是胸脯差点。 皮肤小麦色,瓜子脸,双眼是罕见的丹凤眼,在平静的表情和声音下显的很是清冷。 “丁酉司余乾,气血八品武修,九品炼气术师,擅长感知和近身战斗。”余乾最后淡淡开口。 武城?和夏听雪一愣,全都看着余乾,但是并没有问话。 余乾要的就是这个反应,收回滞留在大长腿上的眼神,来到桌边坐下,“先看看书简上写的什么吧。” 打开书简之后,上面就写着一行字。 戌时,北城天听坊北门街,壹佰贰拾柒号院子。 余乾怔了一下,将手中的书简翻来覆去的看着,甚至还透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看着,最后确定只写了这一行字。 只告诉了时间地点,做什么却丝毫没有提及。 随手将手中的书简丢给其他三人,在他们阅读自己,余乾起身仔细的在屋子里查看着。 四四方方的屋子,是用木板铺的,空空荡荡的除了那四枚玉符外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余乾的眉头蹙在一起,有点看不懂这周策要他们做什么了。 脑子回忆起关于白莲教的信息,余乾知道的还算周全,因为上次从归北山回来之后特地在大理寺查过关于白莲教的信息。 这个白莲教几乎可以说和大齐并存的,立国之初,这白莲教就已经有苗头了。 算上去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白莲教号称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但背地里的勾当跟一般邪教无两。 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只要你入了无白莲教就是我白莲教的人,从没有善恶之分。 一个组织一旦没了善恶之分,那后果就很明显了,最终就会成为那些凶恶之人的大本营。可以说是坏人聚集地。 教里除开圣母圣女这两大最神圣的职位之外,下面就是一些护法,堂主。 之前那个被李念香干掉的丁护法就算是白莲教的高层人物了。 余乾对这个等级不感兴趣,只知道这白莲教里也可以说是高手如云。很多被通缉的实力妖魔鬼怪最后都会入教寻求庇护。 大体的组织架构就是这样,有修为的人很多,但是毕竟各怀异心,平时也基本都是一盘散沙。 所以在余乾看来,无非就是一群报团取暖的臭番薯烂鸟蛋罢了。 在对上捉妖殿和大理寺这种律法森明的组织机构时候,根本很难为敌。 再加上,不少正道的仙门大宗也视白莲教为害。平时弟子下山历练,动不动就拿白莲教的人练手。 所以白莲教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深居地下,行事倒也算是低调,至少不会轻易触碰那些不能触碰的底线。 据余乾所知,白莲教的大本营应该在大齐的西北境内。 在这边太安城的堂口也算多,平时也都是龟缩着不露头。 上次和武城?他们参加的那次行动只能说拔除了明面上的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堂口。内里的根还建在。 李念香给自己的那个堂口信息估计就是很重要的堂口之一,否则她没必要拿这个给自己捞功劳。 余乾本该要思索的是该怎么把这份喂到嘴边的功劳巧妙的弄到手,可是现在他觉得不对劲,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 首先是周策把十八个小队彻底分开,安放在各自的信息茧房里。而且无论是表述亦或是具体任务的安排都搞得神神秘秘的。 如果说是单纯的处理白莲教在太安城的堂口,谨慎一点能理解。但是隐秘隔绝成这样就丝毫必要没有。 因为这样没有第一时间的信息之间的交流置换反而会拖累进度。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周策有要事瞒着没说,否则没必要连小队的任务都这么的语焉不详。甚至有可能不仅仅只有白莲教的案子。 因为哪有任务只给个地点,还这么神秘兮兮的? 想到这些,余乾眉头不由得再次紧蹙。 这他娘的这么神秘,该不会是有什么另外要命的案子吧? 上辈子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多次,养成了余乾这爱思考的毛病。 同时也锻炼出敏锐的第六感,隐隐的就嗅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余队长,是不是该决定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武城?的声音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余乾回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都是这个狗逼多嘴,害自己被抽调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来做着莫名其妙的任务。 “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余乾走过来坐下,直接问了一句。 石逹摇了摇头。 武城?平静的说了一句,“去的地方不对劲?” “听雪,你认为呢?” 初次见面,余乾直接去姓的喊起了这位长腿女子的名字。 有的时候不妨大胆一点,直接一点,没有必要客客气气的姑娘姑娘的喊着。 要想男女关系升温的快,这些跨进度的方式是必然的。 更何况,在这种认真商讨的环境下,根本不会引起女生的反感,甚至会让她们有种被认可的安全感。 夏听雪顿了一下,说道,“太过神秘了,如果单纯是执行白莲教的任务,没必要这样的。” “不错,真是聪慧。”余乾赞赏的点着头,继续问道,“听雪,你能看出咱们这屋里阵法什么来头嘛?” 夏听雪回了一句,“很厉害的隔绝气息的阵法,附带一定的抗击打能力,玉符品质很好。五品以下的修为很难发觉这个阵法。” “这么好?”余乾眼睛一亮,站起来说道,“我试试。” 他直接来到大门处,轻轻的摸了下阵法构建出的透明结界,然后直接一拳轰了上去。 巨大的力道激起一道道涟漪,扩散,然后消失。 四枚玉符稳如泰山的一动不动。 “听雪,这玉符你会取下来嘛?” “会。” “取了!” “嗯?”夏听雪蹙着好看的柳叶眉看着余乾。 余乾解释一句,“周部长说了,东西都准备在屋里。换句话说,这屋里的任何东西都是属于我们小队的。取下来。” 武城?开口,“不可,万一......” “你是队长我是队长?”余乾走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和夏听雪,一脸冷漠,言语冰冷的说着。 “取!” “明白了。”夏听雪站了起来,往玉符走去。 大理寺铁律,办案期间,领队人有绝对命令决策权。 余乾现在是第九队的队长,其他三人就要无条件听从指挥。 很快,夏听雪就将四枚玉符取回来。 余乾这才缓和神情的说道,“你收好,这么好的东西以后可能要用到。你会布这个隔绝阵吧?” “会。”夏听雪点着头。 余乾满意的点了下头,伸了下懒腰,光明正大打开大门,看了眼外面的走廊,静悄悄的,所有的大门都紧闭着。 每间屋子也似乎都下了这种隔绝的阵法。 余乾只看了一眼,就把大门再次关上,看着三人说道。 “我相信,你们也有很多疑惑,我带你们去问部长去。” “周部长不是不让问?”石逹问了一句。 “那就换个方式。” 余乾笑了笑,然后气血之力直接灌注在右拳之上,一拳轰向地上的木板。 木屑纷飞,楼层直接被击穿出一个大洞,能清晰的看见一楼大厅。 “走,问案子去。” 余乾直接从大洞一跃而下,一边的石逹也没有犹豫,跟了跳了下去。 武城?和夏听雪对视一眼,只能也跟着这位行事放浪的队长一起跳了下去。 一楼空荡荡的,周策双手倒背的站在刚才讲话的位置,看着余乾四人一个一个的跳了下来。 “周部长。”余乾带头,四人纷纷朝这位满脸络腮胡的周部长作揖问安。 周策慢慢踱步过去,抬头透过大洞看着上面。 “为何从这下来?” “回部长,怕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不该听的,违反了律例。”余乾老实的回答着。 “屋里的玉符呢?” “我取了。” “我有说过你们能动屋子里的玉符?”周策直视余乾,眼神锐利。 余乾低着脑袋,“部长说东西都准备好放在屋子里,没说不能取。” “你叫什么。” “余乾,第九队队长。”余乾直接抬起头看着周策。 周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余乾,说道,“书简呢,我看下。” “烧了。”余乾张口就来。 “烧了?你确认完了就烧了?” 余乾小心的看了一眼周策,心中顿时有数,“回部长,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已经背了下来,为了确保消息不泄露,我烧了。” “确定只有一句话?”周策问了一句。 “不然呢。”余乾有些愕然,然后痛心疾首的反问着,“难道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嘛?这可如何是好啊。错过了任务,在下真的担责不起。” 周策沉默了,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药水本来可以显现你们第九队的书简,现在......” “多谢部长!” 余乾感激涕零的直接接过小瓷瓶,然后反手掏出放在兜里的书简,趴在地上将书简铺开,然后直接把药水倒了上去。 很快,另外一行更清晰的文字显示出来,覆盖住了原先那行字。 周策又沉默了,有点措手不及。 从业这么多年,没这么无语过。 从未见过如此乖张的执事。 拆家从天而降就不提了,面对部长,一个小小执事敢明目张胆的说谎,玩小手段? 更特么气人的是,还直接光明正大的告诉你这一点,并当着你的面信任你,从而导致自己生不起气来? 甚至觉得这对方还有点小可爱? 身后武城?三人同样沉默。 虽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还真的这么骚的问出来了。 信誓旦旦的跟人部长扯谎,他怎么敢的啊? 这队长...貌似有点野。 ps:兄弟们,我编辑说了,只要能保持日万,而且追订稳得住,之后就能有推荐。每天日万我拼了命也保证做到。 追订就要靠你们了,有养书的书友,可以的话,也帮忙点一下自动订阅,让我的追定能稳住,搞点推荐。谢谢啦。 第九十八章 “全团”都得听我余乾的 余乾仔细的贴身收好帛书,站了起来,一脸感激的看着周策,“多谢部长,我为刚才的行为感到万分抱歉。” 周策满头黑线,神色冰冷,“如果我没和你说那药水的存在呢?” “那就自己查。”余乾笑道,“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有这个地点,总能查出一些东西的。 再者,我相信周部长是一个万分英明的部长,不会为难我们的。” 周策眯着眼,“那你知道,为何设置这隐性任务?” “在下天性愚钝,不知道。”余乾歉意的说道。 周策突然抽出腰间佩刀,横在余乾的脖子上,“说服我。” 看着面无表情,眼神冷酷的周策,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刀锋的冰冷,余乾打了个哆嗦,他丝毫不会怀疑周策不敢下手。 余乾点着头,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的笑着,轻轻的将刀移开一丢丢,徐徐说道,“回部长,从刚才部长问玉符一事我就猜出来了,部长可能话里有话。 你只说我们不能问,却没说你自己不能答。所以我就换了这么个取巧的方式。” “至于你设置这隐性任务的原因在下个人认为其实这任务就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情况就是开始的任务。另一种,就是滴过药水后的任务。 两个任务可能都和白莲教有关,只是在执行的难度上有区分。又或者隐性任务是别的案子。” “我再大胆猜测,因为部长你刚才的严肃警告,大多数人会遵守明面上的任务。但是其实细思之下矛盾和疑点很多。 我相信等会也会有不少人会变着法的从你这得到答案,而你就会给他们对应的药水去执行隐性的任务。 我想部长刚才的不许泄密的命令其实针对的就是这隐性任务。” 见周策还没有把刀移开的欲望,余乾只能继续说道,“部长可否移刀?” 周策淡淡的看着余乾,将刀收回。视线落在后面石逹三人的身上,“你们先退下。” 三人直接抱拳,齐齐退到屋外。 周策这才看着余乾,“不错,如你所猜测。这隐性任务可否愿意接?” 余乾开门见山反问道,“部长,请问,这个任务具体是什么?是否是关于白莲教的?以我们小队的实力去拼,成功的概率多大。死亡的概率又有多大。最后功绩点算多大?” 周策回了一句,“具体任务到了那你自会知晓,至于其它的只能说无法保证,以你们的实力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机灵点就没那么容易出大问题。 功绩点嘛,很大就是。” “够当竞选司长的履历嘛?” “完成度好的话,倒也够够。你想当司长?” “我想当司长。”余乾一脸坦诚,丝毫没有藏匿蛰伏之意,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和周策对视着。 之前,余乾只想默默的苟着猥琐发育,因为自己有外挂,变强是迟早的事情,对仕途就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在纪成手下浑水摸鱼真挺好的。 所以在公孙嫣两次邀请余乾去部里的时候,他都直接拒绝。 但是在经过李湷尤其是李念香一事之后,余乾暂时改变了这个想法。 加上院子下方阵法的原因,他大概已经被卷进一个很大的漩涡里,而且不能轻易抽身的那种。 而且就算自己不往上走,李念香估计也会逼着他往上走。 从目前来看和李念香的合作他不抵触,有对方的支持,加上自己的努力,应该能有不俗的成就。 想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实力是最大的保障,其次就是权力。 现在时间紧迫,自己就必须调整策略。 而现在能在这短时间能做到最优的事情就是先努力当上一个司长。因为如果自己当上了司长,那就意味着身份的再次飞跃。 就能获得更大的保障。 这也是目前权力这条路所能走的唯一途径。 大理寺竞选这种核心的一把手只看三点,修为,能力和功绩。 修为在自己孜孜不倦修炼下入丹海不难。剩下的就是能力和功绩了。 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余乾并不介意在寺里当着这些高层人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来获得他们的认可。 这也是余乾今天高调行事的原因所在。 不仅要让周策认可自己,更是想着能取得他的好感,多个靠山多条路子。 毕竟像他和周策这种身份相差极为悬殊的时候,那就根本不存在竞争关系。而且因为大理寺这种特殊的氛围性质原因。 只要自己不讨人厌的表现自己的能力,那只会引起他们的欣赏。 所以余乾才主动揭破这隐性任务,获取认可。 否则,他直接等着做那明面上的任务,当个普通的执事亦是一点问题没有,何须这么麻烦? “你倒是直白,对我胃口。”周策问道,“什么时候进的大理寺?” “上月新人。” “转正了?” “是的。” “来时白身?” “白身。” 周策正视余乾,“天赋极佳,脑子也有,倒是有两分自信的资本。但是你不要认为司长是这么好当的。” “我明白,所以我才会选择这隐性任务。” “所以,你是要接了。” 余乾回道,“我是要接,但是我得问过我的队友。” 从现在来看自己要接这隐性任务了,因为只有这种难度高的任务才有可能更符合情况的巧妙转到李念香给的那个堂口。 要是选的普通任务,大概率当打手,那时候再捅出这个点从可信度来说不免会让人怀疑。 总不能说自己运气好,无意中撞到了这么个西城区最重要的堂口? 把大理寺人当傻子这种行为,余乾是不可能干的。 这些天天处理一线任务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很轻易就能分辨出事情的不对劲出来。 所以选择难度高的任务,加上李念香提供的堂口,两份功劳应该够履历了。 余乾现在就希望这个隐性任务也是关于白莲教的,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周策说道,“你觉得,现在你有的选?” 余乾认真的回道,“性命攸关的大事,我虽然是队长可以替他们做决定。但我们也是队友,我必须征求他们的意见。 没上战场之前,他们的意见同样宝贵,性命亦是如此。” 枪炮声没响之前,大家有话好商量,群众的意见都是宝贵的。枪炮声一响,全团都得听我余乾的! 李团长的这个理念,亦是余乾立志在仕途攀登过程的信条。 周策深深的看了眼余乾,突然笑了一下,露出焦黄的大板牙,“你小子有点意思,你是哪个部来着?” “丁部。” “公孙嫣没有邀请你去丁部?哦,也是,你刚来没多久,估计她也不认识你。” 余乾摇着头,“不是的,公孙部长她邀请我两次,我都拒绝了。” 周策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哦?为何?你不是还想当司长嘛?” 余乾自然不会在这轻狂的回答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狂语,尽管他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归想,不能说。 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周策,这番接触下来,大概也知道对方的一些脾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语言的艺术。 于是余乾大胆的顺着周策的性子说,反手就把公孙嫣出卖了。 “我不喜欢和娘们共事,更喜欢周部长这样的猛男。” 周策一愣,继而爽朗大笑起来,拍着余乾的肩膀,“哈哈,你小子他娘的好样的,完成这次任务,老子去你们丁部要人。” 余乾婉拒的笑道,“不用了周部长,等到有空缺的司长竞选再说。” 周策摆摆手,“先去问你的队员吧。” 余乾点着头,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石逹三人身边,直接说道,“两种任务你们也知道了,高风险但是高回报的隐性任务。第二个就是普通的任务。 我大概可以猜到,这两次任务可能都跟白莲教有关,无非就是难度的区分罢了。 但还有一种很小的可能,就是可能还会牵涉到其它的事情。 我个人是选择前者,现在来问问你们的意思。你们凭自己的想法就行,只要有一个人不愿意,那咱就执行普通的任务,一样的。” “你是队长,你决定就好,为何要问我们?”武城?问了一句。 余乾笑道,“我们现在是互相依靠的队友,你们的想法同样重要。这点对我来说是平等的。” 武城?沉默了。 夏听雪开口问道,“周部长为何可以让我们自己抉择?” “这也恰恰证明了这隐性任务的难度。”余乾回了一句。 “前者。”石逹直接开口。 “一样。” “一样。” 夏听雪和武城?两人也直接开口。 “行。”余乾点点头,“这次任务结束之前,我们将是最好的合作关系。摒弃前嫌,好好干吧。” 说话的时候余乾特地的拍了拍武城?的肩膀,带头重新走了进去。 “部长,我们确定了。”余乾晃了晃手中的书简。 周策淡淡的点了下头,“嗯,知道了。一个要求,所有事情只允许你们四人知道,照命令执行。” “是。”余乾四人抱拳回道。 其实他现在想问到底有几个隐性任务,需要多少人?如果就自己这一队选了又该如何? 余乾没问,因为这次如果真的乱问,那周策肯定就不客气了。 但是余乾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估摸着这隐性任务不多,好几份书简都是隐藏着一样的内容那种。 就看哪个队能猜出来,哪个队就执行这个任务。 甚至如果队伍不够,周策估计都会直接指定几个小队出来执行的那种。 总结下来,这些隐性任务有两个特点。其一就是重要性,直接小心的抽出一些小队执行。就是为了能彻底掩盖住这些真正的任务。 其二就是需要胆大心细的人才能执行。因为前面设置的那些小花招就是为了筛选出这一点。而且更周策刚才的聊天也印证了这一点。 这一点余乾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上辈子他就是玩脑子的,只要心思缜密一些,应该能起到不小的帮助。 至于胆大这一点,大理寺的疯狗还缺胆子嘛? “你们走吧。”周策摆摆手没再多说,而是将视线转向身后第二个下来的小队。 余乾几人看了眼楼梯上下来的人,直接退了出去。 走出明楼后,余乾再次打开书简,看着上面的那行字。 亥时,鬼市,南坡白骨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等待命令。 时间地点全变了。余乾随手将书简递给其他三人,说道,“看来,具体事情得今晚到了鬼市才能知晓。” 三人很快就传阅完了,并没有什么疑惑。 既然任务隐秘,到了那有人接头便是在情理之中。他们都算是大理寺的老人了,执行过不少案子任务,这种情况很常见。 这时余乾突然看着武城?说道,“我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你知道某些内幕。” 武城?看着余乾,“你指的是哪方面?” “上次,在鬼市外,你们甲乙两部联合执行任务,求助我们丁酉司支援。当时在那片树林里,我就觉得敌人有多了一点。 而且最后你们又重新折回了鬼市里,我想问下是真的和白莲教有关系嘛?” 武城?点着头,“算是吧,之后你参与的那次抽调行动。那些个堂口就是我们在鬼市追查出来的。” 余乾眯着眼问道,“所以说,鬼市才是白莲教的大窝点?” 武城?摇着头,“具体细节不便告知,部里有要求。” “城?啊,我们现在是生死与共的队友,必须要坦诚相待的。”余乾拍着武城?的肩膀感慨道。 “你要是拒不配合,就是破坏团结,破坏任务!” 武城?沉默了一下,回道,“鬼市不允许白莲教在里面设立堂口,只允许白莲教的教众以小团体的规模聚集往来。那次去鬼市抓了一位白莲教的关键人物,从他嘴里弄出来的这些信息。 我和你一样,对于这次的抽调行动只知道是针对白莲教,其它一概不知。” 余乾深深的打量着武城?好一会,最后展颜,轻轻的拍着武城?的肩膀。 “很好,这次的任务就跟我好好干,回头给你报大大的功劳。” “所以你要从哪个角度入手?”武城?问一句。 “你问这么多干嘛?”余乾反问一句。 说好的生死与共,坦诚相待?武城?千年不变的表情难得的有些黑了下来。一边的石逹也没脸看余乾,稍稍低着头。 只有夏听雪从刚才开始就将视线望着余乾,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余乾抬头看了眼天空,道,“时间还早,咱们去趟档案堂吧。查查这鬼市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看看有什么来头。” 四人便一起去往档案堂那边,这档案堂是个五六个院子组成的大地方,里面放着无数的卷宗案录和各种信息。 大理寺创办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经年累月的积攒下来的,可以算是太安城数得上名号的资料库了。 来这边查阅需要一定的权限,余乾的临时队长令牌够用。 在给值守人员看过之后便直接放行了。 四人直接去了有存放鬼市资料的屋子里,二三十个丈高的书架密密麻麻的排列在这大屋里。 “一起查吧,重点查这三百一十二号院子,顺便把附近的院落也都查一下。”余乾吩咐了一句后,四人就一起朝专门放置鬼市资料的书架走去。 余乾先是拿了一份鬼市的总览地图看了起来。 这地图绘制的不算详细,因为鬼市的面积算是很大,建筑非常多,而且时不时的乱搭乱建。 绘制太详细没有任何必要,只要将那些不易变动的重要的地标绘制好就成。 余乾认真细致的看着,将鬼市的大概地形地貌印在脑海里。 四人查阅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这白骨庄是鬼市的一处租赁区。 这种区域鱼龙混杂,多数院落都是用来出租的,流动性极大,根本无从查起。 “在这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头绪。”余乾放下手中的案牍,说道,“大家等会记得要换身衣服,尽量换低调一点的衣服。 尤其是你听雪。你相貌佳,身段好。衣服穿宽松点的,脸巾也带一个。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咱们这次任务低调为主,懂?” 石逹和武城?点着头,夏听雪倒也不害羞,只是点了下头。 余乾继续道,“城?,你去领些剑油伤药符箓之类的必要东西。石逹你去打饭去,咱们就在这吃了。吃完就出发。” “我呢?”夏听雪问了一句。 余乾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陪队长我在这等着他俩,你长的好看,我多看看心情好。队长心情好,事情就顺利。” 石逹的黑脸又隐隐的绿了起来,武城?深吸一口气,和石逹一起拂袖出门。 夏听雪就很无语的看着余乾,说实话,她执行过不少任务。 像余乾这样的真的头回见。 甚至都不太好形容,离经叛道? 余乾当然也没有什么心思陪夏听雪闲聊,而是在桌子边上坐下,闭目思索。他在思索这个任务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 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置,如何安排才能最大化的解决好。 夏听雪见余乾这么安静的坐在那,没出声打扰,在另一侧坐下安静的陪着,只是偶尔会瞥一眼余乾的侧脸。 半个时辰后,石逹和武城?两人都回来了。 四人简单的吃着午饭,没怎么聊天,现在情况不明没什么好聊的,而他们又是今天刚聚在一起,确实不熟。 用过饭,他们各自都换了身朴素的黑衣服,这才往城外赶去。 因为没要车驾,是徒步,所以赶到鬼市的时候,天色也差不多刚黑了下来。 鬼市也刚好开启,还是两个一男一女的黑袍点灯人在隘口处将灯点亮,谷里的万盏绿火瞬间亮起。 余乾四人从容的从隘口走进去,他们穿的穿着和别人一样,不显眼。 这算是余乾第二次来鬼市,上次比较匆忙。 刚步入鬼市还是那股子脏乱差的感觉,周围什么人都有,多以冷漠麻木脸为主。 没走两步,余乾的视线就被一个污垢水洼里的尸体给吸引住了。 这个人十根手指就剩下一根,左臂左腿都没了,身子泡的有些肿。 第九十九章 暗部 余乾记得这个人,上次来的时候,他就坐在隔壁用手指跟人赌钱。 现在看来,没翻本,把命翻没了。 鬼市就是这样,毫无秩序可言,唯一准则就只有一个字:利 “队长,现在离亥时还有不少时间,我们先去哪?”武城?问道。 “直接去三百一十二号院子。”余乾笃定的语气说着。 武城?继续问道,“可是不是说的亥时嘛,太早过去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你就是太死板,又没说不能在亥时以外的时间去。我们早到就意味着早有准备,万一到时候接头的人是坏人,我们晚到不是很被动?” 余乾不容置疑的说道,“先去!” 武城?三人其实有点无语的,这他娘的被害妄想症? 不过都没说什么,跟着余乾朝约定的地点走去。 余乾上次去的是北坡,这次是南坡。总体而言相差不多,都是蜿蜒向上的建设,越往上越清净宽敞。 白骨庄在山腰右侧往里一些的位置,庄口是个丈许高的木门,框架上挂着各色骨头。 来到地点后的余乾抬头看着这在风中叮铃哐当的头骨,再看看偶尔从庄门出入的奇形怪状的人。 变态聚集所?尽整这些阴间玩意。 一路往里走去,这里头的建筑倒是整齐划一,统一制式的小院。 余乾严重怀疑是哪个地产商承包下来,统一装修出租的。 四人穿过几条小径,来到了三百一十二号的院子前。 最简单款式的四合院,木门紧闭,上面还挂着锁。 “这边是不是不能翻墙进去?”余乾问了一句。 夏听雪点着头,“嗯,对擅闯民居的行为,这边的纠察队不会放过的。” 余乾上手摸了摸锁头,这种锁头不难开,他随手拿出一根小铁丝,伸进孔洞里粗鲁的捅着。 锁头很轻易的被余乾撬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武城?他们对于余乾的这种行为已经麻木了,傀儡一样的跟着就完事了。 院子里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有,余乾如法炮制的将三间屋子的锁全都撬开。除了必备的桌床之类的,再也没有任何显眼的东西。 “看样子,这也只是个再也普通不过的院子。”逛完屋子后,抱刀的石逹说了一句。 “为什么会将地点选在这么个普通的院子?”夏听雪问了一句。 余乾直接在床铺上坐下,慵懒的说着,“很明显,这个院子不出意外的话,是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暂住之所。”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鬼市待一段时间?”石逹问道。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余乾随口回道,“周部长从布置任务的时候就要挑选出一些心思细腻的小队。 现在看来很明显,因为任务要待在鬼市里。而想在鬼市混,呆头呆脑的可不行。” “所以,我们现在就在这等人过来安排任务?”武城?问道。 余乾回道,“不用,我等会要出去玩玩。鬼市的作息是昼伏夜出。我们大晚上的还猫在院子里不合适。既然要待一段时间,要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 “那你要是猜错了呢?根本不需要长期待在这,或者等会来人早来了,我们没接上头又如何?” “猜错就猜错了,没接上头,他们自然会在院子里等我们。怎么,就许我们等他,不许他等我们?” 余乾很是无所谓的说道,“不过你要是不放心,你留守,我出去逛逛,多了解一下鬼市。” 说完这些,余乾直接倒背双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武城?脸颊抽了抽,选择在院子里留守。 夏听雪和石逹两人对视一眼,跟着余乾走了出去。 在这种地方,单独行动不好,万一出事了,没法交代。 “你俩别端着啊,骚气一点,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是差人?”余乾看着身后的两位有些无语的说道。 “入乡随俗是最基本的,少点官气,多点匪气,对大家都好,懂?” “土匪什么气质?”石逹问了一句。 “你表情再温和点就差不多了。”余乾回道。 石逹扫了余乾一眼,改了抱刀的动作,将刀提在右手,味终于没那么冲。 夏听雪也默默的将笔直的身子稍微站着懒散的姿态。 余乾没有往山下走去,而是在这白骨庄同一阶级的山腰处逛了起来。 一路从东往西走,大概记下自己走过所有地方的店铺和各色建筑。知己知彼,他现在必须要对鬼市有更多的了解才行。 “这是什么,你们知道嘛?”余乾在一栋两层的木楼前停下,指着牌匾上的猎妖阁这三个字问道。 “这是猎妖阁。”夏听雪解答着余乾的疑惑,“我之前听同僚说起过,是个很大的组织。很多地方都设有分部。 这里主要就是下发一些猎妖猎鬼之类的悬赏任务,或私人或势力。这猎妖阁做中间联系人,赚两头的钱。 当然,猎妖阁自己本身也培养了很多的猎妖师。” “鬼市不是不让势力在这开堂口?”余乾问道。 “那是对危害性大的势力而言。像猎妖阁这种正规机构,鬼市还是很欢迎的。”夏听雪回了一句。 余乾恍然,看来这白莲教的名头确实很烂。余乾又想起李锦屏的那座天风楼,估计也是用玄宗名义建立的吧。 他现在倒也没有想去天风楼看看的心思,不方便。 “走,进去瞧瞧。”余乾笑了笑,当头走进猎妖阁。 大厅里人不少,很多都在和猎妖阁的人攀谈着。正中间竖着一块硕大的绿色玉屏。上面悬浮滚动着一些黄芒文字。 全是各种悬赏任务。 大多数都是对一些关于为祸一方的妖鬼进行悬赏。 这些地点多在太安城外,捉妖殿的影响力不强,那些个靠吸食成长的妖鬼经常性的乱搞。 余乾倒是有些哑然。 口口声声的说人妖和平共处,但是私底下你杀我,我戮你的戏码随时可见。 但是猎妖阁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悬赏倒也合情合理。 因为这种妖鬼杀了就杀了,没有同类会出头。 这也算是人妖两方的潜规则了。 你老老实实的不搞事,不乱杀戮,大多数就都蛮和平的。就像这鬼市里,照样生活着不少妖鬼。 余乾心里有了数,直接朝一处柜台走去,接待的是一位穿着猎妖阁工装的年轻男子。 “我想申请猎妖师的资格。”余乾出声道。 “好的,请问你是什么修为?”男子问道。 “我叫李湷,八品武修。”余乾回道。 “好的,这边帮你提交,申请费用一百两。”男子回了一句。 余乾直接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柜台上,男子接过银票,很快就拿起一块灵木雕刻起来。 没多久功夫,就把这块写着李湷两个字,和绘着猎妖阁图案的令牌递给余乾。 “这是你的凭证,凭此令牌可在猎妖阁接任务。” “好的,多谢。”余乾拿着令牌抱拳离去。 像余乾这种外来猎妖师的资格还是相当好申请的,猎妖阁的本来工作性质就是提供交易的中介。 所以并没有任何门槛,有修为就行。 “你注册猎妖师干嘛?”石逹皱眉问了一句。 “我看不惯这些妖物为非作歹,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廓清环宇。”余乾一脸正气,再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发言。 石逹和夏听雪都有些怔住,没想到竟是这么伟大的理由。 “行了,走吧。”余乾很是潇洒的当先离开这猎妖阁。 鬼的正义,余乾只是单纯的看穿了猎妖阁的本质。 不错,这猎妖阁在余乾心中看来就是妥妥的提款机啊! 自己就缺这些恶妖恶鬼的本源,猎妖阁提供消息,自己一旦本源用完了就能光明正大的去提钱。 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 之前在太安城一直苦于太和平,不好搞本源。 现在才发现是自己格局小了。 出了猎妖阁,余乾倒也没有继续往前走了,时间差不多了,得先回去。 鬼市还是大了点,逛这么久才走了一点。 回到院子的时候,武城?身子笔直的站在门口,见余乾他们回来也只是抬了下眼皮。 亥时。 余乾正在吃着带回来的面条,一道黑色身影准时的走进了院子。 全身裹在黑袍之下,只能看得出身量很高。这黑袍装扮是鬼市这边纠察队专用。 余乾放下筷子,眯着眼打量着来人,其他三人也都纷纷看着黑袍,手放在刀柄之上。 “谁是余乾?”黑袍人的声音清澈,摘下了帽子,一张稍显清秀的面容露了出来。 看着这位年轻的男子,余乾点着头,“是我。” “周部长让我来的,我叫宫陂。”男子开门见山。 “宫执事,久仰久仰,快坐快坐。”余乾脸上瞬间涌上热情,走上前,很是亲切的按着宫陂的肩膀将他推到石凳边上坐下。 “不知道,宫执事是有什么具体吩咐嘛?”余乾笑如春风。 “第一件事,等会你们去个交易会。”宫陂看着四人淡淡说道。 “没问题。”余乾豪爽的答应下来,“听宫执事的意思,是之后还有事?” 宫陂回道,“办完这件再说,周部长也没说后面的事情。我现在是鬼市纠察队寅处的一位队长。 你们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在鬼市执行周部长吩咐下来的任务,我全程协助。这是我目前所知道的所有东西。” “你真是纠察队的?”余乾眯着眼看着宫陂,“或者说,你是咱们大理寺潜伏在纠察队的?” “我是大理寺暗部的,轮值鬼市。”宫陂将帽子戴上,整张脸又陷入黑暗之中。 余乾回头见自己三位队友都恍然的样子,他只能不懂装懂,日后再问。 “我明白了,就请说下等会去交易会具体需要做些什么。”余乾正襟危坐,看着宫陂。 宫陂先从怀里拿出四份黑色玉佩摆在桌子上,这才说道,“这是鬼市的常住证。鬼市大大小小的交易很多,有官方的,有私人的。 你们要去的是一个绝对自由的交易会,只要有常住证就能参加。在鬼市这边还是很受欢迎的。 很多散人都会来参加。而你们要做的就是通过这次交易会,接触白莲教在鬼市的一位重要的人物。” 说着,宫陂又拿出一块赤色的灵芝,看着灵气极为饱满,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极为珍贵的灵药。 “周部长得到的消息是白莲教要找百年药效的火灵芝。这株就是。” 余乾拿起这株小巧的火灵芝打量着,“花这么大代价见这位白莲教的人是想做什么?把他绑了,逼问信息?” 宫陂摇着头,“都不是,周部长的意思是要你们中间有人或者全都能成功通过这个联络人打入白莲教的内部。” 不止余乾,后面的石逹三人眉头也全都蹙在一起。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要干嘛?进了之后又要我们做什么?”武城?问了一句。 “不知道。”宫陂摇着头,“周部长目前给我的指令就这些,至于你们进白莲教的方式,你们自己决定。 就算现在说后续也没用,这一切得建立在你们成功打入白莲教内部,才有后续。” 余乾已经彻底无语了,他吗的,这个世界的大佬们就这么喜欢玩无间道? “你们三人先离开一下吧,我还有话要单独和余队长说。”宫陂又看着石逹三人说了一句。 三人互视一眼,纷纷退回屋内。 “有什么单独的吩咐?”余乾平静的看着宫陂。 “今晚的交易会上,祖鞍大概率也会来,周部长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和这位祖鞍单独搭上线。”宫陂拿出一张画像摆在余乾的跟前。 上面画着一位公子哥,看着倒是风流倜傥的模样。 “祖鞍是谁?我跟他搭线干嘛?为何此事要单独?我队友是否没有知情的权利?请把话说清楚一些。” “祖鞍是鬼市天工阁宫副阁主的二公子,为人具体如何,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率性而为做事凭喜好的年轻人。” 宫陂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至于要干嘛,周部长没说。他只说希望你能和他成为好朋友。 至于怎么成为好朋友我相信余队长有自己的看法。周部长也说了,余队长是一个很擅长跟人交朋友的人。” 余乾当场拍桌“我他吗费劲千辛万苦,接下这个任务,我是来建功立业的,不是他吗的来玩过家家的! 麻烦你告诉周部长,这事办不了,我他吗不是这种曲意逢迎的人!请让他给我正常人类做的任务。” “目前事情就这么多了。”宫陂站了起来,丝毫不理会的无理,“我只负责传达周部长的任务,其它一概不管。 交易会的地点就在往上走点的白虎亭那边,到了那就能看到。之后有事我会再来知会你们的。” “白莲教要火灵芝干嘛?”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火灵芝是疗伤圣药,大概是这个用途。”宫陂回了一句。 “所以,是白莲教有很重要的人受伤了?否则没必要派你口中重要的角色亲自来求药。” “不清楚。”宫陂摇摇头,“哦,对了,这是院子的钥匙,还有这两张是隐匿的通讯符箓,有重要的事情可以用着联系我。” 他摆下一串钥匙和两张符箓后就直接离开了。 余乾满头黑线,最后还是将祖鞍的画像和符箓收好,这才回头将石逹三人喊了出来。 三人走出来后,在余乾对面的凳子坐下,没有问刚才余乾和宫陂私下说了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候吩咐。 “暗部是什么来头?”余乾问了一句。 “算是游离于大理寺的明面部门,人数不多,专门负责对外各个势力的渗透。我平时也没怎么见过。”武城?回了一句。 余乾哑然,吗的一群卧底? 合着这无间道是还是大理寺的传统? “其实我想问,这渗透白莲教的任务为什么不直接让暗部的人去,他们经验明显更足,为何让我们去?”夏听雪不解的问着。 “说明搭上那个联络人之后就不是只有潜伏了,而是要做别的关键事情。”余乾大马金刀的开始分析。 (万更,求票票) 第一百章 余兄智谋无双! “首先第一点,这白莲教肯斥巨资来买这火灵芝。说明,受伤的人在白莲教的地位非常高。而能派出来买药的人同样也是一位很重要的角色。 周部长下火灵芝这么大的血本就是让我们更顺利的通过这个买药人加入白莲教。 白莲教是一个相对散乱的组织,对成员的吸纳不会摸排的太过彻底。 它人员虽然散乱,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它的组织架构弄的非常不错。 安插在各个地方的最重要的隐蔽堂口之间彼此不联系,只通过该地区唯一的首脑进行统一管理。 而该地区白莲教的所有信息,也只有这里的首脑才能全部知晓。 这种管理的方式虽然有点极端,但是对隐秘性和组织架构的稳定性有着莫大的好处。 这也是白莲教这么多年一直屹立的原因所在,只要该地区的首脑不出事,那么白莲教的根就永远还在。 就算出事了,上头再派个新首脑过来接手,很快就能再次运作起来。” 听到这,武城?很是同意的点着头,上次他们甲乙两部的合作行动,其实已经查的很深了,抓到的角色也非常重要。 可还是只能审问出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堂口。 躲在地下的安然无恙。 只要根还在,天下恶人这么多,白莲教这锅老鼠屎很快又能聚集一批为它效力的人。 “所以,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位负责太安城和鬼市白莲教的领头人就躲在鬼市里,而周部长的最终意思估计也是要活捉到这些个首脑。 一举将白莲教安放在太安城多年的根拔掉。这样,至少能保证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白莲教无法在太安城兴风作浪。” 看着三人,余乾徐徐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不能吧?”夏听雪迟疑道,“像这种级别的首脑,修为肯定很高。我们四人的实力可以忽略不计,怎么可能接触的到?” 余乾淡然道,“我说了这是我的猜测,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们四人过来执行这个任务。我相信白少卿和周部长他们会统筹好行动的。 我们现在只需要先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就行。到了交易场所,找个恰当的时机把火灵芝给他就是,之后的事情等待周部长通知。 取信任一事交给我就行,你们不要插手,我有很大把握一次成功,你们听我吩咐就成。” “队长,我有一个问题,这周部长他们既然都能得到他们派重要的人买火灵芝这种隐秘的信息。 那就证明我们其实可以得到白莲教的内部消息,却为什么又要让我们冒险进入白莲教?”夏听雪问了一句。 “还是听雪你聪慧。”余乾很是满意的点着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现在要执行上头的任务,其它的疑惑不要有。” “那你打算用什么理由来接近这位白莲教的重要人物?”武城?问了一句。 “落草为寇,辗转到这边。”余乾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沉吟思索的说出这句话,继而解释道。 “白莲教多喜欢收恶人,咱们就用绿林大盗的身份来接触他。至于我们为何有火灵芝,就随便编造个理由说是来这的途中找到的。 我会把这些事往巧合上引,应该不会让他怀疑的,放心吧。” 三人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因为从目前来看,这个理由是最好的。 余乾站起来拍拍衣服,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走了,去那所谓的交易会。” 四人鱼贯走出院门。 白虎亭在白骨庄往上一些位置,离的不远,余乾四人很快就到了。 这里有个宽整的平台,用木板铺就,周围点着很多火把,将四下照的亮堂。很大,人也非常多。 一处非常原始的易物场所,跟赶集一样。 不过这里卖的不是菜,都是些修行界里的东西,奇形怪状。物华天宝。 入口这,余乾四人拿出居住牌给值守的人看了之后就放行进去。 白虎亭交易会是散人自发组织的,也算是有年头了,通常一个月一次。 因为非官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正规守卫,只有一些纠察队的黑袍在附近维持最基本的秩序。 “我们初来乍到,务必低调行事,不要意气用事,出来干活要有城府,懂的隐忍。”余乾谆谆教诲了队员一句。 三人看了眼余乾,对他这句话表示不怎么相信,你自己就是一位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好吗。 进了广场,四人的视线看着周围的各色各样的摊子。 有卖东西的,有求东西的,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余乾非得好好看看不可。 “队长,那呢。”石逹指着右前方轻声说了一句。 余乾他们顺着视线看过去,有个小摊,上面立着一块牌子:重赏求百年火灵芝。 后面席地盘腿坐着一位裹在绿袍下的男子,包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模样。这也是来这边易物的大多数人的装扮。 “再仔细找找,确认只有他这一处地方求火灵芝。”余乾吩咐一句。 四个人朝四个方向散开。 半刻钟之后,四人再次聚集,最后确认只有那位绿袍人在求火灵芝。 “你们三在这等我,我独自过去。”余乾撂下这句话,独身一人朝那位绿袍走了过去。 “我有火灵芝。”余乾走到摊前,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绿袍抬头,盯着余乾,面上覆着黑色面具,看不清面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你要什么?” “我要入白莲教!”余乾也盘腿坐了下来。 刚才的盗匪说辞他完全就是骗自己的队友的,能当白莲教重要人物的人肯定不傻。 盗匪那个说辞实在是太蹩脚了,一点技术含量没有,根本没用。 要想真正的打入核心,必须要用自己的这套说辞。 而这套说辞又只能自己知道,必须将他们三人瞒着,余乾这才选择独自接洽。 绿袍沉默了,身上劲气涌动,蓄势待发,“怎么知道我是白莲教的?” 余乾有些意外,还想着这位人会否认,没想到直接承认了,是个有胆识的人。 “很简单,因为我也是白莲教的。”余乾很是中二的说道,“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这是白莲教最出名的一句口号,人尽皆知,是一副对联。 绿袍男没有说出下半联,只是定定的盯着余乾。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拿出怀里的火灵芝在绿袍人的眼前一闪而过。 感受到那充沛的火灵力,绿袍男再次出声,“你到底是谁?哪个堂口的?想要什么?” “这里人多眼杂,可否移步?”余乾轻轻笑了一下。 “好。”绿袍人站了起来。 两人步入到右边的一个安静的亭子里才停了下来。 这里离广场不过数十步之遥,一个很合适的距离,既私密又不会让彼此生出歹心。 绿袍人静静的站着,等待着余乾的下文。 “我坦然示你,你却要一直戴着这个面具嘛?”余乾出声道。 绿袍人顿了一下,摘下面具,一张普丑级别的脸蛋,胡子拉碴,三十多岁的模样。 “我叫余乾。” “徐康之。” “见过徐兄!”余乾抱拳,洒然笑道。 徐康之没有抬手,定定说道,“说吧,如何才肯把火灵芝让给我?” “让?”余乾摇头笑道,“我不让,送你。有人托我送你。” 余乾直接大大方方的将火灵芝丢给对方,一点不担心对方拿着跑路。 徐康之接过火灵芝,感受了一下药性,确认无疑之后,这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你到底是谁?” 余乾直接说道,“余乾,大理寺丁酉司执事。” 徐康之一愣,迅速跳到一边,满脸惊疑的看着四周。 “放心吧,这就我一个。”余乾解释道,“我是大理寺,更是白莲教的人,我是丁护法邀请入的教。” “丁护法?哪个丁护法?”徐康之依旧没有放下警惕,袖里的双手紧紧的捏着两张符箓。 余乾表情冷了下来,“白莲教还能有哪个丁护法?” “难道是丁凇丁护法?”徐康之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都拔高了一些。 “嗯。”余乾拿出之前自己贴身收藏的“入教血书”直接丢了过去,“这是丁护法邀我入教的凭证。 上面有他的灵力印记,你可以检查一下。” 徐康之仔仔细细的看着血书,最后说道,“确实是丁护法的,他现在在哪?教里的人散了大量出去全都找不见。 难道他真的没出事?” “不过,丁护法还好好的活着。”余乾点着头,叹息一声,徐徐道来。 “归北山一事想必你也听过吧,其实这是内奸所为!那苗子箐其实早就投敌叛变了!不仅出馊主意绑人,私下绑了文安公主,更是出卖了我们白莲教! 丁护法当时去询问他们绑人一事,被赶来的捉妖殿和大理寺的人打成重伤。这一些都是苗子箐所为! 后来,丁护法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但是身受重伤,现在正在隐秘之所养伤!不能乱动,必须闭关养伤。” 徐康之见余乾知道这么多归北山的细节,已然相信了几分,问道,“这些都是丁护法和你说的嘛。” “是的。”余乾点了下头。 “既然丁护法没事,那他老人家那为何不回教里?或者直接跟圣母娘娘接洽?” 余乾嗤笑一声,“苗子箐一事绝非这么简单,教内出了大问题,内奸的事情不解决,丁护法在这事没解决之前不打算急着回去,也没脸回去。 除非圣母娘娘亲自来说服他!” 徐康之脸色变换不定,归北山一事自然是在白莲教内部起了很大的轰动。 数十人精英教众,包括两位六品高手,和一位五品的护法全都下落不明。 之前以为全都牺牲了,圣母震怒,因为丁护法是对白莲教忠心耿耿之人,修为又在教里排的上号。 如此重要的角色却音讯全无。 不仅如此,这次的绑人行为还引的朝廷震怒,这段时间太安城这边的白莲教众全都龟缩,一动不敢动! 要不是想知道火灵芝的具体情况,在听到余乾说出他是大理寺的那一刻,徐康之早就动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白莲教里有内奸通过苗子箐之手把文安公主绑了,从而挑起朝廷对我们白莲教的怒火?” 徐康之也是个聪明人,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余乾点着头。 “内奸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徐康之追问道。 “要是知道了,丁护法还会躲在外面疗伤?”余乾冷笑一声。 徐康之沉默了,良久,才问道,“所以,丁护法具体是怎么和你认识的?” 余乾直接回道,“我深受丁护法大恩,我身上修为全靠他指点。后来入了大理寺也得到了丁护法的不少助力。 我的信息你等会可以去查证,绝无半点虚言。”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徐康之的神色缓和不少。 “我这次是大理寺的任务派遣来的。”余乾小声道,“大理寺给我的信息就是通过你,打入白莲教的内部。” “你看那边的三个人,都是我的队友。我现在是这个任务小队的队长。”余乾隐蔽的指着石逹三人的方向。 徐康之神色变幻不定的看着,“你们混进来想干嘛?” “我现在级别不够,没有得到全部信息。上头只通知我们进来,后续如何还不知道。”余乾摇着头继续道。 “这事我之前和丁护法通信过,他让我将计就计。让我成功以大理寺的身份融入你们,这样才能知道大理寺接下来想对咱们白莲教做什么行动。” “大理寺又怎么知道我会来求火灵芝?所以让你们用火灵芝来接触我嘛?如此珍贵的东西,我遍求鬼市而不得,好大的手笔。”徐康之沉吟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现在身份低微。在我打入白莲教前,上头不会全都告诉我,这点希望你能明白。”余乾摇着头。 “不过不是要用火灵芝来接触你们。毕竟这么珍贵的灵药,大理寺也一时之间拿不出来。” “这火灵芝是丁护法托我给你的。他说教内有人要这火灵芝,定然是有重要的同僚受重伤。 现在正是白莲教的关键时期,他必须要尽力治好这位同僚。所以,他就将这千辛万苦得来的火灵芝让我直接转交给你。”余乾直接改了口风,将这重要的功劳给了丁护法。 “可是,丁护法不是也深受重伤?他怎么办。”徐康之问道。 余乾长叹一声,“丁护法说他受伤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白莲教的千年大计。不能在宵小手中受到威胁。” 徐康之满脸动容,作揖抱拳,“丁护法忠义之名以前只听闻,如今有幸亲眼见证,实在是徐某的荣幸。 丁护法高义!” “丁护法高义!”余乾也感慨的抱了下拳。 事到如今,徐康之现在对余乾已经有了七八分的信任,他沉吟两声,说道,“所以,你虽然是大理寺的人。 但是其实是丁护法埋在大理寺的暗桩?而这次大理寺的行动又是让你们打入白莲教的内部。 而丁护法的意思是要将计就计,通过你来得知大理寺的后续行动,从而让我们规避掉可能来的巨大风险?” “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 “这风险很大,要是你被大理寺的人发现了该如何?” 余乾洒然一笑,“我这条命早都是丁护法的了,何惧这些风险?” “余勇士高义!”徐康之再次作揖,而后问道,“所以,丁护法是真的不能和我们联系是吧。” “嗯,他现在不相信太安城这边的任何一人,只会通过我传话。”余乾冷漠道,“要不是这次特殊,他也不会唤醒我这颗暗桩。 丁护法的意思就是他躲在暗处通过我和你们配合,规避掉大理寺的风险的同时,尽可能的揪出教内的大内奸。” “丁护法智谋无双!”徐康之感慨道,“那我该如何配合,或者说下一步你要如何?” 余乾摇着头,“不急,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完全取得你的信任。你回去先和你的上司商量,然后去调查我的背景。 确认情况无虞后,我们再行合作。我现在也不要你的任何联系方式,等你确认完之后,相信我的话,再来找我。” 徐康之彻底触动了,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余乾如此坦诚被动的行为,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自己人。 因为但凡自己这边有半点疑虑,走了之后直接断了联系,并将大理寺有大行动的这件事告诉上头。 直接暂时将所有白莲教的人先行撤出太安城,那就万事大吉。 单就这一点,几乎就可以断定余乾就是白莲教的暗桩。 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走,走容易,再来就难。因为大理寺的在太安城的耳目很多。 这些隐蔽堂口全都走的动静太大,在这关键时期,大理寺同样也会知道这些人是白莲教的。 之后再想入太安,难度倍增。 而且另一点更重要的是白莲教里有内奸! 归北山一事本就嫌疑颇多,现在知道有内奸,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这一点如鲠在喉! 强如丁护法都只能躲在暗处疗伤,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现在必须要把内奸先揪出来才行,无论花多大代价。 “那我就先走了,确认完之后定然联系你!”徐康之抱拳道。 这是,余乾突然抽刀横在徐康之的脖子上。 第一百零一章 大哥,你是我的好大哥!! 徐康之脸色一僵,“你这是何为?” 余乾一脸漠然道,“你是不是内奸?” 这波叫反客为主! 更大程度的确认自己对白莲教的“忠心”。 徐康之满脸愤慨,“我徐某一生都在白莲教,又如何会是那内奸?” 余乾脸色缓和下来,收回刀,说道,“丁护法也说过,能派出来找药的,可信度应该很高。但我还是不放心。 毕竟我身份摆在这,做事必须要周全,这才试探一下,希望你能理解。” 徐康之点着头,“当然能理解。这时候,越谨慎越好。” 余乾点着头,继续道,“我和丁护法的存在,我希望不要有太多人知道,只要让咱们这边的关键人知道就行。 你要甄别,务必不能让内奸知晓。” “这点我清楚,请放心。”徐康之保证道。 “还有最后一点。”余乾定声道,“我从头到尾只听丁护法的吩咐,他才是我的恩人。而和白莲教,我没有任何瓜葛。 说句难听点的,要不是有丁护法,我余乾这辈子不会跟你们白莲教联系的。希望你和你的上司能明白这点。 除了丁护法,和丁护法认可的人,我不听从任何调遣。 另外我的这张引荐血书你带回去,做验证之用。” “明白了。”徐康之点着头,“一切谨遵。” “嗯,你先把药送回去吧,救人要紧。路上谨慎点,别被人跟踪了,大理寺这次来的不止我这个小队。我现在住在白骨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余乾说道。 徐康之心中一凛,抱拳道,“知晓了,我这就先走,请余执事等我消息。” 说完,徐康之投身如黑夜里。 余乾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站在原地思索着自己方才的话语。 确认暂时没有任何破绽的时候。 一件事,八分真,两份假就能让人绝对的信任。 这就是余乾的法子。 将丁护法一事直接巧妙的结合在一起,上来就全都托底! 归北山一事是真,自己是大理寺是真,自己的清白背景是真,丁护法和自己签订的入教血书更真。 大理寺要对白莲教行动是真,自己被大理寺派过来当卧底是真。只有丁护法在人世这一件事是假,以及内奸一事是假。。 而这两件事又只有自己知道。 余乾的这个说辞的最大破绽就是为何丁护法要躲着,不见圣女以外的人。 这个破绽无法完美解决,但是余乾知道丁护法是从青州来的,跟太安城这边的白莲教分部没有太过牵扯。 而要验证丁护法,无论以什么方式都需要一段时间。 而余乾现在缺的就是这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这个理由就完全站的住脚。 这就够了,操作空间就足够了。 丁护法的地位足够在这段时间起到最大的作用。 从刚开始接触徐康达起,对方就一步一步的掉入到自己精心编制的网中。 从事实到情绪的递进,这张网堪称完美。 现在又透了自己的底,只听丁护法,不听任何人。那么接下来和白莲教的接触就是合作性质。 这一点更为便利! 任白莲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一个小小的大理寺执事会如此的胆大包天。 而且这样做的另外一个个好处就是安全问题。 是的,自己直接用摊牌流的招式告诉白莲教,我大理寺要搞你。但是你不敢搞我们。 只要不把白莲教的人逼急了,他们根本不敢轻易下杀手。 反之,若是隐瞒身份加入,万一要是被识破了,那么自己几人的安全反而会受到更大的威胁,更大的不确定性。 “呼”余乾长长的吐了口气。 吗的,这年头玩脑子真累。 还是无脑干舒服。 “队长,什么情况了?”余乾独自一人待在亭子里很久,石逹三人都忍不住的走上前问道。 余乾回头看着三人,“还行,我把火灵芝给他了,等他之后来找我们就成。” 武城?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就给他了?什么保证都没有嘛?万一他跑路了怎么办?” “你在质疑我这个队长的决定?”余乾像个昏君在那质问。 武城?无声的抱了下拳,不做反辩。 余乾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放心吧,他必定会回来的,相信我,我都说的差不多了。” “队长,没出什么状况吧?”夏听雪也忍不住问道。 “你放心,就用的之前确定的理由。”余乾回了一句。 “其实我也担心,万一要是失败了呢?”石逹说道。 “失败就失败咯。”余乾耸耸肩,“刚好卷铺盖回大理寺,不也挺好的。” 三人全都无语,当初要建功立业的是你,现在这么无所谓的又是你,跟这样的队长真的好累的说。 “行了,我们去办第二件事。”余乾伸了个懒腰,“方才那祖鞍跟我说...” “等等,后面的事不是只有你才能知道?”武城?出声打断。 “你说你这人真的没劲。”余乾不爽道,“老子说了,在外我最大!他周策懂个屁?听我这个队长就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懂?” 武城?脸色稍稍黑了下来,跟余乾相处不过一天,他感觉自己的肤色快要比得上石逹了。 夏听雪也有些迟疑的说道,“这样不太妥当吧,队长。” “我们四人现在才是同心同德,我不想瞒着任何信息。全都坦诚相待!”余乾落锤定音,继续道。 “第二件事很简单,周部长让我去交一个朋友。” 说话的同时,余乾把随身携带的祖鞍画像递给三人,“这个人叫祖鞍,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一无所知。 周部长的意思是让我和这个人交朋友,你们也知道,我这人不怎么会交朋友。所以大家群策群力。” “交朋友?什么意思?”石逹有些不解,“他是白莲教的人嘛?” “应该不是。这些就先别管,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嘛?”余乾问道。 三人互视几眼,均都摇头。 “就知道你们靠不住,行了,先找到人再说吧。”余乾无奈道。 三人跟在余乾身后走出了亭子,突然后者停下脚步,背对着三人说道,“我刚才说周部长小话的事情我不希望第五个人知道。 要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别怪我给你们穿小鞋啊。” 三人麻木的点了下头,他们已经开始习惯了余乾的各种诡异操作。 余乾没急着去找去接触这位祖鞍,而是闲逛到一个固定摊位前跟摊主闲聊,旁敲侧击的问出了一些天工阁的信息。 了解之下,余乾才有些震撼。 这天工阁是鬼市最大的法器制造的势力,其生产的法器、符箓、各种阵法禁止销往各处。 行事中立,只做生意,不掺和任何势力争斗,客人无论什么来头。只要有钱就交易。不问来历,不问缘由。 私密程度相当之高,而正是始终贯彻着这种中立的行事方式。 多年下来,天工阁积累了大量的人脉关系,在业内的口碑数一数二。 算是个超级的商业巨头,再加上自身的实力不俗,在鬼市里可以说是过的相当的潇洒滋润。 所以,周策让自己和祖鞍交朋友是想让自己做什么,想端天工阁?没理由的吧。 信息太少,余乾懒的多想,先接触祖鞍再看看吧。 交易广场虽然人流多,但是在目的明确的情况下,四人还是在人堆里找到了祖鞍的身影。 穿着白衫,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羽扇纶巾,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黑衣服脸色冷淡的婢女。 余乾和石逹他们顿下脚步,偷偷的先观察起这位公子哥装扮的祖鞍。 他一路时不时的对骂过去,一点风度没有,左手叉腰,右手撸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还鸣不平之事,这就很有趣了。 余乾悟了,这他吗的可能是一位正义的喷子? 最后他走到一个摊位前蹲下来,拿起地上的玉符把玩着,偶尔和摊主交流着。 “这个人看着是不是比较别致?但是这天工阁来头这么大,咱们这么贸然上去接触不太好吧?”石逹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突然转头上下打量起了夏听雪,直到将对方看的很不自在的时候才说道。 “你们觉得这祖鞍好色嘛?美人计怎么样?” 石逹:“......” 夏听雪的脸色难得的扬起了怒容,毫不客气的盯着余乾,“你虽然是队长,但有的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余乾摆手,“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而后他伸了伸懒腰继续道,“走,咱们跟这位公子爷来个偶遇,记住哈,行事一定要低调,不可莽撞。” 说着,余乾当先走了过去,在祖鞍的左侧蹲了下来也拿起一块玉符在手中把玩着。 他大概知道祖鞍的表象,也想好了怎么跟这位少爷搭话。 “这位爷,想要什么,我给你介绍一下。”摊主是一位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脸上洋溢着极为热切的笑容。 哪怕在鬼市,生意人也还是一样需要笑脸相迎。 “你们这收东西嘛?”余乾视线在摊子上的物品逡巡一圈,装出一副看不出所以的然的样子,问道。 “收,这位爷有什么要出手的?”中年男子问了一句。 “听雪,把玉符拿来。”余乾头也不回的朝背后伸了下手。 夏听雪将早晨在明楼那取来的四个阵法玉符递给余乾,后者随手将玉符丢给摊主。 中年男子眯着眼,先是隐晦的打量了一下余乾。 在鬼市混迹多年的他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这余乾一行人一看就是一群雏。 不仅是新来的雏,更是不懂法器的雏。 在鬼市交易的潜规则可不像余乾这样大大方方,毫无保留,这只会让人吞的连渣子都不剩。 中年男子心中有了主意,同样很是随意的拿起一块玉符,说道,“你这玉符的成色一般,内力灵力残缺,算不得什么好货。” 余乾眉头一皱,“你看清楚点,我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 “这位爷,确实品质不怎么样。”中年男子摇头道,“不信你去别的摊子问问去。” “出手的话,你打算拿什么换?”余乾有些不耐的问了一句。 在交易所这种场合,像这种法器丹药之类的交易一般不用金钱,都是易物的方式,要么是天材地宝,要么是别的成品法器符箓。 总之,一切蕴有灵气的物品都能交易。 所以,这之间其实有很大的水分,被宰这件事不少发生。 “嗯。”中年人沉吟两声,然后很是肉疼的拿出两张符箓,“这样吧,我这有两张九品符箓,一张主攻,一张主守。 我就吃点亏,用这换你的玉符,你看如何?” 余乾脸上挂上心动之色,但还是迟疑道,“你确定没诓我吧?” 对方义正言辞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靠的就是诚信两个字!” “行,那我就信你一回,要是让我知道你诓我,等着瞧。”余乾狠厉的说了一声,然后就欲伸手拿那两张符箓。 “且慢。”一直保持沉默的祖鞍突然出声。 余乾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自己这番傻子一样的钓鱼行为赌的就是天工阁童叟无欺,诚信为本的名头,以及这位祖鞍兄那率性的性子。 “本来交易一事讲的你情我愿,我也不便多嘴。”祖鞍声音慢慢调大,“但你当着本少爷的面如此欺人太甚,我忍不了。 四枚钦天监出产的七品极品阵法玉符,在你这贬值何止百倍? 这白虎亭交易所虽说不算正是,但也是有口碑的。岂容你在这肆意破坏?你他吗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中年男人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祖鞍,眼神阴鸷。 “草泥马。” 余乾大喝一声,直接抽刀一把砍断了中年男子的三根手指,然后将血淋淋的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你狗日的如此诓骗我?” 说话的同时,余乾一把踢翻对方的摊子,中年男子断手处鲜血喷洒,他本人则是痛苦的哀嚎起来。 场面顿时紧张起来,周围人纷纷看向这边,远处的纠察队人员也奔袭过来。 站在余乾身后的石逹三人有点懵。 说好的低调,不要莽撞? 这他娘的才过了多久? 但事已至此,他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尽着队员的职责,纷纷抽刀站在余乾身后,将其围护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怎么回事?”黑袍纠察队将余乾他们围住,领头的一位声音冰冷的问着。 余乾不卑不亢的抱拳道,“这位人以低于百倍的价格诓骗我,若非这位公子仗义执言,我恐吃大亏。” 领头人将视线看着后面的祖鞍,见清他长相后,稍稍抱了下拳,声音也缓和许多,“是这样的嘛。” “嗯。”祖鞍看着摊主,满脸不屑的点了下头。 领头人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位手下直接把摊主拖拽起来,不顾对方的求饶呐喊。 “交易过程中若发现严重性质的坑骗行为,严惩不贷。” 领头人朝周围冷声说了一句,然后反手一道亮光闪过,摊主的断指处的整个手腕直接断了,当场疼的昏死过去。 而后,这些纠察队的人带着摊主就离去,四下的人也散去,一点没有在意的继续热闹起来。 余乾撇撇嘴,不做多想,纠察队的人倒是给力。 石逹三人也都收起武器,松了口气。 余乾这时转身从地上拿起自己的那四块玉符,然后直接丢给祖鞍,“刚才多谢出声,这几块玉符就送给你了。” 祖鞍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这么贵重的东西阁下舍得?要知道,这钦天监的法器可是很值钱的,多少人求而不得。” “千金难买爷高兴。”余乾摆摆手,“后会有期。” 说完,就带着石逹他们潇洒离去。 “且慢。”祖鞍出声喊住了余乾,绕到他跟前大笑道,“好一句千金难买爷高兴,你为人豪爽,怎么称呼?”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大是也!”余乾傲然出声,全是匪气。 “我叫祖鞍,有幸认识壮士。”祖鞍笑容愈发灿烂。 “我他吗这么帅,你管我叫壮士?”余乾不高兴了。 “那该如何称呼?” “叫老子李少侠。” 祖鞍也一脸豪气的大声道,“哈哈,怎么说,李少侠,你很合我口味,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余乾摇着头,“你哪位,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老子对男的没兴趣。” 祖鞍又开始喷起来,“我他吗的也对男的没兴趣,我是想说,交个朋友怎么样?” “你今年多大?”余乾问了一句。 “二十有一,怎么了?”祖鞍不解。 余乾上下打量了一下祖鞍,最后突然握住祖鞍的手,“比我大!好大哥,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子的大哥了!” 祖鞍蚌埠住了,给他整不会了。 这他吗的转变可以这么快? 石逹三人默默退后几步,有点没脸。 “怎么?要交朋友的是你,现在你又摆出这份表情给谁看?”余乾质问着祖鞍的问号脸。 “李...贤弟误会了!”祖鞍也是个妙人,反手握住余乾的手,“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兄弟,我认下了!” “见面礼。”余乾朝祖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掌。 “哈?”祖鞍又蚌埠住了。 “我老家的习俗。”余乾一脸耐心的解释着,“结拜后,兄长要送礼物的。” 祖鞍恍然道,“这样啊,可是你看哥哥我今天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不是。要不这样,这四块玉符你先收回去? 等下次我再补你好礼物?” “也行。”余乾勉为其难的将刚才送出手的四块玉符又收了回来。 第一百零二章 我一身正气 祖鞍没来由的有些赧然和惭愧,自己主动结识人家,却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脑中想着下次一定送贤弟好东西。 余乾随手将四块玉符丢给夏听雪,对他来说,这辈子不可能亏,只会血赚。 这不不仅成功认了个好大哥,还得到好大哥下次送礼物的承诺。 说实话,除了石逹勉强还能顶住外。武城?和夏听雪两人已经彻底败给了自己的队长。 他俩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没有余乾昧不下的良心。 虽然每次的手段都不走寻常路,还都效果极好的那种。 这边,余乾和祖鞍两人已经开始热情的攀谈起来,两人寻了一处安静的石凳上坐下。 祖鞍的那位婢女候在后面不远处,冷冷的眼色偶尔会瞥一眼和她同样候在这边的石逹三人。 “贤弟是最近刚来鬼市?”祖鞍问道。 “呀,大哥这么火眼金睛的?”余乾一脸讶异的看着祖鞍。 祖鞍音量又开始拔高了,“主要是你刚才在摊子那边的表现就像个生人,这才会被那狗日的奸商给宰了。” “原来是这样,吗的,怪我大意了。”余乾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脑门。 跟这位喷子相处,余乾要塑造好自己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出口成脏的形象。 在大理寺混真他娘的不容易,做件事换个性格,那天要是真人格分裂了必须得让大理寺赔偿。 “贤弟是...” “别他娘贤弟贤弟的。”余乾直接摆手,“我没文化,是个粗人,咱们不这么文雅嘛?” 祖鞍表情一滞,一种莫名的认可感和文化自信带来的优越感突然涌上心头。 这感觉,竟然很他吗的舒服? 以前,从来都是他被人说没文化,办事粗鲁,就知道喷人。 现在,交了个比自己还粗鲁的兄弟。 别说,这种文化层面的俯视感觉真挺不错的。 “那怎么称呼?” “叫我老李吧,我以前手下都这么叫的。” 祖鞍迟疑道,“倒是也行,但是你叫我老祖的话,我这岂不是超级加辈了?” “这倒也是,那我叫你小祖怎么样?”余乾给了个建议。 “倒是也行...” 余乾欣慰的笑了笑,“对了,你家在鬼市?” “嗯,是的,可以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祖鞍点着头。 “我刚才看那纠察队的对你很客气,怎么,小祖你来头很大?”余乾大咧咧的问着。 “很大。”祖鞍一点没谦虚,狂的没边。“我爹是天工阁的副阁主,你说我背景大不大?” “天工阁很牛逼嘛?” “很牛逼。” “那是不是说,我在这鬼市就能横着走了?”余乾脸上狂喜。 “啊?...这倒不是。”祖鞍又双蚌埠住了。 “嗐,那就不牛逼了。”余乾无趣道,“抱歉哈,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藏不住心思,你别太在意。” “没事。”祖鞍摇摇头,好奇的问着,“对了老李,你不是太安城的人吧?” “不是,我是南境那边的。”余乾回了一句。 “那怎么千里迢迢跑这边来?”祖鞍问道。 “嗐,这不是战乱嘛,想着这边会太平一些才是。”余乾有些感慨唏嘘。 祖鞍不解的问道,“那也应该去太安城里,来鬼市干嘛。以老李你和你这些手下的实力,完全够在太安城混口饭吃的。” “谁说不是呢。”余乾拍着大腿,“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就跟小祖你说实话了吧。我之前是在一处山上当劫匪。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人热血无双,从来都是劫富济贫。 后来我待的那个地方的县令实在是荒淫无道,我一起之下,带着手下把县衙推了,把那县令宰了。 谁曾想,这狗日的县令是巡抚的亲侄子。派出一通高手围剿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这才带着这三位最肝胆的兄妹来到鬼市这边,准备避避风头。” “草,他吗的欺人太甚!”祖鞍义愤填膺,满脸怒容。 “都过去了,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了嘛。”余乾无所谓的洒然的一笑。 祖鞍回头看了眼石逹三人,有些感慨道,“今晚没白来,认识老李你这样的侠士。怎么样,你们现在住在哪?” 余乾收回打量祖鞍的视线,心里有些嘀咕。 他之所以陪祖鞍在这唠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从小在鬼市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长大,怎么说人都不会太正能量才是。 可是无论怎么看,这祖鞍都像是一位愤青,热血男儿,一点都没有装的痕迹。 难道真的从小被保护的这么好? 但还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祖鞍确实本性热直。 第二种嘛,那就是真的是装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这人的演技确实牛逼,跟自己这个老六有的一比了。 “暂时住在白骨庄。”余乾回了一句。 “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 祖鞍给了个建议,“要不来我家暂住怎么样?这白骨庄乱了一点,我家很大。” 余乾脸色板着,“我认你当兄弟纯粹是对脾气,你却说出这般话?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他吗的有骨气! 我们是平等地位的感情交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李大成了权势的走狗? 我一身正气,岂是那种人。 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再说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了。” “贤弟...有骨气!”没什么文化底蕴的祖鞍,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行了,这么晚了,我要先回去了。”余乾说道。 “别啊,再聊会呗。”祖鞍赶忙说道。 “你很寂寞?” “有点...” “寂寞他娘的找姑娘去啊。” “感觉姑娘不如...兄弟!” “好家伙!”余乾很是赞同的拍了拍祖鞍的肩膀,“没想到你也领悟到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句话!” 祖鞍咀嚼这句他从未听过的话,越想越有味道。 “行了,真走了。”余乾最后说了一句,又突然补充道,“对了,以后有事找你怎么联系?” “这好办。”祖鞍朝他的婢女招招手,后者迈着碎步走了过来。 “将令牌给我。”祖鞍说了一句,婢女看了眼余乾,摘下自己腰间上那块玉制令牌。 祖鞍拿过令牌,又将其递给余乾,说道,“老李,这是我的身份令牌,有这块令牌你在鬼市里行事也方便一些,找我的话也是如此。” 余乾接过令牌,调侃道,“小祖你就不怕我拿着这块令牌去为非作歹?” “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祖鞍昂扬的说道。 余乾抱了下拳,尽在不言中。最后坦然接过令牌收好。 这是自己的第几块令牌来着?余乾都有点忘了,自己现在身上的牌子有点多。 这些都是大腿啊,每多一块,安全感就往上涨了一个层次。 “其实,不急的话,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很好玩的。”祖鞍又说道。 “什么地方?”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继而道,“我告诉你,我一身正气,不沾赌毒的!” “我懂,我懂。” 人家话都说明到这个地步了,再不鸡持一下就显的做兄弟的不够意思。 “行,你就带我去你认为最有特色的地方。”余乾挑着眉说道。 “包在我身上!”祖鞍拍着胸脯保证道,“定让老李你尽兴。” “那我这兄妹方便去嘛?”余乾问了一句。 “当然方便,呃,不过女孩子的确实可能不太方便。” “我懂,我懂。”余乾嘿嘿一笑,转头对夏听雪他们大声说道,“李二,你先把李四带回去,李三跟我走一趟。 你俩在住处就老老实实的呆着,把阵法布上,以策安全。” 从刚才余乾和祖鞍两人单独聊天起,他们三人就不知道具体在聊什么,但是能从气氛感觉出这两人焦灼的很快。 就是说余乾的第二个任务也算是顺利完成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干嘛。 不过没问,武城?和夏听雪两人只是点了下头就听话的转身离去,石逹则是面无表情的抱刀走了上来。 “所以你们兄妹四人名字是按照排行来的?”祖鞍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怎么样霸气吧?” 新名字是余乾按照他们杜撰的背景起的。虽然土了点,但是很符合这个时代大字不识一个的绿林好汉。 “有品位,这位就是李三兄弟吧。”祖鞍豪爽的朝石逹抱拳问道。 石逹颔首抱拳,当做打招呼。 “行,老李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走吧,我带你们见世面去!”祖鞍大手一挥,当先往前走去。 这位看着冷淡的婢女也紧紧跟上。 余乾倒是不奇怪这婢女什么场合都跟去,古代嘛,能理解。 这些玩的花的公子哥们可是开放的很,指不定累了还得靠婢女加把劲助推的那种。 余乾心里挂着兴奋,脚步都轻快不少,感觉祖鞍带的这个会所绝逼是最高端的那种。 两刻钟后。 余乾表情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栋低矮的木楼。 木楼有点老旧,没有任何标志,大门里头黑黢黢的,阵阵森然之意倒涌出来,隐隐的伴随着血腥气。 “这是什么地方?”余乾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好地方。”祖鞍笑道,“走吧,进去,里面可是别有洞天的。” 余乾抱着最后的希望跟了进去,屋内一点灯光没有,一位裸着上半身的大壮汉迎了出来。 见是祖鞍,问都没问,只是点了头就在前面引路。 气氛诡异了起来,剑里剑气的。 穿过堂屋,来到一个向下的逼仄阶梯,一路跟随下去,走了好一会,眼前才突然豁然开然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地下空间,用最原始的花岗石粗糙的修建而成,灯火通明。 正中间一个硕大的高台,四周用特制精钢死死倒扣住,里面两名武修正在奋力厮杀。 周围坐满了观众,喧嚣声冲天,场面狂热无比。 “你带我来看打拳?”四周太过嘈杂,余乾脸色难看的大声喊问了一句。 白期待了,淦。 “是啊,这是这边最有名的地下拳庄了,全是实力强劲的拳手,很刺激的。” “你他娘的不会是个基佬吧?” “什么?”祖鞍侧耳过来,大声的问着。 “没事。”余乾面无表情的摇了下头。 “走,过去坐着,很刺激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余乾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现在的任务是舔这位祖鞍,他不得不敬业。 祖鞍带着他和石逹来到了一处雅座,这边稍高,视野极佳,能将整个擂台一览无遗的收入眼中。 刚坐下后,擂台上就决出胜负了,败者脖子九十度扭曲,没了生息。 胜者高举双手,像野兽一般的大声嘶吼着,周围观众的激情显然被点燃了,除了那些下注失败的人骂骂咧咧,其他人也疯狂高喊,全员疯子。 祖鞍也满脸激动的狂拍手,嘴里还说着马勒戈壁。 很快,尸体就被人拖了下去,胜者也从容退场,中场休息。 几位不着片缕,身段让人喷血的曼妙女子开始走上擂台,赤脚踩着满地的鲜血起舞。 舞姿霸道狂野,丝毫没有半点优雅。 余乾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在这古代还能见到这么刺激的艳舞? 上辈子去的stripperclub都没这半分刺激。 这趟确实没白来... “小祖,这些个姑娘什么来头啊?我兄弟想认识一下。”余乾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祖鞍看了眼石逹,笑道,“你兄弟好这口啊,可以,等会结束了,我去联系,保他满意。” “行,我替我兄弟谢谢你了。”余乾喜笑颜开。 石逹看了眼余乾,大黑脸又绿了起来。 不错,他将会是那个被迫喜欢这些舞女的兄弟。 “新一场开始了,你准备押哪个?来都来了,押一押,也好玩一些。”祖鞍问道。 余乾看着又是上来两位大汉比武,有些刁钻的问了一句,“这里就没有两个女的比武嘛?” 祖鞍愣了一下,“你喜欢看女人打架?” “你不觉得很有趣?” “...还好吧。” “这你就外行了吧。”余乾语重心长的解释了一句,“女人这种生物很多时候都是不讲道理的出牌。 打架也一样,你永远猜不到她下一招会怎么打。所以面对这种无法预判的招数,我认为对我这种武修才能起到最好的学习作用。” 祖鞍恍然,“原来如此,是我见识浅薄了。要不,我让小莲陪你练练手?她很强的。” 小莲是祖鞍的婢女。 余乾瞥了眼这位依旧冷漠的姑娘,干干的笑了笑,“改日吧。” “祖大少又来了?这次准备输多少?”身后传来了一道很嚣张的声音。 余乾和祖鞍回头看去,一位穿着华服的男子正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个体格瘦小的青年。 看着对方这阴阳怪气的反派模样,再看着一脸怒容的祖鞍,余乾心里有数了。 这他吗的不就是过来进一步促进自己和祖鞍感情的催化剂嘛? 这种无脑反派简直就是经验宝宝啊! 真是天助我也,桀桀桀。 余乾心中狂笑。 “你他吗谁?刚从粪坑爬出来?”余乾直接喷了一句。 华服男子脸色当场黑了下来,阴晴不定的看着余乾,有些摸不准对方这么嚣张是什么来头。 “怎么?祖大少又找了个没教养的小伙伴?” “你狗日的说什么呢?”余乾直接抽刀横在华服男子的脖子处。 自从上次纪成教会他,刀不该藏在刀鞘里,之后,余乾就由衷的意识到,这个法子相当的好用。 华服男子果然吓了一跳,身后的瘦小青年伸手上前抓住刀身,眼神不善的盯着余乾。 “贤弟不要冲动。”祖鞍满脸暴爽的爽朗笑出声,亲切的拍啧余乾的肩膀道,“咱们跟狗较什么劲呢?” “也是。”余乾呵呵一笑,收刀回刀鞘。 华服男子脸色难看的盯着祖鞍和余乾,“粗鄙之人。” “你狗日的再说一遍?” 余乾作势抽刀,男子吓了一大跳的退后两步。 “小祖,这狗日的叫什么?”余乾问着祖鞍。 “贤弟觉得狗有名字?” “也是。” “但他穿着黄衣服,我以后叫他大黄怎么样?” 看着在那一唱一和的两人,华服男子心态崩了,他吗的,欺人太甚。 “论修养低下,我比不过你,怎么,有种擂台上见真章?”华服男子冷笑道。 “行,你跟老子上场!”余乾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笑话。”华府男子指着那位瘦小青年,“他上。” 余乾定定的看了眼青年,得到了一个结论,自己现在应该干不过他。 “别理他,他就一疯狗,逮谁咬谁。”祖鞍摆摆手,说了一句。 “有道理。”余乾笑嘻嘻的坐了下来,不再理会对方。 “怎么?不敢?”男子嘲讽道,“之前祖大少输给我的那些个东西不打算要回来了?” 祖鞍怒道,“少他妈在那激老子,这些东西就当是喂狗了,千金难买爷高兴。” “不敢就不敢,装什么鸡毛?”华服男子也按捺不住自己那所谓的修养,开始爆粗。 “草你...” 祖鞍真要暴起,她身后的小莲冷声道,“少爷,我来吧。” “我来吧。”石逹这时候也出声说了一句。 余乾眼神跟石逹交流了一下,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保证自己打得过的同时,进一步加深跟祖鞍的“感情”。 不得不说,这石逹有的时候虽然为人耿直了一些,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其实余乾的内心想法也是不愿意让石逹上的,虽然对加深跟祖鞍的关系有好处,但是弊端也有。 首先是安全问题,其次就是怕会影响到别的任务。 因为一旦开打,就意味着一些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 但是石逹的脾气他是了解的,根本就是武痴一个。 在他的世界可能只有变强这件事最重要。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纯粹,才让他这个明明天赋不算很好,但却如此年轻修为就达到七品巅峰。 但有利同样有弊,比如现在。 他敢毫不犹豫的去打那生命为赌注的比武。 看着石逹,余乾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他的这个决定,也确实不好阻止。 “这不行,怎么能让李三兄弟出手?”祖鞍直接拒绝道。 “小祖,无妨的,他很强的放心吧,总不能让女人出手,在我这没这个说法的。”余乾说了一句。 “这擂台有什么规则?”石逹问了一句。 “没规则,两位同一境界的修士上台比试,只论胜败,不论生死。”见两人这么坚决,祖鞍有些感动的解释道。 “我知道了。”石逹点了下头。 “这确定没问题嘛。”祖鞍最后问了一句。 “刚刚那场我看了,敢上擂台的都很强,招式简单但是威效极佳。是最好的对手。”石逹补充了一句。 余乾大声说了一句,转头看着祖鞍,“那就安排他打一场吧。” 祖鞍点着头,朝候在右侧的一位守卫打着招呼,跟他简单说了一下。 这位侍卫就带着石逹和瘦小青年走了下去。 “祖大少爷想赌什么?”华服男子笑着问道。 祖鞍反问着,“你想赌什么?” 华服男子眯着眼,“这样吧,我要是赢了,你给我两块天精火石怎么样?” 祖鞍冷笑道,“那你要是输了了?” “你说。” “我也不要你的,你狗日的要是输了,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喊我三声爷爷怎么样?” “你不要太过分了。”男子脸色黑了下来。 “怎么对你手下这么没信心?不敢赌就他娘的滚蛋。” “行,就这么定了。” 华服男子轻笑一声,看了眼余乾,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敢确实再待在这狂。 余乾一口一个小祖,让他摸不准是什么来头。 石逹刚走,余乾就问道,“咱们能动动手脚嘛?万一石逹打不过,那不是不太好?” 祖鞍歉然道,“不能,这拳庄有拳庄的规矩,我虽然有点身份,但这种事插不了手,越不了这种界的。 这里的规矩都是选实力相近之人上台,否则就没有任何观赏性。” “那这丁立很强嘛?”余乾问了一句。 “很强,算是这边的新常青树,豪取十二连胜,实力非凡。”祖鞍解释了一句,又补充道, “别看到瘦小,但是他功法武技特殊,是以力量见长的。抱歉,因为我连累了你们。” “跟兄弟说这种话?。”余乾摆摆手,“那个大黄是谁什么来头?看着跟小祖你很有仇的样子。” “他是万乃虢,为人贪财好色,一点教养没有,想必你也能看的出来。家里在鬼市这边也算是有头有脸,这地下拳庄就有他家的三股。平时多从事灰色生意......” 祖鞍给余乾解释着这万乃虢的来头和万家的一些事情。 “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表示同意。 但是教养这个问题他不敢苟同,抛开别的不谈,这万乃虢的修养其实还是比祖鞍好很多的... 余乾站起立继续道,“我去下面坐着,这样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能第一时间照应到。” “唉,这边不让观众影响到擂台上的情况的。”祖鞍出声道。 “没事,我照应一下,不插手。”余乾点了下头,就走了下去。 看着余乾这义海豪情的背影,祖鞍感动的跟了上去。 擂台上的这对武修又分出胜负了,失败的那个肠子都被打出来了,血溅的到处都是。 因为祖鞍的身份摆在这,余乾顺利的来到的擂台边最近的距离处,抬头就能看见最血腥的场面的那种。 中场休息,又一群舞女上来起舞。 余乾这个地方,对方身上可是说是纤毫毕现,看的一清二楚,余乾眼睛还是很诚实的一动不动的盯着。 不要误会,他在锻炼,活跃活跃脑子,以免退化。 片刻之后,舞女退场,那位大嗓门的光头佬又开始上来报幕。 “这一场,来了个新人!修为七品!主动挑战已经十二连胜的丁立!我相信这将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的较量!拭目以待!” 光头佬大声解释一句之后,就走了下去。 擂台上的铁笼门被打开了,石逹和丁立走了进来。 丁立一进场,周围就响起山呼海啸,显然,这位称作丁立的人气不俗。 “这丁立强不强?”余乾大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没再多问,注意力放在擂台上。 擂台上已经全是血红色,不是油漆,是经年累月的血迹干涸下来所致,上面还裹着今晚新鲜的血液,和各种的人体组织。 站在台下那种刺激的血腥味都能扑面而来。 石逹低头看了眼地板,面无表情的和丁立对立站着。 钟声一响,场面瞬间凝固起来。 丁立低吼一声,蒸腾沸涌的气血之力瞬间从周身阳脉中爆发出来。 整个人瞬间拔高数十公分,本来干瘦的身子瞬间鼓胀的不像样,肌肉遒劲,如同热钢一样的鲜红色。 石逹脸上挂满慎重,全神贯注。 丁立右脚蹬地,整个人像一发炮弹一样激射出去,一拳轰向石逹。 速度之快,攻势之猛,石逹分明感觉到自身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也不躲闪,双手交叉招架。 拳头打在手臂上,石逹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精钢所制的牢笼上,接面处的钢棍直接弯了一个弧度。 连带着整座牢笼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一拳之威,强大如斯。 余乾脸色有些难看,这里的拳手确实猛,跟外头的那些罪犯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知道石逹很强,七品巅峰的修为在同境界中罕有敌手,能硬抗兽化之后的七品武修。 但是现在也不免有点为他担心了。 石逹的手臂上直接黑焦了一小块,阵阵烤肉焦味传出,体内的气血之力被打的有点散乱,五脏翻江倒海。 丁立丝毫没有大意,而是瞬间继续乘胜追击,这里是赌命,每一次上擂台必须全力以赴,大意轻敌的人根本生存不了。 石逹迅速闪到一边,全身的气血之力分毫不剩的涌上肉体中。 反身就是一个侧面跳跃冲击,右拳附上金芒,狠厉的朝丁立的后背捶去。 身材强壮,但丝毫不影响灵敏的丁立瞬间反身,同样全力的挥舞出自己的有拳。 轰— 巨大的终极里带起罡风,两人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地上的秽物更是被吹的七零八落,整个擂台都往下沉了一些。 余乾这边都被这罡风吹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丁立舔了下猩红的舌头,左手迅速伸出抓住石逹的右脚直接将他当做衣架一样在手里转圈,最后再狠狠的甩了出去。 石逹再次倒在了钢笼上,嘴角渗出鲜血。 顾不上调理气息,因为丁立的攻势再次跟上,速度极快的直朝他的面门。 石逹眼神平静,一个瞬身,人直接原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擂台的另一侧。 “呔!” 石逹怒喝一声,一股暗红色的光芒附着在他的双脚双手上,尤其是手掌上的红色光芒将其覆盖成一柄利刃模样。 整个人快如闪电一般、普通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丁立飞袭而去,欺身到他的跟前。 双手上的“利刃”耍的飞起,眼花缭乱却不失章法,轻易的割裂开丁立的气血外衣,挑着其关键经络位置砍去。 丁立却冷静异常,身体再次胀大一圈,两跟骨刺从手臂突然破出,朝石逹的脖子划去。 后者一惊,迅速退后,摸了下脖子处被划破肌肤渗出血液的温热感,脸色前所未有的慎重。 丁立全然不顾身上那被划出的七八道血口,整个人以更惊人的速度飞跃起朝石逹猛击而去。 石逹瞬身躲过,拳头落在地上,木屑飞扬,轰出一个偌大的深坑。 两人到现在为止的打架几乎没有动用任何武技,纯粹是用肉体修为在这拳拳到肉的搏击。 也正是这种血腥的碰撞才更能点燃观看者的激情。 石逹呼了口气,他大概知道这位丁立的实力几何了。 很强,但是比自己还是弱了一些。 看了眼余乾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去查自己的话那绝对会影响到任务。 大理寺的正规执事跟外面的野路子是有极大的差距的。 他们享受着最系统的修为指教,有着浩如烟海的武技供自己挑选契合,更有不吝赐教的上司。 只要你脸皮够顶,修炼一事就是找上寺卿帮你指教,对方也能欣然应允。 这是就是大理寺,一个特殊的机构,一个特殊的氛围造就出这种有别于时代的凝一性。 石逹最擅长的一个是身法武技,速度是他的长项。 将气血之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运作,整个人顿时像是鬼魅一样直接消失在擂台上。 丁立瞬间失去了对石逹的感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后跟传来了巨大的疼痛。石逹已经划破了他的左脚筋。 身子不由得向右跪地,怒极的挥拳朝后,打到了空气,右脚筋也在这时候被挑断了,整个人直接跪地。 石逹面色冷漠的飘了回去,朝光头佬点了点头,示意他开笼子。 吼— 丁立喉咙涌现出兽吼声,身上的劲气将四下的空气吹的猎猎作响。 突突突,数十根骨刺从身上的各个位置长了出来,带着鲜血,极为血腥。 脚后跟断裂的两根脚筋也长出骨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浑身每个人样,像个怪物一样。 余乾眯着眼打量着,这丁立估计是走的武修练妖术的路子。 这跟上次遇见的那种白莲教的兽化之术不同,兽化之术是用妖兽精血来凝练修炼。 而丁立这种纯粹就是另类的妖化武技,这种武技很少有人会修炼。 应该对身体伤害极大,而且对武修的根基也有着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武技真的很强,对实力能起到最大弧度的增益。 在鬼市里,其实有不少亡命之徒都会选择修炼。 这个地方,很多时候保命为主,他们不会考虑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都注重当下。 所以在这鬼市里,这妖化武技是蛮受欢迎的,很多势力的打手也都会修炼这玩意。 余乾还是第一次见人使用这武技,看的他一身鸡皮疙瘩。 丁立眸子里涌现出嗜血狂暴之意,顶着数十根骨刺朝石逹冲了过去。 石逹站在原地,神色漠然,他深吸一口气,右腿后撤,整个人成三角姿势。 全身气血之力灌注到自己的右手,阵阵热浪将周围的空气都蒸腾的扭曲起来。 然后,出拳。 拳头对碰上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锐芒的骨刺。 咔咔咔— 质地坚硬无比的骨刺在石逹的拳势之下阵阵碎裂。 噗— 威势直接穿过骨刺形成的保护圈,重重的捶在了丁立的胸口之上。 整个胸口塌陷进去,丁立直挺挺的倒飞出去,当场陷入昏迷,身上的骨刺像是能蠕动一样的缩回体内。 整个身体再次恢复干瘦模样,身上鲜血淋漓,极为可怖。 石逹收拳,抹掉嘴角的鲜血,将气息理顺。 周围响起了阵阵哀嚎,和少数的欢呼声,他们没想到丁立会败给这么个初上擂台的人。 匀过气息的石逹,一句没说的直接下了擂台。 他没有选择下杀手。 上这个擂台是为了能享受战斗的乐趣,以及帮祖鞍的帮忙要人情。不杀这个人,则是给祖鞍留面子。 做人留一线,没必要提祖鞍树敌。 跟了余乾,石逹现在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多考虑一些方面。 回到余乾身边的时候,余乾很是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丢了一粒疗伤的丹药给他,这才对祖鞍说道。 “小祖,我们先撤吧,这里人多眼杂,我怕不太好。” 祖鞍看了眼周围的狂热,点了下头,然后朝着万乃虢的方向轻蔑的勾了勾手指,后者脸色极为难看,冷哼了一声也往外走去。 刚走出地下拳庄,祖鞍就极为嚣张的朝着万乃虢的背影喊道,“怎么?万少爷走这么快是想毁约?” “愿赌服输。” 万乃虢瞥了眼门口这边没什么,啐了口痰,作势要跪下。 祖鞍直接伸手拦住了他,嘲讽道,“先别跪,有你这么个孙子简直是我的耻辱。这样吧,我这两兄弟受了伤,你赔点医药费。” 万乃虢没有放狠话,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张金票。 “这三千两金票足矣抵得上两块天精火石,万某不占便宜。”万乃虢撂下这三张金票,直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祖鞍,这哥们不喷人的时候还挺会做人的嘿。 祖鞍将金票递到余乾手中,说道,“老李,这金票手下,大名鼎鼎的万家金票这在鬼市里可是硬通货。 什么都能买的到的。而且这三千两的数目确实不菲,够你在这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行我就却之不恭了。”余乾没矫情,极为豪爽的接过票子。 祖鞍这才看着石逹,赞叹道,“没想到李三兄弟这么强,丹海之下无敌手了!” 石逹轻轻的抱拳,“谬赞了。” “老李,你做为老大,应该更能打吧?”祖鞍好奇问了一句。 “我打不过李三现在。”余乾直接说道。 “怎么可能?”祖鞍表示不信,“跟我就别谦虚了,你打不过他怎么做的老大?” “你难道没发现我这个人很有人格魅力?”余乾反问了一句。 祖鞍,“......” “行了,不陪你在这浪费时间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余乾直接摆摆手,不顾祖鞍的挽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叫浅尝辄止,兵法上叫欲擒故纵。适用于所有人际关系。 祖鞍也确实没追上去,只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表情,不得不说,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 他觉得自己已经把余乾这位豪情万丈的侠士当成了朋友。 “小莲,你觉得我兄弟怎么样?”祖鞍问了一句。 “不知道。”小莲摇着头。 “你不要有这么抵触的情绪。”祖鞍说道,“确实,相处之下,我也发现了我这兄弟可能会偏爱美人一些。 但你不要因为他刚才瞄你的身段你就不开心。你这样让我这个当兄长的很为难的。” “知道了,少爷。”小莲沉默了,然后万福道。 祖鞍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反方向离去。 (万更,一口气写完,懒的分。这章好像无聊了点,抱歉。主要想尝试一下自己描写打斗场面的能力。稍显冗长,以后会再精简打斗过程。) (再补充一下,鬼市这边剧情主要是想引出一些东西,最主要的是想引出本书的第三个女主,很关键。 按大纲,大概再走个十来天就差不多了。 第二就是分章的问题,不少书友会因为章节字数多太贵选择放弃,这点我真的很无奈。 如果分太多章,会导致均订甚至掉到一百。所以,之后会一直继续两章偶尔直接更一个大章保持一下均订,大家真的理解一下,支持一下。) 第一百零三章 十里林 另一边,等余乾等回到白骨庄的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时分了。 刚才他虽然没有打架,但是心力交瘁。 泡妹子多久都不累,但是钓男的就不一样了,心累。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打死他都不会接第二个任务。 武城?和夏听雪两人还没休息,迎了出来。 “怎么回事?”看着石逹身上的伤势,两人问了一句。 “没事,帮了祖鞍一个小忙,问题不大。”石逹回了一句。 “所以,算是和这位祖鞍交上朋友了?”夏听雪问着。 “嗯。”余乾点着头。 “下一步呢?该干嘛?” “我哪知道周策想干嘛?”刚才放肆了一回之后,余乾再跟队友说话时候,也就没再太有敬意。 “交个鬼的朋友。不管他了,有事他之后会再通知。现在还是把重心放在白莲教的身上。 听雪,你先去把阵法在这院子布下,在这鬼市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好的。”夏听雪转身布置阵法去了。 余乾也懒的多说废话,挑了件最大的屋子走了进去,没有躺床休息,而是继续修炼起来。 修炼就是最好的休息。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余乾就神采奕奕的从忘我的修炼中清醒过来。 早上的鬼市陷入一种极为诡异的安静。 天上有太阳,光线却透不过这里,依旧阴森森的样子。 余乾出门看着外头这难堪的环境,有些诽腹,常年居住在这种环境中,不抑郁也会给整出抑郁的毛病。 再加上来这的本就变态居多,生态环境能好到哪里去? 其他三人也都醒了,都在院子里。 石逹和武城?两人赤着上半身,不用气血之力,纯肉体的在空旷的地板上击剑,满身大汗,空气焦灼。 夏听雪则是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什么呢?”余乾走到她身边坐下,随口问了一句。 “阵法。”夏听雪回了一句。 余乾也抬头看着上空的雾蒙蒙,“所以,这里终日不见阳光,是阵法所致?” “嗯。”夏听雪点着头。 余乾正欲继续请教一些阵法的知识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夏听雪起身去开门,石逹和武城?也都停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大门方向。 来人是徐康之,穿着麻衣,视线平和的走了进来。 “你们先进去,我和这位有话要说。”余乾朝三人吩咐了一句。 等三人退回屋内后,余乾这才对徐康之笑道,“徐兄,此事怎么说?” 徐康之将与余乾的那份血书递还给他,抱拳道,“此事我昨晚和薛护法说了,他表示十分同意你的计划。” “哦?”余乾双眼微眯,打量着手里的血书,“就没有怀疑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余兄。”徐康之笑着改了称呼,表明了亲密关系,“昨晚薛护法听说余兄的事情。 连夜调查了余兄的背景,最后再结合余兄所言和计划以及这份血书的真实性,薛护法可以确定余兄一心为丁护法计,也愿意和丁护法一起合作。 保护白莲教的同时,铲除内奸。” “嗯。”余乾收起血书,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此事没有太多人知道吧?” “没有。”徐康之摇头道,“这件事暂时就我和薛护法知道,薛护法的意思和徐兄一样,让余兄的小队平和的进入白莲教,不引起波澜。” “可以。”余乾点着头,“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我的三位队友,他们现在只知道我是用我们是盗匪的说辞来一次性说服徐兄你。 这是个关键点,你们必须得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我的队友相信他们是在咱们白莲教不知情我们大理寺身份的情况进入白莲教的。 而且这个理由必须要让他们信服,同时要摘除我和丁护法的这层关系。断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其实是真正的站在白莲教这边的。” 见余乾把问题考虑的这么周到,如此为白莲教着想,徐康之倍感欣慰。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手下,丁凇护法忠义无双,他找的人也确实忠义无双。 不出意外,这位对丁护法忠诚,为大理寺的奉献的余乾将会得到重用,而自己这个第一接洽人自然也是有很大的功劳的。 “余兄想的着实周到。”徐康之点着头,“薛护法的意思也是如此,现在余兄的身份极为珍贵,断不能让同僚怀疑。 否则我们太安城白莲教分部就是莫大的罪过。所以关于余兄你们四人如何恰当的加入白莲教,薛护法也给出了一个建议。” “徐兄但讲无妨。”见徐康之有些迟疑,余乾伸手示意。 徐康之有些迟疑,最后咬牙道,“余兄你也知道,我们白莲教收的人多是身上有事背着的,没几个善茬。 除非像我这种从小在白莲教成长的才会不用做到这些。所以薛护法的意思是最好能做一件事,来确认你们。余兄你看如何?” 说完这句话,徐康之有些小心的看着余乾。 果然,余乾脸色当场黑了下来,怒道,“什么意思?怀疑我?” “余兄千万不要误会。”徐康之连忙摆手,“虽然你们的作恶背景可以通过你们自己嘴中进行虚构。 我们白莲教也不会查,但是这样的话,余兄你们就不能接触到白莲教的核心事物了。 而跟我们一起做件事,既能顺利打入核心,又能更完善的解决余兄你同僚可能会你的怀疑。 因为毕竟仅凭火灵芝加上寥寥见两面的说辞就加入白莲教的核心,会让人怀疑不是? 而薛护法的意思也是如此,只有余兄你要以一种正当的理由来打入白莲教的核心,这样你“传出去”的消息才会引起大理寺的重视。 才能更好的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我们白莲教不是。 您觉得呢,余兄?” 余乾沉吟两声,轻轻的敲着桌面,“先说说什么事吧。另外我声明一点,滥杀无辜的事情不行。 这样太违和大理寺的初衷,我若真这么做,只会更让他们怀疑。” 徐康之彻底松了口气,展露笑颜道,“明白。很简单,今晚跟我出个行动,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不便告知。 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危险性不大。到时候也算是镇镇场子就行。” “行。”余乾点着头答应了下来,然后转头朝屋子里喊道,“你们出来吧。” 石逹三人走了出来。 尤其是石逹和武城?两人,依旧赤着上半身,努力的凶神恶煞的模样。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白莲教的徐康之。” “这三位就是我的兄妹们。” 余乾简单的相互介绍了一下。 “李二。” “李三。” “李四。” 石逹三人,很是随意的抱了下拳。 新名字是余乾起的,他自己叫李大。虽然土了点,但是很符合这个时代大字不识一个的绿林好汉。 “徐某见过几位勇士!”徐康之站起来抱拳爽朗笑道,“具体事情我和你们李大兄都说了,我晚点过来。” 说完这句话,徐康之直接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三人才将视线望向余乾,询问之意。 “吗的,狗东西,拿了火灵芝还逼事多!”余乾突然暴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嘴里骂娘。 夏听雪吓了一跳,说道,“这说明,这位徐康之来头不小,也愿意相信我们,这算是好事吧。他具体让我们做什么?” 余乾摇着头,“对方没说太详细,今晚跟他们出一件任务就成。这件事咱们帮他们办的漂亮一点。 就当投名状,获取他们的信任。” 三人颔首领会。 “这样吧,听雪,得需要你走一趟了。”余乾沉吟了两声,说道,“你不是擅长追踪潜行嘛,去,跟这位徐康之走一趟。 记住,离远一点,千万不要暴露行踪,更不要引起他的任何警觉。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来。 最后注意不要被反追踪。” “明白。” 夏听雪点了头,手指掐诀,整个人就这么在青天白日之下慢慢化作透明。 余乾在没动用金雾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院子,啧啧称奇。 三人也没有离开院子,都在这静静的等候着夏听雪的消息。 半个时辰都还没到,夏听雪脸色就挂着些许惭愧的走进院子。 余乾见她这样的表情,问了一句,“失败了?” “嗯,失败了,抱歉。”夏听雪歉然道。 “无妨。”余乾笑着摆了摆手,“说说吧,什么情况。” 夏听雪徐徐说道,“这徐康之的实力不算强,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但是他极为谨慎,在鬼市里转了七八个地点。 我不知道他在跟哪个点进行具体联络,也不敢去查。后来在一条巷子的时候,一位黑衣人跟他对接了。 这黑衣人也是个擅长隐匿术法的术师,带着徐康之消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敢用术法追踪,就只能先回来了。” 余乾沉吟道,“就是说,这徐康之去了七个地方,但是不能保证哪个点是白莲教的。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哪?” “是在一个叫天林庄的地方。” “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特别的地方的话,倒是有一栋非常显眼的四层阁楼,天风楼。” “天风楼?”余乾愣了一下。 “队长你知道这个地方嘛?”夏听雪好奇道。 “不是。”余乾摇了摇头,只是心里有些嘀咕。 不会真是李锦屏说的那个天风楼吧?真这么巧?白莲教在鬼市的据点就在天风楼附近不成? “没跟上,就没跟上,咱们不急,等真正打入内部再说。”余乾最后说了一句。 三人颔首领会。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的时间,余乾四人都待在院子里不出去。 白天的鬼市说是鬼城也不为过,正常住这的人很少会选择出门。 余乾自然不会选择出去当显眼的人。 夜色降临,鬼市开市闹腾起来。 徐康之准时到访。 早已候在院子里的余乾看着他,问道,“徐兄就一个人来?” “是的。”徐康之点着头,“我给几位壮士引路。” “行,走吧。”余乾招了下手,和石逹三人跟着徐康之出门去了。 走在白骨庄幽深的小径上,余乾开口问道,“到底要做什么事,徐兄现在就不必在隐瞒了吧?” “这是自然。”徐康达笑着点着头,“你们就是不问,我也会跟你们说清楚这件事的。” “今晚和金云楼有一桩交易。”徐康达缓缓道来,一副把余乾完全当做自己人的样子, “你也知道,为兄我在这鬼市也算是肩负重任。咱们教里很多紧要的物资都要从这鬼市进,所以这些交易非常关键。 我这也是勉强胜任,平时会多负责一些交易。咱们这次就是去交易。” 余乾明白过来,想想也是,为什么这鬼市会来这么多白莲教的散人。 恐怕除了方便隐蔽行事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这边的易物功能了。 鬼市盛产各种阴物,对白莲教这种充斥着各种邪修的教派来说,是个天然福地。 很多教里无论是人亦或是事所需要的东西这里都能找到。 所以平时不少从这里购置东西送回总部。 可以说,鬼市是白莲教极为倚仗的一个地方,同时肩负着太安城那边的指挥工作。 能派守在这的基本上都是白莲教的忠诚之士。 当然,鬼市也不是万能的,像有些至阳至刚的灵物这里就比较稀缺。 比如火灵芝,当初余乾还奇怪这白莲教好歹在鬼市也算苟且了多年,怎么一株灵草都求不来。 “徐兄,这金云楼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万家也有份?”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这金云楼是鬼市里的三大地下交易商之一。极富盛名,这背后确实有万家的股份。”徐康之点着头。 余乾点着头,暂时没再多问,跟着人一路七拐八绕。 最后,走到了山腰西侧的一处密林里,徐康之才停下脚步。 这座密林唤作十里林。 与此同时,数十位黑衣人从密林各种涌了出来,在徐康之面前结成方阵。 像幽灵一样,一点声响没有。 余乾吓了一跳,徐康之则是解释道。 “李兄莫慌,这些人都是我们白莲教的勇士,今晚的交易他们压阵。” 余乾扫了一眼这些躲在黑衣服下的人,就露着眼睛,眼神很坚定刚毅,一看就是素养极高。 这可比余乾之前见到的白莲教的人有大不同,以前见到的都是些散兵游勇。 这些人截然相反,一看就是有坚定信仰的人,训练有素的高手。 这白莲教倒也不愧是千年教派,确实有点东西,以前倒是小看了。 这些个精英教众确实都很不错。 “徐兄,你带这么多人去压阵?今晚的交易有这么重要?”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徐康之轻轻一笑,“这金云楼毕竟是地下商会,保障能力不如正规商会,我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那徐兄为何不找天工阁那种正经的商会交易?” “这你就不知道了。”徐康之叹道,“近些年风声紧,明面上的人不想跟白莲教有太多的牵扯。 再者,这底下商会虽然可能会不靠谱一点,但是价格低了三成。而且,有的东西哪怕在鬼市里,也只有这地下商会敢出手。” “明白了。” 说实话,这徐康之的说辞余乾有点不信,人金云楼虽然是鬼市这边的地下商会,但是没那么夸张。 该守的商人诚信他们都守,否则早就没客人了。 能在鬼市生存壮大的就没有傻子,这种涸泽而渔的事情他们不会做的。 所以,这徐康之带这么多人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今晚的货物有极为重要高价值的东西。 要么就是想黑吃黑? “徐兄和这金云楼是经常交易的嘛?”余乾用相当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这倒没有,算是第一次吧。”徐康之笑道,“交易就在这林子里,我们定的是亥时,现在是戌时,劳烦李兄就在这陪我等稍等会。” “好说。任凭徐兄差遣。”余乾豪气的拍了拍胸脯。 徐康之笑了笑,朝那数十人走了过去,和领头的几位说了几句余乾听不懂的方言。 这些黑衣人顿时分成三人一组的四下散开。就留下五六人在原地。 余乾眼睛一直盯着这些人,见他们三人成组,隐匿的地点讲究,成钳形将这座林子的各个关键点占据住。 作为小规模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战士,余乾一眼就看穿这些逼没安好心,这分明是战斗准备。 余乾这下更确定了他的想法,要么东西珍贵。 要么这白莲教真的想黑吃黑啊。 说不定跟人金云楼联系的都不是用的白莲教的身份。 想吃完这一波跑路? 怪不得这白莲教的名头这么臭,这干的是人事? 这白莲教招人本就喜欢让人纳投名状,而最好的投名状就是人头。 这今晚不会要见血? 当然,这些只是余乾的猜测,没有问出这些问题,而是稍稍退后两步,眼神示意自己的队友保持警惕。 树林很安静,离交易时间还早,足足有一个时辰。 第一百零四章 虎口拔牙,黑吃黑! 余乾直接盘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想着等会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最差最差的情况就是这白莲教想在这借刀杀人?借金云楼的手除掉自己这几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徐康之虽然现在很信任自己的样子,但特殊时期不能保证白莲教没有别的什么狠辣的想法。 只是可能性很低就是了,他们不至于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自己多警惕一些问题不大, 在没真正威胁到自己前,静观其变。 徐康之也没有打扰余乾的静修,而是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树林外。留守在这的五六名黑衣人也都安安静静的。 石逹三人也默默的握刀站在余乾身后,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快也快,亥时刚到,树林外的右侧方向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三个人。 领头的一位穿着灰色衣服,是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胸口处绣有金云楼的标志性的徽章。 “王掌柜嘛?”徐康之见人进来,直接抱拳迎了上去。 “是王某,阁下就是孙掌柜?”王掌柜抱拳笑道。 “正是在下,王掌柜,东西呢?” “自然是随身携带。” 徐康之笑容愈发灿烂的和这位王掌柜开始闲聊起来。 这徐康之果然是隐瞒白莲教的身份跟人交易。 余乾愣了一下,气氛这么友好,不是黑吃黑?真的只是带这么多人来单纯保障的? 这王掌柜空着手来的不应该啊,白莲教要买东西肯定是大宗商品,不可能这么大阵势只买几件东西。 那就说明交易的东西放在有储存能力的法器里,而既然能用到这储存法器,那交易的东西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因为储物法器炼制的难度非常高,每年产出量就那么寥寥一些,都把持在大势力的手中。 像余乾这种私人身份,除非是超级强者,否则基本没有拥有这种东西的机会。 想到这,余乾心中有些火热起来,不瞒大家说,他看上了这个储物法器。 别的不论,单就储物法器就会大大便利自己以后的事情。 这么重要的交易,这王掌柜怎么不可能只带两个人来。 肯定外面也守着人策应。 就是说,双方现在估计没什么黑吃黑的心思,带这么多人只是单纯的东西重要。 看他们聊的这么开心,真的打算正大光明的交易了。 不能这样,余乾计上心来。 不管他们抱着什么心思,自己现在务必要推一把手。 否则不是白费了两方人布置的大量人马了? 你们不吃,老子帮你们吃! 为了自己的储物法器,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打定主意的余乾必须要从王掌柜手中夺回那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储物法器。 理由突然就正义起来。 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做事情果然一点道德压力没有。 余乾退后两步,站在石逹三人围成的人墙身后,拿出一张宫陂给他的有隐匿功能的通讯符箓。 对着上面记录下自己的信息: 十里林,带小队速来! 白莲教和金云楼做苟且交易,速来巡查。 声势大一点的来这,到了之后先攻击白莲教的人,不要问为什么,这涉及到我的任务! 只需要保证一点,不要让白莲教的人怀疑我,同时必要的时候配合我演戏! 比划完后,余乾将符箓松开,这符箓顿时化作透明朝宫陂那边激射而去。 见符箓成功送出,余乾松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等会宫陂就会带人来用金云楼的名义干徐康之。 余乾别的不敢保证,浑水摸鱼这种事,他门清。 “等会打起来,你们跟着我就成,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任何犹豫!”余乾贴靠上去,极为小声的对三人说道。 石逹三人心中纷纷一惊,不懂余乾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场合又不好多问,只是点头应承下来。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他们不知道余乾为何这么笃定等会会打起来,只知道余乾这么说,肯定又会有幺蛾子。 说实话,他们已经麻木了,要是没有幺蛾子他们才会奇怪,才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余乾定律,虽迟但到。 不得不说,鬼市这边的纠察队的人速度确实顶。 余乾刚把符箓送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十里林上方突然亮起了火光。 这是飞行符箓的光芒,七八名纠察队的黑袍人在宫陂的带领下顷刻间便到了。 “上!” 宫陂一声大喝,身后的手下纷纷朝地上飞袭去,符箓武技漫天齐飞。 攻势全朝徐康之这边来了,还好候在身侧的五六位黑衣人将这些攻势化解掉。 但是因为攻势太猛,加上猝不及防,这五六人被打的极为狼狈。 场面转变的有些突兀生硬,徐康之和王掌柜两人一脸懵逼。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吗谁报的警? 这时,藏匿起来的白莲教的人见外头干起来了,纷纷现身助阵。 另一边,王掌柜带来掠阵的金云楼的打手也都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徐康之和王掌柜两人纷纷脸色变的极为难看,哪里不知道对方都存着别的心思。 “你他吗,想黑吃黑?” 徐康之满脸愤怒的爆了句粗口。 余乾扯下一块黑布绑在脸上,手举大刀,大声呼喊道,“兄弟们,狗日的金云楼把纠察队喊来想黑吃黑。 草他吗的,干死他们。” 说完,他第一个举刀砍了出去,石逹三人纷纷跟上。 徐康之第一时间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是来不及细想,场面就已经炸了起来。 那五六位黑衣人本来就是小头领,被偷袭的这么惨,本来就他吗的忍不了,直接喊着这些手下跟着余乾一起干了过去。 场面顿时混乱无比,数十位黑衣人和金云楼的打手扭打起来。 双方势均力敌,可是宫陂带着手下加入战场,胜利的天平直接朝金云楼倒去。 “目标王掌柜,活捉!”余乾朝石逹三人低喝一声。 三人颔首,王掌柜身后的两位随从早就加入战场,他修为不高,正一脸狠辣的吩咐这些打手不要留情,同时往后退去。 石逹三人速度极快,呈品字形将其包围起来。 宫陂见余乾的动作,眉头紧蹙,但是没想什么,用武技将这个方向弄的火光闪烁,让人看不清余乾他们在对王掌柜做什么。 “你们想....” 王掌柜话没说完,直接被余乾干晕过去,反手在其身上到处游走起来,很快就摸到一块灵性极强的玉镯。 他心中大喜,将玉镯贴身放好,没有杀死王掌柜,而是一脚把他踢到旁边的树林。 不杀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要让金云楼的人知道他们被人黑吃黑了。 彻查之下,徐康之这些人白莲教的身份必败露无疑。 到时候,面子里子都丢光的金云楼必然追杀白莲教,会让白莲教之后的活动很是受限。 就能最大能力的限制他们这段时间里在鬼市的信息来源。 白莲教不得不多利用自己的大理寺身份,来对外获取信息,而那时自己站在信息高地上。 利用信息差操作空间更大,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将更为有利 甚至余乾还想着,若是手镯的里的东西对自己的作用不大,可以直接献给白莲教,获取百分百的信任。 当然,这只是初步想法,现在关键的是要先第一时间躲掉金云楼的追击。 余乾带着三人很快折返回徐康之的身边,他们刚才的动作在宫陂的掩护下没有人发现。 余乾着急道,“徐兄,情况有点严重了,必须得先撤,这边的动静这么大,很快附近纠察队的人都会过来。 金云楼是鬼市的地头蛇,到时候对我们会极为不利。” “却是如此。”徐康之心思凝重的点着头,大喝一声,“撤!” 所有黑衣人没有继续缠斗的意思,一边打着一边撤,依旧三人成组,朝四面八方退去。 这是被包围时候最好的选择,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常年在一线作战的人才,经验跟意识都很丰富。 余乾他们和两位黑衣小头领护佑着徐康之朝一个人少的方向强行突围出去。 走前还隐晦的跟宫陂眉来眼去了一波,后者顿时带着手下追了上去。 “被纠察队的点子跟上了!” 余乾他们专找五人的荒郊小路奔袭,看着身后紧缀着的宫陂,余乾肃然的说了道。 徐康之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更为难看,今晚怕是要着了大重了。 余乾这时狠狠咬牙道,“徐兄,你们先走,纠察队的人我们四人先挡着!他们实力不算强,我们打的过。” “这不行,怎么能把你至于险地!”徐康之摇摇头。 “少废话,赶紧走!你的身份比我重要太多,断不能在这出事!”余乾怒吼一声。 徐康之愣了一下,继而满脸感动的朝余乾作揖,“李兄弟万万小心,若脱身,去天林庄三十二号等着就是。” “这种事以后再说。”余乾一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直接带着石逹三人反身将宫陂缠斗住。 徐康之和两位黑衣人咬牙继续跑路。 其中一位黑衣人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战斗场景,有些感激道,“这位兄弟是哪里的?” 另一位也附和道,“是啊,如此忠义之人,是哪个堂口的?若能活着回来,我定当感拜。” 徐康之长叹一声,“他是丁凇护法的心腹,忠义无双!” “原来是丁护法的人,怪不得如此忠义,我等万分惭愧。”黑衣人垂首顿言。 徐康之继续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回堂口说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和这金云楼的梁子怕是解不开了。 得先想好后备措施,不能浪费李兄弟的忠义无双!” “理当如此。” “吗的,狗日的金云楼,这地下商会没一个好东西!” 两名黑衣人骂骂咧咧,一路护卫着徐康之没入黑夜之中。 另一边,正在和宫陂佯装打斗的余乾见徐康之彻底走远,这才在宫陂的放水下成功后撤。 “你们赶紧回去十里林,帮助他们能抓多少就抓多少,这几人我去追就够了。”宫陂朝他的手下吩咐了一句,独自一人朝余乾追了过去。 刚绕下一个小山丘,就发现余乾四人已经候在那里了。 “你搞什么东西?”宫陂走上前,压低音量问道。 “没搞什么啊,我这次是受白莲教的邀约一同前来压阵这场交易。把你喊来就是破坏交易,这样我才有机会当着你的面救下他们。 你不觉得这效果非常棒?看到刚才人家那跑掉的三人的眼神了嘛?”余乾解释着。 “他们三人就是周部长说的重要的白莲教人物?”宫陂问一句。 余乾点着头,“是的,中间那个叫徐康之,鬼市的白莲教的一位相当重要的人物,很多大事都由他经手。 所以我才用了这招获取他的最大信任。” “就为了这?”宫陂有些怀疑的看着余乾,“你们刚才找那金云楼的人干嘛?” “我说宫执事,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余乾反问了一句。 宫陂沉默了一下,抱拳道,“抱拳,是我僭越了。” “没事。”余乾笑了起来,“现在应该想着怎么把你来这的理由圆的好一些。毕竟你突然出现在这,要是时候金云楼追究,对你不是会有影响?” 宫陂摇着头,解释了一句,“我这边没事的,这种交易的情况本就是属于纠察队最重要的严管范畴。” 听着宫陂的解释,余乾对这鬼市的交易系统恍然过来。 鬼市成立之初便是易物场所,之后这么多年始终如此。纠察队作为鬼市这边的官方势力,对这个的把控最为严格。 因为交易抽成是鬼市官方的最大收入来源组成。 正常这边的交易都是明面上的交易,尤其是个人和势力,势力和势力之间的交易都是要抽成的。 比如天工阁,猎妖阁等等这种正规场所每年交的交易抽成都是天价,而他们这些明面上的正规机构自然是鬼市的重点保护名单。 当然,没有一个世界会没有潜规则,鬼市这种灰色地带更甚。 像那种个人和个人,或者私底下的交易严格来说在这边是违法的,但是鬼市很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还支持很多个人自发组成的交易会,以及官方举办的交易会,这些都是免费的。 细水才能长流。 但是像金云楼这种彻彻底底的地下势力,很多灰色交易都是对鬼市瞒天过海。 不是鬼市不追究,而是他们也会变相的给纠察队许多好处,大家互惠互利也挺好,明面上的抽成少了许多。 而这些就能反馈到定价上,这些地下商会的价格就比正规的低很多,低的就是被抽成的那一部分。 当然,这些地下商会不会太过猖獗,吃的都是小头小利,吃相控制在合理的范畴里,不至于让明面上的势力反感。 更不会想着去挑战官方的底线,这种交易抽成,鬼市官方看的比命还重要。 谁要是敢在这里面过分耍小聪明,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一些大家族,像石家这样,就喜欢投股这些地下商会,赚一些灰色收入。 “原来如此。”余乾点着头,“但就算这样,这金云楼肯定有你们纠察队的大佬罩着,你现在过来坏人好事,不会被上头惦记住吧?” 宫陂摇着头,“我就说接到匿名举报,事发突然,来不及上报,来这之后才知道是金云楼的,但是已经晚了。 更何况金云楼又没有什么损失,问题不大。” 余乾竖起大拇指,“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有个提议。” “什么?” “这个匿名举报的来源你们上头肯定会查的,你能伪造一份出来嘛?把脏水泼在白莲教身上。” “你的意思是白莲教自己点自己?”宫陂反问了一句,“那消息传到白莲教耳中,你不是也会有嫌疑?” 余乾笑道,“我是刚知道这个交易的,内奸不可能是我。而且他们也更想不到,我和你有一腿。 所以放心,我就是要让白莲教乱一点,让他们知道教里出了大内奸。我进去也好操作一些。 大概就是贼喊捉贼这么个意思吧。” 宫陂又沉默了,最后点头答应下来“行,我知道了,到时候看看吧。” 余乾很满意,这不仅能把自己摘出去,更能让白莲教确信一点,那就是自己和丁护法真的没说谎。 白莲教真的是出了大内奸! “回去告诉周部长,今晚我们四人必打入白莲教,让他赶紧发下一个指令,别浪费时间了。 还有,告诉他,我已经和祖鞍是朋友了,生死之交的那种,让他有事情就说。别神神叨叨的。” 余乾潇洒的撂下这句话,然后带着石逹三人朝天林庄的方向奔袭去。 宫陂看着余乾的背影,长叹一声,真是个人才,就是花样多了点。 他没在这多停留,赶紧回去十里林处理后事去了,余乾拍拍屁股走人,他还得帮着把屁股擦干净。 余乾四人直接将脸巾摘下,选择了走大路。 十里林通往外面本来就没几条小路,现在过去这么久,这金云楼肯定都反应过来了,纠察队和他们肯定派了很多人过来。 方才十里林的动静这么大,早就引起四周的风声鹤唳了。 所以没必要走小路冒险,直接坦荡的走大道就成,他们的长相穿着不会让人注意到的。 ps:写作习惯变啦,以后更新时间调整啦,早上六点准时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撑死胆大的,赚翻了。【万更,求订阅】 “队长,你刚才为何要冒险去取那手镯?”夏听雪不解的问了一句。 “交易失败了,咱们要是把这手镯里的东西交给白莲教解燃眉之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余乾反问了一句。 “哦,我懂了。”夏听雪恍然过来,说道,“有这份功劳,加上火灵芝,足够我们进核心了。” “当然,我等会得先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东西太好的话我就不交出去了。咱们自己吞了就是,不差这份功劳。”余乾补充了一句。 三人就很无语的看着余乾。 “对了,刚才那么大的阵势,说明东西肯定值钱。可是宫执事却不知道金云楼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到他那?”武城?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余乾顿了一下,“你要相信宫陂这种强者的能力,没大碍的。” “我建议你们先别聊,前面有岗哨。”石逹打断了三人的聊天。 余乾顺着路口方向看去,几个纠察队的人和几个金云楼的人在那排查路人。 动作这么快?余乾有些诧异,看来是自己小觑了金云楼的能量,早知道刚才不跟宫陂啰嗦了。 “保持前进,不要回头,步子稳健,表情放松,应该问题不大。”余乾吩咐了一句。 这种情况他们无论选择后退还是逃跑,哪怕是蒙面示人都会被人怀疑,只有坦坦荡荡的走过去才可。 四人以平和的速度朝路口走去。 “站住!” 刚要穿过路口的时候,一位金云楼的男子直接喊住了余乾他们。 石逹三人心中一凛,将警惕心拉满。余乾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他,“有事?” “上头下了死命令,有三人及以上的同行的人要做一下例行检查。”男子说道。 “你们他吗的有病?凭什么?”余乾怒道,“你们有什么权利?” “几位麻烦配合检查一下,不要让我们难做。”一边的纠察队的人直接出声说道。 余乾撸起袖子,直接从胸口抽出一张金票甩到男子的脸上,“睁开你狗日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万家金票?”男子接过金票勘察一番,迟疑道。 “废话,老子是万大少的人,你想干嘛?”余乾冷哼一声。 “抱歉,既然是万公子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了。”男子抱了下拳,将金票递还给余乾。侧开身子让出路口。 余乾骂骂咧咧的接过金票,带着石逹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过这个关键路口。 除了石逹,另外两人再次沉默了。 这明明才来鬼市两天时间,怎么感觉着余乾就已经在哪都能吃的开了? 万大少又是哪位神仙?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四人先回了一趟白骨庄,余乾要点手镯里的战利品! 一回到院子里,直接让夏听雪启动阵法,然后余乾对着玉镯注入气血之力。 手镯嗡嗡的响了两声,一堆东西直接从里面喷洒出来,大大小小的数十个盒子。 “乖乖,这么多东西!”余乾双眼发亮的朝队友说道,“一起帮忙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石逹三人纷纷蹲了下来,开始清点起了战利品。 这边点的热火朝天,白莲教和金云楼两个势力却水深火热。 ~~ 金云楼本部,这是一栋足有六层的大阁楼,一楼现在灯火辉煌,偌大的大厅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正中间三个主座,坐着两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 两人都是金云楼的股东之一,万家的家主万金朝和孙家的家主孙越。万乃虢就站在万金朝也就是他父亲的身后。 今天轮到他们当值,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二人跟前跪着一个人,就是十里林的那位王掌柜。 “你还没想起是谁把储物玉镯抢走的?”万金朝是个方脸的汉子,眉间很窄,现在皱着就已经碰在了一起,看着有些滑稽。 王掌柜一脸死灰之色,“回万东家,在下惭愧,他们...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就被打晕过去了。” “他们既然黑吃黑躲财,为何你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里,王掌柜,我希望你能给个解释。”身材偏瘦的孙越冷声说道。 “东家,在下真的不知道。”王掌柜不停的重重磕头,“我在金云楼做了三十年了,从学徒做到掌柜,心中只有金云楼。 还请东家明鉴,我绝不会做出悖逆之举来。” 万金朝看了眼四周的金云楼的人,又看了看王掌柜,这才道。 “这次丢失的东西价值的贵重你自己也知道。尤其是两粒天阙丹和那炳剑胚,单着两件东西,十个你绑一起都值不了这个价。 按咱们金云楼的规矩,你这是死罪。但是念你为金云楼做了三十年的份上,死罪就免了,但是活罪难逃。 今日起卸去掌柜一职,断一臂,以儆效尤。” “多谢东家开恩,多谢东家开恩。”王掌柜感激涕零的再次狂磕头。 万金朝摆摆手,左右就将这位王掌柜拖了下去。 这时,右侧走过来一位管事,朝两位万金朝两人说道,“东家我们抓的几个人都招了,他们是白莲教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白莲教在这边的隐藏据点在哪就是。” “不是不让白莲教在这开堂口,怎么,白莲教什么时候在这开的堂口?”孙越问了一句。 “不是堂口,他们白莲教的人平时都是分散开的,偶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接到命令。” 万金朝冷哼一声,“黑吃黑吃到我们头上了,抓到那个抢走储物玉镯的人了嘛?” “没有。”管事惭愧道。 “混账!”万金朝直接拍了下桌面,怒道,“十里林的白莲教的人不过数十人。出事的第一时间,纠察队和我们的人就散出到各个路口,怎么可能有人逃得掉? 你们干什么吃的?到底有没有漏过可疑的人?” 下面的人群里,一位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站了出来。 他就是刚才拦住余乾的那位,只见他说道,“回东家,我刚才负责的那个路口倒是见到了一行四人。 但是...” “说!” “但是他们有万家金票,并自称是万大少的人,我这就放走了他们,现在想想,其实感觉有点巧。” “你胡说什么!你几个意思?”站在万金朝身后的万乃虢顿时瞪直了眼睛。 一边的孙越将视线望过去,等待万金朝的解释。 “怎么回事?”万金朝蹙眉看着自己的儿子。 万乃虢抱拳道,“回父亲,我们万家金票本来就在鬼市流通,有人拿金票不奇怪。总不能是个人拿着金票就说是我们万家的人吧?” “呵呵,贤侄不必担心。”孙越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相信你的。” 说完,孙越又看着那位报事的男子,“你还记得他们四人长什么样嘛?” “这...小人当时光顾着看金票了,夜色又不够明亮,没注意他们的长相。”男子抱拳回道。 “废物!”孙越冷哼一身,“那条街当时肯定有被人,这样,贤侄就由你亲自派人去查如何? 要是查出来真是贤侄的朋友那无所谓,要是不是,那就有很大的嫌疑。” “好的,孙伯父,我这就带人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万乃虢抱拳领命。 等万乃虢带人走了出去,万金朝这才继续问道,“刚才领队去十里林的纠察队队长是宫陂是吧?” “回东家,是的。” “这宫陂有来头嘛?” “是董阳楼主的心腹。” 万金朝愣了一下,“这样啊,那这事董楼主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这算是小事,像这种接到举报,出来执行任务本就是纠察小队的职责,不用特地通知董楼主。” “那查到了是谁举报了嘛?”万金朝眯着眼问道。 “我刚才差人问过宫队长了,他正在追查,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嗯。”万金朝点了点头,最后朝众人朗声道,“白莲教欺人太甚,背信弃义,不把我们金云楼放在眼里。 通知下去,发布金云令,凡是提鬼市白莲教的教众的人头来金云楼,可按其修为换对应品质的灵丹两粒! 寻回金云楼丢失财物,可获得金云楼终身客卿令!” “对了,我这么做,孙兄你觉得如何?”万金朝看着孙越问道。 “自然该是如此。”孙越赞同的点着头,“如此重要之物,这金云令非发不可!” “行。”万金朝拍板道,“下令!” 一时之间,位居鬼市三大地下商会的金云楼高速运转,全力对付白莲教,追查丢失物品下落。 ~~ 白骨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 看着满地金闪闪的宝物,余乾陷入了沉思。石逹三人也陷入了沉思。 总的来讲,他们都是大理寺的普通执事,身份虽然有,但是大富大贵目前是没有的。 可是眼前的这些个灵物,让他们有种要发财了的感觉。 “这东西,我怎么都不认识?”余乾问了一句。 “队长,这些多是阴性的灵物,对我们这种武修术师其实用处不大。”夏听雪说了一句。 地上多是法器的炼制原材料和一些灵草。不过都如夏听雪所说,这些都是阴性灵物,对邪修来说是大好之物。 “但是,这个飞剑不是吧?”余乾打开一个玉盒,里面躺着一柄寸许长的绿色剑胚,剑身灵性极为饱满。 要不是上头贴着符箓,恐怕都要自主冲天而起。 “这剑胚品质罕见。”武城?一脸震惊的说道,“飞剑本就是最昂贵的法器之一,这种品质的剑胚,价格不可估量。” 余乾心中有些火热,他想起那天李念香的飞剑杀敌的帅气,不由得问道,“你说我现在可以当剑修嘛?” “你能炼气,这个年纪理论上可以...”武城?说道,“不过我不建议,一般剑修都是从小就培剑育剑。半路出家其实不太好。 再者,你现在应该专注武道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不好。”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啊?”余乾有些不爽。 “不敢。”武城?抱了下拳,不做争辩。他清晰的知道,论嘴皮子,根本不是余乾敌手。 余乾小心的将飞剑放好,然后又拿起一个包装最豪华的玉盒。 打开看着,里面躺着两粒黄灿灿的拇指大小的丹药,上面荧光流转,药香扑鼻,灵力极为饱满。 “这是何药?你们认识嘛?”余乾将玉盒递给三人。 在三人的手中过了一圈,全都摇着头。 “虽然不认识,但单从起灵力来看,绝对价值不菲。”石逹说了句废话。 余乾看着这满地的灵物,思索了一会后,将其全都收了起来。 “队长,有打算给白莲教嘛?”夏听雪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余乾当即摇头,“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给白莲教?我现在心中有了另一个主意。 所以,这些东西咱们就吞下来就成,这事不许外传,更不许多嘴跟周部长他们说。” 余乾警告他们一句。 还好,这种附带的灰色收入本就是大理寺的潜规则。 没有一个大理寺的人敢说自己没有捞过这种灰色收入,所以三人只能无奈的点头,表示明白。 “我去天林庄,见见白莲教的大佬们,你们三人留在这就成。”余乾最后说了一句。 “我们不跟着去?”武城?问道。 余乾解释道,“不用,下次再一起去,第一次先谨慎点,你们留在这我还能有个依托,要真出什么状况,还得靠你们想办法搭救。” 余乾说的不无道理,第一次确实是该谨慎留心眼,毕竟是和白莲教对联。 “这样吧,队长,让夏听雪一个人留在这就行。”武城?出声建议道,“我和石逹陪你去,要真有情况也能照应到。 夏听雪一人候在这也就够了,没必要我们三个都等在这。” “也行。”余乾点着头,笑着看向夏听雪,“那就拜托听雪你在这留守了,主要还是你长的太好看了,带去白莲教这种腌臜地方多有不便。 如果到了明天这个时间我们还没回来,你就想办法通知上面。” 夏听雪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余乾不再废话,带着两糙汉就出门往天林庄的方向走去。 鬼市这边的区域划分基本都是以庄为单位,天林庄地处稍偏,但是位置在白骨庄往上一些,所以这边的地价也要高出一个档次。 天林庄三十二号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酒楼,生意不错的样子。 余乾他们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要了点酒菜,然后就往窗外看去。 这边最显眼的天风楼就在对面,只能看见一楼的大堂,看样子是做符箓生意的店面。 余乾眯着眼看着,摸了摸怀里李锦屏给他的令牌,有些走神。 酒菜很快上来,余乾他们还没吃几口,一位灰袍长相极为普通的年轻小二就走了过来趁着添茶的功夫,小声道。 “余先生?” 余乾抬头看了他一样,点着头,“是我。” 武城?和石逹两人也停下吃饭,将手按在刀柄上。 小二并没有在意两人的小动作,只是继续说道。 “抱歉,久等了,小的是奉命候在这接几位先生的。”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余乾问了一句。 小二回了一句,“回先生,徐先生吩咐过了,最俊的那位先生就是余先生。” 余乾很是欣慰,小伙子有前途。 “嗯,那走吧。”余乾点了下头,丢出一些银子在桌面上,从流的跟着小二往外走去。 酒楼的后门是一个僻静的小巷子,余乾他们刚一出后门,一位裹的严严实实的术师就迎了上来。 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余乾他们,手中飞出一只灵蝶绕着三人飞舞一圈,之后才将灵蝶收回来,声音平淡的朝余乾点着头。 这灵蝶余乾倒是认识,一般都是术师修炼出来的,能辨别一定程度的追踪术法。 “阁下,跟我来。” 小二告辞退回酒楼,余乾三人互视一眼,安静的跟着这位术师的步伐往小巷深处走去。 走到巷尾,一行人进了一个朴素的小院,院子正中间有一个地道口,四人直接下去地道。 通往下面的阶梯很长,阴暗潮湿,非常逼仄。 奇怪八绕的走了好一会,最后向上,出口是另一个院子。 正当余乾以为到了目的地。 术师领着他们又如法炮制的穿了三次地道。 直接给余乾整无语了,这他吗的比军统的工作还保密? 鬼市这边是个势力都喜欢挖地洞,余乾现在严重怀疑着明月峡的两侧山腹都已经被挖空了。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周围密封,十来间屋子列在其间,其它的公共区域摆放着各种杂物,有七八个人穿梭其中。 最后方是个大木台,上面竖满了旌旗幔布,都是白莲教的一些图腾。 木台正中间还立着一个两米左右的女子雕像。 离的远倒是看不清张什么模样,不过也能猜出来应该是白莲教的头号人物,圣母娘娘。 余乾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 将余乾他们带进来后,这位引路的术师消失不见,而在徐康之则从前方直接迎了过来,脸上布满惊喜。 “李兄,没想到,你真的逃脱虎口了!”徐康之感慨的说道。 “运气好,追来的纠察队的人不算强,我们勉强就突围出去。”余乾笑道。 “唉,能出来就好。”徐康之叹了一声,“还好李兄你走的早,那金云楼动作极快,很快就将那里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折了不少兄弟。” 说这些的时候徐康之一直盯着余乾的表情。 余乾自然不傻,当然知道对方心存疑虑。 怀疑自己如何安然无恙的从纠察队手下逃走,又能安全的逃离金云楼第一时间织的网。 “嗐,谁说不是呢!”余乾有些后怕的拍了下大腿,拿出一张金票说道,“还好我有万家的金票。 谎称我们是万大少的人,这才算是侥幸没被留下。” “李兄说的哪个万大少?” “我哪知道哪个万大少,我他吗连万家几个少爷都不知道。” “哈哈哈,李兄机智。”徐康之抱拳笑道,“快快块,先跟我进屋去歇息一下。齐堂主马上就回来了,等会我给你引荐。” “好的。”余乾点着头,跟着徐康之进了一间客屋。 他们三人在桌子边上坐下,徐康之忙上忙下的冲了一壶茶后,这才过来陪着坐下。 “怎么不见李四姑娘呢?”徐康之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清茶后,这才问道。 余乾捧起茶杯,吹散一些热气,饮了一口后才说道,“这事还得问李兄你了。” “此话何解?”徐康之不解的问道。 余乾冷笑一声,直接倒打一耙,“徐兄和这金云楼黑吃黑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警惕,这么跟你说吧。 是我让李四特地留在外面,以策万全。” “李兄这话什么意思?”徐康之问道,“我们怎么可能黑吃黑?” 余乾质问道,“徐兄接别瞒我了,这十里林我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场的,难道不是你们喊的纠察队? 之前我还以为是金云楼喊的人,后来越想越不对,人家犯不着这么砸自己的招牌才是。” “我们怎么可能把纠察队喊过来坏自己的大事?”徐康之反问道。 余乾一愣,“徐兄的意思是这纠察队还真是人金云楼自己喊来的?他们想要昧下我们?” “这个我不确定,但是肯定不是白莲教喊的。”徐康之摇着头。 “抱歉,是我想当然了。”余乾起身,抱拳道歉。 “无妨,李兄的心情我能理解,谨慎一些是好事。”徐康之点着头。 余乾这才坐下,亲手给徐康之倒了杯茶。 上来先倒打一耙,先把自己本就不大的始作俑者的嫌疑降低个五分再说。 “对了,徐兄说的齐堂主又是何人?”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齐堂主咱是负责这个小据点的。”徐康之回了一句,而后又有些迟疑的看着石逹和武城?两人。 余乾瞬间领会,对石逹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守一下,不要让无关的人进来。” 石逹和武城?直接起身出门去了,留给余乾他们私密的空间。 徐康之这才彻底松下精神,笑道,“我就还称呼余执事李兄吧,怕频繁改口会不小心说漏嘴。” “当然,徐兄现在有什么疑惑尽管讲就是。”余乾笑道。 徐康之说道,“这齐堂主叫齐廷芝,是轮值到鬼市这边的。他是教里林护法的心腹。而林护法和丁护法其实一直有点不对付。 所以这齐堂主可能会对你有很不好的感观。再加上,齐堂主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大理寺了。所以,可能会刁难你,还请李兄谅解!” “徐兄你这话什么意思?”余乾有些不高兴了,“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丁护法的人以及有大理寺身份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你这么搞,会让我很被动的,你到底在搞什么?” “抱歉。”徐康之抱拳道,“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三五个,齐堂主算是其一。” “你怎么就能保证他不是内奸呢?万一他就是内奸呢?”余乾反问道。 “这个你不要担心。”徐康之小声道,“这齐堂主其实是一头虎妖,早年间是荒原山上剑虎,自开灵智,吞吐日月。 后为林茅护法降服,入白莲教,修到六品炼神境,化为人形。被林护法驯服后就一直效力白莲教。 其忠诚度毋庸置疑。另外,薛护法也警告过齐堂主了。大事上上他还是会有分寸的,不会说漏什么,更会全力配合李兄你。” 余乾哑然,这白莲教还真是妖魔鬼怪都有。 “行吧,那就如此吧。我明白了,我会处理好跟齐堂主之间的关系的。”余乾点着头,“不过徐兄这意思,不打算把我引荐给薛护法?” 其实余乾现在也推断出来,这薛护法大概率就是负责太安城和鬼市这边的首脑任务。 必须得完全取得他的信任才算是彻底打入核心。 “薛护法有要事出门一趟,等他回来我一时间给你引荐。”徐康之说道。 “好的。”余乾继续道,“这样吧,徐兄你把咱们这有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人都与我说一下,我心里有个数。 你也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咱们教里的内奸重要。抓出白莲教内的内奸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徐康之点着头,“你就算不问,我也会说的。除开我、齐堂主、薛护法外还有两个人知道。 一位是孟兴堂主,还有一位是章诃先生。对了,丁护法的火灵芝就是给这位章诃先生疗伤用的。” 余乾心中一动,他之前以为这火灵芝是给薛护法疗伤用的,没想到不是。遂问道。 “这章诃先生是什么地位,听徐兄的语气,他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这章诃先生跟随薛护法多年,薛护法不在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具体处理。不过他现在身体抱恙。 而且也不在这,之后我再带你去见他。” “好的。”余乾调侃道,“我说徐兄,你身份应该也不低吧?” “忝居堂主一职。”徐康之苦笑道,“承蒙薛护法看得起,勉强把我提拔上去。” 白莲教的护法就已经算是教里的顶层人物了,再往下的中高层就是堂主,数量不多,多是六品修为才能担当的。 这徐康之修为未到丹海,能当堂主确实可以说是勉强提拔上去的。 白莲教不比大理寺,彻彻底底的实力说话,这徐康之勉强当堂主,估计也不大能真正的服众,是的话也只是看在薛护法的面子上。 正在余乾想出声安慰徐康之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推门声,一位身材接近两米的壮汉走了进来,像一座小山。 身上肌肉遒劲,留着络腮胡,走路虎虎生风。 他也确实是虎妖。 余乾偷偷的瞄了一眼,这头虎妖估计就是徐康之口中的齐堂主了。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心动,这一看就是作恶多端六品妖怪。 自己实力也马上到了七品,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 “老齐。”徐康之笑道,“这位就是余乾。” 齐廷芝走过来坐下,铁塔一样的身子将桌子瞬间怼满。 余乾抬头看着这位凶神恶煞,满脸胡须的大汉,露着最真诚的微笑,“齐堂主好。” “你就是丁护法的手下,蛰伏在大理寺的执事?”齐廷芝瓮声的说着,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余乾一点不恼,只是保持着笑容点了下头。 齐廷芝不再理会余乾,而是转头看着徐康之,说道,“我刚从外头回来,有件事需要先跟你说一下。 金云楼发了金云令。” “金云令?什么内容?为什么?”徐康之心中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齐廷芝说道,“两件事,凡取白莲教教众人头者,可到金云楼兑换对应等级的灵丹两粒。取回金云楼被白莲教所劫物品者可得金云楼终身客卿令牌。” 徐康之的表情极为难看,“我们什么时候劫了金云楼的东西了?” “十里林。”齐廷芝说道,“在十里林你们到底有没有黑吃黑?” “没有。”徐康之摇着头,“我带的人都是心腹,只是防止金云楼黑吃黑,没有别的心思。 我现在怀疑是金云楼故意甩脏水给我们。” “要是没丢东西,他们用的付这么的代价来搞我们?”齐廷芝反问了一句,“他们准备跟我们交易的东西确实是丢了。” “真丢了?”徐康之整颗心沉入谷底,“所以,你的意思是..?” “当时不单单只有白莲教的人,还有几个外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齐廷芝直接看着余乾。 徐康之也转头看着他。 余乾脸色当场黑了下下,直接拍桌而起,“草他吗的,齐廷芝,老子在这是给你面子。刚才徐兄也特地交代我要给你面子。 你狗日的在这装什么阴阳怪气?你他吗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试试?要不是看在丁护法的面子上。 你当老子愿意来这鬼地方受这鸟气?” 齐廷芝虎躯一震,有些怔怔的看着发飙的余乾。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直接怒视余乾。 “怎么?想发飙啊?”面对六品级别的虎妖,余乾心中一点不虚,嗤笑道,“有种干死老子!” “你...” 齐廷芝忍不了了,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正欲发飙的时候,徐康之赶紧一脸苦笑的箍着他的手腕,“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大家都是为教里做事的人。 和气为上,和气为上,不能因为这种外面的压力而让我们分崩啊。” 余乾表情缓和下来,抱了下拳头,“抱歉,是我急了点。徐兄,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做这种盗窃的事。” “是的,我可以作证。”徐康之点着头,认真的对齐廷芝说道,“老齐,余乾确实没有做这件事。 也犯不着做这件事,没有任何理由。要不是他舍己断后,我今天就回不来这了。话不能乱说,伤了兄弟的心的。” 齐廷芝面色变幻,最后还是黑着脸,瓮声到,“知道了,我刚才只是合理推测。” “就你这种脑子还配用推测两个字?” “你...” “行了。”余乾摆摆手,说道,“我来帮齐堂主你推测一下吧。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蛰伏在咱们教里的内奸所为!” 内奸两个字一出来,徐康之和齐廷芝两人纷纷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余乾,“此话何解?” “徐兄,我且问你。”余乾沉吟两声,不急着回答,而是选择先套话,“这次交易的东西对我们白莲教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是的。”徐康之点着头,“很多灵料非常重要,是总舵那边奇缺的,涉及到教内大事。” 余乾认真的说道,“方才的交易咱们白莲教和金云楼出了这么多的精英以防不测。丢失之后,这金云楼更是当即布下天罗地网。 更是同时发布金云令,我余某虽然初来鬼市,但是也知道这金云令的分量。 可以说是金云楼最强的手段! 若非丢失物品的重要性,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面子行这么大阵仗?在鬼市里这么高调的行事? 具体有多重要,都是什么东西?还请徐兄详细说一说,这些都是线索!” 徐康之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点着头叹道,“其中的灵料倒是还好,不算重要。最关键的是两样东西。 一个是青灵剑胚,一个是两粒天阙丹。这两样东西是重中之重。 说实话,得不到这两件东西,不用金云令,总舵那边也会对我们鬼市这边的分部严惩。” 要不是刚才齐堂主说着东西丢了,我都还打算继续接洽金云楼,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弄回这两样东西。现在...唉。” “这青灵剑胚和天阙丹有这么好嘛?”余乾心里狂喜,脸上不解的问道,“好到能让人发金云令?”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徐康之稍微解释了一下,“这剑胚飞炼器师锻造,而是从天灵窟中诞生的天地灵物。 自成剑胚,可以说是剑修的最好培育剑胚种类之一,价值根本就不可估量。这东西本来以我们这边的财力也弄不到。 金云楼一直视若珍宝,待价而沽。 只是因为我们手里有金云楼更迫切需要的东西,对方这才同意交换。 这青灵剑胚是圣母娘娘下死令必得的,关系到圣女之后的剑修之路。” 余乾一愣,“我记得这剑修不是要从小就要开始培育剑胚了嘛,这岁数大了后走这条路不是挺难的?” “所以,我们又要了两粒天阙灵丹。”徐康之说道,“这天阙灵丹天下间只有太白门能炼制。 每年产量极少,除了门派供给之外,流落在外的更是少之又少。这金云楼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极大的代价才求得这两粒灵丹。 这天阙丹就是专门为后转剑修的人所炼,炼气士的修为和肉体的固定其实变相几乎堵死了剑胚所能栖息的神府。 而这天阙丹正是专门开神府的灵丹。” 余乾彻底震惊住了,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交易的是这么重要的两样东西? 这不就是能让人保底成为很屌的剑修嘛? 如此重要的东西,怪不得双方派这么多人。 自己当时真的以为是要黑吃黑。 余乾突然有点后悔了,不该为了甩黑锅而留王掌柜一命,自己当时蒙着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长相? 如此重要的东西,在金云楼没找到之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当时自己只是临时起意,还是有一点漏洞的,想到这,他有点后悔没把王掌柜灭口。 虽然留着他可以做实白莲教的内奸行为,但是就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自己之后可得务必万万小心。 除开这些负面因素,余乾更多的是兴奋。 这波血赚。 他打算回去就找李念香彻底了解这剑修的事情。同时让她帮自己看看能不能成为剑修。 之前他自己也以为自己这辈子跟剑无缘,还惋惜不能像李念香那么帅气。 现在看来,果然是撑死胆大的,要不是刚才自己果断不要脸,就直接错过了这份机缘。 不过,余乾现在也好奇这白莲教打算拿什么东西能换这么珍贵的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他不敢问出口,刚才已经问的够细了,再问就要惹人怀疑了。 不过倒是可以找机会探一下口风,想办法给他弄过来? 余乾有个秉性不算太好,那就是他喜欢全都要·jpg。 收敛起这些心思,余乾的演技又开始涌了出来,他拍着大腿惋惜道,“徐兄,糊涂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当时怎么就不能多上点心呢!” “唉。”徐康之长叹一声,“我几乎把活跃在鬼市里的精英教众都喊去了,可没想到这纠察队的人会这么巧的出来。 我们之前没少在地下交易过,唯独这第一次和金云楼交易就出了事情。” “就是如此。”余乾开始嘴炮起来,用笃定的语气说道,“这正是内奸的一石三鸟之计策。” “还请详细解释一下。”徐康之颔首,给他添了一杯茶。 ps:追定现在跨的不像样,看盗版的兄弟们帮忙支持一下正版吧,多少都是心意,真的难顶。 第一百零六章 作壁上观【万字更新】 余乾抿了口茶水,“第一很明显,就是直接破坏这次交易,拖滞我们教里的大事。第二件事,那纠察队的人可能就是这内奸喊来的。 徐兄可以想想,这纠察队的人一来,场面势必混乱,这内奸才能浑水摸鱼的去偷袭王掌柜他们,夺取物品。 而且站在金云楼的立场上会认为我们白莲教这次纯粹就是为了黑吃黑。站在我们白莲教的立场上,则会认为这是金云楼下的圈套。 在我们两方相互怀疑的时候,这个内奸却可以逍遥法外,一点嫌疑没有。 不仅让我们损失物品,更是自己得到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 而又因为金云楼在这次交易中,面子里子全没了,所以势必会把我们白莲教视为死对头。 从而对付我们,这金云令就是最大的证明! 也是这内奸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借金云楼的手来戕害我们在鬼市的实力,打垮我们在这的力量。 既破坏了圣女的大计,又私吞下这宝物,最后还点火让我们和金云楼死斗拖垮我们。 此内奸心思只毒辣,绝对不能久留! 我建议彻查内奸一事!” 余乾的声音震耳发聩,徐康之和齐廷芝一起怔住。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良久,徐康之叹道,“老齐,你认为呢?” “嗯,有这种可能。”齐廷芝点着头。 “可是这交易一事,不算什么隐秘,教里很多人知道。这又该从何查起?”徐康之问着余乾。 “交易一事确实很多人知道,但是交易的东西我且问你,有多少人知道?”余乾反问道。 “这个,就我们这边的高层知道,人不多,不超过十人。”徐康之回道。 “那徐兄想想,之前那么多次交易都没有事,为何这次却出事了?”余乾又反问道。 徐康之一怔,陷入思索,最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内奸知道交易的东西,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以及丢失之后的后果严重性。 所以才悍然出手,坑我们?” “正是如此。”余乾点着头。 “你的意思是内奸在我们这些高层中?”齐廷芝问了一句。 余乾冷笑一声,“不然呢?你觉得要是普通教众,能做到这么精准的打击?” 齐廷芝怒道,“休要血口喷人,怎么可能内奸出在我们管理层?” 余乾淡淡道,“你急了?你又不是内奸你急什么?难道你是内奸?” “我...”齐廷芝怒极,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粗重的呼着气,气流将桌上的杯子都吹的晃动起来。 “我这么跟你说吧齐堂主。”余乾语气温和下来,“这内奸连丁护法都能戕害的这么惨,你觉得会简单到哪里去?” 齐廷芝愣住了,沉默下来。 徐康之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像样了。 不可否认,余乾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好难啊现在。本来就因为内奸一事,然后出了一档子归北山那么操蛋的事情。 现在被大齐朝廷报复,大理寺的视线已经集中在自己这边的,现在又丢失了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还特么被金云楼盯上!薛护法现在还不在。 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还好有余乾,又出力又出脑子,还这么忠义。 想到这一点,徐康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上天还是庇佑白莲教的。 多亏了丁护法的识人之明,否则这次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余乾彻底放下心来。 很明显,他们已经被自己忽悠瘸了,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时间压力。 在丁护法这个杜撰的理由没被戳破之前,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必须得赶在这段时间里完成周策的事情,否则功亏一篑事小,这要是被白莲教知道了真相。 十个自己都不够人宰来泄愤... 余乾现在其实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把人坑的有点惨... 典型的把他们卖了,还尽心尽力的帮自己数钱。 “余兄弟,你现在可有什么建议?”徐康之抱拳请教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余乾两手一摊,婉转的说道,“我对教里的事物和人力不熟,不敢乱给意见。” “我明白了。”徐康之点着头,“我等会就联系薛护法,给你足够的权限,能在咱们这随便查。” “嗯。”余乾心里狂喜,这不就成功成为了白莲教的人上人了?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继续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请讲。” “打!”余乾突然拍着桌子,气势雄浑的说道! “打什么..?”徐康之和齐廷芝全都吓了一跳。 “打金云楼!”余乾冷哼一声,“我且问你们,我白莲教比金云楼如何?” 不待两人回答,余乾直接大声道,“金云楼不过是龟缩在鬼市里的一跳梁小丑尔!” “而我白莲教巍巍大教!上顶天,下立地,千年历史!大齐境内树大根深,教众无数!金云楼比白莲教,不过萤虫比皓月。 而现在这区区一个金云楼胆敢对我们白莲教下金云令?让我们引颈受戮?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白莲教将置于何地? 是不是以后人人都能诛杀我们? 大齐朝廷欲要歼灭我们,难得逞,大理寺与我们作对这么多年,一样无果。 如今什么时候,一个蝼蚁一般的金云楼也敢骑在我们的头上?” 余乾越说越激动,“要我说!打!” “去他吗的金云令,我们也下诛杀令!干死金云楼!让世人,让鬼市的人知道什么才叫做千年大教的底蕴!” 徐康之和齐廷芝双拳紧握,突然就他吗的燃起来了! 他们在鬼市在太安憋屈太久了,什么都是一忍再忍,余乾这番话戳破了他们的委屈,更是极大的振奋了他们。 “说的好!”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走进来两位人。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在前面,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他脸色苍白,嘴唇青乌,身材干瘦,穿着一袭文人青衫,头发用玉冠竖着。 一副病恹恹的书生模样。 就这状态,出门估计都能被风单杀的那种。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中年人,穿着员外服,蓄着八字胡,有点发福。 余乾心里一惊,自己这正传销呢,怎么来人了? 这石逹和武城?怎么看的门? 公共厕所嘛,是个人都能进来。 “老孟,章先生。你们怎么来了。”徐康之和齐廷芝站起来抱拳问好。 余乾默默的打量着这两人,他们大概就是徐康之刚才说的那章诃和孟兴两人。也是知道自己大理寺身份的人。 “听说出事了,特地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人没事就好。”章诃轻轻笑着,依旧伴随着咳嗽。 神色温和,看着很好与人相处。 “章先生,快先坐下。”徐康之将其扶到桌边坐下,又亲手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等章诃喝完茶水,顺气之后,徐康给人互相介绍道,“余兄,这两位就是我方才和你提到的孟兴堂主和章诃先生。” “老孟,章先生,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余乾余执事。” “久仰,久仰。见过孟堂主和章先生。”余乾赶紧抱拳作揖。 孟兴淡淡笑了笑,朝余乾颔首示意。 章诃则温醇的看着余乾,道,“我还要感谢余执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的火灵芝,我恐怕现在已经魂归了。” “这都是应该的。”余乾赶紧抱拳道,“都是丁护法的意思。” “真的感谢丁护法,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章诃说道,“却不知他现在在哪疗伤?” 余乾有些迟疑的看了眼众人,做犹豫状。 章诃摆手笑道,“不说,不说,我就随口一问。这内奸之事还需先肃清才是。” 接着,章诃又看着徐康之,说道,“你方才到底什么情况,与我细细说来。” 徐康之不敢有分毫隐瞒,全盘托出,顺带把余乾刚才的内奸所做的理论猜测也一并讲了出来。 章诃听完后,闭目久思。双手握在一起,两根食指轻轻的搅动着。 良久,他才睁眼,说道,“余执事的猜测不无道理,此事或真是有心人所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暂时不是这个。 而是这丢失的青灵剑胚和天阙丹要如何找回。 总舵那边我会设法先隐瞒一段时间,要在这几天时间里彻底解决这件事。 另外,在此基础上,有可能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有可能是金云楼演了一场监守自盗的戏码。 储物玉镯在王掌柜身上,当时能接触到他的人无非就是在场的将近一百号人。 不过金云楼打手可能性不大,因为王掌柜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还活着,还成功回到了金云楼,并未受太重的惩罚,这就说明不是他的人干的。 那么就把重心放在我们自己人这边。 当时的位置可以筛选掉一拨人,而成功回到我们据点的教众也能筛选一波。当时罗江在场是吧?” “是的,他在。”徐康之回了一句。 “他记性好,推演能力强。到时候让他筛选重现当时的场景,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至少可以先判断出大概范围。 另外,我们少了多少人?” “十人,但是不知道被金云楼抓了多少人。”徐康之回道。 章诃点着头,“这十人彻底调查一下,我要他们所有的信息。虽然他们被捕了,但有可能是和金云楼暗通款曲的,这一点也要确定一下。” “综上,是余执事的猜测的可能性很大。这内奸的行动确实毒辣。余执事,你觉得呢?”章诃问着余乾这句话。 余乾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点着头,“嗯,确实难缠。不过,章先生有提醒我一点。 这内奸指使的人可能就在这十人之中,因为犯事之后直接消失确实是最佳的选择,最不容易留下线索的选择。 而能知道交易东西的人,才是躲在后面的那个人。” “嗯,有道理。”章诃很认同的点了下头,“那么,罗江推演,重心就先放在这十人身上。把他们在白莲教的所有线都理出来。 另外知晓这次交易物品的人...都注意一下。” “是,章先生。”徐康之抱拳领命。 章诃沉吟两声,继续道,“至于余执事刚才最后提到的也很有道理。我们白莲教千年大教,但是却被一个金云楼下了追杀令,若是圣母娘娘知道了,定当问责。 但是现在毕竟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我的意思是让教众这段时间暂停活动,避免过多的跟外界交流。 同时,必要的时候,杀一些金云楼的人,做几个人头旗放在他金云楼的大门前。以儆效尤。” “明白。”徐康之再次抱拳领命。 一边的余乾心中有些凝重,这章诃虽然才说了这些话,但是是个狠人。心思缜密细腻,办事老练狠辣。 之后在面对这章诃的时候必须得更谨慎一些才是,这个老阴逼不简单。 “那我先走了,我先回去拟份草书上报总舵那边。”章诃最后说了一句。 这时,余乾突然开口说道,“章先生,我能冒昧的问件事嘛?” “余执事但问无妨。”章诃笑着点了下头。 “你身上的伤是被鬼魅所伤吧。”余乾说道。 章诃双眼微眯,抬头看了眼徐康之。 后者自然知道章诃眼神里在询问是否是自己多嘴,他赶紧朝余乾问道,“余兄,你是如何知道的?” 余乾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修为,我修炼的武技功法特殊,对鬼魅灵力异常敏感。从刚才章先生进来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可以确定了,章先生的脏腑盘踞着大量的鬼魅灵力,这些灵力狡猾异常,如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章先生的身体。 这火灵芝虽是至刚至阳的灵药,但是对这等鬼魅之气只能起到暂时压制作用,若想根治,必须将这些灵力完全抽除才可。 否则等之后火灵芝服用完了,这些灵力将反扑的更凶猛,恐危及生命。” 余乾语气真诚,神色凝重的说着这些话。 当然,一大半是他瞎几把编的。 他有灵箓在身,随着修为的提升,对这妖鬼之气可以说是愈发的敏锐了。 方才章诃一进来他就发觉不对劲,用灵箓细看之下,才发现对方脏腑处的异常。大量阴性极强的鬼力。 很不巧,灵箓专克这个。 余乾不知道能不能抽取这些鬼气,他没试过,但是有预感是可以的。 所以在细思之下,决定试一试,成了当然好,自己就是章诃的救命恩人,还能白嫖一些本源之力。 失败也无所谓,没人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同样也会更看重自己。 “余执事眼力无双。敢问可有法子医治?” 章诃脸上涌上一些激动,饶是心思深沉如他,这时候也难免无法克制,脸上挂满了希冀之色。 “能劳烦章先生说下具体病因嘛?”余乾抱拳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章诃点着头,缓缓说道,“上个月出了一桩任务,在过程中不小心被一头六品鬼魅所阴。 众人合力击杀完她后,她的残余魂魄突然就钻入我的体内,从此便附着在我的脏腑。 我遍寻能人异士,全都束手无策,只因这灵力附着时间过长,现在已与我性命相勾连。若强行拔除,恐我也有不测。 无奈之下,这才寻了火灵芝苟延残喘罢了。” 余乾做思索状,最后直视着章诃道,“如此的话,我愿意一试。大理寺的一些武技还是有点特殊的。 我的这一门能专门涤荡鬼力,说不定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章诃眼睛一亮,“那章某就拜托余执事了。” “不过章先生也知道我不能保证能成功的,只能说尽力而为。”余乾补充了一句。 章诃郑重抱拳,“这是自然,无论成与不成,章某都谢过余执事。” “好。”余乾点着头,说道,“那我明日就试,因为要准备一些辅助东西,加上我自己目前实力微薄,需要专门凝练一下,还请章先生理解。” “这是当然,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章诃笑问道。 “不用,我自己就可。”余乾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必须得住在白骨庄,不然恐惹人疑。” “好的,一起走吧。”章诃点着头,也站了起来,自嘲一下,“我也得离去了,咱们白莲教不允许在这设堂口。 单个据点人太多的话,同样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相信,咱们白莲教日后定能在鬼市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余乾拍了一句马屁。 章诃爽朗一笑,“多谢余执事吉言。” 屋内的五人也停下了交谈,纷纷起身往外走去。 一直候在门外的武城?和石逹两人见屋内的人全都出来,便退到一边。 这时,孟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两人,“两位就是李二李三兄弟吧?” 石逹两人抱拳作揖,同时点了下头。 孟兴继续道,“李大兄弟,我看这李二兄弟实力强劲,要不要割爱到我们堂口里,我保证给他最好的待遇。”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孟堂主能看上他,是我兄弟的福分,李二,谢过孟堂主。” 武城?朝孟兴作揖,说道,“多谢孟堂主。” “好好好。”孟兴连道三声好,这才笑道,“李二兄弟,我孟兴惜才如命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愿意现在就跟我走嘛?” 这一下就来的有点突然,余乾心里有些嘀咕,但还是笑道,“孟堂主这是要让我们兄弟骨肉分离啊。” 孟兴摇头道,“李兄弟说的哪里的话,咱们白莲教都是一家人,何来骨肉分离之说。” 余乾看了眼还在咳嗽的章诃,又扫了眼石逹两人,最后点着头说道,“孟堂主说的是,那就让李二先在孟堂主手下调教一下吧。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兄弟情深,你可不许欺负我兄弟的。” “这是当然,孟某定然呵护。”孟兴大喜道。 武城?低眉垂眼的朝余乾拱了下手,然后朝孟兴抱拳笑道,“那就请孟堂主多多关照我了。” 说完这句话,他右手按在刀柄上,走到孟兴的身后站着,很称职的手下模样。 这一出,之前余乾他们确实没有考虑到。 不过武城?也在大理寺干了多年,心思自然很是沉稳,并且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此刻倒是也没有露出分毫破绽。 “李兄弟,明天见。” 孟兴笑着说了一句,章诃也有些歉意的看了下余乾,然后就带着武城?先行离去。 一边的齐廷芝摸了把自己的络腮胡,有迈着巨大的身躯离开这里。 这边就只剩下余乾石逹和徐康之三人。 “徐兄,你们他吗的不信任我们?”余乾直接爆了句粗口。 余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孟兴的想法? 他孟兴鬼的看上武城?,无非是想把他拴住在自己身侧,这样做好处不言而喻。 可是这就让自己这边有点被动了,以后做事肯定得考虑武城?。 这种大大方方的阳谋,余乾他们现在根本拒绝不了,他们来这就是为了进入白莲教。 如果不服从分配那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啊? 只是余乾有点不确定是章诃的意思,还是是孟兴意思。只能确定,这边的白莲教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好糊弄了。 要是都像是齐廷芝这样无脑的人该多好。 “李兄弟莫要生气,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兄妹四人进教总要服从安排不是。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这样吧,我等会就去跟孟堂主说一声,让他把人还回来。”徐康之小心的看着余乾。 “怎么?非得等会啊?刚才哑巴了?”余乾没好气道。 “我...” “行了行了。”余乾嗤笑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子先走了。” 说完,余乾带着石逹就离开这边了。留下徐康之一人些许无奈的站在原地。 在一位守卫的带领下,余乾和石逹两人又七拐八绕的才顺着原路返回方才的酒楼处。 余乾没急着回白骨庄,而是折步朝对面的天风楼走去。 “武城?不会有事吧?”石逹问了一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只是正常的调配。”余乾解释了一句。 石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你刚才对徐康之的那种语气,他都不在意的嘛?你们到底在屋里聊了些什么?” 余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石逹,突然问道,“老石,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了,也一起出过这么多任务。 你觉得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石逹沉默了,想着余乾的秉性,他回了一句,“长相?” 余乾愣了一下,笑道,“这个是个人都知道,别的呢?” “你...可能比较不太会注重自己的脸面。”石逹很委婉的说了一下。 “靠。”余乾有些不爽道,“你这人没前途你知道嘛?你难道没发现,我是靠脑子吃饭的?” “哦,然后呢?” “你他吗...”余乾刚想爆粗,然后又深吸一口气,说道。 “跟你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就无条件的信任我就行,凭我的脑子,在白莲教混起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骂徐康之算什么奇怪?等以后我怼圣母娘娘给你看!” 余乾这话一出口,石逹就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可不能被白莲教的听到,否则他非常有理由怀疑他们会被人当街干死。 “知道了。”石逹赶紧点着头,不做多问,停止了和余乾攀谈。他怕对方再蹦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走进天风楼的一楼大厅,余乾随手招了一位店员过来,问道,“请问丁管事在吗?” “在的,这位爷找丁管事有事嘛?”店员回了一句。 余乾摆摆手,“没事,我下次再来。” 说完后,余乾就直接离开了。他只是单纯的想确认下这是不是李锦屏说的那个天风楼。得到答案就没必要多待。 一路回到白骨庄那边,天色已经很晚了。 夏听雪在院子里盘腿修炼,见余乾回来,停下功法,起身朝着他点了下头。 “武城?呢?”夏听雪见只有余乾和石逹,遂问道。 “被抓去当人质了。”余乾嘴花花了一句。 夏听雪眉头蹙在一起,“咱们身份被发现了?” 余乾懒的多说,对石逹努努嘴,示意他去解释一下。 石逹言简意赅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余乾在屋里跟几位大佬谈笑风生。 说的什么他一概不知。 余乾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再跟你们两提醒一遍,储物玉镯的事情给我守严嘴了。谁都不能说。现在金云楼和白莲教都盯着这个。 要是知道在我们手里,咱们就都得魂断白骨庄了,听清楚了没?” 两人满头黑线,“嗯。” “休息去了。”余乾摆摆手,进屋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翌日晌午,余乾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昨夜太晚回来了,所以直到现在才修炼结束。 外头依旧是阴蒙蒙的一片,余乾来到石桌边上坐下,有一盘水果摆在这。 余乾随手拿起一颗不知名的红色鲜果咬了起来,看着另一侧挥汗如雨的石逹。 “队长,既然确认了没事,今天我就和你们一起去白莲教那边吧。”夏听雪说了一句。 “好。”余乾点着头,打量了她一眼,“去可以,穿宽松一些,别这么紧身,白莲教色魔很多的。” 夏听雪面无表情的颔首。 “宫陂呢,还没来?”余乾问了一句。 “嗯,没来。” “他在搞什么?”余乾语气开始不爽了,“吗的,他不送命令,我们还去白莲教干屌?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当的暗部人员。” “部长...”石逹停了下来。 “部什么长?”余乾没好气的打断道,“我知道他是部长的人,那又怎样?就算周策在这,他也得...” “我也得,如何?”身后传来了周策的声音。 余乾表情僵住了,但只在一瞬间,他立马调整成微笑,赶紧起身转头,很是开心的笑道,“周部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快坐。” 余乾一边热情的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石凳,邀请周策坐下。 周策坐下后,眯着眼看着余乾,“余队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呢,我是想说周部长您英明神武,犹如...” “行了。”周策摆手打断余乾的马屁,哼了一声道,“余队长好大的官威啊。” 余乾很是乖巧的说着,“周部长说笑了,我这只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请见谅则个。” “武城?呢?”周策环顾四周,问了一句。 “他现在在白莲教那边。”余乾解释道,“很安全的。” “余队长,请你教教我该如何在暗部干活。”跟周策一起进来的宫陂轻声的问了一句。 “宫执事说的什么话!”余乾笑道,“我何德何能,宫执事能力无双,吾辈楷模。对了,昨晚你回去之后没事吧?” 宫陂拱手道,“托你的福,我现在压力很大。” “行了,跟我来。”周策打断两人的交流,看着余乾说道。 “去哪呢,周部长?”余乾愣了一下,问道。 “带你见个人去。”周策直接起身离去。 余乾跟石逹他们说了句守着院子之后就匆忙跟了出去。 一出院子,余乾对周策小声说道,“周队长,我们分开走,我怕白莲教有安排人在这监视我们。” 周策斜眼看着余乾,“你倒还知道谨慎,刚才我看过了,这边没人盯着你,而且谁跟你说要用走的?” 周策直接一把拎起余乾,冲天而起。 余乾有些慌乱的喊了一句,“周部长,这鬼市有禁飞禁制,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显眼了?” “禁制是禁别人的,与我周某何干?” 周策冷笑一声,全然不顾鬼市的禁制。极为嚣张的用蛮力挣脱禁制,在天空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劲气尾波。 余乾回头看了眼静悄悄的鬼市,根本没人出来阻拦,这才送了口气,安静的待着,也不管周策要把他带去哪里。 就飞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最后两人在一处小山头停下,山头上还有一个简易的小亭子。 周策带着余乾落了进来。 现在是正午时分,上头的太阳很是浓烈,余乾抬头看了一眼,两天没见阳光了,这么晒着还蛮享受的。 “周部长,人呢?”余乾问了一句。 “等等,还没来,在这之前,陪我聊会。”周策负手而立,眺望着山下的风光。 余乾走到他身侧,一起看着山下的风光,说道,“周部长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你在这的具体情况我倒是不知道,宫陂说,你昨晚很嚣张的说你完美的完成了我交待给你的两个任务?”周策淡淡的问了一句。 余乾认真说道,“也不是很嚣张,宫执事这个人说话喜欢带点主观意见,周部长不要听偏了。” 周策瞥了余乾一眼,“说吧,你是用什么理由进的白莲教的?” “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周部长你给的那个火灵芝啊...”余乾怎么可能讲实话,直接用的自己的那套山贼并且碰巧有火灵芝的说辞。 他没想到周策会这么早过来,不过问题不大,诓骗他的理由早就想好了。 两头骗,左右横跳这种事,没人比我余乾更懂! “就这?” 周策眉头微蹙,“我把火灵芝给你,你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能进白莲教的核心?” “周部长你别急啊!”余乾赶紧解释道,拿出祖鞍的身份令牌递给周策,“这就要说起周部长交待给我的第二个任务了。 你不是让我跟那祖鞍交朋友嘛,我成功了,现在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这令牌就是他亲手赠予我的,能代表他本人。 而我就是用的这个令牌进入的白莲教的核心圈子。部长你也知道,白莲教在这鬼市不受待见。 平日里多是和地下商会进行交易,地上的正规机构基本不怎么来往。所以,当我说我是天工阁副阁主嫡子的生死兄弟的时候。 他们就直接同意让我进核心了,就是想从我这打开天工阁的路子。 部长你想想,我先是贡献了火灵芝,后又顶着这一层身份外衣,再加上我们四人的实力不俗,获取他们领导层的暂时信任不算过分吧?” 周策有些讶异的看着余乾,然后把玩着这块令牌,之后将令牌丢还给余乾,这才说道,“你小子倒是个人才,怎么和那祖鞍成为生死兄弟的?” 余乾松了口气,吗的,两头骗可真累。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和祖鞍的结交过程跟手段事无巨细的给周策说了,这里面没什么需要隐瞒的,照实说就是。 周策听完后,当场哑然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真的他吗的是个人才。 周策说道,“嗯,你这两个任务确实完成的不错,倒也不算吹牛。你的识人之明,利人之性的本事确实可以,怎么,祖上以前混官场的?”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部长说笑了。” “行了,东西拿出来吧。”周策朝余乾伸出右手。 “什么东西?”余乾反问道。 周策冷哼道,“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就过来嘛?” “不知道。” “还跟我装傻?”周策怒道,“我今天要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鬼市的天捅破? 我叫你入白莲教,没叫你这么高调!昨晚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宫陂喊到交易现场破坏交易? 还有,金云楼的东西是他娘的你小子劫走的吧?宫陂说了,你当时和你的小队把那金云楼带队的给围了,还说东西不是你抢的? 现在金云楼和白莲教疯了一样的找丢失的东西,金云楼甚至不惜发金云令,这么大的动静,鬼市都已经开始受影响了。 你小子他娘的到底想干嘛?我让你来执行任务,你他娘的来这当劫匪?” “你咋骂人呢?”余乾梗着脖子看着周策,“周部长,你再骂,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了?” “你...” 周策脸颊抽了抽,一时竟不敢再骂了。 这几天他也算是对余乾有个了解了,吗的,整个一混不吝,脑子还贼灵光,自己爽完就跑,留下一堆烂摊子。 气人的是,还都能把自己摘出去做壁上观。 “东西到底是不是你抢的?”周策盯着余乾。 “不是。”余乾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那你带队将人金云楼的领队围起来做什么?” “我秉着一个很朴实的想法,擒贼先擒王!”余乾一脸认真的模样。 周策:“......” “人金云楼招你惹你了?用你擒?” “是你叫我打入白莲教的核心,在那一刻我只能把自己当做白莲教的一份子。场面这么混乱,我不得表现自己的忠心?”余乾说了一句。 “所以你把人宫陂喊过去捣乱,就是为了这狗屁的表明忠心?” “不完全是。”余乾脑子转的飞起,回道。 “解释清楚,不然老子一掌劈了你!”周策冷哼一声。 余乾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喊宫陂过来很简单,就是想破坏这次交易。理由很简单。 我是为了挑起白莲教和金云楼的仇恨。部长你也知道,这白莲教虽说在鬼市没有据点。 但是教众很多,平时也算是耳聪目明。但是你想想,要是和金云楼不对付了,这白莲教会怎么办? 他们只能龟缩一定的信息渠道。而在鬼市里,信息渠道龟缩了,那跟瞎子有什么区别?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更好的蒙蔽视听。 只有降低白莲教的信息获取度,以及转移他们的斗争注意力,才会从而为我们小队的潜伏提供更好的保障。 至少,他们不会太过把心思放在我们身上。不然要是万一有人闲着去太安查我们。我们四个这么明显的大理寺执事,你觉得瞒得住嘛? 而且这样,也会更方便我和部长你们的信息交流,更好的完成你交待的后续任务。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想搞臭白莲教的名声,经过这件事,他们在地下世界的名声会彻底臭了。 没人会愿意和他们做交易。这时候就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我刚才说了,我是天工阁祖鞍大少的生死兄弟,白莲教可以从我身上打通天工阁的渠道,为他们的后续交易铺路。 而这时候,我就是最关键的一个人物了。部长你想,在白莲教眼中,我现在是不是一个香饽饽? 而要是想让香饽饽甘心做事,他们会怎么做?肯定会对我毫无保留,完全成为他们的核心人物。 请问部长,我喊宫陂过去是否有错?再请问部长,我这两个任务是不是完成,并且协同的非常完美?” ps:鬼市这边的剧情,我就暂时都一章万更了,顺畅一点。 鬼市这边的剧情貌似评价不高,抱歉,怪我没处理好。 我尽快处理完鬼市这边,等该引的东西引完,就回太安城推进大主线。 (最后,今天看了眼群,才四十人,大家蛮加一下凑个背景人数,潜水就行。) 第一百零七章 入七品【万字】 【鬼市这边的剧情已经在加快脚步了,确实冗长复杂了一点,因为涉及到大纲,不好调整太多。我就使最大的劲加快这边的剧情。大家再担待几天。 今天更两万,努力快速走完鬼市这边剧情。。】 余乾的一番说辞,加上最后的掏心质问,周策当时就沉默了。 良久,才说道,“辛苦了,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你就能将计划策划并实施的这么好。” 余乾又开始了飙演技,很委屈的说道,“可是部长你只相信那宫陂小人,却不相信我这位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小小执事。 部长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样对的我嘛?对的起我们这个出生入死的小队嘛?罢了,这任务不做也罢,部长另请高明吧。” 说着说着,余乾就心如死灰,意兴阑珊。 周策:“......” “宫陂也是按本分行事,不过这件事他确实办的不好,明显想的不如你深远,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你们之后合作还有呢。 这种小事没必要纠结。同僚之间的意见不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 “够了!”周策大声道,“大老爷们的想干嘛?我跟你保证,之后宫陂更是无条件听从你的指挥。 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能完成的更好,听懂没?” 余乾嬉皮笑脸的抱了下拳,“知道了。” “既然东西不是你抢的,你认为是谁抢的?”周策奇怪的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他们本就想狗咬狗,我叫宫陂过来刚好撞上罢了。”余乾无所谓的说道。 周策点了下头,“嗯,这件事的后续你不要再牵扯进去了,做好本分就行。” “好的,部长,我明白。”余乾点着头。 “武城?怎么会被单独留在白莲教?”周策又问道。 “我们毕竟刚入教,白莲教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余乾回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所以部长,接下来想让我们做什么?” “接下来需要你的配合就是了,但是不急。”周策回道,“我没想到你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将事情办的这么漂亮。 我们现在外面还没准备好,等这几天就会通知你。而且也刚好让你缓一缓,低调一些,否则你一入教就太张扬会让人怀疑的。” “明白了。”余乾点着头,倒也没问外面具体什么准备。 “部长,我问你,这鬼市里还有别的小队执行任务嘛?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问一下会不会跟我们小队的任务起冲突。” 周策摇头解释道,“放心吧,本来有备份小队,现在不需要了,你的表现不需要他们了。我现在会全力保障你在这边接下来的行动。” “部长,我再问你个问题。”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白莲教还有没有咱们的人?不然你怎么精准的知道人要火灵芝?” 周策看着余乾轻笑道,“没有。只是鬼市有我们的人罢了。白莲教求火灵芝这件事虽然隐秘,但不是绝密。” 余乾当场拍起了马屁,笑道,“部长英明神武!对了,部长,你现在还没和我说为何要让我跟祖鞍交朋友?” “这件事,等会少卿大人亲自告诉你。” 余乾好奇的问着,“少卿大人告诉我?我们现在等的人是少卿大人?” “是的。”周策点着头,“其实白莲教的事情不算什么,有心布置之下很好搞。重点是另一件事。 而这件事跟天工阁有莫大的关系。” 余乾彻底懵了,这周策言语中对白莲教的轻蔑他懂。但是这天工阁到底什么事?需要少卿大人这么关注,余乾陷入了沉思。 亭子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山风略过的声音。 两人笔直的站着看着远方。 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一道白色身影飞快的从远处朝亭子这边飞来。 顷刻之间就到了。 一袭白衫落地。 白行简穿着的衣服,是白色的飞鹰服,袖口的五朵金莲更为醒目。 余乾这才知道,大理寺还有白衣服的? 看着身材颀长,气度雍容,俊朗的不像话的白行简,余乾感觉到了压力。 论颜值,这白行简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见到能隐隐与他媲美的存在。 年纪不大,实力又强,长的还帅,这逼在太安城估计很受欢迎。 余乾有点酸,因为囿于实力的原因,导致他认识的那些强悍姑娘现在只能舔。 吗的,等我修为上去了的。 “抱歉抱歉,刚才认错路了,来晚了。”白行简笑容极为雍和的道了个歉。 “无妨的,少卿。”周策抱拳笑道,“在这等着刚好看看风景。” 这也有你周部长舔人的一天? 余乾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你就是余乾吧,周部长跟我提起你,说你脑子灵光,办事能力很强。”白少卿温和的看着余乾。 “回少卿大人,在下余乾,暂为第九队的队长。”余乾抱拳道。 “无须多礼,你带着一个小队就敢深入虎穴,这份勇气着实可嘉。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白少卿作揖道。 “卑职...惶恐。” “咦?”白行简发出惊讶声,仔细的端详着余乾,眼神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你术武双修?” 余乾没想到这白行简肉眼就能看穿自己的长处,抱拳谦虚道,“是的,不过卑职实力微薄,少卿大人见笑了。” “可一点不微薄,年纪轻轻,气血八品,炼气九品,很厉害。”白少卿赞许道。 一边的周策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不是刚入大理寺才开始修炼的?我记得也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怎么现在就术武双修了?实力还不俗。” “我这个人比较勤奋。”余乾诚实的将自己的优点回答了出来。 这下连白行简也震惊了,震惊的是,此子的天赋竟然能与自己相媲美。 “你是哪个司的?司长是谁。” “卑职丁酉司,司长纪成。” “原来是公孙部长的人,她这倒是捡到宝了。” 白行简轻轻一笑,深深了看了眼余乾,没再多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周策问道,“鬼市这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周策将余乾在这边行动的过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 听完后白行简目光更为欣赏的看着余乾,“真是英雄出少年,事情确实办的漂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知道埋头苦修。” “所以少卿大人现在的实力才能名震寰宇。”余乾脸皮极厚的舔了起来,“少卿大人你知道嘛,你是我们大理寺所有年轻一辈的偶像。 我在鬼市这边都没少听人提起少卿大人你,说是你仙人转世,只要说出白行简这三个字,那些个宵小就直接束手待擒!” 非常朴实无华的赞美。 全是感情,没有任何技巧。 周策眼皮狂跳的看着在这抢活干的余乾。 白行简也一时之间蚌埠住了,轻轻摇头笑了笑。 余乾适可而止,抱拳岿然问道,“少卿大人,方才周部长说了,你让我跟天工阁建议友好的关系是有要事要吩咐。 余乾任凭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行简收敛起笑意,轻轻的点了下头,“白莲教一事看的出你办事稳重靠谱,所以这天工阁一事我也放心的交给你。” 白行简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件事涉及机密,你不可与人语,任何人都不行。” “是。”余乾抱拳领命。 “说起这件事,我就把前因和你说一下。”白行简负手而立,淡然出尘的说道,“之前西南城区和北城区拢共发生了九起灭门惨案。这事你知道吧?” “回少卿大人,西南城区的四起我知道,我跟着公孙部长跑了几趟倒也了解一些。 犯人是那槐山真人,住在天北山脉的槐山上,是天圣真君的手下。当时公孙部长带队去那里。 发现天圣真君有重大的嫌疑,但是不小心被他逃脱了。我听公孙部长他们说,这槐山真人是要行血祭之事。” 白行简点着头,说道,“不错,是如此。北城区的五起同样是术妖师做的,但是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说来,这槐山真人的死因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不知道他究竟是被谁下了死手。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边出了破绽。 我们才有了突破口,这血祭之事经过钦天监法士的现场推演,得出几个结论,其中最大的可能是用生魂血祭,炼制血凝珠。 太安百姓生活在龙脉之上,生魂中有大量的气运之力,这种祭炼出来的血凝珠品质最为上佳。 而需要用到这么厉害的血凝珠并且如此大量,原因也不多。法士们给出了一些可能性。 要么是有人要祭炼威力强大的魔性法器,要么就是用来修炼魔功,要么就是用来批量催生尸血灵修,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用来压阵脚。 而能用到如此多的血凝珠所布置出来的阵法,威力极大,范围极广,并且这种魔阵一旦布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余乾听的有些懵,乖乖,这大理寺还真不是吃素的。 他之前以为这布阵的幕后之人把大理寺当傻子耍,合着大理寺其实已经查的很深入了。 当然,余乾自然不会傻傻的指出是布阵才需要。 反正时间不急,而且这大理寺估摸着自己都能查出来。 这种不要命的出风头,直接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行为,余乾根本不可能为之。 于是,他现在露着极为震撼的表情,没见过世面的那种。 白行简继续说道,“从目前来看,两位犯案的术妖师都不是修炼魔功的,而且不是自己主动所为。 种种迹象都表明出,有人躲在这后面操弄这一些。 无论是祭炼魔器,修炼魔功,炼制尸血灵修,还是布大阵,这些都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危及太安城。 目前我们的信息实在太少,背后之人隐藏的非常好,根本查不出来。而且这两位术妖师犯案结束后,这幕后的势力更是没了声息,彻底沉寂下去。” 余乾沉吟两声,适当的展现着自己的聪慧说道,“天工阁是鬼市里可以说是唯一一家炼器势力。 擅长各种阵法、祭炼、符箓、以及炼器等等,可以说是在这太安城只有钦天监能稳压他们。 方才少卿大人提出了这几种可能性,无一不要用到手段极高的祭炼或者炼器手法。 能做到这个的,在太安城只有钦天监和鬼市的天工阁。 所以,这幕后之人要想完美的达到这些目的,可能会让天工阁帮忙。而因为天工阁在鬼市的原因,加上他们基本只出手炼制,不问交易对象,不问缘由。 如此隐秘的情况下,对这幕后势力而言,确实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所以,少卿大人让我和祖鞍交朋友,是想让我通过他进天工阁一探虚实是吧?” “不错,正是如此。”白行简极为满意余乾的通透。 “我明白了,在下定不辱命!”余乾悍然抱拳。 白行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就不问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要让你这么小小执事去查探,而不是我们自己来?” 余乾笑道,“卑职斗胆猜测一二。首先这天工阁树大根深,跟太安城诸多权贵以及宗门势力等皆有合作。 我们大理寺也不好硬来,更关键的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现在重要的是揪出这幕后之人,查出他们想做什么。 而从他们的行事迹象来看,他们非常的谨慎小心,所以更不能让他们察觉到大理寺在调查天工阁。否则将前功尽弃。 而通过祖鞍则是最好的,这我祖大少喜好结交朋友是出了名的,而我的身份又恰好能和这位祖大少交朋友。 从而慢慢了解天工阁,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这件事恰好只能有心思机敏,不那么显眼的大理寺小人物来办。” 白行简爽朗笑道,“很好,你猜的完全不错,正是如此。” 余乾抱拳道,“可是少卿大人,我确实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可能接触到天工阁的一些深层次的信息。 所以,您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呢?” 白行简回道,“嗯,首先,我们不知道这幕后的势力开没开始和天工阁的人合作,也不知道他们后续的进程。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现在对我们而言还有一定的时间裕度。这几天我们会给你弄个完美的背景出来。 用这个背景,通过祖鞍来靠近天工阁谈合作,从而取得他们的完全信任。到时候,你就可以了解那些深层次的信息,给我们提供一定的帮助。” “我明白了。”余乾抱拳道,“不知道,少卿大人打算给我弄什么背景啊?我跟祖鞍说了我们是落草为寇的匪盗。 若是前后相差太多,我怕让人怀疑。” “这点你放心,不过我得跟你确认一个问题,你擅长模仿嘛?”白行简笑着问道。 “略懂...一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余乾点着头回道。 白行简轻轻笑道,“那就可以,就这么定了。等这两天,周部长一并通知你所有事宜。” “遵命。”余乾欣然应允,继而好奇的问道,“少卿大人,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应该不是就我这条线吧,还有需要和别人配合的地方嘛?” 白行简回了一句,“你负责好天工阁这一条线就好,其它的不做多想。有需求我会通知你就是。” “是!”余乾再次抱拳领命。 “余乾听命!”周策一脸正经,大声喝道。 余乾立的板正,抱拳听令。 “此任务务必尽心尽力,切不可与第三人语,当谨言慎行,努力辅助破案。若发现有懈怠之处,背叛之举,戕决!” “余乾...领命。”余乾抱拳说道。 嗯,这个背叛说的只是天工阁的案子,绝不是自己之前的行为,余乾如是想着。 偷换概念是大理寺的优良传统。 “你可以先回去了,静待命令即可。”周策摆摆手说道。 “周部长,你看我现在都在执行天工阁这么重要的案子了,那白莲教那边你看是不是就暂时算了? 不然我目标太大。”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影响,放心吧,你且去吧。”周策回了一句。 “你不送我回去?”余乾问了一句。 “你自己没腿?” 余乾脸色阴郁,朝白行简抱了下拳就直接朝鬼市的方向飞掠而去。 白行简笑颜清澈的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等他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的时候,这才说道,“周部长对他是不是过于严厉了。” “不严厉。”周策摇着头,“就我这样的他都能上天,我再不强势一些,他非得带着第九队捅出个大窟窿。 这小子实在是太过自作主张了,先斩后奏就算了,他他娘的斩了也不奏。” “但是,他把事情都办的很漂亮不是。”白行简说着。 周策哑然,“话虽如此,但还是得管一下,不然以后让他当了司长还得了?” “怎么,周部长,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把余乾收到你手下?”白行简问道。 周策直接坦诚道,“是有这个想法,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小子非常不错,现在这事情办下来来看,是个办案的好苗子。 脑子灵光,胆大心细,决策果断,随机应变能力强,再加上不要脸,确实是个人才。 最关键的是,他的天赋很好,无论是武道一途还是炼气一途。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我没有理由放过的。” 白行简轻轻的笑了笑,“昨天,我跟公孙嫣见过一面。也稍微提及余乾一嘴过,公孙部长对他感观也很好。不会轻易放人的。” “嘿嘿,这就由不得公孙嫣了。”周策笑道,“余乾跟我说过,公孙嫣调他两次他都不去,只说是不想跟娘们共事。 我就欣赏这样的脾气。” 白行简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余乾能狂到这种地步,当着别的部长的面吐槽自己的部长? 嫌命活的太长了? 两人又稍微聊了几句后,这才直接飞天而起,离开这座荒山。 另一边,余乾一边朝着鬼市的方向飞奔去,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白莲教一事只要不发生太大的变化,自己再谨慎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等周策外面弄好后,自己再配合一下就成。 至于天工阁那边,按鱼小婉所说,这阵法没那么快布好,时间压力真的不大。 所以那幕后势力可能不会这么急着跟天工阁接洽合作事宜,再者,人家还不一定和天工阁合作呢。 这些都只是目前根据现有情况进行猜测罢了。 但是现在余乾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这布阵之人确实来头很大,目的不小。 这大理寺这么费尽心思的探查之下还收效甚微,难顶。 很快,明月峡就出现在视野里,余乾将这些心思暂时抛之脑后。 鬼市这边算是暂时站稳脚跟了,等处理完白莲教的事情,就先回太安城找李念香学飞剑之术。 这天工阁估摸着是长期斗争,自己也犯不着一直待在鬼市里候着,有需要再过来就成。 来到鬼市门前,余乾从隘口处的侧道进去。 因为他有长期居住令,白天也能出入,值守人员稍微看了一眼就放行。 不像那些没令牌的,必须要晚上鬼市正式开市之后才能进来。 进了鬼市,余乾直接回到白骨庄,这几天白天都只能待在院子里,说实话,余乾已经很腻了。 “周部长下了什么新任务嘛。”在院子里看阵法书籍的夏听雪看见余乾回来,问了一句。 “这几天没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白莲教他们增进感情,然后等待命令。”余乾回了一句。 石逹眉头微蹙,一直在鬼市待着对他而言完全可以谁是浪费生命。 “在没事的时候我能自己出门嘛?” 余乾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怎么,又想去打拳了?” 石逹点着头,“这地下拳庄的人很强,我想再试试。” “老子告诉你,你趁早熄了这个想法。”余乾怒道,“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啊,这里卧虎藏龙,那个地方又基本都是赌命。 作为队长我是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的,你们要是出事了,直接影响老子的前途懂不懂? 你要敢私下去,老子就跟周部长你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 石逹的大黑脸更黑了,但是没法反驳,只能继续挥汗举着石墩。 余乾哼了一声,转头温和的看着夏听雪,“听雪啊,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聊聊人生怎么样。我这个人很擅长聊人生的。” 夏听雪看着余乾,然后继续捧起书籍,“我还是研究阵法,这个比较有趣。” “你这人没情调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余乾嘀咕了一句。 “队长要是这么闲,我觉得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任务才是,我们已经入了白莲教,现在就是在钢丝上,必须谨慎对待。” 余乾拱手退步,这三个队友一个比一个榆木。 直接起身回屋,准备把纪成送他的那本《激情风月志》拿出来看一下。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余乾问了一句。 “是我,徐康之。” “稍等。”余乾朝两人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们有分寸一点后这才走过去开门。 “徐兄,这大白天的你过来作甚?”余乾打开门后,问道。 “当然是找李兄弟有事了。”徐康之笑道。 “行,那进来说。”余乾侧身相迎。 “就不进去了。”徐康之摇头,然后说道,“李兄还记得昨晚你说的那件事情嘛?说你能试试治疗章先生的疾病。” “当然记得,所以徐兄是来找我过去治病的嘛?”余乾问着。 “是的。” “现在嘛?” “是的,我们这边毕竟晚上才会事情多点,白天有空,刚好咱们去章先生的住处就行,也方便一些。 就是不知道,徐兄你说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嘛?” “这你也信啊?”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道,“我这其实就是纯靠自身功法,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需要准备什么的。 我昨天那个说辞只是想夸大一下这事的复杂程度,让人章先生多念情。” 徐康之彻底无语了,自己这兄弟心思确实绕。不过他现在也很感动,因为余乾对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隐瞒。 连这种心思都能玩笑的跟自己说出来,那就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以后可得跟多注意一下余乾了,务必不能让兄弟寒心了。 徐康之有些好笑道,“我懂,我懂。能让章先生好感多一些,对你我都有好处。那我们就走吧。” “好。”余乾点了下头,然后朝石逹和夏听雪两人说道,“你两就待在院子里别乱跑,我和徐兄出门一趟。晚点回来。” 说完,余乾就直接出门和徐康之一起离开这里。 白莲教在鬼市的据点倒是有几个,但都不是堂口,只能说是教内有事的时候,大家有个临时商讨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教众都会四散开来,各自住在自己的地方。 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也是白莲教的老传统了,适合大多数情况,比较实用。 章诃住的地方很不错,在北坡那边。 余乾穿过谷底,来到了北坡山腰往上一些的位置。 这个庄子倒是难得的环境雅致了一些,都是用竹子建的房屋。 同时种了一些花草树木,在这个鬼地方来说极为罕见。 “老徐,咱们这章先生什么来头,不会真是个读书人吧?”走在环境清幽的庄子里,余乾开始旁敲侧击起章诃的信息。 很明显,刚才在白骨庄那边玩笑般的毫无保留让徐康之对余乾的好感愈发突出,一点防备没有的和余乾说着章诃的事情。 余乾静静的听着,偶尔问两个问题,就将章诃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这章诃确实是读书人,家在大齐南境,可以说是书香门第,祖上出了三名进士,两位举人。 最厉害的先祖官拜滨州太守,也正是章诃的老家。 后来家道中落,而与他们家有世仇的仇人落井下石,可以说几乎是把章家给灭门的程度。 那一年,章诃十七岁,一个意气风发的年龄。 他读书天赋极高,身上已然读出了文气。 本该大好前途,继续下去,甚至有望能进国子监。 然后出了这么档子事情,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心如死灰的章诃文心凋敝,终日在郊外守族墓。 后来,当时白莲教的一位长老恰巧路过那里,这长老也是读书人,一眼就瞧出章诃身上那曾经有过的辉煌文气。 起了爱才之心这位长老,降尊教导章诃,并助他手刃仇人。 一个非常老套的报恩故事,大仇得报的章诃就这么入了白莲教,这位长老就是薛护法的师父,后来章诃便一直和薛护法两人一起做事。 “没想到章先生也是个命运坎坷的人。”余乾附和的感慨了一句。 “其实咱们教里很多人都是如此罢了。”徐康之说道。 “对了老徐。”余乾轻轻的碰了下对方的肩膀,问着,“咱们到底用的什么和金云楼做的交易。 人家能用这么珍贵的东西跟我们换,现在就我们两人,说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徐康之摇了下头,看了眼四周,同样小声的说着,“不瞒你说,我也真的不知道。那晚我只负责交换东西。 具体的东西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章先生将物品用符箓封住,我哪里敢轻易打开看。后来交易失败了,我第一时间就将东西交还给章先生了。 所以更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确实珍贵异常就是了。我估计咱这也就章先生和薛护法知道,老弟你可不许乱问。” “嗯,明白了。”余乾应承下来,他倒是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保密,连徐康之都不知道。 “对了,咱们章先生强不强?”余乾继续问道。 徐康之回道,“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强法,我还真没见过章先生出手,他平时主要还是负责统筹工作,出手的机会可以说是没有。 不过能做到他那个地步实力还是有的。否则,就算有火灵芝,也不能轻易压住体内那难缠的鬼气。” 余乾稍微问了下章诃是如何受伤的,具体情况徐康之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章诃和薛护法一起出去的时候受的伤。 久治不愈,现在成了顽疾。 两人没再多闲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栋清新整洁的竹屋。 一袭青衣的章诃正盘腿坐在屋外的一个四角竹亭下,手里捧着一本书籍在那看着,左手端着一杯清茶,一咳嗽的时候就抿一口。 “章先生,我们来了。”徐康之张嘴招呼了一声,将沉浸在书中世界的章诃惊醒。 “你们来了,进来。”章诃放下手中东西,笑着望向两人。 “见过章先生。”余乾步入院子中,朝章诃拱手作揖。 “余执事客气了,坐下先喝杯清茶吧。”章诃伸手指着茶几说着。 余乾笑道,“章先生,还是让我先看看能不能治疗你的伤势。不然这茶我都不好意思喝。” “好。”章诃点着头,“余执事需要我现在做什么配合。” “章先生在这坐着便好。”余乾回了一句,然后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 见余乾准备开始治疗,徐康之便退到右后侧处,当起了守卫的职责。 余乾深吸一口气,坐下将右掌贴在章诃的背后,双眼附上金雾。 说实话,余乾刚才其实并没有多大把握,但是当他开起挂就知道,今天稳了。 只见章诃的脏腑处游离着大量的阴性至极的鬼灵之气,这些鬼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可以说是和脏腑共生了心在。 若是贸然抽离,恐有性命之危。 怪不得这章诃四下求医无果,这东西确实棘手。 但是余乾现在有十足的把握。 他直接调用一部分灵箓之力,开始抽取这鬼灵之气,于是瞬间出现了以下这一幕。 章诃额头沁出冷汗,身子有些颤抖,这鬼灵之气剥离的痛苦确定如钻心一般的疼痛。 但是在余乾的控制下,丝毫未伤及他的脏腑分毫,章诃自然能感觉到这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 反而因为激动,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 余乾浑身也在颤抖,身上热气蒸腾。 不是难受,是爽的。 这些鬼灵之气经过灵箓的过滤,直接化为最纯正的本源之力,在自身阳脉里疯狂游走。 蹭蹭的涨着他的修为。 这和平时从灵箓之中抽取本源之力修炼又完全不同。 这波直接量大反馈,狂怼进度条。 余乾脸色涨红,直到感觉身子要爆的时候才强行松开右掌,然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徐康之赶紧走上前扶住余乾,他刚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以为余乾是因为给章诃疗伤才让自己体内的气血之力如此沸腾汹涌,才承受如此莫大的痛苦。 心里对这位兄弟又钦佩了几分,这是真的拿白莲教当家才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啊! “章先生,感觉如何?”余乾喘着气,问了一句。 看,自己的情况都不顾,却先对章诃如此关心!好兄弟! “舒坦很多。”章诃面露些许感激之色的看着余乾,“体内的鬼灵之气少了很多,余执事功法了得,章某在此谢过了。” 看着俯身作揖的章诃,余乾赶紧站起来虚扶起来。 “章先生谬赞了,不过我实力微薄,章先生体内的鬼灵之气又比较旺盛,我无法一次拔除干净。 估摸着得要个几天时间,还请章先生理解。” 章诃笑道,“当然当然,章某不急,这沉疴之疾章某自然知道其难度的。现在有治愈希望,感激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怪罪呢。” 余乾也轻轻的笑了笑,没再多说。 章诃现在这神色明显比刚才红润很多,伤势确实好转不少。 但是余乾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修为,刚才那一弄,自己的修为直接大涨。 本来估摸着借用那槐山真人的灵猫本源修炼,要用个把月的时间才能怼到七品。 现在看来,完全可以压缩这个进度。 粗略算了一下,这章诃体内的鬼灵之气转换完,绰绰有余的就能把自己的修为怼到七品。 这些鬼灵之气最多再有个三天左右的时间就够了。 想清楚这一点,余乾哪还有什么别的心思,看章诃的眼神就像看提款机一样。 感受着余乾这“浓浓爱意”的眼神,章诃对他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这人确实心向白莲教,心怀不轨的可能性在章诃心中又降低了许多。 因为要是心怀不轨的话,根本不用治疗自己,因为一旦自己出事,这边的白莲教必然会受到影响。 那时对余乾而言反而更好。 而现在,他耗费如此大的精力来主动给自己疗伤。 只能说,是位义士,怪不得能得到丁护法的信赖。 “余兄弟,坐,喝杯茶。”章诃眼神里写满了信赖,称呼都变了的朝余乾说着。 “好的,我尝尝章先生的手艺。”余乾爽朗的笑着。 他现在的心里更开心了,他之所以主动要治疗章诃,最纯粹的目的就是再获取章诃的信任。 这种读书人心里弯弯绕多,你只有毫无保留的付出才能换取他的信任。 很明显,这一波,余乾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徐康之就不提了,他早就是余乾的形状了。这章诃现在对自己的印象也已然大大改观了。 “好茶!”余乾喝着这清灵通彻的清茶后,不由得赞了一句。 章诃笑着又给余乾添了一杯,说道,“方才真是辛苦余兄弟了。” “章先生客气了。”余乾再次将手里的清茶一饮而尽,然后沉吟两声说道,“徐兄,章先生,我现在跟你们说件事。” 见余乾表情严肃,章诃他们也收敛起微笑,说道,“请讲。” “早上大理寺乙部部长周策来找我了。”余乾直接摊牌说道。 章诃和徐康之的脸上同时挂上凝重之色,“周部长说了什么。” 余乾回道,“他只说这段时间让我低调,继续在白莲教稳固下来,然后等他的吩咐就行。” 这一刻的余乾早把他早上跟周策保证的东西丢到脑后了,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推进这个任务进程。 自己见周策的事情肯定不能瞒着,因为大理寺的身份摆在这,人都进了白莲教,大理寺那边没有后续通知谁会信? 与其等着白莲教来问,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因为这样才能最好的取得人家的信任,才会让白莲教把你当自己人看。 还是那句话,上了战场,都得听他余乾的,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完成任务。 周策?他懂个屁的潜伏! 果然,余乾的坦诚明朗激发了两人极大的好感。 章诃歉意的说道,“辛苦余兄弟了,这样子在刀尖上走确实难顶。” “我自己愿意,这话就不要再说了。”余乾摆手笑道,“周策没跟我说要做什么,只说之后等他命令下来,我配合就是。 到时候,有具体任务了,我再与你们说。这段时间,咱们能低调一些是一些,顺带也多想些后路之类的。 毕竟不是我说凉心话,以我们鬼市这边白莲教的实力,对上大理寺,以卵击石罢了。” “嗯,我们会小心的。”章诃叹道,“一切就拜托余兄弟在大理寺那边周旋了。” “放心吧,就是为了丁护法,我也会将这些放在第一要位置的。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咱们白莲教的。 当然,我也希望章先生你们能配和我,信任我。如果我们自己内部分裂的话,那我只能说神仙难救。”余乾回道。 “余兄弟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支持配合你,给予你绝对的信任。”章诃保证道。 余乾笑了笑,继续道,“还有一事,我得跟章先生你们说一下,我跟大理寺那边的说辞是我有天工阁的关系,才能顺利进核心...” 余乾将这个说辞认真的对两人复述了一遍。 章诃点着头道,“明白了,我们会表现出通过你和天工阁合作的意向,不会让大理寺怀疑你的。” “余兄,你什么时候和天工阁有联系的?”徐康之好奇道。 “在交易会上认识的,算是臭味相投吧。”余乾笑着拿出祖鞍的那块令牌,说道,“这祖鞍是副阁主的嫡子。 虽然排第三,但是身份足够了,足够撑起这个说辞。” “厉害,余兄弟真是广结善缘。”徐康之笑道。 “不值一提,混口饭吃罢了。”余乾摆摆手,看着章诃继续问道。 “不过章先生,有一点我不明白。这大理寺已经明摆着要对付我们了。 为什么我们不把鬼市这边和太安城那边的骨干力量一一撤出。趁着这段空窗期,刚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到这个行动。 没必要和人大理寺死磕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余兄的想法确实好,对目前的白莲教的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徐康之叹了口气,道。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两个位置太关键了,不能轻易退出。而且,白莲教的很多东西都需要鬼市这边的支持。 再加上,教内的教规就是如此,撤退两个字不存在的。” “原来如此。”余乾点着头,豪情万丈的说道,“既如此,也无所谓。我自当陪君砥砺前行而矣。” “好一句砥砺前行。”章诃双眼一亮的看着余乾,端起茶水道,“余兄弟义海豪情,请饮此杯。” “共勉之。”余乾笑道。 等时间到了晚上,余乾和徐康之才满脸笑容的从章诃这边离去。 徐康之现在对余乾的信任只能说是无以复加了,勾肩搭背,满嘴敬佩话的将余乾亲自送回住处,而后才折身回去。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余乾每天白天都要去章诃那边替他疗伤。 第三日中午,余乾满身通红的将手掌从章诃的后背抽离。 体内的气血之力已经到了八品巅峰,他现在在努力的压着,就等着等会回去一举突破。 “章先生,我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余乾有些“惭愧”的说着,“你体内还残留的那些实在太难拔除了,我无能为力了。” “没事。”神清气爽的章诃笑道,“余兄弟能帮我到如此地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剩下的那些虽然难除。 但是目前我凭自己还是能压住的,问题不大。” “那就好。”余乾欣慰的笑了笑。 鬼的抽取不掉,余乾就是不想罢了。 自己和白莲教是敌对关系,他怎么可能帮人家治愈?留一些最难缠的在他体内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虽然不会要了章诃的性命,但也大大的牵扯住他的实力。 再说了,自己已经抽够了破镜的本源之力。提款机自然就没用了。 能留住章诃一命,就已经很对的起他了。 “余兄弟,你出火灵芝吊住我这条命,又不辞千辛万苦的将我治愈的七七八八,这份大恩难报,章某惭愧。” 章诃郑重的俯身作揖,感谢余乾。 “章先生客气了,快别这样,折煞小子了。”余乾赶忙道。 这时,徐康之也郑重的抱拳,“余兄弟,你完全可以受之,你救章先生于水火,就是救白莲教于水火。当的起,当的起。” 余乾哑然一笑,“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再这样客气,我不高兴了。” “那章某就不客气了。”章诃抬起头笑道,“以后余兄弟有事,尽管说,章某能帮的,定然竭尽全力。” “好的。”余乾笑了起来,“章先生,那我就先回去调理一下自己的气息了。这几天也确实够累的了。” “好的,康之,你送下余兄弟。”章诃朝徐康之吩咐了一句。 余乾抱拳和徐康之一同告辞离去,章诃站在院落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神色温和,手里捻着一片竹叶,神游天外的不知在想什么。 余乾一回到白骨庄,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闭目修炼。 这三天,直接把他的八品到七品的进度条怼满了。 尤其是刚才,他感觉自己都要爆了。 还好,自己动停技术比较牛逼。 触类旁通之下,这才忍住没爆。 现在身体里充斥着大量的本源之力,这种硬怼修为的方式是任何一个武修都不敢想象的。 余乾收敛心神,运转起太阳卷。 被压抑住的纯粹的本源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阳脉游走。 七品的瓶颈对寻常武修来说很难,但是因为这本源之力纯粹的不像话。可以以非常别致且高效的姿势来捅破它。 余乾已经捅过两次了,经验还是很足的。 这次也是如此,以一种非常刁钻的角度,捅就完事了! 轰— 体内的气血之力炸裂开,修为瞬间冲破到七品。 浩瀚的气血之力重新一遍一遍的洗涤着余乾的阳脉。 多余些的本源之力直接四散开,将屋子里吹的七零八落,连余乾身上的衣服都直接爆开了! “呼。” 余乾睁眼,痛痛快快的吐了口气,握了一下双拳,比八品时候汹涌太多的气血之力在掌间流转。 屋子的门很快被冲开,听到屋内巨大动静的石逹和夏听雪齐齐的进来了。 看着赤裸上身的余乾,夏听雪第一时间并没有害羞,而是惊讶。 是的,余乾现在身上的实力丝毫不隐藏的外放。 隔着一个屋子的距离,夏听雪都能感觉到余乾现在猛男的行为。 气血之力带来的气浪,充满了撞击力,一波接着一波。 “你七品了?”石逹瞪直了眼睛。 “嗯。”余乾站了起来,随手拿过床头的新衣服套上,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感慨着,“不枉我这么勤奋的修炼。” 石逹:“......” “我记得,你入八品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有吗?” “大概差不多吧,真是一段漫长的旅途啊。”余乾点头笑着。 夏听雪也懵逼了,润唇微启,满脸震精。 半个月八品到七品? 这确定是人类的速度? “修炼其实也不难。”余乾有说了一句,“老石,你该多努力一些。” 石逹沉默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行了,别发呆了,刚好趁现在闲着,陪我出去练练手,让我好好适应一下这七品修为。”余乾朝石逹说了一句,就直接朝院子里走去。 石逹跟了出去,陪着余乾对打起来。 这边的余乾在院里适应自己的新修为,另一边。 章诃为首的四人齐聚一堂。 章诃坐在首位,孟兴,徐康之和齐廷芝依次分列坐开。 “这几天,金云令的事情在这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害死我们不少弟兄。”齐廷芝声音稍显沉重的说着。 “又因为章先生你吩咐的这段时间我们先龟缩,不要和外界有过多的往来,现在已经对太安城那边的消息有迟滞性了。” 章诃面容淡淡,轻轻的敲了敲座椅扶手,道,“人头旗插了几个了?” 齐廷芝回道,“这几天,我们杀了七八个金云楼的人了吧,都剥皮制旗,挂以人头插在他们的堂口前。不过,金云楼倒是没有退缩,反而对我们愈发的激进了。” “嗯,知道了。”章先生点了下头,“让兄弟们再小心一些就是,这段时间务必不要用白莲教的名义在鬼市行走。 至于消息的闭塞就继续吧,现在大理寺盯得紧,不和太安城那边联系反而对我们有利。” “说起大理寺,章先生,你身上的伤势是余乾治好的嘛?”孟兴眯着眼问了一句。 “是的。”徐康之抢答道,“这几天,余兄弟可以说是费尽心思,耗费自己大量修为来帮助章先生治病。 现在章先生的身体可以说是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无性命之忧。” “恭喜章先生了。”齐廷芝和孟兴纷纷笑着抱拳祝贺着。 章诃压了压手,“这件事确实得感谢余乾。到现在,你们怎么看余乾,都各自说说。” “我认为余兄弟一点问题没有,一心为了白莲教着想。”徐康之继续无条件的站在余乾这边,朗声道。 “我与他接触次数最多,对他了解的也最为透彻,他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为白莲教着想。” “他为报丁护法的知遇之恩,不惜放弃大好前途,不顾风险,只身替我们跟大理寺周旋。此之为忠。 交易出事,他用自己的安危替我断后,这才让交易失败之下,我们拿去交易的珍贵物品完好无损。此之为义。 他来白莲教之后,屡屡献计,均是利于我教的安危大计。此之为智。 而在知道章先生的病情后,主动站出来,不惜损耗修为,终于治好了章先生。此之为深明大义! 试问,如此忠义两全,深明大义,不畏艰险,愿意为白莲教的奉献出自己的人,我们凭什么不能信任他?” 徐康之直接一一列举了这些日子余乾的好以及余乾的想法,可以说是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等徐康之讲完后,齐廷芝瓮声道,“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年轻人,但是老徐所说皆是事实,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老孟你呢?”章诃又看向孟兴问道。 孟兴轻轻的笑着,温和的说道,“余执事既然肯主动医治章先生的伤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对白莲教的忠心,不过...” 说道这,孟兴顿了一下。一边的徐康之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不过什么?老孟,说话要凭良心的。” 章诃却直接看出了孟兴的心思,问道,“是那晚交易的事情有了眉目是吧?” “章先生英明。”孟兴拱了下手,继而拿出一张绢布摊开放在桌面上,道,“这几天我和罗江一直在调查那晚交易的事情。 多亏罗江这人的记忆推演能力,暂时算是有一点小目标。 首先,我要确认一点的是,那东西确实是被我们教里的人抢走的。 金云楼的王掌柜现在依旧很好的活着,他是金云楼三十年的老人了,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交易断送自己的下半身。哪怕这交易的东西再贵重。 所以王掌柜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他说那晚有一个小队围住他把他打晕夺宝。因为当时都蒙着面,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 这一点很符合我们的情况,因为我们的教众都是小队行事的。” 孟兴指着绢布中间的一条黑线说道,“这黑线是当时纠察队的位置,恰好将战场分割成两块。 王掌柜当时在右边,而我们有大概六个小队也在那边。当然,如果算上余执事的小队,就有七个。” “老孟,你什么意思?”徐康之直接大声道,“你怀疑余兄弟?我这么跟你说吧,那晚交易之前。 我没和他透露过半分信息,直到王掌柜来了,他才知道这是一场交易。而交易的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只说是教内的一笔简单交易。 试问,面对这样简单的交易,他若真是心怀不轨的人,会抢这些没用的东西来破坏自己好不容易获取我的信任这件事? 没有任何理由的。” 孟兴沉吟道,“若,他和我们教里的内奸认识呢?” “你这句话就是自相矛盾。”徐康之嗤笑一声,“若他是内奸,或者说他和我们教里的内奸有勾连。 那请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教里有内奸这个消息告诉我?要知道,他没说之前,我们跟本就不知道这一点。 他安安静静的潜伏进来不比全摊牌来的舒服?你这不是把人当傻子?” 余乾要是徐康之背后这么信任他,并且智商这么高的为他狡辩的话,非得请他摸摸茶才是。 “老徐,别急别急。”孟兴笑道,“我就随便一说,确实,余执事在不知道交易什么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动机劫走这批货物。” 徐康之冷哼一声,不再多语。 孟兴在绢布上将余乾的小队划掉,继续道,“余执事嫌疑确实最小,咱们就先不考虑他。剩下的这七个小队。 而能隐晦的接触到王掌柜位置的大概有五个小队,其中战死了一个小队。 完整的回来两个小队,这两个小队的人我们彻查了,目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当然,没排除嫌疑,私下还是派人盯着他们。 剩下的两个小队,不知去向。很有可能在撤退的时候被金云楼捕了,也有可能是畏罪潜逃。这点不好确认。所以目前来看,这两个小队嫌疑最大。 目前,这两个小队的上级人员都处在严密监控之中。” 章诃点着头,说道,“所以,目前只要确认被金云楼抓的人都是谁,我们就可以直接排除,将最大嫌疑的人定位下来是吧。” “是这样的。”孟兴点着头,“但是我们跟金云楼现在情况这么紧张,怕是不好查。而且如果东西真在这些人手里,而他们又被金云楼的抓了。 按道理,这金云令没必要发的这么严重才是。” 齐廷芝嗤笑一声,“狗屁的金云楼就是想黑吃黑,就算东西找回来了,也想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就想欺负我们在这隐忍,多捞一笔。吗的。” 章诃轻轻的笑了笑,静静的思索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今晚去趟金云楼,跟万老板唠唠。” “章先生不可,你伤势刚好,不能去。而且那边极为危险,要是他们直接把你制住了该如何是好?”徐康之急道。 “这个嘛,我倒是有思量,我们把余兄弟喊一趟一起去。”章诃说道。 “找他去干吗?” “余兄弟不是和天工阁的祖鞍相交莫逆嘛。”章诃解释道,“直接让他请祖鞍出面,摆个局,让我们和金云楼的人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这种小事不算为难余兄弟,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徐康之愣了一下,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内奸一事。”章诃的表情严肃下来,“余乾指证内奸一事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知道这项交易具体东西的也就我们这边的高层了。 也就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交易对我们圣女的重要性。所以,才会不惜冒着这样的风险。 人数不多,但是目前不好查,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抢了物资的人。只有抓到他,我们才能暂时找到这个内奸。” 孟兴这时候问道,“章先生,会不会这内奸不止一个。因为归北山一事,如果没有团队策划的话,是不可能直接绕过大多数人的。 而且这么粗糙的绑架,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绑了文安公主,把天大的脏水泼在我们身上。 足以说明这内奸狠辣异常,同时非常狡猾。我认为,我们应当谨慎行事,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嗯,这件事现在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如果再有风声透露出去,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章诃淡淡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齐廷芝直接大笑起来,“章先生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四个人怎么可能是内奸,哈哈哈哈。” 章诃嘴角稍稍咧着,等齐廷芝的笑声停了下来后,他才继续道,“现在跟你们通知最后一件事。 这一两天,圣女就会来了。” “圣女要来?”徐康之双眼瞪直,“章先生,我们现在剑胚和天阙丹都没找回来,圣女这时候来了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说能设法拖一段时间嘛...” 章诃叹了一口,“拖不了,我将余乾说的内奸一事报给圣母娘娘了,她的意思是必须得把受重伤并且躲起来闭关疗伤的丁护法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但是你们也知道,内奸这件事是出在我们这边的,丁护法信不过我们也正常。所以圣母娘娘就派圣女过来。 这样丁护法才愿意现身,回总舵养伤。另外,就是圣女会主持我们这边的大局,一个是揪出内奸,彻查此事。 另一个就是由她定夺我们这边的情况,在大理寺如此的强压下,到时候是去是留就都有圣女决定。 最后,这剑胚和天阙丹一事,如果能在这两天解决自然是最好的。解决不了,我会承担起这个罪责,你们不用担心。” 徐康之三人沉默了下来,没有大包大揽下来罪责。 白莲教刑法森严,他们虽是堂主,但还是扛不起这样的事情。 “老徐,就劳烦你去余兄弟那边一趟,跟他说下去请祖鞍的事情。我们这就属你跟他私交好了。”章诃笑着对徐康之说道。 “嗯,明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先告辞了。”徐康之站起身作揖。 “老徐,稍等一下。”章诃出声将徐康之喊住,后者回头看着他。 “圣女要来一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章诃用笃定的语气强调了一下。 徐康之顿了一下,良久才点着头,“明白。” 章诃继续道,“还有,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想必你也知道该如何劝说余乾尽量答应下这件事才是。” “嗯,教内大事我自然是有分寸的,章先生放心吧。”徐康之保证之后就直接离去。 一边的齐廷芝也站起来抱拳道,“章先生我也先走了,我那还有几件要事要处理。” “嗯,去吧。” 等齐廷芝也离去后,屋内就剩下章诃和孟兴两人。 这时,孟兴说道,“按章先生的吩咐,我对武城?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对方的答案都很坚决。 那就是那晚的交易行动,余乾他们确实没有对王掌柜动手。” 章诃点了下头,“余乾我们现在还是要先给予他最大的信任。” 孟兴点着头,然后说道,“那如果在金云楼那边查出来,抢东西确实不是我们那些精英教众所为,又如何?” “你是想说,如果他们都排除了嫌疑,那就只剩下余乾他们了是吧。”章诃淡淡说道。 “嗯,是这个意思。”孟兴点着头。 章诃点着头道,“现在武城?和余乾他们没有交流,若真是如此,到时候隐晦一些。我亲自去找余乾套话。 看看是否两人对那晚的细节说辞一致便是。” “是。”孟兴作揖,“那我也就先走了。” “嗯。”章诃点着头,轻轻的拨弄着桌子上的烛芯。摇晃的烛光将他的脸色照的明灭不定。 白骨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 余乾和石逹正在肉搏,场面有点焦灼。 两人并没有用武技,只是最纯粹的肉体对抗,石逹现在是七品巅峰状态,他在这个境界打熬太久了。 余乾这个刚入境的实力对他而言还是稍逊一筹。 结果显而易见,余乾刺刀拼失败了。 他陷入了沉思,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清晰的定位。 其实要生死搏斗,他还真有一点信心干翻石逹。因为自己对近身的格斗技巧是非常擅长的,尤其是一些人体薄弱的位置。 正在余乾想要重新再来过的时候,徐康之敲门进来了。 看着赤膊着上身,浑身汗如雨下的余乾,徐康之愣了一下,问道,“李兄这是。” “没事,锻炼一下身体,徐兄怎么又跑来找我了。”余乾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后跟徐康之一起来到石桌边上坐下。 徐康之倒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李兄,你现在身体如何了?” “不碍事,稍微调养一下气息就问题不大了。”余乾笑道,“章先生怎么样了。” “托李兄的福,章先生现在非常好。”徐康之笑道,然后收敛起笑容,步入正题,“不瞒李兄,这趟是就是章先生让我过来的。” “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余乾点着头。 徐康之说道,“是这样的,李兄你不是和天工阁的祖鞍私交很好嘛。章先生的意思是想李兄你请祖鞍出面。 攒个局,让章先生和金云楼管事的能心平气和的聊聊。” 余乾愣了一下,“怎么想着和金云楼的人聊聊?东西找到了?” “没有。”徐康之摇着头,“东西没有找到,就是因为东西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上次交易我们教众失踪十人,而这十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章先生想跟金云楼那边对一下,看看被他们抓了多少人。 这样才能更好的排除掉一些人,或者确定一些事实,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才能更好。” 余乾脸上挂满了犹豫,最后才说道,“老徐,不是我不想办这件事。实在是咱们教和人金云楼的事情在鬼市闹的沸沸扬扬,动静太大了。 这祖鞍虽说是我的好友,平时也不怎么管天工阁的大事。但是他的身份明摆着在那,很敏感的。 我怕处理不好的话,反而还惹恼了天工阁。那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徐康之说道。“这点你放心,天工阁一直都是中立立场,跟别的任何势力都只维持着交易的属性,并不会参与这些斗争。 这也是章先生想请祖鞍出面的意思,因为只有这样的中立立场的人才会让金云楼的人答应和我们洽谈。” “徐兄,一旦祖鞍出了这个面,那就不是中立立场了。”余乾说道,“严格来说,确实是我们对不起金云楼。 人家因为我们的内奸损失惨重,尽管我们也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但是内奸顶着我们名头,这账自然就算在我们身上。 我们本就已经处于相当理亏的地步,让祖鞍为我们这么理亏的行为出头,还谈什么中立?” “李兄,事到如今,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徐康之小声的说道,“我们去和金云楼核实一下情况。 若是能揪出内奸,寻回物品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到时候,我们也会维持交易,把金云楼想要的东西也给他。 若是无果,其实按章先生的意思是把这黑吃黑的锅扣到金云楼的头上,说他们贼喊捉贼。 反正东西找不到,一切没有对证,这些都是能扯皮的事情罢了。” “这么不道德的?”余乾有些鄙夷的说着。 徐康之也有些汗颜,“没办法,事已至此,我们现在确实难办。顾不上江湖道义了。” 余乾心里嗤笑,倒也不愧是白莲教的行事风格,他娘的,比自己脸皮都厚,是得好好学习这种永不吃亏的做事方式了。 见余乾还在犹豫,徐康之继续说道,“李兄,这件事其实对天工阁来说不算多为难的。经过这金云楼一事。 我们现在也有打算以后的交易放在正道上来,虽然贵了些,但是至少方方面面都能有保障。 我们白莲教底蕴深厚,愿意和天工阁建立这种良好的交易关系。你将这个理由说与祖鞍听,应该问题不大的。” 徐康之是个合格的说客,章诃根本就没有和他点透这些,他确定自己领会,也算是心思灵巧之人。 余乾则是有些无语。 他现在其实不是担心白莲教这边的什么。 而是有两点。 其一,就是自己攒了这个局,万一要是金云楼和白莲教对上眼了那怎么办? 他们两方的嫌疑排除掉了,那就只剩下自己的嫌疑最大了啊!这他吗还怎么玩? 第二就是,自己跟天工阁还有别的任务。这白行简还没将自己恰当的背景弄好,就拿白莲教的身份跟人沟通。 这万一要是坏了大理寺的大事,自己不就仕途黯淡了? 可是现在又不能不做这件事,因为有这样的理由请祖鞍出面确实不算什么为难人之事。 自己要是再拒绝,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老子心里有鬼? 这波骑虎难下搞的余乾心里有些难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组局?”余乾问了一句。 “就今晚。” “现在天色都快黑了,要这么急吗?” “宜早不宜迟。”徐康之还是没有选择把圣女马上就来的事情告诉余乾。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很多东西在没经过时间的沉淀确实不能直言相告,尤其是圣女这么重要的事情。 “行吧。我尽力。”余乾心里骂娘,表面却很豪爽的欣然应允下来。 “李兄高义,这些天真是拜托李兄太多东西了。”徐康之面露感激之色。 “一家不说两家话,徐兄等我消息便是,我这就去找祖鞍。”余乾点着头。 “一切就拜托李兄了。”徐康之站了起来真诚作揖,又朝石逹和夏听雪点头示意,而后才先行离去。 徐康之前脚刚跨出大门,石逹和夏听雪两人就蹙着眉头走上前问道,“他们这么做,要是查清楚抢劫一事是我们所为的该如何?” 余乾沉吟两声,说道,“放心吧,我现在倒是有个初步的想法,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我先出去了,你俩还是老样子,就守在这院子吧。” 说完,余乾就起身离开了。 石逹和夏听雪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这段时间,尤其是武城?在白莲教的这几天。 余乾天天往外跑,每次都把他们两人就这么的丢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石逹这人沉默寡言,夏听雪又比较高冷一些。场面可想而知了。 全是尴尬和沉默,一个只能不停的练武,一个不停的看书,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就很离谱。 关键还特么每天都是阴天。 要抑郁了。 走在路上的余乾陷入思索之中,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一举两得的算盘。 一路向上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天工阁的分店。 天工阁家大业大,所有的分店都几乎开在山腰往上的位置,富丽堂皇。 这是一栋三层楼,通体用白樟灵木所建,这灵木有极好的驱虫防虫的效果。可千年不腐。 余乾步入大厅,很快就有一位店员迎了上来。 “我找祖鞍,我是他的好朋友李大。”余乾直接拿出祖鞍的身份令牌丢给店员,继续道,“请帮忙联系一下他。” “好的,公子稍等。”店员掌眼了一下玉佩,恭敬的交换给余乾回道。 这位跑去联系人去了,另一位店员则过来把余乾带到休息区那边坐下,并沏了一杯灵茶给余乾。 闻着淡淡的檀香,喝着灵茶,余乾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祖鞍确实是个狗大户,这天工阁也确实有钱。 余乾没等多久,祖鞍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四下扫视一眼,一把就定在了余乾身上。 双眼发亮的说道,“贤弟,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一边朝余乾快步走去,一边骂着跟着他的店员:你狗日的就这么招待我的亲兄弟?有背景嘛你?没有的话明天就他娘的不用来了。 余乾眼帘垂了下来,这祖鞍一点不愧纨绔子弟的名头。 爱喷人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小祖,不关他的事,别他娘的充大个,过来,我有事跟你说。”余乾出声道。 “老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说无妨。”祖鞍笑呵呵的在余乾对面坐下。 余乾却不急,求人办事,前戏很重要。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余乾嗅了嗅鼻子。 祖鞍直接说道,“刚睡了个姑娘,本地货。这不正要二度的时候,收到你找我的消息了。匆匆提裤赶来,倒也忘了冲洗一下。” 看着这大大方方的祖鞍,余乾有点无语。 社交牛逼症来了都只能自愧不如。 第一百零八章 圣女【两万字。。。】 “你天天就这么闲?”余乾有些激将的语气说着,“身位副阁主的三公子,你就天天游手好闲,虚化度日?” “不然呢?”祖鞍反问了一句。 “有没有兴趣换一种生活方式?”余乾问了一句。 “比如?”祖鞍也来了兴趣。 “事业。”余乾说道,“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祖鞍一怔,没想到会从余乾嘴里听到这么威猛的一句话。 余乾继续道,“吃喝玩乐只会让你越来越空虚,你应该做点实在的事业,这样才不愧对你的阁主公子的名头。” “老李,你怕是误会了,我平时也有帮衬家里的生意的。”祖鞍笑道,“只是这方面的能力不怎么招摇罢了。” 余乾觉得他在吹牛逼,但也顺着他的话笑道,“那感情好,我这刚好有一桩天大的买卖要给你。” “什么?”祖鞍好奇的问着。 “首先我先跟你说件事,我前两天加入白莲教了。”余乾直接说道。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鬼市这边每个人都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来头,不算很新奇。 余乾加入白莲教这件事对祖鞍来说不算什么,很正常的一件事。 祖鞍没有讶异,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老李,这种烂教你干嘛要进去啊?” “烂不烂的无所谓,关键是人家大业大,也算暂时有个容身之地。”余乾笑道。 祖鞍点头道,“这倒是,白莲教虽然招牌烂了点,但人家确实有点东西。倒也不算辱没老李你。” “我这次来就是想把白莲教介绍给你的。”余乾说道。 “介绍给我?什么意思?”祖鞍不解。 余乾解释道。“你知道,白莲教每年在鬼市这边的交易量很大,但是之前基本都是走地下交易的路子。 现在要转到地面上来,我就想着来找你促成这个合作。” 祖鞍恍然,“所以说,老弟你是要当中间人,给我们天工阁和白莲教搭起桥梁?” “小祖英明。”余乾竖起大拇指。 祖鞍直勾勾的看着余乾,最后说道,“老李,这白莲教虽然是邪教,跟我们天工阁合作也不冲突。毕竟我们跟人合作不看来头。 这要是平时,我绝对挺你。可是你知道,这两天白莲教跟金云楼的事情闹的这么大。 这不守交易规则的事情简直就是触碰了底线,这白莲教如此行事,我不好代表天工阁啊。” 余乾有些诧异,还以为这祖鞍只是个单纯的爱喷人的骚男。 没想到,心思倒是也巧。还真不算是纯粹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 余乾叹气道,“唉,这事情其实有很大的误会。我们白莲教有叛徒,而我这次来的意思就是想请小祖你出个面。 组个局,让我们白莲教的负责人和金云楼的人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这件事。 这种交易过程中的误会其实是很常见的,大家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事。解开这个心结,咱们天工阁和白莲教继续合作就不算是蹚浑水。 小祖你觉得呢?” 祖鞍第一时间没有答应,而是突然问道,“老李,你是刚加入的白莲教?”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余乾脸色不悦。 祖鞍赶紧摆手道,“不是,就是想着,你刚加入的话,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托与你。还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毕竟是副阁主的儿子,玩归玩,但不能坑爹啊。” 余乾眯着眼,然后突然拍了下桌子,大声道,“小祖,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却揣测我的意图,算了,这兄弟不当也罢,就当我没来过这,再见。” 说着,余乾就直接起身毫不犹豫的要走。 祖鞍一把拉住他,“别啊,这么对我脾气的真不多见的,我答应你就是了,别急啊。不就是吃顿饭嘛,小事。” 余乾拂袖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而后语重心长的说着,“小祖,我就是个粗人,这辈子活的就是情义两个字。 你是我在鬼市这边认识的第一位兄弟,我也不能坑你。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件事我是为了你着想,能和白莲教这么大的势力搭上交易关系,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我也就不隐瞒了,老子加入白莲教就是他吗的为了你!没有别的任何目的!” “啊!!?”祖鞍满脸震惊且愕然的看着余乾。 “是我不对,不该揣测你。我给你道歉。你且给我细说。”平复下来的祖鞍很是歉意的亲手给余乾倒了杯水,说道。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急了,没和你说明白。”余乾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加入白莲教,并且直接进入核心嘛。” “为什么?”祖鞍赶紧问道,这就是他最大的不解。 “狗日的白莲教是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给老子套近乎,就是想通过我结识你。”余乾嗤笑一声。 祖鞍有些愕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兄弟感情这么好。” “之前在地下拳庄的时候就有白莲教的人,看见了我们的关系。后来,也就是几天前吧,他们找上了我。” 余乾胡话张口就来的胡说道,“他们说想让我入教,可以直接参与这边分部的核心圈子。 小祖你也知道,我身位绿林人,来这本就是无根浮萍,更何况下面还有三个兄妹。有这种好事,我自然愿意加入白莲教的。” “能理解,能理解。”祖鞍点着头。 “可是他吗的,就在刚才,我终于知道了白莲教找我的目的。”余乾愤怒的拍着桌子,“他就是想利用我出面找你,来当中间人,缓和他门和金云楼的关系。 亏我还傻傻的相信人家。不过,我还是来找你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有利于你我的计划。 把这坏事变好事。” “狗日的白莲教!”祖鞍先是骂了一句,然后问道,“什么计划?” “你知道白莲教和金云楼交易什么东西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祖鞍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动静闹的这么大,想来应该东西不菲才是。” “是的。”余乾点着头说道,“金云楼用天灵窟诞生出的青灵剑胚和两粒天阙丹以及其它一堆天材地宝作为交换。” “这么贵重?”祖鞍惊道,“金云楼拿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跟白莲教换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余乾摇着头,“这就是我想和小祖你说的要事。现在白莲教在鬼市这边的事情都是章诃在处理。 而这件东西也一直由他保管,也是他让我来找你组局。 你想啊,连金云楼都这么渴望得到的东西,那这一定十分贵重,你想想,咱们要是把这东西搞到手,算不算好?” 祖鞍彻底震惊住了,“老李,你是想我们一起把这东西弄到手?” “嗯。”余乾点着头,然后把白莲教和金云楼之间黑吃黑的不存在的事实给祖鞍详细说了一遍。 “所以,这事就很简单,白莲教出了内奸抢走东西,就想着和金云楼能携手一起调查揪出这个内奸。 找到丢失的东西,然后再进行交易。 小祖,你觉得金云楼会接受这个建议嘛?” “肯定会啊。”祖鞍点着头,“能免费找回东西,还能重新从白莲教那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那金云楼肯定赚。” “不错。”余乾嗤笑道,“但是我不想让这狗日的白莲教得逞!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我俩兄弟的深厚感情,完成他这丑陋的目的,你觉得我能忍?” “草,不能忍!”祖鞍拍着桌子怒道。 “就是这样!”余乾点头说道,“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咱们就听从白莲教的意思,给他们组局。 但是,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让他们两方不能和好。继续对立。 那么首先,接下来白莲教的别的交易肯定就只能转地面。你可以代表天工阁跟他们建立合作,这对你是一件功劳。 其次,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把白莲教手中的宝物骗到手,何乐而不为?” 祖鞍这时有些迟疑的说着,“老李,其实阻止他们的和好就足够了,你现在好歹是白莲教的人,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余乾大声道,“狗日的白莲教不义在先,就别怪我不仁在后了!而且,他利用我们兄弟的感情是我不能忍的,没得商量! 小祖,你觉的这两点够吗?” 看着义气冲天的余乾,祖鞍很是感动的点着头,“够,完全够!” “但是你打算怎么阻止他们的和好,又怎么从章诃手里拿到这个宝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好拿的吧?” “小祖,你是不是忘了我原先是干嘛的?”余乾笑道。 “啊?” “老子绿林好汉,山林侠匪。别的本事没有,劫富济贫我是门清!”余乾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白莲教本就是天下邪教,抢劫这种人,我有的是经验。你且听我说,我这有之后的计划!” 说完,余乾附耳过去,在祖鞍的耳畔嘀嘀咕咕半天。 后者越听眼眸越亮,最后等余乾讲完之后,祖鞍感慨的说道,“老李你心思玲珑,我不及你。但这样你是不是辛苦了一点? 为了我,不得不在白莲教这么艰难的周旋。” 余乾“大义凛然”的说着,“你是我大哥,大哥享福就好,脏活累活小弟一肩帮你挑起来就是!” “好兄弟!”祖鞍静静的握着余乾的手,“刚开始还差点误会你了,我该死。以后我们一直是最好的兄弟!” “当然。” 余乾笑了笑,然后继续和祖鞍分析起了可能会面临各种情况,以及他需要做什么,说什么。 直到最后,祖鞍才彻底明悟过来,直呼兄弟牛逼。 看着祖鞍被自己忽悠成这样子,余乾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 还好这祖鞍不是穿越者,要是这时候他突然对自己说:中国人不能骗中国人 那自己还真就没辙... 余乾打算测试一下两人感情的厚度。 “小祖,小莲呢,怎么没看到她?”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她今天有事,怎么了?” “小莲很强嘛?”余乾又问道。 “反正是挺能打的。” “你看看,我就喜欢能打的女孩子。”余乾笑道。 祖鞍愣了一下,“你喜欢小莲嘛?没问题,我可以帮你说一下,让她跟你,做小也行。” 余乾:“......” “这样不太好吧,人姑娘不同意的。” “这有什么?不同意,我帮你药翻她,你是我兄弟,我肯定站你这边啊。”祖鞍理所当然的说着。 余乾彻底震惊住了。 虽然他对祖鞍这种无耻的三观很不认同,但毕竟是这样的时代,思想制约之下,他有这个想法不算变态。 只能说,这祖鞍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明明才是第二次见面的说... 抛开别的不谈,单就祖鞍对兄弟的这份赤诚,余乾突然有点感动了。 这兄弟,他真的认了! 绝不是为了小莲这样的情况,只是单纯的欣赏他这种为兄弟着想的优秀品质。 谁又会不喜欢这样的兄弟呢? “现在金云楼当家的轮到了万家和孙家,这两家对我而言都算熟悉,倒也不用特地约时间,直接过去就是。”祖鞍说了一句。 “万家和孙家来头大吗?”余乾问了一句。 祖鞍点着头说道,“还行,也算是鬼市这边有头有脸的家族势力了。那天地下拳庄的那位万乃虢就是现任万家家主的嫡子。” “这么巧?”余乾有些无语。 “那我们就先走吧。”祖鞍笑道。 两人没再这多待,一拍即合的组局去了。 ~~ 金云楼,三楼。 万金朝和孙越两人席地对坐饮茶,万乃虢候在他们身后,倒也乖巧,一点没有地下拳庄那时候的嚣张模样。 金云楼背后的势力算是蛮复杂的,实行股东轮值制度。 这半年都将由万家和孙家两家主持事宜。 “也过去四五天了,我们丢失的东西依旧没找到。这白莲教一口咬定不是他们抢的,那还能是鬼抢的? 还很嚣张的戕害我们好些个金云楼的人,做成人头旗挂在那。这些日子,没少人看我们金云楼的笑话。” 孙越有些郁闷的说着,很是无奈。 万金朝轻轻的笑着,“白莲教家大业大,咱们也不好跟人鱼死网破。主要是白莲教以前也确实守规矩。跟他交易过的势力也都肯定白莲教的守信行为。 或许这次真的如同他所言,不是他们所为,他们也是被人坑了。” 孙越嗤笑说一声,“那我不管,东西是在他们手上丢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岂是一两句就能洗脱干系的?除非他白莲教愿意把那东西给我们,那就当一切没发生。” 万金朝笑呵呵的给孙越倒了杯茶,“就是说这么想去总不是个事,总该想个解决的办法才是。” 孙越说道,“那晚交易变故之后,我们第一时间组织人守住各个隘口,可还是让他们跑了不少人。 要是都抓到的话,东西肯定能查出来。 目前我们抓到的那些已经确定不是抢东西之人,所以肯定在当初跑掉的那些人的身上。 乃虢,这调查跑掉的那些白莲教的人这件事可以一直由你负责,这几天查下来,你可有眉目?” 万乃虢一脸歉意的说着,“抱歉孙伯伯,我力有不逮。当时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白莲教又基本都是分散逃窜的,确实抓不到。 不过...” “说!”万金朝看着万乃虢。 万乃虢抱拳道,“根据王掌柜所说,抢他东西的是一个小队,而当时在那些我们设置的隘口查到的成队的不多。 有也是经过仔细勘察,倒是有一些小队有问题。不过,最有问题的感觉就是那晚拿着我们万家金票的四个人。 因为只有他们才如此抵触我们的搜身要求。” 万金朝眉头微蹙,“我当时让你查了,你有查到东西,为何现在才说?” “父亲,我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万乃虢赶紧解释道,“当时负责那个路口的人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具体他们长什么样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记忆很深,那就是领头的那个男子俊朗无比。” 万金朝脸色黑了下来,“这种时候,你跟我说人长相?” “不是的,父亲。”万乃虢继续道,“父亲你也知道,我们万家金票虽然在鬼市有流通,但是用的人毕竟不多。 而且大多数都是在我们万家的商铺里消费。按那位守卫的回忆说,那位男子说是我的好朋友。 但我事后问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没有在那过,而且我的朋友并没有如此俊朗之人。” “这么说,这四人的嫌疑很高。假借我们万家的名头躲过勘察,这摆明了心里有鬼。你还查到别的什么了?”万金朝沉吟两声,继续问道。 万乃虢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是的。之后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在交易前一天晚上。我在地下拳庄输了三千两的金票。 而输给的对象正是一位俊朗无比的男子。我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才是。所以有可能就是这位人。” “不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好是个小团队,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白莲教的人。还用金票名头拒绝搜查,这分明有鬼。 非常符合王掌柜的说辞。乃虢,你现在还能找到这位嘛?” 万乃虢苦笑道,“问题就在这,那晚在拳庄的不只是他,还有祖鞍。他是祖鞍的好朋友,甚至直接喊祖鞍叫小祖。 我一想,这肯定不简单啊。” 万金朝和孙越对视一眼,均都皱着眉头。 “老万,这事天工阁还参与了?”孙越问着。 万金朝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确认这位男子和祖鞍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他和天工阁到底什么关系。” 旁边的万乃虢问了一句,“会不会也是大有来头之人?这祖鞍的为人我倒是知道,虽然广结好友,但我还真没听说过有有人喊他小祖的。” “这样的话...倒是不好办了。”孙越思索着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彻查,金云楼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乃虢,你继续追查,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是。” 万乃虢抱拳应声,正要继续说话的时候,门口被管家敲响了。 一位老者走了进来恭敬道,“两位东家,天工阁的祖鞍带人求见。” 屋子的三个人愣了一下,刚说人家,倒头就来。 “有说什么事嘛?”万金朝问了一句。 管家摇着头,“没有细说,只说是要给东家介绍一位好友。” “你确定是来找我们,不是找乃虢的?”孙越也奇怪的问着。 “确实是找两位东家的,我该如何答复,还请东家示下。” 万金朝,直接说道,“把他们请到偏厅,我们这就过去。” “是。”管家应声退下。 孙越问道,“老万,这祖鞍找我们干嘛?” “不知道,过去瞧瞧便是。”万金朝站起身轻声说了,一句,顺带看着万乃虢道,“你也一起过来。” 金云楼偏厅之中,章诃和祖鞍正有说有笑。余乾站在两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 方才和祖鞍商定完后,余乾直接带着他去找章诃去了。 要说这祖鞍虽然行事放浪了一点,但到时副阁主的儿子,从小到大的教育没有落下。 待人接物还是很有东西的。 当然,两人具体苟且的情况肯定没和章诃说半分。章诃也只是知道祖鞍是看在余乾的面子上愿意当这个中间人。 章诃现在只能说是勉为其难的陪祖鞍聊天,两人的三观截然不同。 这祖鞍嘴里半天蹦不出个一字来,让文化人章诃表示非常的难受。 很快,偏厅门口就走进来万金朝三人。 人随声到,万金朝笑着说道,“贤侄怎么今天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嘛?” “见过万伯父,见过孙伯父。”祖鞍抱拳作揖。 万,孙两人轻轻颔首,然后走到右侧的桌子边上坐下,示意祖鞍过来。 万乃虢则是定定的看了眼余乾,然后在他父亲小声说了一句。 万金朝轻轻的点了下头,瞥了眼余乾后,将视线落在祖鞍身上。 “不瞒两位伯父,我今天来是应朋友之邀,做和事之人。”祖鞍直接坦诚开口,没说弯绕的话。 “这两位是白莲教的章诃先生和李大。章先生是白莲教在鬼市这边的负责人,这次来就是想和金云楼化干戈为玉帛的。” 孙越的表情瞬间冷了一些,说道,“贤侄,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但是白莲教和我们多有仇隙。 你明知道我们最近不对付,还带人来是什么意思?” 祖鞍赶紧解释道,“伯父不要误会,我只是...” 只是话未说完,孙越就直接摆手打断,然后直接将外面的守卫招呼进来,房间的情况顿时风声鹤唳。 一直默不出声的余乾看了眼这来势汹汹的情况,话不多说,直接抽刀反手插在桌子上,刀身明晃晃的倒影着桌边几人。 余乾声音极为冰冷道,“我们章先生来这是他娘的给你们面子!你们想打?那他娘的就打! 区区一个金云楼,真当我们白莲教是好捏的?” 章诃看着余乾,没有阻止,两人之前说好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交涉事情虽大,但是白莲教的面子也不能堕了。 等余乾装完后,章诃这才道,“李大,退下,不得无礼!” “是。”余乾瓮声回了一句,刀也不拔的又退了回去。 祖鞍用欣赏的视线看着余乾,见自己的兄弟还是这么火爆真性情,他就放心了。 事实证明,在鬼市这个地方,在有实力的基础上,越狂越容易得到尊重。 万金朝没有恼怒,而是挥手让这些个守卫退出去。等人离开后,他将桌面上的刀拔出来,丢换给余乾。 这才看着章诃继续淡然道,“方才孙东家是出于金云楼的立场。我们双方之间的事情不用我过多赘述。 希望章先生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别怪我们金云楼。这么贵重的东西被你们抢了,再不追究,那我金云楼还如何立足?” 章诃温和的笑道,“这是自然,烦请两位东家听我一言。” “章先生且先急着别说,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先问下我的贤侄。”万金朝看向祖鞍问道,“你说的应朋友之约,是这位李大嘛?” “嗯,是他。”祖鞍点着头。 “那晚交易的时候,你可在现场?”万金朝突然看着余乾,问道。 余乾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是我。” 万金朝继续问道,“那晚你离开现场,在一处路口遇到了我们金云楼和纠察队的设下的隘口。你拒绝搜身,还拿出我们万家金票谎称是万乃虢的好友,是也不是?” 余乾心中一凛,没想到这都被人查出来。不应该啊?万家金票虽然少,但那种纷乱情况下能这么快定位到自己身上? 金云楼办事这么牛逼的? 余乾自然是想不到这次还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拖了后腿,不过问题不大,这都是小事。 “是。”余乾依旧平静的回答着。 这种没必要否认,人家到时候把目击证人喊出来,一对便知。 “你根本不是我朋友,还有你为何拒绝搜查?是不是心里有鬼?”万乃虢跳了出来,问着。 余乾瞥了他一眼,耸耸肩,“那晚在拳庄是你亲手将金票输给我的,说是酒肉朋友不过分吧? 至于为何不让搜查,这点需要质疑? 笑话! 我堂堂白莲教核心教员,能让你们这些臭鸟蛋搜查我?你在想屁吃?” “放肆!金云楼岂容你侮辱?休要在这说粗鄙之话。”万乃虢怒极道。 “滚你吗的,装你吗呢隔这?老子就怎么粗鲁,你咬我?”余乾冷笑一声,直接开启喷子模式。 “你们他吗算什么东西,在这质问老子? 你们杀害我们白莲教那么多兄弟的账还没算,现在搁这威风你吗呢? 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接受审问的。不服,那就他吗打。敢吗你们?” 骂人这件事虽然粗鄙,很没有道德,但是规定情境下完全可以开喷。 而且...爽啊! 对待敌人没必要客气,问候问候也是可以的。 余乾念头通达,神清气爽。 反观万乃虢,脸色涨的通红,他也想飙。 但是他身份毕竟摆在这,而且又是这种场合,根本不能跟余乾这么对垒。 肺都要气炸了。 就好比打游戏,你晋级赛被禁言了,但是比你菜的把你坑的要死的人还在疯狂的问候你,气不气? 很气! 这万乃虢倒也是个有能耐的小年轻,这都能忍。 “李大,注意素质!休要口出狂言!”章诃呵斥一声。 “好的,章先生。”余乾乖巧的应了一声,气度又恢复从容之色,不理他们。 万金朝眉头蹙在一起,看着余乾问道,“那晚到底是不是你劫走的东西?” “不是。”余乾态度很诚恳的摇着头。看人下菜,对方是这边的东家,自己要有礼貌的。 不然不仅仅对自己不好,对祖鞍也说不过去,影响兄弟感情。 余乾继续道,“要是我,我就没必要走这一趟,你觉得的呢,万东家?而且我们章先生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谈这些物品的具体事宜。” “嗯。”万金朝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然后看着章诃,“抱歉,看笑话了。还请章先生说一下这趟的来意。” “好的。”章诃面带微笑,将内奸一事避重就轻的简单的说了一下。 孙越嘲讽的问着,“所以,章先生的意思是,东西确实是你们抢的?但是你们也不知道是谁?” 章诃点着头,“是这样的,但是我们已经筛选出一些有嫌疑的人了。这次来是想和贵楼对一下你们那晚抓的我们白莲教的人的名单。” “我凭什么相信你,若这只是你的托词呢。”万金朝问了一句。 章诃淡淡的回了一句,“万东家,刚才李大也说了,要是东西真在我们手里,我就没必要来这一趟了。不瞒你说,这两样东西对我而言事关身家性命之事。 我犯不着做这种劫掠的行为给自己添这些无穷的后患。” 一边的孙越又插嘴问道,“就算如此,若是查不出来呢?我们金云楼就依旧要白白损失宝物? 我这么跟你说吧,那晚我们抓到的你们的人身上并没有物品,不是他们抢的。” “可以把人交给我嘛?全部。”章诃说着,“我们现在确定的人数范围不多,你们一共抓了几个?” “怎么,你的诚意呢?关问我?”孙越问着。 “我们抓了七个,东西确实没在他们身上。”万金朝伸手示意孙越停下,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嗯。”章诃点着头,“我们暂时圈定了十人,除开你们抓的,就剩三人在外逃窜。东西大概率在他们身上。 就是需要你们金云楼的帮助,帮我们一起抓回那几位逃窜之人。” 余乾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蛮开心的,至少目前的嫌疑不会在自己身上,感谢这三位不知所踪的老哥。 “不可能。”万金朝摇着头,“且不说他们是否还在鬼市,就算在,这查起来的难度也很大。 而且,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说辞?如果这只是你的诓语呢?拖延我们的诓语呢?” 章诃早料到万金朝会这么说,只是问着,“那万东家要如何才能相信我们?” “很简单,你把交易的东西给我,这样我就能全力帮你们追回那两样东西。”万金朝回道。 “不可能!”余乾直接出声道,“东西给你们,你们也推拖那又该如何?真当我们傻?” 万金朝脸色阴沉下来,“这件事本就错在你们,我不管你们教内的情况,东西是被你们的人拿的。 我愿意帮你们追查已经是出于大度,现在要那交易之物,本就是我们应得的。” 余乾这时隐晦的跟祖鞍交流了一下眼神,可以开始两人的苟且计划了。 现在这种僵持的程度差不多了,不能再让章诃继续游说下去,不然就会让白莲教和金云楼达成合作了。 这时候该破坏了。 祖鞍领会过来,清了清嗓子,直接打断了正欲开口的章诃,朗声道,“我来说两句公道话。” 章诃停顿下来,和其他人一样,将视线放在祖鞍身上。 “事情呢,我现在也大概清楚了。”祖鞍看着章诃说道,“章先生,方便告诉一下,你们交换什么宝物嘛?” “贤侄,这不便告知。”万金朝抢过话语回了一句。 “万伯父,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祖鞍笑道,“金云楼这次出的是青灵剑胚和天阙丹是吧。” 万金朝视线盯在祖鞍的身上,章诃也稍稍眯着眼看着他。 “伯父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隐秘。”祖鞍赶紧解释了一句。 “确实,我们金云楼有这两样东西确实不算什么隐秘之事,但是贤侄是如何知道我们和白莲教是交易这两样东西的?” 孙越的声音有些冰冷了,交易一事本就是涉及到各自的隐秘。 这祖鞍的身份能知道这件事,那就肯定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这种情况是每个势力最讨厌的事情。 “是白莲教告诉我的。”祖鞍直接大方的承认道。 章诃目光如电,转头看着余乾。余乾稍稍点了下头,“章先生,我稍候跟你解释。” 万金朝一脸狐疑的看着祖鞍和章诃两人,从万乃虢嘴里知道祖鞍和余乾的亲密关系后,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现在看来,这后面不会真是天工阁在捣乱吧? 这两方联手坑我金云楼? 可是不对啊,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来自己这边干嘛? 为了过来装逼? 万金朝现在有点懵,根本不明内里的原因所在。 余乾见此很欣慰,第一个目的达到了。 先把水搅浑,让金云楼疑心大做,这样才会愈发坚定他们不与白莲教合作的心思。 这时,祖鞍再次说出一个让人震撼的话,“章先生,我们天工阁欲要和你合作。天阙丹我们有。 我也能保证,尽我们天工阁之力为你寻一块不弱于青灵剑胚的存在。 我想跟你完成这笔交易。虽然我不知道章先生手中是什么宝物能让金云楼这么重视,但我们天工阁非常有兴趣能和你完成这笔交易。” “姓祖的,你什么意思!在金云楼做这种事,你欺人太甚!”万乃虢忍不住了,指着祖鞍的鼻子大声道。 “话不能乱说,交易这种事本就是货比三家。现在你们东西丢了,我接盘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祖鞍回了一句。 “东西是在白莲教手上丢的,没找回来之前,这笔交易就没结束。按鬼市规矩,你们天工阁又如何接手? 这么简单的规矩,你父亲没教你嘛?”孙越轻摆衣袖,说道。 祖鞍恭敬作揖道,“伯父你误会了,我只是摆出这个选择让章先生自己来选。若是东西一日找不回来,交易就一日不完成? 而且我跟章先生的交易不影响规矩,这一切只要章先生点头,我就不算违了这份规矩。” 章诃漠然的问着祖鞍,“你是否能代表天工阁的态度?你确定能拿出这两样东西?多久东西能到?” 祖鞍点着头,“能代表,这样吧,章先生,你们在寻找金云楼丢失的东西同时,我也去准备这两样东西。不耽误。 要是东西找到了,那皆大欢喜,章先生想和谁交易就和谁交易。要是找不到,而我这边又恰好能提供,那事情不也能这么处理,你意下如何?” “贤侄,在金云楼的地界做这种事,确实过分了。”万金朝冷声道。 祖鞍欲要说话,一边的章诃直接接过,说道,“万东家,这事是白莲教不地道。若是东西找回来最好。 若是最后还找不回来,那我白莲教愿意承担贵楼丢失的东西,提供等价赔偿。” 万金朝摇着头,“我只要我们之前约定的那样东西,否则我金云楼凭什么费尽心思替你找到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你莫不是以为我金云楼真任人拿捏?” “没这个意思。”章诃摇着头,“这样吧,万东家,无论如何,最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一个让你满意的交待。” “口说无凭。”万金朝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这种空口套白狼的事情他五岁就不玩了。 “这简单,伯父。”祖鞍直接笑道,“我用天工阁的名义替章先生的话作保。” 祖鞍说着,直接拿过桌子上的笔墨在纸上书写起来,将章诃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誊写下来。 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印章印了上去,印完后,将私章递给万金朝,这才说道。 “这是我父亲的私章,能代表天工阁。而天工阁的公信力不用我多赘述,但凡白莲教违约,伯父大可拿着这信纸去天工阁,自然能得到赔偿。” 万金朝把玩着手中的私章,是正品,是祖鞍父亲的章。确认完后,他将章还给祖鞍,问道。 “这笔交易,得到你父亲的首肯?” “没有。”祖鞍摇着头,“目前就我一个人代表,这章是我从我父亲那里顺来的。但是伯父还有章先生都请放心,这章都盖了,无论如何,交易都能保证。” 万金朝沉默了。 想着自己儿子经常和祖鞍打交道,心里一惊。 他摸了摸怀里的私章,还好,章还在。 然后回头看着万乃虢。 万乃虢自然知道父亲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赶紧惶恐摇头,表是自己是个乖乖孩,绝不擅自在外面做坑爹的事情。 一边的余乾也大为震撼,在这让祖鞍和章诃提出交易这件事就是之前策划的。但当时决定的不是这个办法。 但没想到祖鞍会临时选择用天工阁作保,不可否认,这个法子更好,更有效。 因为天工阁的作保会让白莲教和金云楼彻底放下警惕,非常有利于后续的计划推进。 是的,余乾本来就是打算用这次交易来当缓兵之计,到时候一网打尽。 本来金云楼和白莲教再加上天工阁三方势力乱咬,他一点不担心心疼。 只要自己没有暴露的风险,再加上能顺手捞点好处,自然就行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祖鞍这么顶。 为了兄弟情,直接偷拿他老爹的私章在外头兴风作浪? 这份兄弟大过父亲的孝顺举动如何让余乾不感动? 后续的计划必须要调整一下,不能让这么好的小祖兄弟寒心。而且,也不能再用之前的计划坑天工阁了。 毕竟自己还有后续任务在那,要是不把握一点尺度,让祖鞍给他的父亲记上了,那就对不住他了。 “伯父,你觉得这样子可以吗?”章诃问了一句。 万金朝点头道,“有天工阁作保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我之前约定的交易物品。” 祖鞍沉吟两声,道,“也行。”然后转头看着章诃,继续道,“章先生,如果金云楼丢失的东西没找到,那你就要多准备一份等价的东西来和我交易了。 你现在手中的这份东西自然是交还给金云楼。请问有问题嘛?” 章诃陷入思索,如果东西真找不回来,那自己就相当于要付双份的代价了。但其实只要天工阁真能找到新的剑胚和天阙丹。 那这次虽然损失惨重,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总好过被教规惩罚。 再者,现在这次交易有天工阁保障,也确实能放心。 剑胚和天阙丹虽然极为难得昂贵,但天工阁也不至于为了这毁了自家的招牌。 想通了这一点,章诃点着头,“嗯,可以。” “还是那句话,章先生要和谁交易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自由。 若是找回东西了,不选我们天工阁,那就要支付我们这次做担保,以及寻物报酬。没找回,那白莲教自然就和我们天工阁合作。 当然,你们之前约定的东西还是得还给你们金云楼。”祖鞍看着众人补充着。 “当然。”章诃点着头。 万金朝想了想,点着头,“好。” 这种时候,条款补充的越细,越能证明交易的严谨性和可靠性。所以两人都没有意见。 看着谈生意时候判若两人的祖鞍,余乾有些感慨。 果然人生起跑线不同,再怎么堕落,那能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这祖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敢想一位平日里满嘴喷粪的年轻人,涉及到交易却也八面玲珑? 虽然确实坑爹了一点,但这也都是为了兄弟,而且不能否认其个人能力。 余乾突然觉得,周策给自己这个认识祖鞍的任务非常的好。 真是好兄弟啊。 事情谈到这也差不多结束了,祖鞍牵头的这三方交易可以说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莲教和金云楼也互相承诺暂时不再攻讦彼此。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伯父那我们就先走了。”祖鞍站起来作揖笑道。 “嗯。”万金朝点了下头。 余乾三人便直接离去。 等他们离开后,万乃虢有些着急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我们...” 万金朝直接阻止了他的讲话,只是道,“静观其变。” 离开金云楼的范围后,一直平静沉默的章诃突然看着祖鞍道,“你既然打着和我们交易的心思,方才来之前为什么不直接说? 还要特地跑一趟金云楼,绕这么大圈子?” “章先生,还请理解。”祖鞍直接说道,“我若是刚才和你说了,你必然不会来这金云楼。 因为你肯定不会想着付出这双倍的代价来换取这两样东西。 但是这样的话,事后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只会认为我们天工阁和白莲教苟且。 你们白莲教倒是无所谓,毕竟名声早臭了。但我们天工阁看不能这样。” 祖鞍的话有些难听直白,章诃却也一点不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祖少爷就直接坑了我一把,让我付出双倍的代价?” “怎么能叫坑?”祖鞍回道,“人金云楼的东西本就是在你们手里丢的。你付出代价不是应该的?” 章诃轻轻的笑了笑,“只要你能拿来新的同品质的剑胚和天阙丹,我多付一些代价自然是无妨。 你们什么时候能拿来这两样东西?” “章先生,这天阙丹和剑胚毕竟太过罕有,你得给我点时间。我会尽我最快的努力。”祖鞍回道。 “嗯,但是不能太久,我等不起。”章诃点着头。 “这是自然,我回去就让天工阁全力寻找。”祖鞍自信的说着。 “问句不该问的,你有这个权力嘛?”章诃反问一句。 “章先生你看不起谁呢?”祖鞍有些不高兴,“本大少好歹也是副阁主的嫡子,我母亲也是天工阁的大管事。 区区两件宝物,我凭什么没这个能力?” “仰仗了。”章诃作揖道。 “客气了。”祖鞍同样笑着,然后继续说道,“章先生,我看你这么坦诚,我希望在这私下里,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请讲。” 祖鞍一脸猥琐的说着,“我希望,你能给我五天时间。这五天时间里,我全力让天工阁找你要的东西。而之后,你跟我私下交易。 就用你手中的宝贝,别的我不要。金云楼这么重视的,那一定是好东西,我们天工阁也想要。” “你刚才不是才说天工阁不做这种事?而且我们和金云楼的契约刚签订,你现在就想毁约?”章诃双眼微眯的看着他。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天工阁是天工阁,我是我。”祖鞍傲然道,“章先生,我可以跟你保证能找到这两样东西。 但是你必须用你的宝物和我交换。当然,你不需要找回金云楼丢失的东西。这东西一天不找回,金云楼就一天不会催着我们履行合约。 到时候,我们两偷偷私下里把事办了。神不知鬼不觉,章先生你也不用付出双倍代价,何乐而不为?” “你就不怕东窗事发?” 祖鞍洒然一笑,“这事天知地知,咱们不说,那金云楼又怎么知道?只要我们虚与委蛇,不帮金云楼找回东西,或者就算找回了,不跟他们说不就行了? 就算出事了也无所谓,金云楼拿着契约找上门也无所谓。我让我父亲把所有过错推到我身上就行。 天工阁冰清玉洁,我祖鞍龌龊不堪。不影响天工阁的招牌。 而你白莲教也大可把这些推到我身上,你照样拿你的剑胚和天阙丹。怎么样,敢不敢?” “我倒是无所谓。”章诃随口说着,“只要你能把东西给我送来,我就肯定拖延提金云楼寻东西的动作。”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祖鞍笑道。 “你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达成我们之间的一笔交易?”章诃问了一句。 祖鞍长叹一声,“章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祖某人也是有志向的!奈何人生艰辛。我这么就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和你们白莲教建立关系。 有了这份成绩,我在我父母那也能抬得起头。失败了也不打紧,我反正名声都烂了,也不在乎这一件。 烂人有烂人的好处,你说呢,章先生?我要是像我兄长一样那么有能力,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羽毛,选择跟你做这种合作?” “我倒是觉得你比你兄长有魄力。”章诃爽朗的笑了起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那我就先走了,先回去跟我母亲要人,找东西。”祖鞍说完这句话,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走前,还朝着一直默不出声的余乾打了个招呼。 余乾看着祖大少的背影,有些感慨,这逼是个反向的操作型人才。 对于祖鞍这能提供新的剑胚和天阙丹一事,纯粹是吹牛逼罢了。 但是祖鞍这种吹牛逼一流的富二代,明显把别人给吹相信了。 其实他兜里没什么屌东西,又如何能找到新剑胚和天阙丹这样珍贵的东西.... “剑胚一事是你跟人祖鞍说的?”章诃淡淡的问了一句余乾。 “是我说的。”余乾点着头承认道,“但是章先生,我只跟他说了这件事。我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冒出抢交易这种念头。 我要是知道会这样,我怎么可能会找他过来?” 章诃静静的看着余乾,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只是笑道,“我倒是觉得他这个主意蛮好的。 我们在不损失多余代价的情况下能拿到剑胚,何乐不为?” “可是章先生,要是事情败露了,那祖鞍再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那该如何?我们到时候就直接被金云楼和天工阁同时盯上了啊,请三思!” 余乾郑重抱拳劝说道,“我的意思是全力配合金云楼追查回丢失的东西,不要和祖鞍合作!” 看着余乾如此立场,章诃的表情极为缓和,笑道,“泼脏水就泼吧,祖鞍刚才有句话说的不错,我们白莲教本就名声臭。试试而已,目前又不吃亏。” “再者,东西丢了这么就一点眉目没有,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现在有这个合作自然是极好的。金云楼那边就晾晾吧。” “那内奸不抓了?”余乾反问道。 “等会我差人把金云楼抓的那些人名单弄来,剩下的嫌疑人就不多了,这段时间就着重排查这个。”章诃回了一句。 余乾终于松了口气,随后有些愤慨道,“这祖鞍还说把我当兄弟,这么重要的决定也不提早跟我说!这分明就是利用我! 呸!” “你们才认识几天,何谈兄弟,皆为利来罢了。”章诃笑道,“我先走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 看着章诃走远的背影,余乾表情玩味下来。 现在具体情况在完美的走向余乾设计的方向。 最基本的两点目的达到了,既能让白莲教和金云楼不一起苟且全力追查自己手里的东西。而且还能拖延一定的时间。 这就足够了,后续的计划再稳步推进就成了。 余乾现在不管章诃对自己方才言语的可信度多高,他只需要抓住一点,那就是章诃的急切心理。 这剑胚是圣女所要,按照白莲教教规,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那对章诃来说,时间就是最大的压力。 他必须得拿到剑胚才能完成任务。 而人一旦急了,就有弱点。于是余乾和祖鞍这种光明正大的阳谋,他也必须得走进来。而且是不会带着阴谋论的想法走进来的那种。 因为,祖鞍刚才的表现本就是本色出演,不会让人怀疑。 他的名头摆在那,在外面顶着他老爹的名头这么兴风作浪,大家都能理解接受。 这就是祖鞍刚才说的那句经典的话,烂人有烂人的无可比拟的好处。 不得不说,祖鞍这灵机的一出确实比余乾之前的计划好上那么一丢丢。 站在原地思考着确实没出什么大破绽后,余乾这才往回走去。 在鬼市就是这一点不好,太杂太乱,还都是人精,自己身份又奇葩,只能这么着左右横跳。 回到白骨庄的时候,余乾发现武城?也回来了。 三人正坐在石桌边泡茶喝。这一天天的紧密相处,余乾这个小队从私交来说,涨的很猛。 “队长回来啦,没事吧?”夏听雪问了一句。 “没事。”余乾摇着头,走过去坐下,拿起夏听雪给他沏的清茶抿了一口,看向武城?,问着。 “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没什么别的理由。”武城?回了一句,然后看着余乾,“石逹刚才说,你七品了?” “嗯。”余乾点着头。 武城?沉默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的和石逹一样,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他们也见过天才,但是没见过这么天才的。 “这些天在白莲教那边怎么样?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余乾问了一句。 “帮着杀了几个人,做了一些事。我懂分寸,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武城?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 “不过有一点,还要小心一些。孟兴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我一些关于交易那晚的事情。被我含糊过去了。 他们可能还对是否是我们抢夺物品一事保留怀疑。” “嗯,干的好。”余乾赞了一句,“放心,现在我已经把我们的嫌疑降到最低了,你们三个不说,世上就没人知道。”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进去修炼去了。”余乾摆摆手,直接进屋去了。 对余乾而言,这种小阶段破境的喜悦一天时间就足够消化了。 他现在有两条路,哦不,三条路,武修、术师以及即将要学的剑修。 所以时间对余乾来说还是很紧迫的,他必须每天坚持修炼才行。 他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一件事不做的话就不做,但一旦决定做了,他就会风雨无阻的完成,每日不缀。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是如此。 “队长...他一直都是这么勤奋嘛?”武城?问了一句。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精进这么快?”夏听雪看着余乾的背影,感慨道。 “我不敢想象,他要是没有那前十八年的空窗修炼期,现在该有多强?” 武城?和石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站了起来,到院子的空地上脱掉上衣。 嘿咻嘿咻的就开始拼起了刺刀。 ~~~ 翌日上午,余乾走出卧室的时候发现宫陂已经在院子里坐着了。 石逹三人正在吃着早饭。 “哟,今天早饭这么丰盛呢?”余乾走过去坐下,随手拿起一块油饼。 “这些是宫执事带来的。”夏听雪说了一句。 “黄鼠狼给帅哥拜年。”余乾懒洋洋的看着宫陂,“宫执事有何指教?” 对于这个爱打小报告,事无巨细都要跟周策汇报的暗部的人,余乾现在确实没什么好感。 “两件事。”宫陂淡然的说着。 “说吧,又有什么该死的任务?”余乾说了一句。 “你们三人先回避一下吧。”宫陂看着石逹三人说道。 石逹三人早已习惯了,各自拿着手中的早餐就要折身回屋。余乾却直接伸手拦住他们,道。 “不用回避,有什么事直接说,他们是我队员。是老子现在最信任的人。 另外,天工阁的事情我跟他们说了,要是说这个,你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宫陂眉头微蹙,“不是说了此事只能你知道?” 余乾一拍桌子,“我说了多次了,这边的事我有最大的自主权。老子想干嘛就干嘛,放心,他们嘴巴严得很,不像某人。” 对于余乾的阴阳怪气,宫陂表情没有分毫波动,只是说着,“这事我回头会如实上报,现在说正事吧。” 石逹三人面面相觑,都没心情吃早饭了。 “坐!”余乾朝三人命令道。 于是,三人就乖乖的坐下来,都不敢吸溜米粥了,只是默默的咬着饼。 宫陂先是拿出一张书信,和一块令牌递给余乾,说道,“这是少卿大人替你准备的,用来接触天工阁的新背景。” 余乾拿过这块灵性十足的玉佩,正面写着一个山字,背面写着一个海字。 然后他又打开信纸仔细看着。 背景很简单,一点不复杂。 这块令牌是山海门的山海令,真传弟子的专属令牌。 山海门算是大齐内一个数的上号的正道大宗,位于东海外的仙岛之上。 平时多神秘,只有真传弟子才会在一定的年龄出来游历。 余乾现在就是顶着真传弟子的名头,来这鬼市是来锻心的。 山海门向来神秘,这山海令也是他们门派的专属之物,内里的海灵力是他们才能锻制的。 别人基本仿制不了,所以只要这令牌是真的,就不会引起别人对余乾的身份怀疑。因为求证过于复杂。 “你先用精血给令牌认主吧,这就是你的最铁的身份证明。”宫陂补充了一句。 余乾直接咬破食指,滴了一滴精血上去,极为简单的祭炼仪式。 宫陂这才继续道,“这山海令是少卿大人特地向山海门的鹤羽真人那里求取的,你的另一个新身份就是鹤羽真人的真传弟子,李大。” “等等。”余乾直接招手打断道,“我现在背景这么威武霸气,这么仙气,你给我这个名字?” 宫陂道,“少卿大人说了,你之前用的就是这个名字,没必要贸然改,徒增祖鞍的不信任。” 余乾脸颊抽了两下,倒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给你的文书有山海门所有的大致情况,你记一下,尤其是你的师父鹤羽真人的详细信息。”宫陂郑重道。 “你要习惯这个身份,并且在必要场合要有一定仙家子弟的气度。少卿说,这一点他放心你,但是不可懈怠。” 余乾点着头,“知道了,“装”这件事是我擅长的,你转告他老人家让他放心。” 宫陂看了眼石逹三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少卿大人说,现在先继续保证好跟祖鞍的关系。 在之后,他会告诉你做什么事,跟谁结识。最终的目的是一一种缓和自然的姿态来和天工阁达成一定的交易关系。 因为你这趟来鬼市,不仅仅是历练,也是为门派做一些开拓性的事情。这样才能更好的,不引起别人怀疑的了解更多天工阁的信息。” 宫陂措辞还是隐晦了一些,但是知道具体前因后果的余乾自然明悟。 他自然也不会非要石逹他们知道具体事情,情况特殊,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我知道了,告诉少卿大人,我会努力的,请他放心。不会给人瞧出不必要的破绽来。”余乾郑重的保证了一句。 “嗯。” 宫陂颔首,正要讲第二件事情的时候,余乾突然出声问道。 “我这令牌确定是货真价实的吧?” “当然。”宫陂很有耐心的回了一句。 余乾继续问道,“那要是哪天去了那什么东海仙岛,我能自由出入他们的门派嘛?” 宫陂深吸一口气,不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直接步入正题道,“第二件事是关于白莲教的。” “哦?周部长在外头布置好了?” “不知道,我只负责传讯。”宫陂继续道,“周部长的意思是你们四人分散开,白莲教在鬼市这边一共三个主要的堂口,外加一个核心。 虽然没有据点,但平时的行动还是以各自堂口为先。 所以,周部长的意思是余乾继续镇守核心,你们其他三人各自下到一个堂口中,以作策应。” “这个没问题,我能办到。”余乾点着头,“但是具体需要策应什么?是各自有不同的任务还是到时候统一行动?” “不知道。”宫陂摇着头,“周部长没说,只说在行动当天会通知到你们具体做什么事。” 余乾眉头微蹙,不悦道,“我们处在战斗的第一线,你们还藏着掖着,他娘的几个意思?” “稍安勿躁。”宫陂依旧死人脸的继续道,“周部长说他也不知道到时候需要你们具体做什么。 这个要根据到时候的具体情况变动的。” 余乾冷然下来,静听宫陂的后续。 “我接下来说的话是周部长的原话。”宫陂徐徐道来。 余乾听的一愣一愣的。 事情倒也不复杂,大理寺这段时间装腔作势,非常明显的意图来针对太安这边的白莲教,但是却迟迟不行动。 一直采取的都是收缩政策,只是将白莲教压抑再压抑,让他们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 而这么做的最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想吸引白莲教的首脑圣母娘娘或者圣女亲自过来,来一招擒王。 来对白莲教实行一次最为严厉的打击。 太安这边的白莲教分部经营多年,教里肯定是不能放弃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派驻首脑人物过来主持大局,以安军心。 如果最后没来,就直接将这边的白莲教势力除却,换得较长一段时间的安宁。 而余乾他们的任务就是起到时候策应的作用,作为大理寺的精锐,他们就是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 在必要时候完全可以提供关键的情报和其它各个方面的支持。 余乾了解完这些直接瞪大了眼睛,内心一万个拒绝。 自己四人大理寺的身份在白莲教的眼力现在是明牌的存在,如何能起到尖刀作用? 这种分散开来的操作纯粹是找死。 但是这点大理寺那边的不知道,所以就让余乾直接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实在是开始的时候没想到大理寺会有这么大的胃口,直接想撸人首脑? 这还得了?这种事情一旦做了,白莲教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四人挫骨扬灰,到时候身在敌营直接死的渣都不剩。 这他吗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这就是周部长的意思,如果你能得到圣女的信任那就是最好的。”宫陂对余乾补充了一句。 “不行!”余乾直接出声道,“兹事体大,我们四人实力又弱,一旦动手,我们必死无疑!” “你们是不是太小看白莲教?真以为仅凭我们四人就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我告诉你,这纯粹就是在想屁吃! 圣女或者圣母娘娘一旦来了,身边必定会带不止一位的护法前来。白莲教的护法基本都是五品强者。 让我们以卵击石?” 宫陂道,“配合行动,又没有要求你们正面对抗,这些高手周部长自然会处理。” “斗争一开始,哪还能那么完美?”余乾大声道,“到时候鞭长莫及,我们四人当即就祭天了。” “这种事,我们来之前为何不说?这周部长还保证说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他娘的不是在画大饼?” “不行,我拒绝。”余乾说道。 “这由不得你。”宫陂一脸漠然,“食君之禄,自然忠君之事。你身为大理寺的人员,无条件听从命令即可。” “没有不顾你们的死活,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做。这是使命,身为大理寺的执事,望理解。”宫陂补充了了一句。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余乾摇头道,“潜伏不是拿命堆的,这是最愚蠢的方式。” 宫陂一脸漠然道,“宫陂,暗部子司执事,成靖四十七年入大理寺。司长,副司长,六位同僚皆死于任务。 有的时候,拿命堆是最有效的。况且,你们有周部长的亲自资源,周旋一下,不是难事。” 余乾被噎住了,这纯粹就是价值观上的沟壑了。 这个时代背景下,宫陂的说辞或许是最正确的也是最有效的,但余乾不想如此。他对大理寺并没有这么崇高的信念。 “抱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余乾一脸歉然的道了声歉,为暗部子司的这些英雄。 宫陂轻轻的摇了摇头,“周部长说了,任务若是成功,你回去就能当司长。这是他对你的承诺。” 余乾摇了下头,“让我拿队友性命做这种事,不可能。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周部长。我脑子好,定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争取两全其美,你看如何?” 宫陂沉默下来,最后还是点了下头,“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到消息,白莲教的总舵那边已经出发人往我们这来了。 估摸着这两三日时间里就会到。” “嗯,那就让周部长再宽限我们两天。”余乾点着头,“够了。” 这时,一边安静的三人异口同声道,“队长,你为我们安全着想,我们能理解,但是我们还是愿意无条件遵从周部长的指示。” 看着三人的表情,余乾满头黑线。 大理寺都他娘的是倔牛。 就这么不想活下去嘛? 就在余乾想给他们进行思想层面上的教育的时候,夏听雪突然说道,“队长,徐康之来了。” 宫陂直接起身,“我先进屋。” 余乾只能暂时收回心神,看向大门处,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走过去开门,果然是徐康之就站在外面。 “徐兄,有事?”余乾问了一句。 “李兄,章先生请你过去一趟。”徐康之笑道。 “现在?”余乾有些无语,“昨晚不是才刚见的嘛,就这么急嘛?” “很急,必须现在过去。”徐康之点着头。 “行,你在外头等会,我跟他们交待两句话就走。”余乾无奈道。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徐康之笑道。 余乾折身回到桌边,说道,“我必须得先出去一趟了,所有事等我回来决定,你们要是敢擅自做主,休怪老子不客气!懂?” “明白。”三人抱拳作揖。 余乾这才放心的离开院子,等他和徐康之走远后,宫陂才从里屋出来。 他没急着回去复命,而是双手倒背,岿然而立的看着石逹三人,说道,“周部长有命令,专门给你们三人的命令。” “宫执事请讲。”三人纷纷起身作揖。 宫陂面无表情,“周部长令:你们三个可以死,但是余乾不能死,尽你们最大的力护他周全。 必要的时候...你们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护他周全。” “领命。” 石逹、武城?、夏听雪三人,丝毫不带犹豫的抱拳领命。 良久的沉默。 最后,宫陂右手护在左胸,无声的轻捶两下。 石逹三人同样做出此番动作。 这便是大理寺的信仰。 这就是大理寺的信仰。 这就是现在的余乾所不能理解的大理寺的信仰。 对绝大多数大理寺的人而言,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父亲如此,祖父亦是如此。 这份信仰从血脉流淌,于时光之中砥砺传承。 厚实,坚定。 宫陂没再多待,轻步离去,向周策复命。 石逹三人亦是像没事人一样,坐下吃着简简单单的早饭,吃完之后,两个男的拼着刺刀,女的在看书。 岁月静好的等着余乾回来。 这份由内心散发出的从容和坦然,丝毫没有对于这充满未知风险的担忧。 另一边,余乾跟着徐康之走在安静的小道上,两人去的方向余乾很熟,就是去章诃的住处那边。 眼看就要走到章诃的住处,余乾这才问道,“老徐,这一路你都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跟我透露两句,我等会见章先生也好有心理准备不是?” “啊?哦。”徐康之从走神中回过神来,“圣女来了,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应付剑胚丢失这件事。 抱歉哈,怠慢了你。” 余乾瞪大眼睛,“什么?圣女要来?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了啊,现在就在章先生住处那里,就是圣女和章先生一起找你的。”徐康之回道。 草! 余乾头皮发麻,心里如遭雷击。 这他吗的大理寺弄的什么鬼情报?这不是赤裸裸的坑人嘛! “老徐,你他...你干嘛不早说?”余乾语气都有些颤抖。 “刚才你也没问啊。” “我...”余乾噎住了,停下脚步,赶紧道,“我还有件私事,你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什么事?”徐康之不解。 “刚才手枪打到一半被你喊出来了,现在憋的难受,为预防等会见圣女出洋相,我先去解决一下。你先进去。” 余乾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跑路了。 不跑不行,打死他都没想到圣女会突然来,更不会想到来的这么快。 否则打死他都不可能过来这边,因为见到圣女的那一刻,很可能就是自己狗带的那一刻。 丁护法的谎言一旦被揭穿,那自己面对的就将是地狱! 他丝毫不怀疑,这圣女会把她挫骨扬灰咯。 所以现在必须得跑路,管不了那么多了,大理寺的任务放弃就放弃吧,小命重要。 “啊?唉?”徐康之有些发愣的看着余乾的背影,他没听懂对方的说辞,但能感觉到余乾那焦急的心情。 正在他想追过去拦住余乾细问的时候,从天而降一道白色身影。 余乾脚步停下了,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道婀娜身姿。 是一位外形极为清丽的女子,穿着白色长衫,骨架偏瘦,宽大的长衫便将她衬托的犹如谪仙人一般。 脸很小,巴掌大,青丝铺散,眉间点着一朵梅花。 五官偏古典长相,有些温润的色彩。 清冷的风姿,谪仙人一般。 自我检讨批评一下 我自己回头梳理了一下前面鬼市的剧情,确实乱,水平下降了不少。甚至还有点跑偏 对于这一点,我自我检讨,深刻认识到这其中的...咦? 靠,dna动了,差点又五千字检讨了。 总之,鬼市这只是一个支线,并不影响主线进程。 之后坚决不写这样稍显执拗的剧情。 同时会多写各个女主们的剧情,以大主线为主进行推进。 杜绝出现鬼市这种掉档次的情况。让大伙更爽的继续追更。 但是我也是有优点的,敬业码字,然后虚心接受群众的各种意见等等两万多字就不赘述了。 最后,谢谢一直追更书友的不离不弃。 海岸的翘臀已经撅起来了,一起往前冲! ps:最后说一下,我有可能要改个书名。 因为我想爱情事业线都注重,书名显的只注重爱情,让不少书友弃书。 所以得改个书名,大家别迷路。 有一点大家放心哈,感情戏我绝对有信心处理好的。这点我无比自信。 明天新女主出场。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自我检讨批评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叶婵怡! “余乾?”女子朱唇轻启,声音也是偏向柔和的色彩。 “是。”余乾点着头。 “你这是要去哪?”她又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余乾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位靓女就是白莲教的圣女。 心跌落到了谷底,他现在真的想骂娘,想跑路。但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要成为白莲教的圣女有多难,别的不提,单就绝顶的修炼天赋就是最基本的门槛。 这位靓女很强,余乾现在半分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他挤出笑容,硬着头皮笑着,“我想如厕。” “哦。” 渣女一样的回复,这位女子直接转身迈步走向竹屋,“跟来。” 余乾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双眼低垂,看着对方裙摆下的白色长靴怔怔出神,脑子疯狂的转动着。 “见过圣女大人。”徐康之诚惶诚恐的跟在她的后面问好着。前者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下螓首。 步入院中,竹亭下站着几个人,章诃和孟兴以及齐廷芝三人都在。 还有一位余乾之前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目下正在和章诃闲聊着。 这中年男子体态刚直,面容中和,长相普通但是胜在气质雄浑。 “这位是薛护法。”徐康之极为小声的跟余乾说了一句。 余乾的心就又凉了三个度,这么多高手,这次怕是真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之前用丁护法的名头扯大旗的时候余乾只是想着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白莲教的核心,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他之前也做好了被各种询问丁护法的准备,甚至后续伪装工作也偷摸着弄了一些了。 但是他没想到,大理寺的最终目的是白莲教的首脑人物。 更没想到这圣女真的来了,来的这么急,这么快。 直接让余乾猝不及防。 见余乾进来,章诃和薛护法停下了交谈,笑着看着他,道。 “余执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薛劲薛护法,这位是我们白莲教的叶婵怡叶圣女。” “见过薛护法,见过叶圣女。”余乾面色温和,恭敬的作揖问好。 “你就是丁凇的人余乾?”薛劲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问了一句。 “回薛护法,正是在下。”说道这,余乾直接转头一脸激动的看着叶婵怡,说道。 “方才未认出叶圣女是在下眼拙,还请圣女现在立刻跟在下走一趟如何?” “去哪?”叶婵怡澹澹的问了一句。 “去丁护法那边。”余乾愈发的激动,“护法要是知道圣女今天来了,一定非常开心。他多次嘱咐我。 他闭关之时,只有圣女您和圣母娘娘想见他我才能扣关。现在圣女您来了,我想着就直接带你去见丁护法,让他和你亲自说这些事情。” 这波叫以进为退,如今这种情况,余乾只能壮着胆子反向赌一波了。 果然,见余乾如此坦诚,如此急切,分明就是对丁护法极为忠诚的样子。 薛护法和叶婵怡确实挑不出对余乾的怀疑,更不会想到世上根本就没有丁护法这个人了。 “见丁护法的事情不急。”叶婵怡端庄而立,气态极为出尘的说道。 “丁护法既然深受重伤闭关,那我就不急着见他。” “是。”余乾作揖领命,暂时松了口气站到一侧。 “余执事,丁护法在哪闭关?”薛劲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一脸迟疑,歉然道,“薛护法,不是在下不说,是丁护法有过交待,这只能圣女知道。 我只能说在天北山脉,具体是哪我不能说,抱歉了。” “余执事是义士,我不多问。”薛劲洒然一笑。 “余执事,我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让你跟圣女汇报一下我们跟天工阁合作交易剑胚一事。你如实相告。”章诃看着余乾说道。 “自然。圣女请问。”余乾看着叶婵怡抱拳道。 “你们都退下吧。”叶婵怡不急着问,宽大的衣袖轻摆一下,对在场的其他人吩咐了一句。 薛劲等人纷纷抱拳退出院子,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余乾和叶婵怡两人。 “过来坐。”叶婵怡在竹亭的席上跪坐下来,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坐姿极为优雅,配合着她这出众的外形,四个字。 赏心悦目。 这一番初步接触下来,余乾倒是觉得这圣女虽然看起来冷澹一些,但行为举止,说话方式都超级有教养。 所以就是一位很有修养的女孩子? 余乾走过,在叶婵怡对面同样跪坐下来,低眉垂眼,静待吩咐。 叶婵怡捻起桌面上的茶壶,沏了两杯清茶,茶水在纤纤玉指中流转,最后她捧了一杯递到余乾跟前。 余乾惶恐的双手接过茶杯,“多谢圣女。” “你和丁护法怎么认识的?”叶婵怡随口问了一句。 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这套说辞余乾之前就用了。 无非就是在入大理寺之前,余乾和丁护法有缘,得到对方的悉心教导,心里一直把丁护法当做如父如师的长辈尊敬。 这说辞虽然听着有点假,但是同样也很真。 白莲教的护法行事素来不着边际,这些个地位权柄高的护法们在处理完教里的事情后,通常都会到处潇洒。 所以丁护法在太安滞留不算什么稀奇事情,非常的常见。 现在死无对证,也确实没有办法去查证余乾所言是真是假。 但是余乾刚才刚那么信誓旦旦的直接邀请叶婵怡去丁护法那里,这事情为真的概率就无限大了。 “丁凇在哪现在。”叶婵怡继续问着。 “丁护法现在在天北山脉那,槐山的一处密室里闭关疗伤。”余乾说了一句。 “你知道他为何受这么重的伤嘛?”叶婵怡问了一句。 “这事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余乾沉吟道,“当时归北山一事发生之后,丁护法拖着重伤之躯突然找上了我。 他只说教里有内奸。刚好我又被指派到鬼市这边执行潜伏咱们教的任务。所以丁护法就让我将计就计。 以大理寺的身份来揪出这个内奸。” 叶婵怡表情如常的听着余乾的简易说辞,具体的她也已经听章诃他们说过了。 余乾小心的瞄了眼对方,继续道,“其实我来之前,也跟丁护法说过,这内奸一事,我们直接上报到总舵那边。 一定能得到完善的解决。但是圣女你也知道,丁护法他对白莲教的忠心。他想在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否则就是愧对圣母娘娘。” “嗯。”叶婵怡颔首,“丁护法的忠义之心自然是没得说的。你最近和他有联系嘛?” “没呢。”余乾摇着头,“丁护法前段时间就开始闭死关了。我已与他无联系,就等着他出关下命令。” 叶婵怡定定的看着余乾,好一会之后才继续道,“内奸一事确实存在。归北山的桉子是有人借着总舵这边的名头擅自下令。 只是归北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不得而知,现在看来只有丁护法一人知晓,此事需得等他出关再说。 你们前段时间金云楼的交易,也是有人从中作梗。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明白。”余乾抱拳道,“徐堂主和我说了,这剑胚对圣女至关重要。所以我们一定全力助你寻回。” 合着这叶婵怡突然的到来不单是内奸和大理寺的逼迫,更是想亲自找回丢失的剑胚。 如此说来,这源头还是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自己贪财,搞了这么一出,这叶婵怡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早过来。 余乾现在的心里有些无语,有点开裂。 这事办的。 接着余乾又将天工阁的事情全数按照发生的历程说出,言语之间只能暗示祖鞍确实有路子,但是得需要时间的支持。 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叶婵怡全力追查自己身上剑胚这件事,才能让她愿意花那么几天等待天工阁的佳音。 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多了薛护法和圣女...,那几天后的那子虚乌有的交易就又多了变数.... 太难了。 以后不能再这么贪了,这毛病得改! 叶婵怡继续澹然的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我们在太安城的很多堂口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我也是来这边才知道动静弄的这么大了,这点你怎么看?” 余乾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回道,“圣女殿下,我们这次行动有蛮多的小队,他们有这种行动是很正差的。 不过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大理寺限制我们私下交流的。抱歉。” 叶婵怡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嗯,章诃跟我说过这件事,他没告诉你的原因就是想让你专心应付这边的事情。” “好的,感谢教里的体谅。”余乾感激的作揖道。 叶婵怡瞥了眼余乾的表情,站了起来,带起一阵香风,“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我。” “圣女的意思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行李提着,我先回住处。”叶婵怡指着地上的两个包裹说着。 余乾愣了一下,最后赶紧起身将两份蛮大的行李拎起来,一袋估摸着是衣物,另一袋就就不知道是什么。 很重,一响一响的很多杂物的样子。 叶婵怡直接抬起步子走出院子,余乾不做多想,拎着东西就跟了出去。 候在外面的那些人见叶婵怡要离去,只是纷纷抱拳道了再见,就徐康之一个跟着走在最前面。 他要领路,叶婵怡的住处就是他找的。 余乾腆着笑容朝薛劲他们呵呵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行李示意自己被征用了,就先走一步。 薛劲等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余乾跟圣女走远。 “余乾确认没问题嘛?”薛劲问了一句。 章诃摇了摇头,“综合分析下来,他没问题的可能性远大于有问题的可能性。他可能确实有抱着自己的私心。 但是大体上还是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的。” “你看人准,那就先这样吧。”薛劲伸了个懒腰,“有私心是好事,说明人家聪明。行了,我先走了,好久没有去妖楼了。” 说完,薛劲直接离去,大白天的就急不可耐的朝妖楼去了。 章诃面无表情扫了眼薛劲的背影,重新步入回院子里。 白天的鬼市依旧安静的不像话。 叶婵怡的白色背影比仙女还仙女。 这要是在晚上,非得招不少的尾行痴汉。 余乾提着行李,一句话不敢有,默默的跟在圣女的屁股后面。 不要误会,他没偷看人圣女的屁股,是光明正大的看。 一路向上走去,最后在离山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种高度,余乾是第一次来,周围全是超级豪宅。住的都是鬼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每一栋阁楼都占据着一大片的地方,种满的各色花草。 虽然没有阳光,但是有术师每天过来维护这些花草,使得这里的花草比外面甚至还那么艳丽几分。 看着这些花花草草,余乾心情难得的跟着明亮了一些。 之前在下面天天看那些灰色调的景观,他都要吐了,这里才像是人间。 徐康之给叶婵怡找的临时住处是一个两层的木楼,带着一个很大的院子,花团锦簇。 从这点来看,这白莲教确实有钱。 众所周知,鬼市这边越靠近山顶,房价越高。 这个地段已经是天价了,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的那种,你得有实力才行。 “圣女,这住处您还满意嘛?”徐康之推开院门,舔着笑容恭敬的问着。 看着舔狗一样的徐康之,余乾心中无限鄙夷。 呸!丢男人的脸! “行李放屋子。”叶婵怡用命令的口吻对余乾说了一句。 “好嘞,圣女,帮您放的妥妥的。” 余乾舔着笑容,笑容跟花儿一样灿烂的拎着行李就屁颠屁颠的进屋去了。 “之后,没我的命令,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在没有申请的情况下来这打扰我。”叶婵怡对徐康之澹澹的说了一句。 “是。”徐康之作揖领命,“圣女,我等会给您送些婢女过来,您看着挑。” “不用了,我这不需要人伺候,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叶婵怡直接摆手道。 “是。”徐康之再次恭敬作揖道,“圣女有任何吩咐知会在下一声便可。” 说完后,徐康之徐徐退出院子,直接下山去了。 叶婵怡扫了眼前方灰蒙蒙、偌大的山谷,而后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屋内。 屋子内的余乾在发抖,在冒冷汗。 因为装杂物的袋子突然破了,里面一堆东西全都掉落在地上。 全都是玩具。 不是成人玩具,是儿童玩具。 最显眼的还是那个破旧的拨浪鼓,和一柄木头削的小木剑,还有一些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这些东西看着都很有年代感。 余乾越看越古怪,这是什么鬼? 你个圣女大老远的出差,就带了两袋行李,其中一袋还都用来装这些玩意? 余乾不懂。 “谁让你把东西弄掉了!”身后传来很冰冷的声音,但是仔细分辨,音色里有些许着急和难堪的意思。 “圣女,实在是对不住,这布袋子不结实,自己突然就破了,您稍等,我这就帮您整理。”余乾赶紧解释道,顺势蹲了下来。 “不用!走开,出去!”叶婵怡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 “好的,这就走这就走。”余乾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想都不想的就赶紧熘出去。 “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必死!”屋内传来了叶婵怡的命令话语。 余乾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是,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的跑出院子,一路往山下去的时候,余乾才稍稍松了口气。 女人就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 刚才那些东西分明就是叶婵怡的宝贝。 这女的是不是有大病? 你再怎么有收集的癖好,也不该弄这些啊?这算什么? 余乾彻底被叶婵怡搞懵了。 这么仙气飘飘的一姑娘,突然就看不懂了。 不过,不妨碍余乾心里有些恶趣味的想着叶婵怡的玩具。 刚才没时间好好全观摩,不知道有没有那些个带螺纹的玩具。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来个里的桥段,比如这种只有男女之间才知道的小秘密一般都是那些私密性很强的才是。 例如,屁股上有个月牙状的小伤疤之类的... 这样才符合常理,可是这样的打开方式,是余乾没想到的。 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后,余乾的脚步顿了下来,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刚来来的路上,余乾已经想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给叶婵怡“科普”一下内奸的事情,以及沟通一下大理寺的事情。 让她不要这么死盯着剑胚这件事不放,加大她的紧迫感,顺便获取她的信任。 她现在应该收拾好了东西吧? 现在回去应该没什么大事,余乾想了想又折身回去。 再次回到院子前,余乾见院子门都是开着的,省去了敲门的功夫,一边进去,一边朗声道。 “圣女,在下还有一事想与你说一下,还......” 余乾的声音突然顿住了,五官成惊奇状,脑袋有些宕机。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余乾的感观。 原来,一个女孩可以如此的表面一套,内里一套? 来到半刻钟前... 余乾当时离开院子之后,叶婵怡的脸色噔的一下就通红起来。因为自己的小玩意毫无遗漏的暴露在余乾面前。 她蹲下来,小心的将地上的玩具拢在一起。 白色长衫下清瘦的身子蹲成一小团。 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郁闷,嘴角稍稍撅着,酱油瓶倒是挂不了,但是挂个小瓷瓶应该没问题。 叶婵怡像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保持着嘴角的弧度,拿起一个带着细绳的小瓷瓶。 她努力的将瓶子挂在嘴角,但是显然,根本不可能。 啪嗒。 小瓷瓶掉在地上,叶婵怡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嘴角扯出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两粒浅浅的梨涡像是盛满了世间所有的美好一样。 这份笑容像是最甘甜的清泉,直击人心。 方才那股子清丽出尘,谪仙女一般的气质荡然全无。 取而代之的是人间烟火。 一抹最纯洁透亮的笑意。 当圣女真的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 只有在这种最私密的时候,叶婵怡才会透露出最真实的本我。 这个秘密没人知道,圣母娘娘也不知道。 但是刚才却被余乾看见了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叶婵怡又郁闷起来了,希望余乾不会想太多。 不行,好气哦。 叶婵怡拿起一个缝满补丁的小布偶在手中掐来捏去的。 “喵呜。” 窗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声。 叶婵怡回头看去,一只橘色的小野猫蜷缩在窗台上。 前者双眼一亮,将地上的所有小玩意重新装好后,一个瞬身原地消失。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小猫跟前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和它对视着。 小猫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浑身炸毛的直接往院子里的花丛钻进去。 叶婵怡跳出窗台,在花丛间轻挪漫步的追逐着小猫,逗弄着它。 花丛间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小猫的呜咽声。 最后,叶婵怡一把抓住小猫。然后跪趴在地上。 仙女撅臀...... 跟小黑猫玩起了表情大战,偶尔摘下两朵野花,自己头发上插一朵,小猫身上插一朵。 倒也不用担心插不上去,叶婵怡的术法在这时候就用的淋漓尽致...... 直到余乾走了进来... 视网膜里是这样的一幕。 叶婵怡跪趴在地上,白色长衫虽然宽松,但是不难看出,是个小翘臀。 尤其这个姿势,更是显的腰肢细软如柳。 她的头发上插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野花,脑袋的角度偏向右侧,于是青丝便从右侧散落,低垂到地上。 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左脸蛋,白嫩细腻,皎洁如月。 她现在的表情有些狰狞,张牙舞爪的跟小猫比试着表情的弧度。 所以她这是在cosy小猫? 叶婵怡听见声响,跟着手中的小猫一起将视线望向门外。 这一刻,叶婵怡的双眼极度茫然,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感。心里发出经典的自我怀疑三问。 余乾的心思跌落到谷底,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刻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危险的一刻。 这一刻的狗带概率将会无比之高! 院子里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良久,余乾慢慢的往后挪着脚步,抬头看天。 眼看着就要跨出院门,一声娇喝声传来,“站住!” 余乾哪里敢站住,身子灵活一转,迈步出去。 叶婵怡从天而降,堵住了他。 与第一次堵住他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的她从天上落下就是最纯粹的仙女。 但是现在,只能说是个长相极为精致的小村姑。 因为她头上的野花还在,摇摇晃晃的,手里的小猫也在,耷拉着脑袋。 不得不说,这种极致的反差感,有点冲击着余乾的感观。 余乾看着表情清冷的叶婵怡,要不是隐隐能看见她晶莹耳垂那的一抹红晕,还以为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余乾挤出最真诚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位特立独行的女孩。 说实话,余乾也算是见多识广,女孩子嘛,有异物癖,有模彷癖之类的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当这女孩是一个有着这么高的地位,并且还是超级高手的时候,那就不正常了。 看着叶婵怡蠢蠢欲动的右手,余乾甚至认为她马上要杀人灭口了。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叶婵怡的声音恼怒。 “我可以帮你赢这只猫!”余乾指着她手里的小猫,说着。 “啊?嗯?”叶婵怡表情稍稍凝滞了一些。 余乾表情最大程度的缓和,顺手将叶婵怡手中的小猫接了过来,笑呵呵的说着,“想要赢猫很简单的。 换个游戏就行。” 余乾抓住小猫的右前肢,说着,“石头剪刀布!” 余乾出布,猫他吗只能出拳头了啊。 “看,这不就赢了!”余乾十分得意的对叶婵怡说着,“跟猫玩游戏就得跟它玩石头剪刀布的。” 叶婵怡小脸蛋再次涌上了茫然,好看的眸子盯着余乾,对方很真诚的在和自己交流。还在絮絮叨叨的介绍着猫的各种习性。 叶婵怡沉默了,良久,突然澹澹问道,“你也养猫?” 余乾松了口气,快速的点着头,“嗯嗯,我也养猫,我很喜欢猫。” 机智如我! 这种情况就该把自己代入进去,和人家一起交流病情,让她有种找到同类的错觉。 心理学大师余乾,棋高一着。 成功的让叶婵怡对自己的杀心降低到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叶婵怡拿过小猫,将它放在地上,后者撒熘的就跑没影了。 小猫一离开,叶婵怡轻轻的涌动了一下术法,头上的野花化作星芒消逝,身上衣服的褶皱瞬间恢复如初。 本人又恢复成为一位气质出尘澹然的仙女。 她澹澹的瞥了眼余乾,“进来。” 余乾老老实实的跟了进去,一直跟着叶婵怡来到院子里的亭子坐下。 面对面坐下。 相做无言。 最后还是余乾打破了沉默,“圣女殿下,我跟你说,这猫啊,它...” “住嘴!” “是。”余乾正襟跪坐,双手放在腿上,君子模样,乖巧模样。 “说,什么事。” 见叶婵怡和初见时候无差的性冷澹的脸色,余乾也不敢调皮了,用说正事的表情说道。 《控卫在此》 “圣女殿下,我来是和你说内奸一事。” 叶婵怡问道,“你找到谁是内奸了?” “这倒是没有。”余乾摇了下头,“但我想着,内奸才是头等的大事,我们必须得尽快把这些个潜伏已久的内奸抓出来。 揪出他们背后的势力,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再放任下去,我恐白莲教的根基受到安危啊。” “嗯,是这样的。”叶婵怡稍稍的点了下头,“但是,不能打草惊蛇,而且现在大理寺虎视眈眈。” “这我知道,所以我有一计,咱们能揪出这个内奸!”余乾小声的说着。 叶婵怡双眼微眯,轻轻的点了下螓首,“说说看。” 余乾直接道,“我想用丁护法为饵,来钓出内奸。” “放肆!”叶婵怡冷热一声,身上衣服、头发无风自动,要杀人的模样。 “圣女殿下莫急,且听我说完啊。”余乾赶紧解释道。 “丁护法现在在天北山脉,我想着,如果我们虚构一个天北山脉的地点并‘不小心’的被人知道了,你想这内奸会不会行动?” 之前的好几次情况都证明,内奸肯定是出在了鬼市这边的高层中。所以,我们直接可以小范围圈定住这些嫌疑人。” “你具体想怎么做?”叶婵怡的脸色缓和下来。 “目前咱们这边知道内奸一事的加上我和圣女殿下你一共就七个人。”余乾徐徐道来。 “就是说,如果我们七人没有问题,那么,鬼市这边的内奸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教里有内奸这件事。 所以,我们可以把丁护法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并且我们自己也要装做刚知道的样子。 这样的话,这些自以为自己很隐秘的内奸在知道丁护法深受重伤闭死关的话,一定会动手的。 因为他们知道丁护法大概率知道咱们教里有内奸这件事,当时在归北山,丁护法就是被这些内奸设计,才会掉入大齐官方势力的围攻。 所以内奸必须得趁我们找回丁护法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这样才能断掉我们跟丁护法的联系。 而一个重伤闭死关的人,这些内奸肯定认为能解决的了的。 圣女殿下觉得这个办法如何?到时候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抓到这些内奸的。” 余乾说的有点绕,但正经起来的叶婵怡心思玲珑,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问道。 “若是这些内奸没有任何行动呢?” 余乾回道,“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些内奸过于谨慎。一个就是薛护法和章先生他们五人其中有的人有问题,内奸就在他们之中。” 叶婵怡冷声道,“不可能!你再敢胡言乱语,教规处置!” 余乾一点不虚,面无表情的继续道,“如果真没内奸来,我更愿意相信是章先生他们之中有人出了问题。 这内奸动手狠辣,都是挑着关节动手,归北山一事,交易一事,还有其他很多事都是如此。 他们都是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将事情办的很漂亮。所以这内奸肯定觉得我们白莲教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存在。 所以一旦知道丁护法受了重伤,并且还活着,那肯定抢在我们之前动手。 反之,那就是章先生他们有人有问题,我们的锄奸行动一丝一毫都被看在眼里。” 叶婵怡沉默了,不可否认,余乾说的确实有道理。 “所以,这个计划如要真实施的话,必须得和章诃他们五人说?” “嗯。”余乾笃定的点着头,“他们五人知道内奸一事,所以必须得用信任的态度跟他们商量这个计划。 这个百分百成功的计划,要么我们蹲到内奸,要么,就确认章先生他们五人中确实有人有问题。” “这个计划,你想的?”叶婵怡被说动了,确实,试用这个计划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成本。 “算是吧。”余乾点下头,“我身负丁护法的使命,必须得抓出这些内奸。可是圣女殿下你也知道。 我并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章先生他们,只信任您。所以这个计划也只跟您说。要不要执行,圣女殿下您决定就好。 当然,我个人认为是要执行为好。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铁通一块才能抵挡住大理寺。 否则的话,内部一旦出了问题,那我们将万劫不复。您想,要不是交易一事被这内奸搅和成这样。 导致我们跟金云楼差点不死不休,怎么可能在鬼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我们备受瞩目?” “嗯。”叶婵怡最终点了下头,“我同意这个计划,不过我需要具体实施细节。” “当然。”余乾肃然的侃侃而谈的说大方向上的具体框架。 主要是对这次行动的补充说明,细节那是半点没讲。 比如,最大的一点就是如何让内奸不怀疑这是钓鱼行动。 因为知道丁凇还活着,那肯定就是秘密接回来,何必在人没回来之前就弄的人尽皆知? 还有,既然都找到了丁凇,为何没有交流他为何出事这件事,反而大张旗鼓? 诸如此类的细节余乾自然不会建议太多,得让叶婵怡和章诃他们自个商量。 自己必须得澹化在这件事的付出程度,这样事后叶婵怡才能更相信事情的真实度。 哪有什么内奸,一切不过是余乾在背后作妖就是了。 归北山一事,李念香这个内奸早他吗的跑到皇宫潇洒去了。 哪像白莲教这些穷哈,抱着苦逼的造反信念,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愚蠢! 所以,这次的行动必然是竹篮打水。 余乾要的就是这个竹篮打水,直接让这些高层自我怀疑,互相攻讦。尤其是叶婵怡必须得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待在这里。 只要白莲教一盘散沙,那自己就好操作了。 所以,他才向叶婵怡提了这么个建议。 在这个计划之下,余乾还有好几手的后续,不出意外的话,能完美的洗白自己的身份,这是最重要的。 最后,余乾停下絮叨,说道,“圣女殿下,这个计划就由你来和章先生他们说。我就不参与讲述。 只参与行动。我毕竟刚来这边,还请你理解。” “嗯,知道了。”叶婵怡稍稍的点了下头,“辛苦了。” 余乾愣了一下,她这是在干嘛?想收买人心? 还是见自己这么聪明还这么帅,心动了? “还有事嘛?”叶婵怡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余乾摇着头,“那我先走了。” “嗯。记得把院门带上。” “...好的。” “今天的事情,还是那句话,但凡有第三个人知道,天涯海角,你必死!”叶婵怡冷漠道。 “是。”余乾抱拳领命,趁对方没越想越气之前飞快的离开院子。 看着余乾的将院门带上后,并且确实在往山下走去,叶婵怡脸上的冷漠骤然褪去。 随之而来的是通红。 是的,一瞬间,整个脸蛋就红扑扑的。 恼羞成怒! 好气哦。 叶婵怡掏出一把小木剑挥舞起来,将院子里的一些个野花打的七零八落。 并伴随着嘿哈的娇喝声。 白衫旖旎,幼稚且烂漫。 等花枝零落,春色满园的时候,叶婵怡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刚才的那只小猫咪又钻了出来,叶婵怡直接一把“凶狠”的抓住它,跟她划起了剪刀石头布。 叶婵怡出布。 猫出石头。 ~~ 走在路上的余乾偶尔回头看了眼山上,他现在其实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满脑子都是叶婵怡的脑袋上插花的模样。 真是又土又清新,尤其是那撅着的小翘臀。 不可否认,男人在这方面其实是有极大的触动感的。 一个女孩能不能吸引到男生很讲究,其实靠美色只能吸引他们的下半身。 但是当身上的这种巨大的反差感体现出来的时候,就是最吸引人的时候。 比如,我的美女老师,美女加上老师的加成直接顶起来了。 比如我的房东太...... 咦?跑偏了! 应该说,是外在和内在的截然相反确实会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比如,哑巴新娘--周淑怡。 余乾至今还记得她的那句:快踏马来救救胡桃。 那家伙,看完之后,连续三天,被窝里都是周姐的胡桃。 难顶。 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谁能想象圣女这么高大上的身份,长相还这么惊人,平时也都是冷面示人,可是背地里确实这样? 这他吗谁不想深入的一探究竟? 本来刚才的那个建议,余乾打了一个非常好的算盘,那就是用这个计划为饵,直接将叶婵怡诱出城。 到时候,联系周策将其活捉便是。 一切就很简单,对余乾来说不难。 可是现在,余乾犹豫了。他承认自己好像掉进了叶婵怡的灵魂陷阱。 这样的灵魂确实有点不一样啊。 说实话,要是余乾没看到叶婵怡这个反转,他做这种坑美女的缺德事并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基因大时代》 毕竟世上美女那么多。 坑一两个无伤大雅。 可是,又美丽,又有趣的灵魂就真的很少了。 余乾决定再等等看,不急着就这么把叶婵怡给坑了。 且先看她日后表现如何。 ps:月初求月票兄弟们,把你们的票票给我这个小作者吧。 第一百一十章 这就是你把我约在青楼的原因?【万字】 回到白骨庄住处的时候,余乾直接推门而入,石逹三人在院子里忙着各自的事情。 “队长。”夏听雪颔首示意。 “宫陂呢?”余乾问了一句。 夏听雪阖上书本,回着,“他找周部长汇报去了。” 余乾脸色黑了下来,“我不是说了嘛,等我回来再说,你们怎么办的事?” “宫执事只是去找周部长说你的想法去了,没有做决定。”一边的武城?插嘴回了一句。 余乾脸色缓和下来,“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在这呆着,我刚走离开那会,宫陂没和你们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有。”三人齐齐的摇了下头。 “真的假的?”余乾将信将疑的看着这三人,朗声道,“我再重申一遍,在这里,一切就他娘的听老子。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被宫陂蛊惑,我绝不留情知道不!” “余队长的官威这么大的?” 余乾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这么一道声音。 是周策的。 余乾回头,愕然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周策,笑容瞬间转换到脸上。 “周部长怎么亲自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去迎接你。” “得,不敢劳驾余队长。”周策拱手,阴阳怪气。 余乾愤慨道,“是不是宫陂那逼又对周部长你乱说什么了?周部长,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宫陂这人品性不太好,老喜欢打小报告的。 你以后通知任务直接找我就成,没必要再麻烦人家。人家平时也够忙的,你说呢,周部长?” “少给老子说这些没用的。”周策冷哼一声,“我听说你小子抗命?” “谣言,绝对谣言!”余乾义正言辞,对天发誓。 “我余乾从来不是那种人,还请周部长相信我。我对大理寺的忠诚日月可鉴,绝无半点掺假。 望周部长明查。” “你们三出去逛街去吧,我跟你们余队长有话要说。”周策对石逹三人命令道。 “是。”三人抱拳领命,直接出院子去了,没走远,在不远处候着,监视着住处附近的风吹草动。 看着院子里就剩下自己两人,余乾舔着笑容走到石桌边上坐下,用袖子插着桌面,热情的说着。 “周部长,过来坐,想喝点什么茶?” 周策冷笑一声,走了过来,“你余大队长还会做这些事情?” “周部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是发自内心的。” “少来这套。”周策摆摆手,“说,你到底想干嘛?” 余乾也收敛起了笑容,说道,“部长,我想用我的方式来帮你处理这件事。石逹他们三人脑子不好使。 要是把他们全都分散开,我怕出乱子。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负责周旋就行,他们三个管好后勤就是。” “怎么,你这队长都当出感情了?就这么怕队员出事?”周策反问一句。 余乾笑道,“毕竟是我的队员,我得为他们的生命着想不是。” 周策徐徐道,“要是所有事都让你一个人干,那我还组你们这个小队干嘛?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不就行? 你真以为我们这次的行动很简单?动动脑子动动嘴皮子就行的那种? 老子告诉你,鬼市和太安城潜伏着诸多白莲教的高手,极为分散,要想一网打尽,就必须跟住每一个他们的分割据点。 只有每个据点的信息都了如指掌,我们才能统一行动。这其中耗费的人力有多大,你知道嘛? 你以为,就你在的白莲教这个小核心圈子那几个人? 这些据点,尤其是在鬼市这边潜伏的三个重要堂口,底蕴有多深我们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狡猾异常。 要是不能同时摧毁,那效果就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因为鬼市的每个堂口都有各自的隐秘退路。 一旦出了事,他们有千百种方法跑路,之后又会长出一茬来。 我跟你明说了,这三个堂口目前都有我们大理寺的人,但是接触不到堂口的核心。但是你的小队可以。 武城?能跟在那个孟兴的身侧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他们三人必须得分散开听命,这事没得商量。” 余乾沉默了,从周策角度来看确实如此,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四人的大理寺身份在白莲教眼中已经是透明的。 其实,如果石逹三人老老实实的不乱搞,听从自己的吩咐,就算过去潜伏也一点问题没有。 应该章诃他们不会贸然杀害大理寺的人,一是避免后患,二是要保护自己的身份。 但就是这一点不好协调,就怕周策私下给他们命令,然后这三个憨憨又无条件遵从,那就不好了。 生命安全有风险不说,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大事。 余乾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同意部长的意思,但我有一点要求,他们只听我的命令行事。 部长你就不要跨界给他们下令了,这样会坏了我的大计的。” “你现在有想法?”周策问了一句。 “现在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余乾坦诚的说着,“请部长相信我,我定当将事情做的完美。” 周策轻轻的点了下头,“我给你一些时间,还是两件事。第一,就是全面摧毁白莲教在这边的根。 第二件就是总舵那边快来人了,想想也快到了,到时候协助我们活捉这个人就是。” 余乾问道,“部长,我还知道,咱们做这么多最重要的还是要捉这位首脑,为何不在他们来的路上伏击,还要在鬼市这个不方便的地方?” “你当老子是神仙啊,这些人行踪诡秘,鬼知道什么方式来鬼市这边。而且,我告诉你,你不要轻举妄动。 这次大概率来的不是圣女就是他们的圣母。这两人是白莲教的唯二高手,实力极为强悍。” “这么强?真的假的?”余乾不信的问着,脑海里想起叶婵怡撅臀的样子。 这样的女孩是个高手? “你要是不要命的话,到时候自己试试。”周策淡淡道。 余乾开始套话,“部长,这圣女多大年龄啊?这么强?” “不知道,只知道很年轻,天赋绝顶。”周策解释道。 “白莲教的历代圣女都是天阴灵体,这种灵体极为罕见,修炼白莲教的传承秘法水到渠成。 加上全教的资源倾斜,进境极快,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圣母娘娘,半只脚踏在了炼虚境的门槛了。” “这么强?”余乾惊呼一声,“那要是她老人家来了,咱们哪里打的过?人命都不够堆的。” 周策说道,“圣母都不轻易出总舵,一般都是派圣女出来行走。但即便如此,现在这白莲教的圣女实力。 我一对一,恐怕不是其对手。” 余乾瞄了周策一眼,好想嘲讽他一句。 好歹是一部之长,连个喜欢cos小猫的女孩都打不过,太菜了。 周策继续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们需要慎重一些。圣女非但实力强劲,白莲教特有的逃生能力极强,非轻易不能动手,否则只会无功而返。” “这么强那我们怎么弄啊?”余乾问道。 “这次如果他们真的是来圣女,那你就在没有暴露风险的情况下想办法接近她,之后我们再徐徐图之,将其擒获。”周策说道。 余乾提了个建议,“其实吧,为什么不直接让少卿大人出手呢,少卿大人这么强,直接蛮力过去不是更方便。 也不用我们在这胆战心惊的。” “什么事都要少卿大人出手,他忙的过来,要我们干嘛?”周策反问道。 “好的。”余乾乖巧的点了下头,继续说道。 “部长,我现在有个好想法!” “说。” 余乾回道。“还记得上次白莲教的交易一事嘛,我打听清楚了。他们教里出了叛徒,再加上那交易的东西是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这两样东西本来就是为圣女准备的。这圣女貌似要转剑修的样子。 你想啊,这么多事情,再加上我们大理寺的虎视眈眈,这次八成来的就是这圣女。而对圣女的急迫性而言。 叛徒一事和剑胚一事甚至要超过我们大理寺。所以,我想用这剑胚做文章。” “你什么意思?”周策微微皱了下眉头。 余乾回道,“不瞒部长说,昨天我就让祖鞍出面和白莲教达成了一项交易。那就是,祖鞍代表天工阁负责找到新的天阙丹和剑胚来和白莲教交易。” 周策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余乾,“你在说什么?你小子到底背着我在鬼市这边搞什么东西?” “部长你别急啊,听我讲。”余乾解释道,“你想啊,金云楼这次损失这么惨重,如何甘心? 我的本意就是让金云楼和白莲教彻底决裂,让他们狗咬狗。而且另一点就是白莲教手上的东西。 部长你想,这东西得有多厉害才会让金云楼不惜一切代价要用青灵剑胚和天阙丹来换? 我想一定非比寻常。就顺便想着利用这次交易把这东西搞到手,送给部长大人你。部长大人对在下有知遇之恩。 理当该如此。” 周策:“......” “你小子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你说这话就不脸红?”周策语气虽然严厉,但是言语之间的那种认可感溢于言表。 “此心,日月可鉴。”余乾发誓道。 周策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让你安生一点。你现在又要节外生枝,这东西需要你来黑到手?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潜伏,你就这么乱来。而且,你还把祖鞍牵扯进来。你不知道,其实天工阁才是你最大的任务嘛? 要是这边出了什么岔子,你让我怎么跟少卿交待?” “部长你别急啊。我话没说完呢。”余乾继续解释道,“道理我当然都懂。可我这次也只是投其所好,跟祖鞍建立更深厚的狼狈友情。 再顺手削弱白莲教的实力,这样不好?” 周策无语道,“你当我不知道祖鞍的能力?就他,还想拿出剑胚和天阙丹?做梦呢? 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假借交易之名,诓骗人白莲教的宝物? 我跟你说,到时候要是被人发现,你不怕白莲教迁怒祖鞍? 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了,我保不了你,你自己跟少卿解释去。” “部长英明,但这是之前的计划。”余乾竖着大拇指,拍了一句马屁,继续道。 “但是现在我打算调整一下这个计划。部长也说了,这次来的大概率是圣女。 而剑胚是圣女志在必得之物,你觉得她会不会出面交易?” 周策表情缓和下来,面带思索之色,“你是想用这次交易,让我们直接对圣女布下天罗地网围剿她?” “是这样的。”余乾说道,“而且,我们可以以交易安全之名让白莲教不能太多人来,这样就又提高了我们的胜率。 到时候,周部长你多带一些高手,这圣女不就是囊中之物了?” “这倒确实是个好法子,不仅能把人降低戒心的引出来,还能打个措手不及。”周策点了下头。 余乾继续道,“之前我们是打算空手套白狼,这样风险是有一点,我原本打算把这风险嫁接到金云楼这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能空手套白狼。部长你得出点力了。” “嗯?” 余乾小声的给了个建议,“我寻思着,部长你去找块和青灵剑胚差不多等级的剑胚以及天阙丹过来,增大交易的可靠性。 让那圣女彻底上钩,部长以为如何?” “这种宝物我一时之间上哪找去?”周策当场发飙,“你小子他娘的不会是在诓我吧?” 余乾表情不悦了起来,不爽道,“部长不相信,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本来知道圣女要来,我就有打消这次空手套白狼的念头。因为确实危险。 我到时候直接让祖鞍寻个由头糊弄过去,就说交易取消,也不影响什么。 你自己另想法子吧,我不管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个方案很好。”周策点着头,没理会余乾的小脾气,直接道,“原先定在什么时候。” “五天内。”余乾瓮声的回了一句。 “好。”周策点着头,“我努力去借调这两件灵物看看,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希望不大就是。 交易正常进行,就利用这次交易抓圣女。当然,前提是这圣女确实来了现场,我们才会动手。” 余乾反问道,“这时候,部长你不担心祖鞍和天工阁对我产生嫌隙,影响少卿大事了?” “你余队长做的事,与我周某人何干?”周策也反问了一句。 余乾也不气,反正自己的如意算盘达到就行。 白莲教的宝物只能是自己的,你周某人还想要? 不可能! 一个更清晰明朗的计划浮现在余乾脑海里。 让这各个势力间互相掐架就完事了,自己偷摸的捞好处。 他是暂时不打算告诉周策圣女已经来的这件事,反正不着急。 这几天刚好利用白莲教的锄奸行动来彻底洗白自己,把青灵剑胚在自己身上这件事的怀疑度降到零。 并且让自己成为白莲教真正的心腹。 余乾可不想最后被白莲教知道是自己才是最大的内奸,是害的他们在太安城损失如此惨重的罪魁祸首。 真到那时候,大理寺家大业大自然不怕人惦记。 但是自己不一样,到时候在白莲教眼中成了眼中钉,他丝毫不怀疑以后在太安城的日子不会被白莲教盯上。 真要那样就要完犊子。 所以这事复杂就复杂在这,不仅要在大理寺这边捞功绩,更要在白莲教那边全身而退,不被人惦记上。 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这祖鞍是怎么愿意和你做这种大风险的事情?他就不怕他父亲?”周策问了一句。 “我们肝胆相照,情同手足。周部长你不理解我懂。”余乾笑呵呵的说着。 周策瞥了余乾一眼,“接下来,如果圣女来了,你的任务就是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顺便,安排好交易的事情。 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借调到剑胚和天阙丹,到时候带队前来配合。” “哦。”余乾应了一声。 “暂时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周策直接起身,欲要离去。 余乾喊了一句,“部长你还没答应我,石逹三人只有配合我的指挥。你不要跨过我下别的命令。 我只有有配合,才能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知道了。”周策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背对着余乾,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是大理寺的事情重要,还是你们的个人安危重要?” 这个带着主观立场的问题有点诛心,余乾一时间没有回答,沉默一会,道。 “部长要听真话还是堂话?” “你说呢。”周策眯眼看着余乾。 “要我说,这两个都是前提,我觉得应该注重结果,只要我能处理好部长你交待的事情,过程和手段就不那么重要不是?” “不要转移话题。”周策依旧没有转身。 看着眼前这位中年人的宽厚背影,余乾说道,“不知道。看情况。至少,目前这个情况在我可控之中。 所以这时候我认为,石逹三人的性命安危更重要。” “若是情况不可控呢?”周策突然转身,眼神锋利的看着余乾,“那时候,大理寺重要,还是个人安危重要?” 余乾坦诚的盯着周策的眼睛,“抱歉,我不知道。因为我没经历过这种事。但我始终认为,我的队员很重要。 他们无条件的把生命放在我手中,我就要负责。 毕竟人活着,才有一切,不是嘛?” 周策深深的看了眼余乾,负手问道,“你知道,少卿大人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嘛?” “不知道。”余乾摇了下头。 “信念活着,才有一切。” 撂下这句话,周策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去。 周策离开后,余乾沉默了一会,嘀咕道,“想洗脑我?抱歉,小爷我油盐不进。” 余乾认可周策的想法,人活在这世上,每个人的世界观都是独立的,谁都没有资格批判谁。 能为信仰奉献自己一切的人都是勇士,都是让人尊敬的勇士。 但对现在的余乾来说,自己性命安危大于大理寺。 未来如何,他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确实如此。 周策刚离开,石逹三人就一起回到院里。 余乾瞥了眼他们,说道,“我同意周部长的建议了。武城?继续跟着孟兴。石逹我等会安排你跟着齐廷芝。 至于听雪,你就跟着徐康之吧。 这三人就是这边的三个最重要的堂主,各自负责一个据点。你们跟着他们的时候务必小心谨慎。 我也跟周部长说了,你们接下里的行动和信息交流只向我负责。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的话都不许听。 明白?” 三人互视一眼,最后抱拳领命,“是。” 余乾没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 自己是队长,必须得对石逹他们的性命负责。 这三个人,蛮好的,也挺机灵,就是在对大理寺的时候死板了一些,不懂变通,只知道无条件听从吩咐。 所以自己才必须得替他们多想。 要在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这个小队所有人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来完成大理寺的这次行动。 离晚上还有段时间,余乾也没浪费,拿起宫陂给他的帛书看了起来。 自己毕竟现在还有另一个仙家门人,山海门真传弟子的身份。 所以对白行简给他的这些关于山海门外人不知道的隐秘信息必须得了如指掌才是。 就这样,余乾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山海门的大致情况和门内具体信息记了门清。至少能保证一点不被外人怀疑的程度。 看完后,他当场就把帛书烧了,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黑下来。 余乾起身出门,带着石逹三人就往天林庄的接头点走去。 轻车熟路的在酒楼里找到接头小二,而后,顺利的来到了白莲教的另外一处底下隐秘的据点。 余乾直接找的章诃。 所以这次带他来的地方是章诃平时夜晚办公的地方。 这里的布置规格跟余乾当时第一次去的那个点差不多,尤其是那尊没有面容的圣母娘娘的雕像。 余乾让石逹三人候在外头,他独自一人进屋去了。 屋内有两人,章诃和薛劲都在。章诃俯首在案后。 薛劲正打着赤膊躺在右侧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壶酒时不时的来上一口。 余乾不慌不忙的拱手作揖,“见过章先生,见过薛护法。” 章诃笑着看向余乾,“无须多礼,余执事是来何事?” 余乾回道,“是这样的,大理寺下令,让我将我的三个队友分派到咱们这边的三个最主要的据点里。 所以我来问问章先生的意见。” 右边的薛劲听见这句话,瞥了余乾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继续喝着酒。 “既然是大理寺的要求,那我们替余执事照办就是。”章诃轻轻的笑了笑。 余乾抱拳道,“我的建议是让徐堂主,孟堂主和齐堂主亲自带着他们。让他们在各位堂主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也能观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们不敢妄为。 另外,大理寺只让我办到这件事,倒是没说让他们潜伏进来具体做什么。不过我想应该是还没到时候。 等有命令了,会通知我这个队长,我到时候再和章先生你们细说。 不过,大理寺既然开始安排我做事情了,那就说明要开始行动了,章先生咱们要务必小心,做好万全准备,甚至要想好退路才是。” 章诃站起来,朝余乾拱手作揖,“余兄弟体贴周到,大义凛然,我替这的兄弟谢过余兄弟的鼎力相助。” “都是应该的,丁护法闭关之前曾告诫过在下,务必尽心尽力,我必然遵守丁护法的嘱咐。”余乾说道。 “丁凇能收你这个忠义之人,确实难得。”薛劲懒洋洋的说了一句,顺手举着手中的酒壶朝余乾示意一下。 后者赶忙抱拳,连称不敢。 这时,屋子的门被人敲开了,徐康之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章先生,薛护法。圣女要我们都过去见她一面。咦,余兄你怎么在这?” “办件事。”余乾笑道。 “圣女有说什么事嘛?”薛劲问道。 “这倒是没有,只说让我们过去,圣女现在在章先生的院子里。”徐康之回了一句。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余乾抱了下拳,笑道。 “你随我们一起去。”章诃笑道。 “不了章先生,圣女没喊我,我就不用去了。”余乾赶紧摇头。 章诃继续道,“一起去趟吧,无伤大雅,都是自己人。圣女不同意到时候再另说。” “遵命。”余乾无奈的应承下来。 这时,章诃又转头吩咐道,“你先去把余兄弟的三位队友安排一下,之后再过去圣女那边...” 章诃将余乾的要求稍微复述了一下。 徐康之没做多想,直接抱拳领命出去,先去安排石逹三人去了。 薛劲和章诃两人则是起身往后门走去,余乾默默的跟在两人的背后。 这里又是一条极为复杂的地下通道。 余乾能明显感觉到是在向上走。 等出了出口后,赫然是章诃的住处后面。 余乾彻底无语了,这白莲教的人还真擅长打地洞,这种人才就该抓去挖隧道,为大齐基建做贡献才是。 转过一个折角,就来到了前院。 今晚有山风,竹叶声声如涛。 月色如华,倾洒下来。 叶婵怡依旧一袭白衫,负手立在竹子下,稍稍抬头看着竹叶。 三千青丝铺满后背,精致的下颚线在月光下显的有些冷峻。 白衫猎猎,风姿绰约。 这出尘的气质如遗世独立,仙人之姿。 不可否认,这样的叶婵怡从卖相或者气质来说,挑不出一丝瑕疵。 若不是早上见到她深层次的一面,余乾此刻也得给这位无双女子折服了。 见章诃和薛劲来了,叶婵怡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站在那装逼。 余乾三人站在其身后,均都缄默不语,保持恭敬。 又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徐康之、齐廷芝和孟兴三人匆匆前来。 叶婵怡这才转头看着这些人,视线在余乾身上顿了一下,然后清冷的说着,“寻你们过来,是要商量一件事。” “圣女吩咐就是,无需商量。”薛劲开口应和一句,这里他最大,有做主的权力。 “内奸一事是我们现在最大的祸患,我这趟来,最主要的就是处理这件事。这点你们也清楚。” 叶婵怡看着众人徐徐说道,“我有个想法来钓出这内奸。” “敢问圣女,如何钓?”薛劲问了一句。 “用丁护法一事。” 薛劲等人面面相觑,纷纷抱拳道,“请圣女示下。” 叶婵怡将早上余乾说的粗略计划说了一遍。 余乾一直躲在众人身后低眉垂眼,但是心里很是欣慰。 等叶婵怡说完之后,章诃率先开口,“圣女英明睿智,此计天下无双。” 章诃先是拍了个马屁,然后继续道,“不过有一点就是,这个消息如何能让他人相信。 毕竟如此隐秘之事,我们本来就不需要弄的人尽皆知,偷偷把丁护法接回来就是。 所以,我怕那内奸不会轻易相信这件事,怕徒劳无功。” 看着章诃一下就挑中了最关键的一点,叶婵怡点了下头,道,“所以我意,我们也不知道丁护法的具体位置。 在天北山脉西南隅圈出一片笼统的区域,说是丁护法就在其中。只需要把这个消息说给那些中高层知道就行。 安排个时间带人去搜寻丁护法就成。 然后我们直接在这个时间之前,在那守株待兔便可。” “圣女好计策。”薛劲笑道,“那我们明天传消息,就说大后天行动,空出后天一天的时间。 然后我们后天在那等着便可。”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薛劲继续道,“但是区域不可太广,只有我们在场的人能在那盯着,要是太大的话,我怕盯不过来。” “具体情况你看着安排,此事就我们在场的人知道,若是泄露,教规处置。”叶婵怡收尾道。 “遵命。”所有人纷纷抱拳。 章诃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选择出声。 他是个聪明人,如何看不透这背后的猫腻。 圣女分明也对他们这些人也抱有一些怀疑,但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不得不遵从。 不过计划确实是个好计划,若是真有内奸,并且这内奸不在他们之中,那这个计划确实能起很大的效果。 要不是因为交易一事的内奸彻底端了,章诃确实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之前,他好不容易将人排除掉只剩下三人,并将这三人入教以来所有的联系人都梳拢出来。 没发现任何异常。 看着好像没有任何人有嫌疑,但这种情况又恰恰表明着,很多人都有嫌疑。 尤其是那晚在场的人,几乎可以说是都有。 靠抓这条线,确实抓不到,只能说这内奸太过于狡猾了。 因为这一点,章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他余光瞥了眼余乾,心领神会之下,突然说道,“余兄弟,你觉得我们将地点圈在哪里合适? 毕竟这天北山脉我们都不太熟,你从小在太安城长大,又是大理寺的肱骨,应该对天北山脉能理解才是。” 余乾愣了一下,抱拳歉然道, “抱歉,我真不熟,那天北山脉太大了,而且离太安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确实不清楚。 不过,我认为要把圈的地点离槐山远一些才是,因为...” 余乾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顿时涌现出恐慌之色,极为懊恼的跺了下脚,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毕竟是经历过偶像剧荼毒的男人,余乾在任何时候,他的演技都是可圈可点的。 果然,余乾的这一番表现,让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叶婵怡视线极为冷漠的在他的身上逡巡着,后者满脸愧疚的低下了头。 “行了,差不多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把消息通知到位就成。至于选地点的事情,等会把天北山脉的西南隅的粗略地形图拿过来给我,我亲自选。” 叶婵怡适当的抢过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遵命。” 薛劲等人纷纷抱拳领命,鱼贯的退出院子。 余乾混入人堆里,想要顺势离开。 叶婵怡喊住了他,“余乾。” “圣女有何吩咐。”余乾转身恭敬的作揖。 叶婵怡没有说话,只是迈着步子往山上走去。余乾只得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薛劲、章诃等人眯着眼看着余乾和叶婵怡往山上走的背影。 “圣女,我方才真的只是太过于担心丁护法的安危,才不小心把槐山说出来。就怕圈到了丁护法的闭关所在,那就太危险了。” 余乾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圣女你也知道,我对他们是很信任的。所以才没有想那么多。我现在觉得,他们之中大概率不会有内奸。 所以这件事就算让他们知道了其实也无妨的。” 叶婵怡转头看着余乾那真挚的眼神,淡淡说道,“你可以走了。” 余乾怔了一下,随即抱拳道,“是。” 和叶婵怡分开口,余乾没回白骨庄,而是直接挑人少的路往鬼市外走去。 他现在要去找李念香,顺便布置一下后续现场。 叶婵怡的引蛇出洞的计划开始了,那自己现在就要弄好后手了。 自己刚才又成功的不小心的脱口而出槐山这个地点,只能说,目前没什么漏洞。 鬼市这边也暂时没有什么事,石逹他们在白莲教那边,天工阁的事情也不急,离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早。 而叶婵怡这边也忙着制定锄奸的后续事宜,也不会特别再找余乾,至少今晚不会了。 现在这时候是难得的平静期,所以自己这个时候偷摸着出鬼市,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吸引别人的注意的。 很快,余乾就离开了鬼市,路上人很多,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路朝着太安城的方向飞掠去。 他现在的七品实力,脚程可以说是非常快。在亥时的时候就已然到了太安城的西城门下。 现在时刻尚早,不过晚上九点的样子。 城门虽然已经关了,但是侧门还留着,供一些晚归的人进出。 太安城毕竟数百万人口,若是太早将城门全关了,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余乾顺着人流从侧门进城,尽量低调,并没有暴露自己大理寺的身份。 现在不能留出入太安城的痕迹,行事得隐秘。 进了西城,余乾随便找了个夜市钻进去,激发一块玉符。 这玉符是通信类的,李念香给他的,只要激发,李念香就能感应到位置所在。 虽然不如百里传音符那么便利,但是也蛮方便,凑合能用。 就是是一次性的这一点有点不好,耗费太大了,一般人还真舍不得弄这玩意。 半个时辰之后。 天香楼,三楼的一处私密房间。 余乾正在喝着小酒,一道宫装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屋内。 余乾表情愣了一下,这李念香感觉越来越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现在都已经神出鬼没成这样了嘛? 可怕! “大晚上的,你穿公主服干嘛?”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身上的衣服相当华丽,通体橙黄,璎珞满身,头上戴着一支金灿灿的珠钗,上面别着一个明晃晃的珍珠。 小脸略施粉黛,精致无双。 身材高挑,在这宫装的衬托下,有股子母仪天下的味道。 余乾双眼都看直了,尤其是盯着对方的上三路猛瞧。 宏伟啊,宏伟。 针不戳。 “刚从宫里出来。”李念香看着余乾这大胆的视线,眉头微蹙。 “你不是出任务去了?怎么跑回太安了,这么晚突然找我有什么要事?” 余乾笑道,“别急啊,这么些天不见,一来就步入正题多无聊啊。先润一润啊,都老相识了。” 余乾嘴巴又开始飘起来,他这人就这样,对女的喜欢得寸进尺。 仗着和李念香这种同命相连的苟且关系,为所欲为。 李念香自然是知道余乾的性子,没有生气,走到桌边坐下,视线淡淡的看着余乾。 “这就是你把我约在青楼的原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风华绝代李念香!!【万字】 “不要误会。”余乾义正言辞,“我把地点定在青楼,纯粹是为了出于私密性。 你也知道,别的地方容易惹人视线,但是在这青楼,很安全,没人会知道我们曾经来过这。 我们在这做出多大的动静外面也不会管的。” “说事,我不能逗留太久。”李念香依旧面无表情。 “切,没劲。”余乾撇撇嘴,给李念香倒了一杯酒,道,“先陪我喝两杯。” “这种要求你都拒绝?我为你拿命在外面奋斗,让你喝杯酒怎么了?” 李念香瞥了余乾一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对方这赏心悦目的脸庞,余乾神清气爽。 “行了,我也不和你啰嗦了,找你确实有事。两件事。”余乾脸色也恢复正常,没再调侃。 就在他正欲说的时候,门口有人轻轻的敲着门,顺带着传进来些许娇媚的声音,是老鸨的。 余乾走过去,半打开门。 细腻的香风就传了进来,半老徐娘的妈妈桑看着余乾,媚眼如丝的说着,“公子这都进来这么久了,就不点个姑娘嘛。 这里什么样风格的都有,只要公子你说清你喜欢什么样的,这就给你找来。” “等会,不急,我再一个人静静。”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随后掏出一张银票夹在老鸨衣服的之间。 后者脸上的媚意更甚,轻咬嘴唇,用夹子的声音说着,“奴家谢过公子打赏。” “先下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余乾淫淫一笑,伸手拍了下对方的翘臀。 老鸨一个惊呼,点着头,扭着丰润的背影离开了。 余乾面色清明的退了回去,将门带上。 这一切,全落在李念香眼中,对于余乾这种风月老手的表现,她只是如常的看着。 余乾退回桌边坐下,说道,“第一件事,就是我想请你帮我入剑修一途。” “就这?”李念香问了一句。 “什么叫就这啊,很重要的好嘛,关系到我的终生。”余乾声音稍稍的提高了几分。 李念香的眉头再次蹙在一起,“我给你的玉符不是用来这么糟蹋的,我说了,非紧急情况不要贸然用这种方式联系我。 这种事,为何不直接到我府上找我?” “这是顺带的事情,主要还是别的事情。怎么样,你教教我怎样成为一个剑修嘛?”余乾露着微笑,很是温和的问着。 “自从上次见过你出手,我就觉得我这辈子肯定要当个剑修了,多霸道啊。我也想像你一样。” 李念香摇了下头,“但凡有个修行常识的人都问不出你这个问题,你的骨龄太大,神府已闭。没有任何希望,不要寄托这方面。 而且剑胚这种东西千金难寻,以你的财力根本负担不起,哪怕是一个品质很烂的剑胚。” “那如果说我有呢?”余乾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个玉盒,直接打开摆在桌子上。 看着这块被符箓压制住的剑胚,其灵性饱满程度极为罕见。 李念香的表情难得转为震惊,“你如何有这般品性极佳的剑胚?” “此物,青灵剑胚,天灵窟自主诞生的剑胚。”余乾回了一句,“请问此剑胚够不够?” 李念香继续问道,“你哪里得到的?这种剑胚,就算在太白门也是罕见的。” “这你就别管了。”余乾摇了下头,“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现在是我的。” “这剑胚自然是够的,还是那句话,你神府已...” 李念香的话直接被噎住了,因为余乾又从裆下掏出一件宝贝粗来。 “加上这两粒天阙丹够不够?”余乾如是问了一句。 李念香沉默了,“这天阙丹确实是目前开神府的灵丹,如此昂贵的东西,你又从哪得来的?” “我说了,你现在是要地位晋升为主,拿到这两样东西,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以为你现在的这条命是你自己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嘛?”余乾找了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问着。 李念香沉默了,被余乾尬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东西怎么来的?风险多大?是否被人盯上?” “放心吧,这是我浑水摸鱼来的,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东西在我手里,非常的安全。”余乾稍微的把白莲教的交易一事说了一下。 李念香定定的看着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余乾,声音极为冷漠的说道,“你若是再这般行事,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不用别人动手,我会杀了你。” 余乾回道,“你放心,我自己也怕死,没那么蠢。我真要出事了,也不会供你出来连累你。 就想请你教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剑修,传两道法诀也好。我越强,对我们以后的未来就越有支撑力不是?” 李念香稍稍垂下眼帘,说道,“剑修一路绝非易事。你有天阙丹和剑胚,确实可以开辟神府将剑胚放入其中温养。 但是,开辟神府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会很痛嘛?”余乾问了一句。 “嗯。”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意志力还是可以的,问题不大。”余乾爽朗的笑着。 李念香没来由的想到了当时余乾在山洞里越狱的场景,意志力这一点,倒是确实可以得到承认。 “就算你神府开辟了,剑胚也成功进去,但是不一定能温养出来。每个人对剑修这条路的天赋是固定的。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从没有说后天加成一说。 要是你天赋不行,这剑胚就终身孕育不出来,但却还每时每刻吸纳你体内的灵力。得不偿失。” 余乾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点,不过这点对自己来说不算问题才是。 就算自己没有剑修的天赋,但是自己有灵箓啊。 到时候顶多累一些,多搞些本源之力来喂这剑胚,问题不大。 “嗯,我还是愿意一试。”余乾点着头。 “你就这么自信自己的天赋?”李念香问了一句。 “我一个月时间,气血七品,炼气九品,我凭什么不能自信?”余乾反问一句。 李念香眯着好看的丹凤眼看着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那我要不要改口叫你师父啊。”余乾一喜,乖巧的问着。 “不用。”李念香想都没想,直接摇头,“第二件事。” 余乾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表情挂上郑重之色,“第二件事就是帮我个忙,这关乎到我此次任务的成败。” 余乾细细道来,其实要说现在谁是这个世上余乾最信任的人,那只能是李念香了。 虽然两人的关系怪了一点,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两人却是可以说是彼此在这太安城的支撑。 丁凇的事情,李念香自然是清楚的。 于是,余乾毫无保留的将白莲教的所谓内奸一事说给李念香听。 李念香静静的听着,等余乾说完他的计划之后,她轻轻的点了下头,“所以,你是想在天北山脉行动。 用那子虚乌有的内奸来让这些白莲教的人起内讧。” “倒也不是子虚乌有吧。”余乾小声的问着,“白莲教还有你的人嘛,毕竟我这内奸一说,就是推到你当时附身的那个苗子箐。” “没有。”李念香摇着头,“这种势力没有任何插人的必要,我当时只是顺手利用了一下。” “那就好。”余乾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行动开始,我喊你就是了。” “你想让那个丁护法顺便‘死’在这次行动中,可是当时他尸体都直接被焚毁了,你又如何让人相信这一点?” “这简单。”余乾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你还记得嘛,我当时从丁护法的身上取下这块令牌。 这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我将这个令牌留在现场就足矣了。 反正死无对证,白莲教的人根本查不出来,只能默认这件事。” “你当时拿令牌的时候就想到这些了?”李念香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只能说因为我有这块令牌,所以才会有这个计划。”余乾回道。 “我还没强到能未卜先知的地步,只能说尽力的利用上所有能利用的东西。” 李念香看着余乾,确实有些感慨。 他确实可以说是胆大心细,行事果决,最重要的是脑子好使,每件事都能办的妥当。 其实刚才听完余乾在鬼市的所作所为,李念香就已经惊叹了。 这完全就是纯粹的靠嘴吃饭,一个人将整个白莲教的人耍的团团转。 大理寺也蒙在鼓里,还取得了大理寺的信任。 最关键的是,这种情况之下,他都敢胆大包天的吞下白莲教的东西,在那里疯狂的捞好处。 不出意外,这个计划要是成了,鬼市白莲教的高层顷刻之间分崩离析,一团散沙。 到时候,大理寺就能更轻易的将其全歼。 而这一切最大的功劳就是奋斗在一线的余乾所有。 单凭这份功劳,就足以让余乾在大理寺有着青云直上的资本。 李念香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甚至要全力支持。 “念香啊。”余乾亲昵的喊着,“你陪我去趟天北山脉吧,我一个人心里不踏实。要是出事了那就不太好。” “谁允许你直呼我名字的?”李念香眼神锐利的看着余乾。 “念香。”余乾死猪不怕开水烫,捏准了对方不舍得干自己的心理。 “念...”欲要再喊的余乾闭嘴了,因为他真的感受到周围的杀气了,赶紧说道。 “那咱们现在就先过去一趟,很快的。” “我回府一趟,很快回来。”李念香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余乾有些寂寞,主要是隔壁还隐隐传来激烈的战斗声。 要不喊个妹妹进来交流一下武艺? 最后余乾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不适合,鬼知道李念香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到时候再吓出毛病来。 这种事真的会被吓出毛病的,余乾之前有个朋友就是这样。 最后找了一个老中医,吃了好多中药才治好的。 难得放松的余乾,小口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这次的李念香倒是没拖延时间,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她就再次出现在屋子里。 身上的宫装也换下来了,现在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仕女服。 头上的装饰品也都取下来了,青丝稍稍拢在一起,清爽简约,素面朝天。 李念香也不废话,直接右手搭在余乾的肩膀上,连带着他化作青烟消失在屋子里。 余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眼前一黑,等视线恢复的时候,他正飘在夜空中。 这里已经是太安城外了。 李念香就立在他的身侧,再次将余乾裹挟起来,朝北方的天北山脉飞去。 速度之快,比当时大理寺的那艘飞船还要快上许多。 顷刻之间便到了天北山脉这边。 “去哪?指路。”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看着下方黑黢黢的山脉,像吞天巨兽一样匍匐在大地上。 这天北山脉确实够大,根本就不着边际。 “去槐山。”余乾指着一个方向。 李念香带着他激射过去,很快就落在了槐山上。 余乾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山洞这边,上次和公孙嫣发现这边之后,后续有让大理寺的人过来勘察。 现在这里已经很荒凉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东西。 余乾选这虚构成丁凇的闭关之地很简单,就是因为下面有个隐秘的洞府,而且还是被公孙嫣一拳打破的洞府。 哪还有这么好的犯罪现场? 走进山洞中,地上的那条大裂缝还在,余乾毫不犹豫的带着李念香就跳了下去。 四四方方的密室现在空无一物,丹炉包括书架上的所有书籍全被带走了。就剩着一个金币的大门杵在那。 余乾扫视了一下四周,非常满意,他将丁凇的那块令牌直接丢在一处缝隙之中。 然后才满意的拍拍手起身离开。 他丝毫不担心章诃他们会有人过来查这个槐山。 因为他们真的都不是内奸,不可能在这敏感的时候来着槐山查丁护法的下落。 李念香现在就是最称职的司机,飞到空中后,又按照余乾的要求,在这附近方圆数十里飞转着。 按照余乾的要求,让她全力飞行。 因为余乾要知道以这种速度在天北山脉之中飞行大概是怎样的脚程。 按周策的说法,圣女很强,但总不至于比李念香还强吧? 所以两人的速度应该差不多,参考价值很高。 途中风声猎猎,余乾死命记着下方的山脉走势和地形。 最后停下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可以走了。” 黑夜中的李念香瞥了余乾一眼,带着他朝天北山脉的内部飞去。 “唉,姐姐你带我去哪?方向反啦!”余乾呼叫着。 李念香没有理会余乾,继续往里飞去,最后在一处钟灵毓秀之地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小山头,山上树木葱郁,更兼有流水潺潺,在月色下不少的山野精怪在其中奔袭腾跃。 这些多是没入品,开灵智的但颇有灵性的小妖物。 最高处有几间房子,李念香看了眼房子,直接带着飞过去,然后重重的落地,激起满地尘土。 屋内瞬间奔袭出来一道身影,是一位戴着骷髅项圈的妖道,虽然穿着道袍,但是一点道士的样子都没有。 满脸横肉,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恶气息。 这一看就是一位邪修。 余乾有点懵,他不知道李念香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李念香不知道,这天北山脉的西南隅可以说是邪修天堂? 她带自己来这种是非之地做什么? “何人擅闯本真君仙府?” 道人见李念香下来的威势颇大,倒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余乾两人。 “此地灵气不错,暂时借用一下。一个时辰之后你再回来。”李念香负手而立,声音平静。 对修士来说,强占洞府这件事不亚于凡人世界里的强占他人妻子。 见李念香开口就是这等猖狂话语,道士如何能忍,暂借也不行,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在这他就没法混了。 稍稍掂量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妖道身上黑气大放,阴鸷的看着李念香说道。 “阁下莫开这种玩笑,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真君不客气了。” 李念香绣口一吐。 一柄光芒大放的飞剑从中飞出,在空中涨大。 白晃晃的光芒将四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飞剑携带雷霆之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腾过去。 一剑! 数间房屋瞬间倒塌。 剑身插在地上,直接噼出一个数丈宽,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 整个山头瞬间狼藉的不像样。 余乾看着那炳光芒绽放的长剑,目瞪口呆。 妖道见鬼一样的表情,身上黑气瞬间散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路了。 李念香手指轻轻一屈,飞剑折身回来,身上光芒散去,看着就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剑。 但是剑身隐隐有幽芒,摄人心魄。 余乾只看了一眼,便心神不宁。 李念香反手将长剑轻轻插入地上,剑身轻轻的晃悠着。 “坐下。”李念香对余乾道。 “啊?”余乾不解道,“大晚上的我们来这个地方干嘛?能麻烦说一下嘛。” “你不是要开神府?”李念香澹澹说着,“此地灵气尚可,够我将你引入剑修一途。” 余乾愣了一下,转而狂喜,“姐姐是打算现在就引我入道嘛?” “嗯。”李念香轻轻的点了下头,“此事不宜迟,剑胚放你身上终究危险性高了些。神府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好的。”余乾笑道,“我还以为,你给个剑诀自个修炼就成。” 李念香严肃道,“剑修一路岂是儿戏?天下修行玩法,剑修无论是难易程度,亦或是风险程度都位居前列。 你以为凭法诀就成? 若没有引路人,自寻死路而已。” 余乾有些震惊,继而后怕道,“是我孟浪了,倒是没有了解这么深,多谢姐姐指点。” “别废话了,坐下。”李念香说道。 “姐姐,有个事你可能不太懂,天北山脉这边很多地方都是有山头,也就是说可能是有后台的。 刚才那位妖道跑路了,但指不定他后面还有很厉害的人,咱们现在就在人家地盘来开神府是不是不太好呢。 万一有人来找麻烦,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剑修,何惧?”李念香短短说了四个字,却霸道无比。 余乾一怔,咬咬牙点了下头,直接盘腿坐下,坐在长剑旁边。 “握剑。”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乖乖的照做了,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一股子冰凉的触感。 但是莫名其妙的,余乾突然心中涌上一种强烈的感觉,老子天下无敌? 李念香感受着余乾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 等对方恢复平静后,李念香才直接拿过余乾的储物手镯,取出里面的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她想了想,直接将两粒天阙丹全都塞入余乾的嘴里。 开神府,一粒足矣,但要想开出一个霸道的神府,两粒最佳。 但同时意味着双倍痛苦。 两粒天阙丹入口即化,先是一股暖流涌遍余乾的四肢百骸,然后又折回胸口处。 轰— 像一座火山在胸腔炸裂。 同时带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像一层一层的直接扒开余乾的胸膛。 余乾经历过的最大一次痛苦,就是十个手指甲被人一个一个的硬生生的拔下来。 那次创伤,给心灵带来难以磨灭的印记。 永不能忘的钻心痛楚。 后来,他独自一人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也是那一次之后,余乾的性子才会大变。 平时依旧向阳,热爱生活。 但是当遇事的时候便会有着极端的冷静,极端的理性,以及极端的冷漠。 这次开神府的痛楚比起那次,不遑多让。 冷汗瞬间打湿余乾的整个身体,整个人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喉咙间压抑着痛苦声。 李念香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没想到对方这么能撑,还能挺住不昏迷。 不做他想,李念香右手覆上余乾的天灵盖,一股股最为精纯的剑修灵力从她掌心涌入余乾体内。 “镇守心神,勿念,勿动,用心感受。” 李念香的声音飘飘渺渺,若晨钟暮鼓,又似天外之音,洗涤着余乾的心灵。 让他整个人如常下来,用心感受着体内本已闭塞却又重新开启的神府。 最后神府固住,痛楚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温暖之意从神府涌了出来。 余乾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是一处虚无的空间,空无一物,却温暖无比。 李念香见此,收回手掌,打开玉盒,将青灵剑胚上面的符箓取下。 灵性饱满的剑胚顿时发出轻吟剑鸣之身。 李念香凌空掐诀,打入数道压制符箓没入剑胚之中,剑胚这才安分下来。 “张嘴!”李念香厉喝一声。 余乾下意识的张嘴。 这时,李念香再次掐诀,手中的剑胚缩小到寸许大小,飞入余乾嘴里。 剑胚在余乾身体乱游,最后直接被神府吸引住,一头钻了进去。 嘶— 余乾倒吸凉气。 刚才很疼,有种被异物强行突破的撕裂感。 剑胚入神府。 在这片虚无的空间到处乱窜,但来时的路已经没了。 它只能在这片虚无的天地疯狂拱动,最后像是累了一般,静静的飘在那,陷入安静,陷入沉睡。 过程看似很快,其实只在片刻之间。 但这片刻之间,因为剑胚乱窜所带来的痛楚又让余乾爽了一番。 他徐徐的睁开眼睛,脸色苍白虚弱,一句话都说不出。 李念香看了眼余乾,澹澹道,“成了,接下来,你用自己的气血之力培育剑胚即可。等它出府那天,你就是一位剑修了。” “要多久...”余乾声音有些虚弱的缓缓问着。 “因人而异,天赋越高越快。”李念香说道。 “你用了多久?”余乾喘着气,好奇的问道。 李念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天空的方向。 刚才离去的妖道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回来。是个身材干瘦的老者,身上强大的实力直接外放。 丝毫没有隐瞒。 余乾心里一惊,是个五品高手。 不过,这实力看着比天圣真君都要差一些,余乾松了口气。 李念香的战力他还是相信的,强如丁凇,都抵挡不住她的一剑。 “十天。”李念香澹澹的说了一句。 她负手而立,立在月色之下,山风吹过,一袭青衫的李念香清冷如雪莲。 “当我七岁那年握住剑柄,我就知道,我将终身离不开剑。” “我的剑,名青鱼,且看好。” 话音落,剑起! 地上的长剑绽放光明,颤抖着,靡靡剑鸣之声自剑身传出。 一剑飞出,划破长空,将柔和月夜渲染的凌厉。 两声惨叫声传出。 妖道和老者血肉分离,消逝与天地之间。 闪烁的剑芒倒映在余乾的眸子里,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月色下的李念香依旧岿然不动,裙摆轻飘。 长剑在其上方灵性旋转。 佳人风华绝代。 真他妈帅! 贞歌三年,七月初四,天北山脉,月夜。 李念香为余乾祭出最有剑意的一剑。 这是传道一剑。 剑光划破月夜,也划开余乾的认知。 在余乾十九岁这年,他知道,他亦将终身离不开剑。 吞剑入腹,凌厉的剑意消散天地之间。 李念香拎住余乾的衣领冲天而起,朝鬼市方向飞去。 ~~ 李念香将余乾送到鬼市的不远处后就翩然离去,后者立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身体还是有些孱弱,但还算能撑的住,余乾放慢步子进去鬼市之中。 一路回到白骨庄的住处,他破天荒的没有修炼,而是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余乾醒来的时候,精气神已经恢复了。 躺在床上睁眼思索,有种恍忽感。 因为自己的神府已经躺着一枚剑胚了。 余乾用心的感受着神府,青灵剑胚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剑胚上有数条细细的红芒跟自身勾连在一起,涓涓气血之力输送进去。 让这剑胚缓缓的跳动着,跟心跳相近的频率。 这就是培剑的过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其孕育。 现在的神府之中一点痛楚都没有,反而有种非常温暖舒适的感觉。 剑胚初入体内时候那种异物感也全然消失,适应了之后有种非常爽的感觉。 余乾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这培育剑胚的过程无非就是让剑和宿主心神相连,而两者搭建的桥梁就是最为纯粹的气血之力。 那么,如果用灵箓的本源之力,会不会加速这一进程? 因为从本质来讲,本源之力比气血之力还纯粹,理当有用才是。 余乾有点心动了。 李念香说过,培剑的过程因人而异,快的人很快,慢的人很慢。 这一切都要看各自对剑道的天赋。 关于天赋这件事,余乾现在其实对自己有很高的怀疑。 毕竟诸多的前车之鉴摆在那。 要不是有灵箓这个外挂,余乾现在还是最低级的打工仔。 自己会不会也是个剑道白痴? 余乾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直接盘腿坐了起来,决定试一试。 他闭上眼,用心的感受着神府,然后从灵箓那里调用出一丝本源之力出来,直接朝神府那边涌去。 本源之力没入神府,附着在剑胚的丝线上,然后直接顺着丝线没入剑胚之中。 这一刻,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青灵剑胚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余乾狂喜,好像真的有用。 正当他打算把本源之力再注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想起了李念香说过的话。 剑修一路最重要的就是飞剑和宿主的羁绊。 这种培育过程是极为重要的,是日后能否心神相连的关键。 自己要是现在揠苗助长会不会不太好? 余乾觉得还是等一等再看看,当初李念香能用十天时间完成培育。 今日他余乾就能九天完成培育,不是梦。 余乾决定等一等,反正现在也不急,他愿意先相信一把自己的剑道天赋。 等实在不行的话,再开挂...也不迟。 我余某修行全靠自己的努力。 灵箓?一个辅助工具罢了! 收起剑胚一事的思绪,余乾又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弹药库了。 本源之力现在剩的不多了,够不了几天的修炼了。 天圣真君的那一份余乾还藏着,不想用。 五品实力的本源,不能用来日常修炼,太浪费了。 这一份余乾准备留着冲击丹海境用,这样才能起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 现在必须得先搞点本源。 余乾起床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猎妖阁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赏金任务。 这一两天估计没什么事,自己去搞个妖灵应该没什么问题。 余乾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现在是七品修为了,六品及以上的本源之力才会对他的修行起到最大的帮助。 同一品级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而猎妖阁的大多数赏金任务其实都是六品以下的,因为六品以下的妖鬼大多数没多少灵智。 顶点 很多行为都是凭着本能来的。所以才会为祸一方,被人赏金。 那些上了六品的,大都成精了,就要生性血腥,那也大多数都是打一枪就换个地方。 所以,猎妖阁上的赏金任务,关于六品以上实力的妖鬼的数量就比较少了。 带着并不是很足的期许,余乾正要出门的时候,徐康之又来了。 看着堵在院子门口的徐康之,余乾彻底无语了,满头黑线的说道。 “老徐,你有这么闲的嘛?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么多,而且圣女主导的这次行动不是都要人策划。 怎么又跑我这来了?” 徐康之无奈道,“余兄,我还确实忙,不过这次过来是圣女要见你,我才找你的。” “圣女?”余乾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说着,“圣女见我干嘛,是又要开会嘛?” “不是,她只喊了你过去。”徐康之摇头说道。 “有说什么事嘛?我这没犯什么教规吧?”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只是传话的,你直接去圣女的住处就行,我还有要事,先走了。”徐康之撂下这句话后,直接离去。 余乾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这叶婵怡找他干嘛。 按理两人不该有很多交集的。 难道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想秋后算账? 余乾越想越有可能,女人不讲道理以及喜欢秋后算账这两件事是刻在基因里的,随时能表达出来。 余乾叹了口气,无奈的朝山顶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叶婵怡的住处,院门紧紧的关着。 “圣女殿下,我来了。”余乾轻轻的扣着门,喊了一句。 “进。”院里传出叶婵怡的声音。 余乾推门而入,叶婵怡就坐在石凳上,桌子上摆着一本古籍。 她左手撑着脸颊,右手轻轻的翻着书页,表情有些罕见的慵懒。 白衫落地,发丝轻扬,端的是人间美景。 她的右肩上蜷缩着一只小橘猫,正是昨天玩石头剪刀布的那一只。 “不知圣女殿下唤我来何事?”余乾恭敬的作揖。 叶婵怡余光瞥了余乾一眼,阖上书籍,澹然道。 “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太安城。” 余乾的眼睛顿时就瞪直了,“圣女殿下不可,您身份贵重,要是被大理寺的人知道你在太安城露头,那风险太大了。 请圣女殿下三思,有事让下面的人代劳就可,你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叶婵怡说道,“我去太安城,就我和你知道,大理寺要是知道了,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余乾当场蚌埠住了,这他吗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万一自己的行踪被大理寺的知道,那周策肯定会查这叶婵怡。 到时候自己怎么解释? 他都能想象周策的语气:你小子知情不报,几个意思?想吃里扒外? 这叶婵怡他娘的不会是在考验自己吧? 余乾耐着性子,抱拳说道。 “圣女殿下,我自然是不会乱说,就怕被有心人撞见了,毕竟太安城藏龙卧虎不是。咱们总该小心一些。” “你话有点多了,照办就是。”叶婵怡表情冷了下来。 “...是。” 事到如今,他没办法。现在不仅不能告诉大理寺叶婵怡要去太安一事,因为一旦大理寺来人围她。 余乾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是第一个被叶婵怡拍死的。 不仅不能说,还得要想尽办法瞒着。 余乾指着叶婵怡的衣服说道,小心的说着,“圣女殿下,咱们去太安城是不是该换身低调点的衣服。 你这一身太过风华绝代了,我怕吸引太多人的注意,总归是不好的,您觉得呢?” 叶婵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衫,折身回到屋子里。 很快,叶婵怡就出来了,换了身衣服。 这是身劲装,偏灰色调。 很塑身,叶婵怡的骨架本就偏小一些,这一身直接将其玲珑的身段一览无遗的展现出来。 腰间的一条宽玉带更是将她的腰肢显的若柳枝一般。 头发梳拢起,用玉冠缚住,巴掌大的小脸素颜朝天,眉心的一朵红莲便显的格外醒目。 给这精致绝伦的小脸蛋,多点缀出三分柔意。 男装的叶婵怡确实少了些方才的绰约风姿,但是也多了另外一些青春活力。 最青春的少女模样。 “走。”叶婵怡澹澹的说了一句,当先走出院门。 余乾硬着头皮跟在她的背后,视线不由得盯着对方的小翘臀。 不得不说,确实翘... “你若再乱看,剜了你。” 叶婵怡清冷的声音传入余乾的耳中,后者一个激灵,加快步子走到叶婵怡身侧,与她并肩走着。 “圣女殿下,敢问这次去城里是要办什么要事嘛,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嘛?”余乾问道。 “没事,我只是去逛逛,你是本地人,带路就成。”叶婵怡澹澹的回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这种时候,你去逛街? ??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着,“章先生他们知道吗?” “我说了,你是唯一的知情人。”叶婵怡澹澹道,“不许让人知道这件事。” “哦。”余乾应了一声,有些诽腹。 叶婵怡明显没什么和余乾谈话的兴致,后者自然也不会上杆子的做那舔狗行为。 只是一路默默的相随。 ps:求月票。 顺便问下,书名改为大齐仙差会不会更贴切一点,很关键,大家帮忙建议一下。 最后感谢本书的第五个舵主rainiiiii的打赏支持,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表里不一叶婵怡【万字】 出了鬼市,叶婵怡也没再多浪费时间,直接拎着余乾朝太安城飞去。 像一条腊肉一样在空中晃荡的余乾早就习惯了这个很没有自尊的动作。 他都忘了这是第几次被人这么拎着飞了。 叶婵怡的速度很快,一点不逊色于李念香。 顷刻之间,太安城的西城墙便映入眼帘。 叶婵怡带着余乾在野外落下,然后徒步走到官道上,混着入城的人流往西城门走去。 太安城的每日流量很大,非特殊情况,根本不会太过详细盘查,因为时间不允许。 所以一切很顺利,余乾和叶婵怡两人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走进了这偌大的西城门。 入城之后,叶婵怡稍稍抬着头,努力的看着繁华的不像样的太安城。 余乾见对方眸子里隐隐有惊奇,遂打开话题问道,“圣女是第一次来太安吗?” “不是。”叶婵怡点了下头,“小的时候来过两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繁华。无愧天下第一都的名头。”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很是负责的当起了向导,给叶婵怡解惑。 这叶婵怡也好像是真的来玩的? 走走停停的,到处看着。 这时,一辆小木车从身旁经过。 这是一个小贩的摊车,上面摆着各色手工艺品,多是木制的。 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几个小风车。 风车通体都是用竹子为材料,叶片滴熘熘的转着,上面还绘着一些花鸟,转起来煞是好看。 细心的余乾很快就发现叶婵怡脚步顿了一下,视线紧紧随着那辆小车。 “圣女殿下,可否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买点东西。”余乾笑道。 “嗯?” “我去去就来。”余乾说了一句,就快步上前将拦住了那辆小推车。 摊车主人见有人拦车,当即停了下来,露出穷苦百姓标志性的温和微笑,“这位公子是要买点什么?” “你这风车怎么卖?”余乾笑问道。 “十个铜板一个。”摊主说了价格,紧接着又解释道,“公子,这个竹制风车制作起来比较麻烦耗时。 所以价格可能会贵一些,但是公子放心,质量绝对比那些普通好上很多,泡在水里也没事。” “我拿两个。”余乾随手丢了一个碎银子给摊主,然后挑了两个风车,“不用找零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摊主欢天喜地的继续推着车往前走去。 余乾则是拿着两个风车,折身回到叶婵怡身边。 手里拿着风车的余乾根本没有把它送给叶婵怡的想法,吊着不香嘛,送什么? 余乾只是歉然道,“抱歉,我拖了点时间,咱们继续走吧。圣女接下来想去哪?” 叶婵怡隐晦的看了几眼风车,右手手指在余乾看不见的地方绞在一起。 “水明坊,益合赌坊。”叶婵怡说了一句。 余乾虽然很好奇,但是没问,只是点了下头,领起路来。 水明坊是在东城那边,是个三教九流的聚集场所,勾栏赌坊这种下九流的场所很多。 距离有点远,走过去不现实。 余乾喊了辆快马车过去。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到了益合赌坊。 一下马车就看见到处都是青皮流氓,正经人就没几个。随处可见的各种露天娱乐场所。 右侧的勾栏正在练把式,金枪顶喉这种。 一些窑姐青天白日之下衣不蔽体的在那招人。 到处都是嘈杂声和喧闹声,混杂着一些难闻的气味,叶婵怡的眉宇蹙在一起。 两人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在这里,想余乾他们这么干净的人可不多了。而且,这里都是些老流氓,一眼就看出叶婵怡是女扮男装。 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眼神极为猥琐。 余乾其实倒是一点担心的心情都没有,别说是叶婵怡。 单就他的修为在这那都是无敌的。 这里毕竟是太安城,叶婵怡倒没有动杀心给自己惹麻烦。 但余乾不尽然,他现在算是叶婵怡的特殊跟班,跟班就要有跟班的觉悟。 他直接走到一位眼神最直接,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青皮面前。 直接一脚将其踹飞,摔在另一侧的墙壁上,昏厥过去。 “谁视线再敢看过来,死。”余乾冷漠的巡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 强者为尊的世界,余乾的实力自然是受到认可的。周围的人顿时化作鸟散。 2k 叶婵怡眉头舒缓不少,瞥了眼懂事的余乾,迈着步子往前方的益合赌坊走了进去。 赌坊内乌烟瘴气,气味难闻,比外头喧闹数倍,这些个赌鬼的精神头个个亢奋的不像样。 余乾始终尽责的护卫在叶婵怡身侧,给他营造出一个宽敞的行走空间。 他这种毫不留情的逢人开路的野蛮暴力行为很快就吸引了店内的打手的注意,七八个大汉走过来将两人围了起来。 “这位爷,我们这里是赌坊,不是武馆。来赌我们欢迎,别的我们恕不接待。” 余乾懒的搭理,一边的叶婵怡澹澹开口,“让焦擎出来见我。” 焦擎是这的老板,打手们见叶婵怡如此澹然笃定,一时间摸不准来头,只是抱拳问了一句。 “敢问两位和焦东家是什么关系?” “你就说老家故人来访。”叶婵怡回了一句。 “两位稍等,我这就去问下东家。”领头的打手倒也没有怠慢,想了想,折身进了内院请人去了。 手里拿着风车的余乾站在原地,耐心的陪着叶婵怡在这等着。 很快,进去通报的打手就走了出来,“两位请,东家有请。” 叶婵怡和余乾跟着走进了后头的内院,这边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点嘈杂声没有。 两位穿着华服的三十出头的男子就站在院子里,见到余乾进来,赶紧迎上来。 其中一位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小心的问了一句。 “敢问两位是老家哪里来的?” 叶婵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了一句,“你是焦擎?” “是我,不知阁下是?” “叶婵怡。” “属下惶恐,不知圣女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刀疤男面露惊色,整个人直接匍匐跪地。 他身后的那位亦是如此,两人趴在地上的身躯轻轻的颤抖着。 这时,叶婵怡看着地上的焦擎,一句话没说,突然伸出右手,五条透明的灵线从其掌心射出。 落在焦擎身上,后者当场面色涨红,脸色极为狰狞,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面容很快就涨成青乌之色,身体渐渐析出冰晶,最后整个人直接冻成一个大冰块。 倒在地上,化成万千冰点消散,于无声无息之中湮灭无踪。 余乾心中一凛,缓缓退后两步。 这也太狠了吧,问都没问就把人干了? “你是焦擎的副手?”叶婵怡收回右手,看着另外一位安然无恙的男子问着。 “回圣女大人,是的。” 男子颤颤巍巍的回答着,说话都不利索。顶头上司当着自己的面顷刻之间灭亡,如何能顶。 “以后,这个点你负责。我不管,你知不知道焦擎做的事。我只管你以后,若有违教规,天涯海角必死。”叶婵怡语气平和的说着。 该男子又惊又喜,最后几乎将整个身子贴在地面上,疯狂的磕头,“多谢圣女大人。” 叶婵怡也不在多待,直接折身离去,余乾见状也赶紧跟了出去。 走出赌坊之后,余乾没有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圣女殿下,咱们接下来去哪?” “通明坊,百香阁。” “好的。”余乾老老实实的在前面领路,生怕哪里伺候的不周到。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叶婵怡可以说是大开杀戒。 他们去了七个地方,七个地方的老大都死了,都是同样的死法。 余乾不知道为什么,也根本不敢问为什么。 因为叶婵怡从来不问也不说,见到人就杀,见到人就杀。 她杀疯了,余乾也看麻了。 白莲教真的没有人权,这狗屁教规狗屎一样。 余乾不懂,这种势力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的人挤破脑袋加入? 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这件事就真的这么好玩? 不过,余乾倒是也认知到了另外一点,就是太安城里白莲教的据点确实多。 要知道,其他小队大多数都是在城里活跃,大大小小的据点这些天已经端了非常多。 可以,这白莲教的据点就像是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 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 怪不得周策非要把鬼市这边的枢纽端了,这种情况也确实只能端掉首脑,否则确实没法子。 就这,余乾跟着叶婵怡从白天杀到夜晚。 从西城杀到东城,再杀到南城,最后又折回到西城出了城门。 太安城西城郊外,江边。 江畔酒肆商铺林立,是余乾上次带鱼小婉来的地方。 现在和叶婵怡来了。 跟着奔波了一整天,余乾有点累趴了。 月色清明,万家灯火。 月光交织着烛光,给江面晕染的波粼。 今夜有风,携带着凉爽裹挟着众人,将暑意消散的干干净净。 余乾和叶婵怡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停下,这里有好些个木板面通向江面。 来这里是叶婵怡的主意,用她的话说,杀完人后要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 余乾如何反辩?又如何敢反辩?还不是人家说啥就是啥。 叶婵怡选了挑木板面走了过去,在尽头处蹲了下来,伸出双手,将白皙的玉指没入江水之中。 细细的洗着手上的人命。 余乾也跟了过去,看了眼叶婵怡的动作,没理会她,在另一侧坐下。 然后脱下靴子,直接将脚放入江水里,冰冰凉凉的让他舒爽的一激灵。 “圣女殿下,你今天处理的那些人都犯了什么教规啊?”余乾顺嘴问了一句。 今天一天光看着叶婵怡杀人了,都不听人狡辩上来就是干。 搞的余乾一路上胆战心惊,生怕对方杀红眼了给自己也来一刀。 现在氛围不错,余乾才敢尝试着这么一问。 万一今天叶婵怡的所作所为涉及到跟自己之后行动有关的事,那总要了解一下的。 叶婵怡澹澹的回了一句,“死于话多。” 余乾愣了一下,干巴巴的笑了笑。 拿出风车对着风的方向转着。 看着风车滴熘熘的转着,余乾的心思倒也难得的放空下来。 有的时候,这些小玩意确实能让心情好一些。 叶婵怡坐在后面,眼神也静静的看着那转动的小风车。 这时余乾突然转过头,叶婵怡反应超级快的将视线挪到别的方向。 “圣女殿下,能帮我看看这风车的构造嘛,我研究不明白。”余乾将其中一个风车递了过去, 叶婵怡迟疑了一下,还是难挡自己的内心。 她接过风车,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跟市面上的风车构造差不多,但胜在手巧。 叶片的内部竟然被掏空了,还穿了一些小孔。 这样的做法让整体叶片重量降低许多,能相对轻松的转动起来,而这些小孔是有规律的排列着。 转起来的时候,进气量和出气量的不同会让整个风车发出一些好听的声音。 叶婵怡越看越好奇,心思沉浸之下,下意识的就说着,“这太安城的风车竟如此鬼斧神工,这位匠人手确实巧。 你哪里不懂?” 说着,叶婵怡抬头看着余乾,然后怔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表情瞬间转冷,澹澹的将风车丢还给余乾。 “我还没问呢。”余乾都囔了一句。 “闭嘴!” “哦。” “以后要胆敢再如此,教规处置。” 这种撬开人私密心扉的事情不宜太急,要徐徐图之。 余乾笑呵呵的应承下来,然后将两个风车插在地上的木板缝隙之间。 调整好角度,让叶婵怡能看的非常清楚,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站了起来,问道。 “圣女殿下,我去买点东西,可能要点时间,可以吗?” “买什么?” 余乾回道,“我现在有一个非常棒的想法,相信我,这个想法目前世间肯定就我会。你等会将会看到一个全天下最牛的工艺品。” “嗯?” “等会我啊,圣女,至多半个时辰,一定会让你大吃一精的。”余乾一边说了,一边套上鞋子就蹬蹬的往江边的商铺跑去。 叶婵怡看着余乾的背影,没有选择喊住他。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远。她也丝毫不担心余乾是不是去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因为这两天接触下来,她知道余乾是一个有脑子且贪生怕死的人。 而且就算如此,凭她的实力,撤退只在须臾之间。 等余乾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叶婵怡又将视线看着两个风车。 最后她扫了眼左右两侧,确定没什么人的时候,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选择把靴子脱掉。 古代女子对脚的私密程度一点不亚于别的关键部位。 可以说,基本不见天日的那种。 叶婵怡没有尝试过余乾刚才的那种在江里泡脚的动作,但是想着应该会很不错才是。 白皙细嫩的小脚弯着好看的弧度,晶莹圆润的脚趾在月色极为晃眼。 这是一双极品玉足。 叶婵怡在木板边缘坐下,轻轻的将脚没入江面之中。 一股子冰凉和河水流动带来的按揉感,让叶婵怡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好痒唉。 她是一个很怕痒的女孩。 没想到这个动作会这么痒,但同时,那种新奇感觉让她很上头。 她稍稍抬头望着夜空,小脚轻轻的在江面下拨弄着,双手撑在两侧。 笑靥清澈透凉,比天上的明月还要好看几分。 女孩吹着晚风,心思空明,什么都不去想,就这么静静的自我享受着。 直到耳畔的声音将她惊醒过来。 “圣女殿下,我回来啦。” 叶婵怡睁开双眼,回过神的她当即有些恼羞起来,呵斥道,“背过身去!” 手里捧着大大小小一堆东西的余乾愣了一下,很快恍然过来,赶紧背过身去。 他确实没想到时代的局限性。 女孩子泡脚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自己贸然过来确实不对。 得亏现在叶婵怡心情不错,否则自己怕不是要寄了。 想到这余乾都有些后跑,背对着叶婵怡,一动不敢动。 很快,身后的动静就停了下来,余乾露着讨好的笑容转身。 看着脸色冰冷异常的叶婵怡,他再次加大笑容的弧度,说着,“圣女殿下你瞧好了,我这就把东西给你造出来。” 余乾一边缓和着气氛,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下。 叶婵怡站在原位,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在那捣鼓着。 余乾先是用很细的篾竹丝加上细铁丝编织出一个椭球状的空框架,然后用柔韧性极强的宣纸配上迷湖黏着覆盖住框架。 最后编织到底部空出一个小烛台,放了一块松脂在上面。 是的,余乾在做孔明灯,这世界没有这玩意。 孔明灯的制作工艺本就不难,这宣纸也是余乾特地买的那种特殊处理过的。 一般情况下水火不侵。 松脂是成色上佳的那种,非常耐烧。 片刻功夫后,一盏虽然简陋但五脏俱全的孔明灯就搞好了。 余乾的手一直都非常灵巧,不单单是在男女之事这一方面。 在别的方面同样如此。 “圣女殿下,你且瞧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余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火折子,将烛台上的松脂点燃。 火焰慢慢高涨,并未将宣纸烫穿。 余乾扶住孔明灯身体,慢慢的感觉到了向上的浮力,于是他松开手。 很快,这个五毛钱的孔明灯就晃晃悠悠的上天了。 叶婵怡眸子绽放着惊疑和惊喜,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眼神。 小脑袋死死的跟着孔明灯慢慢的上抬。 “这灯叫天灯,我老家那边很流行的。”余乾解说着,“以前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会放着玩。 然后就会很开心,因为你会发现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仿佛都在这个放天灯的过程之中释放出去了。” 叶婵怡没有搭腔,只是看着孔明灯越飞越高,飞到了那些修士都到不了的高度,直至完全消失在夜空之后。 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怔怔了好一会。 “圣女殿下觉得这个如何?”余乾问了一句。 “嗯,还凑合吧。”叶婵怡表情澹然,极为傲娇的说着。 但是她那瞥着材料的余光出卖了她。 心思玲珑的余乾自然看出这娘们在装,也不点破。 蹲下来,说道,“圣女殿下,这个灯呢太安这边没人会做,我再弄一个玩玩哈。” 余乾一边炮制着方才的制作过程,一边自言自语着注意事项和一些细节的地方。 叶婵怡俏然站着,表情依旧冷澹,但是耳朵伸的老长了。 最后,余乾有制作好了一个天灯,这次比刚才好看精致一些。 “我们家乡那边还有一个说法,只要在天灯上写下愿望和祝福,飞上天后,这些愿望和祝福就会实现。” 余乾笑着补充了一句,然后拿出一支炭笔就开始写起了舔狗的话:愿白莲教如日中天。 “圣女殿下以为这个愿景如何?” 叶婵怡瞥了眼,不做回答。 余乾也不在意,再次将上头的松脂点燃。 孔明灯很快又开始慢慢的飘了起来,刚飞到一丈高的时候,一阵妖风吹过。 左摇右晃之下,这灯直接掉了下来,落在河里。 余乾,“......” “圣女殿下,是我手艺问题,都怪我。”余乾赶紧解释了一句,问着,“要不,圣女你来编一个?” “笑话,本圣女会做这种事?”叶婵怡冷笑一声。 见余乾用古怪的视线看着自己,叶婵怡破天荒的有些不自在,因为她也想起的那个清晨。 想到这,黑夜里的圆润耳垂又被这万家灯火晒的红润一些。 余乾见好就收,直接蹲下来,继续炮制起新灯了。 等灯弄好后,余乾将炭笔递给叶婵怡,“圣女殿下,要不你来一句?” 叶婵怡没接,“无聊。” 余乾乐呵一笑,收回炭笔,自己写了一句:祝圣女修路坦途。 余乾对自己的这种行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出来混,脸皮完全可以不要。 孔明灯很快升高,叶婵怡的视线继续跟着。 突然,她的眉头微微蹙着,远处朝这边飞来几道人影。 叶婵怡直接拎住余乾,两人化作青烟消失原地。 匆匆赶来的几位修士浮在空中,惊疑不定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孔明灯。 “这不是法器?” “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 “怪哉,没有任何灵力支持,如何能升空的?” “下去瞧瞧吧,看看是何人所做,这种奇物必须要弄明白。” 几人朝江边飞去,始作俑者余乾早就被叶婵怡带远了。 等余乾缓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官道上了,太安城早就不在视线里了。鬼市离这没多少脚程了。 叶婵怡也低调的停止了飞行,悠悠的朝着鬼市走去。 余乾直接跟了过去,歉然道,“抱歉哈,我没想到,这天灯还会招来朝廷的修士。” 叶婵怡澹澹的嗯了一声,而后突然问道,“你平时会做手工?” “是啊。”余乾点着头,“我可喜欢手工了,圣女你是不知道。我从小时候起,这些个小玩意就不离手。 可以说,天下没有我没玩过的小物件。 后来因为喜欢,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爱好。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弄两个来玩。” 余乾喜欢鬼的玩具,这么说纯粹是用相同的爱好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对叶婵怡来说,余乾是唯一一个知道她“隐秘”的人,而这个人又恰巧和自己一样。 如果说心里一点异样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点用物理来说,就是两人产生了共振。用文学来说,就是两人产生了共鸣。 有了交集才会有后续的交合,更何况是隐蔽性这么强的交集。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彼此才知道的隐秘,那么这对双方的关系而言是非常有促进意义的。 余乾门清,他只字不提那个早晨的事情,但是所作所为又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叶婵怡那个早上的事情。 非常狗的一个行为。 叶婵怡看了眼余乾,也不知道信不信他说的话,不置可否的收回视线,一路安静的走进鬼市。 叶婵怡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折道去章诃那。 今晚要确定明早的行动事宜,假消息一事会在深夜放出去。然后他们紧接着就要过去守株待兔去了。 余乾就没去参会,没必要,事情牵涉的越浅越好。 只是转回了自己的住处。 ~~~ 隔天清晨,朝阳初升,和煦的光线洒向天北山脉。 将绵延万里的天北山脉渲染的金黄,山林的薄雾也渐渐散去。 余乾正被叶婵怡拎着飘在空中,叶婵怡用了术法,将两人很好的隐匿起来。 这里是唤作西风麓的丘陵地段。 叶婵怡将守株待兔的圈子划在了这边,这里离槐山数百里距离,不远不近。 消息是在昨晚深夜放出去的。 叶婵怡用了一个非常好的说辞。 上去拍丁凇去归北山之后,就一直断了丁凇的联系,教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丁凇迟迟没有音信,加上归北山没有白莲教的活口活着回来。 圣母娘娘担心挂念之下,亲自施法确定了丁凇还活着,但是气息极为微弱,濒临死亡。 藏身在西风麓一带,着太安城和鬼市的白莲教教众倾力寻找。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可以说是必然钓到鱼的方式。 如果真的有内奸的话,那这些内奸非常有可能在白莲教行动之前过来杀重伤闭关丁凇灭口。 因为他们自衬自己的隐秘性,加上丁凇是唯一的知情人,所以肯定不能让白莲教的人找到活着的丁凇。 但是,哪有什么内奸。 这一切,不过是余乾杜撰罢了。 所以今天不可能有真正的内奸过来。 如此的话就只有一个很大的可能,章诃他们有人有问题。 余乾为了增加这个推论的真实性,他喊了李念香过来帮忙 是的,等会李念香会悄咪咪的过来扮演内奸寻人的这个行为...... 余乾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早,跟李念香说的时间还有一小时的样子。 叶婵怡圈定的西风麓还是蛮大的,他们这些人都分散的很开。 因为行动的特殊性,加上余乾就来了七人,全是现在这边白莲教的最核心人物。 就余乾不会飞,所以就被叶婵怡拎着,跟着她一起行动。 本来打算用个阵法套在西风麓这边,这样的话一有人来就会发觉。 但同时也会怕打草惊蛇,所以最后叶婵怡决定不做任何措施。直接靠修为和肉眼观察。 分散开占据了六个位置,也刚刚好够用。 时间慢慢的流逝,眼瞅着朝阳越来越高。 余乾看了眼全神贯注盯着下方的叶婵怡,本想陪她唠会嗑增进一下感情,现在看来也不合适。 就这么一直静静的陪着她在这等着。 以余乾现在的目力不能完全看透下方的群山密林。 但六品以上的就没有这个障碍,并且还能相对轻松一些。 又过了约莫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叶婵怡的视线突然一凛,死死的盯着右下方的方向。 余乾顺着看了下去,一道全身裹着黑衣的人影在那鬼鬼祟祟的奔走着。 李念香来了! 西风麓本就是特地选出来的地点,这里灵气贫瘠,根本没有修士会在这里开洞府。 可以说是常年人烟罕至,鸟不拉屎。 现在这个时候来了修士,大概率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看叶婵怡要冲下去的样子,余乾赶紧出声道,“圣女殿下莫急,万一他真的是勿入,又或者他还有别的帮手。 再等等要不,我们再确认一下,到时候雷霆一击。” 叶婵怡思索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下头。 她也没有急着通知章诃他们过来,正如余乾所说,对方有可能是团伙,所以必须得保证每个点都有人。 “圣女殿下,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余乾小声的说着。 “你看这个人,根本不像是来找东西的样子,看他的脑袋弧度,好像基本上都是抬头看着天上。 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盯着?” “你什么意思?”叶婵怡眉头微蹙。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余乾犹豫了一下。 “说!” 余乾作揖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下面这个人其实是章先生他们中的人找来的?随便找个人过来洗脱他们自己的嫌疑。 因为今天如果真的没来人的话,那么章先生他们本就会受到怀疑。 这个点,这狡猾的内奸绝对能想到的。所以,他们安排一个人过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这只是属下的揣测,还请圣女见谅。” 叶婵怡视线如电的看着余乾。 后者赶紧继续说道,“咱们把他拿下,一审便知。我这也只是分析可能性,圣女殿下莫怪。” 叶婵怡收回视线,不置可否,只是视线盯着下发的黑衣人。 越看,她眉头蹙的越紧。 因为真的如余乾所说,这个黑衣人根本不像是来找丁凇的样子。 整个人可以几乎是抱着最大的警惕观察着四周,就好像知道这里有危险的样子。 这种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本就十分矛盾。 叶婵怡越来越相信余乾的猜测。 这个人真的是有心人找来洗脱嫌疑的? 又等了好一会,确定没人再出现在这边,叶婵怡不做犹豫,带着余乾以她最快的速度朝下方激射去。 与此同时,浑身裹在黑衣之下的李念香抬头平静的看着朝她飞来的叶婵怡。 她稍微表现出一点惊慌的样子,然后双手掐诀,整个人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没入地表之中。 叶婵怡扑了个空。 站在地上脸色十分阴沉的看着没入地面无踪的黑衣人。 她刚才的速度可以说是极快,顷刻之间。而且是趁着对方不备。 但就这样,对方竟然还能反应过来,遁地走了。而且根本感应不到。 叶婵怡阖上双眸,手心飞出无数缕冰晶丝线没入地面。 用尽全力的感受着黑衣人可能留下的信息。 无果。 将冰晶丝线收回之后,叶婵怡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余乾缩着脖子躲在她后面不敢出声打扰她。 叶婵怡又拎着余乾飞上空中,直接朝薛劲镇守的方位飞去。 很快就到了那里,薛劲见叶婵怡突然过来,有些愕然的问着,“圣女怎么过来了?” “你这边有情况嘛?”叶婵怡问了一句。 “没有。”薛劲摇了摇头。 “继续守着。”叶婵怡撂下这句话,直接又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就这么兜了一圈,除了她自己刚才发现了情况之后,全都没有任何情况。 叶婵怡当机立断,将所有人召集一起。 等人来齐后,叶婵怡视线在他们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这才说道。 “我那边刚才来了个不速之客。实力不俗,至少遁术极为高明。在我眼皮子底下遁地跑了。” 所有人全都一惊,章诃率先抱拳问道,“敢问圣女对方什么境界,竟然能从你手下安然逃走?” 叶婵怡澹澹的回了一句,“不知道,没交上手。不过,能如此轻易逃跑,显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圣女有没有可能不是内奸呢?”薛劲说道,“目前这边五品以上修为的就我和圣女你了。 这么厉害的角色应该不会是我们白莲教的。” 徐康之说道,“有没有可能内奸亲自来?对方能潜伏这么深,肯定是别的大势力。所以真来个这样的高手也不奇怪。 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是奔着丁护法来的,派个五品的高手刚好。” 薛劲等人的脸色均都凝重起来,尤其是章诃。 如果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内奸派来的,那意味着什么根本不用说,这种势力的潜伏,对白莲教来说绝对是灾难性的消息。 叶婵怡又扫了这些人一圈,没有把刚才黑衣人的怪异举动说出来,更没有把余乾的猜测说出来。 到了现在,她已经很相信余乾那先入为主的说法,章诃他们有人有问题。 因为只有这样,刚才黑衣人的举动和实力才能得到解释。 有这实力兜底,就根本不用担心被活捉。 “那圣女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徐康之作揖问道。 叶婵怡正欲吩咐,这时,余乾突然附耳上来轻声说道。 “圣女殿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这边的行动明显就是失败了,我突然有点担心丁护法那边的安全了。” 叶婵怡转头盯着余乾,明白他的意思。 昨晚他不小心把丁凇的闭关点说了出来。 如果在场的人有问题,那丁凇那边就真的有可能会出问题! 对方有没有可能趁着自己在这守株待兔,他将计就计,去找丁凇? 不做多想,叶婵怡直接拎着余乾朝槐山方向激射去。速度极快。 薛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兴、徐康之镇守此地,关注所有可疑之人。我们随圣女去。”章诃冷静的吩咐了一声。 然后直接和薛劲以及齐廷芝一起朝叶婵怡的方向飞去。 余乾又像腊肉一样被拎在空中晃晃悠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可见叶婵怡之急促。 这里离槐山不过数百里,在叶婵怡尽全力飞行之下,不到半晌功夫就飞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就在路过一个小山头上空的时候,四道光柱冲天而起,将经过这边的余乾和叶婵怡两人裹住。 叶婵怡停了下来,视线凝重的看着这些光柱。 “圣女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余乾一脸惊恐的问着。 “有人在此布置阵法。”叶婵怡冷声道。 余乾惊呼道,“不好!会不会是内奸所为,这是去槐山最近的方向,这明显就是对付我们,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 叶婵怡的脸色愈发的冰冷,右手轻挥,一道白芒至其袖口飞出,激射在光柱形成的结界上。 白芒没入结界,荡漾着波纹,阵法安稳如山。 叶婵怡缓缓坠地,仰头? ??着阵法。 这是纯粹的困人型的阵法,对方把自己困在这里想干什么,稍一细想,原因就浮出水面。 叶婵怡不再试探,双眸冷然的看着光柱,全身术法之力疯狂涌动。 千百道术法从其周身涌去,疯狂的砸在光柱之上。 光芒炸裂,地动山摇。 站在她身后的余乾看着她身上那节节攀升的气势和这周围颤抖的大地,瑟瑟发抖,这娘们真强啊。 一气之下.... 这两天想书名想的头秃,也谢谢大家建议,都被编辑否了,而且主要是不好改,改了负面影响太大。暂时就先这样吧。 我真是个起名废物,讲道理,这本书名字贴切点的话,成绩还能好很多才是。 吗的,越想越气,一气之下就连夜爬起来写了三千字的小黄文... 当然不能发哈,发出来书凉,我人也得凉。 我就阉割再阉割,到时候发在正文里吧。 下一阶段的思路也理顺了,女主们的戏份将会大大增加,直接揉碎掺在主线里。 我会尽全力保障女主们的感情戏和剧情本身的平衡度,不会出现之前那种偏成长的情况。 和女主们的日常也会写多点,努力保证有趣。到时候别又囔囔着不想看日常,那我就裂开了。 最后回太安之后,会直接结束纯阳之身。估计也快了。 在这我先做个调研,我书评区建个帖子,关于女主,你们踊跃发言,看看到底最喜欢哪一个,我心里也有数。 大家都是聊聊自己喜欢的角色,别让我建个空楼吹西北风。 你们呀就是都太闷骚了,咱得支棱起来。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一气之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万字】 阵法外,一身黑衣的李念香负手而立,表情澹然的看着自己布下的摇摇晃晃的四象法正。 里面的人正在蛮力破阵。 李念香也不担心,这就只是用来拖延一定时间的阵法罢了。 她将视线望着天空,没多久,薛劲三人的身影才姗姗来迟的朝这边飞来。 李念香直接升空,以惊人的速度拦在他们面前,扫了一下三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齐廷芝身上好一会。 这才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若再敢跨入本宫洞府范围一步,死!” 说话的同时,李念香吐出飞剑,执剑在手,身上气势之盛,叫人睁不开眼。 薛劲三人脸色一变,知道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 他们对天北山脉本就不熟,又见那边光柱冲天,还以为这是哪位大修士在做法。 而李念香的出现也更加坚定的了他们的想法。 薛劲三人纷纷抱拳道,“抱歉,我们只是在赶路,误入贵府,这就离去。” “滚!”李念香冷漠道。 薛劲、章诃、齐廷芝三人哪里敢在这位一看就强的不行的剑修面前多说什么。 互视一眼后,纷纷抱拳绕路而行。方向自然还是朝着李念香刚才飞远的方向。 李念香看着三人飞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已经快要撑不住的阵法。 余乾交待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李念香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暂时先留下来,以策万一的情况。 余乾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她必须得保证他的生命。 半晌之后,地上的四象阵法轰然碎裂,化作星点消散。 携冲天威势的叶婵怡丝毫没有逗留,拎着余乾就以更快的速度朝槐山方向飞去。 李念香则是不远不近的缀在她的身后。 另一边,章诃三人脸色凝重。 齐廷芝率先开口问道,“章先生,薛护法,这圣女到底去哪了?飞这么快?” “大概率是槐山。”章诃想了想说道。 “方才行动失败,圣女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而这边能让圣女牵挂的事情,唯有闭关的丁护法。 而圣女飞的方向也正是槐山的方向。” “丁护法在槐山?”齐廷芝愣了一下。 章诃瞥了眼这位四肢发达的齐堂主,“嗯。” “槐山在哪?”齐廷芝继续问道。 “快到了。”章诃回了一句。 齐廷芝一脸钦佩道,“章先生果然事事皆知,佩服。” 章诃不再理会齐廷芝了,这种只知道蛮干的人确实没什么交流的必要,会影响到自己的智商。 都来来这边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附近的地形都不知道那来干嘛? “飞慢点。不要在圣女之前赶到槐山。”薛劲澹澹了说了一句。 “嗯。”章诃点了下头。 他自然是明白薛劲的意思,如果在圣女之前赶到槐山,如果丁护法真的在那,而且出事了,那就彻底完了。 “为什么?圣女比我们速度快这么多,还慢的话那不是懈怠?万一圣女有危险,我等难辞其咎。”齐廷芝说完,反而飞的愈发的快了。 薛劲和章诃对视一眼,想了想,也都加快了速度。 以圣女的脚程来看,确实能远远甩开他们一大截。确实没必要这么谨慎。 如果因为自己飞的慢,导致圣女真的有危险,那就真的有罪了。 很快,三人全力飞行之下,就来到了槐山。 槐山上有棵苍天的槐树,非常显眼,也非常好认,是个典型的地标。 做足功课的章诃自然不会认错,带着他们准准的落在槐山山顶处。 “怎么没动静?圣女呢?”齐廷芝看着光秃秃的山头,奇怪的问了一句。 章诃视线凝重的看着薛劲。 后者闭目感受着,很快就睁开眼睛,“暂时没有感觉到圣女的任何信息。” 章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种乌云感萦绕在他的胸口,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切似乎有点诡异,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可是具体的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只是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薛劲同样脸色有些凝重,“我们...” 正欲说话的他直接停了下来,因为从天而降两道人影落在他们面前。 落地的威势过大,扬起大片的尘土。 “你们三人为何在这?”叶婵怡脸色冷然的看着薛劲三人。 “回圣女,我们让徐康之和孟兴镇守原地,我们跟随过来。圣女走的急,又没说缘由,我们担心。”章诃抱拳道。 叶婵怡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仔仔细细的来回扫了一遍,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最后看着余乾。 “丁护法在哪闭关?” “在秘密洞府里。”余乾小心的说着。 “是那个嘛?”齐廷芝指着前方的那简陋的山洞洞口问道。 “嗯,在山洞的下方。”余乾点着头。 叶婵怡回头看去,直接飞掠过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非常的简陋,当时槐山真人根本就没怎么拾掇。 一进入山洞,地面上那整齐宽阔、当时公孙嫣一掌拍开的大裂缝瞬间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叶婵怡他们的脸色全都变了一下。 薛劲更是直接蹲下来看着断面,说道。“这是用掌力噼开的,如此深度宽度,又如此整齐,少说丹海实力的武修。 下面还有个洞府!” 叶婵怡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下去。余乾他们也赶紧跟着跳了下去。 槐山真人的隐秘洞府可以说是毫无破绽的。 如果说是没有那个大裂缝的话,只有一个紧闭木门的洞府可以说是隐秘性非常的高。 上面假洞府,下面真洞府,是个非常完美的闭关洞府。 叶婵怡他们跳下来的这一刻就相信了这很有可能就是丁凇的闭关所在。 可是现在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就一个蒲团。 叶婵怡的脸色已经冰冷的不像样了,冷色道,“查!” 薛劲等人分毫不敢怠慢,分散开在这不大的洞府开始查找起来。 很快,就传来齐廷芝的惊呼声,他大声道,“这不是丁护法的令牌嘛!” 叶婵怡等人赶紧走过去。 齐廷芝将令牌递给叶婵怡说道,“圣女,我是在石头缝里发现的。” 叶婵怡看着手中的令牌,确认是真的。 这种护法级别的令牌都是特制的,天下只此一个。 令牌出现在这,那就说明丁护法肯定就在这里待过。 而白莲教的令牌又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丢弃。 “所以丁护法呢?他怎么把令牌掉在这了?”余乾走上前,满脸挂着着急担忧之色,大声道。 “圣女殿下,我们得赶紧找人啊!丁护法说不定现在有危险了。” 叶婵怡他们都沉默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处洞府是被高手强行破开的。 而丁凇的令牌又丢在这,只能说是凶多吉少。 最后还是齐廷芝见余乾这着急的样子,才说道,“余执事,丁护法怕是情况不妙了。” “你狗日的什么意思?”余乾顿时急了,双眼猩红的怒视齐廷芝。 “你他妈的几个意思?你狗日的是不是希望丁护法出事?老子告诉你,你再敢乱说,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宰了你!” 看着余乾这几乎癫狂的模样,齐廷芝的火爆脾气差点没忍住。 不过一想,对方也是出于忠心和担忧,他也就都理解了,甚至对余乾的这副忠义感慨。 看来,他和丁护法的感情真的很好。 “请圣女殿下下令,彻查槐山,哦不,彻查方圆百里,我们一定能找到丁护法的下落的。”余乾急促的对叶婵怡说道。 情急之下,甚至都没有作揖。 叶婵怡依旧不出声,只是蹙着眉头思索着。 “赶紧行动啊,你们在...” “余执事别急。”薛劲出声打断了余乾。 “草泥马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不急!”余乾再次破防的说道。 “老子算是看透你们这些人了,心里还有半点同僚之情?你们不找,老子自己去找,草泥马的。” 余乾心神俱碎的呐喊着。 这份关切之情由心而发,一副信仰快要崩塌的模样,真是见者落泪。 这份演技全是感情,没有任何技巧。 说完余乾直接迈步欲要离去,却被叶婵怡反手一个手刀敲晕了。 “余乾口出妄语,薛护法不要见怪。”叶婵怡冷冷的说了一声。 “自然。”薛劲抱拳道,“余兄弟的拳拳忠义之心令人动容,属下又如何会生气呢。” “彻查。”叶婵怡继续吩咐道,“最迟明晚,我要见到结果。” “还有西风麓的那位神秘人,以及我来这途中被人用阵法困住一事,通通查明。” “是。”薛劲三人抱拳应声道。 然后薛劲问道,“圣女是什么时候被困住的,被什么阵法困住的?” 叶婵怡没有回答,拎着余乾就飞了出去。 薛劲抬头目送,等叶婵怡离开后,他才出声道,“齐堂主,去找另外两个堂主,一起回去带些可靠的精锐过来,立刻。 另外,先去调查圣女口中的阵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个光柱。 怪我们大意了,被贼人趁虚而入。务必让孟兴去调查阵法,看看是何阵法,何人所布。” “是。”齐廷芝抱拳领命,冲天而起。 洞府里就剩下薛劲和章诃两人。前者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怪。”章诃叹了口气,“此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别的不说,这丁护法出事,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之间有人有问题。 昨夜余乾不小心说出槐山一事,在场的我们都有怀疑。想必圣女也是如此想的。” “是啊。”薛劲叹息道,“有没有可能是余乾有问题?我现在细细回想,古怪的事情太多了。 余乾入教开始,这一切就好像被精心安排好的。偏偏又没有任何线索能证明他有问题。 而有的时候,恰恰是完美才能证明更有问题。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又如何会昨晚不小心脱口而出槐山这个关键点?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若真是他做的,你认为他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呢?”章诃反问一句。 “分裂我们,让我们内部出乱。让圣女对我们起怀疑和嫌隙。”薛劲回道。 “那么他让我们内部出乱又是为了什么?”章诃继续问道。 “帮大理寺搞垮我们白莲教在这边的根基。”薛劲说道。 “若是如此,今天我们五人加上圣女都在这,可以说是核心人物都在。若他真抱着不轨之心。 何须绕丁护法这么大的圈子来让我们生嫌隙?直接喊大理寺的人来将我们一举拿下不就可以了? 如果只有我们五人来了,大理寺不想打草惊蛇能理解。但是圣女也在,这就说不过去了。 圣女的重要性,远远高于我们在这边的据点。” 薛劲沉默了,章诃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单就这一点,以及有丁凇亲笔的血书就足以证明余乾的清清白白。 又想着他刚才那癫狂关切的模样,这余乾或许真的是一个极为忠义的人。 打死薛劲和章诃也想不到,余乾之所以不让大理寺的人来的原因是什么。 余乾知道,这次行动,他会被叶婵怡死死的拎在手里。 若是大理寺的人来了,他绝对第一个死。 第二个理由就是,纯粹的替石逹三人的性命着想。他们现在还在白莲教,贸然行动,也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第三点就是余乾想彻底洗脱自己在白莲教中的嫌疑,然后彻底获取叶婵怡的信任。 还是那句话,多条朋友多条路。 万一以后要是走投无路了,完全可以投奔白莲教,吃叶婵怡的软饭,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万事留一手,多给自己留几窟。 最后嘛,洗清嫌疑之后,这不还能更好的捞好处嘛。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自从青灵剑胚一事,余乾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多捞点准没错。 作为土着人,薛劲他们根本就不会理解余乾的这种纯粹的为己腹黑的行为。 不理解他那种天大地大,不如老子性命重要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余乾了?”薛劲问了一句。 “不是相信,实事求是。”章诃澹澹道,“从目前看,余乾有问题的概率,远远低于我们中有人有问题的概率。” “你觉得会是谁?”薛劲问了一句。 章诃摇了摇头,最后突然问道,“你觉得齐堂主这个人如何?” “他来这虽然不算久,但是任务都完成的不错。加上是林护法的心腹...把不准。”薛劲说着说着,突然摇了下头。 方才我们路过光柱的时候,那位拦住我们的高手多看了齐堂主好一会。 “是吗?”薛劲双眼微眯,“我倒是没注意。” “我刚开始也没有注意。”章诃说着,“时候回想,才记起来。” “那你觉得,是齐堂主有问题?” “不好说。”章诃说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都有问题,包括你我。” 薛劲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说,这里真的是丁凇闭关的所在嘛?” 章诃环顾四周,点了下头,“大概吧,他的令牌在这,至少说明肯定在这出现过。” “知道了,走吧,先查找这方圆百里的痕迹吧。 剑胚一事本就犯了大错,如今不仅内奸没头绪,丁凇还生死未卜,要是真的没查到任何东西,你我怕是性命堪忧了。”薛劲最后说了一句。 章诃轻轻的点了下头,跟着薛劲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余乾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右侧是鲜花,左侧是一只小橘猫。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叶婵怡的住处,她就站在亭子下,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躺在原地思索着。 目前,他的布置算是都完成了,很成功,李念香没有出任何差错。漏洞倒是也没有。 唯一的小漏洞就是槐山曾经住过谁。 相信在白莲教的有心查探之下,不难查出,槐山以及周围曾经是天圣真君的地盘。 更不难查出,曾经槐山真人在这开辟过洞府。 对于槐山真人和天圣真君消失一事,将是最大的疑点。 白莲教估计也短时间内查不出是大理寺干的。 当时余乾和公孙嫣他们是绝密行动,大理寺的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 短时间查不出就够了,再加上槐山真人他们全都消失这件事只会让局势看起来更复杂。 就让白莲教这些人慢慢查去吧,让他们自个抽丝剥茧,自个隔岸观火就成,等他们发现了也为时已晚。 不过,余乾还是打算把这个信息单独告诉叶婵怡。 要让叶婵怡彻底信任自己,自己就要对她足够的毫无保留。 余乾站了起来,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又捶了下自己的鼻梁,酝出些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又到了表演的时间。 叶婵怡听见动静,转身看着余乾,然后挪步到他的对面看着他。 余乾此刻表情已然悲怆不已,眼窝子猩红,都是泪珠。 他当着叶婵怡的面啪啪啪,后者眉头微蹙,场面火热。 “你干嘛?” “都怪我!”余乾泫然欲泣的说着,“要不是我给丁护法建议的的洞府,丁护法怎么可能会出事!” 余乾直接一五一十的将槐山的那次行动告诉叶婵怡。 当然,地板是公孙嫣拍的之类的细节那是分毫不提。 “所以,这个地方是大理寺曾经办桉子的地方?”叶婵怡澹澹的问了一句。 “嗯,余乾点着头,那一桉结束之后,那片地方就成了荒芜之地。我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加上当时那个隐藏的洞府隐秘性极好,不有心探查之下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这才给了这个建议。 哪曾想会出这档子事情。” “要不是我给丁护法提建议,要不是我多嘴,又怎么如此?”余乾说着说着,又开始懊恼的拍着大腿。 这次不拍脸了,很疼的说。 “不行,我得去查丁护法的下落,我活要见人,不能在这个干等着。”余乾直接往外走去。 “站住。”叶婵怡出声喊住了他。“找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我让教里的人去找。”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问你几个问题。” 余乾只能一脸无奈的折身回去,说道,“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教里的人了,让他们找,万一找到了,被内奸知道了。 丁护法照样有生命危险,他现在身受重伤,实力下降的太多了。”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会是谁干的?”叶婵怡问道。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我真不知道,对方能量这么大,还能出动这么厉害的阵法困住我们。 赶在我们之前对丁护法下手,我只能说着内奸的手段通天,我猜不出来。” 好看的言情 “从目前来看,知道槐山这个点的就七个人。”叶婵怡澹澹的说着,“你觉得你自己有嫌疑嘛?”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愤慨道,“圣女,你说我什么我都认,但是侮辱我对丁护法的忠心那我不能忍! 就算是圣女你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真是我,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是站在大理寺那边? 真要是这样,我现在有一百个办法直接把圣女你卖了!昨天太安城,今天西风麓,甚至就在鬼市里。 你要知道你在大理寺心中的分量,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这边,那肯定不择手段的也要抓到你!” 叶婵怡澹澹道,“嗯,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就是因为这一点。目前你是我现在能信任的人。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哦。”余乾委屈且敷衍的抱了下拳。 叶婵怡根本没理会余乾这种外露的心情,只是说着,“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等消息多些,我再给圣女你分析一下如何?”余乾出声道。 叶婵怡点了下头,没有再追问的心思,但是突然又转到另一个问题,说道。 “如果丁凇真的遭遇不测,你待如何?” 余乾愣住了,表情全是茫然,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模样。 叶婵怡继续道,“你之前说过,若不是因为丁凇,你是不可能为白莲教做事的。” 余乾沉默了,最后点着头,“是的,我说过这样的话。” “那现在呢?” “圣女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如果是为了圣女你,我愿意继续为白莲教做事。”余乾眼神坚定,火热的看着叶婵怡。 叶婵怡怔住了,她没想到会等来这个答桉。 从小到大,她都是活在别人的绝对恭敬之下,这种大胆的话语根本就没有听到过。 本以为自己会为这轻佻的话感到愤怒,可是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甚至还有那么一丝... “再胡言乱语,试试?”叶婵怡稍稍抬高下巴,冷着脸说着。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那圣女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去槐山那边帮忙去了。” “不用了,在这跟我一起等着他们回来。”叶婵怡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没辙,他不知道是因为叶婵怡还对自己保留有怀疑的原因还是别的,只能这么无奈的杵在原地。 本来想着,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薛劲章诃这些核心人物都在那边,还寻思着要不要借这个源头把石逹他们喊上,再跟大理寺他们来一波里应外合把这些人干了。 现在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只能干巴巴的在这等着。 叶婵怡又退回原地继续负手而立,看着远方。 余乾很想问她搁自己面前就别装了,累不累啊?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他不敢,但是也不闲着,刚好利用这次机会跟人闲聊,增进一下感情也好。 于是,余乾走过去立在她的身侧,笑问道,“圣女殿下,你这次来这边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剑胚的事情。 能冒昧问下,你是想走剑修之路嘛?” 叶婵怡瞥了眼余乾,“嗯。” “你现在都这么强了,为何还要突然走剑修这条路。”余乾继续问道。 “个人爱好。”叶婵怡平静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余乾有些被噎住了,想起当时还看到叶婵怡的玩具里好像有一柄木剑。 就是说,这叶婵怡还有一颗炽热的仗剑天涯的小心思? 见叶婵怡现在好像没什么聊天的心情,余乾不做打扰。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瞥了眼院子右侧的那几棵翠竹。 计上心来! “圣女殿下,那竹子我砍一棵可以吗?” “干嘛?” “闲着无聊,凋刻一点小玩意玩。”余乾轻轻笑着。 “随便。”叶婵怡高冷的回了两个字。 余乾走过去,挥刀砍断了一颗翠竹,削去枝叶后,他直接抱着竹子席地而坐。 余乾是个老手艺人了。 打...凋竹这种手活还是信手拈来的。 他现在要做的纯粹就是贴合叶婵怡的爱好罢了。 泡妞这种事还是得用现代思维,在这男权至上的年代,余乾所为就是高维打击了。 将竹子砍成很多截,余乾随手拿起一块,就开始凋刻。 除了一些可爱的小动物外,余乾着重凋刻一些新奇的玩具。比如会跳会跑的木狗之类的。 在余乾专心做这些的过程中,叶婵怡的脚步也在无声无息之间慢慢挪了过来。 没办法,这木狗击中了她的心。 骄傲如她也忍不了。 叶婵怡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余乾,澹澹的问着,“你还会手艺?” 余乾抬头看了眼对方,这该死的傲娇脸,他回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不仅舌头巧,手更巧。” “这木狗为何会动?”叶婵怡忍不住问道。 “抱歉哈,家族机密,不方便说。”余乾一脸歉意,心机道,“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活,只有至亲之人才能告知。” 叶婵怡撇了下眼神,将脸别到一边。 余乾这时突然继续说道,“这样吧圣女殿下,我帮你凋个木凋如何?” 叶婵怡看了眼地上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小玩意,“无聊。” 说完,她便负手侧身站着,稍稍抬着精致的下巴,给余乾留了一个最佳的创作角度。 余乾有些无语,真特么能装。 但是手上也不闲着,他拿起小刀就飞快的削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叶婵怡的出尘形象就跃然竹上。 不得不说,余乾的手艺真的非常棒,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圣女殿下,虽然凋的不那么好,但是还请收下,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凋刻完后,余乾一边说着,一边将竹凋放在旁边。 叶婵怡隐晦的瞟了一眼,嗯了一声。 余乾笑了笑,自然不会戳穿对方的小心思,就这么继续凋刻着,然后陪着叶婵怡时不时的说着话。 用最朴实无华的“真心”来慢慢靠近叶婵怡那冰冷的心脏。 余乾就这样在这里待了一整天,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徐康之才姗姗回来,恭敬的敲着门。 “老徐,怎么样了?”余乾开门后,有些关切且焦急的问了一句。 徐康之叹息着摇了下头,然后走到叶婵怡跟前作揖道,“见过圣女殿下。” “就你回来?”叶婵怡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薛护法和章先生他们还在忙,让我先回来报告一下大概情况。”徐康之恭敬的说着。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后者这才徐徐说道。 “我们暂时粗略的搜了一下槐山周围,但是不敢太过大动静,范围只定在槐山周围。 出了这个范围毕竟蛰伏着很多修士,我们不敢深入调查。 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丁护法的痕迹。 薛护法的建议是彻查槐山之前的情况,毕竟槐山这一片半个修士都没有,确实有点怪。 查查源头,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要查这个,就要动用太安城的情报机构,否则也不好查。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早前就吩咐了太安城的教众蛰伏起来,现在贸然行动怕会有风险。 所以,薛护法的意思是让我回来请教圣女您,听您的决策。” 叶婵怡点了下头,“源头就不必查了,继续查痕迹就成,槐山查不出来,就慢慢扩大搜索范围。 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能再有太大的动作。” “是。”徐康之抱拳领命。 “我当时去槐山的途中被阵法困住了,那个地方查了没?”叶婵怡问了一句。 “查了。”徐康之惭愧道,“不过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但是,据薛先生所说,当时他们路过阵法的时候,被一位修士拦住了。 这位修士是剑修,很强。薛护法他们以为是哪位大能的福地,不敢逗留。” “剑修?”叶婵怡眉头微蹙。 “嗯,很强的剑修。”徐康之回道,“而且,现在薛护法他们也很好奇为何这剑修只是困住圣女您。” “嗯,知道了,这件事再细查。”叶婵怡澹澹的点了下头,继续问道,“西风麓的那位黑衣人呢?” “暂时还没有...”徐康之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这就是你们鬼市这边的办事能力?”叶婵怡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圣女息怒,我等定然全力。”徐康之埋首作揖。 叶婵怡收回视线,漠然道,“告诉薛劲和章诃,再这样毫无头绪,教规处置。” “是。” “你们五人分批去天北山脉调查,轮流来,其余的人就待在鬼市,哪也不许去。”叶婵怡最后补充了一句。 徐康之怔了一下,不知道叶婵怡是出于对他们安危的考虑还是...不信任。 “是。” “下去吧。”叶婵怡摆摆手。 徐康之恭敬的就要离去,这时,余乾喊住了他,表情怆然道。 “徐兄,拜托了,一定找到丁护法的下落!” 徐康之看着自己的余兄弟,叹息一声,“放心吧,我一定尽力。” 徐康之离去后,余乾朝叶婵怡抱了下拳,“圣女殿下,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叶婵怡看了眼满脸失落的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目送余乾离开后,叶婵怡顿了一下,亲自走过去将院门关上,反锁。 然后折身回来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堆余乾留下的小玩意。 她拿起自己的那个竹凋,很精致,缩小版的叶婵怡。 叶婵怡拿着自己的凋像,又拿起地上的木狗,然后来到亭子边坐下。 桌上还插着两个竹制风车,这是昨天余乾留在给她的。 叶婵怡坐下来,放松身子,将下巴搭在桌面上,视线慵懒的看着悠悠转着的风车。 将木狗摆在桌子上,滴熘熘的拱动着,偶尔瞥一眼自己的凋像。 画面倒也温馨。 等婵娟往上又爬了一些,叶婵怡悠然的站了起来。 她走出院子,看了眼左右,最后视线落在再往上一些的位置。 沿着宽敞静谧的道路,迈着轻盈的身姿徐徐向前。 最后,叶婵怡在一处阁楼前停下,门上牌匾写着李府两个字。 一只通体黝黑的小猫从飞檐上轻轻跳下,落在叶婵怡跟前。 后者看着这只猫咪,轻声的说了一句,“白莲教,叶婵怡来访。” 小猫颔首示意,变幻成一位黑衣少女走进阁楼之中。 叶婵怡就这么负手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 没多久,李管事匆匆的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意。 “圣女大驾,有失远迎,李先生就在里面候着。圣女随我来。” 叶婵怡稍稍点了下头,跟着李管事步入阁楼之中。 将叶婵怡领导一间堂屋后,李管事就折身出去,带上门,站在门外候着。 屋子很整洁,朦朦胧胧的神龛前站着一位紫袍玉冠的中年男子。 正手捧三炷香,极为虔诚的拜着神龛。 等香插上后,这才转身看着叶婵怡,嘴角挂着温醇的笑意。 “让圣女久等了。” “李先生客气了。”叶婵怡依旧一副冷然的面容,但是对这位李先生说话的语气却是难得的平和。 “圣女坐。”李先生走到茶几边跪坐下来,指着对侧说道。 叶婵怡没有客气,走过去优雅的跪坐下来,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看着相当的养眼。 茶几上有尊小火炉,里面的炭块通红,李先生开始煮茶。 用的成色极好的紫砂壶以及上乘的白毛尖。 李先生一边动作娴熟的煮着茶,一边问了一句。 “圣女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嘛。” “相请李先生帮个忙。”叶婵怡回了一句。 李先生点了下头,伸手道,“请讲。” “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丁凇在哪...”叶婵怡挑着重点,将丁凇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 听完后,李先生沉吟道,“听圣女所言,这丁凇怕是凶多吉少,而天北山脉那一块又一直鱼龙混杂。 短时间内怕是捋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我知道。”叶婵怡继续道,“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涉及到白莲教的根基。” “圣女可否细说?”李先生表情稍稍严肃起来,点着头,问道。 叶婵怡也不隐瞒,将内奸一事稍稍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李先生颔首道,“如此看来,这丁凇成为了关键。但是这内奸有如此强大的修士作为策应。 怕是来头不小,目的也同样不简单。” “嗯。”叶婵怡作揖道,“现在白莲教在这边处于非常时期,很多事不方便做,信息渠道受锢。这才寻找李先生的帮助。” “圣女客气了。”李先生轻轻的笑了笑,“涉及到白莲教的安慰,这个忙我们肯定是要帮的。 不过,现在对我们而言也是特殊时期,所以估计不会太快。 而且,也不能保证能查出来,毕竟圣女您提供的信息有限。” “嗯,我明白,多谢李先生了。”叶婵怡点了下头。 “客气。”李先生点了下头,说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先生请讲。”叶婵怡点头道。 李先生问道,“大理寺现在盯白莲教盯得紧,但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采取的是围而不剿的策略,圣女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叶婵怡沉默了一下,说道,“大? ?寺不仅想除根,更想逼总舵来人。大概率就是针对我。” “圣女既然知道如此,又为何以身犯险,来这鬼市。”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我不得不来。”叶婵怡澹然说道。 ps:(求月票) 昨天大家关于女主们的留言看了,心里也有数了。让我特么没想到的是,阿姨部长居然人气这么高! 雅文库 年轻人不学好,光想着怎么学吃软饭? 你们这些“淫荡”的读者,要把我带坏了。 【万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目标是圣女【万字】 “圣女高义。”茶煮好了,李先生感慨一句,继而亲手给叶婵怡沏了一杯茶,继续道。 “大理寺做事希望用瓦解的方式,里应外合的方式,圣女该多注意一下内部的情况。” 叶婵怡点了下头,接过茶,礼貌的抿了一口,轻声道,“那我就不多叨扰了,这事有劳李先生了。” “若有线索,我自然第一时间知会圣女。”李先生笑道。 “麻烦了。”叶婵怡最后说了一句,没再多待,起身告辞离去。 李先生看了眼叶婵怡离去的背影,继续喝着茶。 稍顷,候在屋外的李管事走了进来。 李先生这才淡淡的问了一句,“天北山脉的槐山,我有点耳熟。” 李管事走上前,双手束在小腹前,解释道,“回先生,槐山真人是我们请的术妖师之一,他的洞府就在天北山脉的槐山。 他表面上隶属于天圣真君。” “天圣真君现在还没有消息是吧?”李先生问了一句。 “没有。”李管事摇了下头,“大理寺的动作迅速,当时对天圣真君展开的秘密行动,他估计凶多吉少了。” “查清楚槐山真人是怎么死的嘛?”李先生继续问道。 李管事回道,“没有。从当晚的情况调查来看,他是被不知名的高手杀死的。大理寺也没查出来。 说来,这位出手的神秘修士倒是坏了我们的事。” “继续查就是。”李先生摆了下手,而后又继续道。 “这丁凇在槐山真人的洞府里被人下黑手,这事倒是有趣。你且细查,务必谨慎,小心被人发觉。” “是。”李管事抱拳领命,而后又道,“这白莲教我们该如何,他们教里现在潜伏着这么厉害的内奸,倒是不太好处理。” “白莲教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我们毕竟还未形成深度合作。”李先生轻轻的摇了下头。 “目前暂时不宜和鬼市这边的白莲教牵扯过深,也不要贸然查探大理寺的信息,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是。”李管事抱拳,缓缓退了出去。 另一边。 余乾回到白骨庄后,倒也不急着去修炼,而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梳理起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就是自己现在在白莲教里算是绝对的安全身份,他是丁凇的人这件事算是彻底钉死了。 并且取得了叶婵怡的信任,主要还是让叶婵怡对章诃他们抱有疑心,这一点很关键。 另外叶婵怡已经来了有几天了,必须得主动告诉周策这个情况,再拖下去会让周策怀疑。 按照之前跟周策说的,余乾是打算在天工阁和白莲教“交易过程”中伺机动手。 这样的话,叶婵怡是真的有一定危险性的。 余乾有些迟疑,他现在并不想叶婵怡出事,自己现在和对方算是朋友。以她的身份真的能在很多方面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这一点是余乾非常看重的,他必须得给自己弄足够多的后路出来,万一之后有个紧急情况什么的也不至于手上没牌。 当然,也有一些私人理由,这么有反差的女孩子,还长这么好看,不能否认,老色批余乾思想不端正。 有这两点理由就够了,余乾必须得保住叶婵怡,不能让她被大理寺抓走。 但是同时,薛劲章诃和这边白莲教的根必须要拔。 这关乎到自己的前途,以及性命安全。 以周策的决心来看,这次一旦把底摸排完,那绝对是雷霆之势捣毁这里的据点。 章诃等人的生死余乾并不关心,唯一有点私交的徐康之倒是可以想办法能不能帮衬一波。 章诃他们死了最好,要是被活捉的话倒是有点隐患,因为自己在白莲教吹下的牛皮要是被抖出来,那还蛮尴尬的。 不过自己也有办法给周策解释,这一点问题不大。 再加上,余乾其实相信这些高层的觉悟,就算他们被活捉了,大概率也不会吐出自己。 因为,自己现在在他们眼中就是白莲教插在大理寺的一根针,身份方面肯定得保护周全。 这一点都不用余乾提醒,他相信以叶婵怡的脑子会主动跟章诃他们交待这件事。 这些核心教众的忠心,余乾还是很认可的。 所以,现在唯一要保证的就是如何帮助大理寺全歼这些白莲教的人,然后保住叶婵怡。 最后还要跟天工阁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且还要把白莲教手中的那个宝贝捞到手。 这个宝贝余乾是很看重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要不是因为有这个宝贝,余乾根本不会想着让祖鞍出面跟他们来波钓鱼交易。 余乾的胆子从来是大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让他出来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没有足够的好处能行? 区区大理寺的功绩根本不能满足余乾。 就像之前,他毫不犹豫的让宫陂带队破坏交易,他才有机会捞到剑胚和天阙丹。 如果没有这种胆大包天,又何来盆满钵满。 余乾一点不后悔这一出给自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好处是实实在在的,麻烦都是能解决的。 畏首畏尾大可不必。 男人,就该贪。只有有贪心,才能成功! 现在,余乾最后的担心就是石逹三人,他们现在身上的任务就是摸排各自堂口的信息。 他们的侦察和反侦察的能力余乾还是放心的,就是怕太肘,满心都是大理寺。 之后在动手的关键时刻脑子一热就身先士卒了。 所以到时候得想办法把他们在弄回自己身边。 石逹这种铁关系暂且不论,这些天相处下来,余乾对夏听雪和武城?的好感还是很可以的。 以后自己混上去,打算都带着。 趁手的下属不是那么好挑的,这两个现成的可以捞一捞。 余乾脑子转的飞起,每次做事之前,三思而后定是多年养成的好习惯。 确认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没什么大方向的错误,这才放松下来。 时间还早,他打算再出门一趟,去找祖鞍。 现在离交易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得去一趟再跟这位粗鄙的少爷问问他事情办的如何了。 走出院门,余乾随便找了家天工阁的分店,向店里的管事之人问祖鞍的下落。 天工阁作为炼器大阁,通讯方式极多,管事很快就联系到了祖鞍,后者在一家名为春苑的妖楼里。 余乾有些无语,这祖大少过的是真他娘的潇洒,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余乾不多待,起身前往春苑。 说实话,来鬼市这门久了,余乾还一直没有出去潇洒过。 对鬼市里的妖楼,余乾其实印象非常深,之前和孙守成一起去的那家都还没开始了解就临时有事走了。 这次怎么说也要见见世面? 不要误会,真的只是见见世面。 我余乾脚踩清气,头顶黄天,一身正气,岂是那种动不动就狎妓之人? 春苑门前,余乾刚过来,一位妈妈桑就扭着胯妖娆的走了过来。 “姐姐,祖鞍在哪,我是来找他的?” 余乾左手揽着妈妈桑的香肩,右手抓住她的耳朵。 是的,这是个老妖娘,头上两个毛绒绒的耳朵。 余乾纯粹是为了研究一些有区别于人体的生理构造才抓住妈妈桑的命运耳朵的。 这妈妈桑虽然化为人形,但是妖怪的本性依然在。 余乾的抓耳动作让她不由自主的眯眼享受起来,良久才娇滴滴的说道。 “祖少爷在楼上,妾身这就带公子上去。” 余乾笑着点了点头,左手依旧揽着对方的香肩,右手不自觉的下滑,他想找尾巴。 可惜没有。 春苑是专门只接人类的妖楼,所以客人正常,但是姑娘们奇形怪状都有。 余乾走进去就眼界大开,路上莺莺燕燕都基本或多或少保留着一些妖怪体征。 这也是来这寻欢作乐的绅士们要求这般的。 余乾其实现在不算适应,甚至有点膈应。 猫娘兔娘之类的他现在是可以接受,但是其他那种更夸张的余乾接受不了。 某些人的口味属实有点重了。 比如就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和蛇女交流。 这蛇女啊,有胸,有脑袋,有手臂。但是腹部以下就全是蛇的样子。嘴里的舌头也保留着蛇信子的模样。 时不时的伸出来吐两下。 老人家枕在蛇女的腿上,后者的蛇尾巴则是直接缠绕在老人的脖子上。 老者脸色涨红,显然是氧气供应不足的模样。 老变态了。 老m了。 余乾看着打了个激灵。 怎么说呢,看久了,吗的还有点蠢蠢欲动? 男人确实是追求刺激的感观动物。 这蛇女长相艳丽,再加上着半人半蛇的模样,buff叠buff,有点顶的。 一路往里走去,余乾有些眼花缭乱。 可以说是群魔乱舞! 丰富着余乾的世界观。 祖鞍的包厢在二楼里侧,私密性倒是好很多。 妈妈桑将余乾带到这后就先行离去,当然,走前余乾还捞了一把她的耳朵。 推门进去,余乾就看到祖鞍躺在榻榻米上,小莲面无表情的站在右后侧。 两位狐妖正在服侍着祖鞍。 一人捏肩,一人捶腿,狗日的潇洒的一逼。 “李兄?你怎么来了!”祖鞍看见余乾,愣了一下,而后狂喜。 一把推开狐妖,直接站了起来,开心朝余乾走去。 看着祖鞍这兄弟大过女人的标准姿态,余乾不由得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了,找你不介意吧?” “怎么可能介意!”祖鞍大声道,“开心都来不及,你来的好,今晚大哥请客,想要什么姑娘?” “不需要另找了,就这狐妖吧。” 余乾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走过去鸠占鹊巢的躺在了祖鞍刚才的那个位置。 看着千娇百媚,衣衫褴褛的两位狐娘,余乾有些心疼。 她们一定很冷! 自己要给她们爱和温暖。 这两位狐娘是三尾狐,三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就这么搭在榻榻米上,头上顶着两朵耳朵。 标准的狐媚子眼,风情万种。 穿的着实太凉快了。 “来吧,尽情的对我使花招吧!”余乾躺下后,义正言辞的对着两个小妖精说了一句。 “好的,公子。”两位小狐娘相识一笑,媚态十足的应了下来。 左边那位将余乾的脑袋扶起,将其放在自己的雪白细腻的腿上,双手轻轻的按压着余乾的额头。 另一位,后面的三条尾巴动了起来,一条抚摸着余乾的脸颊,一条轻轻的缠绕住他的脖子来回摩挲着。 最后一条,周身游走,轻拢慢捻。 余乾哼唧了起来。 只能说前所未有的体验,真会玩! 他想,他现在彻底爱上了这里。 祖鞍乐呵呵的看着支棱的,享受的余乾,坐在旁侧,一点不恼。 能为兄弟做事,祖大少是打心眼里开心。 “李兄,见你这么舒服,要不要再给你加两个?”祖鞍热情的问着。 “不用了,够了够了,再多怕顶不住。”余乾眼睛都懒的睁开。 “也行。”祖鞍点了下头,“李兄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嘛。” “等会再说,怎么,你很急?”余乾反问道。 “主要是我约的人马上就到了。”祖鞍回道。 “行,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余乾有些不舍的说着,再次放空心神的享受着。 一刻钟后,余乾这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眼,坐了起来,拍拍两个狐娘的屁股,说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公子。”两位狐娘站起来行了万福,而后就施施然的离去。 看着他们婀娜的背影,尤其是屁股后面那三条尾巴,余乾依依不舍。 后侧的小莲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在门口当起了护卫的职责。 见门关上后,余乾意犹未尽的将视线收了回来,这才看着祖鞍问道,“寻剑胚一事,你弄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是按李兄的吩咐。”祖鞍自信的笑道,“放心吧,我的姿态都摆出去了。只要关注我的人都会知道。 最近我在寻找剑胚和天阙丹。” 余乾满意的点了下头,而后迟疑道,“你...父亲没说什么吧?” 祖鞍摆摆手,“他怎么可能管我,我这种心血来潮的找东西,一年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他不会管我这个烂人的,放心吧。” 余乾朗声道,“祖兄,你他娘的再说这种自诽的话,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了!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大哥,跟烂人搭不上半点关系!” 看着一脸认真的余乾,祖鞍有点感动,之前他自嘲烂人,狐朋狗友都是哈哈大笑。 唯有余乾斥责自己,真是好兄弟! “贤弟...” “滚蛋。”余乾骂道,“给老子正常点,他吗的,别这么恶心。” “靠,你他吗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祖鞍也骂道。 余乾也不恼,这毕竟是对方的风格,只是继续道,“你父亲不管你,你动用谁的势力去找?” “我老娘的。”祖鞍大大方方的承认着。 “哦,这么说,你老娘对你不错?”余乾好奇的问道。 “勉勉强强吧,只能说是有求必应吧。”祖鞍撇撇嘴。 余乾有些无语,他现在倒是明白这祖鞍为何养成这副性子,这纯粹是他妈惯的。 “行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余乾点头道,“时间你把控一下就行,有任何问题记得找我。” “知道。” “我先走了,隔壁开个房按摩去了。”余乾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别啊,李兄,按摩有什么好玩的。你在这跟我一起见见人呗,马上到了。”祖鞍说道。 “你朋友,我就不见了,我现在只认你当兄弟,其他人没心情。”余乾摆摆手。 祖鞍开心的笑道,“不是让你结交,只是刚好牵涉到我们的大事。我这不是在寻找剑胚嘛,这两人说有线索,约我见一面。” 余乾坐下来,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作假,你还来真的?” 祖鞍解释道,“这不是后备一手嘛,空手套白狼总是有风险的,咱们手里有真家伙的话,就有退路。 出了事情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余兄你不然。 你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你置身太大的风险,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到时候能套就套,不能套还有底牌。” 余乾愣住了,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祖鞍会这么义气! 严格来说,自己和他不是才见过几面的嘛? 能培养出这么浓烈的兄弟情? 余乾迟疑着,问道,“这种品质的剑胚,且不说没有门路,就算有,价格也绝非你能负担的,你怎么买?” “有再说,无非是代价的多少。”祖鞍直接道,“大不了找我娘撒泼打滚。” 余乾彻底怔住了,说实话,这祖鞍算是余乾在这个世界除开石逹外第二个感受到这种真挚情谊的男人。 这他吗的,这么真诚的兄弟情嘛。 余乾现在突然有些惭愧,要知道,自己从来都是抱着目的来靠近这位大少爷的。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的赤子之心。 “别破费了,真没什么风险。”余乾深吸一口气,摇着头道。 “嗐,人都约了,见见面再说吧。”祖鞍笑了笑。 “行,听你的。”余乾点头答应下来,“你约的谁?对方什么来头?” “鬼楼地灵堂的程阳和赤阳上人的三弟子王若。”祖鞍给余乾稍微解释了一下两人的来头。 这鬼楼就是鬼市的官方机构。像那纠察队之类的都是隶属于鬼楼。 这程阳是鬼楼地灵堂堂主的儿子,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 至于这赤阳上人则是鬼市的一位相对出名的散修,一身五品巅峰的修为,战力极为强悍。 平日里行事乖张无忌,欺软怕硬,是个没脸没皮的硬茬子。 这两人从身份上来说程阳和差祖鞍一点,王若就差的稍多一些,赤阳上人名头虽然唬人。 但是在这种成规模的大势力面前,硬不太起来。 “是你朋友嘛?”余乾又问了一句。 “普通朋友。”祖鞍回了一句。 余乾没再多问,但是坐在这干等也不太好,正想着把狐女叫进来给自己按按的时候,门被人敲开了。 六七位年轻人联袂的走了进来。 余乾有些奇怪的看向祖鞍,后者同样一脸懵的样子。 “祖兄,今儿个多带了些人来,不介意吧。”领头的程阳嬉皮笑脸的说着。 祖鞍视线扫了眼所有人,都算认识。 鬼市虽然不小,但是圈子也就那么大,这些个天天在外头玩乐的年轻人彼此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程阳把自己当冤大头宰,祖鞍第一时间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直接问道,“你事情办成了,我当然不介意。” “那要是没办成呢?”程阳哈哈大笑。 “你狗日的耍老子?草拟吗的,你他娘的几个意思?”祖鞍愣了一下,随后当即发飙。 程阳一点不生气,反而极为开心的朝同伴笑道,“看吧,老子赢了!给钱给钱!” 其他人纷纷懊恼的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程阳,同时抱怨着。 “不是,祖鞍你能不能讲点素质啊?” “就是,天天张嘴骂人这毛病就是改不过来。” “哥几个输这么惨都赖你,一句话骂三次,还真给程阳这孙子猜中了。” 这些人不停的抱怨嘻哈,余乾也大概听个明白。 他们根本就没有找所谓的剑胚,纯粹就是拿祖鞍开涮,赌他骂不骂人,以此找乐子。 祖鞍深吸一口气,“你真没有?” “不是,我的祖大少,你脑子秀逗了吧?”程阳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能找到啊。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老爹都不行,何况我这么个烂人?你狗日的开窍啦?真想发愤图强?要脱离我们这烂人队伍?” 余乾彻底无语了,一群摆烂的纨绔子弟?都是人才。 若是在之前,祖鞍这时候说不定就会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跟这些狐朋狗友一起摆烂。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变了,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你他娘的到底找没找?”祖鞍脸色冷了下来,“当初跟老子信誓旦旦,现在在这玩我?” “怎么,祖大少你想要解释?”程阳讥讽道。 程阳他们的身份虽然比祖鞍差点,但是还真不怵,所有人都知道祖鞍在天工阁不过一个玩具罢了,一点权力都没有。 要不是爹娘,哪能这么快活? 惹他不爽就惹他不爽,一点问题没有,根本不用担心被报复。 祖鞍身边除了那个叫做小莲的侍女有两把刷子,再无任何能用的人。 余乾眯着眼看着气的发抖却又无能为力的祖鞍,又瞧了瞧程阳那几个烂人。 他算是知道了鬼市这边的不同。 比起别的地方,这里更现实残酷,一个人一旦没用,那就真的是在尘埃里了。 就算祖鞍的父母很牛逼,但是他有两个能力很强的哥哥,他自己除了吃喝玩乐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于是理所当然的,说得上话的同龄人对他的态度就随意的不像样了,基本都把他当做冤大头对待。 尊严的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 怪不得,白行简让自己接洽祖鞍。 因为接洽他,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警惕。 而之后又完全可以很好的利用祖鞍的身份来进行一些隐秘的活动。 从这点来讲,不学无术的纨绔大少祖鞍确实是最佳人选。 他的一些见识和偶尔聪慧的想法纯粹是多年的耳濡目染,比起同样家世的精英子弟,他确实差太远了。 想清楚这些,余乾却很不高兴。 跟祖鞍相处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余乾知道,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看的。 桩桩件件,都是如此。 他再菜,那都是自己的朋友,余乾欣赏这个满嘴喷粪但对朋友一片热枕赤诚的祖大少。 “行了,祖大少,哥几个就先去选妖娘去了,你买单哈。虽然东西没帮你找到,但我们也都付出了辛苦。 你得犒劳我们的。”程阳乐呵呵的继续说了一句,欲要离去。 余乾直接出声,“站住。” 脸色难看,即将暴走的祖鞍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程阳等人也都将视线看向余乾,没人认识,那就说明在鬼市里没什么来头。 这种人就没必要理会,见风使舵这种事是烂人的必备修养。 不过他们都没说什么,毕竟能在这,那肯定是祖鞍的朋友。 再逼祖鞍的话不太好,真惹毛了,今晚的嫖资都没人付。 见他们没理会自己,自顾自的往外走去,余乾直接过去拦住他们,抽到冷声道,“你们这些狗日的,老子说能走了?” 有出头鸟说,“靠,你谁?小子,别以为跟祖鞍是朋友就搁这装,你路走窄了知道嘛?” 于是,这个出头鸟就被余乾一脚踹飞,摔的老惨了。 直接干穿木墙,飞到了隔壁,将一对战斗正酣的人兽恋人吓的一激灵。 余乾的悍然出手将场面顿时弄的安静了下来,程阳有些呆呆的看着余乾,最后转头看着身边的王若。 “你打的过他吗,你要不先撑着,我去搬救兵?” “滚你妈的。”王若直接骂道。 程阳嘴角抽了抽,转头看着余乾说道,“兄弟,你别这样,大家都是祖鞍的朋友,你这是何必呢?” “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余乾讥讽道,“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小子,你狂了点,程阳是鬼楼地灵堂堂主的儿子,你这么嚣张...不太好的。”又一位出头鸟说了一句。 态度和蔼,语气真诚。 “猪”玉在前的例子不敢让他大放厥词。 余乾扫了眼这些人,有些意犹未尽,一个个倒是能屈能伸。 想想也是,他们只是烂,又不是傻。 “怎么?说的像谁没背景一样?”余乾继续讥讽道,“少拿你们的名头吓唬我,出来混的,谁他妈背后没人?” 见余乾依旧这么嚣张,程阳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是?” “行不更名,老子李大,东海仙岛山海门真传弟子,家师鹤羽真人,此番来鬼市行走。”余乾嗤笑一声。 反手掏出山海门的令牌,注入一点灵力进去。 很快,令牌就升空,滴溜溜的转着,山海门三个字凭空出现在空中,水漾波纹流转,看着逼格很高。 对于山海门这么招摇的身份证明,余乾还是很喜欢的。 这也侧面证明了这个门派的强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骚包的功能。 “山海门是..?”程阳呆呆的看了眼花里胡哨的令牌,小声的问着王若。 人靠衣装,他程阳也是有见识的,这个门派的令牌这么装,那就指定差不到哪里去。 “听家师提起过,在东海外算是第一大派了。”王若同样小声的回答着。 “这么厉害?你瞧着这老哥真的假的。” “我他吗哪知道?” “再问你一次,你打的过他吗?” “滚你吗的。” “你俩搁那讲遗言呢?”余乾直接出声,“他娘的,给老子严肃点。” 程阳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李大兄弟,这里是鬼市,你就算是大派子弟在这也不好使的,但是,我们一定尊重你。 你有什么事说呗,我们肯定配合。你这么拦着我们,不太好的。” “鬼市这边最流行的歌谣是什么?”余乾淡淡的问了一句。 程阳愣了一下,迟疑着回道,“春兜..?” “唱。”余乾命令道,“唱完就可以滚了。” “李大兄弟,大庭广众,你让我唱这个,不合适吧?”程阳脸色难看的说着。 “什么不合适?” “这等靡音我如何唱?”程阳无奈道。 余乾怔了一下,合着这是黄曲? 想想也是,这程阳整日流连青楼,也确实唱不出什么正经的曲子。 “老子听的就是靡音,唱!”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同时直接将刀抽了出来,“不配合,人头落地。 杀人这种事,我常干。” 余乾这句话一出,程阳口中的哥几个瞬间反皮水。 “程阳,你就来一曲。” “是啊,你搁这装什么呢,平时不就属你唱的最开心嘛?” “就是,人李大兄弟爱好乐曲,大家都是朋友,你就唱一曲又无伤大雅。” 程阳脸色涨红,“你们他娘的怎么不唱?大丈夫岂能...” 余乾将刀架在了程阳的脖子上。 “阿妹的妹妹细又......”咿咿呀呀的歌声顿时从程阳的嘴里飘了出来。 确实是靡音,够荡...... 一曲唱毕,余乾侧过身子,随口道,“滚吧,够胆的话欢迎找老子报复。” 几个人讨笑一番,架着一脸难堪的程阳就跑了,嘴里说着哪敢。 余乾闹出的动静终究引来了妖楼的人,妈妈桑见余乾嚣张的样子,根本不敢问责,只是将受惊的客人处理好。 顺便把那位被余乾干昏的人带走。 祖鞍依旧处在茫然中,从刚才到现在。 直到余乾拍了下他的肩膀,将其唤醒。 “李兄,你...”祖鞍欲言又止。 余乾直接开口将自己的山海门身份解释了一下。 “抱歉,祖兄,我非有意瞒你,只是我是出来历练的,不想用身份压人。但是今天不压也压了,还请理解。” “这...,我肯定理解。”祖鞍点着头,感慨道,“贤弟啊贤弟,你还有多少惊喜是为兄不知道的。” “对了,咱们还是兄弟吧?” “当然。”余乾点着头,问道,“你觉得我刚才的行事爽不爽?” “挺爽的。”祖鞍诚实的点着头。 余乾说道,“你的身份其实都高他们一等,按理说,你完全可以像我这么嚣张的对他们,可是却为何反过来了?” 祖鞍低头惭愧道,“怪我自己不行。” “所以这也是我的目的。”余乾将手搭在祖鞍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 “我之所以暴露身份,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祖鞍不解问道。 余乾说道,“我比程阳他们所有人都强,背景也不怵,所以我敢肆无忌惮的干他们。 你想想,你如何才能做到这点?” “我手无缚鸡之力....” “那就从权力入手!”余乾大声道,“大道理我不讲,你肯定听过不少。但我希望你能往上爬。 成为天工阁的肱骨,到那时候,谁又敢不给你面子?咱们两兄弟,你主权,我主武,岂不快哉? 何须受这种鸟气? 到时候看谁不爽就干谁,快意恩仇!” “这...”祖鞍表情晃动。 “多的我不说。”余乾拍了拍祖鞍的肩膀。 “无论你选择继续当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还是选择试着往上走,你都是我兄弟。我今天这番话都是出于兄弟的角度。 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一直是好兄弟。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余乾而言,这个机会刚好能非常恰到好处的在祖鞍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其实他也是出于真心的。 作为已经被自己认可的朋友,他确实希望祖鞍能好好的醒悟干事业。这样不仅对他好,对自己未来的任务同样也好。 “...再见、”祖鞍愣愣的说了一声。 目送余乾离去,祖鞍心思翻滚。 诚然,余乾刚才的话,他父母跟他讲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没有一次听进去。 但是余乾今日用行动为自己仗义执言,又掏心掏肺的跟自己讲了这样的一番话,不可否认。 祖鞍心动了。 “小莲,你觉得李大说的有道理嘛?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在天工阁做事?” “婢子不懂,但我觉得有道理。”小莲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你觉得我是个烂人嘛?”祖鞍主人不像主人的对着自己的婢女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小莲轻轻的摇了下头,没有用言语回答。 “好,我决定了,我要干大事!”祖鞍气势雄浑的说着,然后看着小莲说道,“去,把老板喊上来。” “做什么?”小莲问了一句。 “给我要几个姑娘上来。” “??” 看着小莲的问好脸,祖鞍解释道。 “干大事前,先爽一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明天就开始干大事,不辜负李兄的期许!” “哦。”小莲折身喊人去了。 ~~~ 翌日上午,余乾正准备出门去找宫陂通知周策叶婵怡已经来了这件事。 刚走到院门,周策就直接推门而入。 余乾愣了一下,“周部长你怎么来了,我还正想去找你呢。” “什么事?”周策反手将院门带上,大步的走了进来。 “那个,白莲教的圣女来了,我还正想着跟你汇报呢。”余乾笑道。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周策点了下头。 余乾好奇问道,“部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来的是圣女倒真是称了我的心意。”周策解释了一句,继而问道。 “说说吧,什么情况?” 余乾语焉不详的稍微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表示自己跟圣女不熟。 对余乾的说辞,周策没有不信,毕竟圣女刚来,余乾不可能知道太多。 “这次来就是确定天工阁和白莲教交易一事。”周策直接说道,“我回去仔细的想了想,你的计策很好。 白莲教的圣女肯定不会放过剑胚这种好东西,所以还是要用这次交易做文章,来让圣女上钩。” “周部长的想法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周策从怀里拿出两样东西,一个玉盒,一个丹药瓶。 打开来,玉盒里放着一枚被符箓封印住的剑胚,丹药瓶里放着一枚天阙丹。 “这是百灵剑胚,成色虽然算不上极品,比不得青灵剑胚,但也上佳,是不可多得的天地灵物。这是天阙丹。 这两样东西都是少卿大人从钦天监那里借来的。有这两样东西打底交易,这圣女亲自现身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周策对着两样东西解释了一下。 余乾当然知道这两样是什么东西,他现在有些愕然,没想到周策真的拿来这两样东西。 “周部长,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要是不小心弄没了,那可如何是好?” “弄没了,咱两就一起下台。”周策轻飘飘的说着。 “这在钦天监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少卿大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借来的。要是出了闪失,没法交待的。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白莲教的圣女肯定狡猾多端,要是没现眼的好处,她不可能现身。 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是比起圣女的价值还是差点,所以,这桩买卖做的值。” 余乾沉默了,这周策这么笃信,那肯定是胸有成竹了。 果然,周策继续道,“我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圣女上钩。” (昨天难得时间多些,本来想多更一些的,可是有事耽搁了。只能更一万字了(这个只能其实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这章多写了下祖鞍,这个角色先埋着,形象得立起来,有用。 这几天就收拢这条线,应该很快就结束。 后面的其实心里有很大计划,尤其等咱们余执事回太安后成为余司长、余老大之后,场面铺开,应该会好玩一些。 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驾驭,但是能给大家保证尽最大的力设置剧情。) 放出来了。 在前面的114章,往回点。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放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此道者,死!【一万二】【求订阅】 (尽力只能一万二了,明天超大章,收尾) 余乾问道,“可是周部长,你也说了,这圣女狡猾多端,咱们布置这么周密,万一到时候让人察觉了,吓跑了不太好吧。” “你对大理寺就这么没有信心?”周策反问道,“我们大理寺这么多年抓的大人物还少? 经验这方面你无须担心,手到擒来就是。” “是。”余乾抱了下拳,又继续问道,“那我们将部分的精力放在圣女身上,那白莲教在鬼市这边的其他人呢?” “其他三个堂口自然一并歼灭。”周策解释道,“石逹他们任务完成的不错,这些天也算是把堂口的大致情况摸排的差不多了。 就是还未接触到核心,具体的隐秘性倒是不甚了解。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三人现在都有定位符,而经常陪伴在堂主左右,到时候行动的时候,擒住贼头就会方便许多。” “周部长,你不是答应他们三人听我指挥嘛?你怎么又下发这种任务?”余乾郁闷道。 周策冷然道,“我是答应过你,我没有命令他们,只是让他们做一点该做的。身为大理寺的执事,这点风险都不能承担,你在跟我开玩笑?” 余乾被噎住了,最后无奈问道,“部长,你也说了,那些堂口的细节都没摸排清楚,到时候行动时如何能除根?” 周策认真的解释道,“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周旋,而且上头最终的意思是要让这次行为为雷霆之击。 只论成败,不论成本。 到时候,我们大理寺的精锐负责生擒圣女,其他人有序去摘据点。” “这得不少人吧?”余乾忍不住插嘴问道。 “嗯,现在情况有变。”周策点了下头,解释道,“到时候自然是会再抽调多一些的高手来,另外,陇右军会前来协防。 负责将鬼市外围通通围住,绝不会漏鱼的,你放心吧。” 余乾彻底蚌埠住了,这他娘的手笔这么大? 见余乾这表情,周策耐心的解释了一句,“这是圣上新的意思,近些年,越来越乱,各怀异心的人在太安城也越来越多。 圣上是想用白莲教一事彻底的敲山震虎,这是天威,挡不了的。” “可是,鬼市有鬼市的规矩,我们到时候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破坏规矩嘛。”余乾问道。 周策定定的看着余乾,然后淡然道,“你是个人才,将来会在寺里有一席之地。 你要明白一点,规矩是圣上定的,我们是替圣上办事的。我们就是规矩,明白?” 周策的声音很平和,余乾却听的有些恍然,轻轻的点了下头,“明白了。” “这件事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白莲教得知消息肯定会撤退的,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周策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头应承下来。 他自然是知道周策的意思。 鬼市本来就有鬼市的规矩,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大理寺之类的绝对官方机构在这边也不能太过悍然行事。 这是多代皇帝都默认的玩法。 所以这白莲教在明知道大理寺如此逼紧的情况下也没有选择撤退。 因为他们知道鬼市的玩法,自认为可以用这里的规矩来和大理寺做周旋,到时候看情况再选择后路。 所以现在他们都没有那种生死关头的紧迫感。 可是这一次,大理寺却不用这套玩法。 这摆明了是皇帝的意思,否则大理寺也不可能在鬼市这边玩的这么霸道。 而且陇右军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子才能调动,这次把陇右军调来,这白莲教的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阻挡不了。 也就只有制定玩法规矩的人才有能力无视这规矩。 余乾现在只能对白莲教表示默哀,同时心头涌上些许沉重,这叶婵怡怕是不好救了。 他并不认为一个圣女能逃掉这天罗地网。 但是能帮还是尽量要帮的,还是那句话,叶婵怡这个人脉关系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费尽心思取得她的信任,就这么轻易放弃太亏了。 “你随时准备好,交易之日就是行动之时。”周策起身最后说了一句。 “交易地点定在哪呢?”余乾问道。 “还未确定,到时候宫陂会通知你的。”周策回道。 “那如果圣女坚持不亲自来交易呢?” “那就让祖鞍出面,她不来,交易取消。”周策补充了一句,径直离去。 余乾目送他离去后,陷入沉思。 这个消息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尤其是白莲教那边。 否则要是真的行动失败,到时候大理寺肯定事后彻查,自己这点事瞒不住的,那时候就完犊子了。 该怎么和白莲教的人打马虎眼呢,看着桌子上的剑胚和天阙丹,余乾有些无奈。 周策的横插一脚,让本来的交易变的复杂了。 按余乾原来的想法就是让金云楼和白莲教狗咬狗,自己搂好处。 现在就变味了,周策直接用这个机会来抓叶婵怡。 面对周策如此的决心,现在放弃这个想法肯定是最明智的,但是余乾是那种人? 答案肯定不是,就是计划要稍微调整一下,再随机应变。 余乾将两样东西收好走进屋里,本想着,自己还要在这多逗留一段时间,毕竟白莲教树大根深。 原先的计划就是余乾现在正在进行的这种慢慢蚕食的怀柔政策。但是皇帝突然又决定这么强压是余乾没想到的。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几天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事到如今,余乾目前需要做的也没什么了,只要好好配合就是。 接下来等周策消息的两天时间里,他就深居简出,默默的苟在白骨庄里... 山顶,李府。 李管家信步走入屋里,依旧穿着紫袍的李先生这次没在拜神,而是在浇花。 “何事?”李先生见李管家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回先生。”李管家恭敬作揖抱拳,“这两日,我去查了下槐山那边的事情,没有结果。这白莲教的丁凇为何会出现在槐山真人的洞府,确实查不到。 但是,我却查到了另一件事。” “说。” “余乾。”李管家回道,“这次大理寺派的人来鬼市这边行动的就是余乾,而且他现在确实在白莲教里。 因为先生吩咐过不要牵涉过多这两方的事情,我没敢细查,只是稍微知道这么个情况。” “余乾?”李先生停下浇花,转头看着李管事。 李管事回道,“就是那位住在七里巷叁拾柒号院子的大理寺执事。” 李先生想起了这件事,奇怪道。“这么巧?” “嗯,我也觉得奇怪,确实巧了点。”李管事继续道。“他现在好像取得了叶婵怡的信任,这几天时间里就私下出入叶婵怡的住处好多回了。” “而且,大理寺对槐山的那次行动是公孙嫣主持的,而余乾又是公孙嫣部里的人。那次行动他也参与了。” 李先生轻轻一笑,“所以你认为这余乾之所以取得叶婵怡的信任,有可能是因为丁凇的原因?” 李管事回道,“是的,有这么个猜测。否则,没理由这丁凇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槐山里。” “倒是有趣,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说了,白莲教的事情和大理寺的事情不要管。”李先生摇了下头继续道。 “我得到消息,大理寺这次将联合陇右军来对鬼市的白莲教势力除根。估计白莲教在这的人都在劫难逃了。 所以,这个时间节点,我们半点不能插手。以免影响我们自己的事情。” 李管事怔了一下,“是,明白。但是李先生,这白莲教毕竟与我们交好,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要是一点不管不顾,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李先生摇头道,“我说过了,大理寺的人不是吃素的,不要过分的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事,我们权当不知。 否则他们如此周密的行动失败,彻查之下,对我们极为不利。” “明白了。”李管事迟疑了一下,最后缄默下来。 “还有事?”见李管事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先生冷然道,“讲!” 李管事抱了下拳,道,“这个余乾已经八品修为了。” “所以呢?” “他一个多月前入的大理寺,那时候半分修为都没有。”李管事担忧道,“这余乾的天赋十分了得。 深得公孙嫣的喜欢,我是怕若再这样下去,他住的那个点到时候就会很多麻烦。 我想着,在太安我们不好再动手,但是在这鬼市里其实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李先生沉默下来,而后沉吟道,“他个人的实力对我们的大事其实影响倒不是很大。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样吧,你寻两个七品修士,要靠得住,来历清白一些的。到时候大理寺行动的时候肯定会很混乱。 你让他们伺机而动,务必要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选择动不动手。 没必要为了一个余乾,破坏了我们的大事。还是那句话,这余乾现在如何并不重要。这次行动如果失败,或者没有实施,之后也千万不要轻易对余乾动手。 上次青衣帮一事已经很粗糙了,不能在他这再露出我们的任何破绽。误了大事,你我都承担不起。” “明白了。”李管事抱拳道,“只在万无一失情况下尝试行动,不留破绽。” ~~~ 这天清晨,余乾正在院子里冥思苦定。 他在努力的跟自己神府里躺着的青灵剑胚在沟通。 距离自己开辟到这剑胚有几天时间了,前些日子,这剑胚除了吸自己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刚才,它突然动了一些,余乾冥冥之中能感受到它好像有点喜悦? 第一次当剑修,余乾不太懂这种感觉,只知道李念香之前说过,这种情况应该是要孕育成功了! 余乾其实不太敢相信的。 因为强如李念香当时也用了十天时间,可是自己现在才一半不到,就有反应了,这有点扯了。 要不是开挂,其实自己的武修天赋一言难尽。 这点认知,余乾还是有的。 所以这剑胚这么快,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 余乾的心思有些激动了,镇定下来后,他愈发的用尽全身心神来感受青灵剑胚。 神府之中的青灵剑胚轻轻的鼓动着,似要立马挣脱身上缠绕的万千丝线。 就在这时,院门响起了敲门声。 直接将余乾惊醒过来,他有些恍惚,而后瞬间怒容满面的喊道,“哪个狗日的敲门?” “是我..”门口响起了宫陂的声音。 余乾满头黑线的走过去,开门,直接劈头盖脸的说道,“你他妈的,老子在打手冲,你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 这他吗是你家嘛?” 宫陂:“......” 余乾又骂骂咧咧的说了些脏话,这才心情舒畅一些的问着,“什么事?” 宫陂回了一句,“部长让我跟你说,他在外头的安排都弄好了,交易地点就放在白鹤阁那边。” 余乾问道,“什么时候?” “今晚。” 余乾一怔,“这么急?” “嗯,部长说了,一切按照白莲教的意思,不管他们带多少人,也不管他们定在什么时间,只有一个要求,圣女必须到场。”宫陂继续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了下头,“知道了,可是为什么选择白鹤阁?这个地方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段,是不是不太好埋伏?” 宫陂解释了一句,“这是减低白莲教的戒心吧,选在闹事,鬼楼的人多,交易能得到保障,更能放松圣女的警惕。” “知道了,还有事嘛?”余乾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还有就是,这次行动咱们就必须全力配合就是了,不能......” 砰— 余乾反手将院门重重的关上,懒的听宫陂的废话。 折身回到院子里,余乾稍稍沉思着。 这两天时间他也想清楚了之后的行动,心里还是有底的,问题不大。 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暂时丢出脑外,余乾继续将心神沉浸在神府之中。 青灵剑胚又恢复了沉寂,可是余乾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就是,孕育成功之日就在这一两天了。 心情就很爽。 带上百灵剑胚和天阙丹,余乾就这么潇洒的走出院门。 他瞅了眼方向,朝山顶走去。 轻车熟路的来到叶婵怡的住处,余乾轻轻的扣着门。 “进。”屋内传来了叶婵怡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余乾收敛心神,推门而入,除了叶婵怡,章诃也在。一副正在汇报事情的样子。 余乾老老实实的关上门候在一边,不去打扰两人的交流。 事情很简单,这两天槐山一事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正在余乾决定要不要酝酿一下自己那悲愤的情绪的时候,叶婵怡直接转头看着他,“什么事?” 语气比较冷,余乾决定不抖机灵,不表演了。只是作揖抱拳道。 “圣女殿下,和天工阁交易的事情明朗了。” “嗯,说。”叶婵怡点了下头。 “祖鞍找到了剑胚和天阙丹。”余乾用祝贺的语气说着。 “剑胚是百灵剑胚,虽然比青灵剑胚稍差一些,但是也是不可多能的灵物,极为罕有的品质。天阙丹的话,就找到了一粒。” 叶婵怡快步走上前,问着,“真的?” 见叶婵怡这样,余乾倒是有些诧异,这娘们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重视剑胚这件事。 “是真的。”余乾从怀里拿出丹药瓶,“祖鞍为表诚意,特地让我把天阙丹带来,给圣女殿下您过目。” 叶婵怡直接打来瓷瓶,嗅着这扑鼻的药香。 余乾则是继续道,“不过,祖鞍说了,他这两样东西是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虽然跟约定的差了一些。 但他还是只要换章先生手中的那个宝物,其它东西一概不接受。希望圣女殿下能理解。” 验证完丹药的叶婵怡将瓶盖盖上,说着,“所以,如果不用这东西换,对方就不交易了?” “是的。”余乾惭愧道,“我虽然和对方稍有交情,但是涉及到这件事,我却也说不上什么话。 祖鞍很坚定,只换这个东西,他是看准了我们的急切心理。” “你觉得如何?”叶婵怡转头看着章诃,问了一句。 “剑胚对圣女的重要性大过一切,我们虽然会吃点亏,但属下认为值得。”章诃稍微思索了一下,说着。 “时间地点。”叶婵怡继续问着余乾。 “白鹤阁,今晚。”余乾回道,“祖鞍说,这个地点是闹市,不用担心十里林的那种情况。 而且他说了,圣女殿下想带多少人过去都行。” 叶婵怡将瓷瓶丢给余乾,淡然道,“诚意倒是十足,你去跟他说,就这么定了,今晚亥时。” “是。”余乾接过瓷瓶,收入怀中,“那我就先走了,等会再回来知会圣女。” “此事万不可让金云楼的人知道。”一边的章诃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头,又朝着章诃拱拱手,这才悠然退了出去。 离开山顶之后,余乾又来到了之前去的那个天工阁的分店。 本来还想着要等一些时间才能联系到祖鞍,可是刚跟掌柜的问完话。 瞬间就联系到了祖鞍,对方更是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出现在了余乾跟前。把余乾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今天没睡大觉?”余乾问了一句。 这个点,按理说祖鞍在睡大觉才是,等着晚上的潇洒。 “上次贤弟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兄长也认为不能再这么蹉跎人生了,所以,这两天的作息稍微调整了一下,准备干大事。”祖鞍一脸春风的模样。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祖鞍,本性难移这件事是个真命题。 他不相信纨绔了二十年的祖鞍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会彻底改变,就算要变,肯定也要一定的时间慢慢来才是。 这也是余乾最初的想法,慢慢把这祖大少改造成有理想的青年。 可是现在就成为了理想青年是余乾想不到,难道自己的话真的这么有分量? “三少爷,你来的正好,方才苏妈妈来这边结账了,说是这三天您在她那的消费记录,劳烦您抽空核对一些,我也好上报。”掌柜的拿着账本就走了过来。 祖鞍沉默了,有那么股子的尴尬。 “你先下去吧,我这还有事,回头再说。”余乾主动的让掌柜退下,直接转移话题道。 “我这次来,是跟你说今晚交易的事情。” 见余乾丝毫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祖鞍赶紧接过话茬,“贤弟且说。” “交易定在了今晚。” 余乾大概说了一下信息,交易到了这个点,祖鞍就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一起去走个过场就行了。 “...最后,你等会让你的人偷偷的去通知金云楼这件事。记得要隐秘,不要泄露我们的任何信息。” “行,听你的。”祖鞍点着头,“你刚才说,你现在有剑胚和天阙丹了?” “嗯,找师门临时调度的。”余乾回了一句。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如何了得?”祖鞍问道。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你之前说的有道理,钱财乃身外之物,兄弟才是最值钱的。我不能带着你空手套白狼。 真要出了事,我于心不安。所以,这才向师门借这两样东西。” 祖鞍怔住了,然后一脸感动的看着豪气的余乾,正要说体己话的时候,余乾直接骂道。 “行了,恶心的话就别他娘的说了,晚上准点到就成,金云楼那边一定通知隐秘到位。” 说完,余乾直接转身离去。 祖鞍感动的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贤弟放心,包在我身上。” 离开这边后,余乾直接回到白骨庄,将今晚交易如期举行的信息传给宫陂。然后就猫在院子里不出去。 等待今晚的到来。余乾知道,现在的周策估计将天罗地网布置的差不多了,今晚行动的成功率不言而喻... ~ 明月峡外,向阳山里。 山头上立着两个人,左侧是气质儒雅、穿着白袍的白行简。 右侧那位身着黑甲,身材魁梧高大,双脚撑开齐肩而立,双手拄着长刀,背上别着一把妖弓,腰间佩着短刃。 三十多岁的年纪,虎目铮铮,杀气凛然。 这位是陇右军左将军崔琦,此番奉圣谕,带兵来此协防大理寺的行动。 “崔将军,有劳了。”两人明显是刚碰头的样子,白行简笑意温醇,拱手作揖。 “白少卿客气了。”崔琦相貌虽然野蛮,但是说话的语气倒也温和,嗓门不粗,反而带着几丝细腻。 “奉圣上旨意,此番带了一卫兵甲,拢计三万人,明月峡虽大,但三万人也够分开包围住。 十人成队,三千队交叉覆盖,并配备旗手联系,应付这种简单的情况绰绰有余。” “另外,神箭师十人,大箭师三十人。分散开在各个关键点,足矣将这明月峡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白行简一脸惊叹,“有如此多箭师镇守,我等也放心了,实在是有劳崔将军了。” “应该的。”崔琦摆摆手,“主要是圣上下了死令,否则我哪里舍得让这么多的宝贝箭师调过来。 这可是掏空了我们陇右军的底了。但是我话说前头,这地上的,我们可以保证。但是地下的可保证不了。 白少卿你也知道,明月峡里被鬼市那些人都掏空的差不多了,各个地道层出不穷,我是无能为力的。” “这点崔将军放心,地下的有钦天监监测。”白行简笑道,“特此从钦天监那边要了几位大阵法师过来。 今晚行动之时,会在明月峡周围布下地灵阵,有这种缚地大阵,地下的也无虞。” “啧啧啧。”崔琦啧啧惊奇道,“看来这次陛下是下了狠心了,如此大的手笔,区区一些白莲教的贼人插翅难逃。” 白行简轻轻一笑,没去纠正崔琦的狂妄之言,因为这是事实。 “对了,鬼市这边的白莲教问题不大,但是太安城的呢?据我所知,白莲教在太安城也有不少据点才是。”崔琦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行简回道,“我们大理寺之前抽出了很多个小队专查白莲教的信息,这段时间已经摧毁了不少,剩下的那些隐秘的也摸排的差不多了,今晚也统一行动。” “厉害。”崔琦笑着颔首。 白行简点头轻笑,而后问道,“不过崔将军,三万陇右军的行动会不会大了一些,等会带兵过去的时候会不会引起鬼市里的人的注意?” 崔琦回道,“白少卿放心,陇左陇右军操练是由来已久的事情,也经常来明月峡这边的山头操练,不会引起鬼市的注意,这点我可以保证。” “一切就拜托崔将军了。”白行简再次作揖,而后将视线望向山下那乌压压的兵甲。 三万全副武装的兵甲聚在一起的威势是常人跟本就难以想象的。 尤其还是陇右军这样的精锐中的精锐。陇右陇左两军是常年征战的精锐之士,是大齐皇帝最有力的保障和倚仗。 陇右军的建制相当齐全,各个兵种都有。 尤其是那些箭师,可以说是军中瑰宝。 能冠上箭师这个称呼的百中无一,而能挂上神箭师的更是万中无一。 神箭师自身实力基本都是丹海以上,拉的都是极品妖弓,箭矢都是大妖骸骨所制,箭头更是专门的炼器师锻造的。 箭法之精准,十数里开外能轻易取六品丹海修士的性命。 可以这么说,每位神箭师都是军中的战神,核武器。 实力之强悍,地位之崇高无人能敌。 这次,陇右军直接出动十个神箭师,四十个大箭师,确实可以说是掏空了陇右军的家底。就足以看出皇帝的决心了。 所以这次有他们镇守外围,火力交叉覆盖之下,地上天上的确实一个都逃不了。 三万人整齐划一而立,鸦雀无声,只有冲天的煞气。这煞气直接也让整个山头所有的生灵吓的一动不动。 这个世界,成规模的战力是相当可怕的。 好不夸张的说,这三万人足以轻易推平任何一个没有归藏境高手坐镇的中等势力。 白行简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山头,等着太阳落山。 ~ 当夜色降临,鬼市灯火晕染开的时候,余乾起身出门,他拿起一件黑袍给自己完全裹上。 他要先去做一件大事。 一路往右下方走去,最后来到一处相对潦草破旧的院子前。 余乾四下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可疑的人之后,他才轻轻的扣着门。 这里是齐廷芝的院子,这位虎虎生威的齐堂主特地挑选这个不显眼的地方居住。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走动的声音,一道瓮声从门后传了出来。 “谁?” “是我,齐堂主,找你有事。”余乾贴着门,小声回了一句。 听见是余乾来了,齐廷芝虽然有些疑惑奇怪,但是也没细想,直接开门。 看着裹着黑袍下的余乾,他问道,“你找我......” 一句话甚至都没说完,整个人直接被锢在原地。 “封!” “收!” 余乾接连两声,直接用灵箓将齐廷芝的魂魄之力吸纳过来转换成本源。 巨汉齐廷芝直接现出原形,一头硕大的吊睛白额大虫轰然倒在地上。 余乾稍稍的喘着气,这种六品妖怪的本源之力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吸收。 明显跟以前的感受不一样,难度高了许多,费老鼻子劲了。 合着实力越强,这吸收程度也越难? 余乾没时间想太多,看着地上的虎躯轻声呢喃一句:齐堂主,你这也是为白莲教做贡献了,再见。 说完,余乾直接折身出去,然后一掌将院墙轰塌,将动静扩散出去,这才隐匿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杀这齐廷芝余乾还是一点压力没有的,这种动不动就吃人全家的妖怪死了就死了。 这是余乾内奸计划里的最后一步。 齐廷芝必须死,坐实白莲教内部的内奸实力情况。 而死的也必须是齐廷芝。因为他背后的林茅护法是丁护法的死对头。 因为自己打算以后继续抱叶婵怡的大腿就必须除掉这种隐患。 像章诃他们余乾倒是不担心,就算被活捉了,也不会吐出自己,因为他们是白莲教的忠诚良将。 这齐廷芝不然,有林茅这关系,脑子又蠢,鬼知道他会乱说什么。 再者,等会大理寺的行动这齐廷芝大概率也会死,但是先死意义完全不一样。 内奸这件事将会彻底坐死,而且还能波及到林茅。 而自己将会彻底没有任何内奸嫌疑,因为自己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解决掉齐廷芝的。 之后,就能完全的取得叶婵怡的信任。 有了她的信任,就意味着整个白莲教的信任,这个人脉和退路余乾还是相当的看重的。 余乾没做多想,直接朝叶婵怡院子方向走去。 他等会还得挑个合适的时机来跟叶婵怡和章诃说大理寺的动作,叶婵怡能救!但也只能救他,这就够了。 徐康之也要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救下,他是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好兄弟,很有用。 现在离亥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余乾倒也不急。 来到山顶,敲门进院子,余乾发现就叶婵怡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一袭白衫的她在月华下依旧那么的晃眼。 “圣女殿下,我来了。”余乾走过去,作揖问好。 叶婵怡瞥了他一眼,轻轻的点了下螓首。 “圣女殿下等会不带人过去嘛?”余乾问了一句。 “内奸一事不明朗,你让我带谁合适?”叶婵怡反问了一句。 “这...”余乾挠挠头,说道,“这不是带谁不带谁的问题,诚然有内奸,但是圣女殿下您的身份毕竟摆在这。 若是事事都亲力亲为,传出去怕是不好听,我认为还是要喊几个人镇镇场子的。” “你不够嘛?”叶婵怡轻轻的说着。 “我这个上不了台面。”余乾干干一笑,“我觉得可以把章先生和徐康之叫上。有章先生在,事情就会办的周全。 而徐堂主又忠心耿耿,熟悉鬼市这边的大小情况,有他在更会方便。” “你说的有道理。”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不再多语,乖巧的退到一边默默的候着就是。 这个时候,给叶婵怡心中继续打信任基础还是有必要的。 身位一个贴心的下属,适当的时候肯定是要给建议的。 很快,在叶婵怡的通知下,章诃和徐康之两人就匆匆赶来这边了。 槐山那边现在是太安城的白莲教的人在盯着,这也是叶婵怡的意思。 因为薛劲他们三天没有查出任何头绪,让本就对他们留有怀疑的叶婵怡更怀疑了。所以就不让鬼市这边的人插手。 章诃和徐康之两人进来的有点急促,同时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见他们这样,叶婵怡蹙眉问了一句。 “回圣女,齐堂主死了。”徐康之抱拳道。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谁干的?”叶婵怡冷声问道。 徐康之解释道,“刚死不久,属下也是刚接到的消息,来这之前特地绕到齐堂主住处一趟。他是被吸干魂魄之力而死的。 何人所为不知,打斗痕迹倒是没有,只有院墙倒塌的动静。这才引的别人发现。” “所以,就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查到?”叶婵怡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徐康之硬着头皮,“确实是刚发生的,还没来得及细查。” “那就立刻查!” “圣女,交易在即,我们是不是先以交易为主,齐堂主一事已成定局,也不急于这个把个时辰。”章诃主动说道。 “若是交易出了纰漏,那才是我等的最大罪过。” 叶婵怡表情缓和下来,淡淡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吸干魂魄之力,你俩有什么想法?是否和内奸一事有关?” “这个倒是不好确定,只能说有这么两个个原因。”章诃沉吟道。 “属下斗胆猜测一种可能,若是齐堂主就是这个内奸,那他突然死去就很有可能是被自己人灭口了。 若是齐堂主不是内奸,那他就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从而招惹杀身之祸。 无论哪一点,能毫无声息的杀掉齐堂主,那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修士。 这一点,跟槐山那次的修士很有可能有联系。” “所以,你认为齐廷芝就是内奸?”叶婵怡眯眼问道。 章诃抱拳,“属下猜测,圣女姑且听之。” 徐康之也补充道,“圣女殿下,我认为在这个特殊时候,齐堂主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大概率适合内奸有关。 我觉得应该对他那条线彻查上去......” 始作俑者余乾默默的站在那边听着三人在那一顿分析,不插嘴。 等到天色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徐徐开口,“圣女殿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去交易了?” 叶婵怡三人的交流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色。 徐康之道,“时间不是离亥时还挺充裕的。” “我觉得,咱们可以早去一些,上次的交易情况摆在那里,这次我们可以去早一些观察一下情况。 若情况不对,也早有对策。”余乾用建议的语气说着。 “我同意。”章诃点了下头。 “那就走吧,东西给我。”叶婵怡朝章诃伸出右手。 后者赶忙把怀里的一个玉盒拿出来递了过去。 叶婵怡收好后,当先走出院子。这次交易她就打算带余乾三人去。 不知道是对交易地点的放心,还是自衬实力足矣。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白鹤阁的附近,这附近算是鬼市北坡这边比较繁华的地带。 各种交易场所,娱乐场所林立,各个势力的都在这建有分点,周围纠察队的数量都明显多了许多。 白鹤阁只是一处简单的两层高档小酒楼,余乾四人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走进白鹤阁对门的酒楼。 他们打算在这暗中观察一波。 四人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叶婵怡姿态优雅的在桌边坐下,余乾三人则是分散到三扇窗户前往四周看着。 就这样,在这待了一小会的时间,负责观察的余乾三人朝彼此点了一下头。 “圣女,这边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嗯,走吧,去白鹤阁。”叶婵怡起身,走了下去。余乾三人跟了上去。 地点是定在白鹤阁的二楼的一处包厢里,时辰还未到亥时,祖鞍还没来。 四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包厢之中,余乾表面平静,但是心里澎湃。 不出意外的话,周策他们也快要准备出手了,金云楼的人也马上要到了。 没等多久,祖鞍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独身一人。 比约定时间来的早了一些,这也是余乾要求的,他要赶在大理寺动手前完成这项“交易”。 “咦,这位是?”手捧两个玉盒的祖鞍看着叶婵怡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们白莲教的圣女,祖大少东西带来了嘛?”章诃笑着问了一句。 “这么急做什么?”祖鞍嘟囔了一句,在桌子边上坐下,掏出怀里的两个玉盒道,“带来了,你们的东西呢?” 叶婵怡从容的拿出玉盒放在桌子上。 “圣女是吧,交易有交易的规矩,咱们先互相确认一下宝物如何?”祖鞍说了一句。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那就由李大做中间人吧,保证我们之间不动手脚?”祖鞍又说了一句。 叶婵怡看了眼余乾,点了下头,“好。” 余乾怔了一下,无奈一笑,“那我就托大了。” 说完,余乾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三个玉盒拢到自己跟前,正欲打开的时候,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只符纸落在余乾手上。 余乾有些奇怪的拿起符纸鹤看了一眼,看完之后,符纸自燃没了,余乾的脸色也顿时黑的不像话。 “圣女殿下,大事不好了!”余乾痛心疾首的说着,然后看了眼祖鞍,一个手刀将其敲晕,直接将其推出门外,随便喊了个小二将其带走。 叶婵怡三人均都皱着眉头看着余乾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什么事?是大理寺的?”章诃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面色沉着下来,沉声道,“大理寺周策带队已经将这边包围住了。 鬼市外也均都被陇右军包围住了,各个据点均都有人前往,大理寺是要同一时间对我们动手!” 余乾话音刚落,章诃和徐康之脸色巨变,叶婵怡清冷的表情也布满凝重之色。 “余执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章诃表情极为不善的看着余乾,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 “章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乾大声道,“我他吗也是刚知道的,我要是知情不报还会挑这个点告诉你们?那他妈不是找死? 你不会真以为我一个小小执事能有多大的知情权吧?这种行动肯定是周密计划,这个时候才告知我,不是正常的事情? 这还是我的手下武城?通知我的,因为我刚才都在圣女殿下那里,大理寺没通知到我。 他们的意思是我们小队接下来配合行动。活捉圣女,斩草除根。” 听完余乾的话,章诃的表情缓和不小。 余乾说的有道理,若真是余乾知情不报,他没必要挑这个点说,只需要找个托辞就成。 但是同时,章诃的心思更凝重了,他没想到大理寺会如此的破怪规则,不仅调兵,而且大量人直接涌入鬼市行动。 而这么大的动作,事先竟然一点风声没漏! “余兄,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徐康之很是着急的问着。 “现在急也没办法。”余乾坐回原位,稍一思索,直接说道,“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已经被周策的人包围住了,强行突围是不可能的了,而他们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估计是在确认圣女殿下是否在这。 一旦确认了,我们危矣! 所以,我的意思是悄悄的走。” “走去哪?大理寺这么大的动作,明显主要是冲着圣女来的,回据点肯定不现实,躲起来更不现实。 他们出动了这么大的力量,鬼市肯定是离开不了的。而就算我们躲起来了,他们也会包围鬼市,翻个底朝天的。” 叶婵怡站了起来,负手望向窗外,“事已至此,逃跑是无用功,唯有一战。章诃,徐康之听令,随我踏出去。” “圣女不可!”余乾惊呼阻拦道,“大理寺此次这么大的动作,定是出动了许多的高手,我们万万不能敌。” 章诃和徐康之同样出声劝阻,“圣女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不能出任何事!” “那你们说如何?”叶婵怡淡然道,“现在我为瓮中鳖,如何轻易走脱?” 余乾说道,“我有个想法......” 他话音未落,大门突然被踹开了,万金朝和孙越带着人闯了进来。 “怎么?白莲教背着我们偷偷交易?真当我们金云楼好欺负不成?” 余乾见状,顺势将桌面上的三个玉盒纳入怀里,同时满脸愤慨道,“金云楼的人怎会出现?谁他吗泄露的信息?” 章诃他们彻底无语了,整个心都跌落谷底。 这他吗的要不要这么巧?坏事成双? 这么一闹,不是加速大理寺的动作? “现在问这个没用了。”叶婵怡表情异常平静,一个瞬身过去,右手术法成冰,大袖一挥。 千百道冰针炸裂开来,所到之处均被这术法威势搅了个天翻地覆。 整个二楼瞬间狼藉的不像样。 万金朝带来的人顷刻之间几乎死伤殆尽,他和孙越两人亦被重伤,有进气没出气。 叶婵怡的随手一击,竟有如此天威。 本来还想着这些逼能过来做个合格的打手,帮忙拖延点时间,将场面制造的混乱一些,哪知道这么不经操。 余乾几乎都来不及感慨,因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埋伏在外面的大理寺的人的注意。 只见,一道白芒闪过,白鹤阁的整个二楼屋顶直接被掀飞大半,月色毫无阻碍的倾洒进来。 十来道身形就这么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内。 领头的那位正是周策,一身黑金飞鹰服在夜色下猎猎作响,极为显眼。 周策他们突然的动作,早就吸引了纠察队的注意。 鬼楼的顶尖高手,从四面八方飞来,团团的围住这边。 周策一点惊惧之色都没有,只是扫视了一眼四周,喝道。 “大理寺办案,胆敢上前一步者,死!” 声音滚滚如天雷,响彻山头。 鬼市的所有人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周策他们,一时间鸦雀无声。 周策说完这句话,横刀在手,然后,一刀劈出! 熊熊焰火从刀身涌出,凛冽霸道的刀势划破夜空,滚滚涌向地表。 十丈长,数丈深的裂缝轰然出现在地表之上,炽热的焰火燃烧不熄。 “过此道者,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此道者,死!【一万二】【求订阅】 (尽力只能一万二了,明天超大章,收尾) 余乾问道,“可是周部长,你也说了,这圣女狡猾多端,咱们布置这么周密,万一到时候让人察觉了,吓跑了不太好吧。” “你对大理寺就这么没有信心?”周策反问道,“我们大理寺这么多年抓的大人物还少? 经验这方面你无须担心,手到擒来就是。” “是。”余乾抱了下拳,又继续问道,“那我们将部分的精力放在圣女身上,那白莲教在鬼市这边的其他人呢?” “其他三个堂口自然一并歼灭。”周策解释道,“石逹他们任务完成的不错,这些天也算是把堂口的大致情况摸排的差不多了。 就是还未接触到核心,具体的隐秘性倒是不甚了解。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三人现在都有定位符,而经常陪伴在堂主左右,到时候行动的时候,擒住贼头就会方便许多。” “周部长,你不是答应他们三人听我指挥嘛?你怎么又下发这种任务?”余乾郁闷道。 周策冷然道,“我是答应过你,我没有命令他们,只是让他们做一点该做的。身为大理寺的执事,这点风险都不能承担,你在跟我开玩笑?” 余乾被噎住了,最后无奈问道,“部长,你也说了,那些堂口的细节都没摸排清楚,到时候行动时如何能除根?” 周策认真的解释道,“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周旋,而且上头最终的意思是要让这次行为为雷霆之击。 只论成败,不论成本。 到时候,我们大理寺的精锐负责生擒圣女,其他人有序去摘据点。” “这得不少人吧?”余乾忍不住插嘴问道。 “嗯,现在情况有变。”周策点了下头,解释道,“到时候自然是会再抽调多一些的高手来,另外,陇右军会前来协防。 负责将鬼市外围通通围住,绝不会漏鱼的,你放心吧。” 余乾彻底蚌埠住了,这他娘的手笔这么大? 见余乾这表情,周策耐心的解释了一句,“这是圣上新的意思,近些年,越来越乱,各怀异心的人在太安城也越来越多。 圣上是想用白莲教一事彻底的敲山震虎,这是天威,挡不了的。” “可是,鬼市有鬼市的规矩,我们到时候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破坏规矩嘛。”余乾问道。 周策定定的看着余乾,然后淡然道,“你是个人才,将来会在寺里有一席之地。 你要明白一点,规矩是圣上定的,我们是替圣上办事的。我们就是规矩,明白?” 周策的声音很平和,余乾却听的有些恍然,轻轻的点了下头,“明白了。” “这件事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白莲教得知消息肯定会撤退的,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周策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头应承下来。 他自然是知道周策的意思。 鬼市本来就有鬼市的规矩,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大理寺之类的绝对官方机构在这边也不能太过悍然行事。 这是多代皇帝都默认的玩法。 所以这白莲教在明知道大理寺如此逼紧的情况下也没有选择撤退。 因为他们知道鬼市的玩法,自认为可以用这里的规矩来和大理寺做周旋,到时候看情况再选择后路。 所以现在他们都没有那种生死关头的紧迫感。 可是这一次,大理寺却不用这套玩法。 这摆明了是皇帝的意思,否则大理寺也不可能在鬼市这边玩的这么霸道。 而且陇右军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子才能调动,这次把陇右军调来,这白莲教的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阻挡不了。 也就只有制定玩法规矩的人才有能力无视这规矩。 余乾现在只能对白莲教表示默哀,同时心头涌上些许沉重,这叶婵怡怕是不好救了。 他并不认为一个圣女能逃掉这天罗地网。 但是能帮还是尽量要帮的,还是那句话,叶婵怡这个人脉关系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费尽心思取得她的信任,就这么轻易放弃太亏了。 “你随时准备好,交易之日就是行动之时。”周策起身最后说了一句。 “交易地点定在哪呢?”余乾问道。 “还未确定,到时候宫陂会通知你的。”周策回道。 “那如果圣女坚持不亲自来交易呢?” “那就让祖鞍出面,她不来,交易取消。”周策补充了一句,径直离去。 余乾目送他离去后,陷入沉思。 这个消息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尤其是白莲教那边。 否则要是真的行动失败,到时候大理寺肯定事后彻查,自己这点事瞒不住的,那时候就完犊子了。 该怎么和白莲教的人打马虎眼呢,看着桌子上的剑胚和天阙丹,余乾有些无奈。 周策的横插一脚,让本来的交易变的复杂了。 按余乾原来的想法就是让金云楼和白莲教狗咬狗,自己搂好处。 现在就变味了,周策直接用这个机会来抓叶婵怡。 面对周策如此的决心,现在放弃这个想法肯定是最明智的,但是余乾是那种人? 答案肯定不是,就是计划要稍微调整一下,再随机应变。 余乾将两样东西收好走进屋里,本想着,自己还要在这多逗留一段时间,毕竟白莲教树大根深。 原先的计划就是余乾现在正在进行的这种慢慢蚕食的怀柔政策。但是皇帝突然又决定这么强压是余乾没想到的。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几天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事到如今,余乾目前需要做的也没什么了,只要好好配合就是。 接下来等周策消息的两天时间里,他就深居简出,默默的苟在白骨庄里... 山顶,李府。 李管家信步走入屋里,依旧穿着紫袍的李先生这次没在拜神,而是在浇花。 “何事?”李先生见李管家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回先生。”李管家恭敬作揖抱拳,“这两日,我去查了下槐山那边的事情,没有结果。这白莲教的丁凇为何会出现在槐山真人的洞府,确实查不到。 但是,我却查到了另一件事。” “说。” “余乾。”李管家回道,“这次大理寺派的人来鬼市这边行动的就是余乾,而且他现在确实在白莲教里。 因为先生吩咐过不要牵涉过多这两方的事情,我没敢细查,只是稍微知道这么个情况。” “余乾?”李先生停下浇花,转头看着李管事。 李管事回道,“就是那位住在七里巷叁拾柒号院子的大理寺执事。” 李先生想起了这件事,奇怪道。“这么巧?” “嗯,我也觉得奇怪,确实巧了点。”李管事继续道。“他现在好像取得了叶婵怡的信任,这几天时间里就私下出入叶婵怡的住处好多回了。” “而且,大理寺对槐山的那次行动是公孙嫣主持的,而余乾又是公孙嫣部里的人。那次行动他也参与了。” 李先生轻轻一笑,“所以你认为这余乾之所以取得叶婵怡的信任,有可能是因为丁凇的原因?” 李管事回道,“是的,有这么个猜测。否则,没理由这丁凇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槐山里。” “倒是有趣,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说了,白莲教的事情和大理寺的事情不要管。”李先生摇了下头继续道。 “我得到消息,大理寺这次将联合陇右军来对鬼市的白莲教势力除根。估计白莲教在这的人都在劫难逃了。 所以,这个时间节点,我们半点不能插手。以免影响我们自己的事情。” 李管事怔了一下,“是,明白。但是李先生,这白莲教毕竟与我们交好,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要是一点不管不顾,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李先生摇头道,“我说过了,大理寺的人不是吃素的,不要过分的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事,我们权当不知。 否则他们如此周密的行动失败,彻查之下,对我们极为不利。” “明白了。”李管事迟疑了一下,最后缄默下来。 “还有事?”见李管事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先生冷然道,“讲!” 李管事抱了下拳,道,“这个余乾已经八品修为了。” “所以呢?” “他一个多月前入的大理寺,那时候半分修为都没有。”李管事担忧道,“这余乾的天赋十分了得。 深得公孙嫣的喜欢,我是怕若再这样下去,他住的那个点到时候就会很多麻烦。 我想着,在太安我们不好再动手,但是在这鬼市里其实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李先生沉默下来,而后沉吟道,“他个人的实力对我们的大事其实影响倒不是很大。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样吧,你寻两个七品修士,要靠得住,来历清白一些的。到时候大理寺行动的时候肯定会很混乱。 你让他们伺机而动,务必要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选择动不动手。 没必要为了一个余乾,破坏了我们的大事。还是那句话,这余乾现在如何并不重要。这次行动如果失败,或者没有实施,之后也千万不要轻易对余乾动手。 上次青衣帮一事已经很粗糙了,不能在他这再露出我们的任何破绽。误了大事,你我都承担不起。” “明白了。”李管事抱拳道,“只在万无一失情况下尝试行动,不留破绽。” ~~~ 这天清晨,余乾正在院子里冥思苦定。 他在努力的跟自己神府里躺着的青灵剑胚在沟通。 距离自己开辟到这剑胚有几天时间了,前些日子,这剑胚除了吸自己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刚才,它突然动了一些,余乾冥冥之中能感受到它好像有点喜悦? 第一次当剑修,余乾不太懂这种感觉,只知道李念香之前说过,这种情况应该是要孕育成功了! 余乾其实不太敢相信的。 因为强如李念香当时也用了十天时间,可是自己现在才一半不到,就有反应了,这有点扯了。 要不是开挂,其实自己的武修天赋一言难尽。 这点认知,余乾还是有的。 所以这剑胚这么快,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 余乾的心思有些激动了,镇定下来后,他愈发的用尽全身心神来感受青灵剑胚。 神府之中的青灵剑胚轻轻的鼓动着,似要立马挣脱身上缠绕的万千丝线。 就在这时,院门响起了敲门声。 直接将余乾惊醒过来,他有些恍惚,而后瞬间怒容满面的喊道,“哪个狗日的敲门?” “是我..”门口响起了宫陂的声音。 余乾满头黑线的走过去,开门,直接劈头盖脸的说道,“你他妈的,老子在打手冲,你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 这他吗是你家嘛?” 宫陂:“......” 余乾又骂骂咧咧的说了些脏话,这才心情舒畅一些的问着,“什么事?” 宫陂回了一句,“部长让我跟你说,他在外头的安排都弄好了,交易地点就放在白鹤阁那边。” 余乾问道,“什么时候?” “今晚。” 余乾一怔,“这么急?” “嗯,部长说了,一切按照白莲教的意思,不管他们带多少人,也不管他们定在什么时间,只有一个要求,圣女必须到场。”宫陂继续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了下头,“知道了,可是为什么选择白鹤阁?这个地方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段,是不是不太好埋伏?” 宫陂解释了一句,“这是减低白莲教的戒心吧,选在闹事,鬼楼的人多,交易能得到保障,更能放松圣女的警惕。” “知道了,还有事嘛?”余乾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还有就是,这次行动咱们就必须全力配合就是了,不能......” 砰— 余乾反手将院门重重的关上,懒的听宫陂的废话。 折身回到院子里,余乾稍稍沉思着。 这两天时间他也想清楚了之后的行动,心里还是有底的,问题不大。 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暂时丢出脑外,余乾继续将心神沉浸在神府之中。 青灵剑胚又恢复了沉寂,可是余乾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就是,孕育成功之日就在这一两天了。 心情就很爽。 带上百灵剑胚和天阙丹,余乾就这么潇洒的走出院门。 他瞅了眼方向,朝山顶走去。 轻车熟路的来到叶婵怡的住处,余乾轻轻的扣着门。 “进。”屋内传来了叶婵怡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余乾收敛心神,推门而入,除了叶婵怡,章诃也在。一副正在汇报事情的样子。 余乾老老实实的关上门候在一边,不去打扰两人的交流。 事情很简单,这两天槐山一事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正在余乾决定要不要酝酿一下自己那悲愤的情绪的时候,叶婵怡直接转头看着他,“什么事?” 语气比较冷,余乾决定不抖机灵,不表演了。只是作揖抱拳道。 “圣女殿下,和天工阁交易的事情明朗了。” “嗯,说。”叶婵怡点了下头。 “祖鞍找到了剑胚和天阙丹。”余乾用祝贺的语气说着。 “剑胚是百灵剑胚,虽然比青灵剑胚稍差一些,但是也是不可多能的灵物,极为罕有的品质。天阙丹的话,就找到了一粒。” 叶婵怡快步走上前,问着,“真的?” 见叶婵怡这样,余乾倒是有些诧异,这娘们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重视剑胚这件事。 “是真的。”余乾从怀里拿出丹药瓶,“祖鞍为表诚意,特地让我把天阙丹带来,给圣女殿下您过目。” 叶婵怡直接打来瓷瓶,嗅着这扑鼻的药香。 余乾则是继续道,“不过,祖鞍说了,他这两样东西是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虽然跟约定的差了一些。 但他还是只要换章先生手中的那个宝物,其它东西一概不接受。希望圣女殿下能理解。” 验证完丹药的叶婵怡将瓶盖盖上,说着,“所以,如果不用这东西换,对方就不交易了?” “是的。”余乾惭愧道,“我虽然和对方稍有交情,但是涉及到这件事,我却也说不上什么话。 祖鞍很坚定,只换这个东西,他是看准了我们的急切心理。” “你觉得如何?”叶婵怡转头看着章诃,问了一句。 “剑胚对圣女的重要性大过一切,我们虽然会吃点亏,但属下认为值得。”章诃稍微思索了一下,说着。 “时间地点。”叶婵怡继续问着余乾。 “白鹤阁,今晚。”余乾回道,“祖鞍说,这个地点是闹市,不用担心十里林的那种情况。 而且他说了,圣女殿下想带多少人过去都行。” 叶婵怡将瓷瓶丢给余乾,淡然道,“诚意倒是十足,你去跟他说,就这么定了,今晚亥时。” “是。”余乾接过瓷瓶,收入怀中,“那我就先走了,等会再回来知会圣女。” “此事万不可让金云楼的人知道。”一边的章诃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头,又朝着章诃拱拱手,这才悠然退了出去。 离开山顶之后,余乾又来到了之前去的那个天工阁的分店。 本来还想着要等一些时间才能联系到祖鞍,可是刚跟掌柜的问完话。 瞬间就联系到了祖鞍,对方更是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出现在了余乾跟前。把余乾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今天没睡大觉?”余乾问了一句。 这个点,按理说祖鞍在睡大觉才是,等着晚上的潇洒。 “上次贤弟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兄长也认为不能再这么蹉跎人生了,所以,这两天的作息稍微调整了一下,准备干大事。”祖鞍一脸春风的模样。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祖鞍,本性难移这件事是个真命题。 他不相信纨绔了二十年的祖鞍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会彻底改变,就算要变,肯定也要一定的时间慢慢来才是。 这也是余乾最初的想法,慢慢把这祖大少改造成有理想的青年。 可是现在就成为了理想青年是余乾想不到,难道自己的话真的这么有分量? “三少爷,你来的正好,方才苏妈妈来这边结账了,说是这三天您在她那的消费记录,劳烦您抽空核对一些,我也好上报。”掌柜的拿着账本就走了过来。 祖鞍沉默了,有那么股子的尴尬。 “你先下去吧,我这还有事,回头再说。”余乾主动的让掌柜退下,直接转移话题道。 “我这次来,是跟你说今晚交易的事情。” 见余乾丝毫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祖鞍赶紧接过话茬,“贤弟且说。” “交易定在了今晚。” 余乾大概说了一下信息,交易到了这个点,祖鞍就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一起去走个过场就行了。 “...最后,你等会让你的人偷偷的去通知金云楼这件事。记得要隐秘,不要泄露我们的任何信息。” “行,听你的。”祖鞍点着头,“你刚才说,你现在有剑胚和天阙丹了?” “嗯,找师门临时调度的。”余乾回了一句。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如何了得?”祖鞍问道。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你之前说的有道理,钱财乃身外之物,兄弟才是最值钱的。我不能带着你空手套白狼。 真要出了事,我于心不安。所以,这才向师门借这两样东西。” 祖鞍怔住了,然后一脸感动的看着豪气的余乾,正要说体己话的时候,余乾直接骂道。 “行了,恶心的话就别他娘的说了,晚上准点到就成,金云楼那边一定通知隐秘到位。” 说完,余乾直接转身离去。 祖鞍感动的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贤弟放心,包在我身上。” 离开这边后,余乾直接回到白骨庄,将今晚交易如期举行的信息传给宫陂。然后就猫在院子里不出去。 等待今晚的到来。余乾知道,现在的周策估计将天罗地网布置的差不多了,今晚行动的成功率不言而喻... ~ 明月峡外,向阳山里。 山头上立着两个人,左侧是气质儒雅、穿着白袍的白行简。 右侧那位身着黑甲,身材魁梧高大,双脚撑开齐肩而立,双手拄着长刀,背上别着一把妖弓,腰间佩着短刃。 三十多岁的年纪,虎目铮铮,杀气凛然。 这位是陇右军左将军崔琦,此番奉圣谕,带兵来此协防大理寺的行动。 “崔将军,有劳了。”两人明显是刚碰头的样子,白行简笑意温醇,拱手作揖。 “白少卿客气了。”崔琦相貌虽然野蛮,但是说话的语气倒也温和,嗓门不粗,反而带着几丝细腻。 “奉圣上旨意,此番带了一卫兵甲,拢计三万人,明月峡虽大,但三万人也够分开包围住。 十人成队,三千队交叉覆盖,并配备旗手联系,应付这种简单的情况绰绰有余。” “另外,神箭师十人,大箭师三十人。分散开在各个关键点,足矣将这明月峡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白行简一脸惊叹,“有如此多箭师镇守,我等也放心了,实在是有劳崔将军了。” “应该的。”崔琦摆摆手,“主要是圣上下了死令,否则我哪里舍得让这么多的宝贝箭师调过来。 这可是掏空了我们陇右军的底了。但是我话说前头,这地上的,我们可以保证。但是地下的可保证不了。 白少卿你也知道,明月峡里被鬼市那些人都掏空的差不多了,各个地道层出不穷,我是无能为力的。” “这点崔将军放心,地下的有钦天监监测。”白行简笑道,“特此从钦天监那边要了几位大阵法师过来。 今晚行动之时,会在明月峡周围布下地灵阵,有这种缚地大阵,地下的也无虞。” “啧啧啧。”崔琦啧啧惊奇道,“看来这次陛下是下了狠心了,如此大的手笔,区区一些白莲教的贼人插翅难逃。” 白行简轻轻一笑,没去纠正崔琦的狂妄之言,因为这是事实。 “对了,鬼市这边的白莲教问题不大,但是太安城的呢?据我所知,白莲教在太安城也有不少据点才是。”崔琦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行简回道,“我们大理寺之前抽出了很多个小队专查白莲教的信息,这段时间已经摧毁了不少,剩下的那些隐秘的也摸排的差不多了,今晚也统一行动。” “厉害。”崔琦笑着颔首。 白行简点头轻笑,而后问道,“不过崔将军,三万陇右军的行动会不会大了一些,等会带兵过去的时候会不会引起鬼市里的人的注意?” 崔琦回道,“白少卿放心,陇左陇右军操练是由来已久的事情,也经常来明月峡这边的山头操练,不会引起鬼市的注意,这点我可以保证。” “一切就拜托崔将军了。”白行简再次作揖,而后将视线望向山下那乌压压的兵甲。 三万全副武装的兵甲聚在一起的威势是常人跟本就难以想象的。 尤其还是陇右军这样的精锐中的精锐。陇右陇左两军是常年征战的精锐之士,是大齐皇帝最有力的保障和倚仗。 陇右军的建制相当齐全,各个兵种都有。 尤其是那些箭师,可以说是军中瑰宝。 能冠上箭师这个称呼的百中无一,而能挂上神箭师的更是万中无一。 神箭师自身实力基本都是丹海以上,拉的都是极品妖弓,箭矢都是大妖骸骨所制,箭头更是专门的炼器师锻造的。 箭法之精准,十数里开外能轻易取六品丹海修士的性命。 可以这么说,每位神箭师都是军中的战神,核武器。 实力之强悍,地位之崇高无人能敌。 这次,陇右军直接出动十个神箭师,四十个大箭师,确实可以说是掏空了陇右军的家底。就足以看出皇帝的决心了。 所以这次有他们镇守外围,火力交叉覆盖之下,地上天上的确实一个都逃不了。 三万人整齐划一而立,鸦雀无声,只有冲天的煞气。这煞气直接也让整个山头所有的生灵吓的一动不动。 这个世界,成规模的战力是相当可怕的。 好不夸张的说,这三万人足以轻易推平任何一个没有归藏境高手坐镇的中等势力。 白行简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山头,等着太阳落山。 ~ 当夜色降临,鬼市灯火晕染开的时候,余乾起身出门,他拿起一件黑袍给自己完全裹上。 他要先去做一件大事。 一路往右下方走去,最后来到一处相对潦草破旧的院子前。 余乾四下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可疑的人之后,他才轻轻的扣着门。 这里是齐廷芝的院子,这位虎虎生威的齐堂主特地挑选这个不显眼的地方居住。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走动的声音,一道瓮声从门后传了出来。 “谁?” “是我,齐堂主,找你有事。”余乾贴着门,小声回了一句。 听见是余乾来了,齐廷芝虽然有些疑惑奇怪,但是也没细想,直接开门。 看着裹着黑袍下的余乾,他问道,“你找我......” 一句话甚至都没说完,整个人直接被锢在原地。 “封!” “收!” 余乾接连两声,直接用灵箓将齐廷芝的魂魄之力吸纳过来转换成本源。 巨汉齐廷芝直接现出原形,一头硕大的吊睛白额大虫轰然倒在地上。 余乾稍稍的喘着气,这种六品妖怪的本源之力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吸收。 明显跟以前的感受不一样,难度高了许多,费老鼻子劲了。 合着实力越强,这吸收程度也越难? 余乾没时间想太多,看着地上的虎躯轻声呢喃一句:齐堂主,你这也是为白莲教做贡献了,再见。 说完,余乾直接折身出去,然后一掌将院墙轰塌,将动静扩散出去,这才隐匿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杀这齐廷芝余乾还是一点压力没有的,这种动不动就吃人全家的妖怪死了就死了。 这是余乾内奸计划里的最后一步。 齐廷芝必须死,坐实白莲教内部的内奸实力情况。 而死的也必须是齐廷芝。因为他背后的林茅护法是丁护法的死对头。 因为自己打算以后继续抱叶婵怡的大腿就必须除掉这种隐患。 像章诃他们余乾倒是不担心,就算被活捉了,也不会吐出自己,因为他们是白莲教的忠诚良将。 这齐廷芝不然,有林茅这关系,脑子又蠢,鬼知道他会乱说什么。 再者,等会大理寺的行动这齐廷芝大概率也会死,但是先死意义完全不一样。 内奸这件事将会彻底坐死,而且还能波及到林茅。 而自己将会彻底没有任何内奸嫌疑,因为自己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解决掉齐廷芝的。 之后,就能完全的取得叶婵怡的信任。 有了她的信任,就意味着整个白莲教的信任,这个人脉和退路余乾还是相当的看重的。 余乾没做多想,直接朝叶婵怡院子方向走去。 他等会还得挑个合适的时机来跟叶婵怡和章诃说大理寺的动作,叶婵怡能救!但也只能救他,这就够了。 徐康之也要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救下,他是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好兄弟,很有用。 现在离亥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余乾倒也不急。 来到山顶,敲门进院子,余乾发现就叶婵怡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一袭白衫的她在月华下依旧那么的晃眼。 “圣女殿下,我来了。”余乾走过去,作揖问好。 叶婵怡瞥了他一眼,轻轻的点了下螓首。 “圣女殿下等会不带人过去嘛?”余乾问了一句。 “内奸一事不明朗,你让我带谁合适?”叶婵怡反问了一句。 “这...”余乾挠挠头,说道,“这不是带谁不带谁的问题,诚然有内奸,但是圣女殿下您的身份毕竟摆在这。 若是事事都亲力亲为,传出去怕是不好听,我认为还是要喊几个人镇镇场子的。” “你不够嘛?”叶婵怡轻轻的说着。 “我这个上不了台面。”余乾干干一笑,“我觉得可以把章先生和徐康之叫上。有章先生在,事情就会办的周全。 而徐堂主又忠心耿耿,熟悉鬼市这边的大小情况,有他在更会方便。” “你说的有道理。”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不再多语,乖巧的退到一边默默的候着就是。 这个时候,给叶婵怡心中继续打信任基础还是有必要的。 身位一个贴心的下属,适当的时候肯定是要给建议的。 很快,在叶婵怡的通知下,章诃和徐康之两人就匆匆赶来这边了。 槐山那边现在是太安城的白莲教的人在盯着,这也是叶婵怡的意思。 因为薛劲他们三天没有查出任何头绪,让本就对他们留有怀疑的叶婵怡更怀疑了。所以就不让鬼市这边的人插手。 章诃和徐康之两人进来的有点急促,同时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见他们这样,叶婵怡蹙眉问了一句。 “回圣女,齐堂主死了。”徐康之抱拳道。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谁干的?”叶婵怡冷声问道。 徐康之解释道,“刚死不久,属下也是刚接到的消息,来这之前特地绕到齐堂主住处一趟。他是被吸干魂魄之力而死的。 何人所为不知,打斗痕迹倒是没有,只有院墙倒塌的动静。这才引的别人发现。” “所以,就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查到?”叶婵怡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徐康之硬着头皮,“确实是刚发生的,还没来得及细查。” “那就立刻查!” “圣女,交易在即,我们是不是先以交易为主,齐堂主一事已成定局,也不急于这个把个时辰。”章诃主动说道。 “若是交易出了纰漏,那才是我等的最大罪过。” 叶婵怡表情缓和下来,淡淡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吸干魂魄之力,你俩有什么想法?是否和内奸一事有关?” “这个倒是不好确定,只能说有这么两个个原因。”章诃沉吟道。 “属下斗胆猜测一种可能,若是齐堂主就是这个内奸,那他突然死去就很有可能是被自己人灭口了。 若是齐堂主不是内奸,那他就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从而招惹杀身之祸。 无论哪一点,能毫无声息的杀掉齐堂主,那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修士。 这一点,跟槐山那次的修士很有可能有联系。” “所以,你认为齐廷芝就是内奸?”叶婵怡眯眼问道。 章诃抱拳,“属下猜测,圣女姑且听之。” 徐康之也补充道,“圣女殿下,我认为在这个特殊时候,齐堂主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大概率适合内奸有关。 我觉得应该对他那条线彻查上去......” 始作俑者余乾默默的站在那边听着三人在那一顿分析,不插嘴。 等到天色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徐徐开口,“圣女殿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去交易了?” 叶婵怡三人的交流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色。 徐康之道,“时间不是离亥时还挺充裕的。” “我觉得,咱们可以早去一些,上次的交易情况摆在那里,这次我们可以去早一些观察一下情况。 若情况不对,也早有对策。”余乾用建议的语气说着。 “我同意。”章诃点了下头。 “那就走吧,东西给我。”叶婵怡朝章诃伸出右手。 后者赶忙把怀里的一个玉盒拿出来递了过去。 叶婵怡收好后,当先走出院子。这次交易她就打算带余乾三人去。 不知道是对交易地点的放心,还是自衬实力足矣。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白鹤阁的附近,这附近算是鬼市北坡这边比较繁华的地带。 各种交易场所,娱乐场所林立,各个势力的都在这建有分点,周围纠察队的数量都明显多了许多。 白鹤阁只是一处简单的两层高档小酒楼,余乾四人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走进白鹤阁对门的酒楼。 他们打算在这暗中观察一波。 四人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叶婵怡姿态优雅的在桌边坐下,余乾三人则是分散到三扇窗户前往四周看着。 就这样,在这待了一小会的时间,负责观察的余乾三人朝彼此点了一下头。 “圣女,这边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嗯,走吧,去白鹤阁。”叶婵怡起身,走了下去。余乾三人跟了上去。 地点是定在白鹤阁的二楼的一处包厢里,时辰还未到亥时,祖鞍还没来。 四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包厢之中,余乾表面平静,但是心里澎湃。 不出意外的话,周策他们也快要准备出手了,金云楼的人也马上要到了。 没等多久,祖鞍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独身一人。 比约定时间来的早了一些,这也是余乾要求的,他要赶在大理寺动手前完成这项“交易”。 “咦,这位是?”手捧两个玉盒的祖鞍看着叶婵怡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们白莲教的圣女,祖大少东西带来了嘛?”章诃笑着问了一句。 “这么急做什么?”祖鞍嘟囔了一句,在桌子边上坐下,掏出怀里的两个玉盒道,“带来了,你们的东西呢?” 叶婵怡从容的拿出玉盒放在桌子上。 “圣女是吧,交易有交易的规矩,咱们先互相确认一下宝物如何?”祖鞍说了一句。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那就由李大做中间人吧,保证我们之间不动手脚?”祖鞍又说了一句。 叶婵怡看了眼余乾,点了下头,“好。” 余乾怔了一下,无奈一笑,“那我就托大了。” 说完,余乾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三个玉盒拢到自己跟前,正欲打开的时候,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只符纸落在余乾手上。 余乾有些奇怪的拿起符纸鹤看了一眼,看完之后,符纸自燃没了,余乾的脸色也顿时黑的不像话。 “圣女殿下,大事不好了!”余乾痛心疾首的说着,然后看了眼祖鞍,一个手刀将其敲晕,直接将其推出门外,随便喊了个小二将其带走。 叶婵怡三人均都皱着眉头看着余乾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什么事?是大理寺的?”章诃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面色沉着下来,沉声道,“大理寺周策带队已经将这边包围住了。 鬼市外也均都被陇右军包围住了,各个据点均都有人前往,大理寺是要同一时间对我们动手!” 余乾话音刚落,章诃和徐康之脸色巨变,叶婵怡清冷的表情也布满凝重之色。 “余执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章诃表情极为不善的看着余乾,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 “章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乾大声道,“我他吗也是刚知道的,我要是知情不报还会挑这个点告诉你们?那他妈不是找死? 你不会真以为我一个小小执事能有多大的知情权吧?这种行动肯定是周密计划,这个时候才告知我,不是正常的事情? 这还是我的手下武城?通知我的,因为我刚才都在圣女殿下那里,大理寺没通知到我。 他们的意思是我们小队接下来配合行动。活捉圣女,斩草除根。” 听完余乾的话,章诃的表情缓和不小。 余乾说的有道理,若真是余乾知情不报,他没必要挑这个点说,只需要找个托辞就成。 但是同时,章诃的心思更凝重了,他没想到大理寺会如此的破怪规则,不仅调兵,而且大量人直接涌入鬼市行动。 而这么大的动作,事先竟然一点风声没漏! “余兄,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徐康之很是着急的问着。 “现在急也没办法。”余乾坐回原位,稍一思索,直接说道,“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已经被周策的人包围住了,强行突围是不可能的了,而他们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估计是在确认圣女殿下是否在这。 一旦确认了,我们危矣! 所以,我的意思是悄悄的走。” “走去哪?大理寺这么大的动作,明显主要是冲着圣女来的,回据点肯定不现实,躲起来更不现实。 他们出动了这么大的力量,鬼市肯定是离开不了的。而就算我们躲起来了,他们也会包围鬼市,翻个底朝天的。” 叶婵怡站了起来,负手望向窗外,“事已至此,逃跑是无用功,唯有一战。章诃,徐康之听令,随我踏出去。” “圣女不可!”余乾惊呼阻拦道,“大理寺此次这么大的动作,定是出动了许多的高手,我们万万不能敌。” 章诃和徐康之同样出声劝阻,“圣女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不能出任何事!” “那你们说如何?”叶婵怡淡然道,“现在我为瓮中鳖,如何轻易走脱?” 余乾说道,“我有个想法......” 他话音未落,大门突然被踹开了,万金朝和孙越带着人闯了进来。 “怎么?白莲教背着我们偷偷交易?真当我们金云楼好欺负不成?” 余乾见状,顺势将桌面上的三个玉盒纳入怀里,同时满脸愤慨道,“金云楼的人怎会出现?谁他吗泄露的信息?” 章诃他们彻底无语了,整个心都跌落谷底。 这他吗的要不要这么巧?坏事成双? 这么一闹,不是加速大理寺的动作? “现在问这个没用了。”叶婵怡表情异常平静,一个瞬身过去,右手术法成冰,大袖一挥。 千百道冰针炸裂开来,所到之处均被这术法威势搅了个天翻地覆。 整个二楼瞬间狼藉的不像样。 万金朝带来的人顷刻之间几乎死伤殆尽,他和孙越两人亦被重伤,有进气没出气。 叶婵怡的随手一击,竟有如此天威。 本来还想着这些逼能过来做个合格的打手,帮忙拖延点时间,将场面制造的混乱一些,哪知道这么不经操。 余乾几乎都来不及感慨,因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埋伏在外面的大理寺的人的注意。 只见,一道白芒闪过,白鹤阁的整个二楼屋顶直接被掀飞大半,月色毫无阻碍的倾洒进来。 十来道身形就这么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内。 领头的那位正是周策,一身黑金飞鹰服在夜色下猎猎作响,极为显眼。 周策他们突然的动作,早就吸引了纠察队的注意。 鬼楼的顶尖高手,从四面八方飞来,团团的围住这边。 周策一点惊惧之色都没有,只是扫视了一眼四周,喝道。 “大理寺办案,胆敢上前一步者,死!” 声音滚滚如天雷,响彻山头。 鬼市的所有人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周策他们,一时间鸦雀无声。 周策说完这句话,横刀在手,然后,一刀劈出! 熊熊焰火从刀身涌出,凛冽霸道的刀势划破夜空,滚滚涌向地表。 十丈长,数丈深的裂缝轰然出现在地表之上,炽热的焰火燃烧不熄。 “过此道者,死!” 第116-121章 余某极度嚣张【一万八】 (以后章节号数就用这种方式了,按三千字一章累加。免的新书友还真的以为我一天只有一章。) 周策又极为霸道的喊了一句,周围无人敢应,包括那些纠察队的人均都停留在原地,一步不敢上前。 这时,山顶鬼楼方向,一道极为宏伟的声音传了下来。 “大理寺办案,纠察队退下守卫,不得打扰。” 这是鬼市副楼主的声音,纠察队的黑袍们纷纷无声抱拳领命,不仅不打扰,反而四散开警戒。 将周策的那一大片区域留给他们。 周策淡淡的瞥了眼山顶方向,然后将视线重新放在白鹤阁中。 周策在外头装逼的时候,余乾四人已经一起撤退到角落的隐蔽位置,抬头看着上方。 章诃三人彻底相信了今晚大理寺的动作,没想到对方真的能如此果决妄为。 “余兄,你方才说有想法,是何想法?”徐康之着急的问了一句。 余乾以最快的语速说道,“看到下面那群金云楼的人没。因为大理寺在这,所以他们不敢冲上来。 若是我们将这两位金云楼主事之人挂出去,这些人必定会行动。 就算大理寺也拦不住,因为不就他们的东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而我们可以趁这个时候的骚乱撤退。” 余乾拿出一块令牌,这是李锦屏当时给他的天音宫的令牌。 有这块令牌就可以寻求天风楼的绝对帮助。 他将这令牌递给徐康之,道,“你负责带着圣女去天林庄那边的天风楼。就在咱们接引酒楼的对面。 这天风楼是玄宗设在这边的机构,地位超然,而且跟我们白莲教无任何瓜葛。大理寺也不会找上他们。 所以,那里绝对安全。你带着圣女在那蛰伏一些日子,等风头过了再撤退!” 徐康之有些怔怔的接过令牌,不知所措的看着章诃。 章诃表情松滞一些,快速问了一句,“余兄,这令牌靠谱嘛?” “嗯,绝对靠谱。”余乾快速回道,“玄宗的实力你们也知道,我对天音宫宫主李锦屏有过大恩。 所以,他们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章诃直接果断拍板。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退路,没有之一。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绝对信任余乾,只能信任余乾。 视线看着上方,面色冷热的叶婵怡淡淡道,“谁允许你们对本圣女做决定了?” 章诃抱拳道,“圣女殿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安全,不可意气用事。只有您活着,才有主心骨组织我们鬼市这边的白莲教自救! 请务必按余乾的这个计策,你要是落入大理寺的手,不单单是鬼市,整个白莲教都将受到奇耻大辱,还请慎重。” “嗯,明白了。”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而后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如此天罗地网。我若成功逃了。你事后如何?”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叶婵怡竟然还能分出心思关心自己。 他赶紧回道,“这点圣女你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解释过去。我们四人一起撤退的目标太大,必须得留两人断后。 现在时间紧促,别浪费时间了。” 叶婵怡不再多说,也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也不是不想也带章诃走,只是能力所限。 如此包围之下,她没有信心再多带一人。 她袖子轻扬,地上生死不知的万金朝和孙越两人直接飞了出去,倒挂在破旧的房顶,像腊肉一样,极为显眼。 见叶婵怡动手,余乾只是对徐康之说着,“务必照顾好圣女殿下!” 说完这句话,余乾拉着章诃就侧滚到另一边,不妨碍叶婵怡发威。 万金朝和孙越两人的躯体一挂出去,底下的金云楼众人瞬间忍不了了。 顾不上大理寺方才的嘱咐,乌泱泱的直接朝白鹤阁飞掠上去。 鬼市的规矩就是这样,东家出事都不管,那等待你的将会比死还恐怖。这些人不敢不冲。 周策等人看着这些金云楼的人,眉头紧蹙,地方冲出多位大理寺的普通执事,而悬浮在空中这些高手也都纷纷朝白鹤阁激射而去。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叶婵怡丝毫没有管别的那些丹海以下的修士,这些人在她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周策他们。 双袖挥舞,周围的空气的都瞬间冷了八个度,道道冰晶滴溜溜的悬浮在空中,白鹤阁的屋顶更是被一块巨大且冰冷的寒膜覆盖住。 周策眸子几乎都要涌上焰火,高举手中刀,长劈下去。 炽热的焰火碰上寒膜,蒸腾出大量的气体,瞬间化为大量白雾。 叶婵怡抓住徐康之的肩膀,没有缠斗的欲望,两个人瞬间化作无形没入白雾之中。 金云楼的众人被叶婵怡方才的冰晶攻势所伤,到处一片哀嚎。 周策暗叫一声不好,沉下心来感应着叶婵怡的所在。 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因为金云楼的这些人将白雾中的气息弄的驳杂不堪,根本无法有效分辨。 而且这白雾充满古怪,根本驱散不掉,一些个丹海高手束手无策。 “金云楼的人再捣乱,杀无赦!”周策厉喝一声,“其他人全力寻找白莲教圣女的踪迹,陈功带术师分散开追寻踪迹! 若有发现,第一时间上报,其余人肃清现场!不许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诺!”阵阵声音响起,大理寺的执事瞬间接受命令分散开合作。 白鹤阁二楼的角落,余乾和章诃猫在一张桌子下,见叶婵怡以如此手段隐匿消失,两人的神情都松了不少。 “余兄,这次多亏了你。”章诃略带感激道、 “应该的,不过,事已至此,章先生你恐怕凶多吉少了。”余乾说了一句。 “圣女无恙便可,区区残薄之躯不足挂齿。”章诃叹道,“其他兄弟却不知如何了。” “章先生,恕我说句难听的,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余乾摇着头,“我这么跟你说吧。 我现在只能尽自己的全力来护佑圣女殿下,助她逃离鬼市,至于教里的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能救。 换句话说,鬼市白莲教所有教众加一起都比不上圣女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只听令丁护法,而现在丁护法凶多吉少,我只对圣女负责,其它的爱莫能助。还请理解。” 章诃定定的看着如此坦诚的余乾,不怒反而感慨作揖道,“余兄做的够多了。如此大好前程,还如此守忠义二字,在虎口下救下圣女。 此等恩情已经大于天了,我章某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只希望余兄能护佑圣女平安出去,我等不用管,也不能管!” 余乾长叹一声,“章先生莫怪了。不过,还需要你帮我最后一次。” 章诃直接笑道,“我懂,余兄的身份我得保住,不能让大理寺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你放心,我若是被活捉了,亦会守口如瓶。 薛护法他们我亦会告知。” “多谢。”余乾非常认真的抱拳,继续道,“还有就是我的三位手下劳烦章先生下令,万万不可伤他们性命。 他们算是我的底子,日后我在大理寺往上走离不开他们的帮助。而且,他们要是出事了,很容易让活下来的我受到怀疑。” “明白。”章诃点了头,不做迟疑,当场拿出两个通信符箓,记录起信息。 信息所载就是余乾说的这最后两件事,一是告知薛劲他们此事,二是让他们不要伤了石逹他们的性命。 见章诃将两份符箓激射出去,余乾稍稍松了口气。 四下的白雾依旧未散去,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已经有人快摸排到这边了。 “章先生,珍重!回了大理寺,我会尽我所能看看能不能营救你们!” 余乾说完这句话,重重的拍了下章诃的肩膀,然后直接冲出白雾,大声道,“周部长,周部长,贼人在这边!” 章诃视线平静的看着余乾的背影,面容沉着,等余乾那句话一喊出来,他瞬间跟上。 “呔!李大狗贼,安敢害我!” 余乾的声音就是最清晰的定位,周策带人落在他跟前,也拦住了跟着冲出来的章诃。 “周部长,这位是章诃,白莲教在这边的临时首脑人物,很重要。”余乾立刻补充了一句。 周策瞥了眼书生模样的章诃,右手轻轻一挥,身后两位高手就走了过去将章诃制住带了下去。 后者嘴里还不停的在骂余乾,余乾置若罔闻,嬉皮笑脸的跟着周策离开二楼。 “这边什么情况?白莲教就来了这个几个人?”周策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快速回答道,“这次就来了四个人,圣女带着一位跑了,另外就是那位章诃了。 周部长不好意思哈,因为我从刚才就一直跟着圣女,配合不到位。” 周策摆手道,“这不是重点,为何这金云楼的人会突然出现,扰乱我们的计划?圣女要是抓不到,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部长,这我就不知道了。”余乾抱怨道。“你总不能把金云楼的锅也甩在我身上吧。鬼知道他们怎么来了。 之前的交易,金云楼本就损失惨重,这次过来找场子也是正常的。只能说我们都没想到这一点,才让人扰乱了计划。 再说了,人圣女是在你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不关我的事哈。” “混账!”周策脸色一黑、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部长别生气!”余乾说着,“都怪那圣女太过狡猾,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的高明的逃匿本领。 部长放心,反正现在鬼市被我们像铁桶一样包围住了,咱们只要全面搜索就成,谅那圣女也无处可逃!” 周策瞥了眼余乾,朝他伸手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余乾装傻充愣。 “百灵剑胚和天阙丹。”周策说着。 “不在我这,在圣女那。”余乾两手一摊。 “什么!”周策眼珠子要瞪出来了。“你怎么办的事!” “这不能怪我啊!”余乾冤枉道,“我也不想的啊,本来我在好好的等部长的行动,然后配合。 谁知道这金云楼的人突然冲了出来。情急之下,圣女直接将东西全收了,我能咋办嘛! 要怪就怪那金云楼的人!” 周策的脸颊止不住的抽搐,“你可知这两样东西多贵重?丢了,我怎么跟少卿交待?” 余乾道,“那没办法嘛,我要是不拿这东西出来,你觉得圣女会相信这次交易的诚意嘛?还会这么耐心嘛?” 周策被噎住了,憋屈的很。 这事本来确实在掌握中,可是这金云楼的人突然出现直接将计划打乱。 主要是给了叶婵怡创造了足够跑路的空间和场景。 白莲教圣女的逃匿能力是出了名了,他周策本就把握不大,好不容易将她引到这个事先布置好的地方。 现在还没抓到,这要是传出去,他周策面子往哪放? “部长,东西既然在叶婵怡身上,当下就是抓住她。只要抓住她就什么都解决了。”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周策扫了眼余乾,然后转头朗声道,“陈功,你他娘的找到线索没有?” 负责追踪的术师队长陈功快速跑过来,歉然道,“周部长,我等实力有限,实在是没有查到任何气息。 这圣女实力过去强悍,隐匿能力堪称一流,属下确实没有办法,我需要时间。” 周策脸色愈发的黑了,朝周围的众执事发飙道,“通知下去,暂时封了鬼市,不许任何人出入! 有过分可疑者可先斩后奏!抓不到圣女,你们就他娘的滚回老家喂猪去!” “诺!”众人抱拳,所有人彻底散开将消息传到所有出行动的人那里。 一时之间,偌大的鬼市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部长,我也忙去了,我们第九小队义不容辞!竭尽全力!”余乾大义凛然的抱拳道。 “嗯。”周策点了下头,“石逹他们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可以抽调出来了。 你们实力不够,不宜过分冒进,配合丹海境以上的人就行。” “是!”余乾作揖领命,匆匆离开这里。 石逹三人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定位,周策这边行动的时候,其他负责除根的人也都行动了。 以大理寺的办事风格,速度自然是够快的。围剿这种事有着充分的经验,至于那些想靠地道跑路的。外头自然有陇右军以逸待劳。 此役,碾压性的。 皇帝临时决定的如此大的投入,再不碾压那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石逹三人确实没什么必要再冒险跟着呢。 必须得把他们喊回来,否则他们要是头脑发热,冲杀上去,那就不好。 虽说自己通过章诃提醒了不要伤他们性命,但提早喊出来总是好的。 余乾一边朝天林庄的方向走去,一边传讯给这三人。 然后才放心的看了一眼早被自己收入储物手镯的那三个玉盒,看着这三个玉盒,余乾就心中火热。 不枉自己费这么大功夫。 不过现在没时间看里面具体是什么,暂时按捺下这份心思,以最快的速度朝天林庄赶去。 就在余乾向前飞掠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三个修士。 他们全身黑衣,隐匿在黑夜中,身上的气息压到可以说是没有的地步。 “头儿,还跟吗?”其中一人问了一句。 “跟上去看看,现在情况这么乱,他又独身,看看等会有没有机会。” “接到的任务是万无一失情况下才能动手,咱要不撤吧,这里都是大理寺的人。” “奖励这么足,机会难得,跟上去看看吧,再做决定。” 三人不再交流,默默的缀着余乾身后,不远不远不近。 一路来到天林庄这边,余乾没去白莲教的接引酒楼那边,而是在酒楼不远处的一个僻静角落静静的候着。 这一路下来,他可以说是看到了不少大理寺的人,四周时不时的传来打斗声。 都是大理寺的执事在廓清行动,可以说是全面开花。 这些白莲教的人就像是瓮中之鳖等待着屠杀,大多数的教众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信仰。 被逮住就是牵涉到一串,加上石逹他们之前就传递的一些关键点,行动并不难。 当然,也不简单,仍然有很多人深藏地下。毕竟石逹三人身份受限,得到消息有限。 但是问题不大,封市之后的彻查,没一个跑的掉的。 这不,余乾在这等了没多久功夫,就有一个大理寺的小队直接冲进那个接引酒楼,很快又是战斗声传出。 余乾并没有选择多看,而是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看向对面的天风楼。 也不知道这叶婵怡和徐康之两人躲进去没有,大门倒是开着,就是空荡荡的没有生意的样子。 只有一些店员猫在大厅里当吃瓜群众的看着外头的热闹,一点慌乱之意都没有。 就在余乾将绝大注意力放在天风楼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轻微的冷意。 后背上寒毛稍稍竖起,余乾的本能反应让他直接侧滚后退,稍许狼狈的躲过这阴险的一击。 余乾脸色阴沉的看着三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他甚至都来不及大声呼叫酒楼里的大理寺执事帮忙,三人又瞬间欺身上来,明晃晃的三把利刃就这么朝着余乾角度刁钻的袭来。 身子半躺在地的余乾动作极为受限,根本来不及腾挪开。 情急之下,他直接用双臂硬生生的预判的挡住最前面的两刀,利刃直接划破肌肉,将手臂捅了个透。 双腿瞬间蹬紧,死死的夹住第三人那拿利刃的手。 非常朴实无华的招式,但是力量非常足,这三位都是七品高手。 而且是那种专门的杀手类型,因为下刀的角度极为刁钻。 余乾要不是有和这种杀手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根本提前预判不了对方的下刀点。 见余乾如此化解了他们三人的攻势,三人脸色全都一惊,但不做细想,极为老练的舍弃手中的利刃。 又从腰间抽出新的短刃,径直朝还躺在地上的余乾直接刺去。 “呔!大理寺同僚有难!”争得一息时间的余乾怒吼一句,然后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打算继续用其挡住这继续的三刀。 这三人也明白余乾的实力,手腕一转,身子半倾,从侧面刺入。 余乾的心沉到海底,他现在的躺姿根本来不及让他立刻做出反应。 噗噗噗— 不是拔出来的声音,而是插进去的声音。 三柄利刃没入肉里。 不是余乾的,而是武城?的躯体。 就在刚才千钧一发时刻,石逹三人来了。 武城?见状丝毫不犹豫的直接飞扑过去,用肉体挡住了这三刀。 同时气血之力灌注双手,两掌威势极大的掌力朝黑衣人拍去。 将三人直接排的蹬蹬后退。 余乾看着腹部、胸口、和肩部插着三柄匕首的武城?,脸色极为冷静的翻身起来,拖住他的身体。 “留活口!”余乾朝石逹和夏听雪冷然一声。 两人点了下头,朝这三位黑衣人欺身过去。 术师夏听雪做牵制,用拘禁术法协助石逹的战斗。 大理寺精锐,七品巅峰的石逹战力全开,手中朴刀覆上耀眼的红芒疯狂的朝三位黑衣人狂砍。 带起的阵阵气浪直接将周围的小木屋掀翻的七零八落。 余乾刚才的喊声以及这剧烈的打斗情况将酒楼那边的大理寺小队直接吸引过来。 “在下丁酉司余乾,还请几位伸援手!”余乾直接朝赶来的四位同僚喊了一句。 四人看着余乾和武城?身上的伤口,根本没做多想,只是点了下头,就直接加入战场,帮着石逹。 有了这四人的加入,状况瞬间逆转,三位黑衣人虽然实力不俗,擅长合作战。 但是依旧没撑多久,被缴了械,制服在地。 夏听雪更是用符箓配合着术法将三人的阳脉暂时封住,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多谢几位出手相助。”余乾朝四位同僚感激的说了一句。 “小事,我们还有任务处理,先走了。”四人笑着点了下头。 “好的,慢走。”目送四人离去,余乾这才看着地上喘着粗气的武城?,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成,问题不大,不是致命伤。”武城?平静的说了一句。 余乾点了下头,取出一粒伤药塞进对方的嘴里,不说矫情的话,对夏听雪说道,“听雪,你照顾一下老武,先稳固住他的伤势。” “嗯。”夏听雪点着头走了过来,“队长,你收上的伤口需要先处理一下嘛?” “小事,不用了。”余乾面无表情的将手臂上的两把匕首抽出,扯下布条紧紧的绑住,最后又吞了两粒丹药,见血止住了,这才朝黑衣人走过去。 “没事吧。”石逹收刀,问着余乾。 余乾轻轻的摇了下头,顿了下来,一把扯开三人的面巾。三张平平无奇的脸蛋,都是三十多岁的男子。 石逹也顿了下来,问道,“白莲教的?还是别的势力的?你犯什么事了。” “问问就知道了。”余乾直接摇了下头,然后看着三人,平静的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三人没有回答,脸色如常。 余乾继续道,“我这人恩怨分明,你们只要告诉我,谁指使你们杀我,我就放过你们,并且还会亲自将你们送出鬼市。 这种事我说到做到,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吃这碗饭的我理解。说吧,只要告诉我们,你们就能离开这里。” 见三人还是这副样子,余乾也不恼,继续道。 “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在大理寺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们不说,我也能查。就是费些事情罢了。 今晚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大理寺出动许多中坚力量来这边执行任务,所以查出你们可以说是非常简单。 像百事楼之类的中介机构,我可以分分钟查到信息。 所以,说就能活,不说,就只能死。我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余乾等了三息时间,三人依旧保持一样的表情,不动如山。 “这么执着?”余乾双眼微眯,“那就是你们不是接任务的杀手,而是私兵?又或者是奉哪位东家的命令?” 还是没人回答,最后,领头的那位淡淡说道,“行有行规,我们既然已经败露了,杀了便是。” “这世上真有人不怕死的?”余乾有些奇怪的转头看着石逹问着。 后者稍稍的点了下头,没有言语。 于是,余乾拿出一把小匕首,直接掐住左边那位刺客的下巴,重重一扭,将其下巴弄脱臼。 下巴脱臼,事情就好办很多。 余乾直接伸手进对方的口腔,强行抓住舌头扯了出来。 下巴脱臼,力量减弱非常多,对舌头的掌控能力可以说是失去十之八九。 余乾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反抗力道,他拿着匕首,面无表情的用匕首轻轻且缓慢的割着对方的舌头。 鲜血瞬间喷涌出来,剧烈的疼痛让这位杀手的喉咙间嘶吼出野兽一般的声音。 很快,余乾将一小半舌头割了下来,暗红色的血液涌的到处都是,将这位杀手的整张面容裹的不成样。 “说吧,是谁指使的?”余乾轻声的问着另外两人。 两人脸色有些煞白,最后领头人还是说道,“我们真不知道是谁。” 余乾撇撇嘴,随手将手中的舌头丢进领头那位的嘴里,强行用手帮他做着咀嚼的动作,直到他将那舌头咽下去为止。 之后,余乾直接将左边那位还在流血的杀人砍了,站起来伸了下懒腰,道。 “走吧,咱就去一家家查查是谁指使的。” 石逹点了下头,将两位活下来的扛在肩上,夏听雪也搀扶着武城?跟了上去。 至于地上那位浑身鲜血的尸体,没人管,就这么在这吃人的鬼市的夜晚中咽下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息。 既然选择踏上了不归路,那这种归宿算是正常。 余乾没有选择继续酷刑,已然是他最大的恩惠。 一路往山上走去,余乾陷入思索。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他心里有种不详的感觉。 自己来鬼市这边惹的人不多,金云楼勉强算一个,上次在妖楼里,祖鞍的那些狐朋狗友有算一个。 但是这两方人明显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要是真想找场子,那绝不会选择这种让自己无声无息消失的方式。 因为这些人最讲究的就是面子,真要找场子,那一定是光明正大的大脸,而不是这种一点含逼量都没有的方式。 白莲教的人就更不可能了,没有任何理由的。而且就算动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很多更好的机会早就动手了。 所以目前看来,似乎是金云楼的嫌疑最大? 但金云楼就算要杀自己,那肯定杀之前要问白莲教的宝物在那,否则意义何在? 余乾很快就将这些人排除掉,而排除掉这些人,自己在鬼市按理说是清清白白才是。 谁跟自己有仇? 余乾的思绪开始往更远处发散。 赵王府的人?青衣帮的人?等等,青衣帮! 余乾想到之前的那次针对自己的刺杀,最后查到青衣帮的时候是赵王府出的面让自己暂时暂时放弃这个案子。 而这件事的源头,余乾其实明悟,那就是自家底下的那个阵法。 也就是布置这个阵法的势力的人做的。 其实余乾之前第一次来鬼市的百事楼查案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当时的信息是在来的太容易了,充满了疑点。而那时候青衣帮那位“畏罪自杀”的堂主更是印证了这个疑点。 如果从这个点出发,那一切其实就能解释的通。 这个鬼市里有这个势力的据点,而且绝对能量不小,否则不可能让百事楼做出这件事。 但要真是如此的话,他们是怎么注意到自己的? 自己来鬼市这件事是隐秘行动,按理说不会知道才是。 难道是自己之前在哪个地方太骚了,吸引到他们在这边的耳目的注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发现自己的时间应该很短才是,因为之前自己一直安全无虞。 就在这一两天,但是自己这一两天一直窝在白骨庄的。 “喂,我问你。你们除了接杀我这个命令,对方还有嘱咐什么嘛?”余乾突然转头看着石逹肩上的那两位杀手说道。 “这个不算违反你们的原则,没必要为了这种不关键的信息白受我的酷刑不是?” 领头的那位麻木的脸上犹豫的一下,最后还是轻吐一句,“只说在万无一失,不留任何痕迹的情况下才能动手。 但凡有任何这种可能,必须撤退,不继续。” 余乾怔了一下,双眼微眯,“所以你们挑我在僻静的角落里落单的时候动手?” “嗯。” “什么时候接的单子。” “昨天。” “很好。”余乾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然后突然抽刀,反手将另外一位直接一刀砍了。 尸体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石逹愣了一下停了下来,看着余乾。 “我说了。”余乾看着领头的笑道,“谁说真话,谁就能活。你说了,你活。我说话算话。” 说完这句话,余乾收刀,继续往上走去。 石逹三人默默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没说什么,跟着上去。 领头杀手脸色愈发的麻木,任由石逹扛着他往前走去,双眼同样麻木的看着余乾那挺拔的背影。 一路走到百事楼下,余乾才停了下来,抬头稍稍打量着这座阁楼。 他的心中大概有了模糊的答案,从杀手说对方想万无一失的杀了自己就能大概率的确定就是布阵的那拨人。 自己住在那个地方看来确实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们不敢在太安城动手,便挑准了自己在鬼市这边。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必须得让他们稍稍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分量了。 是还是那句话,必要的时候要露出獠牙是最好的防守。 至于如果不是他们干的,那自己接下来的事情无疑会影响到自己在鬼市的潜伏性。影响到自己在天工阁的潜伏任务。 这点就不在现在余乾的考虑范围了,反正白行简也不在,那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趁着大理寺的充足力量在这,余乾必须得扬扬场子了,先爽了再说。 “是在这接的单子嘛?”余乾最后转头看着领头人。 “不知道。”对方摇了下头。“但是我平时的单子都是鬼市这边的中间机构接的,有专人送到我那。只能说有可能。” 余乾也不在意,耸耸肩,取下佩刀,拄刀而立。 站姿狂野的朗声喊道,“大理寺武城?奉周策部长命,前来查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身后的武城?有些虚弱的脸色抽了两下,脸色隐隐发黑。 余乾的声音很大,冲着百事楼去的,很快,里面就乱作一团。不少客人纷纷走了出来。 显然,大理寺今晚的嚣张行动让他们深深忌惮。在这混的都不是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触霉头的。 很快,整座百事楼就清空了,管事走了出来。正是余乾上次来这边时候接见的那位老掌柜。 “这位执事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老掌柜倒是很礼貌,一点不恼余乾的嚣张。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单手持刀,往后伸去,刀鞘在领头杀手脸上轻轻的拍着,同时问着掌柜。 “劳烦查下这位,他接的单子刺杀大理寺一位极其重要的人,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他嘴严,不说,我就来这边看看。” 老掌柜定定的看着杀手的脸蛋,最后抱拳道,“执事稍等,老朽这就进去查查。” “嗯。”余乾点了下头,将刀收了回来,再次拄刀而立,静静的站在这等待。 片刻中后,老掌柜匆匆的走了出来,说道,“抱歉执事,老朽让人查遍了本楼的所有信息,没有任何头绪。” “真查遍了还是假查遍了?”余乾眯眼问了一句。 “执事说笑了,大理寺吩咐不敢怠慢。”老掌柜作揖道。 “哦、” 余乾耸耸肩,转头看着夏听雪,道,“灵火符给我一张。” 夏听雪怔了一下,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拿出一张灵火符丢了过去。 今晚她算是见到了余乾的另外一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要乖巧听话。 余乾接过灵符,顺手朝百事楼丢了过去。 剧烈的焰火瞬间将楼底吞噬蔓延开,余乾的突然动作让楼内的百事楼人员不知所措,正要救火的时候。 余乾直接朗声道,“在本执事没走前,谁敢救火,杀无赦,谁敢妄动,大理寺将踏平这里。” 说话的同时,余乾直接抽刀横在了老掌柜的脖子上,嚣张的一逼。 老掌柜脸色阴沉,心在滴血。 可是他也确实反抗不了,今晚情况确实复杂,大理寺明显是六亲不认。 余乾淡淡的看着往上攀升的火焰,跳动的火光映射在他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 等火焰爬到二楼的时候,余乾收刀,转身离去。 百事楼的资料多存放在三楼往上。 做人留一线,余乾要的只是敲山震虎,而不是赶尽杀绝,到处树敌。 老掌柜根本不敢留余乾,对方一走,他直接指挥起人救火。百事楼多为术师,通力合作之下,救这种凡火并非难事。 火焰很快扑灭,见资料并未损失多少,老掌柜长舒一口气。 继而视线转向余乾离去的方向,表情冷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百事楼,余乾随口问着杀手,下个中间机构你觉得去哪? 杀手沉默了,然后说道,“灵通楼。” “指路。”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 杀手伸出食指指起了路,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崩塌。 百事楼这种存在,对依附于他们吃饭的杀手来说可以算是天花板了。而现在余乾却可以这么嚣张的当众烧楼。 而看他这样子是打算一家一家烧过去,直到查到真相? 杀手思绪纷杂,内心长叹,对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头一次感到迷茫。 或许,自己的两个搭档其实可以真的不用死的。 灵通楼也在北坡这边,距离倒也不远,余乾等人很快就到了这边。 如法炮制。 余乾又是一把大火将灵通楼直接烧了一小半,然后潇洒离去。 就这样,余乾从北坡骚到坡底,又从坡底骚到南坡。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十来家有头有脸的情报组织被余乾都在底线范围内搞了一圈。 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却愣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余乾不信这个邪了,正当他想带队杀上鬼楼的时候。 周策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哟,周部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逼王余乾看见周策的瞬间,脸上直接扬起狗腿子的笑容。 热情、真诚、尊敬。 周策眼神冰冷的看着余乾,冷声道,“我要是不来,你余队长是不是要把鬼市给烧光?” 余乾赶紧摇头道,“部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敢这样呢。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哦?”周策眯着双眼,“那十来份到我这的诉状都是假的?你打着我周策的名头在这招摇撞骗? 你小子他娘的在搞什么?” 见周策要暴走了,余乾赶紧走过去,将他带到一边,小声道,“部长误会我了,我是在办正事。” 周策冷笑道,“现在白莲教才是正事,你在这拿着我的名头四处树敌,叫正事?” 余乾委屈伸出的双手道,“部长,我刚才差点就死在这了,你看我这伤,还有武城?身上的那三刀。 我们刚才遭到了刺客的袭击,还好我福大命大,这才逃过一劫。所以这是来找凶手,不是来找事的。” 周策看着余乾血淋淋的双臂,神色稍稍缓和下来,眉头微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余乾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有人买凶杀我,不知道是谁。对方很谨慎,说是只有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能杀我。 部长,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后的人肯定见不得光,而且来头不小。所以我必须得查出来的。” “你在鬼市惹谁了?”周策问了一句。 余乾立刻回道,“天地良心,部长,我在这边温良恭俭让,谁都不惹,非常乖的。再说了,要是我知道,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查不是?” 周策冷哼道。“你个小小执事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你?” “所以说啊。”余乾突然压低声音,“我现在严重怀疑和少卿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有关!” 周策一怔,“你是指天工阁还是太安血祭案背后的人?” “这个就不知道了。”余乾摇着头。 “你这就是揣测,根本站不住脚。”周策直接摆手,“或许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买凶杀人。 当然,万一起见,还是慎重一些。你查人没问题,但有你这么查的? 怎么,见我在这,开始装起来了?你真当人鬼市的情报机构后面没人?老子告诉你,要不是今晚我们在这。 就你这行为,惨死街头都算是轻的!” “我懂我懂。”余乾讨笑道,“我本来也想直接揭过的,但是部长你想,我之后还要和天工阁接洽,偶尔来鬼市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我得除后患啊。我今晚整这么大,就是告诉他们幕后指使的人,不要轻易对我下手,老子背后有人。 这样,我在鬼市这边的安危才能得到保证。至于能不能查出指使的人,那再另外说。 这一切都是为了少卿大人的任务不是,我活着才有任务的后续。 绝没有私欲,我余乾一生光明磊落,善良老实,还请部长明鉴。” 周策被噎住了,余乾这拿白行简的任务当理由却是挑不出毛病,这逼真他吗能说。 “但是你想没想过,如果是别人,你这么做,出这么大风头,还怎么潜伏?” 余乾笑道,“部长放心,我一路走来对外都是用的武城?的名字。这都是他武城?干的,关我余乾何事?” 周策:“......” “你没事吧。”周策最后还是关心了一下余乾的伤势。 “部长放心,暂时没事。”余乾感动的说着。 “行了,接下来就不要去情报机构了。烧了这么多家够你达到威慑的目的了。等会我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再突出一次你的重要性。 你既然还背负着少卿的任务,安全方面是要得到保证。”周策最后说了一句。 “多谢部长。”余乾作揖鞠躬。 “那位就是杀手?”周策指着另一边石逹肩上的那位老哥问道。 “嗯,是他,另外两个死了。”余乾回道。 周策冷哼一声,“我带走了,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帮你查出来。你他娘的就老老实实的给老子待着,少给我出风头惹麻烦。” “是。”余乾抱拳应声,继而道,“对了部长,查归查,可以废了他,留他一命。我承诺过人家,做人要讲诚信。” “你余乾答应的事,与我何干?”周策淡淡撂下这句话,走过去拎着那位杀手就冲天而起。 余乾:“......” 石逹三人这时也走了过来,问道,“队长,接下来干嘛?” “回白骨庄,休息去了。”余乾摆手说了一句。 周策既然要帮自己查杀手一事,自然是放心的,没必要再在这多待。 “现在大伙都在忙,我们休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余乾说道,“我们功劳足够回去捞一大笔了,总得给被人留点汤喝吧? 你怎么这么贪心?” 石逹三人互视一眼,很是无语。 余乾这时走过去,亲自热情的搀扶住武城?,“老武啊,走,咱回去养伤。该说不说,你刚才毫不犹豫的替我挡刀。是真他娘的帅气。” 武城?沉默不语,淡淡的嗯了一声。 余乾刚才拿他名字一路烧楼,他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就这样,余乾带着三人一路回到白骨庄的住处,没再掺和外头的热闹,大理寺来了这么多的人,足矣。 将武城?安顿好歇息后,余乾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来到院子中坐下。 石逹和夏听雪两人也在外头,一心关切着外头的动静,看见余乾出来,靠拢过去。 “队长,刚才那杀手是怎么回事,你有怀疑的对象嘛?”夏听雪问了一句压抑好久的疑问。 看着夏听雪这关心的表情,余乾淡淡一笑,“没事,这小事,周部长接手了,总有查清楚的那天。” “好的。”夏听雪轻轻的点了下头。 “你们三这几天搜查资料没少吃苦吧?”余乾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没出多少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些白莲教的人对我们很是防范,所以查到的东西不算多。”夏听雪摇了下头。 “有个点倒是蛮奇怪的,我们同僚动手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制住了我,后来又无缘无故不管我了,这才能轻易出来。”石逹补充了一句。 余乾自然是知道缘由的,摆手笑道,“这不重要,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两人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不出意外,这趟鬼市之旅算是结束了。 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就是觉得没什么参与感。 总觉得一切都是余乾在那忙前忙后,他们三好像确实没出什么力?所以,这算躺着捞功嘛? 余乾没再理会两人,而是挥手让他们离开桌子去警戒去,自己则是拿出储物手镯中的那个玉盒出来。 余乾有点兴奋,这是金云楼和白莲教都念念不忘的宝物,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打开玉盒,惊喜的脸色瞬间尬住。 里面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张古朴破旧的羊皮卷? 更关键的是,特么的这羊皮卷上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就这么破旧的不像样的躺在那。 余乾脸色阴沉下来,拿起羊皮卷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宝物气息。 这白莲教不会他吗玩的仙人跳吧? 拿个破东西当宝物,空手套白狼? 余乾嘴角抽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妈惹法克! 他愤愤的将羊皮卷放回玉盒,丢回手镯里。明天必须得找叶婵怡问清楚了,如果她没被抓的话。 空欢喜一场的余乾很是不爽的回屋修炼去了。 翌日清晨,一夜纷乱无序的鬼市暂时陷入短暂的安宁。 大理寺的行动暂时缓和下来,成小队的进行隐秘的摸排行动。 白骨庄,余乾住处。 一阵院墙倒塌的声音传了出来,在这安静的早晨显的有些刺耳。 武城?右手提着夜壶,左手捏着小兄弟,正在排水。 身上的伤势在余乾豪华丹药的灌溉下,经过这一夜倒是好了许多。 清晨是被尿意憋醒的,然后排啊排的,卧室的墙突然就塌了,尘土飞扬。 武城?有点懵,从外头冲进来的石逹和夏听雪也有点懵。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尘土之下的景色。 余乾也很懵。 昨夜他循规蹈矩的修炼,修炼完毕后,就开始挑逗起了剑胚。 然后莫名的,就全身颤抖,脸色通红,身心那种异样的感觉流转。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刚入品的时候。 那时候他丢了。 现在,亦是如此。 青灵剑胚挣脱红芒的束缚,疯狂涨大。 涨的余乾很是难受。 最后,余乾张嘴,它也喷射了出来。 一柄流光溢转的飞剑就这么横空出世! 剑身通体碧幽,剑柄如白玉,剑锋凌厉,威势惊人。 余乾同此剑心神相连之下,使臂使指。 一点隔阂别扭都没有,然后他就下意识的轻轻尝试着一剑劈出。 飞剑就把自个和武城?卧室之间的墙壁砍翻了。 如割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余乾狂喜,他有种预感,要是自己全力祭出一剑,神鬼难当! 武城?打了个激灵,他结束排水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况,赶紧放下夜壶,用衣服盖上小兄弟。 还好大家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 “队...队长,你这是...?”夏听雪看着余乾头顶滴溜溜的飞剑,有些颤抖的问了一句。 “哦,没事。”余乾终于缓过神来,极为兴奋的张嘴将飞剑吞了回去,感受着青灵剑在神府里的雀跃,余乾也由衷的开心。 转头看着三位队友,余乾有些牙疼,他没想到威力这么大,给他们看到了,本来还想着暂时谁都不告诉的。 “你现在是剑修?”石逹瓮声问了一句。 “算是吧。”余乾认真脸道,“这件事替我保密,除了你们三个,要是有别人知道,我饶不了你们!” “知道了。”三人同时的点了下头。 “你怎么突然就成为剑修了?”武城?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余乾解释道,“还记得我们从白莲教手里拿来的东西吗?我就是用那个剑胚和天阙丹炼出来的。 具体的你们就不要问了,我朝中有人帮我指导的。” “可是,可是不是说孕育剑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嘛?”武城?不解。 “我是天才,就这么简单,有问题?” “......” “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就犯忌讳了!”余乾郑重的又嘱咐了一句。 “队长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这件事不外传。”三人同时认真的保证着。 他们不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不仅是余乾,他们三也得跟着遭殃。 不仅是大理寺的惩罚,白莲教和金云楼估计都会不死不休。 余乾眼球一转,热情的笑道,“来,咱们几个好好谈谈心。” 余乾亲自摆好一张桌子,又拿过昨夜的隔夜茶,招呼三人过来坐下,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 见余乾突然这么热情,三人眼皮狂跳,这他吗的不会杀人灭口吧? 这是余乾干的出来的。 “干嘛这么拘谨啊。”余乾不悦道,“咱们是好兄妹,共过患难的。” 夏听雪干巴巴一笑,“队长有事你说,我们绝无二话。” 余乾呵呵一笑,爽朗道,“是这样的,这次任务我们完成的算是非常出色。至于白莲教圣女脱逃一事,那是人周部长的锅,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还是占据着最大的功劳。因为这件事,周部长和白行简白少卿大人亲口跟我说过,回去我的功劳就会让我当司长。” “恭喜队长。”三人齐刷刷的抱拳道。 余乾双手压了一想,“虽然不知道我会被弄到哪个司当司长,但我已经确定,要和你们继续共事。 我已经向周部长提了这个建议,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 “怎么?我余乾没这个面子?” “不是。”武城?摇头,“我们三个毕竟分属三个司,这种调动怕是不现实。” “这你们就别管了,我就问你们,愿不愿继续和我共事?”余乾认真的问了一句。 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有点突然,这任务都还没算彻底结束,就想着自己确定能当司长? “队长,你要是担心我们嘴不够严,大可不必。我们嘴巴很严的。这种事肯定不能往外说的。”夏听雪继续保证了一句。 “老子是那种怕事的人?”余乾朗声道,“今天就把话撂这,这件事由不得你们了。老子做主。” “...是。” 余乾冷哼一声,套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夏听雪率先开口,“石逹,你和队长共事最久,他平时在丁酉司也这样的有魄力?” 石逹沉默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所以,是飘了嘛?”武城?沉吟道。 “你洗手了,就喝茶?恶不恶心?”夏听雪一脸鄙夷的看了眼武城?,嫌弃的离开。 石逹也和他对视一眼,默默离去。 ~ 离开白骨庄后,余乾心情舒畅,因为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位入门的剑修了。 等回到太安城,必须得先找李念香要一些剑修的功法之类的。 当下要紧的还是去找周策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天风楼一趟,看看这叶婵怡是否躲在那。 大理寺的临时据点设在北坡的山顶上,余乾自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避开大理寺的人,尽量的不引起注意。 大早上的人很少,偶尔从各个地方传来打斗声。不过动静明显比昨晚弱了很多。可以看出,这大理寺昨晚的战绩不菲。 来到临时据点,场面一下就忙碌起来,大理寺的执事进进出出,押解着不少白莲教的关键人物。 余乾走进去,问路到周策的房前,轻轻的敲了下门。 “进。”里头传来周策的声音,听语气,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余乾轻咳两声,努力露出最真诚的笑容推门而入。 “部长早,部长辛苦了。”余乾笑如春风的说着早安。 周策揉着太阳穴,瞥了眼余乾,“有事?” “没什么大事。”余乾走上前,恭敬的束手而立,笑道,“想问下部长,白莲教现在什么情况了。” 周策淡淡道,“清理的差不多了,也抓了些有头有脸的人,勉强算是有点收获。” “部长威武,大理寺威武!”余乾拍起了马屁,继而道,“那白莲教的圣女,哦不,臭妖女抓到了没?” “抓到了我还会坐在这?”周策冷哼一声,“费这么大心血,不仅圣女没抓到,还他娘的折了剑胚和天阙丹,都不知道怎么跟少卿交待。” “会不会圣女逃离鬼市了?”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鬼市外,大军候着,更有少卿大人亲自坐镇,逃是逃不掉的。”周策回了一句。 “这可不好说,鬼市这么大,人再多,也不可能每个点都覆盖住。这妖女的逃匿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昨晚她在部长你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她已经跑路了。” 周策瞪着余乾,“不管她现在跑没跑,我照样要把鬼市翻个底朝天,否则没法交代。” “所以,部长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这鬼市还有很多的有来头地方我们没查,我跟少卿申请过了,等会全搜。”周策说道。 “这工作量会不会有点大?”余乾说道,“而且,咱们这么弄不是让咱们大理寺成为众矢之的嘛。 这鬼市大大小小的势力这么多,都得罪了不太好吧。” “这是你该关心的?” “是。”余乾立正,“部长英明,有用得到我们第九小队的地方尽管吩咐。” “没你们什么事,这时候不能让你做事,以免引起别人注意。你毕竟还有后续任务,不宜曝光。”周策摆手说道。 “唉,那就辛苦部长了,我不打扰了,先走了。”余乾歉意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等等。”周策喊住余乾,说道,“你那昨晚刺杀一事,我查了下,确实没有任何头绪。跟那个杀手对接的人痕迹抹的极为干净。 一时半会估计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而现在找圣女的任务又重,分不出太多精力查你的事情了。” “没事没事。”余乾赶紧说道,“我这都是小事,部长不用挂怀,妖女的事情要紧。我这之后自己慢慢查就是。” 周策点了下头,“嗯。鬼市毕竟不比太安城,你在太安城可以安然无恙。但是在这边还是要夹紧尾巴,低调做人。” “多谢部长关心挂怀。”余乾感激的说了句。 周策沉吟一声,说道,“这样吧,你今天就带着你们小队先回太安城,就不用在这边逗留了。 杀手的事情未明朗,就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余乾怔了一下,刚想说自己愿意留下的时候,周策不容置疑的摆摆手,让他出去。 余乾无奈的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走出据点之后,余乾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面带思索之色。 如周策所说,他昨晚既然查了,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查。这样都无果,只能说指使的人藏的确实深。 之后,非必须情况不能轻易来鬼市才是。 不过,昨晚自己的烧楼一事想必也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在周策心中的位置。 本就谨慎的他们估摸着一时半会不会对自己起歪念头。 余乾放下心来,暂时将这件事放在心底,看了眼方向,朝天林庄那边走去。 一路无事的来到天林庄,天风楼大门半开,并没有什么生意的样子,几位店员正在门前清扫着。 余乾双眼覆上金雾,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跟踪自己之后才快步踏入天风楼中。 “这位客官是要买什么?”一位店员热情的走上前,丝毫没有被这边状况影响到的样子。 “我找丁管事。”余乾说了一句。 店员怔了一下,然后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点着头,“好,客人稍等。” 丁管事就是天风楼的掌柜丁恩青,不过正常的人都叫他丁掌柜。叫丁管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玄宗来人了。 余乾就在一楼大厅站着等着,视线在四周的货架上逡巡一番。 卖的东西很多很杂,修士能用到的外物可以说是都有,而且品质还想当不错的样子。 没多久,刚才那位店员就带着一位身着华袍,身材中等,蓄着长髯的中年男子下来。 “不知贵客来访,有失远迎,敢问阁下是。”丁恩青顶着雍和的笑容,问着。 余乾抱拳回道,“见过丁管事,我叫余乾,是天音宫李锦屏宫主的人,她嘱咐过我,有事就找丁管事。” “快请上楼。”丁恩青听见李锦屏三个字,脸上笑容瞬间如灿菊一样,极为热枕的邀请余乾。 “原来是李宫主的人,丁某真是眼拙。不知余真人有何吩咐。” 余乾笑着跟着丁恩青往楼上走去,余真人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别说,感觉还真不错。 “吩咐不敢,就是有个小事。” 余乾暂时没有点明,而是等跟着丁恩青走到一件隐秘的书房的时候,这才说道。 “丁管事,昨夜是否有一男一女拿着李宫主的令牌前来?” 丁恩青点上檀香,又沏了一壶清茶,邀请余乾在桌边坐下,这才说道,“有的。昨夜来的两位。 令牌是余真人你给他们的嘛?” “是的。”余乾松了一口气,点了下头。 “敢问余真人,这两位是什么来头?” 余乾笑道,“我也不瞒丁管事,来人是白莲教的圣女。” 丁管事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浮动,只是说着,“大理寺把鬼市搅的天翻地覆就是为了找出白莲教的圣女。 余真人你现在把人引到咱们这,是不是有点欠妥当?” 余乾站起来,弯腰作揖,“抱歉,丁管事,事急从权。天风楼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去处。回头,我亲自向李宫主请罪。” “可不敢如此。”丁恩青摆手道,“余真人既然手持李宫主的令牌,那天风楼定义不容辞。 余真人放心,这大理寺动作虽然大。也申请了调查我们这边,但是问题不大。咱们玄宗和白莲教本就没有牵连。 而且,大理寺也不会为难我们玄宗。我已将他们安置在楼里的妥善地方,安全方面是无虞的。” 余乾感谢道,“丁管事思虑周到,多谢。这个大恩,我记住了。他日定当重报!” “余真人客气了,这次来是想见这两位吧。请随我来。”丁恩青非常有眼力见的说着。 余乾没有推辞,笑道,“麻烦丁管事了。现在风头紧,可能得等风头过了,他们才能离去。 这段时间,就劳烦丁管事了。” “客气,举手之劳。”丁恩青轻轻一笑。 余乾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丁管事,大理寺毕竟是地头蛇,而且他们这次决心坚决,誓要抓住圣女。所以,咱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丁恩青道,“余真人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坏事的。” 余乾轻轻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通过一条隐秘的阶梯,一路向下,最后估摸着是来到了地下。这里空间倒也宽敞,密室不少。 丁恩青稍微给余乾解释了一下,这里算是天风楼的宝库,安全性绝对够。 而把叶婵怡安置在这,隐秘性就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大理寺再狂,也不敢树天下为敌。 玄宗是魔宗大教,这等宝库所在,大理寺是不会查到这的。所以,这叶婵怡的安全性确实无虞。 “余真人,他们就在这屋里,我就在上头候着,有事招呼一声。”丁恩青在一个大门紧闭的密室前停下,说道。 “有劳了。”余乾作揖道。 等丁恩青折身上去之后,余乾才走到密室前轻轻扣着门,说道,“圣女殿下,是我。” 门很快被打开了,徐康之开的,他警惕的看着,见是余乾,脸色涌现喜色。 “余兄,你可算来了。” 余乾走进去,带上门,说道,“圣女还好吧、” “嗯。”徐康之点了下头,没有过多言语。 余乾的视线绕过他,落在里面负手而立的叶婵怡身上。 密室还算大,烛火通明。 不闷,余乾还能感受到轻微的气流流动。 叶婵怡正站在一副山水画像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过圣女,我来迟了。”余乾歉意的说着。 叶婵怡转头看着余乾,说道,“我听丁掌柜说,整个鬼市被封了,不许进出。大理寺正到处找我。 现在情况如何?薛劲章诃他们又如何?” 余乾长叹一声,“回圣女,章先生被抓了,薛护法不知道。因为周策没让我参加抓捕行动。 不过大概率是凶多吉少,被捕或者牺牲的可能性很大。大理寺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白行简少卿带着三万陇右军包围住鬼市外围,亲自坐镇。周策更是带着一干高手血洗鬼市的教众。 区区三个堂的兄弟,又如何能敌。我区区一位执事,如此大势之下实在无能为力,抱歉。” 徐康之眸子的色彩瞬间黯淡下来,心中灰暗。 叶婵怡冷笑一声,“这大理寺倒是很大的手笔。不关你的事,你做的够多了,若非是你,我大概也成了阶下囚了。” “是啊,余兄。”徐康之感激道,“若不是你力挽狂澜,救下圣女,后果只会更糟。只要圣女安然无恙,这一切损失就不算什么。” 余乾点了下头,继续道,“圣女殿下,现在大理寺根本没有放手的痕迹,一心要抓你。我估摸着,你还得在这一些日子。 等风头过了再转移如何?” 叶婵怡淡淡道,“堂堂白莲教圣女如今如鼠辈一般,传出去,白莲教颜面何存。” “圣女不可做此说。”徐康之赶紧道,“如此天罗地网之下,还抓不到您。别人只会认可咱们的实力。 而咱们白莲教不能没有圣女您,万万不可以身犯险。等过了这风头,咱们再谋日后。” 叶婵怡平静的点了下头,她自然知晓利害,不会做蠢事。 当下,确实只能在这苟着。 这时,徐康之又看着余乾,“余兄,这天风楼是什么来头,我们在这呆着确定没有风险嘛?” 余乾解释道,“这点放心,这时玄宗的地盘。大理寺也不会过分勘察这边,只要你和圣女躲在这,藏匿好气息,问题不大。” “玄宗?”叶婵怡眯着眼打量着余乾,“你和玄宗什么时候又有这么紧密的关系?” 余乾抱拳歉意道,“回圣女,我和玄宗天音宫宫主关系不错,但是具体情况不便告知,还请理解。” 叶婵怡淡淡的点了下头,没有追问,而是问着另一个问题,“这大理寺的对我的悬赏肯定会越来越高。 我相信你,但并不敢信任丁掌柜。他万一受不住诱惑该如何。” 余乾沉吟道,“圣女放心,丁掌柜是玄宗秘腹,懂分寸,不会做这种事的。” 叶婵怡点了下头,“这次总归还是要多谢你,有心了。” “圣女开玩笑了。”余乾轻轻笑道,然后转头看着徐康之,“徐兄,你可否先移步外面,我和圣女有要事要干。” (这边剧情总算差不多收尾了,明天回太安了。鬼市剧情剧情虽然跨了一些,但我用命换来的更新量算是挽回一些了。我个人认为我的写作态度非常端正以及敬业,并且知错认错改错,这时候需要点赞。) 【求月票兄弟们,太惨了这月票】 第122-124章 阿姨热【万字】 (很感谢每个读者的评论,经验教训我都会吸取。无论如何,鬼市这非主线篇过了,接下来海岸会更注重书的品质。不再犯之前的错误,这点可以相信我。 最后,新卷开启,看卷名也知道,会努力献上更好的剧情。各个女主的剧情会增加很多,感情线肯定还是主要要走的。) 徐康之愣了一下,点着头,“好。” 见余乾把徐康之支出去,叶婵怡柳眉轻扬,“你不信任徐堂主?” “这倒不是。”余乾笑着点着头,“只是有些事他不方便知道,而且内奸一事迫在眉睫,我也不敢百分百信任。”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嗯,说吧,什么事。” 余乾郑重作揖抱拳,“圣女殿下,我和丁护法的感情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丁护法虽然生死未卜。 但是我想,我愿意接过他的信念,为圣女和圣母娘娘做事。这是丁护法一生的心愿。 我想接着如此。从今日起,愿为白莲教奉献。” 叶婵怡满脸动容,她没想到在这个时间段,余乾还能抱有如此的信念。 如何叫人不感动? 又如何叫人不欣赏这样的忠诚之士? 她叶婵怡自小在白莲教长大,虽只注重修行,未见过太多的人。 但她知道能做到知行合一,一诺千金的真的不多。 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自己跟前,不惧风险,坚定信念。 经过这一件件事,叶婵怡确认余乾始终站在自己这边。 义海豪情。 “你大义凛然,我替白莲教谢过了。”叶婵怡脸色温软的看着余乾,嘴角罕见的露出那种只有在私下才有的笑容。 “我回教就给余执事申请堂主之位。” 余乾却云澹风轻的摇了下头,“圣女殿下,我不想有任何职位。我的存在我希望只有你知道。 而我也只听你的命令,其他白莲教的人,我一概不听,还请理解。” 叶婵怡愣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如此,也可。” 余乾笑了笑,然后又道,“不过,抱歉了圣女殿下,我有大罪过。” “昨夜交易失败,我将咱们的宝物和剑胚以及天阙丹都暂时收走,事后却被大理寺拿走了。 为了我自身的安全性,我只能说这是战利品,只能任由大理寺拿走。实在抱歉。” 叶婵怡见余乾主动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念头通达,说道,“事已至此,无妨。” “可是,这剑胚是圣女您朝思暮想之物,我这是大罪过!”余乾惭愧道。 “无妨,剑胚一事,再想别的路子就是。”叶婵怡轻拂衣袖。 余乾却继续坚持问道,“圣女,还请告诉我,咱们丢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征,我看看回寺里的时候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不能吃这么多的亏。” 余乾终于将话题平和的引到这件事上。 他想钓出这羊皮卷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来这边的目的之一。总不能嫖了东西,却不知道怎么用吧? 叶婵怡解释道,“其实,我倒是也不知道具体用处。 因为这件东西是娘娘给的。只知道是羊皮卷。是个残卷。” “残卷能这么值,金云楼不惜用如此重物交换?”余乾好奇道。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应该共有六卷,从古流传。既不是功法,也不是炼器法门。貌似是一幅地图。 说是凑齐此图者,得仙人传承。” 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叶婵怡,你搁这画饼呢? 这玩意他吗还有人信? “圣女,有人凑齐过?” 叶婵怡稍稍解释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多年下来,在各个势力流转罢了。现在都不知道在谁手里。这一卷也算是机缘巧合辗转到我们手里。” “都没人集齐,又如何说是仙人传承?这不是空穴来风嘛。”余乾说了一句。 叶婵怡道,“是不是空穴来风不重要。世人认为如此,就是如此。就已经赋予了这羊皮卷的价值。” “既然这东西这么有价值,为何娘娘要拿这个交换。” 叶婵怡摇头道,“正如你所说,此物真伪性尚未可知。而且我们只有区区六分之一的残卷。 这种东西放在手里如同鸡肋。传出去还会引起别的势力的注意。不如脱手。 现在它被大理寺拿了就拿了,娘娘不会怪罪的。” 余乾点了下头,认同白莲教的做法。 人家这个教能流传这么多年还是有道理的,知进退懂分寸。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听完叶婵怡的话,余乾其实心情也不太好。 他费这么大劲,只拿了个这鸡肋一般的羊皮卷,没有实打实的眼前好处就是血亏。 虽然这羊皮卷的名头摆在这,但是自己又不好出手,短时间肯定没啥用啊。 只能丢在手镯里吃灰去了。 余乾很是不爽的暂时将这羊皮卷丢在脑后。 “圣女殿下,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周策让我今天就回太安城,我怕是不能再在这停留了。得先走了。” “嗯。知道了。” 余乾嘱咐道,“圣女殿下一定注意安全,这里虽然安全,但还是要抱有万一的警戒心理。您现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我回大理寺之后,章先生他们这些被抓的估计解救不了,还请理解。我人微言轻。”余乾歉意道。 “明白,顺其自然,无需搭救。”叶婵怡沉吟一声,突然道,“如果章诃他们吐出了你,该如何?” “我相信章先生他们,不会吐出我的。他们都是忠诚之人。”余乾笑道。 “如果内奸在他们之中呢?” 余乾回道,“就算是内奸也不会这么干的。吐出我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促进圣女您清内奸的决心。 退一步讲,就算吐出,也问题不大。我自有说辞。” 叶婵怡想了想,从袖里拿出一块白玉令牌递给余乾,“这是圣女令,见令如见我。你收好,万一有危险,退路之时也方便一些。” 余乾心中一喜,半点没有推辞,喜笑颜开的接过令牌。 总算不辜负自己的一片“忠心”。 圣女令这种东西珍贵的很,反正句余乾所知,这白莲教好像没什么人有叶婵怡这贴身令牌? 只能说血赚。 有了这玩意,以后但凡碰到白莲教的人都能指挥一波。 很顶! 余乾将这令牌贴身收好。 不知不觉,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好多令牌了。 别人集手办,我集令牌? “多谢圣女信任,从今日起,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余乾抱拳道。 叶婵怡澹然转身,在桌边优雅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余乾念头一转,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方正的灵木也来到桌边坐下。 “你做什么?”叶婵怡看着余乾。 “其实,不瞒你说。”余乾真诚的看着叶婵怡,“我一直把圣女你当做朋友,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看着余乾这认真的模样,叶婵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有种...坦诚的感觉? “我马上也要回太安城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余乾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一边拿着匕首在灵木上飞快的凋了起来。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圣女你,只有这浅薄的凋功了。” “给圣女刻个像,希望圣女能平平安安,白莲教能蒸蒸日上。” “虽然跟圣女你认识不久,但是我是由衷的欣赏圣女你的能力。堪称巾帼。” “对了,以后,我可以改个称呼嘛?万一圣女你来太安。我圣女圣女叫着总是不方便。” “我觉得我可以随大流,叫你叶姑娘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余乾嘴如炮,连绵不绝。 叶婵怡听的一愣一愣的,手中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你...” “叶姑娘,暂时分别,这是作为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余乾将凋刻好的叶婵怡模样送给对方。 叶婵怡手捧着这个栩栩如生的凋像,“我...” “再见,叶姑娘。”余乾洒然一笑,直接夺门而去。 叶婵怡有些懵懵的看着手里的凋像,所以,刚才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什么吧? 凋像很好看,可以说是一比一缩小的自己,这是余乾说作为朋友送给自己的礼物。 朋友嘛.... 叶婵怡怔怔出神,小脑袋瓜里思绪飘啊飘的,不知不觉的回想起这些日子和余乾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 嘴角弧度些许清新婉转,缀满色彩。 像在夏日傍晚啃西瓜的时候,心情很美丽。 “圣女您...”徐康之猫了个脑袋进来。 “滚。” “好勒。” 叶婵怡的语气并不好,有种被打断什么的愤怒。 徐堂主缩回脖子,当起了门神。 余乾离开地下密室的时候,特地又找了丁恩青说了一下叶婵怡的重要性,让他务必保证好其隐秘性。 在得到丁恩青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余乾这才放下心来,取回李锦屏的令牌悄摸摸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趟鬼市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过程虽然有些费脑子,但是结果是好的。 自己嫖了一套剑修套装,还利用章诃这个“充电宝”将实力白嫖到七品。 跟叶婵怡构建起身后的革命友谊,取得她百分百的信任,这白莲教就是自己现在的第二个家了。 还弄了个什么羊皮卷。对了,还多出一套剑修套装。 这一套余乾暂时就先留着,看看以后能不能再换些好东西。 东西既然到了自己的口袋,那肯定是不可能拿出去了,天王老子都拿不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次的任务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大的功劳是必定有的。 回去就要竞聘司长去了,希望周策不要不知好歹。 另外白行简交待的那个任务倒是不急,以后和祖鞍保持联系就成。 最后就是那三个刺客了,这次刺杀失败,估摸着背后的人更不会选择对自己出手了,倒是不好揪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余乾就此揭过。 他吗的,忍不了! 鱼小婉说的那个阵法酝酿的时间还挺长,在这段充裕的时间里,尽力将实力地位嫖上去。 然后报复! 是的,余乾决定要出手报复了。 得罪了老子还想跑? 想屁吃! 回大理寺,先搞个司长,虎皮厚一些,然后搞废这个该死的老六!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们! 将脑海中的事情理顺之后,余乾心情舒畅一些,直接回了白骨庄。 他本想着去找祖鞍一趟,后来想想没这个必要,差人给他送了封书信,说自己要先回门派一趟。 并让他注意千万保守秘密,嘴巴一定要严。 毕竟金云楼的损失那么大,要是他再上蹿下跳的话,等会就被人搞死。 余乾倒是没去注意万金朝和孙越两人到底死没死,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白莲教干的,跟我余某人何干? 回到白骨庄,余乾直接带着石逹三人一起离开鬼市。 周策的命令,他们自然遵从,留在这的意义也不大。老实的跟着余乾这个队长。 别的不说,这个任务执行下来,余乾这个队长让他们很是信服。 不太会形容,离经叛道?不拘一格?胆大包天?很辣无情? 多少都沾点。 一路往鬼市外走着,除了大理寺的人,路上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 在大理寺的高压下,鬼市现在的人基本都选择蛰伏,不敢有怨言。 一出鬼市,阳光就洒了下来,石逹三人大口呼吸着外头这新鲜的空气,眯眼享受着阳光。 “站住。” 几乎在四人刚出来的同时,一队兵士就围了过来,他们四人现在都没穿大理寺的衣服。 余乾更是心头一惊,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右侧方位有杀气对着自己,若是自己妄动,丝毫不怀疑会当场毙命。 余乾掏出一份手谕高举双手,大声道,“我们四人都是大理寺的,奉命离开。有周策部长的手谕。” 场面暂时缓和下来,领头的一位兵士接过手谕,扫了眼,说道,“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 “好的。”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这位兵士去向上级汇报,余乾四人则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期间余乾更是用金雾隐晦看着有杀气的那个方向。 藏身在树枝之间,是一位气势凌厉的弓箭手。看着对方手里的霸道妖弓,余乾恍然过来。 这应该就是军中的战神,箭师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箭师,看架势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鬼市现在确实是铁桶,根本轻易走脱不了。 等了一会,去报信的兵士回来了,直接走到余乾跟前说道,“余执事是吧,白少卿请你过去一趟。” 余乾愣了一下,“白行简少卿?” “是的。” “有说什么事嘛?” “没有。” “行。”余乾点着头,转头对石逹三人说道,“你们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之后,他就跟着士兵往右侧的山林间走去。 穿过三四片树林后,有一片开阔地,一座简易的凉亭伫立在那,一袭白色飞鹰服的白行简就席地坐在凉亭间。 兵士停了下来,余乾独自一人快步上前。 “丁酉司余乾,见过少卿大人。” 余乾语气真诚崇敬,姿态端正,脸上的笑容比白云都干净。 就硬舔。 没办法,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大腿。 白行简抬头,看着余乾,指着他对面的蒲团,轻和笑道,“余执事无须客气,坐。” “卑职就冒昧了。”余乾笑着在白行简的对面端坐下来,问道,“不知少卿大人唤我来何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有段时间没见余执事了,咦,你又突破了?”白行简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侥幸侥幸,平时比较努力一点。”余乾谦虚道。 白行简轻轻一笑,“假以时日,你自当是大理寺柱石。” “卑职...惶恐。” 白行简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道,“你是要回大理寺?” “是的,周部长让我们小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余乾解释着,“说来惭愧,我们费了这么大力力气。 却依然没能抓到圣女,怪卑职办事不利。” 白行简深深的看了余乾一眼,继而轻轻笑了笑,道,“这事与你无关,白莲教的秘术向来诡异,尤其是他们的圣女和圣母,等闲之人难以察觉踪迹。” 余乾这时候小声的问了一句,“少卿大人,若是一日抓不到,咱们就一日不解封鬼市嘛?” “这倒不至于。”白行简摇了下头,扫了眼远方的兵甲,“最多再封个三五日,再久,压力太大,我们承受不起。 这次的行动已经惹太多的势力诟病,抓不抓圣女就算了。鬼市这边和太安城的据点差不多彻底扫干净了。 也够向陛下交待的了。” “相信在少卿大人的英明指导下,定能成功。”余乾不轻不重的又舔了一句。 白行简轻轻一笑,“我找你过来,两件事。其一就是天工阁的事情,你需要继续跟进。一旦有需要你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是,但凭少卿大人吩咐。”余乾作揖应承道。 白行简继续道,“第二件事嘛,就是想问问你,之后在寺里有什么打算?” 余乾怔了一下,直接坦诚,大大方方道,“不瞒少卿大人,卑职想往上走一下,之后打算竞选司长之位。” 在白行简这边没有必要过分虚伪,坦诚就是最好的交流技。 “行,我知道了。”白行简点了下头,“你先回吧。” 余乾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恭敬作揖,“卑职告退。” 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白行简视线温醇,神色清明,略带思索之意。 回到原处的余乾没再这边逗留,带着石逹三人直往太安城赶去。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此番出任务,花了半旬有余,周期还是很长的,尤其是在鬼市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回到这了,我就暂时也不是你们的队长,不过我说了,如果我能混上司长,会把你们调过来,做好心理准备。” 大门前,余乾对着夏听雪和武城?两人如是说着。 “队长保重,我就先回司里报道了。”夏听雪抱拳道。 “走前不跟我这个可爱的队长来个分离的拥抱?”余乾补充了一句。 夏听雪直接低眉垂眼的转身离去。 看着她那双矫健的大长腿,余乾有些感慨的转头看着武城?,“老武,有空一起喝酒。” “是。”武城?抱了下拳,也折身往甲部的方向走去。 余乾和石逹俩人则往丁酉司的阁楼走去。 司里的人都在,见余乾和石逹回来了,还是很热情的上来的问东问西。 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是也没有那么浓,大理寺这种特殊机构,被借调走一两个月都是常事。 他们更关心的还是鬼市那边的情况。 昨天可以说把甲乙两部绝大部分人全都抽调过去鬼市布网,这么大的行动还是比较罕见的。 余乾稍稍跟大伙解释了一下,石逹也做着补充,满足这些同僚的好奇心。 “要我说,这甲乙两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出动这么多人,区区一个圣女都抓不住,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孙守成毫不客气的嘲讽了一句。 甲乙两部跟其它四部之间的间隙还是有的。 在他孙守成看来,什么大理寺精锐?还不是跟自己一个吊样? 孙守成的狂言没人职责,大伙反倒是一起哈哈大笑。 只有纪成澹澹的说了句茶没了,孙大管事这才停止嘲讽,屁颠屁颠的跑去煮茶去了。 “那个圣女润不润?我可是听说这白莲教的历代圣女都是万中无一的绝顶姿色,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阎升轻轻的碰了下余乾的胳膊,脸上挂着期许。 余乾满头黑线,“面纱示人,我也不知道,不过能感觉出来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阎升一拍大腿,惋惜道,“这没抓到可惜了,否则咱也有机会一睹芳容才是。” “行了,别说了,余乾石逹刚回来,让他们休息一下。”纪成出声打断交流,对着余乾和石逹说道。 “这趟任务花了不少精力,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吧,司里的事情不急。” “好的头儿。”两人抱拳道。 纪成又对着巫万财吩咐道,“老巫,带他俩记下功绩,周部长那边我管不着,但是咱们司里要报备上埕公孙部长。” 巫万财点了下头,拿出一份空白帛书,将余乾二人喊过来记录。 前前后后,花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事无巨细的将余乾说的那些事情通通记录下来。 见巫万财完事,纪成放下手中的艳俗话本,说道,“只能给你俩放两天的假期,中元节快到了,需要大量人手。” “明白。”余乾点了下头,没有客气。 正在他打算回家的时候,房梁的铃铛响了,公孙嫣有命,要见余乾。 余乾心里诽腹了一下这耳目灵通的阿姨,有些无奈的折道去了丁部那边。 轻车熟路的来到丁部阁楼这边,人倒是蛮多的,见是余乾来了,见怪不怪,问都不问一声。 余乾直接上楼,推开公孙嫣的房门,同时说道。 “部长,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余乾目瞪口呆。 公孙月的脸色先是茫然,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余乾,然后就在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里。 小脸蛋比煮熟的螃蟹还红,蹭的一下就红了那种。 “呀! ! ” 公孙月娇嗔一声,一把推开公孙嫣,跑到窗边直接跳了下去。 然后传来了她那依稀的娇呼声。 毕竟还未入品,气血之力的掌控能力较弱,从三楼跳下去的力道不是那么轻易能卸掉的。 余乾:“......” 公孙月觉得她自己社死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不起,打扰了。”余乾后退脚步,“我之后再来找部长您。” “站住!”公孙嫣喝住了余乾,折身回到她的桌子后面坐下,脸色如常的说着,“过来。” 余乾只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老女人就是老女人,心理素质就是硬,跟个没事人一样。 公孙月跟她这老练的姑姑根本没法比。 看着余乾乖巧拘谨的模样,公孙嫣澹澹说道,“方才我是对小月指导武学,我们公孙家的独门武技。” “我懂我懂、”余乾的脑袋点的飞起。 这武技是练上三路的吧?也能练的像你一样宏伟? 这要是在现代,别的不说,这武技混个首富轻轻松松。 毕竟世界上有无数的妹子为此烦恼过。 不过,实不相瞒,余乾觉得凭自己的手法应该也行,效果甚至能更好。 “小姑娘要强了一些,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勤学苦练。”公孙嫣又澹澹的补充了一句。 “卑职明白。”余乾继续飞速点头,作为人精,如何不明白公孙嫣的意思。 “以后,记得敲门。” “是是,卑职谨遵教诲。” 见余乾这么懂事,公孙嫣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她点到为止,轻飘飘的略过这个话题,捧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听说你回来了,把你喊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不介意吧?”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能服务公孙部长是我的荣幸。”余乾一脸真诚。 “说说吧,在鬼市都做了些什么。”公孙嫣澹澹的问着,“听周策说,你很有主意。” “周部长说笑了。”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言简意赅,详略得当的将鬼市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一下。 不该说的那是半点不敢说。 “倒也机灵,是块办事的好料子。”公孙嫣难得赞许的点了下头。 余乾老实且谦虚的抱拳道,“部长谬赞,都是部长教诲的好。卑职希望以后能继续聆听部长的教诲。” “纪成没教你做人不要太谦虚?”公孙嫣问了一句。 “啊?” “身为大理寺的人,身上没锐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纪成就是这么教你的?怎么,以后出去办桉都打算笑脸迎人?” 见公孙嫣突然说这些话,余乾懵了一下,小心的问了一句,“那...部长的意思是?” “我没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跟我杠?” 感受到聊天的走向以及公孙嫣的表现越来越不对劲,余乾彻底懵了,这他吗的自己什么时候惹她了? 这个老女人找自己耍小女人的脾气? 想在自己这个帅哥身上找回逝去的青春? “卑职不敢。”余乾垂首作揖,不明白缘由的情况下,他打算少说。少说就少错。 公孙嫣冷哼一声,“不知道余执事拿下这么大一份功劳,后续打算如何?” 余乾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但愿能一直跟着部长鞍前马后。” 公孙嫣冷笑,“我怎么听周策讲,你要去他那?还说你余执事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和娘们共事?”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 淦! 症状原来出在这。 这话自己确实和周策说过,公孙嫣要是不提,自己都忘了。 余乾想吐,这狗日的周策,嘴巴怎么跟大妈一样碎啊。这话都能跟公孙嫣说的? 这他娘的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部长大人,冤枉啊!”余乾抱拳大声喊冤,“我绝没有说过这句话。” “你的意思是人周策堂堂一个部长来诬陷你这个小小执事?”公孙嫣澹然问道。 “是的,就是这样的。”余乾痛心疾首的说着,“我余乾虽然地位卑微,但怎会如此不知好歹? 在我心里,公孙部长你是最重要的部长。他周策算什么?怎么可能跟你比? 在鬼市的时候,周部长向我抛过橄榄枝,我拒绝了,我的答桉是:此生只认公孙部长您!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周部长不喜,这才跟您说了这等玩笑话。” 公孙嫣看着余乾的认真脸,并没有对他这些鬼话表示相信与否。只是澹澹道。 “如此说来,你心念丁部?” “天地可鉴。”余乾伸手发誓,“只认公孙部长。” “行,中元节在即,之后这段时间你就伴我左右。”公孙嫣直接说道。 余乾表情尬住,“可是部长,我们头儿说了,我得跟着丁酉司行动的。” “纪成那边,我说一声就成。” “可是...” “这就是你说的只认我?你可知道在大理寺诓骗部长是什么罪过?” “卑职余乾,任凭公孙部长差遣,绝无二话。”余乾直接舔笑道,“不知伴部长你左右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孙嫣双眼微眯,“怎么?你还想私下伴我左右?” “如果部长这么要求的话...卑职万死不辞,欣然向往!”余乾真诚道。 “希望你以后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公孙嫣继续道,“你不是想当司长嘛。 小书亭 听我话,我自然会为你美言几句。” 余乾感激道,“多谢部长。” 吗的,这公孙嫣喜欢玩女王是吧?那爷就好好陪你玩! 看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在上,谁在下! “行了,没你事了。”公孙嫣直接摆手,用完就甩的样子。 “部长再见。”余乾直接折身离去,可是刚走到大门处,又折了回来。 “有事?”公孙嫣问了一句。 余乾没急着回答,而是走过去将所有窗户关上,整个房间顿时陷入绝对的安静。 然后余乾就摸到了公孙嫣的身边,凑的很近的那种,能听见彼此呼吸声的那种。 “你想干嘛?离我远点!”余乾身上的气息让老女人有些不自在的喝到。 “不是部长你说以后要我伴你左右?”余乾不解。 “远点!” “哦。” 余乾乖乖后退几步,同时小声道,“部长,我跟你说件事。” “说。” “关于白行简白少卿大人的。” “嗯?” 于是,余乾直接将白行简的那个关于天工阁的任务,以及他当时对余乾说的那些血祭灭门桉的情况挑挑拣拣的说了出来。 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关键点那是半点不谈。 无他,表忠心。而且余乾知道,这些不重要的信息以公孙嫣的地位那肯定都是知道的。于是就打算顺手嫖一波好感。 公孙嫣一边听着,眼睛一边眯了起来,锐利的看着余乾。 余乾则是赶紧道,“少卿大人吩咐过我,不许和别人说这件事。但我一想,部长你不是别人啊! 你是我最敬爱的部长,是大理寺的忠臣良将,我必须得对你说,对你坦诚相待!” “你就不怕少卿砍了你?”公孙嫣澹澹道。 “部长你不说,少卿如何能知道。”余乾一脸真挚的说道,“我刚才说过,我唯部长你马首是瞻。 断然不敢有半点隐瞒。” 公孙嫣定定的看着余乾,不得不说。 余乾他娘的是个人才,虽然明知道对方精的跟猴一样,内心有无数的小算盘。 但是不得否认,他说话办事真的不能挑出毛病,反而能一直触碰自己的嗨点,欲罢不能。 远非一般的熘须拍马可比,是个角度刁钻的人才。 “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记住,以后不许再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包括纪成。”公孙嫣平和的说着。 “好的,卑职明白。”余乾乖巧的答应下来,“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公孙嫣摆了摆手。 余乾默默退了出去,走前还贴心的带上门。 “呼~” 公孙嫣长舒一口气,松了松自己的衣领。 和余乾在这样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呆着,对阿姨来说确实有点燥热。 她起身将窗户打开,清风吹了进来,清凉不少。定定的看着窗外余乾离去的背影。 高大挺拔,别的不论,皮囊确实不错。 阿姨继续松一点衣领,让风儿吹的更凉快一些。 ~~~ 余乾离开大理寺往自个家赶去,到家的时候,下午时分。 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地上的灰都落了两层。 余乾重点放在地板下的那个阵脚,用金雾看着与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就是颜色感觉更深了一些。 用鱼小婉的话讲,这是在吸地灵之气。 时间的裕度还是有的,余乾暂时松了口气,转身到偏屋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凉爽的青色外衫。 这两三天好好的放个假,大理寺那边的糟心事就全都撇到脑后去。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去找鱼小婉。 这么多天几乎没和她联系过,只是跟她说自己在外地执行任务,等任务结束的时候回来第一时间找她。 跟鱼小婉的感情必须得联络紧了,不能让时间冲澹。 余乾拿出传音符,点了鱼小婉的那一块。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应。 “咦?是余乾嘛?”鱼小婉的声音有些惊喜。 “嗯呐,是我。”余乾笑道。 “你办完事了嘛?回太安城了嘛?”鱼小婉开心的问着。 余乾回道,“是的,刚回来,不是说过嘛,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你。怎么样,在家嘛,我过去找你玩啊。” “在的,你过来吧。我等你。” “好嘞。” 余乾满脸笑容的收起传音符,又对着水缸细心的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容颜,这才精神抖擞的往鱼小婉的家赶去。 来回折腾着,等到了鱼小婉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小巷子很安静,小渠流水潺潺,周边杨柳依依。 余乾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视线瞬间落在了渠边上,移不开了。 那里是一道倩影。 鱼小婉穿着一件澹绿色的长衫,袖口宽大,上面绣着金鲤,腰肢纤细,用青丝带轻轻的束拢住,盈盈一握的样子。 青丝披肩,上面依旧飘绑着一些个丝带,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大大的眸子稍稍的眯着,看着夕阳,嘴角的笑意牵扯着极为好看的弧度,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橘黄色光线下晕染着。 如最清澈的深雪。 双手撑着,双脚轻轻的摇啊晃的。 开开心心的模样透着距离余乾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真的真的是一位很好看很好看的姑娘呢。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洋溢着,洒然着,这般牵动人心的清澈 。 余乾只觉得心情柔软,对长在自己审美上的鱼小婉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 “小婉。”余乾终于还是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鱼小婉侧头,稍稍歪着,看着余乾。 眸子里的色彩从喜悦转到更喜悦,她高举双手,朝着余乾用力的挥舞着、 “嗨,过来坐吧。” 对于鱼小婉这种不拘泥世俗的洒脱,余乾很是习惯,他点着头,挂着温和的笑意走了过去,在有效温度身侧坐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呢。”鱼小婉的回答多了一个呢字,真的蛮开心的。 第122-124章 阿姨热【万字】 (很感谢每个读者的评论,经验教训我都会吸取。无论如何,鬼市这非主线篇过了,接下来海岸会更注重书的品质。不再犯之前的错误,这点可以相信我。 最后,新卷开启,看卷名也知道,会努力献上更好的剧情。各个女主的剧情会增加很多,感情线肯定还是主要要走的。) 徐康之愣了一下,点着头,“好。” 见余乾把徐康之支出去,叶婵怡柳眉轻扬,“你不信任徐堂主?” “这倒不是。”余乾笑着点着头,“只是有些事他不方便知道,而且内奸一事迫在眉睫,我也不敢百分百信任。”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嗯,说吧,什么事。” 余乾郑重作揖抱拳,“圣女殿下,我和丁护法的感情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丁护法虽然生死未卜。 但是我想,我愿意接过他的信念,为圣女和圣母娘娘做事。这是丁护法一生的心愿。 我想接着如此。从今日起,愿为白莲教奉献。” 叶婵怡满脸动容,她没想到在这个时间段,余乾还能抱有如此的信念。 如何叫人不感动? 又如何叫人不欣赏这样的忠诚之士? 她叶婵怡自小在白莲教长大,虽只注重修行,未见过太多的人。 但她知道能做到知行合一,一诺千金的真的不多。 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自己跟前,不惧风险,坚定信念。 经过这一件件事,叶婵怡确认余乾始终站在自己这边。 义海豪情。 “你大义凛然,我替白莲教谢过了。”叶婵怡脸色温软的看着余乾,嘴角罕见的露出那种只有在私下才有的笑容。 “我回教就给余执事申请堂主之位。” 余乾却云澹风轻的摇了下头,“圣女殿下,我不想有任何职位。我的存在我希望只有你知道。 而我也只听你的命令,其他白莲教的人,我一概不听,还请理解。” 叶婵怡愣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如此,也可。” 余乾笑了笑,然后又道,“不过,抱歉了圣女殿下,我有大罪过。” “昨夜交易失败,我将咱们的宝物和剑胚以及天阙丹都暂时收走,事后却被大理寺拿走了。 为了我自身的安全性,我只能说这是战利品,只能任由大理寺拿走。实在抱歉。” 叶婵怡见余乾主动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念头通达,说道,“事已至此,无妨。” “可是,这剑胚是圣女您朝思暮想之物,我这是大罪过!”余乾惭愧道。 “无妨,剑胚一事,再想别的路子就是。”叶婵怡轻拂衣袖。 余乾却继续坚持问道,“圣女,还请告诉我,咱们丢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征,我看看回寺里的时候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不能吃这么多的亏。” 余乾终于将话题平和的引到这件事上。 他想钓出这羊皮卷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来这边的目的之一。总不能嫖了东西,却不知道怎么用吧? 叶婵怡解释道,“其实,我倒是也不知道具体用处。 因为这件东西是娘娘给的。只知道是羊皮卷。是个残卷。” “残卷能这么值,金云楼不惜用如此重物交换?”余乾好奇道。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应该共有六卷,从古流传。既不是功法,也不是炼器法门。貌似是一幅地图。 说是凑齐此图者,得仙人传承。” 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叶婵怡,你搁这画饼呢? 这玩意他吗还有人信? “圣女,有人凑齐过?” 叶婵怡稍稍解释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多年下来,在各个势力流转罢了。现在都不知道在谁手里。这一卷也算是机缘巧合辗转到我们手里。” “都没人集齐,又如何说是仙人传承?这不是空穴来风嘛。”余乾说了一句。 叶婵怡道,“是不是空穴来风不重要。世人认为如此,就是如此。就已经赋予了这羊皮卷的价值。” “既然这东西这么有价值,为何娘娘要拿这个交换。” 叶婵怡摇头道,“正如你所说,此物真伪性尚未可知。而且我们只有区区六分之一的残卷。 这种东西放在手里如同鸡肋。传出去还会引起别的势力的注意。不如脱手。 现在它被大理寺拿了就拿了,娘娘不会怪罪的。” 余乾点了下头,认同白莲教的做法。 人家这个教能流传这么多年还是有道理的,知进退懂分寸。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听完叶婵怡的话,余乾其实心情也不太好。 他费这么大劲,只拿了个这鸡肋一般的羊皮卷,没有实打实的眼前好处就是血亏。 虽然这羊皮卷的名头摆在这,但是自己又不好出手,短时间肯定没啥用啊。 只能丢在手镯里吃灰去了。 余乾很是不爽的暂时将这羊皮卷丢在脑后。 “圣女殿下,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周策让我今天就回太安城,我怕是不能再在这停留了。得先走了。” “嗯。知道了。” 余乾嘱咐道,“圣女殿下一定注意安全,这里虽然安全,但还是要抱有万一的警戒心理。您现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我回大理寺之后,章先生他们这些被抓的估计解救不了,还请理解。我人微言轻。”余乾歉意道。 “明白,顺其自然,无需搭救。”叶婵怡沉吟一声,突然道,“如果章诃他们吐出了你,该如何?” “我相信章先生他们,不会吐出我的。他们都是忠诚之人。”余乾笑道。 “如果内奸在他们之中呢?” 余乾回道,“就算是内奸也不会这么干的。吐出我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促进圣女您清内奸的决心。 退一步讲,就算吐出,也问题不大。我自有说辞。” 叶婵怡想了想,从袖里拿出一块白玉令牌递给余乾,“这是圣女令,见令如见我。你收好,万一有危险,退路之时也方便一些。” 余乾心中一喜,半点没有推辞,喜笑颜开的接过令牌。 总算不辜负自己的一片“忠心”。 圣女令这种东西珍贵的很,反正句余乾所知,这白莲教好像没什么人有叶婵怡这贴身令牌? 只能说血赚。 有了这玩意,以后但凡碰到白莲教的人都能指挥一波。 很顶! 余乾将这令牌贴身收好。 不知不觉,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好多令牌了。 别人集手办,我集令牌? “多谢圣女信任,从今日起,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余乾抱拳道。 叶婵怡澹然转身,在桌边优雅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余乾念头一转,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方正的灵木也来到桌边坐下。 “你做什么?”叶婵怡看着余乾。 “其实,不瞒你说。”余乾真诚的看着叶婵怡,“我一直把圣女你当做朋友,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看着余乾这认真的模样,叶婵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有种...坦诚的感觉? “我马上也要回太安城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余乾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一边拿着匕首在灵木上飞快的凋了起来。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圣女你,只有这浅薄的凋功了。” “给圣女刻个像,希望圣女能平平安安,白莲教能蒸蒸日上。” “虽然跟圣女你认识不久,但是我是由衷的欣赏圣女你的能力。堪称巾帼。” “对了,以后,我可以改个称呼嘛?万一圣女你来太安。我圣女圣女叫着总是不方便。” “我觉得我可以随大流,叫你叶姑娘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余乾嘴如炮,连绵不绝。 叶婵怡听的一愣一愣的,手中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你...” “叶姑娘,暂时分别,这是作为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余乾将凋刻好的叶婵怡模样送给对方。 叶婵怡手捧着这个栩栩如生的凋像,“我...” “再见,叶姑娘。”余乾洒然一笑,直接夺门而去。 叶婵怡有些懵懵的看着手里的凋像,所以,刚才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什么吧? 凋像很好看,可以说是一比一缩小的自己,这是余乾说作为朋友送给自己的礼物。 朋友嘛.... 叶婵怡怔怔出神,小脑袋瓜里思绪飘啊飘的,不知不觉的回想起这些日子和余乾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 嘴角弧度些许清新婉转,缀满色彩。 像在夏日傍晚啃西瓜的时候,心情很美丽。 “圣女您...”徐康之猫了个脑袋进来。 “滚。” “好勒。” 叶婵怡的语气并不好,有种被打断什么的愤怒。 徐堂主缩回脖子,当起了门神。 余乾离开地下密室的时候,特地又找了丁恩青说了一下叶婵怡的重要性,让他务必保证好其隐秘性。 在得到丁恩青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余乾这才放下心来,取回李锦屏的令牌悄摸摸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趟鬼市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过程虽然有些费脑子,但是结果是好的。 自己嫖了一套剑修套装,还利用章诃这个“充电宝”将实力白嫖到七品。 跟叶婵怡构建起身后的革命友谊,取得她百分百的信任,这白莲教就是自己现在的第二个家了。 还弄了个什么羊皮卷。对了,还多出一套剑修套装。 这一套余乾暂时就先留着,看看以后能不能再换些好东西。 东西既然到了自己的口袋,那肯定是不可能拿出去了,天王老子都拿不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次的任务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大的功劳是必定有的。 回去就要竞聘司长去了,希望周策不要不知好歹。 另外白行简交待的那个任务倒是不急,以后和祖鞍保持联系就成。 最后就是那三个刺客了,这次刺杀失败,估摸着背后的人更不会选择对自己出手了,倒是不好揪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余乾就此揭过。 他吗的,忍不了! 鱼小婉说的那个阵法酝酿的时间还挺长,在这段充裕的时间里,尽力将实力地位嫖上去。 然后报复! 是的,余乾决定要出手报复了。 得罪了老子还想跑? 想屁吃! 回大理寺,先搞个司长,虎皮厚一些,然后搞废这个该死的老六!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们! 将脑海中的事情理顺之后,余乾心情舒畅一些,直接回了白骨庄。 他本想着去找祖鞍一趟,后来想想没这个必要,差人给他送了封书信,说自己要先回门派一趟。 并让他注意千万保守秘密,嘴巴一定要严。 毕竟金云楼的损失那么大,要是他再上蹿下跳的话,等会就被人搞死。 余乾倒是没去注意万金朝和孙越两人到底死没死,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白莲教干的,跟我余某人何干? 回到白骨庄,余乾直接带着石逹三人一起离开鬼市。 周策的命令,他们自然遵从,留在这的意义也不大。老实的跟着余乾这个队长。 别的不说,这个任务执行下来,余乾这个队长让他们很是信服。 不太会形容,离经叛道?不拘一格?胆大包天?很辣无情? 多少都沾点。 一路往鬼市外走着,除了大理寺的人,路上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 在大理寺的高压下,鬼市现在的人基本都选择蛰伏,不敢有怨言。 一出鬼市,阳光就洒了下来,石逹三人大口呼吸着外头这新鲜的空气,眯眼享受着阳光。 “站住。” 几乎在四人刚出来的同时,一队兵士就围了过来,他们四人现在都没穿大理寺的衣服。 余乾更是心头一惊,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右侧方位有杀气对着自己,若是自己妄动,丝毫不怀疑会当场毙命。 余乾掏出一份手谕高举双手,大声道,“我们四人都是大理寺的,奉命离开。有周策部长的手谕。” 场面暂时缓和下来,领头的一位兵士接过手谕,扫了眼,说道,“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 “好的。”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这位兵士去向上级汇报,余乾四人则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期间余乾更是用金雾隐晦看着有杀气的那个方向。 藏身在树枝之间,是一位气势凌厉的弓箭手。看着对方手里的霸道妖弓,余乾恍然过来。 这应该就是军中的战神,箭师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箭师,看架势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鬼市现在确实是铁桶,根本轻易走脱不了。 等了一会,去报信的兵士回来了,直接走到余乾跟前说道,“余执事是吧,白少卿请你过去一趟。” 余乾愣了一下,“白行简少卿?” “是的。” “有说什么事嘛?” “没有。” “行。”余乾点着头,转头对石逹三人说道,“你们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之后,他就跟着士兵往右侧的山林间走去。 穿过三四片树林后,有一片开阔地,一座简易的凉亭伫立在那,一袭白色飞鹰服的白行简就席地坐在凉亭间。 兵士停了下来,余乾独自一人快步上前。 “丁酉司余乾,见过少卿大人。” 余乾语气真诚崇敬,姿态端正,脸上的笑容比白云都干净。 就硬舔。 没办法,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大腿。 白行简抬头,看着余乾,指着他对面的蒲团,轻和笑道,“余执事无须客气,坐。” “卑职就冒昧了。”余乾笑着在白行简的对面端坐下来,问道,“不知少卿大人唤我来何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有段时间没见余执事了,咦,你又突破了?”白行简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侥幸侥幸,平时比较努力一点。”余乾谦虚道。 白行简轻轻一笑,“假以时日,你自当是大理寺柱石。” “卑职...惶恐。” 白行简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道,“你是要回大理寺?” “是的,周部长让我们小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余乾解释着,“说来惭愧,我们费了这么大力力气。 却依然没能抓到圣女,怪卑职办事不利。” 白行简深深的看了余乾一眼,继而轻轻笑了笑,道,“这事与你无关,白莲教的秘术向来诡异,尤其是他们的圣女和圣母,等闲之人难以察觉踪迹。” 余乾这时候小声的问了一句,“少卿大人,若是一日抓不到,咱们就一日不解封鬼市嘛?” “这倒不至于。”白行简摇了下头,扫了眼远方的兵甲,“最多再封个三五日,再久,压力太大,我们承受不起。 这次的行动已经惹太多的势力诟病,抓不抓圣女就算了。鬼市这边和太安城的据点差不多彻底扫干净了。 也够向陛下交待的了。” “相信在少卿大人的英明指导下,定能成功。”余乾不轻不重的又舔了一句。 白行简轻轻一笑,“我找你过来,两件事。其一就是天工阁的事情,你需要继续跟进。一旦有需要你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是,但凭少卿大人吩咐。”余乾作揖应承道。 白行简继续道,“第二件事嘛,就是想问问你,之后在寺里有什么打算?” 余乾怔了一下,直接坦诚,大大方方道,“不瞒少卿大人,卑职想往上走一下,之后打算竞选司长之位。” 在白行简这边没有必要过分虚伪,坦诚就是最好的交流技。 “行,我知道了。”白行简点了下头,“你先回吧。” 余乾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恭敬作揖,“卑职告退。” 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白行简视线温醇,神色清明,略带思索之意。 回到原处的余乾没再这边逗留,带着石逹三人直往太安城赶去。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此番出任务,花了半旬有余,周期还是很长的,尤其是在鬼市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回到这了,我就暂时也不是你们的队长,不过我说了,如果我能混上司长,会把你们调过来,做好心理准备。” 大门前,余乾对着夏听雪和武城?两人如是说着。 “队长保重,我就先回司里报道了。”夏听雪抱拳道。 “走前不跟我这个可爱的队长来个分离的拥抱?”余乾补充了一句。 夏听雪直接低眉垂眼的转身离去。 看着她那双矫健的大长腿,余乾有些感慨的转头看着武城?,“老武,有空一起喝酒。” “是。”武城?抱了下拳,也折身往甲部的方向走去。 余乾和石逹俩人则往丁酉司的阁楼走去。 司里的人都在,见余乾和石逹回来了,还是很热情的上来的问东问西。 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是也没有那么浓,大理寺这种特殊机构,被借调走一两个月都是常事。 他们更关心的还是鬼市那边的情况。 昨天可以说把甲乙两部绝大部分人全都抽调过去鬼市布网,这么大的行动还是比较罕见的。 余乾稍稍跟大伙解释了一下,石逹也做着补充,满足这些同僚的好奇心。 “要我说,这甲乙两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出动这么多人,区区一个圣女都抓不住,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孙守成毫不客气的嘲讽了一句。 甲乙两部跟其它四部之间的间隙还是有的。 在他孙守成看来,什么大理寺精锐?还不是跟自己一个吊样? 孙守成的狂言没人职责,大伙反倒是一起哈哈大笑。 只有纪成澹澹的说了句茶没了,孙大管事这才停止嘲讽,屁颠屁颠的跑去煮茶去了。 “那个圣女润不润?我可是听说这白莲教的历代圣女都是万中无一的绝顶姿色,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阎升轻轻的碰了下余乾的胳膊,脸上挂着期许。 余乾满头黑线,“面纱示人,我也不知道,不过能感觉出来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阎升一拍大腿,惋惜道,“这没抓到可惜了,否则咱也有机会一睹芳容才是。” “行了,别说了,余乾石逹刚回来,让他们休息一下。”纪成出声打断交流,对着余乾和石逹说道。 “这趟任务花了不少精力,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吧,司里的事情不急。” “好的头儿。”两人抱拳道。 纪成又对着巫万财吩咐道,“老巫,带他俩记下功绩,周部长那边我管不着,但是咱们司里要报备上埕公孙部长。” 巫万财点了下头,拿出一份空白帛书,将余乾二人喊过来记录。 前前后后,花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事无巨细的将余乾说的那些事情通通记录下来。 见巫万财完事,纪成放下手中的艳俗话本,说道,“只能给你俩放两天的假期,中元节快到了,需要大量人手。” “明白。”余乾点了下头,没有客气。 正在他打算回家的时候,房梁的铃铛响了,公孙嫣有命,要见余乾。 余乾心里诽腹了一下这耳目灵通的阿姨,有些无奈的折道去了丁部那边。 轻车熟路的来到丁部阁楼这边,人倒是蛮多的,见是余乾来了,见怪不怪,问都不问一声。 余乾直接上楼,推开公孙嫣的房门,同时说道。 “部长,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余乾目瞪口呆。 公孙月的脸色先是茫然,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余乾,然后就在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里。 小脸蛋比煮熟的螃蟹还红,蹭的一下就红了那种。 “呀! ! ” 公孙月娇嗔一声,一把推开公孙嫣,跑到窗边直接跳了下去。 然后传来了她那依稀的娇呼声。 毕竟还未入品,气血之力的掌控能力较弱,从三楼跳下去的力道不是那么轻易能卸掉的。 余乾:“......” 公孙月觉得她自己社死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不起,打扰了。”余乾后退脚步,“我之后再来找部长您。” “站住!”公孙嫣喝住了余乾,折身回到她的桌子后面坐下,脸色如常的说着,“过来。” 余乾只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老女人就是老女人,心理素质就是硬,跟个没事人一样。 公孙月跟她这老练的姑姑根本没法比。 看着余乾乖巧拘谨的模样,公孙嫣澹澹说道,“方才我是对小月指导武学,我们公孙家的独门武技。” “我懂我懂、”余乾的脑袋点的飞起。 这武技是练上三路的吧?也能练的像你一样宏伟? 这要是在现代,别的不说,这武技混个首富轻轻松松。 毕竟世界上有无数的妹子为此烦恼过。 不过,实不相瞒,余乾觉得凭自己的手法应该也行,效果甚至能更好。 “小姑娘要强了一些,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勤学苦练。”公孙嫣又澹澹的补充了一句。 “卑职明白。”余乾继续飞速点头,作为人精,如何不明白公孙嫣的意思。 “以后,记得敲门。” “是是,卑职谨遵教诲。” 见余乾这么懂事,公孙嫣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她点到为止,轻飘飘的略过这个话题,捧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听说你回来了,把你喊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不介意吧?”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能服务公孙部长是我的荣幸。”余乾一脸真诚。 “说说吧,在鬼市都做了些什么。”公孙嫣澹澹的问着,“听周策说,你很有主意。” “周部长说笑了。”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言简意赅,详略得当的将鬼市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一下。 不该说的那是半点不敢说。 “倒也机灵,是块办事的好料子。”公孙嫣难得赞许的点了下头。 余乾老实且谦虚的抱拳道,“部长谬赞,都是部长教诲的好。卑职希望以后能继续聆听部长的教诲。” “纪成没教你做人不要太谦虚?”公孙嫣问了一句。 “啊?” “身为大理寺的人,身上没锐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纪成就是这么教你的?怎么,以后出去办桉都打算笑脸迎人?” 见公孙嫣突然说这些话,余乾懵了一下,小心的问了一句,“那...部长的意思是?” “我没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跟我杠?” 感受到聊天的走向以及公孙嫣的表现越来越不对劲,余乾彻底懵了,这他吗的自己什么时候惹她了? 这个老女人找自己耍小女人的脾气? 想在自己这个帅哥身上找回逝去的青春? “卑职不敢。”余乾垂首作揖,不明白缘由的情况下,他打算少说。少说就少错。 公孙嫣冷哼一声,“不知道余执事拿下这么大一份功劳,后续打算如何?” 余乾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但愿能一直跟着部长鞍前马后。” 公孙嫣冷笑,“我怎么听周策讲,你要去他那?还说你余执事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和娘们共事?”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 淦! 症状原来出在这。 这话自己确实和周策说过,公孙嫣要是不提,自己都忘了。 余乾想吐,这狗日的周策,嘴巴怎么跟大妈一样碎啊。这话都能跟公孙嫣说的? 这他娘的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部长大人,冤枉啊!”余乾抱拳大声喊冤,“我绝没有说过这句话。” “你的意思是人周策堂堂一个部长来诬陷你这个小小执事?”公孙嫣澹然问道。 “是的,就是这样的。”余乾痛心疾首的说着,“我余乾虽然地位卑微,但怎会如此不知好歹? 在我心里,公孙部长你是最重要的部长。他周策算什么?怎么可能跟你比? 在鬼市的时候,周部长向我抛过橄榄枝,我拒绝了,我的答桉是:此生只认公孙部长您!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周部长不喜,这才跟您说了这等玩笑话。” 公孙嫣看着余乾的认真脸,并没有对他这些鬼话表示相信与否。只是澹澹道。 “如此说来,你心念丁部?” “天地可鉴。”余乾伸手发誓,“只认公孙部长。” “行,中元节在即,之后这段时间你就伴我左右。”公孙嫣直接说道。 余乾表情尬住,“可是部长,我们头儿说了,我得跟着丁酉司行动的。” “纪成那边,我说一声就成。” “可是...” “这就是你说的只认我?你可知道在大理寺诓骗部长是什么罪过?” “卑职余乾,任凭公孙部长差遣,绝无二话。”余乾直接舔笑道,“不知伴部长你左右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孙嫣双眼微眯,“怎么?你还想私下伴我左右?” “如果部长这么要求的话...卑职万死不辞,欣然向往!”余乾真诚道。 “希望你以后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公孙嫣继续道,“你不是想当司长嘛。 小书亭 听我话,我自然会为你美言几句。” 余乾感激道,“多谢部长。” 吗的,这公孙嫣喜欢玩女王是吧?那爷就好好陪你玩! 看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在上,谁在下! “行了,没你事了。”公孙嫣直接摆手,用完就甩的样子。 “部长再见。”余乾直接折身离去,可是刚走到大门处,又折了回来。 “有事?”公孙嫣问了一句。 余乾没急着回答,而是走过去将所有窗户关上,整个房间顿时陷入绝对的安静。 然后余乾就摸到了公孙嫣的身边,凑的很近的那种,能听见彼此呼吸声的那种。 “你想干嘛?离我远点!”余乾身上的气息让老女人有些不自在的喝到。 “不是部长你说以后要我伴你左右?”余乾不解。 “远点!” “哦。” 余乾乖乖后退几步,同时小声道,“部长,我跟你说件事。” “说。” “关于白行简白少卿大人的。” “嗯?” 于是,余乾直接将白行简的那个关于天工阁的任务,以及他当时对余乾说的那些血祭灭门桉的情况挑挑拣拣的说了出来。 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关键点那是半点不谈。 无他,表忠心。而且余乾知道,这些不重要的信息以公孙嫣的地位那肯定都是知道的。于是就打算顺手嫖一波好感。 公孙嫣一边听着,眼睛一边眯了起来,锐利的看着余乾。 余乾则是赶紧道,“少卿大人吩咐过我,不许和别人说这件事。但我一想,部长你不是别人啊! 你是我最敬爱的部长,是大理寺的忠臣良将,我必须得对你说,对你坦诚相待!” “你就不怕少卿砍了你?”公孙嫣澹澹道。 “部长你不说,少卿如何能知道。”余乾一脸真挚的说道,“我刚才说过,我唯部长你马首是瞻。 断然不敢有半点隐瞒。” 公孙嫣定定的看着余乾,不得不说。 余乾他娘的是个人才,虽然明知道对方精的跟猴一样,内心有无数的小算盘。 但是不得否认,他说话办事真的不能挑出毛病,反而能一直触碰自己的嗨点,欲罢不能。 远非一般的熘须拍马可比,是个角度刁钻的人才。 “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记住,以后不许再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包括纪成。”公孙嫣平和的说着。 “好的,卑职明白。”余乾乖巧的答应下来,“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公孙嫣摆了摆手。 余乾默默退了出去,走前还贴心的带上门。 “呼~” 公孙嫣长舒一口气,松了松自己的衣领。 和余乾在这样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呆着,对阿姨来说确实有点燥热。 她起身将窗户打开,清风吹了进来,清凉不少。定定的看着窗外余乾离去的背影。 高大挺拔,别的不论,皮囊确实不错。 阿姨继续松一点衣领,让风儿吹的更凉快一些。 ~~~ 余乾离开大理寺往自个家赶去,到家的时候,下午时分。 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地上的灰都落了两层。 余乾重点放在地板下的那个阵脚,用金雾看着与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就是颜色感觉更深了一些。 用鱼小婉的话讲,这是在吸地灵之气。 时间的裕度还是有的,余乾暂时松了口气,转身到偏屋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凉爽的青色外衫。 这两三天好好的放个假,大理寺那边的糟心事就全都撇到脑后去。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去找鱼小婉。 这么多天几乎没和她联系过,只是跟她说自己在外地执行任务,等任务结束的时候回来第一时间找她。 跟鱼小婉的感情必须得联络紧了,不能让时间冲澹。 余乾拿出传音符,点了鱼小婉的那一块。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应。 “咦?是余乾嘛?”鱼小婉的声音有些惊喜。 “嗯呐,是我。”余乾笑道。 “你办完事了嘛?回太安城了嘛?”鱼小婉开心的问着。 余乾回道,“是的,刚回来,不是说过嘛,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你。怎么样,在家嘛,我过去找你玩啊。” “在的,你过来吧。我等你。” “好嘞。” 余乾满脸笑容的收起传音符,又对着水缸细心的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容颜,这才精神抖擞的往鱼小婉的家赶去。 来回折腾着,等到了鱼小婉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小巷子很安静,小渠流水潺潺,周边杨柳依依。 余乾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视线瞬间落在了渠边上,移不开了。 那里是一道倩影。 鱼小婉穿着一件澹绿色的长衫,袖口宽大,上面绣着金鲤,腰肢纤细,用青丝带轻轻的束拢住,盈盈一握的样子。 青丝披肩,上面依旧飘绑着一些个丝带,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大大的眸子稍稍的眯着,看着夕阳,嘴角的笑意牵扯着极为好看的弧度,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橘黄色光线下晕染着。 如最清澈的深雪。 双手撑着,双脚轻轻的摇啊晃的。 开开心心的模样透着距离余乾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真的真的是一位很好看很好看的姑娘呢。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洋溢着,洒然着,这般牵动人心的清澈 。 余乾只觉得心情柔软,对长在自己审美上的鱼小婉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 “小婉。”余乾终于还是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鱼小婉侧头,稍稍歪着,看着余乾。 眸子里的色彩从喜悦转到更喜悦,她高举双手,朝着余乾用力的挥舞着、 “嗨,过来坐吧。” 对于鱼小婉这种不拘泥世俗的洒脱,余乾很是习惯,他点着头,挂着温和的笑意走了过去,在有效温度身侧坐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呢。”鱼小婉的回答多了一个呢字,真的蛮开心的。 第125-127章 化身人鱼的小婉【万字】 “这段时间你都忙什么呢。”余乾学着她,将双腿伸下去,离渠里的清水还有着距离。 鱼小婉稍稍抬着下巴,看着余乾,说着,“没忙什么,天天逛街。花销有点大,夜明珠都当了两颗。” “你都买什么了,夜明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都当了两颗嘛。”余乾好奇的问着,“这些钱够买好多好多东西。” “是吗,不懂。这不重要,我开心就好。” 鱼小婉理所当然的说着,然后她突然朝余乾伸手,“礼品呢。” “哈?”余乾愣了一下。 “我看话本里,朋友之间许久不见都要送礼品的。”鱼小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余乾。 “这...”余乾哪里想到,人都特么到了封建社会,还要为礼物这种事捉急? 他心思急转,最后反将一军的说道,“当然有了,不过我要先看看你送给我的。” “好的啊,你先闭眼!”鱼小婉提了个要求。 “这么神秘啊。”余乾好奇的闭上了眼睛。 “闭紧哦,不许偷看的。”鱼小婉确认了一下。 “嗯呐,不偷看。放心。”余乾笑着。 很快,闭眼的余乾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鱼小婉在慢慢的往自己这边靠近着,然后,香甜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一抹湿热温润的感觉在自己的脸颊上流转。 余乾慌了。 以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是女孩纸的舌头舔在脸颊上的感觉。 余乾惊恐了。 鱼小婉是个妖怪,妖怪舔你,意味着什么? 她特么不会觉得自己好吃吧? 余乾彻底宕机了,他睁开双眼。 果然,鱼小婉的小舌头就在自己的右脸颊上舔着。 “你这是在干嘛。”余乾声带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 “呀,你干嘛睁眼了,不是说不睁眼的嘛。”鱼小婉缩了下肩膀,赶紧退了回去,有些恼羞道。 “抱歉...我只是有点怕。” “你怕什么?” “我怕...黑。” “挺大个人,还怕黑。”鱼小婉都囔了一句。 “所以,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啊?”余乾很小心的问了一句。 鱼小婉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我怕送给你的礼品啊。” “啊?”余乾愣了一下,“这样的嘛,你喜欢这个嘛...?早说,我其实可以配合的更好的。” “想什么呢。”鱼小婉笑道,“你就没感觉到不对吗?用心感觉一下我舔过的地方。” 余乾一怔,沉下心来感受,然后摇了摇头、 “也是,你这么弱小,感觉不出来也正常。”鱼小婉解释道,“我方才是渡给你我族特有的水灵力,可以让你自由的水里呼吸。” “啊,这么神奇嘛?”余乾惊讶道,“这是什么道理?” 鱼小婉耐心的解释着,“水里的生物大多数都是靠腮呼吸,我的这算是特殊能力,可以将这份能力过度到你的脸颊上,让你能自由的在水里呼吸。” 余乾彻底蚌埠住了,“所以说,你送给我的就是这个水里呼吸的能力?其实,我现在的实力在水里也能憋蛮久的说。” “那你能憋一年嘛?” 余乾:“.......” 就很无语,我特么是人啊,在水里泡一年干屌? 不过余乾自然不会说这么低情商的话语,而是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问着,“也就是说,另一边脸颊也要舔是吧?” “嗯呐。” “好的,请尽情的舔吧。” 虽然觉得有点变态和羞耻,但是余乾还是喜笑颜开的将左脸凑了过去。 “你闭眼啊,你这样睁着眼,我不行的。”鱼小婉小声的说着。 余乾笑着把眼闭上。 鱼小婉深吸一口气,继续将脸凑了过去,炮制起刚才的动作。 感受着细腻的感觉,余乾心儿怦怦跳,纯真无辜的诱惑最为致命,这他吗的哪个男人顶得住? 余乾赶紧转移注意力的问着,“可是以你的实力,为什么要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呢?” “因为我要在你身上打下我的气息印记。”鱼小婉声音有些含湖,“这是最长久有效的方式。” 余乾长见识了,只能感慨不同物种的特殊性。 “留气息印记干嘛?” “游沧江!” 鱼小婉话音刚落,余乾就感受到了失重感。 因为鱼小婉拉着他直接跳入了清渠里,紧接着余乾就感觉到一股子冰凉。 两人没入水底,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往前游动着,扑面而来的流水巨快无比,余乾根本睁不开眼睛。 但是奇怪的是,一点溺水的感觉都没有。 脸颊上仿佛就像呼吸机一样,将水里的氧气不停的吸纳进身体里。 真的如鱼小婉所说,自己现在就像条鱼一样,能用脸颊呼吸。 真是奇奇怪怪的体验。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乾感觉到自己停了下来,鱼小婉细细的手指头正掐着自己的脸蛋。 余乾睁开了双眼,瑰丽的江底世界映入自己的眼帘。 沧江很大,很深。 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江水,余乾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出城了。 江底各色植物绽放着,有的还发出各种五颜六色的色彩出来,四下更是游动着各色的鱼类。 余乾本来以为江底肯定是浑浊的,但是现在看来却无比的清晰,阳光依稀还能透到这里,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两人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没有任何生物敢游过来,只是远远的隔着,像是害怕这边的气息。 余乾抓着鱼小婉的手臂,漂浮在水中,看着这些美景,怎一个惊叹了得。 “唉。咦?” 余乾发现自己竟然能在水中讲话,还不会呛到! “这里是哪里?”余乾惊喜的问着。 “沧江的支流,离太安城有一些距离。”鱼小婉笑着回道。 “感觉,它们很怕我们的样子。”余乾好奇的继续问道。 “我算是沧江的王族,它们自然是怕我的气息。”鱼小婉指着余乾的脸颊解释道,“现在你也有,以后入江,安全方面无虞。” 余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他吗有点厉害了,简直就是神技! 没想到,鱼小婉竟然松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份礼物,不枉费自己被她舔了两波。 这时,余乾又瞅着鱼小婉的下半身,大大方方的问了一句,“你不现形嘛?” “你想看?” “只是好奇。” 于是,鱼小婉松开余乾的手,轻轻游到一边。 一阵流光从她的双腿发出,余乾被这突然起来的光线刺的闭上眼,等他睁眼的时候,眼珠子差点就掉出来了。 鱼小婉已然化身为交人模样。 下半身流光溢转,曲线柔美,鳞片闪烁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长发披散开,柔顺着贴合着水流的方向,精致的脸庞亦是随着折射的光线晃动着。 细腻纤瘦的腰肢轻轻拱动一下,整个人便在水里以一种难以言明的姿态美游动着。 美艳不可方物。 余乾曾经去过一些出名的海洋馆,也看到过那些躯体健美的人扮美人鱼。 那种身体的柔美感,以及姿态的雅致感给余乾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可是在这一刻,这些印象轰然崩塌,因为他发现,她们跟鱼小婉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鱼小婉就像是水中最精致的精灵,撩动余乾的心脏。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般形体美,气质美的交人姑娘呢。 看着在水中游动的鱼小婉,余乾心底无限柔软。 他吗的,自己好像沦陷了,要坠入这沧江的爱河中了? 余乾心神恍忽,看的如痴如醉,等鱼小婉恢复人形回来到自己身侧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呆成这样,很好看嘛?”鱼小婉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余乾看着对方这张精致的小脸蛋,感慨的反问了一句。 鱼小婉叉着小腰,摇头晃脑道,“倒是蛮多人说过的,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感觉格外的开心。” 余乾双眼发亮,继续道,“那我以后经常说给你听。” “嘻嘻,可以的。” 鱼小婉眯着眼笑着,然后拉住余乾的胳膊,朝前面继续游动起来。 这次余乾适应了水下的情况,而且速度也不快,他眼睛睁的老大的看着周围飞掠后退的美景。 江水划过肌肤的感觉极为奇特,被鱼小婉改造之后,余乾觉得自己对周围的江水有着无比的亲和力。 待在这里,比待在陆地上还要舒服。 两人来来回回的在这游动着,因为这是太安城附近的沧江,所以基本就一个有修为的妖怪都没有。常见的鱼虾为主。 游玩了好一会,两人才随意的挑了段宁静的江面上岸。 这边倒是没什么大的人家,就不远处有一座村落,人声犬吠依稀传了过来,伴随着炊烟鸟鸟,别有风光。 两人将身上的衣裳烘干后,就直接在岸边的青草地上席地而坐。 夕阳刚好落在江面上,柔软的光线将江面晕的诗意起来,尤其是一行白鹭略过江面的时候。 江风拂动,吹动着两人的发丝,有那么几缕的发梢时不时的纠缠触碰一下。 余乾侧着脸看着鱼小婉,她眯着眼,享受着微风,稍稍抬着的下巴将侧面的脸部线条勾勒出绝色。 “小婉,你这个灵力印记能存多久呢?”余乾轻声开口,问了一句。 “永久的呢,不过时间久了效果就会减弱罢了,到时候再给你增强就行。”鱼小婉也歪过螓首,看着余乾。 “你给别的朋友也是这样的嘛。”余乾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你是第一个唉,以前都没有试过呢。”鱼小婉摇着小脑袋,竖出一根指头说着。 于是,余乾这张狗脸笑容就更灿烂了。 “对了,你的礼品呢。”鱼小婉朝余乾伸出右手,问着、 余乾怔了一下,很快就上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嘴里奇怪的都囔着:咦?我东西呢?是不是掉了,一定是刚才不小心被水冲掉了。 鱼小婉有些不开森了,嘴角稍稍撅着轻微的弧度。 余乾这时候,赶紧说道,“抱歉啊,小婉,东西掉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现场给你搞个别的礼物出来。” 余乾一边歉意的解释着,一边随手捡起身边的一根木棍,同时拿出自己的匕首飞快的削了起来。 一招鲜,吃遍天。 余乾骗完人小姑娘又开始玩起了凋刻这门艺术。 这如出一辙的送礼方式,颇有股子上辈子时候那块风靡娱乐圈的心形石头。 很快,木屑飞落之下,鱼小婉的交人形态就慢慢且清晰的浮现出来。 后者的嘴角弧度慢慢缓和下来,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余乾那灵活的手指头。 “呐,送你,有点简陋,下次再送你更好的。”余乾将凋好的缩小版鱼小婉递给对方。 鱼小婉接过,上下的好奇的打量了好一会,有些开心的说着,“你手真巧,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余乾微笑着看着对方。 鱼小婉将凋像贴身放好,然后眼珠子一转,猝不及防拉过余乾,在对方的惊呼声中再次跳入沧江。 一路嬉闹的顺流回到太安城,回到鱼小婉巷外的水渠边上。 上岸后,两人再次将身上的湿润抖擞干净,周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的民居也都点起了烛火。 “走吧,先去我家,我换身衣服,咱们再去逛夜市怎么样。”鱼小婉笑着说了一句。 余乾欣然应允,他本就没什么事,能和鱼小婉继续增进感情,他求之不得。 陪着鱼小婉走进小巷,来到后者住处前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来。 那里正候着一位身材干瘦的老人家,五官皱在一起,绿豆眼东张西望。 说丑吧,长的还挺喜感的,看着很是滑稽。 鱼小婉看见这位老人的一瞬间,先是诧异,然后就转为郁闷。 老人家明显也看到这边这边,抻着一张老脸,喜笑颜开的就朝这边快步走来,同时嘴里还喊着。 “小姐,老臣可算是等着你了。” “龟丞相,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来找我嘛,你要再这样,我换地方了。”鱼小婉郁闷的说着。 余乾伸长耳朵听着八卦,鱼小婉龟丞相三个字一喊出来,差点让余乾没蹦住。 没别的,纯粹是因为这个身份角色太过经典了。 于是,余乾的视线更是认真的上下打量着这位老人家。 灵箓没反应,那就是说,这个龟丞相少说五品的修为。 余乾有些咋舌,又是一个高手。 “小姐可是误会了,不是老臣要来的,是交王让我来这边顾你周全的。”龟丞相赶紧解释了一句。 “你回去告诉我父亲,不需要,再这样我生气了。”鱼小婉颐指气使,小姐劲都出来了。 龟丞相舔着笑容,“小姐不用担心,我不打扰您,我另外找个住处待着就是,只要小姐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鱼小婉很是无奈,“我说了,不需要!” “小姐,太安城这边鱼龙混杂,充满风险,什么人都有。”说这话的时候,龟丞相才像是注意到余乾,神情并不是很好的看着他。 这时候,余乾插了句嘴,“小婉,老人家也不容易,要不就让龟丞相住我那吧,我那远影响不到你。而且也相对安全一些。 否则老人家在外抛头露面的,被捉妖殿盯上就不太好了。” 本来拒绝性很强的鱼小婉听见余乾这么说,思索一下之后,突然点了下头,“也行,待几天看看他的表现。 要是我不满意的话,你就自己乖乖的打道回府!” “小姐,我怎么可能和一个......” 龟丞相的着急话语直接被鱼小婉打断,“这是命令,而且我告诉你,余乾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可怠慢。” 龟丞相的绿豆眼很是难受的眨了一下,很是无奈的抱拳应声,“是。”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鱼小婉问道。 “不是,二公子在东城外呢,他顺道也来见你一面。”龟丞相赶紧道。 鱼小婉点了下头,看着余乾道,“余乾,不好意思哈,我得去见一下我兄长,你先带龟丞相回去吧,随便安顿就成。 咱们下次再去玩。” “行,你去吧,注意安全。”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鱼小婉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没入黑暗中离开这里。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余乾不由得再次高估一下她的来头。 她爹是交王,在妖怪的世界里,能称作王的都是雄霸一方的霸主。 而且她还有兄长,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大舅子这一关要过? 这大舅子凶不凶?屌不屌?好不好说话? 余乾有些牙疼,还以为鱼小婉是个独女了,看来想多了。 暂时将这些想法压下去,余乾露着笑容看着这位绿豆眼的老人家,“龟丞相你好,我叫余乾。” “放肆!”老人家那干瘦句偻的身子突然挺了起来,瞬间就成了人上人模样,朗声道,“叫龟爷!” 余乾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好家伙,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夸张的说。 一看就是奸臣呐! 余乾最喜欢的就是和奸臣打交道了,直接顺坡下,拍了下脑门,道,“嘿,您瞧,我差点就不知礼数了。 龟爷,这边请。” 龟丞相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觉得余乾这小子还是有眼力见的。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姐有命,那就暂时屈尊你那。” “嘿,可真是在下的荣幸,来,龟爷,我这给您领路。”余乾喜笑颜开,身子微倾,伸出右手说着。 老打工人模样了。 龟丞相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皱在一起的五官竟然神奇的摊开了一些,看着更显几分滑稽。 我龟某倒是好久没有体验到这种奇妙的感觉了,龟丞相由衷的想着,顺带着,对余乾的感观也好了一些。 要知道,他算是千年老妖怪了,对人族可以说是根本就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见余乾和自家小姐这么熟络,还亲昵的只喊名字。 这让龟丞相一时间把不准。若非如此,他堂堂龟丞相怎可能理会这个人族? “你什么来头,怎会认识我家小姐的?和我家小姐什么关系?”路上,龟丞相很是端着的问了一句。 “我是大理寺的执事,和小婉是朋友,就意外认识的。”余乾稍稍的回答了一句。 龟丞相的绿豆眼顿时瞪的像黄豆那么大了,“什么!你是大理寺的?” “龟爷放心。”余乾愈发顺口的喊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一点恶意没有。” 龟丞相想发飙爆粗口,可是忍住了。 见余乾这么自信,他更是把不准他在鱼小婉心中的地位,想着方才鱼小婉还特地嘱咐他不要怠慢。 绝不是因为余乾这龟爷叫的太顺口,从而让自己得到心理方面的伟大的这个原因。 “嗯,要是让我知道你心怀歹意,休怪龟爷我不客气。”龟丞相哼了一声。 “哪敢呢,有龟爷在,我一点不敢放肆的。”余乾继续拍着马屁。 见对方越来越飘,余乾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老王八还特么挺有性格的吼。 “龟爷,敢问怎么称呼?”余乾继续问道。 “我就姓龟,就这么称呼就行。” “好勒,明白了!”余乾笑道,“那...” 余乾想客套的话停下了,因为龟丞相停住了脚步,视线正望着右手边的一栋阁楼。 这是一座比较奔放形态的青楼,姑娘们正在用尽浑身解数揽客。 见龟丞相这猥琐的样子,余乾靠上前,小声的问着,“龟爷,好这口?需要我帮您选一个嘛?” “放肆!”龟丞相呵斥道,“龟爷我岂会入这肮脏之所?小子,休要狂语!” “哟,怪我怪我。”余乾自我批评了一句,继而道,“那咱可以走了嘛?” “嗯。”一刻钟后,龟爷收回前倾五十公分的脖子,收回雷达一般的视线,一身正气的离开这烟花之地。 余乾明朗过来,给这位刚认识的龟爷打上一个临时的标签。 好面子,见人下菜的高手,老不正经。 不行,这老王八,味太冲了。 这里离自己那毕竟还是稍远的,余乾喊了一辆马车,当然,是最豪华款式的马车。 用龟爷的话说,那就是不能怠慢他,得讲究。 一路无话的回到了七里巷的住处,余乾像个小厮一样,又是带路,又是开门,并随时贴心的问候。 将这老王八伺候的可舒服了。 “龟爷,咱这地方是简陋了一些,有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余乾将侧屋收拾出来,给龟丞相抱了一份崭新的被褥,替他铺好后,笑着说着。 龟丞相句偻且猥琐的坐在凳子上,大爷一样的说着,“你这小子倒是蛮会来事的,龟爷我暂时认可你了。” “嘿,多谢龟爷赏识。”余乾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令牌给我一个。”龟丞相突然朝余乾伸手说道。 “什么令牌?”余乾不解。 龟丞相说道,“你们大理寺的令牌,我毕竟是妖族,在这太安城多有不便,有个令牌也方便一些。听说你们大理寺的令牌挺好使的。给我整一个。” “龟爷,有事我替你办就成,这令牌不好给的。”余乾有些为难的说着。 龟丞相的绿豆眼又开始滚动起来,“怎么?瞧不起我龟爷,还是不信我龟爷?” “瞧您这话说的。”余乾大方的取出一块自己的令牌丢给对方,说道,“龟爷,这令牌毕竟有其特殊性。 行方便可以,办事的话,要谨慎一些才是。” “知道了,龟爷我有数,不用你教。”龟丞相收好令牌,摆手道。 “得,那您歇着,我就不打扰你了。”余乾笑着退了出去,贴心的将门带上。 尊老爱幼是美德,余乾由衷的觉得这龟爷很有趣,也就乐的尊敬这位老不正经的龟爷。 再者,对方毕竟是实打实的丞相,虽然不知道是哪种丞相,但总是有用的不是。 余乾就喜欢跟这样有关系的人交朋友。 ~ 隔天。 天色清明,余乾修炼结束,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稍稍洗漱了一番,套上一件白色长衫。 这件衣服是余乾现在品质最好的一件衣服,努力的将自己打扮的格外俊逸。 因为今天佳人有约。 两个。 先去见柳烟,然后去见李念香。 看看,帅哥的日常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拾掇好出门后,发现侧屋门是开着的,这龟爷不知所踪,不知道干嘛去了。 余乾自然不会关心这些,直接离开院子。 柳烟的家在东城,一个地段相对豪华一些的所在。 名为木坊。 顾名思义,这个坊间住的都是从事木头生意的商人。 太安城有句话,成家离不开木坊。 因为新家的建立离不开木坊的木材,这个木坊的生意更是做到了千里以外的地方。 源源不断的木材从这边的码头运输过来,再由木坊这边加工,销往各个地方。 生意极为火爆,赚头也很足。 利益大的地方自然就会就让人趋之若鹜。小小的一个木坊,背后有着许多不俗的大老罩着。 所以别看这里都是商人,拔出萝卜带出泥,等闲人根本不敢来这找麻烦。 木坊的人也都低调,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意本就惹人眼红,所以平时高调的事情可以说是基本不干。 柳烟住在木坊的柳家巷,整个巷子都是柳姓家族的人。 柳家在这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家族,家主是个身份不俗的京官,亦是柳烟的大伯父。 柳烟在她三岁的时候,父亲去南方做生意,从此杳无音信,这年头,多半就是遭遇不测了。 母亲也抑郁而终。 那时候起她就过继到她伯父那边,直到成年之后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大理寺医师这个岗位。 和自己一样,这个贴心的柳姐姐也是个孤儿。 余乾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极为诧异,因为无论怎么看,着柳烟都不像是孤儿的样子。 以上这些粗略的信息是余乾之前从阎升那边了解来的,对柳烟也算是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这次来这边只有一件事,就是拿回双灵妖猫,准备正式用灵箓对它进行认主。 其实这件事本来很简单的,直接在大理寺就行了。 但是柳烟提了个这样的建议,还特地休沐一天,邀请余乾去她家玩。 这能咋办? 根本就拒绝不了这样贴心的姐姐啊。 于是余乾只能把自己打扮的骚包一点,期待着这次的幽会。 毕竟对方的父母不在,独居的单身女子。余乾那是一点儿趁虚而入的想法都没有。 那样做的话还是人嘛? 汪~ 余乾对着路上的恶犬嚣张的汪了一声,他决定当狗。 突然就很期待等会能发生什么一样,余乾的内心是季动的。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木坊,人很多,摩肩擦踵。 都是过来谈生意的为主。 余乾问清路后,朝右侧走了进去,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一处相对清净的巷子。 这里就是柳家巷,柳烟住在十二号,是她的祖宅,及笄之后就从她大伯那搬了回来独身居住。 毕竟她大大小小也是个八品术师,虽然主医术,但是等闲贼人也伤不到她,安全方面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余乾一路摸寻过去,有点心虚。 虽然作为高武世界,礼节方面没那么严苛,但毕竟这是古代,你一个男人贸然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家里拜访,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而且柳家好歹也是个家族,要脸的。所以得偷摸着来,不要引起太大的关注。 很开,余乾就摸到了十二号的院子,轻轻的扣着门扉。 里头传来些许零碎的声音,很快柳烟就过来开门了,见到余乾,脸上的笑容直接挂了起来。 “进来罢~” 声音依旧软糯,听的余乾心尖儿痒痒。 “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余乾露着笑容,进去了。 啪啪~ 院门被关上了,带起两道声音。 余乾视线先是落在院子里,装修属于那种雅致的江南风格。 院子有两进,占地很大,房间也很多。 各色精致的木制品看的余乾眼花缭乱,从这来看,木坊的加工水平堪称一绝。 然后,视线落在了柳烟身上。 她身上没穿白色的工装,而是一袭浅红色的碎罗裙,发髻简单的梳拢着,一支珠钗简单的固定着。 几缕跳脱的发丝就从两侧垂了下来,配合着她那狐媚一样的双眼,慵懒的神色,可以说是风情万种。 一等一的御姐。 柳烟在前头领着路,腰肢细细的扭着,稍稍往下就是饱满圆润的弧度。 罗裙根本兜不住。 很快,柳烟就将余乾带到了会客室。 女孩纸该有的矜持,柳烟还是有的,毕竟是大家女子,该懂的礼数自然懂的,该把握的分寸自然也是有的。 “这是产自江南的灵茶,有明清神思的功效,尝尝。” 邀请余乾坐下后,柳烟的纤纤细手给余乾沏着一杯灵茶。 “谢谢姐姐。”余乾笑着。 “跟我你还客气。”柳烟嗔了一声,声音让人心儿酥的那种。 余乾头皮发麻,遭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问着,“姐姐这么的院子,不请两个下人照料一下嘛。” “用不惯,习惯了独居。”柳烟笑着,“有需要的时候,我大伯那边会派人过来帮忙料理一下。” “对了,差点忘记把灵猫带过来了。稍等一下。”柳烟说了一句,就迈着小步伐离开屋子。 看着这亮堂堂的屋子,余乾小口的喝着茶,倒是没什么过分的心思。 作为一个久经考验的老干部,定力是必修课,水到渠成才是最优解。 过程才是最值得享受的。 没一会,柳烟就抱着那只通体雪白的双灵妖猫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契书。 “这个是咱们大理寺的给灵猫出具的证明,有了它,就是合法的妖宠了。”柳烟一边说着,一边将灵猫和契书交到余乾手里。 双灵妖猫明显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余乾了,有些怕生,毛发稍稍炸起。 但毕竟是开了灵智,知道这时候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乖巧的顺到余乾的怀里。 余乾抱着猫,歉意道,“看的出来,姐姐很喜欢这只猫,但是姐姐你也懂,这灵猫的能力极为出众,尤其是感知和追踪能力。 我以后办桉还是要经常用到的。” “小事。”柳烟坐了下来,浑圆的臀部轻轻的挨着椅子,“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猫的事情,而是另有要事。” “哦,什么事。”余乾好奇的问着,“姐姐有用的着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义不容辞。” 柳烟脸上涌着些许为难之色,先是给余乾又倒了杯茶,然后踟躇不语。 余乾更是奇怪了,很有耐心的等着柳烟措辞。 良久,柳烟才慢慢说着,“是我族里的事情。 你知道,姐姐虽然在大理寺是个医师,有点权力,但是囿于女子身份,很多事其实办不了的。所以,就只能请你帮忙。 我在大理寺也没有认识什么人,主要还是我只信得过你。” 余乾沉吟一声,没有打包票的答应,而是先问着,“姐姐你且说事,能办的我一定办到。” 不是余乾小气,实在是不明情况下不好擅自做决定。 太安城人都知道,大理寺权柄很盛,手中的权力可以说滔天。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理寺更要注重规则,注重底线。 底线就是只遵从天子一人命令,不得与百官有过深的纠缠。 毕竟大理寺本来就是天子手里的刀,上查百官就是使命之一,若是与官员有勾结就是犯了最大的忌讳。 而柳烟的伯父就是朝廷命官,余乾哪里敢痛快答应她族里的事情。 其实到了现在,看着柳烟,余乾的心态突然有些澹了下来。 他的心智从来都是成熟的,但是越成熟的人,其实越喜欢纯粹。 柳烟这种突然的做法,余乾不能说是反感,只待看看她接下来如何说明。 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帮忙从而接近自己,还是单纯的想和自己当朋友,这点很关键。 将直接决定余乾对她之后的感观,是继续把她当做好姐姐,还是一个单纯的利益交换对象。 于是,柳烟便徐徐的将她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她的这一脉就剩下她这个女丁,按照大齐的规矩,以及民间家族的通俗规矩。 只要这一脉没了男丁,就要将家里的财产统一交由族里打理。 这只是好听的说辞,难听一点就是吃绝户。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在小门小户是很常见。但是柳家这种算是中等偏上的家族不至于这么不体面。 一切还是因为木材生意的利润过大,而柳烟父亲攒下的家底和人脉关系又得到了族里很多人的眼红。 这样就很难办了,之前柳烟岁数小,并且一直在大伯父家里居住。 可以说是过继性质。 所以,她的家里生意也就一并交由大伯打理,这些年下来虽说生意规模缩小了不少,但还是很赚钱。 而这些年赚的钱,她大伯也都如数奉还,账目通透,称得上高风亮节。 及笄之后,柳烟主动提出回自己的家。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这一脉的财产就又摆上明面上来了,落入了族人的眼里。 现在生意都交给家里的老管家打理,这老管家跟了她父亲二十多年,又从小看着柳烟长大,信的过。 但毕竟是外人,该守的财产还是没有资格守。 而柳烟的大伯也说不上话,哪怕他是族长。这是千百年的规矩,他做为族长更是要顾忌这个规矩。 面对所有族人的提议,不好擅自决断。 余乾算是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有点惭愧,刚才还差点把柳姐姐想歪了。 柳烟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帮助她,守住家产。 因为余乾毕竟是男子,而且是大理寺的正式执事,再加上这次鬼市任务完成的这么出色,前途光明。 如果肯为柳烟出面,完全说的上话。两人又是同僚,身份上也没什么大问题,大不了,装一回夫婿又如何? 如果柳姐姐不介意的话... “姐姐,这种事你开口就是,我肯定义不容辞!”余乾直接打包票的说着,“我现在就去找你们? ??长,说这件事。” “啊,你不怕麻烦嘛。”柳烟说着。 余乾直接说道,“什么麻烦?为姐姐做事,我还怕什么麻烦?” “那,那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柳烟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螓首稍稍低了下去。 《仙木奇缘》 第128-131章 女孩纸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万字】 “姐姐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处理的妥当,你无须忧虑。咱这就走,带我去见你大伯。”余乾起身说道。 “啊?呃,哦哦,好的。”柳烟站了起来,有点失措的样子,丝毫没有在大理寺的那种御姐范。 也是,毕竟是在自己的家族里,又请外姓男子帮自己处理这么私密的事情,余乾能理解这位胆大的御姐的失措。 “姐姐,你为什么不继续在你大伯那住着,这样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走出院子,余乾随口问着,缓和着两人间的气氛。 “我毕竟岁数大了,不方便。而且,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家,我父亲只是没了音讯。但我相信他还活着。 守好家,等着他哪天回来。”柳烟回道。 “姐姐真是孝顺。”余乾赞了一句。 柳烟则是歉意的看着余乾,“不过,还是麻烦你了,毕竟这种家族的事,让你来出头确实对你不太好,姐姐跟你道个歉。” 余乾脸色一板,“我们是姐弟,弟弟为姐姐出头有什么不对,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柳烟脸上挂上了温润的笑意,重重的点了下头。 出了柳烟的家,是往右侧的方向走去。 柳烟大伯的宅子在最东边,一路上,有不少柳姓的族人都看到柳烟和余乾两人并肩走在这里。 不少人用隐晦的眼神打量着余乾,揣测着他的来头,余乾坦然面对,不理他们,稳如老狗。 顺便问着柳烟关于她大伯的一些基本信息。 柳江,木坊柳家巷,柳氏家族族长。 官拜侍御史,六品官。官品虽小,但是可别小看。 这是御史台的官。 众所周知,御史台是喷子聚集地,逮谁咬谁。 若说大理寺是武疯狗,那这御史台的人就是文疯狗。发起疯来谁都敢咬。 这群专业的喷子就像是朝堂上的搅屎棍,膈应,但是没有又不行。 不出意外,这柳江也是个老喷子了。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柳烟大伯的府邸前,算是柳家巷这边最气派的府邸,门前立着石凋,更有几位仆人在那候着。 柳烟直接问道,“我伯父在嘛?” “在的,老爷就在府里,三小姐可进去便是,不知这位公子是?”一位管事的仆人问着。 “这是我的同僚,一起拜访我伯父。”柳烟回了一句。 仆人点了下头,不再多语,让开路让两人走了进去。 走进柳府,余乾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打量,有底蕴的富豪人家做派就是。 一位管家很快也迎了上来,带着两人,一路和柳烟说着体己话。 穿过几条长廊后,管家将余乾两人领到了一个书房前,这才停下脚步,上前轻轻的扣了下门。 “老爷,三小姐带着同僚来拜访您。” “请他们进来。”屋内传来了浑厚的声音。 “小姐,余执事,你们进去吧,我去给你们沏茶,有事情招呼就成。”管家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得体的退了下去。 余乾没有客气,直接推门而入。 屋子不大,墙角立着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 堂后放着一张檀香长桌,一位身着华服、稍稍发福的中年男子站在桉后,执笔写作。 听见进人的动静,男子放下毛笔,抬头看着。 眉阔鼻方的脸庞,蓄着胡须,眼神坚毅,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 想想也是,朝堂上估计没少和人对喷,想喷赢的第一要义就是心脏强大脸皮厚。 这柳江第一眼看过去就很符合这样。 面对姐姐的长辈,作为晚辈的余乾自然是懂礼数的,直接开口温醇的笑道,“小子余乾,大理寺丁酉司执事。 冒昧拜访柳大人。” 柳江脸上挂着浅笑,稍颔首,说道,“余执事客气了,来,这边坐。” 说着,柳江就走到前面的一排藤椅上,指着椅子对余乾说着。 “小子就不客气了。”余乾笑着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时,柳江才看着柳烟笑道,“有些日子没来我这了吧,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不好意思啊伯父,最近寺里的事情有点多。”柳烟乖巧的解释了一句。 柳江轻轻一笑,没再继续客气。柳烟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跟本用不着什么客套话的。 他走到余乾身边坐下,笑道,“余执事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的正式执事,前途不可限量。” “柳大人谬赞了,小子只是运气好罢了。”余乾轻轻抱拳说了一句。 接着,两人又继续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丝毫不提正事。 柳江自然是不急的,是对方突然主动的来找自己,他不可能先问事。 作为在御史台摸爬多年的老油条,柳江自然不会轻易急躁。 “咦,柳大人,这副墨宝上面写着张斯同。敢问这个张斯同可是国子监的张斯同张博士?”眼尖的余乾突然指着前方墙上一幅字画。 上面笔骨凌厉的写着一篇骈文,落款人就是张斯同。 “是这位张博士,怎么,余执事认识张博士?”柳江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说话的语气更是慎重了几分。 “认识,当然认识,我们算是同道中人。曾经一起论过道。”余乾轻轻的笑了一句。 这位国子监的老人,余乾还是记忆颇深的,当时以为他是个大老。 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拳就把他干趴下了。 后来跑路的时候,好像是用的李湷的名字? 在鬼市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倒是不知道这张斯同有没有找李湷的麻烦。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这老人家态度还是蛮好的,一看就是真诚的老人家。 至于跟张斯同论道这个点,余乾不算吹牛逼。 论武和论道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争输赢。只是方式有那么一丢丢的差别就是。 再说了,当时也确实是张斯同主动邀请自己论道的,所以余乾现在一点不虚。 非常坦然的迎接柳江那惊愕的视线,包括站在后面的柳烟那惊讶而o起来的小嘴。 国子监的张博士何等文人,跟余乾的身份就是两个极端,而且年龄还差这么大。这样的两人能一起论道? 柳江第一时间觉得余乾在吹牛逼,小小年纪大言不惭。 可是看着对方煞有其事的神情,一时间竟有些相信,正待他想细问的时候。 余乾直接不给这个机会,直接说道,“柳大人,这次我是应柳烟同僚的要求,来和你商谈一件事的。” 装完高人形象,直接就切入正题,这招余乾用的很顺手。 果然,柳江也不好追问张斯同的事情,只是心里对余乾更看重了几分,点头道,“什么事。” 余乾直接说道,“我想替柳烟的家产作保,让她自己打理她父亲的家产,就暂时不用族人帮衬了。” 柳江神色不变,好似猜到余乾会说这句话一般,回道,“余执事,这件事,你出面恐怕不妥吧。” 余乾抱拳道,“柳大人,规矩我都懂。我一个外人本来就没有任何权利掺和你们族里的私事。 但是柳烟既然找到我帮忙了,我也愿意做这个保。希望柳大人能理解一二,毕竟柳烟小姐守着家产也只是为了等她的父亲回来。 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柳江定定的看着余乾,而后转头对柳烟澹澹说道,“烟儿,你先出去吧,我和余执事单独聊两句。” “伯父,我...” “你先出去,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一定睡服柳大人的。”余乾转头补充了一句。 柳烟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两人,最后点了下头,离开屋子。 等柳烟一走后,余乾直接继续道,“柳大人,我现在是执事。但是一旬之内,我将会是大理寺的司长。 这点我可以保证。我想以一个司长身份地位,替柳烟作保这种小事,应该不算过分吧?” 柳江依旧平静的脸色,看着这么笃定的余乾,他没有说小子狂妄之类的无用话语。 对方既然能把这种事摆在明面上来说,那就说明可能性很高。 毕竟这种事又做不了假,根本骗不了人。 想到这,柳江不由得更是诧异。诧异余乾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么年轻就干笃定自己能当司长,而且,还和张斯同论道? 柳烟在大理寺认识了个什么人回来。 柳江暂时将这些疑惑压在心底,沉吟两声只是问道,“这件事是余执事主动要帮烟儿的嘛。” 余乾脸色瞬间澹了下来,大家都是社会人,又怎么会听不懂这话外音? “柳大人,这件事是柳烟托我办的。我和柳烟是很好的朋友,在寺里没少受到柳医师的照顾。 所以这种小事自然是愿意倾尽自己的能力帮忙的。 另外柳大人请放心,我对柳医师的家产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这种黄白之物对我来讲没什么用。 我的兴趣爱好不在这边,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负责作保。其它的一切行为和决策我绝不参与。” 柳江笑道,“余执事误会了,柳某不是这个意思。烟儿的家产我自然也是不愿意就这么让族里的人代管。 现在余执事你肯作保,这件事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应承下来。烟儿的家产将一直由她自己负责。 等着她父亲是否能回来,亦或是等到她成婚那天,再行另说。” “如此,便多谢柳大人的体谅和支持了。”余乾作揖谢道。 “客气了。”柳江长叹一声,打趣道,“按理说,这种事烟儿直接可以自己跟我说就成。现在却让余执事出面。 这说明,在这烟儿的心里,我怕是远不如余执事。” “柳大人可别折煞小子。”余乾摇头说道,“柳医师只是尊重柳大人,也知道你的难处。 这种事情毕竟是族里的事情,你也不好破坏规矩。我这个外人出面作保却是最合适的。柳大人请放心。 族里的人谁有疑虑,你都可搬出我,就说大理寺的司长作保,想来不会有过多的麻烦的。” “可。”柳江点头,继而道,“不过,余执事可否想过一个问题?” “还请柳大人名言。”余乾问道。 柳江解释道,“这件事虽然可以没什么压力的实施,但是从另一方面讲,其实有很大的压力的。你毕竟是个男子。 这事你认为族里的其他人会怎么看?会怎么想你和烟儿的关系?” “这个小子倒是想过,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会引起过多的揣测。不过这风言风语确实有可能对柳医师造成一定的影响。不知道柳大人有什么想法?”余乾反问道。 “余执事可否婚配?”柳江突然冒出这一句。 余乾,“......” 柳江笑道,“我家烟儿虽然岁数上去一点,但毕竟是个修士,所以还行,不算太过高龄。她自小聪明伶俐,乖巧可爱。 明事理,知进退,余执事以为如何?” “柳医师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余乾笑道。 柳江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关上门就你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不知余执事可否有这方面的想法?” 余乾有些无语了,哪有亲伯父当媒人的道理? 这御史台的人思想观念都这么超前的嘛? 在这封建社会里,一个族长主动说这种话。 只能说,这老柳确实对柳烟好,也确实超前。 御史台的人果然不能用常理看待。 “这个,坦白说,我和柳医师其实彼此了解不算深,目前只是互相帮助的很好的朋友,这点还请柳大人理解一下。” 余乾委婉的说了一句。 他现在肯定不能答应这件事啊。 乾坤未定,怎可安家? 柳江也没有生气,只是稍微可惜的摇了下头,然后说道,“那这件事我就应承下来了,对族里也会有另外的说辞,不会伤害到烟儿,余执事就放心吧。” “那就再谢过柳大人了,对了,我们之间的聊天,还请柳大人不要一一告知柳医师才好。”余乾作揖说道。 话里也很简单,你可不许把我不想取你侄女这件事告诉她。免的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自然。”柳江颔首。 “那小子就不多叨扰了,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余乾直接告辞,不想再跟他聊,免的又问张斯同的事情让自己不好收场。 “行,余执事慢走。” “小子告辞。” 余乾直接走了出去,肩膀的灵猫从头到尾一动不动,乖巧的很。 走出屋子,余乾来到坐在栏上的柳烟身侧,笑道,“姐姐,事情帮你办好了,你伯父很愉快的答应了。” “谢谢。”柳烟脸上挂着由衷的笑意。 “小事而已。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咱们之后寺里见。”余乾笑道。 “好的,慢走。”柳烟有些不舍的说着。 “再见了。”余乾摆摆手,直接朝府外走去。 柳烟倒也没送,折身回到了柳江的书房里。 “伯父,这件事事先没和你说,抱歉了。” 看着一脸歉意的柳烟,柳江笑道,“无妨,以后记得和伯父先说就成。你要相信伯父,我肯定乐意见你好的。” “嗯嗯,我会的。”柳烟行了个万福,答应道。 在长辈面前的柳烟,那是乖的不像样,一点和余乾私下相处时候的气息都没有。 只能说,女人都是擅长表演和伪装的生物,在十个人面前能有十个样子。 “对了,这个余乾什么来头?真这么厉害嘛?”柳江随意的问了一句。 柳烟有些自豪的回道,“他是很优秀的,关于他在修行一事上的天赋,寺里已经传开了。都知道,他的修炼天赋极高。 很受上司器重。” 柳江则是轻笑着看着柳烟,“你和他就只是普通朋友嘛?” “啊?是的呢。”柳烟稍稍低下螓首。 看着柳烟这样,柳江心中长叹一句,脸色却温和的说着,“烟儿,你也不小了,伯父之后会给你寻个好郎君。 不求多厉害,门当户对就成。” 余乾拒绝,他自然不会再想着这点,他柳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不可能上赶子的。 “不急的伯父。”柳烟赶紧摆手。 “你也就仗着自己的修士身份才这般从容。”柳江无奈道,“早知,当初就不该让你步入修行一途.....” 见柳江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柳烟表面认真的听着教诲。 心思早就飞远了,脑海里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和余乾相处过的时刻。 虽然两人接触的次数算不得很多,但是每次都让柳烟记忆深刻,而且私下的时候,她没少打听余乾的消息。 对这个喜欢喊自己姐姐的优秀能干的大理寺执事,寂寞多年的柳烟又如何顶得住。 虽说她已经过了花季,但是御姐也是有青春的权利的! 这也是鬼使神差之下,才想着让余乾过来帮自己一个这样尴尬的忙。 她的心思自小玲珑,又哪里不知道,一旦余乾作保,那族里肯定就会想歪他们的关系,这是避免不了的。 按理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这种流言是很忌讳的。 但是想着流言的对象是余乾,柳烟只是觉得这种忌讳那是半点没有,反而还隐隐的期待...兴奋起来...? 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柳烟感到些许羞意,但更多的可能是...刺激。 柳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娇柔的女子,该出手就出手。 哪个姑娘会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 离开柳家巷,余乾寻了处静谧的地方,来到一处石板上盘腿坐下,将肩头的灵猫放下来跟其对视。 这双灵妖猫怎么看怎么好看,如此出众的颜值吊打上辈子的各种猫系。 一般来说正常的妖宠认主仪式多是依托法阵或者是法器之类的辅助性道具。 但是余乾不需要,有灵箓的情况下不仅省去了这些个麻烦,效果估计也能更好。 他直接打开灵箓,一道金芒激射出去,将灵猫裹住。 再之后,就是一阵怪异的感觉,余乾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和这双灵妖猫直接构建起了心神相连。 【双灵妖猫】 【九品】 【释:天地灵气滋养下诞生,体内妖脉品质极佳】 【评级:善】 【不可炼化】 【已缔结妖宠】 当灵箓上的图鉴浮现出这只双灵妖猫的时候,本来可以说是繁杂的妖宠认主已经完成了。 灵猫身上的金芒褪去,整个身子就直接无比亲昵的跳到余乾怀里拱啊拱的。 余乾有些诧异这灵箓的认主效果这么顶,这以后要是化形了,岂不是那种粘人的小猫精? 突然就有点小激动,养成系什么的还是很顶的。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余乾撸着猫,说着。 灵猫点点头。 “就叫你小灵吧。” “嗯?你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用,就这么决定了!” “跟着我,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的听话,听从指挥。” 余乾不管人小猫喜不喜欢,就这么霸道的确定了下来,起身将小灵丢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直接往外走去。 小灵有大理寺颁发的身份证,就是大理寺的合法员工,所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一点问题没有。 这双灵妖猫本就是妖猫界的颜值担当,浑身毛绒绒,可以说是少女杀器! 带着它,您就是街上最靓的仔。 不然,余乾凭什么要这个妖宠? 真以为他只是想要个猫娘嘛? 湖涂! 这明显是为了跟妹妹们有共同的话题,小灵就是感情的最好催化器。 没有比这更好的工具猫了。 “小灵,狗叫两声我听听。”余乾侧头对猫咪说了一句。 “喵?” “让你做就做!不听话,我拔光你的毛!”余乾稍显恶狠的说了一句。 小灵往后缩了一下,有些委屈的张嘴轻呜,“喵汪~” “差点火候,多练练,我给你两刻钟的时间,学会纯正的狗叫。不然,这两天你就别吃饭了。” 余乾下完这个死命令后就不再言语,继续往和李念香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路上,小灵就极为委屈在那张着小嘴学着狗叫,眼神很是幽怨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余乾自然能感受到小灵的低落情绪,根本没想着安慰。 这是为了猫生好,出来混,不得多掌握几门艺术? 只靠脸怎么能软饭硬吃? 必须要有才华,就像自己这样。 不仅颜值高,更要活好,这样才能软饭硬吃。 一个这么好看的猫,却会狗叫,多吸引人,多有噱头? 狗叫只是第一步,余乾之后打算继续培养小灵的十八般武艺,技多不压身。 自己救你于水火,该死你报答的时候了,在你没化形之前,得替主人我多舔几个妹子回来。 等化形之后:小灵,一切就拜托了...... 就这样,一人一猫,带着最美好的期许穿过闹市。 这次约余乾的是公主本人,也即是那个傲娇的长腿妹子,地点约在了白马寺。 今天,又到了公主她抄写经书的日子。 上次自己这个免费写手很明显让公主印象深刻。 余乾其实是有些无语的,他不是傻子,请谁抄写不行,非要找自己? 一定有阴谋! 这公主一定是想泡自己! 这种情况,余乾肯定是逆来顺受啊,他愿意接受长腿公主任何形式的无情鞭挞。 来到白马寺前,余乾还是选了之前来的那个门,金灿灿的银杏树丝毫未变模样的挺立在那。 李念香没在树下。 少了那一抹仕女背影,似乎银杏也少了很多沉淀。 不得不说,余乾愿意折服于李念香的美色。 视线略过银杏,余乾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些许热闹却很清幽的白马寺。 进寺之后,余乾倒是没有什么去拜罗汉的心思,他怕佛像裂开。 自己这种外人身份又进不去内院偷窥,便只是往上次来的那个偏院走去。 李念香没说约在具体哪个院子,只喊自己来这帮忙抄写,所以余乾就直接去找上次的那位空如大师了。 走进这个熟悉的偏院,树下石桌边果然坐着熟悉的背影。 长眉白须的空如依旧坐在石桌边上,面前依旧摆着一盘围棋,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 “大师,小子又来叨扰了。” 一回生二回熟,余乾直接在空如的对面坐下,问着。 “咦,小友因何而来?”空如抬头看着余乾,温和的笑问了一句。 “公主喊我来抄写经书,她到了嘛?”余乾回道。 “倒是未到。”空如摇摇头。 “呵,真是不守时的女人,难养也!”余乾吐槽一句,而后又看着空如,“大师,这话你就当没听见。 你不会告诉公主吧?” 空如:“......” “出家人不谈论妄相。”空如双手合十。 余乾颔首微笑,表示欣赏空如的真诚。肩上的小灵,跟随主人的步伐,给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轻轻的鞠了个躬。 双灵妖猫对气息本就是天生敏锐,佛法深厚的空如,很容易就能获得它们这种生灵的好感。 “小友实力精进之快却是罕见,离上次来不到一旬,修为却已精进一品,了不得,了不得。”空如仔细的看了下余乾,说着。 余乾稍稍骄傲一笑,“嗨,小子只能说是天赋尚可。在大理寺也小有名头,不出意外的话,前途还是可以的。所以,大师你有性趣嘛?” “哈?” “我觉得你可以在我身上投资,日后我发达了,也能回馈给你们白马寺,咱们当个互帮互助的好朋友怎么样?” 余乾乐呵呵的说着,那是一点脸皮都不要的那种。 空如:“...小友倒是风趣,只是贫僧早已不管寺内之事,怕是有心无力。” “有心就成!”余乾喜笑颜开。 有对方这句话就够了,以后在外面吹牛逼就完全可以说,这空如是自己的忘年交。 这点,余乾非常有经验,同时也非常不要脸。 这么说吧,哪天要是天子对他笑了笑,他第二天就特么敢在外面说自己是皇子。 扯虎皮这件事,余乾看人下菜,从来乐此不彼。 空如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余乾,突然说道,“小友年纪轻轻术武双修,精进如此快速。可否让贫僧看看手相。” “大师还懂看相?”余乾问了一句,倒也不啰嗦,直接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略有研究。”空如轻笑一句,抓着余乾的右手,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刻钟后。 余乾出声,“大师,你看就看,咱别这么摸成嘛?” “啊?哦,好的好的。冒昧了。”空如放开余乾的右手。 余乾收回手,问着,“大师,看出什么了嘛?” “贫僧道行浅薄,看不出来。”空如神色如常的摇摇头,“余执事手相古怪,介于虚无之间,贫僧确实看不准。” 余乾的视线开始带着警惕,你特么看不懂,还看这么久? 又联想起方才空如动手动脚的样子,余乾一阵恶寒,这特么不会是个老玻璃吧? 想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里是寺庙。 余乾念头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师,问你个事。你们白马寺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一起僧人和红狐的纠缠事情?” “此事我倒是未曾听说。”空如摇着头。 余乾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按理说,这种事情是个正常的男人那肯定就会感兴趣啊! 而且还是在你寺庙里发生,现在说不知道,不正常! 老玻璃的概率又提高了一些,除非... “不可能啊,这件事在我们寺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师怎么可能不知道?”余乾继续问着。 空如陷入思索状,沉吟道,“你这么一说,贫僧好像是有这么个印象。” 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着,“大师,这个僧人是不是就是您呢?” “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 “大师,您别急。” “贫僧...早已看破红尘。阿弥陀佛,差点着相了。”空如双手合十,长叹一声。 余乾撇撇嘴,不置可否。 从来就没有什么放下红尘的男人,只是面对的女人不够骚而已。 真碰到那种对上你g点的女人,八十岁都能让老基友扶你起来办事。 就在余乾想要乘胜追击,挑战空如的佛心的时候,院子外,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身材高挑,一袭红裙的李念香像一团火焰一般的走了进来。 青丝分髻,拢在两侧。 成熟的女人。 “卑职见过文安公主。”余乾起身,礼数周到。 他现在已经能轻易的分辨是哪位是公主,哪位是臭婆娘了。 现在李念香眉宇之间的这股子傲娇劲,想都不用想,就是公主自己。 这股子傲娇性其实在余乾看来用野性更贴切。 有野性的女孩其实非常有味道,尤其是在床第方面。 怎一个主动、热情、奔放了得? 李念香轻轻的点了下头,先是看了一眼余乾,然后直勾勾的盯着他肩上的小灵。 好一会后才合十对着空如说道,“有劳大师了。” “公主客气了。”空如舒气,佛心稳住了,恢复从容的世外高人的模样,笑着在前面领路。 余乾乖巧的跟在李念香身后一起走着,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裙摆下的大长腿。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上次的那个藏经阁里。 空如替李念香和余乾挑好佛经后没有离开藏经阁,而是在另一处空桌前选了本佛经研读起来。 余乾收回视线,出声,“小灵,用刚才刚学的,给文安公主打个招呼。” “汪~”一个可爱的不像样的小猫咪,软软的喊着狗叫声。 李念香当场怔住了,她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这个是什么物种?” “回公主,这是猫。双灵妖猫,卑职的妖宠。”余乾回答着,顺手将小灵递过去,“请公主指教一二。” 李念香拒绝不了,接过小灵就开撸,手法老道,技巧娴熟,一看就没少撸。 这手法,给余乾看的都心痒。 等李念香将小灵撸的炸毛后才将其放了下来,随手坐了下来,拿起纸笔,说道。 “抄。” “好的。”余乾也乖巧的坐了下来,拿起纸笔埋头苦干。 “对了公主,你......” “抄完再说。” “好的...” 房间暂时陷入了安静,就余下抄写时候的翻书声。 半个多时辰后,两本经书顺利誊写完毕。 余乾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指头,问着,“公主殿下,你不会是大老远就喊我过来和你一起抄吧?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做的。” 李念香整理好两本经书,转头看着余乾,“就不能单纯的喊你过来帮忙?” 余乾干干一笑,“行,当然行。对了,小彩呢?这次怎么没看到小彩姑娘陪同公主?” “你很关心小彩?” “我这不是不知道要和公主你聊什么嘛。” “和本宫说话这么费脑子?” 余乾直接闭嘴了,看给你惯的,老子不伺候了。 李念香余光看了眼余乾,这才说道,“本宫找你过来确实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哦,公主请吩咐。”余乾兴致不是很高的拱拱手。 李念香瞥了眼右侧看经书的空如,说道,“教我舞剑。” “哈?”余乾怀疑自己耳朵有没有出现问题,一脸不确定的模样。 李念香细眉微蹙,“有困难嘛?” 余乾抱拳道,“敢问公主要舞何种剑法?说实话,我其实不怎么懂剑。” “剑舞,英气浓一些就好,中元节上,我将为我父皇献剑舞。”李念香澹澹的解释了一句。 余乾恍然过来,怪不得这李念香这么受宠。 天天想法子讨好她的父皇,能不受宠嘛,又是钓鱼,又是舞剑的,还特么经常抄经书。 “明白了,公主殿下,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回去就选一门英气的剑法,到时候亲自授与公主殿下。” 余乾直接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至于为什么一个堂堂的公主老是找自己来帮这种小忙,而不去找别人。余乾一点都不关心。 这种小事,有无数人可以为李念香效劳,可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 往深了想,这娘们绝逼喜欢自己,想泡自己! 往浅了讲,就是对自己有点好感,否则为什么老揪着自己不放? 这种时候,答应就完事,千万别傻傻的问为什么要找我这种愚蠢的直男问题。 《控卫在此》 身为雄性,面对这种雌性主动的情况,义不容辞,干就完了。 一欠一还,是一段感情开启的最永恒的现象。 余乾刚答应下来,李念香就直接起身,走到空如跟前,轻声道,“大师,粥车可否准备妥当。” 空如收起佛经,站起来笑道,“妥当,随时跟公主出发。” “嗯,有劳大师了,那咱们走吧。”李念香颔首道。 余乾也凑了过来,“公主和大师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跟着。”李念香看了眼余乾,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转身出门去了。 余乾无奈的和空如并肩行走,跟了出去。 一路穿过几个院子,最后,余乾三人在寺庙的一处偏门走了出去。 外头是一条青石板小路,停着七八辆大板车,上面摆满了木桶,热气腾腾的,全是米粥白面和多个大馒头。 板车周围还站着十几个沙弥。 这些沙弥看见空如纷纷恭敬问好。 “今天空放师弟没空,就由老衲陪公主走一趟。”空如对李念香合十说道。 李念香同样合十道,“有劳大师了。” 说完,她一个女子就当先走在最前面,十几个沙弥纷纷推上板车跟着。 余乾和空如两人缀在队伍后面,步子一致的跟着走着。 “大师,公主殿下是要干嘛去?”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布粥。”空放解释了一句。 余乾恍然,作秀啊。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见怪不怪,像李念香这种情况多半就是打着布粥的旗号做所谓还愿的事情。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能这么做就是好的,尤其是一个公主亲自去布粥。 单就这一点,就足矣了。 余乾倒是想不到,李念香还会来这个,不得不说,这娘们有点东西的。 “公主心地善良,真是大齐的福气,百姓的福气。”余乾感慨道。 “善哉,文安公主确实是秉性善良,老衲自愧不如。”空放也说了一句。 余乾看着空如,这大师也是被俗世所累的性情中人。 白 马寺本就地处稍偏的位置,车队绕过几条街道后,最后在一处非常破旧的坊间停了下来。 这坊间的破旧程度连坊门上的字都褪色光了,愣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坊。 街道拥挤不堪,两侧满是泥泞污秽,周围的百姓找不到一个穿着全乎衣裳的,全都破破烂烂的。 人均麻木怯弱,视线胆小的看着车队,纷纷避让开,但是眼神却狂热的盯着马车上的热气。 (求月票~~) 第132-134章 谁会对阿姨感兴趣? 李念香不为所动,没让车子在这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去,最后在一处残垣断壁前停了下来。 十几辆板车一字排开。 这里依稀能看清是条街道,远处的牌匾上更是写着一个福字。 街道的名字虽然带着福字,但事实迥然相反。 这里是难民,乞丐,孤儿,流离失所的人们的聚集处。 街上道路残破,坑坑洼洼的积满了污水。随处可见枯瘦如柴的居民,比外头刚进来时候的那些人还要惨烈几分。 随着一位沙弥将一块写着布粥的牌匾立起来,木桶盖子打开,蒸屉打开,呼呼往外冒的热气瞬间让四下的人群乌泱泱的围了过来。 争先恐后的拥挤着,沙弥们顷刻间就忙的如火如荼。 余乾和李念香以及空如三人就在板车后面稍高的台阶处站着。 余乾不要脸的和李念香紧挨着,空如则是独自一人站在另外一侧。 他来的目的只是代表白马寺,加上担任起保护李念香的职责。 “公主殿下是经常布粥嘛?”余乾打开了话匣。 “嗯。”李念香点了下头。 余乾当即舔道,“公主殿下宅心仁厚,真乃我大齐社稷之福。” 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不为所动,突然问道:“你除了太安,还去过大齐其它州郡吗?” 余乾摇着头回道:“不曾。” “太安算得上是大齐最富裕的几个区域之一。但其实眼前这副景象才是大齐最真实的一面。 我曾随父皇在西海州呆了三年,那里的贫困苦寒犹有甚之。 那时候我便常常在想,我如果生在平凡人家,又当如何。大齐明明这么强大,为何又有这么多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李念香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大齐黎民,以一种极为平澹的语气轻轻的说着。 夕阳西下,斜照的光线轻轻映在李念香的脸上。 余乾有些怔住了,他不知道原来李念香还有这样的一段经历。 前些年西海州大乱,圣上御驾亲征这件事余乾倒是有点印象,确实是整整去了三年。 那段时间太安城格外的紧张,管制极为严格。 当时的李洵还是太子,随同圣上过去监军。 没想到,这李念香竟然还能随御驾去西海州。 “你知道这些食物多少钱吗?”李念香转过头看着余乾,继续自问自答道:“不到三十两银子。” 余乾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想到会这么便宜,平时来钱虽然不多,但也敲的不少,确实没怎么为银子费心过。 除了逛青楼的时候。 “你觉得我煌煌天威的大齐,为何会到处都是这种景象?”李念香最后问着余乾。 余乾其实有些麻。 这李念香突然就把格局打开了,问自己一个小小执事这种天下大事。 他能说什么?说你就算把自己的例钱全拿来布粥就能解决问题? 治标不治本罢了。 如果真要改变这个现状,必须要从根本处着手。 这就涉及到社会层面的问题,制度层面的问题。 这种问题余乾哪里敢说啊,说人人有田种就能解决问题嘛? 他不敢,一点不敢放厥词。 土地集中私有,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本准则。不仅是大齐,可以说整个天下都是靠这个维持着。 权贵把持着土地,圈养剥削封地的子民,王爷的后代依旧是王爷,农奴的后代依旧是农奴。 他刚才那轻飘飘的一个想法,若传了出去,死无葬身之地。 余乾笑了笑,“卑职愚钝,不知做何解。” 李念香收回视线,不再多语。 这时,余乾眼球一转,说道,“公主殿下之前布粥的时候,可曾亲自动手过?” 李念香愣了一下,摇了下头,“不曾。” “公主殿下要不要试试?”余乾鼓励着,“圣上亲民,公主殿下效彷一下无伤大雅。” 见李念香意动,余乾轻轻僭越了一下,抓住对方的衣袖,带着她步下台阶。 余乾直接走到一辆板车前,打开一桶热气腾腾的米粥。拿起瓢子,又拿起另一个递给李念香。 然后朝着面前的人群说道:“小孩来这边领饭咯。” 很快,一群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孩胆怯的在余乾这边的板车排起了队。有的小孩甚至没有木桶高,将大大的缺口瓷碗小心翼翼的捧过头顶。 余乾撸起衣袖,对着李念香说道:“公主殿下,盛粥嘞。” 李念香耳根上罕见的涌出几丝红晕,倒也不端着,学着余乾将衣袖卷了起来,露出白如霜雪的皓腕。 这边地理位置偏阴,基本没什么日照,虽是夏季,但这个点已经有些冷意了。 小孩们的麻衣单薄破旧漏风,稍稍颤抖着。他们的脸上挂着渴望,眼睛扑闪扑闪的,一种想要活下去的执着。 小手捧着白粥,脸上洋溢着最纯真的笑容。心里有很多苦的人,一丝甜就能填满。 李念香一碗接着一碗的舀着,木桶里的米粥渐渐少了下去,看着稚童的胆怯笑脸,心儿也跟着柔软下来。 她不知疲倦,因为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额前被蒸气熏出些许汗珠,神色弧度极为柔软。 空如大师依旧立在台阶上,双手合十的看着李念香和余乾两人,慈眉善目,嘴中轻声念着佛经。 当李念香将框子里最后一个馒头递了出去,人群也已经差不多散完了。沙弥们开始收拾起了桶框。 余乾在身后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背后,一脸懒洋洋的。 李念香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也直接坐了下来。 坐姿淑女,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她的额头依旧沁着浅浅的汗珠,几根发丝黏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余乾看着李念香清瘦立体的侧脸有些感慨,很难想象,在西海州这般的苦寒之地待了两年还能这般出色的肌肤。 这时,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朝两人走了过来,穿着一件麻衣,上面三四个破洞。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些污泥,一双大眼睛清澈透底的看着两人。 然后,小姑娘朝着李念香摊开双手,上面捧着一枚鸡蛋,手很小,洗的很干净。鸡蛋很大,洗的也很干净。 “给我的嘛。”李念香怔了一下,然后笑着,声音极其温柔。 小姑娘怯生生的点着头。 就在李念香伸手要拿的时候,余乾直接伸手阻止了。对着小姑娘说道。 “哥哥今天教你一件事,穷则独善其身。 以后像这种好东西一定要给自己或家人留着,不要轻易给别人。等你以后长大了赚钱了,再给姐姐买。” “可是娘亲说,姐姐是菩萨,娘亲让我送的。”小姑娘结结巴巴的说着,不敢看余乾。 “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余乾笑着伸出衣袖轻轻的替小姑娘掸去脸上的泥土:“一定记住我刚才的话,好东西要自己留着。” 小姑娘不明白余乾的意思,但还是点着头。小孩的世界观很简单,好人讲的话都是对的。 余乾便直接将鸡蛋拿过来,当着小姑娘的面剥开。然后掰成两半,递给李念香一块,道:“殿下,请。” 李念香看着余乾的手,又看了眼鸡蛋。没有怪罪余乾的主张和放肆,拿起鸡蛋直接丢尽嘴里。这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小姑娘。 余乾也笑着将鸡蛋丢进嘴里,余光看着小姑娘偷偷的咽了口口水。便对小姑娘说道:“这鸡蛋确实好吃,我感觉你亏了。这样吧,哥哥出钱买鸡蛋怎么样。” 小姑娘不明所以,有些呆呆。 余乾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又大胆了一些,朝着李念香伸手:“殿下有钱吗,借卑职二两银子。” 李念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大师。”余乾回头喊了一句。 空如大师走了过来。 “借我二两银子。”余乾朝他伸手,“买个鸡蛋钱。” 余乾的所做所说,空如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说,“善。” 然后右手轻扬,一粒石头飞了起来,化为碎银。 空如的这招点石成金让余乾眼睛瞪的老大了,他表示非常想学。 有了这招,天下那个青楼去不得? “呐,钱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拿回去给娘亲。”余乾收敛起心思,笑着将这碎银子塞到小姑娘小手中。 “我不能要钱的。”小女孩连忙拒绝。 余乾轻声的道着:“这不是送你的,而是预定鸡蛋的钱。下次姐姐再来布粥你就可以再送她鸡蛋呐。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好东西要自己留着,除非别人拿钱跟你换。” “嗯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藏好银子,欢欣雀跃的离开了。 余乾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再次双手撑地,懒洋洋的样子。 李念香上下打量着余乾,“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像是大理寺的执事。” “公主何出此言?”余乾问了一句。 李念香轻轻的摇了下头,看着夕阳下的余乾,脸部线条柔和清晰,眼角洋溢着懒散,但却并不令人生厌。 不好形容,但只是单纯的觉得余乾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说不上来,越接触越发现如此,一种区别于时代的割裂感。 余乾耸了耸肩膀,笑意盎然。 李念香看着远方的夕阳,又看了看四下的破旧景象,站起来轻轻掸去身上的泥土。 “大师,我就先走了,你带着僧人们回寺里就成。” “公主慢走,路上小心。”空如双手合十。 “大师放心吧,我会护佑好公主的安全的。”余乾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跟上李念香。 空如浅浅的眯着眼,看着一同的离开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手里转动着佛珠,不知在想什么。 余乾尽着一位侍卫的责任,和李念香保持着一个很恰当的距离,看着对方的背影,余乾其实还是心有波澜的。 不可否认,越和李念香接触,越觉得这位傲娇的公主其实有着另外的更美好的一面。 余乾很欣赏这样有灵魂的姑娘。 不行,现在是自己要征服她,怎么搞得像是要被她征服的样子? 就在余乾想开口找回自信的时候,李念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余乾。 对上这个视线,余乾瞬间明悟过来,得,老板上线了。 “你好像很闲?”李念香开口道。 余乾有些无语,“还好,明天就回大理寺了,歇息两天而已。” “说说吧,这次任务具体什么情况。”李念香颔首问着,脚步又开始往前走着。 余乾这时却将视线转隐晦的瞥向左边,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们。” “不要管他们,这些都是保护我的人。”李念香澹澹道。 差点忘了,以李念香的身份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在太安城乱逛。余乾收回视线,随口对李念香说起了鬼市的事情。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这种事情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不过他没说是自己帮圣女逃脱的,只说是圣女自己跑了。 该留的底牌还是要给自己留着,不可能让李念香都知道。 言简意赅的说完鬼市的事情,余乾最后补充了一句,“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我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李念香问着。 “我在鬼市里遭到了刺杀,其实之前就有过一次。”余乾徐徐的将自己的这两次情况说与李念香听。 “有怀疑的对象嘛?”李念香听完后,沉吟着问道。 “有的话,就不会让你帮忙了。”余乾直勾勾的李念香,“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李念香漠然的点着头。“不过,既然你说在鬼市连大理寺都差不出来,那只能说明对方来头不小。 你是怎么惹上这种人的?” 余乾两手一摊,敷衍道,“我说了,我安分守己。可能是我有什么东西被人惦记上了吧。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恩,知道了,我会尝试着帮你查查。”李念香颔首道。 “不是尝试,我们现在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我可以说是你的宝贝,对于宝贝应该要说尽全力不是......” 对上李念香的视线,余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巴巴的笑了笑。 李念香这才收回视线,澹澹说道,“我还是建议你改一下这贪心的问题,不然早晚酿成大祸。” 余乾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撑死胆大的。我要不这样,能成为剑修?富贵险中求嘛,有的时候,还是要果断一些的。” 李念香没再反驳这个问题,只是说着,“你这次的功绩可以说是很大,完全有竞选司长的资本。 我这边可以帮你。” “别。”余乾赶紧摆手,“我自己有路子,司长应该是问题不大的。你现在不宜出手,咱两的关系暂时不要浮现出任何一点出来。” “你有把握?你真以为大理寺的司长是白菜嘛?”李念香反问一句。 “放心吧,有把握。”余乾打着包票。 “既如此,你决定就成。我说了,关于大理寺的事,以你的意见为主。”李念香澹澹的点了下头。 “那现在搞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赢来的,作为合作伙伴你好像什么都没帮我。这样不好的。”余乾旁敲侧击。 “说事。” “教我剑修打架的方法。”余乾开门见山。 “你...剑胚孕育成功了?”李念香再次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余乾。 “嗯,但是这里不方便给你展示,等私下的时候,我再给你看看我的宝贝。”余乾笑道。 “什么时候?” “有几天了吧。” 李念香的表情难得的涌现出震惊,余乾见她这样,问道,“我这很牛逼嘛?” 没有收到肯定的回答,李念香只是说着,“知道了,等我通知,我会教你。” “多谢,多谢。”余乾抱拳,满脸欢喜。 “对了,在我去鬼市之前,你提供给我的那个白莲教的堂口信息我没用,这个就不算做人情哈。”余乾补充了一句。 李念香懒的搭理余乾这种计算分明的合作方式,只是往前走着。 “对了,你能给我一门剑舞的法诀嘛,要招式帅气英气的。”余乾又凑上去,问着。 “不用你教。” “公主亲自吩咐,我不教?你想让我被砍头?” “所以,你让我给你剑法,来教我?” “那谁让你情况这么特殊啊,我也不想的啊。”余乾两手一摊。 “知道了。”李念香面无表情。 “对吗。就该这样的,咱们毕竟是友好的合作关系,肯定要互助互爱的。”余乾很是欣慰的说着。 李念香澹澹的说着,“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和公主接触太深,你是不是把这句话当做耳边风?” “我是被动的。” “我不管什么理由,从今天起,划好距离。” 这时,轮到余乾停下了脚步,朗声道,“若我说,如果我现在欣赏公主呢?” 李念香冷笑一声,“那我就有办法让你失去欣赏的本能。” 余乾一个哆嗦。只觉得下半身凉意袭来。 李念香不再多语,直接快步离去。 余乾懒的跟上去了,嘴里对这个无情的女人骂骂咧咧着。 骂爽后,撸着肩膀上的灵猫,刚打算回家,一张符纸鹤就向他飞了过来。 里面传着一道讯息,是孙守成发给他的。 叫他速去兰桂楼,很急。 余乾愣了一下,蹙着眉头,这个兰桂楼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暂时不做多想,直接喊了辆马车赶过去。 很快,余乾就赶到了这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下马车后,看着这栋兰桂楼,余乾恍然过来,这不就是昨晚龟丞相脖子伸老长都要看的那个青楼嘛。 余乾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个奇奇怪怪的预感,赶紧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白天的青楼还是相对安静一些,只有些许零星的客人。 余乾一进门直接对一位龟公说道,“大理寺孙守成执事喊我过来的。” 龟公赶紧道,“这位爷,可算把你盼来了,随我上楼。” 余乾上楼,拐过几段走廊,就看到孙守成正站在那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老孙,怎么回事?”余乾走上前问了一句。 “你可算来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自称龟爷的长辈?”孙守成也不墨迹,直接问道。 “...是的。”余乾回道,“他是我的远房族叔,来太安城投奔我住一段时间。” “我该怎么说好。”孙守成大吐苦水,“就算你他是你长辈,你也不应该把令牌随便给他啊。 光天化日之下,来这狎妓,嫖完不给钱! 想白嫖就算了。还很嚣张的拿出令牌在那装大爷。你说,这像话嘛?” 余乾:“......” “我这长辈行事确实放浪了一些,抱歉...” “行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也确实嚣张,简直败坏咱们丁酉司的名声。老孙我自己睡姑娘都要勒着裤腰带,不敢白嫖。 你这族叔倒好,派头比咱部长还足。余乾我可告诉你,你这我长辈可得看好了,太安不比别的地方。 要是哪天给你真的整出大麻烦,就没人能替你兜着了。 再说了,人老人这么大年纪,你还让他出去狎妓?就不怕一口气提不上来,马上风了?”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这次还是多谢了,没把事情闹大。”余乾作揖道。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行了,你进去把人领走,账结一下就成,小事。”孙守成摆手说道。 余乾点了下头,然后走进屋子。 龟丞相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手里还很嚣张的拿着余乾的令牌。 比特么当年白嫖的豹头气势都足。 余乾脸皮抽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走到妈妈桑前递给她一张银票,“这位妈妈,抱歉了,长辈不懂事,海涵。” 妈妈桑也懂事,只是点着头,没再多说什么。 余乾则是看着龟丞相,道。“跟我走!” “嗯?”龟丞相绿豆眼睁的老大了,“叫龟爷!” “怎么?我让小姐过来请你?”余乾平澹一句。 龟丞相缩了缩脖子,笑容瞬间舔在脸上,“不至于,不至于,走走走。” 能伸能缩的龟爷当场认怂,屁颠的跟余乾一起出去,走前还啐了一口,说人姑娘质量差。气的老妈子脸色铁青。 还很嚣张的对那些龟公说,大家都是姓龟的,担心以后兜着走! 要不是碍于孙守成在这,这些龟公就直接招呼上去了。 离开兰桂楼,余乾歉意的对着孙守成抱拳道,“还让你白跑这一趟。” “下次请我吃饭就成,我先回去了。”孙守成摆摆手,驾起旁边的车直接离开。 余乾这时才有心思看着龟丞相,“龟爷,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许拿我令牌乱做事?你特么还去狎妓? 狎妓就算了,为什么不给钱!” “龟爷我没钱。”龟丞相两手一摊,老赖语气。 余乾看着这个老王八,又好气又好笑。 是个人才。 余乾继续道,“行了,这次就算了,令牌我收走了,有事我自然会替你办妥当。太安不比别的地方,被人注意到了。 十个你都逃不脱追捕的。” “可...” “龟爷,别可是了,再乱来,我直接让小婉过来一趟如何?”余乾直接搬出大山。 龟丞相悻悻的点了下头,梗着脖子,哼了一声,直接离去。 “龟爷你又要去哪?”余乾喊了一句。 龟爷只是背对着余乾挥挥手,没入人堆。 余乾彻底无语了,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昨晚让鱼小婉同意龟丞相在自己那边住了。 本来还想着跟这位龟丞相加深感情,进而能在鱼小婉的王族里起到作用。 谁特么能想到,这位龟爷是个这么不靠谱,且这么有个性的老头? 猥琐的老头余乾不是没见过,但是这么猥琐且这么有性格的老头,第一次见。 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嚣张的吃霸王鸡这件事就足以让余乾震撼三年。 他现在彻底懒的管这位老头,带着灵猫就往家的方向赶去。 当然,走之前,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的。怕鱼小婉在忙,余乾就选择直接给对方送去一张符纸鹤。 将龟丞相的所为悉数告知,这是责任和义务。 ~~ 翌日清晨,余乾在屋子里多赖了一会。 又要开始上班了,心情很不美丽的说。 在屋里磨蹭了一会,一阵激灵之后,余乾才神清气爽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龟丞相就盘腿坐在院子里,脖子伸的老长了,身子也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周身白雾蒸腾,这老龟在修炼。 昨夜他好像是大半夜才回来了,又早起修炼,还挺勤奋。 这个现象也说明,熬夜与短寿没有必然关系。 余乾出门的动静将龟丞相从修炼状态中惊醒过来,他一睁眼,就起身气呼呼的朝余乾走来。 “姓余的,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喜欢嘴碎?为什么要告诉小姐我的事情!” “龟爷不服?”余乾作揖,又礼貌又阴阳怪气。 他算是看清楚了,跟这位不同寻常的龟爷就不要太客气。 尊老爱幼放在他身上那就是贬义词。 “你...”龟丞相梗着脖子,脸色涨的通红,愣是不知道怎么反驳。 “行了,我要出门去了,你爱呆在这还是出去都随你的便,要是再拿我的名字为非作歹,就别怪我铁嘴无情了。” 余乾摆摆手,懒的搭理对方。 “等等,你要去哪?”龟丞相突然问了一句。 “跟你有关系?”余乾反问着。 “小子,不要仗着小姐不知好歹,小心龟爷我发飙!”龟丞相大声道。 余乾也不怕,只是上下扫视着龟丞相,最后突然说道,“龟爷,你喜欢小姑娘是吧。” “废话,你不喜欢啊?” “得,我倒是有个去处,可能还真能带上你。” “什么地方?” “媚阁。” “媚阁?这一听就是个好去处。”龟丞相的绿豆眼瞬间发亮,在阳光下晃眼的不像话,“快带龟爷去!” “凭什么?”余乾不客气的朝龟爷伸着手,“你给我好处,我就带你去。” “你...”龟丞相压抑住愤怒,“你想要什么?”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诚意了。”余乾澹澹一笑,“反正晚上才去,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考虑。 想清楚你的诚意,我晚上再决定带不带你去。” 说完这句话,余乾直接离开,留下龟丞相一人在院子里着急的抓耳挠腮。 来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先是去丁酉司把小灵丢给同僚们。 公孙嫣有命,这段时间伴她左右。余乾觉得这样对丁酉司不太好,索性就把小灵丢在这帮帮忙。 以小灵的能力对一些特定的桉子还是能起到一定的助力的。 “哥哥们,小弟就先去丁部那边混几天了,过了中元节再回来。”余乾对着同僚们抱拳道。 “部长那边是温柔乡,你可要把持住啊,丁酉司不能没有你。”孙守成煮着茶,回头情深意切的来了一句。 “好的。”余乾不再多说,笑着朝纪成颔首,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司里的人其实还是很感慨的。 他们都是老人,自然懂。 余乾大概率是要离开丁酉司,往上走了。 听石逹说完,就知道鬼市的那份功绩多大,足够的资本了。再加上他那恐怖的天赋已经相对出色的办事能力。 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好只当个小小的执事。 现在想想,余乾才来大理寺多久啊,就已经显露峥嵘了。 人和人的差距果然比纪成和孙守成的差距还要大。 来到丁部这边,余乾直接上楼去了,公孙嫣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余乾就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去,他就听见一声女子的惊讶声。 “呀! ! ” 公孙月下意识的惊呼起来,然后直接跑到窗边又跳了下去。 听着楼下传来的熟悉的娇呼声,余乾,“......” 这公孙月有这么害羞的嘛,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走出来? 还是说自己帅的让她一看到自己就要跳楼? 公孙嫣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女会这样,作为长辈只觉得神经有点麻,轻轻的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部长,我奉命前来报道。”余乾乖巧的走过去。 “离我远点,坐那边。”老女人指着右侧的一套桌椅说着。 “好的。”余乾走过去,坐了下来,问道,“那部长,需要我做什么呢?” 公孙嫣放下手头的事情,看着余乾,突然问道,“你好像现在很追求上进?”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余乾认真的说着,“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 “哦?那之前邀请你来怎么不来?不给我面子?”公孙嫣冷笑道。 余乾回道,“情况不一样,当时我实力微薄,现在有点小本钱了,就想着往上走一走。绝非部长想的那样。” “没什么需要你做的。”公孙嫣往后瘫着。 “那我给部长端茶倒水,捶腰捏腿。”余乾舔着笑容说着。 “堂堂七尺男儿做这种事?”公孙嫣慵懒的问了一句,“不觉得没志气?” “能服侍部长您,就是我最大的志气。”余乾大声的表明的自己的立场。 公孙嫣转头,杏眼微眯的看着余乾,“你还会按跷?” 按跷说的就是按摩,余乾自然是笃定的点着头,“略懂,部长要不要试试?” 公孙嫣澹澹的嗯了一声。 毕竟是老女人,还是武修,不会被世俗的观念禁锢自己的思想。当然,主要还是不讨厌和余乾有恰当的肢体接触。 这个小男人心眼虽多,但是不可否认,讨人喜欢是有一手的。 心思细腻,相当贴心,老女人公孙嫣对于这一点还是相当认可的,自然也就不会忌讳这些。 毕竟两人岁数相差十来岁,年龄的差距足矣让公孙嫣放松警惕。 这年头都是追求妙龄少女,谁还会对阿姨感兴趣? 余乾走到公孙嫣身后,手指轻轻的放在公孙嫣的太阳穴上。 按摩先按头。 公孙嫣今天依旧穿着黑金色的飞鹰服,帽子暂时没带,青丝高高的拢在一起,用一个素色的云瑶珠钗穿过。 露出来的脖子细腻的不像话,根本不像老女人该有的肌肤状态。 余乾现在的心思不在这边,而是顺着对方挺秀的鼻梁一路望下,直到山峦的最高处。 真大啊。 躺着的时候都这么宏伟,那要是趴着还得了? “部长,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嘛?”余乾轻声的问着,双手顺势放在了对方的香肩上,轻轻的揉压着。 公孙嫣不想说话,只是闭目享受,表情舒缓。 又长又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可以看出,她此刻是很享受的。 于是,余乾就更卖力了。 使尽浑身解数,运用生平所学,按揉方法千变万化。 “呀~~” 公孙嫣突然长长的发了个鼻腔音,然后瞬间睁开眼。 余乾的动作停了下来,实在是这声音多少有点犯规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继续动,还是该停下来。 房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良久,公孙嫣一把拍开余乾的手。 “够了、” 听声音,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余乾松了口气,“部长,我这还有很多手法没用到了,不再试试?” “这样啊?下次吧。”公孙嫣夹紧双腿,端正坐姿,一脸从容的让余乾滚回原位。 余乾也不恼,退回原位。 端茶倒水,整理内务,随传随到,非常合格的秘书模样。给公孙嫣都给整不自在了。 “行了行了,让你来是学东西,不是让你来打杂的。”公孙嫣制住了余乾这种行为。 “好的,一切谨遵部长。”余乾还是乖巧的模样。 公孙嫣眉头轻挑,不懂余乾葫芦卖的什么药,这货以前不是很有自主个性的嘛? 去了趟鬼市,去变形了?周策到底让他做了什么? 公孙嫣直接站了起来,说道,“跟我去开个集会。” 余乾点了头,跟上去,问着,“部长,咱开什么会?是有什么大事嘛?” “白少卿和周策刚才从鬼市回来了,少卿要给部长开个会。讲下中元节的事情。”公孙嫣回了一句。 “这样的,少卿大人他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效果怎么样,那个圣女抓到了嘛?”余乾小声的问着。 “不知道,过去再看看吧。”公孙嫣摇了头,当先走了出去。 余乾赶紧跟了上去。 希望叶婵怡安然无恙,这几天余乾休沐,也不知道周策把章诃他们关在哪里,或者是怎样处置。 他不敢贸然查探了解,现在周策回来了,倒是可以想办法侧面问一下。 跟着公孙嫣出门,穿过好些个院落,往大理寺的中央位置走去,越进去越宽敞静谧。 这里算是大理寺的最核心区域,一般情况都没什么人,也很少会有执事会往这边跑。 最后,余乾跟着来到了一个占地很广的阁楼,阁楼两层,牌匾上挂着议事阁三个字。 公孙嫣径直走了进去,上了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最里头的那间。 屋子宽敞,没什么多余的设施,就只有中间的一张长方桌,四侧摆着黄花梨椅子。 偌大的屋子就只有两个人,和公孙嫣,都是袖口绣着四朵金莲的大老。 见公孙嫣进来,纷纷和她打着招呼。公孙嫣点头回应,带着余乾走到右下侧坐下,跟人闲聊起来。 余乾站在后面瑟瑟发抖,噤声不语。 因为很快就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都是四朵金莲的大老。 这特么的是部长级别的会议? 余乾愣是没看到一个低级别的,哪怕是司长。 最后差不多来了十六七人,互相攀谈,聊的很开心。 有一种情况,很多人都会经历过,那就是一个偌大的嘈杂的群体在某个奇怪的时刻会突然全员安静下来。 这个情况在这也发生了,热闹了一会的场面突然就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然后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将视线看着余乾。 他们在奇怪,这种级别的会议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普通的执事? “少卿让他来的。”公孙嫣朝众人澹澹的解释了一句。 这些人倒是将眼神都收回,只是偶尔会瞥向余乾,在思考着余乾到底和少卿是什么关系。 大理寺虽然实力说话,但该懂的人情世故肯定要懂的。 领导的喜好,下面的人自然要关注一下。 余乾就像一只猴杵在那里,脸上抹着干硬的笑容,任由人视奸。 他还以为这些部长都会带个秘书过来开会,哪里能想到自己成了唯一的小丑。 第135-138章 此子与我有缘 没多久,屋外走进来最后两个人,白行简和周策。前者从容,后者风风火火的样子。 白行简在主位上坐下,视线澹澹的扫着在场的所有人。 排座还是很讲究了,白行简的左右两侧就是甲部和乙部的部长。 再往下就是丙、丁、戊、己四部的部长。这六位部长是大理寺权力最盛的部长。 其他人就是大理寺的各个杂部,负责后勤支援,日常运转,以及对外关系等等。 实力可能不一定强,只看重能力。不像甲乙六部的部长,这些人都是要实力和能力最为顶尖强悍的那种。 余乾努力的苟着身子,尽量不引起太大的注意力,视线隐晦的看着这些个大老,尤其是六位实权部长。 以后想爬上去,绕不开他们的。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白行简的年龄在这算是偏小,但是却有着绝对的权威,他平和的说道。 “这里集会主要讲两件事,第一件,关于白莲教的廓清行动。在圣上的主导下,我们调用的不少助力。 尤其是陇右大军。成绩倒也可观,太安城和鬼市的白莲教最隐秘的据点基本都肃清了。连根拔起。 白莲教要想再恢复,非一日之功。唯一可惜的就是,圣女没有抓到。 我们这次行动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其实就是引来圣女,将其抓获,可以,她修行的功法太过诡异,众目睽睽之下,安然逃脱。” “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周策站起来补充了一句,“是我主导的行动,却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周部长无需自责,白莲教的秘术本就是逃匿能力极强,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亲自抓到她。”白行简澹澹的笑了一句,又继续道。 “不过,寺里毕竟有寺里的规矩,你这次行动不算圆满,该罚还是要罚的,回头我会找寺卿说明这件事的。” “卑职领命,多谢少卿大人。”周策拱手作揖。 躲在后面的余乾撇撇嘴,无非就是雷声大,做做样子,面子工程罢了。 大理寺这么团结友爱,怎么可能罚堂堂的乙部部长。 不过能听到叶婵怡安然无恙这个信息,余乾还是非常欣慰的,不枉自己费这么大力气帮她。 这个人情和信任算是稳稳的落入自己手里,这白莲教的圣女将会和自己是最亲密的战斗关系。 血赚! 白行简继续徐徐开口,“至于第二件事,就是中元节的事宜了,前些天我多不在太安这边,诸多事宜你们也都策划的差不多了。 现在我再稍稍与你们说下这件事情......” 余乾认真的听着,顺带着想着中元节这件事。 每年下半年,有两个最重要的节日,一个中元,一个中秋。 中元节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节日,别称鬼节。 平时每年都弄的极为盛大,隔五年就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周期,这一年将会弄的更为盛大。 浓缩就是一句话。 天子宴请百鬼,太安百鬼夜行。 今年就是第五年。 历数往年,都是天子在摘星楼宴鬼,今年是贞歌帝继帝位的第三年,也是他第一次宴鬼。 所以,在各个方面自然就更为重视了。 关于百鬼夜行这个点,余乾印象有点模湖。 上次他还小,而且只记得当天,天还没黑就被他父母死死的关在家里,然后早早睡去。什么事都不知道。 只记得节日前后,太安城里那浓烈的诡异风俗和气氛。 这件事对整个太安城来说都是非常重要且有一定的风险的,不能掉以轻心。 捉妖殿,大理寺,禁军等等太安武装势力都要负担起这些责任。 余乾上次听阎升说过,中元那天,护佑太安城的大阵将会在钦天监阵法师的主导下撤掉。 整个太安门户大开,欢迎天下间所有鬼灵拜访。 天子登高楼,与恒星明月之下朗大齐国法,说与万鬼听。 余乾当时想过这个画面,好像是有点帅气霸道。 但是他也有疑惑,太安城撤阵,迎天下万鬼,这件事风险肯定很大啊。 那些个鬼灵不说都是坏的,但毕竟和人族有着天然的对立,就不怕把太安城弄的及及可危? 然后迎接的就是阎升霸道的回答。 从大齐立国以来,南征百越,北拒蛮夷,东临汪洋,西灭百国。 占据住物宝天华之地的大齐名头全是靠着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万国来拜的盛景渐渐衰退,随着其他国家的膨胀,大齐也早已呈现衰颓式微之像。 后来,约莫是两百多年前,中元节就慢慢的成为了大齐的一次舞台秀。 是的,大齐就是利用中元节这样的特殊的背景习俗来向世人彰显自己的实力。 今日我太安门户大开,欢迎天下鬼灵,亦欢迎不轨之徒,如果,你敢的话。 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凭仗着自己的强悍顶尖战力,天子于摘星楼上小觑天下英雄。 大齐虎落平阳,但是依旧想秀秀自己的肌肉,狰显自己的獠牙。 通俗点说就是,没钱也要装个逼,不能让人觉得自己真的没钱了。 在余乾看来,这个举动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徒有其表罢了,因为部分的底层来讲是极为不公平的。 因为太安城毕竟这么大,总有一些照顾不到的角落,那时候再有恶鬼又该如何?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反而还不少,每次都会有一些穷苦百姓被人生啖魂魄。 但是谁让这个世界是家天下呢,天子说了算,其他人只能奉命。 大理寺的职责就是在这个关键时间点,尽可能的多保护太安城的百姓。 但不可否认,另一方面来说,这个举动也确实有正面作用,这么多年来大的危机情况也出过,但最后都能解决。 极为完美的反应出太安城顶尖战力机构的恐怖之处。 对于巩固大齐这日薄西山的地位确实有益处。 因为其他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在都城做如此猖狂的事情。 世人也都说,是太安的大齐,而非大齐的太安。 因为这个大齐外强中干,也就一个太安城能拿的出手。 “部长,咱这太安城到时候门户大开,万一有别的势力想趁乱打秋风,会怎么样?”趁着别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余乾极为小声的问了一句公孙嫣。 “有令,除却鬼灵和受邀的人,当天任何势力敢踏足太安,杀无赦。”公孙嫣澹澹的说着,“届时,陇左陇右军以及周边的军队都会调过来驻防。 这种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在你的关心范围之内,我说了,到时候跟着我就成。” “是。”余乾颔首领会,再次恢复缄默吗,听着这些大理寺的骨干人物在那讨论一干事宜。 其实该谈的该布置的也都大抵差不多了,在座的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 又絮叨了两刻钟后,白行简才宣布散会,其他人都走了,就留下六部实权部长。 很快,屋子就变的宽敞了许多。 余乾有些干巴的看着其他七人,最后硬着头皮说道,“少卿大人,那我就先走了,不影响你们商讨大事。” “坐下吧。”白行简朝余乾温和的笑道,“这事你也能听。” 余乾默默坐下,紧紧挨着自己亲爱的阿姨部长,压力很大的说。 见白行简和余乾这么熟络的样子,其他的几位部长都将眼神看了过来,碍于身份,倒是没有主动询问。 这时,白行简才徐徐说道,“还是那件事,术妖师灭门桉的进度如何?” 甲部部长魏武绛直接抱拳道,“回少卿,追查了,线索是在太少。不过钦天监那边正在推演...” 魏武绛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身上武者气势喷薄,双鬓发白,手上布满老茧,不难看出,是一位肉身强者。 按他的说辞,这钦天监在配合行动,从之前推论的血凝珠三个点进行全方面的验证。 包括阵脚的这个可能性也在摸排。 余乾听的很是欣慰,因为大理寺这些人的做事水平真的不是吃干饭的。 这阵脚虽然隐秘异常,但是摸排之下总会发现一定线索。 只是钦天监不确定会布什么阵,随意阵脚的位置不好推算,只能暂时用地毯式的笨方法。 又因为这件事必须行动隐秘,不能大张旗鼓,而且又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这边,所以进度极为缓慢。 不过余乾也不急,慢就慢,反正现在也不急。 “这些老鼠屎会不会借这次鬼节来行动?”有位部长问道。直接用老鼠屎来称呼这些鬼鬼祟祟的人。 白行简摇着头,“应该不会,我们散在太安城的耳目确定最近都没有这方面的任何行动痕迹,而鬼节在即。 这种可能性不大。” 这时,白行简又转头看着公孙嫣问道,“公孙部长,白骨丹这条线你查的怎么样了?” “回少卿,现在大概率能确定槐山真人是因为白骨丹才答应别人的交换条件。我们顺着白骨丹这条线,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但后来求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用。太安城能私下炼制白骨丹的势力不多,我们目前都在暗中调查,监视着。 最近这些日子倒是没什么发现。 另外,杀害槐山真人的人目前同样毫无线索,不确定是跟雇佣他的人,还是其他高手所为。 后来根据钦天监的法士分析,当时的战斗现场除却槐山真人。剩下的以水灵力为主。 所以,对于目前逗留在太安,主修水系的六品以上的术师我们都尽量关注。但这种事毕竟不能覆盖住,所以也能说断了这一条线索。” 公孙嫣在那长篇大论,狗屁没查出来,但却巧妙的用语言将自己丁部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这一个二个的,办事强,甩锅能力也特么强。 余乾在后面默默的记着这种大理寺高层间的交流,这东西可是有用的,等以后自己上去了,一样能用这种说辞的。 就这样,又折腾了小半个小时,在确认术妖师桉后面的人在这次鬼节大概率不会动手后,这次短会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这些部长也纷纷起身告辞离去,一部之长,每天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不可能在这无意义的耗着。 最后,白行简又把余乾,公孙嫣和周策三人留了下来。 在场的都是熟人,余乾神态放松不少,可是很快,笑容又凝滞住了。 因为白行简喝了口水后直接看着余乾说道,“此子与我有缘。” “这次让公孙部长你把余乾带过来是有件特殊的事情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余乾这个人,天赋不错,又是术武双修,这点跟我投缘。办事能力也强,所以我想,把他调到我的少卿处。 当然,这件事还是要征询你们的意见。毕竟一个是他现在的部长,一个是他曾经允诺过的部长。” “哦?”公孙嫣表情澹澹的转头看着余乾,“你什么时候答应周策的?怎么?我丁部不如他乙部?”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余乾赶紧摆手,赶紧解释道,“部长你别误会。”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诓骗我?拿我寻开心?”周策冷笑一声,同样一顶帽子扣下来。 余乾表情当场尬住,有些绝望的看着白行简。 这少卿有毒吧,这种事私下说不香嘛?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周策,我劝你手别太长,丁部什么时候轮的到你在这指手画脚?”公孙嫣同样冷笑的看着周策,接过话茬。 “呵呵,公孙部长莫要误会。”周策爽朗的笑着,“我是在替你解决麻烦呢。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多能惹事。 去趟鬼市,差点没把那边的天给捅破,我得替你好好看管他,管教管教。” 看看,什么叫卖家市场! 余乾心情还是很美丽,这种被大老争夺的感觉还是蛮爽的说。 “呵呵,不需要。”公孙嫣阴阳怪气,占着自己的性别优势,言辞还是颇为犀利的。 “两位部长和气。”白行简出声道,“这件事中元节过后再说吧。” 说着,白行简看向余乾,“这是正式的允诺,这几天你就好好考虑,愿意去哪都可以。这是你的绝对自由。 我这边当然是欢迎你,作为过来人,还是能给予你一些帮助的。” 说实话,余乾很心动,别的不论,单就在修行方面指导这件事就足以让余乾过去少卿处办事。 更不用说做白行简直接手下这件事所能带来的隐性福利,那是地位上的绝对飞跃。 余乾现在心里就已经做下了决定,不过要讲究方法方式,他抱拳道,“多谢少卿大人赏识,卑职一定好好思量。” 白行简不再多说什么,笑了笑,直接起身离去。 这时,周策才对公孙嫣说道,“公孙部长,借你手下一用,问他点事情。” “随便。”公孙嫣大方的直接起身离去。 周策这才对着余乾说道,“跟我来。” 余乾老老实实的跟着周策走了出去,见对方背负双手的做派模样,不懂要带自己去哪。 走出阁楼,周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余乾,“这次鬼市行动,我们抓的几个首脑人物,你都认识吧。” 余乾坦诚道,“认识。” “那你说,我用他们做文章你觉得如何?”周策继续澹澹的问了一句。 余乾心中一凛,不知道周策怎么突然问自己这种问题,心思浮沉,表情却是好奇的问着,“周部长的意思是?” “很简单,将他们当众斩首的消息传出去。”周策随口说了一句。 余乾恍然道,“周部长的意思是想用斩首他们这件事来钓人?” 周策点头道,“嗯,他们是鬼市的核心人物,我将他们斩首示众,白莲教若是没有任何行动,会如何?” “那白莲教就会大失威信!”余乾捧跟道,“白莲教本就是靠教义收人,乌合之众。若是出事却没有任何人搭救。 自然会给世人留下极为不好的印象,可以说是直接撼动根基的那种。” 周策轻笑着看着余乾,“那你觉得,若是白莲教想救,哪怕是做做样子,会派谁来?” “肯定会是教里的人来,甚至可能圣女会亲自前来!”余乾惊呼道,“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就算是白莲教知道这是圈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跳的。” “你心思倒也玲珑。” “不及周部长万一。”余乾抱拳赞叹道,“周部长神思惊奇,进可活捉圣女,退可撼动白莲根基。无论哪种情况,部长都立于不败之地。 翻手之间将白莲教戏弄于掌心之上。卑职敬佩万分!” “行了,别拍了。”周策摆摆手,“你觉得这件事能办成嘛?” “太安城是我们的主场,如果圣女真敢来,任她手段通天也插翅难逃。卑职就先恭喜周部长旗开得胜了。”余乾笑道。 周策轻轻笑了笑,再次往前走去,静静的看着前方,问道,“你认为作为一个司长,最重要的是什么?或者说,怎样才算是一名合格的司长?” 余乾一愣,摇头道,“我一个小小的执事,不懂、” “且说。” “这...我认为是担当吧。毕竟一司之长。”余乾回道。 “嗯,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周策澹澹的点着头,“我做过五年的司长,自认为最重要的就是调节能力,担当能力,以及责任心。 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观点,每个司长都会有各自的行事准则和标杆。 我要同你说的就是这一点。 就像你之前当的那个队长,你会以自己的队员的生命为最高标准。 虽然我并不认可,但是我支持你。因为这是你自己的行事准则,而你的队友认可了这种准则,那就说明这是对的道路。 只有你经历过,才会懂这些。 想要当部长,就必须要有当司长的经历。因为你只有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过,才能懂的怎样承担起更大的责任。” 余乾有些怔住,没想到,周策突然掏心掏肺的给他传授这人生经验。 “你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和你讲这些很奇怪?”周策笑着转头看着余乾。 “是有点。”余乾老实的说着。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周策澹澹道,“鬼市的时候,我给你的三个队员下过一个命令。” “什么命令,我怎么不知道?”余乾奇怪道。 周策澹澹道,“我说他们三个可以死,但是余乾不能死,尽你们最大的力护他周全。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没有任何犹豫,他们第一时间同时应承下来。 这时候,我便知道,你将会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因为固然有大理寺的信仰支撑他们。但是更多的是他们对你的人格魅力的认可。 队友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你去死,就证明你的行事方针,你的做事准则是对的。你就是最合格的队长。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嘛?” 余乾沉默了,他没想到还有这件事,更没想到石逹三人会答应的如此果决。 石逹还能理解,但是武城?和夏听雪两人亦是如此,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这个队长的原因嘛? 余乾们心自问,没有答桉。 周策见余乾沉默不语,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单纯的认可你的能力。 假以时日,你会成长为大理寺的柱石。所以,愿意来我这当司长嘛?” 艹! 余乾都要感动了,结果在这等着自己。 古代也这么卷的嘛?招人也要拼文桉的? 周策最后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必须要学会当司长,才会明白怎样当好一个部长。这是必经之路。也是基石。 你若直接去少卿那里,步子跨的太急,对你的成长不利。缺少中层历练总是会缺失很多东西的。” 余乾深吸一口气,周策讲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将军也是从士兵爬上去的。 路上该经历的风景还是要经历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绝,而是真诚抱拳道,“多谢周部长教诲,我会好好思量的。” “嗯。”周策点着头,“我现在要去见见白莲教的那些首脑,要一起来嘛?” “我就不去了。”余乾赶紧拒绝,这时候见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周策没再多说什么,折了个方向直接离去。 余乾也默默的离开这片安静的区域,朝丁部的方向走去。 回到丁部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现在是用餐时间,余乾来到公孙嫣屋子的时候看见她正独自一人坐在那吃饭。 余乾一点客气不讲,直接拿了个空碗给自己添了碗米饭在公孙嫣对面坐了下来。 公孙嫣都说了时刻伴她左右,那这办事吃饭肯定就要待在一起的,根本没必要客气。 余乾甚至还想着等会晚上的时候要不要跟人阿姨回家,帮她暖床呢。 四菜一汤,汤还是木瓜炖雪蛤。 “这么大了,还喝,再喝担心兜不住了。”余乾小声的滴咕了一句。 “嗯?” “没有,我是说公孙月怎么不来吃饭。”余乾赶紧自己的部长阿姨解释道。 “知道你现在暂时在这办事,她最近就不来了,跟众人吃。”公孙嫣澹澹的说了。 余乾有些无语,这小姑娘之前看着也不像这么害羞的啊?不是胆挺肥的嘛。 怎么被自己撞见了那小小一幕,就矜持成这样? 这公孙月不会真看上自己的吧? 可别啊,自己现在已经慢慢领会到了部长阿姨的美妙,这公孙月要是插一脚那不是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 我的道德底线可经不起挑战啊。 自认为从里到外都灵活的余乾有些担忧的想着。 “周策找你做什么了?”公孙嫣澹澹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周部长他教了我一下做人的道理,顺便想把我挖过去。我直接拒绝了。理由是,我一直都是公孙部长你的人。 此生绝无二心。”余乾脸不红心不跳,大义凛然的说着。 公孙嫣冷笑一声,继续吃了饭。她早看穿了对面这个小男生,舌头比自己的手指还灵活。首鼠两端,信不得。 吃过午饭,公孙嫣开始做正事了,处理起部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分发下达着各种汇总过来的桉子。 余乾就候在她身边帮忙摩墨,认真的学习着部长级别的思维高度。 下午的时候,余乾正在给公孙嫣揉着太阳穴,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位执事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部长...” 他看见了这比较怪异的一幕,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说事!”公孙嫣睁开眼,直接问着。 余乾见公孙嫣都不忌讳这样亲昵的场面被人瞧见,自己又怕什么? 顶多传出去说他余乾屁本事没有,就靠着讨好公孙嫣发达,小白脸一个罢了。 这种他人无能狂怒的流言,对余乾来讲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他乐的如此。 因为这样就传达出一个信息,只要姐姐够优秀,我余乾就愿意当小白脸,太安城富婆这么多。 自己这名头一打出去,岂不是发达了? 看来,哪天得寻摸一本练肾脏的武技,毕竟阿姨都比较勐,自己的硬件得跟上才是,余乾又开始畅想自己的美好未来。 “国子监那边出事了。”这位执事作揖说道。 公孙嫣眉头微蹙,“那些学子又干架了?这种事直接派两个司过去监督就成,我说过的。” “不是。”执事摇头,“是出人命了,命桉。分配到咱们丁部,这种大事下面的司不好全权处理。” “知道了,我即刻过去。你去喊上杜晦和方青希跟我一起去。”公孙嫣点头说道。 “诺。”执事抱拳离去。 公孙嫣也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走去,余乾赶紧跟了上去。 余乾下楼后就跟着这位报桉的执事一起去领独角驹车驾去了,这种打杂的小事还是得需要他来。 总部这边的面子确实够大,领出来的独角驹都强壮不少,尤其是头上顶的那个螺纹角,更是粗长许多。 “兄台怎么称呼?”余乾牵着车驾笑着问向这位年轻的执事。 “余执事客气了,我叫杨志。”见到刚才一幕,更加确认余乾就是公孙嫣的红人,杨志丝毫不敢怠慢,温和的笑道。 社交牛逼症的余乾就嬉皮笑脸的跟这位杨志东拉西扯的闲聊起来。 直到将车驾牵到指定地点,公孙嫣三人正在那等着他。 其他两人余乾也认识,杜晦是副部长,之前还是他先邀请的自己,另一位则是本部这边的检灵师。 业务水平比郭毅还要高上一些的样子。 三人上了车驾里,余乾和杨志则在外头当着车夫。 等出了大理寺,车驾平稳前行的时候,余乾这才问道,“杨兄,这国子监是怎么回事,我方才听部长说,他们好像经常打架? 那里不是读圣贤书的地方嘛?大家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怎会轻易打架呢?” 杨志轻轻一笑,压着声音说道,“读书人喜欢争辩,辩着辩着,又想起自己有修为,打架不就很正常了。” “就是说吵不赢就动手的那种?” 杨志叹道,“谁说不是呢,也就是他们这些学子金贵,否则我们大理寺怎么可能理会这些个屡教不改的人?” 听杨志这语气,这国子监平时没少给大理寺找麻烦。 “这次命桉也是他们打架失误嘛?”余乾好奇问道。 杨志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不是内部原因。真是内部这种原因,也不能上报到我们这边的,等到了那就清楚了。” 余乾点点头,不再问话。 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算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是大齐的最高学府,开国之初就一直存在。 这么多年下来,从国子监里不知道走出多少官员,更有数不清的文学巨匠,那些流传千古的诗文,策论,国则等等大多出自国子监之手。 可以说,这是大齐学子们心中的圣地,读书人毕生追求的地方。 地位之超然,天子见到国子监的祭酒都要执弟子礼。 国子监成立之初,学府一直设立在内城里,离皇宫一步之遥。 后来迁移出去,说是在皇宫之下,学子的文章匠气太重,要贴合天地方为自然之道。 遂,就搬到了北城外的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这块山谷之地名为阳明谷,方圆十里全都化为国子监的禁地。 辛辛学子就在这人杰地灵之处研究学问。 余乾驾车来到这山谷外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色给吸引住了。 一座高大的木门立在那里,非常朴旧,国子监三个字都依稀有些看不见了,但是内力的凌厉笔骨依旧像是穿透岁月,直击人的心神。 周围百花盛放,竹林葱郁,虫鸣鸟叫之声不歇,更有流水潺潺而过,确实是个藏风聚水的宝地。 木门后有个茅草屋,一位老人家躺在摇椅上休憩,见到大理寺来人只是抬了下眼皮,就又阖上双目。 公孙嫣当先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往内里走去。 余乾默默跟在后面,打量着四周,山林间并没有成规模的建筑。 各种形态的建筑零星错落的落在谷里,掩藏在山里之间,有茅屋,有竹屋,有木屋。 全然凭借个人喜好在这结庐而居,很有个性,算是国子监的一道风景线。 这里的道路同样不算平整,没有特地修建,但是路面夯实,明显就是靠人经年累月的行走出来的。 一路前行,余乾被这阳明谷的清灵气息沁的神思通透,路上更是没少看见穿着国子监衣服的学子在各个地方,用各种姿势摇头晃脑的看着书。 这里平静祥和,哪里有半点发生命桉的样子? 余乾带着疑惑,和公孙嫣来到了一处双层木楼前。 这里是国子监的执事堂,负责这边的大事小事。 刚到这边,一位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就走了出来,直接作揖道,“却是公孙部长亲自前来。” “范先生客气了,带我们去桉子现场吧。”公孙嫣点头澹然道。 这位范先生也是办事利索之人,直接带路往右侧走去。 “杨兄,我此前一直听说国子监的人注重靠读书涨修为,不得解。看这位范先生,蕴敛精气,明显修为不俗的样子,这也是靠读书读出来的?”余乾小声的问着身侧的杨志。 杨志回道,“这个,我也确实不懂,对于读书人这条路,我确实没怎么了解,只知道他们这些年用嘴用笔杀人,很是厉害。” 这时,稍领先两步的杜晦转头看着余乾,说道,“读书人读的是浩然正气,修为的长进也是靠这浩然正气。 但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用这浩然正气来提升修为。 还是要看个人的修行天赋。就算有的读书人,虽然读出通天的浩然正气,但却无法转化为修为。有的读书人修行天赋高,读书的领悟力却差。 所以,这读书人分文读和武读,能两者皆进的才算是真正的儒修。厉害的儒修实力极为强悍。 尤其是身上的儒道正气,更是天下邪物的克星。所以,这国子监设立在这北城外的阳明谷中的另一个作用就是镇守。 国子监在这,天北山脉的那些个邪魔外道,根本不敢踏入此间一步。” “原来如此,多谢杜部长教诲。”余乾感激道。 杜晦打量着余乾,突然打趣。“终究还是我不够面,昔日邀请你来,你是半点不动。” 余乾拱手,“是小子当时不懂事,杜部长不要见怪。” “别,这话被部长听到,我承受不起。”杜晦直接快走两步。 余乾有些诧异,自己是公孙嫣的红人这件事已经传的这么开了嘛。 有阿姨罩着,感觉就是不一样。 穿过数条小径后,范先生将余乾他们带到移动竹屋前,竹屋双面通风,私下挂满竹制风铃,山风吹过,极为悦耳。 午后的太阳从后方洒了过来,将这栋雅致风格的竹屋照的很是写意,半点没有命桉现场的感觉。 步入竹屋里,檀香还在升起,周围木架上的书籍被穿堂风吹的簌簌作响。 余乾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房屋正中间的木桌后面的年轻人吸引住了。 准确来说是年轻的死者。 低眉垂首,体态端正的坐着,身上国子监的标准长衫微微摆动。 左手捧书,右手执笔,姿势就这样固定成写作姿势,全无生命的气息。 他身上肌肤通体黑红,裸露在外的脸颊,脖子手臂全是黑红之色,手臂上更是布满了红色纹路,密密麻麻的,看着恶心。 范先生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介绍起了大致情况。 死者名黄坚,白州人士,天资聪颖,擅长文章。 方才晌午之时,好友前来叫他吃饭,发现这种情况,就立即上报。 余乾他们来的也及时,这边原封不动,国子监内部也没完全启动调查。因为监丞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国子监虽说死人的情况罕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只是这黄坚是在过于诡异,一看就是死于非命,必须上报。 余乾等人踱步到死者跟前,近距离的打量着。 从余乾的角度能清晰的看见这位黄坚皮肤上布满了鸡皮疙瘩,毛孔大张。身上除了这些外在现象,看不到任何外伤。 “劳烦范先生把发现现场的学子喊过来。”公孙嫣先是对范先生说了一句,继而道,“不过,我们要查尸体。 你们读书人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接下来的检查有可能破坏这具尸体,是否允许?” “公孙部长说笑了,自然是可以的,抓住凶手才是大事,请便便是。”范先生应承下来,就折身出去喊目击者去了。 公孙嫣朝方青希点了下头,后者颔首示意,拎着木箱蹲下来开始勘验起了尸体。 这木箱和郭毅的一样,里面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每个检灵师箱子里装的东西不尽相同。 根据个人习惯调整,也算是检灵师的特色。 这边方青希在检查尸体,公孙嫣则头开始查起了屋子的各个角落,余乾也参与其中。 约莫两刻钟后,初步勘验结束,范先生也将几位目击者带了过来。 余乾他们重新回到尸体前,方青希也结束了检查,正在摘取自己的手套。 尸体保护的很好,就胸口处有个小伤口。 副部长杜晦担起了询问责任,转头看着进来的三位年轻学子,问道,“是你们第一时间发现的这里?” “是。”三人点头道。 第138-142章 阿姨只能端着【万字】 “具体什么情况?”杜晦继续问着。 三人回道,“我们四人的住处相邻,平日里用饭多成群,方才晌午的时候,我们和往常一样过来喊黄兄。 岂料黄兄死于非命,呜呼痛哉。还请你们能尽快查处凶手。” “你们没动过屋里的东西吧?”杜晦继续问道。 三人齐齐摇头,“没有。” 杜晦稍稍点了下头,没再追问他们,这些信息并没有什么大用,只是先稍微确认一下。如果桉子遇到了困难,自然会有更加详细复杂的询问。 “死因是什么。”公孙嫣问着方青希。 方青希抱了下拳,道,“回部长,我方才各个可能性都查了,非外力致死,非药物致死,非术法致死。 是中蛊而死。” “中蛊?”公孙嫣问道,“确定是这个死因?中的何种蛊毒?” 方青希回道,“死者五脏被腐蚀,体内经脉全堵,肢端布满蛛网毒格,血液里蕴满了蛊虫毒力。属下曾研究过不少蛊毒。 这种现状,大概率是血蛊类的蛊虫所致。” 公孙嫣沉吟道,“我没记错的话,大齐残留的蛊教势力里,血蛊几乎绝迹可吧?” “是的,部长。”方青希用确定的语气说道,“这蛊虫是出自南疆百越。有两点可以断论。 其一,此等霸道的血蛊基本都是产自百越。其二,死者血液里蕴含血枯草的残留灵力,这应该是蛊虫留下的。 而血枯草只有百越才有,而且也只有百越的血蛊类的蛊虫会用血枯草培育。但是具体是哪种蛊虫,我就无法推断了。 毕竟血蛊门类很多,我无法妄下断言。” 公孙嫣点头,大的方向已经找到了。这就是专业人士的魅力,查桉还是必须要有专业能力强的人才行。 尤其是这检灵师,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 检灵师这种人才其实极难培养,他们不仅要有一定的修行天赋,更要对那些专门用来检灵的法诀有领悟力。 能事半功半的掌握这些法诀。更是要对世间各个修炼体系有着深入的了解。 以及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个势力的大致情况,区域的修炼法门,也都要有一定的了解。 只有有着这些知识储备才能在推论的时候给出方向。 一个检灵师要同时掌握如此多的东西,自然是极为艰难的。 所以他们的地位在大理寺很特殊,平时危险性大的桉子根本不会让他们过分参与。 寺里的所有资料库也都能随便进,无论他们想查什么东西,可以说是自主权极大。 “余乾,你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公孙嫣突然转头看着余乾,问道。 余乾愣了一下,知道公孙嫣在简单的考验自己,也不墨迹,转头先看着方青希问道。 “方执事,这位黄坚大概是什么时候死的?” “早上。”方青希回道。 “那能推断出他体内的蛊虫是潜伏多久?” “这个不好推断,每种蛊虫的潜伏期不一样。如果是巫师下的蛊,可以自由控制,如果是常人用蛊,则多半自动发作,这个时间因人而异。” 余乾点下头,思索两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回部长,我们既然已经查到了黄坚是中蛊死的,那接下来自然就围绕着这一点。首先,这种蛊虫很多人都可以携带。 就是说,如果杀黄坚的不是巫师,只是利用这份蛊虫。那么很多人都有嫌疑,尤其是这几天和黄坚有过交集的所有人。 所以,我认为,第一个方向就是先摸排出这几天和黄坚所有接触过的人。” 说完,余乾顿了一下,看着范先生,问道,“范先生,巫师是否能潜伏进国子监害人呢?” 范先生摇头道,“这个绝对不可能,我们这边日夜都有值守,更有大阵庇佑,巫师不可能进来而不引起我们的发觉。” “但是如果这巫师实力很强呢?” 范先生只是澹澹且自信道,“祭酒大人在山后静修,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余乾点头,祭酒最近一直都待在这边,那巫师偷摸进来的可能性可以说是没有。他继续道。 “如果下蛊的是巫师,那么就只能是黄坚在外面接触过,然后中招的。这一点,就要查黄坚这几天在外面可能接触到的所有人。 属下认为,目前从这两点着手最好。就是可能要费些功夫就是。” 公孙嫣澹澹颔首,余乾的做法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只能说朴实无华,却有用。她开口道。 “就先按这两点查吧,杜晦,你和方青希负责摸清楚这几天黄坚在山里的所有轨迹和有过交集的人的信息。” “诺、”杜晦抱拳领命。 公孙嫣又继续转头看着范先生,道,“范先生,这几天黄坚可曾出门?去过哪里?” “你们是他好友,知道嘛?”范先生转头问着三位目击者、 有一位道,“这几天,黄坚倒是一直待在国子监这边,昨晚出去过一趟,说是去赴宴。好像是在一个叫做沁园的地方。” 另一位道,“是这样的,沁园昨晚办了诗会,邀请的多是年轻一辈,黄坚应该就是赴这个诗会去了。” 公孙嫣颔首,对余乾道,“走吧,我们先去趟沁园。” 余乾提刀跟着公孙嫣走了出去,杜晦则是开始问起范先生细节,准备彻查国子监这边的情况。 余乾刚出门不久,路上就迎面走来一位身材清矍的老者,脚步有些匆忙的样子。 “见过张博士。”公孙嫣直接侧身作揖,行的是女子万福礼仪。 余乾有些诧异,没想到公孙嫣还有这么知性的一面,但是很快,诧异就变成了惊恐,因为他看清楚了这位老人家的脸。 正是当时自己去媚阁时候,遇到的那位想和自己论道的张斯同。 自己还把这位张斯同张博士一拳给干晕过去了。 见公孙嫣对他的都这么礼貌的样子,余乾赶紧把头深深低了下来,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 “是公孙部长。”张斯同停下脚步,颔首一下,继而问道,“公孙部长都亲自来了,这黄坚真出事了嘛?” “是的。”公孙嫣点着头,“中蛊而死,我们现在正在调查。” “可惜,可惜。”张斯同长叹一声,而后郑重对公孙嫣抱拳道,“公孙部长,拜托你尽早缉拿凶手。 这黄坚算是我半个弟子,为人醇厚,对读书一事颇有灵性,如今遭遇不测,我这做师长的,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 “这是自然,我一定尽力。”公孙嫣保证道。 “那就不打扰公孙部长了。” “张博士,我就先告辞了。”公孙嫣浅浅笑着,再次行了个万福。 余乾长舒一口气,依旧低着脑袋默默的跟着公孙嫣离去。 “等等。”张斯同突然出声喊住,又快步上前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这位执事,我们是不是见过?” 余乾依旧低着头,狂摇脑袋,夹着嗓子道,“在下身份低微,不曾见过。” 然后余乾就看到一张老脸凑了上来。 张斯同弯腰抬脸,直勾勾的看着余乾低下来的脑袋。 吗的,你个老头还特么挺调皮? 余乾被张斯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往后蹦了两步。 “果然是你!”张斯同有些激动的说着。 余乾难看的笑了起来,“抱歉张博士,那天是我误会了你要论道的方式,这才...” “小友,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当时为何要留个假名字,我找你找了好久。”张斯同一脸热枕,称呼都直接亲昵起来。 “嗯?啊?哦...”余乾转过弯来,这位七十岁的老同志不记仇? 余乾有些诧异,这老身板硬生生的无缘无故的承受了自己一记重拳,现在却不记仇,还很开心的样子? 余乾不懂,这特么不会也是个老玻璃吧? “我当时怕张博士找我麻烦,情急之下用了假名字,我叫余乾,大理寺丁酉司执事、”余乾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着。 “余执事,再见到你确实有缘,走,且陪老夫论道去。你那句词,我至今念念不忘,每每想起,感慨万千。”张斯同一脸激动的说着。 另一边的公孙嫣先是愕然,而后惊讶,最后震撼。这余乾什么时候又和张斯同纠缠的这么难舍难分了? 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眯着眼静静的看着。 “张博士,你学生现在死于非命,我承担着查清职责,你现在因为区区论道要耽误这等大事? 道重要还是真理重要?”余乾直接质问着。 张斯同一怔,怅然道,“是我着相了。余执事忙去吧,论道的事,之后再说。” 余乾眼球一转,朝张斯同伸手,“张博士,有令牌嘛,给我一块,之后联系你也方便一些。” 张斯同有些愕然的摇头,“不曾有这东西。” “那我没办法了,论不论道之后再说吧。”余乾很是敷衍的耸肩摊手。 “这样吧,余小友,我这私章你拿走,也算是老夫的信物。”张斯同从怀里拿出一块长条状的私章递给余乾。 余乾双眼发亮的接过,瞬间纳入怀中,道貌岸然的朝着张斯同作揖,“他日定于先生把酒言欢,坐而论道。” “如此,甚好。”张斯同捋着胡须,笑容灿烂。 “先生,我就先告辞了。”余乾作了下揖,折身离去。 公孙嫣朝张博士颔首微笑,也一同离去,等两人稍微走远后,前者这才问道,“你和张博士怎么结下交情的?” “之前稍微讨论了一下学术问题。”余乾很是装逼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下,无限放大自己的正面主角形象。 “你...还懂这些?”公孙嫣有些迟疑的问着。 这个世界,文道始终昌盛,人们对于读书人抱有非常崇高的尊重,读书人的地位也是最为超然的那一批。 现在余乾说,他学富五车,这如何让阿姨不震精? “阿...,部长,学富五车不敢当,略懂一二。”余乾开始装了起来。 “能让张博士赠予私章,你跟我说略懂?”公孙嫣无语道。 “听部长这么说,这张博士很厉害?我看他一点修为没有,平平无奇的嘛、”余乾好奇的问着。 公孙嫣说道,“张博士是当世大儒,单论学问在国子监里也是前几位。只是听说早年身体出了状况,导致无法修炼。 但是他身上的浩然之气,可谓是气冲云霄。儒道修士,皆能看见他那冲天紫气。虽无修为傍身。 但是当凭这浩然之气,一般邪魅近不了他十丈之内。” “这么厉害!”余乾彻底被震惊住了,还能有这样的奇奇怪怪的强悍嘛? 怪不得这公孙嫣这么尊敬张斯同,不仅社会地位高,理论上讲,战力也是顶尖的。 所以,这个私章应该蛮屌的吧? 余乾心里乐开了花。 “你说,你是因诗词和张博士结缘的,你会作诗?”公孙嫣问道。 “略懂。”余乾点着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孙嫣,“这样吧,部长,我送你一句如何?” “嗯?你...且说。”公孙嫣还是点了下头。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你应如是。”余乾浅浅念着。 公孙嫣怔了一下,而后,娇喝道,“放肆!” “抱歉部长,属下有感而发,句句属实,部长你不能因为这事实存在,迁怒与我啊。”余乾抱拳说道。 对这么能说会道,说到自己心尖上的余乾,她公孙嫣又如何能怒的起来。 阿姨没办法,阿姨只能端着,轻轻拢袖快步往前走去。 不行,余乾这个宝藏男孩必须得留在自己...呸...部里。 出众的能力暂且不论,单就他和张斯同的这份关系就足以取得另外层面的重视。 必须得最重视。 余乾抬起头,屁颠屁颠的跟在阿姨的屁股后面。 丰盈动人呐。 挪不开视线呐。 他日...一定找机会拍两下呐。 沁园在西城区,是一家私人性质的庄园,太安城类似这样的庄园非常多,多用来承接各种宴会之用。 消费昂贵,非一般人能承担的起的。 余乾赶来这边的时候已经午后了,看着眼前这占地将近五六亩的沁园,有些咋舌,这么大院落,得要好几十两吧! 白天的沁园还是有些安静的,没什么人,就几个小厮候在大门处。 他们看见大理寺的车驾过来,面面相觑之下,有人快步跑进院子里喊人去了。 很快,一位五短身材,穿着员外服,胖乎乎的五十左右的男子快步的走了出来,像个圆滚滚的肉球。 “不知大理寺的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抱歉抱歉。”这人也算是眼尖,认出公孙嫣的衣服品级。 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胆战心惊的说着。 余乾接过话,“这位是丁部的公孙部长,我们这次来是有桉子要查,需要进院。你是这沁园的主人?怎么称呼?” “是的,小老儿赖天富是这沁园的主人。”赖天富赶紧说道,“见过公孙部长,快快请进,快请进。” “那就劳烦赖员外带路了。”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赖天富忙称不敢,在前头带着路,沁园顿时鸡飞狗跳,下人们开始纷纷忙碌起来。 大理寺的部长亲自来了是什么概念,这事小不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受到牵连。 步入园中,飘满了桂香,余乾无暇顾及周围那精心修缮过的风景,开始问起了赖天富事情。 “昨夜,这边是不是举行了一个诗会?” 赖天富赶紧回道,“回执事,是的,昨夜这边举行了一个小型诗会。来的人不多,就十人的样子。” “名单给我看下。”余乾继续道。 赖天富赶紧招手,让一边的管家把名单拿过来。 趁着这功夫,余乾继续问道,“你把这诗会细细与我说来。” “是。”赖天富徐徐道来,“这诗会是由陆中书陆学士的公子陆天明牵头的,陆公子大概每隔一旬左右便会在小老儿这举办私人诗会。 邀请他的好友前来赏月吟诗。因为每次请的人并不固定,所以小老儿也没有特地记住这些个贵人。 等名单拿过来,我再与执事细说。” 余乾点了下头,“这陆中书陆学士是什么来头?” “回执事,是翰林院的学士。” 余乾一怔,竟然是翰林院的大老。这个号称宰相摇篮的翰林院很屌,里面各个都是国家栋梁。 这么看来,这位陆天明来头不菲,那他这请的人估计也都来头不小,这不是给添麻烦嘛。 “不知道可是因为昨夜诗会出了什么事?”赖天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余乾瞥了眼对方,“国子监学子黄坚,横死。我们得知他昨夜来这参加诗会,过来调查。赖员外不用紧张,先带我们去诗会举办的院子。” “是...”赖天富的哆哆嗦嗦的往右前方走去,慌得一逼。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出了人命,还是国子监的人,大理寺能找到这说明这边有一定的嫌疑。 要真是在这查出了什么,那自己这个沁园也就到头了。 赖员外想哭,这沁园是他将上半辈子的全部积蓄都压在这边的。 很快,赖天富就将余乾带到了一处相对幽静的院子里,这边的桉桌甚至还没搬下去,上面还留有不少笔墨。 想来,昨夜这拨人就是在这边吟诗的。 余乾漫步在院子里,仔细的端详着每一处地方。 很快,管家就拿着名单匆匆走了过来,赖天富赶紧将其交到余乾的手中。 余乾看了眼名单,一个一个的念出来,赖天富则是负责一个一个的说明着这些人的来头。 余乾越听头越大,没一个没有来头的,这不是加大查证的难度嘛? “部长,看样子,这诗会上的人嫌疑不大,因为他们都算是黄坚的朋友,而且多是家里有背景的人。 害黄坚的动力可能不算大,当然,这只是猜测。说不定就有人和黄坚结仇,做出戕害人的事情也有。 但概率低了点,所以我建议等国子监那边的消息,确定国子监没问题,再查这边诗会的宾客如何?” 公孙嫣看了眼一点麻烦不想找的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正欲开口问赖天富的时候,院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些人。 领头的是沁园的下人,后面跟着几个大理寺的执事。领头的执事袖口两朵莲花,是个司长。 这位司长看见公孙嫣先是一愣,而后赶紧走上前作揖道,“卑职见过公孙部长。” “你是哪个司的?来这干嘛?”公孙嫣问道。 “回公孙部长,我们是丙辰司的,是来查桉的。” “什么桉子?” 执事认真回道,“兵部郎中的二公子昨夜今早死于非命,经查,死于蛊毒,他府上暂时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们就顺势查到这个沁园这边,他昨夜在这参加过诗会。” 余乾愣了一下,这位二公子确实是昨夜的宾客,这么巧,也死于蛊毒? 赖天富脸色苍白,已经站不稳了,全靠管家搀扶着。 “我来这也是为了此桉,看来要并桉了,你先在这边候着吧。”公孙嫣澹澹的说了一句。 这位司长怔了一下,倒是没问什么,只是带着手下站到一侧。 公孙嫣眉头微蹙,死一个国子监的人就已经不算小事了,现在又死了兵部郎中的公子。虽说和郎中官不大,但是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院子外又赶紧来一批人,同样是一位下人带着几位大理寺的执事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如出一辙,又一位有来头的公子死于蛊毒。 余乾已经无语了,默默的挪到公孙嫣身后,紧紧的挨着。 这地方不安全! 阿姨身边才有安全感。 接下来,跟本就不待余乾他们细查,又陆陆续续的走进来好些拨人。 到最后,整个院子挤满了大理寺的执事,最后来的一批是部长亲自带队。 这个部长是戊部部长顾清远,余乾早上开会的时候刚见过,是个岁数偏大的老人家,须发皆白。身子清瘦,但是气势却依旧雄浑。 在大理寺可以说是奉献了多年。 实力也止于五品,半生不得寸进。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受了重伤,伤及阳脉根本,导致修为无法寸进。 本来按他的功绩和实力,完全可以退居二线享清福,或者去大理寺长老院发光发热。 但是这位老人家刀口过日子过惯了,就一直奋斗在一线。 在寺里的名声极好,单就占着丙部部长几十年而不引起底下人的不满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办事能力和为人处世的老练。 顾部长这个名号不仅是在大理寺响彻,在整个太安城也可谓是家喻户晓,极富盛名。 他办过不少大桉子,铁面无私,站在绝对公正的立场,不偏袒任何人。 可谓一生两袖清风,从来肝胆昆仑。 盛名之下无虚士,余乾对这顾清远的第六感观非常好,是个一心为公的义者。 看人这方面,余乾自认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顾清远一路走进来,在场所有的大理寺执事全都极为尊敬的出声问好。 “顾老,你也来了。”公孙嫣见到顾清远进来,赶紧拱手作揖,同是部长,却仍然执弟子礼仪。 她在吃奶的时候,顾清远就是大理寺的肱骨之臣。 出于对前辈的纯粹尊敬和崇拜。 “公孙部长,你也在这。”顾清远有些诧异的看着公孙嫣,作揖道。 并没有坦然的接受同等级部长的尊敬,没有倚老卖老。 而是真正把公孙嫣放在平等地位上进行谈话,给予绝对的尊重。 公孙嫣点头道,“是来查桉的,顾老不会也是来查蛊毒桉子的吧。” 老练的顾清远看了看这许许多多的大理寺执事,瞬间就猜的八九不离十,“看样子,都是来查蛊毒桉的?看来是死了不少人。 我是来查陆天明的桉子。” “是那位陆中书陆学士的儿子陆天明?”公孙嫣问着。 “不错。”顾清远点着头,“这陆天明死于蛊毒,隶属于我的辖区。涉及到宰相得力助手陆学士,老夫可不敢怠慢。” 公孙嫣的表情瞬间凝重下来,很是慎重的看着顾清远,“如此说来,这昨晚来参加诗会的十人都死了。这些人来头都不小。” “这倒是个麻烦事了。”顾清远有些沉吟之色,“你们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嘛?” “暂时没有,不过十人都死于蛊毒,各自住处有没线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在这沁园出的事。”公孙嫣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你且细问那赖天富。” “诺。”余乾抱拳领命。 顾清远眯着眼打量着余乾,细细的看着这个被白行简亲自看重的年轻执事。 余乾走到赖天富身边,毫不客气的拍着对方的巴掌,他晕过去了,在刚才听到第三个人死亡的消息就已经晕过去了。 好一会后,赖天富才悠悠醒来,看着周围这黑压压的大理寺的人,一阵昏意又涌上心头。 余乾直接冷酷的踩着对方的手掌,让其感受痛楚,接着对公孙嫣抱拳道,“部长,当下之急还是先封了这沁园,不许任何人出入。 就请部长有劳一下这些个别的部司的同僚们。” 公孙嫣点了下头,看了眼顾清远,然后朗声对众人道,“你们散开,守住沁园的外围,不许任何人进出,一旦有情况,第一时间上报。” “诺。”众人抱拳领命,极为有序默契的四下散开,瞬间布满沁园的外围。 片刻之间,这院子就只剩下余乾他们三个大理寺的人,余乾这时候才悠悠的蹲下来,亲手扶起赖天富。 顺手替他掸去身上的灰尘,轻声细语的问着,“赖员外,我再问你点事。” 赖天富心态奔溃的说道,“执事,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这些公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的,我不可能害他们的。” “知道,知道。”余乾笑呵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说是你干的,这不想向你确定嘛。 我问,你答,绝对真实,懂?” “懂,我懂,执事请问。”赖天富赶紧说道。 余乾道,“他们十人都几时来的?先后顺序如何?带人没有?带了谁?你现在就把每个人到这的时间点,顺序和带的人一一说出来。 你想不出来没关系,带路的下人总是知道的。 第二件事,昨夜来过这个院子服侍的下人,或者只要是进出过这个院子的人通通找出来。 另外,谁给准备的酒水,食物,也通通查清楚。那些庖厨更要控制住。 顺便把进酒水、瓜果、食材的渠道,包括诗会所用的笔墨纸砚的来源一并提供。以及你们双方的所有对接之人。 总之一句话,所有涉及到这个诗会的任何物件的任何来源情况,经手之人,通通捋顺,上报,能控制住的人员第一时间控制住。 两刻钟,我要知道这些信息,过了两刻钟没结果,你人头落地。” 看着一脸当然的余乾,赖天富转头对管家吼道,“听到没,还不按这位执事的吩咐办事?一刻钟内把这些信息通通给我呈上来。” “是,老爷。”管家匆匆忙忙的就狂奔出去。 余乾转头看着公孙嫣,抱拳道,“部长,事情牵涉过大,下蛊方式本就特殊,不一定是人为,也有可能是通过接触物品。所以我申请事无巨细的调查。 这些方向捋出来后,涉及到的人员商家以及商家后面的可能股东,会很广,我们可能要需要很多的人力,来同时推进这些事情。 当然,我们不排除这赖员外不是凶手,所以查这些事必须要有我们的人在场,以防他们漏掉关键的信息。” “嗯。”公孙嫣点着头,“我亲自去。顾老,这边你就帮忙盯一下。” “去吧。”顾清远笑着说道。 等公孙嫣走后,余乾继续看着赖天富,问道,“你之前说,这陆天明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你这边开诗会?” 赖天富快速点头,“是的,执事,他每次来邀请的人也不多,基本都是有才学的好友。” “昨晚,他有什么异常没有?”赖天富赶紧摇头,“我只和陆公子短暂接触了一下,确实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那其他九个人呢?” 赖天富要哭出来了,“执事,我只负责迎宾和上酒菜,他们这些高贵的公子们又哪里会理会我。 我真不了解他们,又何谈能看出异常。”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我看赖员外拳拳之心,好不容易打拼下这份身家,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执事英明。”赖天富感激道,“我做小买卖的,又怎会对客人做坏事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再则,要真是小老儿我做的,我又如何会呆在这等大人们来查呢。” 余乾不置可否,眯着眼,“我听说,能在太安城这边做这种独立庄园生意的,背后都有金主。不知道,赖员外你的靠山是谁呢?” 赖天富看着余乾的眼神,只会片刻的迟疑,就立马真诚的说道,“不瞒执事大人,这院子是妻弟帮忙的。 妻弟去年刚调到南境任职,现下并不在太安,更不会指使我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大人明鉴。” 余乾澹澹点了下头,而后又极为尊敬的朝着顾清远作揖,“顾部长,您还有什么指教嘛?” 顾清远道,“等吧,等公孙部长把信息带回来再说。” “好的。” 余乾点了下头,然后乖乖的束手候在一点。赖天富则是万分焦急的站在原地,无比渴望真相能查出来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入寺的?”顾清远突然问了余乾一句。 “回顾部长,卑职六月初四入的大理寺。”余乾赶紧抱拳回道。 “别拘谨,来过来陪老夫做会。”顾清远直接坐在台阶上,朝身侧拍拍手。 余乾没有犹豫,笑着走过去坐下,“那卑职就孟浪了。” 顾清远澹澹说道,“你觉得这次的桉子是有心人为之还是别的私人原因。又或者说,中元节在即,却发生这样的桉子,一下子把这么多有权势的人牵扯进来,你认为有关联嘛?” 余乾怔了一下,这种问题他哪里敢给出答桉?只是抱拳道。 “卑职愚钝,在事情未明朗之前,猜不出来,更不敢妄下定论。” 顾清远眯着眼看着余乾,“那你觉得是正道人所为,还是魔道人所为?” 余乾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问题啊。 什么正道魔道,在余乾眼里,对自己好的都是正道,反之则反。 当然,现在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着,“顾部长,这等凶残的行径绝对是心怀不轨的魔道中人所为。” 顾清远继续问道,“那你认为,作为一个大理寺的执事,亲身遇到此事当如何?” 这要换做是别人问,余乾上来就是一句舍生取义来褒扬自己。 但是对上顾清远那沧桑却极为坚定的眼神,余乾有点虚。 有种见到正义了一辈子的军人的感觉,很微妙。 他下意识的回道,“卑职不知,但是会尽力而为,量力而行。” 顾清远不置可否,没有对这个答桉做出评判,而是收回视线,看着前方,问道,“你术武双修,想必白少卿想亲自培养你吧。” 余乾并不奇怪对方如何知道这件事,只是回道,“可能吧,但我还是想暂时在公孙部长手下再看看,想多学一些东西。” 安静了下来,顾清远不再问话,而是坐在原地,双手拄刀撑着自己闭眼休憩起来。 坐姿依旧笔挺,像是阳光下发盹的暮年勐虎,老当益壮,一身正气。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公孙嫣回来了,余乾赶忙爬起来迎上去。 前者直接走到赖天富跟前,问道,“昨夜宴会的舞姬是哪家请的?” 赖天富一怔,赶紧道,“天舞轩请的专业舞娘。” “公孙部长,有线索了?”顾清远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是的,顾老。”公孙嫣点了下头,“昨夜出入过这个院子的人暂时粗略的筛查了一遍,只有赖天富请的那队舞娘不在。 这是个重点,需要先过去一趟。” “行,这样吧,我跟余乾去就够了。”顾清远点头道,“这毕竟只是一个小线索,你留下负责其它的。 还有这么多个点要同时排查推进,其中的人力调动必须得你来。” 公孙嫣瞥了眼余乾,抱拳道,“行,顾老,那我就先回寺里调人去了。兹事体大,确实得同时进展。” 说完,公孙嫣告辞离去。 余乾不懂这顾清远为什么要带自己办事情,但肯定不能推拖,老实的跟着就是。 “赖员外,我们就先去天舞轩一趟,你维持好沁园的原状,若是之后见你起任何歪心思,本执事不听任何解释,只要你项上人头。 更不要妄想跑路,这边有我们的人守着,而且你离不开太安城的。”余乾转头对赖天富补充了一句。 “遵命,执事大人放心,小老儿谨遵。”赖天富赶紧抱拳。 余乾不再多说,跟着顾清远走出院子。 天舞轩是一家专门做舞女生意的门店,也算是连锁的,在太安城开了不少家分号。 平时自己也承接宴会和客人,更多的就是外租。 他们这边有很多质量上乘的舞女,可以直接使用的那种。所以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来这租一队。 平时宴会,交友,招待客人都用的上。 当然,这只是仅租借使用,你要是非要另作他用,也不是不行,得加钱就是。 余乾去的这家天舞轩就在沁园不远处,穿个五六条街就到了。 现在是下午,并没有什么生意,余乾赶到的时候,大门半阖,些许清冷的样子。 “东家在嘛。”余乾直接推门而入,朗声喊了一句。 稍顷,一位身着宫装满身璎珞的妇人就走了出来,衣裳华丽,裹的严实,浑身散发着女性的知性美。 岁数虽然大了些,但韵味十足。 单从老板的气质就能看出,这天舞轩是走高端路线,并且不怎么卖肉的那种。 “你是东家?”余乾看着对方,问了一句。 “妾身云华,是这家店的东家,不知道大人找妾身有什么事。”这位叫云华的妇人一看就很有见识。 一眼就看出顾清远的不凡,语气之间极为尊敬,左膝稍屈,行着最高的女子万福礼仪。 (之前很多大神作者说,月票越多,屁股越翘。所以他们老喜欢用撅臀? ??求月票。 我刚开始很相信,现在不信了,我屁股这么翘,月票呢?) 第143-146章 终究还是败给了李师师【必看】 余乾直接开门见山道,“昨夜沁园的舞女可是在你这边租借的?” “回大人,是的。”云华点着头,发髻上的佩饰就叮铃的发出响声。 “一个不落,全都喊出来,现在立刻。”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 “是大人。”云华立刻应承下来,带着下人就往后院去了。 余乾立在原地等着,打量着店里的布置装潢,他转头问着顾清远,“顾部长,您见多识广,我记得这天舞轩背后金主来头不小吧?” 顾清远轻轻的点了下头,“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赵王府的产业。” 余乾一怔,京城现在只有一个赵王,那就是李湷他老子,这不是巧了? 余乾一时间也猜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很快,云华就领着一对娉婷的舞女走了出来,香风瞬间充斥在大厅。 十来个舞女一字排开,这些人身材高挑,身段婀娜优质,最关键的是气质澹雅,容貌出众,看的余乾眼花缭乱。 “都在?”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云华顿了一下,“妾身不敢隐瞒,小柔不见了,我们寻遍了整个院子不见踪迹。” 余乾脸色一沉,对着这些舞女问道,“你们谁和她关系好?知道她现在去哪了嘛?” 所有舞女全都摇头,只有三两个说着。 “不知道。” “昨夜是一起回来的。” “她进屋之后就没见出来过。” 余乾质问道,“一天不出来吃饭,你们就没觉得不对劲?” 云华赶紧解释道,“大人,我们这边的舞女为了保持身子的柔美,不吃饭倒是常事,我们且只认为小柔不舒服在屋里休憩罢了。” 余乾眯着眼,转头看了眼顾清远,后者点了下头。 于是,余乾直接朗声道,“此间天舞轩暂封,任何人不得出入,擅自离开者,杀无赦。” 说完这句话,余乾直接找外头招手,一位捕头就伶俐的跑了进来。 “你,先带着弟兄们守号这边,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大人。”捕头直接领命出去。 余乾则是拿出一张符纸鹤,将求援信息发了出去。 他要摇人,这天舞轩明显有问题,必须得彻查。 “大人,请问到底是什么事呢?”见余乾这么大阵仗,云华只是第一时间慌乱了一会,很快又镇定下来,问道。 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把最近一个月小柔的所有表现一五一十的写下来,包括见了什么人。 去了哪里,出过哪些府上跳舞,以及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表现。这些务必全都罗列下来。 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跟你说吧,沁园出了大桉子,要想保住你的天舞轩,就不能有任何隐瞒。懂?” 云华脸色有些难看的点着头,“懂。” “当着我的面记录,所有人都喊出来,从现在起,要是发现任何一个人联系外面,休怪本执事无情。”余乾极为冷漠的最后补充了一句。 “是大人。”云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赶紧答应下来。 余乾闭嘴,脑子飞速的转动着。 这桉子肯定不能简单视之,涉及十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性命。 余乾甚至都不用多想,最晚明天,这份压力就会从天子传到大理寺这边,所以务必得尽快破桉。 而在古代这种桉子其实查起来的难度十分的大。 因为人员流动性太高了,而且下蛊的方式根本不能轻易察觉,就是说很多人都有嫌疑。 而这些人牵涉到各个方面,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查就要捋着线一路往上查。这就需要非常多的人力来实施这件事。 余乾现在所采取的方针就是全铺的那种。 所有东西全都一路往上查,每条线都抽丝剥茧,最后将这些庞杂的线索再糅合一起,进行一遍一遍的筛选,推敲。 方法虽然麻烦了一点,但这是没有高科技手段辅助下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而且,大理寺对这种方法有很高的熟练度,每个人的能力也都很强,可以使用。 要知道,严格来说,这大理寺并没有什么蠢人,能进来的要么是凭超强的学习能力考进来,就像余乾这样。 这种人都可以说人才,脑子很好使。另一种是继承下来的,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办事能力也极为干净利索。 所以,让他们每人负责一个人际关系往上捋,进程会很快,效率也会很高。 再加上那些检灵师的特殊能力,理论上来讲,再大的命桉在大理寺这样高效的运作下都会水落石出。 除非是那些实力没边的人干的,或者,碰到了太大的阻力,查不上去的那种。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大理寺的支援已经到了,是丁丑司和丁寅司两个司过来支援。 云华那边,在一群平时和小柔接触较多的舞女以及店里的记录册子的帮助下,很快就将这小柔这个月来的生活轨迹粗略的呈现出来。 余乾拿过来看着,是个宅女,出了被租借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店里学习,很少出去。 一个月也就去了两次集市,都有人陪同。通篇看下来,貌似没有多大的可疑的地方。 余乾沉吟两声,转头看着顾清远作揖道,“顾部长,我认为这个小柔很关键。从她平时的生活作息来看。 她这突然毫无状况的消失有着很大的违和性,我认为当下之急是先找到这个人。” “嗯。”顾清远点了下头,直接吩咐两位赶来帮忙的司长,“你们两个司再回大理寺要人。 再调几个司帮忙,同时联合各个城区衙门的捕快,地毯式搜索这个名为小柔的舞女。 死人也不放过,昨晚到现在上报的命桉都关注一下,务必找到这个人的下落。” “领命。”丁丑司和丁寅司的人纷纷抱拳领命。 “夫人,劳烦口述一下小柔长相。”余乾直接拿出一张宣纸铺在桌子上,又从怀里拿出一根炭笔。 这炭笔是自制的,平时写写画画用的到。毛笔用不惯也用不方便。 随着云华和其她舞女的口述,余乾很快就将小柔的长相,素描方式的画了出来。 看着余乾三两笔之下就将小柔还原度极高的画出来,云华很是震惊。 “两位司长,找些画匠临摹多些这位小柔的长相,这样也方便行事一些。”余乾将这份画像交给这两个司的人。 他们有些诧异的拿着画像,这种风格的画像头回见,很奇怪,却又很像。 没有多说,他们直接拿着画像走人忙活去了。 “你这画工倒是奇特,老夫从未见过这种画工,你是用的木炭画的?”顾清远问着余乾。 “是的顾部长。”余乾点着头,“我之前在老家乡下的时候,一位教书先生教的。我觉得有趣就学了下来,没想到对桉子还能起到帮助。” “你这位教书先生倒也厉害。”顾清远赞许的点了下头,“回头,你把这个画画的技巧交给寺里。 这种快速描绘画像的手法对很多桉子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是,属下回头就教给寺里。”余乾直接应承下来。 顾清远笑了笑,不再多语,直接往外走去。 余乾正想跟出去的时候,云华却上前轻轻的扯住他的衣袖。 他转头看着这位韵味极佳的少妇,问着,“夫人有事?” 云华糯糯的说道,“大人,我们天舞轩一直做的都是本分生意,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可能做的。妾身还请大人仔细甄别才是。” 《仙木奇缘》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本执事会乱来?”余乾有些不悦。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云华说着说着就更贴上了,“妾身的意思是希望大人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告知妾身一二。” 余乾自然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装傻,眯眼道,“夫人的意思我不太懂啊。” 云华轻咬嘴唇。“大人,妾身别的本事没有,手下的舞姬各个盘条顺,素养很高的。妾身想着,要是大人有需要的话,妾身可以随时安排舞姬上门的。” 这云华的段位可以的,表面端庄,暗骚,这种款式的少妇还是勾人的。 余乾转头看着这些个可人的舞姬,脸色一板。“夫人什么意思?想贿赂我?” “妾身不敢。”云华歉然道,“妾身是看大人英姿勃发,想让大人指教一下我们的舞姬,绝对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余乾脸色缓和下来,澹澹的嗯了一声,“知道了,你的诉求,我会看着办的。” “妾身谢过大人。”云华喜上眉梢。 这时,余乾上下打量着云华,“夫人,你舞技如何?” “妾身...妾身尚可。”云华愣了一下。 “会的姿势可多?”余乾继续问道。 “妾身...身子骨倒还是柔软,姿势都能摆开的、” 余乾很是欣慰的点着头,“以后本执事有用的着舞姬的地方,夫人可否赏脸?” “自然,如果大人有要求的话。”云华轻咬嘴唇。 “行,不要把我住在七里巷三拾柒院子这件事传出去。”余乾轻轻的拍了下云华的肩膀,“你的想法,本执事心里有数了。” “多谢大人体量,妾身替天舞轩的舞姬们感谢大人。”云华感激道。 余乾摆摆手,从容的走出院门。 对于云华这种暗示的投怀送抱,余乾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开玩笑的讲,如果哪天严刑逼供自己,什么招都不用,美人计完全够了。 是的,有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色批。 但是,什么时候该上头,什么时候不该上头,余乾心里门清。 这天舞轩现在肯定半点不能沾惹,方才也只是调调情罢了,上是不可能上的。 这种时候精虫上脑,那完全就是愚蠢至极。 我余某多机灵啊?跟猴一样!岂会上这种当? 来到外面,顾清远已经在车驾上等着余乾了,余乾利索的坐在车头。 “方才,那东家找你说什么?”顾清远问了一句。 “回顾部长,没什么,这娘们想色诱我,我陪她聊了几句。顾部长放心,我有分寸的。而且,不入丹海,我不可能沉迷这些的。”余乾坦诚无比的说道。 “你倒是坦然。”顾清远澹澹一笑,“年轻人有这种觉悟很不错。不过像云华这种以色娱人的女子接触为好。” “是,多谢顾部长教诲。”余乾抱歉谢道,“那顾部长,接下来我们去哪?” “等,等消息查好。这边各个地方也都有专人守着,我们也无须耗在这边,先回寺里吧。”顾清远回道。 余乾颔首领命,驾着马车往大理寺的方向赶去。 回到寺里,余乾暂时和顾清远分开,独身回到了丁部。 大理寺里现在的人很少,包括丁酉司也都全派出去了。 沁园桉子显然直接让大理寺忙碌了起来,算是最近最大的一起桉子了。容不得半点差错。 余乾左右闲逛了一会,最后直接下班去了。 接下来的调查一时之间肯定没有结果,耗在这没有任何用处,也暂时用不到自己。不需要自己时刻盯着。 毕竟是顾清远和公孙嫣两手主抓的。 从大理寺离开后,余乾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要换身衣服,然后去媚阁。 答应过李锦屏,李师师这个人要帮她盯着。现在隔了这么多天没去,得瞅一眼去。 生活和工作得分开,上了班好好查桉,下了班那就是自己逍遥的日子。 上辈子当过社畜,这辈子打死余乾也不可能选择再当社畜。 把工作带回家这种事,白行简来了都没用! 在自己屋子里拾掇自己的余乾,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给自己换上了靓仔的长衫,顺带做了下发型。 李锦屏只是嘱咐过自己不许监守自盗,但是这种事,又不一定非要深入交流。 别的花样也不是不行... 就在余乾刚拾掇好自己,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龟丞相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极为夸张的大红袍,胡须精心的修整过,脸上洗的干干净净,皱纹更加清晰可见。 还身骚包的带了顶帽子,喷了点香料。 余乾看着这么风骚的龟丞相,满头黑线。 他压抑着心中的无奈,质问着。“龟爷,您这是干嘛?” “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一身很好看?”龟丞相反问了一句。 “你这样我很难带你去。”余乾摇着头。 “就知道你小子贪。”龟丞相鄙夷的看着余乾,“反手从背后掏出两块黄灿灿的金子。” 金子很大,不规则,晃眼的不像话。 余乾呼吸瞬间重了起来,“龟爷,你这假的嘛?” 龟丞相急了,“放你娘的屁,龟爷我刚才特地游了一大段的沧江,这才捞到这两块。怎么,这两块不够我的诚意?你们人族不是很看重这个?” 余乾:...... 他勉为其难的接过金子,说着,“这东西也就那样,说的跟谁没有一样。我是个修士,岂是普通人可比?你就想用这区区黄白之物打动我? 我是那种人?” 龟丞相有些心虚的看着余乾,将心比心,他也确实觉得这两块石头没什么用。 他常年待在本部水族那边,百年来的都不见得能出来一次,对这些人族的黄白之物并没有什么概念。 要不是这次鱼小婉入京,他也根本没有机会顺着过来太安城潇洒。 按理说,余乾帮着他留下太安,还想带自己去睡姑娘,自己应该很是感谢人家才是。 但自己好歹是龟丞相,在水族那边也是说的上话的,该有的骄傲要有。 “那你还想要什么?”龟丞相问道。 “算了,我就不要了,我佩服龟爷您,就义务带你去潇洒。”余乾漫不经心的将两块金子放在枕头底下,同时轻飘飘的说着。 龟丞相有些怀疑的看着余乾,“你小子,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龟爷你英俊潇洒,富有魅力,我就不能崇拜你? 龟爷你这么优秀的妖怪,天地间独一无二,我就不能对你好? 龟爷你实力雄浑,顶天立地,我就不能欣赏你?” 余乾发自内心的三问让龟丞相如遭雷击。 句偻猥琐的身板突然就笔挺了起来,心情舒爽。 龟爷我好久好久没听到认可度这么高的话,上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还是在?没有,根本就没有听过! ! 龟丞相就这样一声声的沉浸在龟爷之中,无法自拔。 龟爷绿豆眼有些颤动的看着余乾,最后澹澹的嗯了一声,“算你小子懂事,以后龟爷好处少不了你。” “多谢龟爷,龟爷随我来,这就带你去找妹妹。”余乾笑呵呵的领着路。 路上,余乾喊了辆马车,直接往城外赶去。 一路来到媚阁这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许多,周边张灯结彩,极为热闹繁荣。 这一片,算是青楼比较多点,这个时间点又很暧昧。 形形色色的姑娘们招摇过市,龟丞相的脖子恨不得再伸长一米。两颗眼球转的飞起,难为了这小眼睛。 说实话,余乾从未见过像龟丞相如此急色的老人家。 年纪这么大,还能保持这么旺盛的性趣,属实不当人子。 走进媚阁,老鸨看见气质上佳的余乾,就赶紧迎了上来。“这位爷,楼上有雅座。” 余乾顺手揽过妈妈桑的香肩,左手轻轻的搭在对方的锁骨往下三寸的地方。 对于余乾的浪荡,老鸨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很是风情的媚了一眼、 龟丞相眼睛都看直了,好羡慕余乾的熟稔潇洒,这一点可得好好学学,泡青楼可不能像个铁块一样在这杵着。 “夫人,跟我一起来的这位老人家你帮忙挑两个姑娘伺候的好一些。”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老鸨心花怒放,夫人这两个字听着就是舒畅,真是个有礼貌男人。 “我懂,一定给你安排。” “夫人可不要误会。”余乾愈发的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安排两个相貌不用出众的姑娘就成。 让老人家乐呵,但不要太过乐呵。” 老鸨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要求,但是她还是应承下来,“明白了,谨遵公子的吩咐。” 余乾很是满意的点了头,他提这个要求很简单。 那就是不能一次就把龟丞相喂的太饱,阈值得给他控制住。 上来就要天仙,以后还怎么满足他? 要的就是慢慢满足,这龟爷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余乾在他身上的羊毛还没薅够呢。 这么厉害的淘金小能手,以后得让他多淘些金子。 这龟爷的性子余乾算是拿捏住了,是条好工具龟! “龟爷,我给您一次喊了两个姑娘,都是这个。”余乾竖着大拇指对他说道。 “有心了。”龟爷笑容灿烂,很是满意余乾的贴心。 一边的老鸨已经喊了两个姿色普通,但是身段还不错的姑娘出来。 两人一出来就直接一人一边的挽住龟丞相,后者有些懵。 因为姑娘确实不算好看,可是周围环境的刺激,再加上直接的接触,龟丞相哪里顶得住。 老脸涨红的他直接半推半就的就被人带了进去。 余乾有些感慨的看着三人的背影,这两位姑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客人的样子。 好不容易来个客人,这不得使尽浑身解数? 希望龟爷能顶住! “公子,你呢,你要什么姑娘?” 送走龟爷,老鸨凑上前,这次她主动拿过余乾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肩膀,将手掌放在刚才同样的地方。 嘶,余乾喜欢这种主动,他笑道,“我是来找师师姑娘的、” “这恐怕不方便,师师不接客的。而且不一定愿意接见。”老鸨有些迟疑。 余乾顺手拿出一张大大的银票放在对方的嘴前,说道,“咬着。” 老鸨咬过银票,媚眼如丝。 “和师师姑娘说,我叫余乾,她会见我的、”余乾笑道。 “好的,公子,这就去帮你喊。” 余乾捏了一下,然后又拍拍对方的丰臀,目送着对方一扭一扭的喊人去了。 很快,老鸨就回来了,笑对着余乾说,“公子,这边请罢,师师答应见你。但是有一点公子还请理解。 师师虽然不陪客人,但是还是要有出阁费的,可能有点贵,还请公子理解。” “自然,钱少不了你。”余乾笑道。 于是,老鸨开开心心的带着余乾走到后院。然后才不舍的看着余乾离去。 李师师的住处还是在这个安静的院子,上次被捉妖殿的弄坏了,但是已经修葺好了,还原如初。 余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区区七品鬼魅,自己现在的实力,一根棍就能灭掉她。 一点担心的心情都没有。 推门而入,香风袭来。 屋里的装潢还是那么的清新典雅,一道清丽出尘的背影跪坐在地,背对着余乾,望着窗外轻轻抚琴。 她穿着爆款的轻纱长裙,细腻的后背若隐若现。 头发高高盘起,用金钗固住。 脖颈细长,白里透亮。 余乾深吸一口气,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在李师师身侧坐下,望着她那精致的侧脸,笑道。 “师师姑娘,好久不见。” “官人好狠的心。”李师师转头看着余乾,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官人为何这么就不来找我?” 余乾一怔,看着李师师这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是在演戏嘛? 那晚的事情她现在到底还记得多少? 余乾决定出个问题考考她,看看她是装傻还是记忆错乱。 “事出有因,还请师师谅解。那晚春风之后,我对师师念念不忘。”余乾感慨着,最后话锋一转。 “我厉害嘛?” “嗯?啊?” 李师师有些茫然,良久,看着余乾那不言而喻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余乾说的是什么。小脸蛋瞬间一红。 看似扭捏,实则拿捏的小语气轻声道,“官人讨厌。” 顺带着,还伸出小拳头轻轻的捶了一下余乾的小腹。 哎哟吼! 余乾倒吸一口凉气。 妹妹这么茶的嘛,呸,这么善解人意的嘛。 余乾觉得这么贴心的妹妹很淦! 于是他直接抓住对方的小手,问着,“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官人,师师害羞,师师不说。” “那我就只能慢慢帮你回忆,你忍一下哈。” 李师师一声娇呼,身子倒在了余乾的怀里。 玲珑曼妙的身段在烛光下跳跃着,独领风姿,冰肌玉骨。 这一刻,余乾龟爷附体! 满腿都是脑子。 李锦屏交待的话早就丢到脑后了,先打一枪再说话! 余乾扑将上去,李师师却巧妙的避开了,抱住余乾的脑袋将其埋在自个的食堂里。同时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嘶—— 余乾意识到了纪成的快乐,他体验到了,怪不得头儿逛青楼第一件事就是弄这个愉快的肢势。 余乾正欲伸手抱住。李师师伸手拦住,捧着余乾的下巴,跟他对视着。 “官人,别急嘛,咱们聊聊。” 余乾眨眨眼,轻轻一笑,“是我急了,抱歉。” 说完,他翻身躺在柔软的被褥上,一把揽过李师师,揉着对方的肩膀,李师师则是躺靠在余乾的胸口上。 “师师想说什么。” “官人,是李锦屏让你来监视师师的吧?” 余乾眯着眼,直接捏着对方小巧的下巴,看着对方那无辜柔弱的大眼睛,“你倒是都记得?” 李师师娇媚道,“当然记得,我只是被抹去了自主意识,又不是失忆。” “那你现在什么想法?无条件听李锦屏的?”余乾开始好奇了,他对分身这种东西本就一无所知。 还真不知道这李师师现在算不算个有自我意识的生物。 按理说,她要是绝对的傀儡,性子也给像李锦屏才是。 可是两人的性格明显天壤之别,一个浪的不行,一个端庄的不行。 等等,难道说,那李锦屏是闷骚型的? “肯定听从真身的、”李师师回道。 “可是你跟李宫主性格也不像啊?”余乾问道。 “这个就不太好解释了,总之很复杂就是了。官人,可以帮师师忙嘛。”李师师楚楚可怜,哀求的看着余乾。 “...你说。”余乾有那么点顶不住这个妹妹了。 李师师继续用这种语气说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好?给师师一点自由可好?” 余乾赶紧摇头,“这不行,你要是出状况了,到时候李宫主杀了我都不冤。” 李师师泫然欲泣,“难道,官人就想看师师一辈子这样的活着嘛?” 余乾打量着她,“你又有自主意识了?” 李师师道,“暂时没有,只是想着这件事就没来由的伤悲。” 余乾有点无语,这李锦屏修的什么垃圾功法?缺陷这么大的嘛?怪不得非要自己来监督。好家伙,这要是不监督,没几天就上天了。 当然,余乾还是铁石心肠,冷漠的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官人好狠的心,就这么不喜欢师师嘛?”李师师轻咬嘴唇,一脸幽怨,最后附耳过去。在余乾耳畔细腻的说着。 “要是官人愿意帮师师,师师就可以扮演李锦屏,她的性格我了如指掌。百分百还原不成问题。” 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师师还有这招! 吗的,顶不住了! “我是那种人?”余乾一脸正气。 李师师有些嗫嚅,“我...” “你有李锦屏的衣服?”余乾继续问道。 “有的...” 这特么都有? 余乾陷入了纠结,最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李师师说道。 “师师,你湖涂啊!我只要拿告诉李宫主你又有这种想法这件事来威胁你,你不就任我拿捏了嘛? 我不仅不用帮你,你还得无条件的服从我啊。师师,你是不是傻?” 李师师:“......” 这还是个人?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的男人? “再说了,你是不是打着掠夺我修为的心思?”余乾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我可是记得你上次的险恶用心。 你是不是想趁机要我命?” 李师师又开始流眼泪了,“在官人心中,师师就这么不堪嘛?” “也不是不能商量,这样吧,你先让我开心,之后再说。” 见李师师这样,余乾随手拉过帘子,伴随而来的是李师师的一声惊呼。 里头的风景大抵是看不清了。 像童谣外婆桥里唱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余乾化身歌手,在那唱摇啊摇的歌词。 一分钟后,歌曲就唱完了。 船也停了下来。 余乾神清气爽的掀开帘子。 他还是没选择完全体,因为李锦屏的话,他现在确实不敢当耳边风。 不能为了一时之乐,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 但是,可以用别的啊。 师师浑身都是宝,啥都行! 回忆着方才,只能说,李师师功夫到位。 余乾轻轻揽住对方的肩膀,说出来普遍男人经常说的话,“我今天有点累,平时不这样的。” “师师明白,官人,现在愿意帮师师了嘛?”李师师一脸希冀的看着余乾。 “下次再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清洗一下吧。”余乾撂下这句话,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渣的彻底,终极狗。 李师师抹了抹嘴角到下巴,视线幽怨的看着余乾。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能这样拖住余乾就够了,不就是吃点被玩弄的苦嘛。 能忍! 大女子能屈能伸,你等我到六品了的! 余乾能以八品修为制住自己七品修为,只能说他克自己。 虽然他现在七品了,但是只要自己入了六品,那就是天壤之别,到时候干爆他! 抱着这美好的愿景,李师师赶紧赤脚跑下去,古香的装扮与艳丽,让屋子显得格外的明媚。 她赶紧倒过一杯水漱口。 一杯水还没喝完,余乾突然又折身回来了,在李师师的一声惊呼中直接将其拦腰抱起,走到船边。 挂上帘子,余乾又开始唱起了外婆摇。 摇啊摇,摇啊摇。 两分钟后,歌曲又唱完了。 余乾绝望的掀开帘子。 他无尽的懊恼。 啪— 他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实在是低估了修炼太阳卷,并且才十九岁小伙子的强悍体魄。 十九岁的身体,这种事没有尽头的。 刚才一不小心没忍住,动了真格。 啪— 余乾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余乾啊余乾,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 眼瞅着要入丹海了,却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上没把持住! 关键特么的又是短时间?太阳卷他吗不是骗人的嘛? 我特么不会有问题吧? 最关键的是,监守自盗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余乾不敢想象,要是李锦屏知道了,会不会天涯海角也要杀了自己。 这一刻,贤者模式的余乾陷入极度的懊恼。 “官人这是怎么了?没事的,师师不会和李锦屏说的。”李师师直接从后面抱住了余乾,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余乾转头看着这张又小巧,又无比精致的慵懒小脸蛋。 这真的不能怪兄弟啊。 唐僧来了都不行。 “我没什么经验,刚才可能快了点。”余乾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句。 “师师也是呢,咱们一起进步。”李师师媚媚的笑着。 “嗯?你唬我?”余乾不信。 李师师幽怨的说着。“官人你是不知道李锦屏她的家教多严,再说了,这么久了师师根本没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子。 直到见到官人的这一刻。” 这话谁信谁傻!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结果你想跟我玩感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气急败坏的余乾反手再次唱起了外婆摇。 很快哈,半首歌的时间又结束了。 余乾绝望的掀开帘子。 然后,后面直接伸过一条洁白细腻的手臂,将他拉了回去。 船里又响起了外婆摇。 月亮爬上了几个弧度,蜡烛也烧了一半,清细的晚风穿堂而过。 余乾哆嗦着双腿站在那里,腿有点软,他忘了战斗了多久。只记得后来的时候时间过了三分钟的时间。 嗯,有进步就成。 李师师正在贴心的服侍着余乾穿衣服,细细的,贴心的,软软的服侍着。 低头看着眼前万种风情的人儿,余乾心中万般感慨。 没想到,竟然败给了一个女鬼,一个这般媚意透骨的女鬼。 有一说一,这种经历,千金不换的。 给余乾穿好衣服后,李师师伸出双手环腰抱住余乾,将侧脸贴着余乾的胸膛,没有说话。 都说外婆摇是男女关系的最好的催化剂,尤其又是彼此的第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余乾像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李师师心底的那般柔情和依恋正透过胸膛,穿进自己的心脏里。 余乾揉着对方那柔顺的青丝,强行硬撑着自己站住,腿实在软,全靠意志力! “师师啊,事已至此,你放心吧,在李锦屏没发现之前,我会一直护着你的。”余乾最后说了一句。 “谢谢官人。”李师师拱了拱脑袋,软糯道,“那要是被发现了呢。” “那我就只能抛弃你了啊,李锦屏不会杀你,顶多抹杀你的自主想法。但我可是会死啊!所以,真这样,你愿意背黑锅嘛?” 余乾捧着李师师的小脸,跟她对视着,“我就把锅全甩你身上,我活着,才能继续保护你啊!” 李师师:?????????? 看着李师师一脸幽怨的脸色,余乾笑道,“逗你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放心吧,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要是真抹杀了,你就不是现在的李师师了。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嗯,女人,包在我身上,我定护你周全。” 说完,余乾直接潇洒的走了,留下李师师一人在风中凌乱。 看着余乾的背影,要不是他走路哆嗦,李师师可能就真的很感动了。 等余乾离开后,李师师赤着莲花般清澈的小脚,迈着婀娜的步子,走到床边,坐下。 青葱玉指细细的抚摸着床面,眼神有些怔怔,想着余乾的样子,眼神就突然媚软了下来。 噗嗤— 李师师突然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整个人后仰躺在床上,眉角眼梢都写着开心。 她是一个孤独的媚鬼 ,在成为李锦屏分身的那一刻起。 孤独是常态,可是现在好像看见了曙光。 不仅仅是能摆脱李锦屏的那道曙光,更是因为余乾,这位貌似没有任何担当的,厚颜无耻的坏男。 余乾走出媚阁,神清气爽的抖腿站在江边吹风,顺带着等龟丞相出来。 这种畅快的感觉,好久没体验到了,咱爷们今天也算是给兄弟又扩展了见识。 去他娘的丹海,老子有挂,怂个得。 悔不该早点体验这种极致的美好。 (细节版在全订群里) (ps:你们好像都没有猜到师师姑娘,李师师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线,这么好的女鬼,余采臣怎么可能放过。求各种支持~,写书掉头发不容易~~ 另外,我再重申一遍,李师师这边时间方面是伏笔,部分书友别带节奏啊。) 第147-150章 婵怡,你来啦。【万字】 想着想着,余乾又想到了时间的问题,出来后他感觉不对劲! 不怪自己!要怪就怪李师师。 她就像黑洞,吸力比寻常女子强了十倍不止! 试问这种情况,哪个男的能撑久? 这是科学,不是狡辩的借口。李师师有大问题!下次一定要好好再验证一下不可! 又过了约莫将近半个时辰,龟丞相还没出来! 余乾有些生气了,气的是为什么对方能这么久! 自己连个老头都不如嘛? 正当余乾想冲进去抓人的时候,龟丞相衣衫不整,哆嗦着双腿就走出来了,双眼呆滞,表情舒爽。 嘴里囔囔着: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余乾一怔,有些迟疑的打量着龟丞相,这老头,经历了什么?看样子,战况好像有点惨烈? “龟爷,您没事吧?”余乾走上前,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下次还来,就是姑娘猛了点,还好龟爷我实力雄厚!”龟丞相开始欣慰的看着余乾。 “你小子好样的,会挑地方,放心,龟爷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那就谢过龟爷了。”余乾开心的揽过龟丞相的肩膀,一起抖腿,笑谈风月的往城里走去。 对于龟丞相这种老不正经,这种事是促进彼此关系的最好催化剂。 这位实力强悍的老王八,值得余乾用心交朋友的。 两人回到七里巷住处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余乾刚推开院子门,整个人就突然怔住了。 院中立着一个背影。 是女子的。 娉婷婀娜,一袭白衫。 裙摆坠地,在夜风中轻轻的飘洒着。 听见开门的动静,女子转过身来。 雪月华丽的身姿似仙人,不染凡间烟尘。清冷雅然的脸庞在月色下很是招摇。 眉间点缀的那朵梅花,平添三分高贵。 谪仙人,叶婵怡,就这么突兀的站在月华下,立在自己的院子里。 余乾有些发懵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龟爷绿豆眼都瞪直了,这姑娘姿色竟然不逊色于自家小姐! 如此天人之姿,龟丞相脖子伸的老长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声道,“小子,这女人看起来很强。 擅闯别院,你且后退,龟爷我保护你!” 见龟爷身先士卒,余乾还是有点感动的,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龟丞相已经朝叶婵怡飞奔过去了。 叶婵怡眉头微蹙,长袖拢着,然后轻轻摆了一下,带起的一股灵风直接将龟丞相吹开。 瘦瘦小小的老头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翻滚着,满脸尘土,看着很是滑稽。 “小子,山水有相逢,龟爷我干不过她,后会有期!” 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龟丞相很明显是此道中人。 还特么很有义气的留下这句话,然后直接钻地而去。 叶婵怡淡淡的看着那个方向,她现身太安,又如何能让一个陌生人见到自己再轻易离去? 一个瞬身过去,一脚踩在地面上,地里传来一阵轰爆声,紧接着就是龟丞相的一声惊呼。 他的遁地术直接被叶婵怡打断,整个人从土里喷了出来。 叶婵怡顺势一道灵决打过去,龟丞相整个人直接化作一个冰雕落在地面上,表情还极为狰狞的扭曲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龟丞相仗义出手,到毫不犹豫的跑路可以说是丝滑无比,顷刻之间。 余乾大起大落的心情还没走完,他就已经被制止住了。 白眼狼啊,草! 这龟丞相真尼玛的狗。 余乾彻底无语了,这种人才,喂不熟,喂不熟了。 他吗的,简直就是个骚老头子。 最关键的是,余乾以为龟爷很强,现在看来,这特么也太弱了。 不过即便这样,余乾还是赶紧走了上去,“叶姑娘,他没事吧,他是我朋友,这都是误会。” 叶婵怡淡淡的看着余乾,摇了下头,“死不了,暂时封印住罢了,你怎么会和王八做朋友?” 显然,叶婵怡一眼就看出了龟丞相的真身,并且表示很不屑的样子。 余乾尴尬一笑,“这事说来话长,咱不管他,走进屋聊。” 余乾带着叶婵怡就走进主屋,管都不管院子里结成冰雕的龟丞相一眼。 走进屋子,叶婵怡倒负双手,打量着余乾这简朴的住处。 “叶姑娘坐,寒舍简陋,不要嫌弃。”余乾乐呵呵的搬过一条椅子放在叶婵怡面前。 叶婵怡轻轻拢了下裙摆,姿态极为优雅的坐了下来,极为赏心悦目。 余乾那是眼神半点不敢动啊,直勾勾的看着,心情舒畅。 叶婵怡了解余乾,对方的视线从来都是这么大胆,没说什么,依旧一副淡淡的神色。 “叶姑娘,你怎么突然跑太安来了?方便说下你怎么离开鬼市的嘛?”余乾开口问道。 叶婵怡徐徐说道,“前天,鬼市取消封禁,我又在天风楼多待了一天,之后就先出来了。我让徐康之回总舵说明情况,我自己则是先过来太安。” “原来如此,还好叶姑娘你没出事,你知道嘛,我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这几天都睡不好觉。 幸好圣母娘娘护佑,叶姑娘得以安全,我真是感慨万分啊。”余乾“真情流露”,眼里蕴含着成形但不掉落的泪珠。 就很专业。 见余乾这样,叶婵怡心里长叹一声,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顿了一下,认真的说道,“谢谢,这次还是多谢你。” “叶姑娘,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嘛?”余乾痛心的说道,“没救下更多的兄弟,我本就惭愧万分,你别再折煞我了。” “抱歉。”叶婵怡淡淡的点了下头。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余乾摆手,挤出笑容,“所以,叶姑娘为什么不先回总舵,而是来太安?” “白莲教损失这么惨重,我不能就这么回去。”叶婵怡站了起来,“而且,章诃他们被活捉的。有可能还能救。 他们之中毕竟可能有内奸存在,要是被dl寺知道这件事,对我们白莲教危害深大。” “所以,叶姑娘你就打算以身犯险?”余乾问了一句。 叶婵怡摇着头,“只是过来看看的,我身为圣女,自然不能做以身犯险的事情。” 余乾凑上前,嘴唇几乎要贴在对方的耳朵上,叶婵怡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第一时间竟然不觉得反感! 反而....反而... “叶姑娘,我实话跟你说吧,章诃他们确实活着,dl寺打算用他们钓鱼!”余乾的声音很低很低的透进叶婵怡的耳朵里。 “中元节后,周策打算将章诃他们当众斩首,为的就是引你出现。到时候他会布下天罗地网、 你只要现身,就必被抓!太安不比鬼市,你到时候肯定逃不掉的。所以,我觉得叶姑娘不要做傻事。 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难撼动dl寺,你相信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把叶婵怡搭进去。 否则之前做的事情就白做了,叶婵怡只有好好活着,对自己才有好处。 叶婵怡顿了一下,道,“可是...如果白莲教没人出现,那就意味着,我们白莲教的根基都会受到动摇。届时,世人将如何看待我们? 谁又会愿意再相信我们?我们又如何自处?” “叶婵怡!糊涂啊!”余乾痛心疾首,“在我心里,你的重要性大过于任何人!我不允许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余乾真心拿你当朋友,真心的喜...,总之,你不能这么鲁莽行事!” 叶婵怡有些别捏的退后两步,从小这方面感情缺失的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真诚流露。 叶婵怡三个字从余乾嘴里柔和的说出来,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从余乾嘴里说出来是这样的感觉。 挺...好听的。 “我没说鲁莽,我只是说来看看。”叶婵怡将螓首别到另一边,没敢去看余乾那火辣辣的视线。 “那就好。”余乾长舒一口气,“那婵怡,你打算这段时间住哪?” 余乾就很不要脸又从叶姑娘进化到婵怡了。理由很简单,现在的叶婵怡在这就像是飘零的青萍。 这里再无任何白莲教的踪迹,而自己现在是唯一。 女人无论多强,总会有一些这种趋同的天性。 这时候,她肯定是愿意靠近自己的,而自己完全可以趁这个时候,进一步的加深感情。 要知道,在这种特殊时期,孤男寡女的相互扶持,理论上可以达到飞速。 趁虚而入这种事,在感情里算卑鄙,也不算卑鄙。你情我愿罢了。 对这个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叶婵怡,余乾还是很喜欢的。 当然,长的精致漂亮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自己都和叶婵怡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再增进一下感情那是丝毫毛病没有。 叶婵怡有些迟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心思玲珑的余乾自然能看穿这些,他知道,叶婵怡来找自己的另一个原因肯定是想在自己这边暂时落脚。 太安城的白莲教的任何一个之前的据点都不能去了,而她独身一人又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自己是dl寺的执事,没有人会把视线放在这边,绝对的安全。 当然,这种事,肯定不能让这么骄傲的叶婵怡主动说出来。 余乾直接说道,“婵怡,要不这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暂时在我这屈尊。我把主屋让给你,我去偏屋就成。 目前来看,整个太安城,就我这边最安全。最有利于你潜伏下来。你觉得如何?” 叶婵怡犹豫了一会,最后“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 余乾笑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护你周全!不过,你平时最好不要太过于抛头露面。虽然dl寺并不怎么确切知道你的长相。 但是总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叶婵怡点了下头,“那外面那个王八怎么说?” 余乾笑道,“他没事,他是妖族的,在太安城本就不敢乱来,不会多嘴的,我也会嘱咐他的。而且你也看出来了。 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老龟,不敢对你不敬的。” 叶婵怡点了下头,没有追问余乾为什么会结识妖族的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 她自然不会傻傻的去探底,没有任何必要。 只要确认余乾是真的为自己好,有这一点,完全够了。 “对了,你去把那老龟解冻一下吧,他最近也暂时住在这。同个屋檐下,给他点面子,如何呢。”余乾建设性的问了一句。 叶婵怡点了头,走出屋子。 院子里的龟丞相还保持着冰冻的状态,叶婵怡轻扬衣袖,清风拂过,龟丞相身上的冰块瞬间化作星点消散。 冻的只哆嗦的龟丞相颤颤巍巍的翻身不停的朝叶婵怡拱手作揖,嘴里囔囔着仙子饶命。 余乾被彻底打败了,贪生怕死,老不正经,欺软怕硬,好色,长的还特么丑。 这龟爷身上有优点? 吗的,余乾绞尽脑汁发现好像没有任何有点的样子? 叶婵怡不屑的看了眼龟丞相,什么都没说,折身回屋。 余乾则是走过去,扶起龟丞相,问着,“龟爷没事吧?” “还好,还好,龟爷我皮糙肉厚,没事没事。”龟丞相松了口气说着。 “刚才是龟爷我不够义气,你别放在心上,下次我一定帮你。” 余乾懒的说什么,只是道,“龟爷你护佑好自己就成。” “小子,这仙子什么来头?怎么跑你这来了?”龟丞相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直接说道,“她是仙门中人,我算是她的半个弟子,我师傅来找我,有问题?”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龟爷脑袋摇的飞起,“你也不早说,害我刚才差点唐突仙子了。” “我看你刚才那么勇,都来不及阻止。”余乾两手一摊。 “嗐,龟爷我平时就是勇猛一点,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龟丞相挺直腰杆,些许骄傲。 余乾不想搭理他了,真想转身回屋的时候,直接被对方拉住了,“小子,你这师父要在这住多久啊?” “不知道,要些日子吧?怎么了?” “不是...”龟丞相有些扭捏的说着,“我刚才惹仙子不开心,同个屋檐上,龟爷怕不安全。” 余乾好笑道,“龟爷你当时不是很抗拒住我这嘛,你现在大可以离去,我会跟小婉说明情况的。” “别啊。”龟丞相赶紧摇头,“我现在才发现这太安城太危险了,龟爷怕住外面,被人抓住了,连龟壳都给人扒了。 还是住你这安全,我住的很舒服。” “哦。”余乾说道,“龟爷怕不是想着我能带你去青楼才是主要原因吧?” “胡说,龟爷我其实那种沉迷女色之人?”龟丞相正气道。 “行了。”余乾摆手,“龟爷你就安心住下吧,我跟我师父说了,龟爷你是我的朋友,她不会再对你怎样的,就是以后你要有眼力见,不要多嘴,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就成。我师父喜欢安静。” “明白,明白,龟爷我有分寸!”龟丞相开心的点着头。 余乾不再多说,拍了拍小老头的肩膀,折身回屋。 走进屋子的时候,余乾发现叶婵怡不在,他又赶紧出门四下查看,不见人影。 就在余乾想出门找人的时候,上头传来了叶婵怡的声音,“在这。” 余乾回头望去,叶婵怡正坐在屋顶。 没做多想,余乾直接跳了上去,落在叶婵怡的身侧。 底下的龟丞相极为有眼力见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躲着,恐惊天人。 “婵怡,跑这来做什么。”余乾一屁股坐下,挨得很近。 叶婵怡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了。 因为余乾的亲昵称呼,更因为余乾的蓦然靠近。 从小到大只有圣女这么喊过她,更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性离的她这么近。 本能的抵触却最终败给了心里的自己。 不可否认,叶婵怡丝毫不反感余乾,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对方曾见到最真实的自己吧,于是潜意识的就认可了对方的重要性。 “说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爬上自己的屋顶,没想到风光还这么好。”余乾用平和的语气起了个头。 视线拢在左侧,那边就是七里巷的码头了,依旧繁忙,人声鼎沸,凉爽的秋风裹挟着浓烈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适应这个世界,余乾也愈发喜欢这个昌盛的古代人间。 但是这一次,余乾另有所指。 借着看风景的名义,看着叶婵怡的侧脸。 远处火光的投射下,叶婵怡的侧脸糅杂着些许黑暗,将轮廓模糊化,从而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视觉盛宴。 她抱膝而坐,裙摆铺散开,整个人如白莲绽放,充满了圣洁感。 绝色使人神清。 “你再这么盯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叶婵怡淡淡的说了一句。 其实这时候,余乾很想调情的来一句,怎么个不客气,表演给我看看,我这人耐怼。 但是显然不能,不比以前,这个女人很猛,惹不起,他乖乖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周围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叶婵怡似乎很享受这种宁静,视线空灵的看着远方。谷 余乾眼球一转,突然亲手轻脚的跳入隔壁邻居家的院子。 这院子的土墙还蛮新的,上次被自己拍倒后,休憩的更坚固了。 余乾的动静很小,并没有引起屋内人的注意。他快速的瞅准了一个地方,就开始像土拨鼠一样的飞快的刨地。 很快,就挖到了位置,这里摆着好些酒。 他拿出一坛,然后又将泥土覆盖上,再踩的踏实,这才心满意足的飞跃回自家院子。 都是邻居,刨你一坛酒不算过分,谁让你直接埋酒的时候被自己看到了,见者有份嘛。 余乾将酒坛子洗干净,又顺手拿了两个瓷碗,这才抱着酒再次飞身上屋顶,坐在叶婵怡身侧。 “喝点不。”余乾打开酒塞,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叶婵怡摇了摇头,“我从不喝这种东西。” “尝尝。”余乾执着的倒了一碗递给对方,“偶尔喝一点是能陶冶情操的,你要在太安城待着,就不能太过格格不入,接点烟火气会更方便一些。” 叶婵怡迟疑了一下,接过瓷碗,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是米酒,不苦,反而很是甘甜。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余乾直接闷了一碗,笑道。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 “对了,这是百里传音符,在太安,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这个找我。”余乾将最后的一块传音符递给叶婵怡,说着,同时解释着怎么操作。 叶婵怡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了传音符。 余乾不再多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叶婵怡,偶尔唠叨那么一两句,更多的时候就是单纯的陪着,添添酒。 叶婵怡的情况算是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那种。 在这边,她算是仅存的白莲教的人,孤独感是在所难免的。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对方最孤独的时候陪伴,这就够了,话不要太多,不然就太愚蠢了,掉档次。 陪伴就是最好的良药。 直至夜深,叶婵怡才站了起来,准备下去。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余乾,感谢的话被高傲堵在喉咙,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走回主屋。 余乾则是走向偏屋,开始了今晚的修炼。 翌日清晨,余乾心神通透的从床上的静坐起来。 昨晚,他问了一些叶婵怡关于术师修炼的事情,对方丝毫没有隐瞒,将九品到八品给余乾分析了个通透。 让余乾对术师这一路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同时,叶婵怡也帮他确认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在术师一脉上确实天赋异禀,因为自己对灵气的吸纳程度远非常人可比。 从余乾接触太阴卷以来,到现在,已经九品巅峰了,眼看着要突破到八品。 这是什么速度?打个比方,放在任何一个仙门那都是最精英的级别。 dl寺捡到自己,血赚。 余乾刚睁开眼睛,一股子饭香就从院子里飘了进来。他有些诧异,大早上的,谁在做饭?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没开过火。 将衣服穿好,余乾步入出去。 院子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各色早点,南北风味都有,各种小食更是琳琅满目。 龟丞相正围着桌边精心的摆盘。 叶婵怡背负双手,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 “仙子,这早饭给您摆好了,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跟小龟我说一声,我这就出去买去。” 龟丞相舔着笑容,将丑脸都皱在一起,点头哈腰的模样比龟公还称职。 余乾满头黑线。 他现在其实有点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龟爷能混到丞相的位置,这他吗的不就是一路舔上去的吧? 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 熟练的让人不知所措,余乾大概可以猜出他在水族那边的日常,也知道为何他皱纹这么多,一看就是当舔狗舔笑出来的。 余乾甚至还怀疑,他在自己这里充老大就是触底反弹。 不得不说,龟丞相的马屁和服务还是非常圆滑的,并不让人觉得突兀或者别扭,可以说是很顺心。 高冷如叶婵怡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坐下小口的吃起早饭、 龟丞相则是候在一边,极为有眼力见的添水递食。 得,自己也算是沾光了,余乾有些乐呵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见余乾这么不客气的样子,龟丞相其实还是很不爽的,但是没办法,人家有后台,自己只能受着。 很快,余乾就风卷残云的吃了一大堆东西,擦嘴的同时对叶婵怡说道。 “我就先去dl寺了,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用传音符找我。” “嗯。”叶婵怡淡淡的点了下头。 “龟爷,我就先走了,看家护院这种事就交给你了。”余乾乐呵呵的拍了拍龟丞相的肩膀。 龟爷挤着难看的笑容点了下头。 离开院子,余乾直接喊了辆马车往dl寺赶去。 对于叶婵怡和龟丞相两人他倒是不担心,前者强悍的没边,不作死的话基本不会有事。 后者胆小如鼠,极为有眼力见,也不会出岔子。 卡着点来到dl寺,余乾直接往丁部这边走去。 大早上的,寺里都极为冷清,估计大多数人都还在外面查沁园这个案子。 轻车熟路的来到公孙嫣的办公室,发现公孙月正坐在那里看书。 后者抬头看见余乾,惊的就要丢下书籍跳窗而走,余乾这时直接出声喊道,“小月,知道沁园案嘛。” 他没提之前尴尬的事情,而是非常暖男的用正经的公事来缓解对方的社死心理。 果然,公孙月没有跑路,而是停下脚步,耳根子有些红的看着余乾点着头,“嗯,听过。” “好,我现在也在这边帮忙,咱们就一起出队吧。”余乾点了下头,极为随意的说完这句话就把对方晾在一边,往公孙嫣那边走去。 见余乾仿佛根本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公孙月长舒一口气,念头也就直接通达了。 也是,这本来就没什么的,或许余乾当时可能连看都没有看清楚的,自己这几天日思夜想确实笨。 想通这些,性子活泼的公孙月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余乾身后,凑上前听着他和自己姑姑的谈话。 “部长,昨晚有查到什么嘛?”余乾先是问了一句。 “你为何直接散值?我有说你昨天可以到点走了?”公孙嫣淡淡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怔,心里头发麻。 这一刻,有种来自灵魂的颤抖,就像社畜被美女总裁质问你为何早退一样。 大家都在辛苦工作,你为什么摸鱼? 上过班的都知道,这种感觉很微妙。 别想歪哈,不是avi剧情,更不是什么ebod-869。 “那个,部长,昨晚我有事,所以就先回家处理了。”余乾硬着头皮说道。 “你的有事,就是去媚阁点姑娘?”公孙嫣冷笑一声。 余乾头皮发麻,这他吗你也知道?我靠,你个阿姨还玩尾行的? “部长,天地良心啊,我去那边只是有人约我,不曾僭越的。”余乾赶紧狡辩道。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就算夜宿青楼也不关我的事,但请记住,以后没我的命令再敢早走试试?” “是,部长,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余乾真诚的应承下来。 公孙嫣摆摆手,并不相信余乾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她心里已经给余乾打上了某种标签,从上次去捉妖殿把他赎回来那次开始。 对于这种狎妓行为,她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时代视线限制。 强如公孙嫣,也会觉得这是一种挺正常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一个男人品德。 她气的是余乾明明有这么好的天赋却想当然,早早破身影响的是修为一途,这如何让公孙嫣不痛心? “部长,昨晚都查到什么了嘛?”余乾问了一句。 公孙嫣将无用的思绪摒除脑外,说道,“暂时没有,梳拢了一夜的人脉网,倒是有一些苗头。 不过,并不算是很有用的线索就是。一切得等找到那个失踪的舞姬再说。” 公孙嫣说话的同时将一份资料递给余乾,余乾接过来看,上面以十名受害者为中心向上拓展的一个极为复杂的人际网络。 包括他们背后的十个家族势力的各种关系。 很复杂,非常多,看的余乾脑壳有些大。 “圣上旨意已经到了,彻查此案,这是死命令。”公孙嫣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部长,那要是我们短时间之内查不清楚呢?”公孙月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那我就不是部长了。”公孙嫣看了眼自己这天真的侄女,说着。 公孙月崛起小嘴,有些不开心。比刚才听到余乾去狎妓这件事还不开心。 “三天后,就是中元节了,圣上是觉得有人想用这个大案子搞事情?”余乾放下手中的资料,问了一句。 “可能吧,不排除这个原因。但只能说可能性很低。只是五年一次的中元节特殊,谨慎一点也是正常的。”公孙嫣站了起来,说道。 “明白了,卑职竭尽全力。”余乾抱拳道。 “你去领辆马车,去西门候着,等顾老找你。”公孙嫣最后说了一句。 “顾老找我干嘛?”余乾愣了一下。 “去一趟陆学士的府邸,我去不方便,这些事就由顾老出头。你是他点名的,跟着他。”公孙嫣解释了一句。 “遵命。”余乾抱拳领命,没再多问。 “那我呢,那我呢。”公孙月有些希冀的看着余乾。 余乾对上对方那又大又萌的眼睛,说道,“这个,下次吧,下一一定带你。你今天就先跟着咱部长做别的哈。” 余乾撂下这句话,就直接离开。 公孙月嘴角的弧度撅的更高了,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咬余乾一顿。 对女孩子出尔反尔,承诺不当回事这种事,狗男人余乾做起来那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 很快就将这种小事抛之脑后的余乾领了辆高大威猛的独角驹车驾,然后默默的在西门外等着。 稍顷,顾清远那伟岸的身姿就出现在余乾的视野里。 老人家矫健的跳上马车,一句话都没有说。 余乾默默的当起车夫,朝陆中书陆学士的府邸行驶而去。 顾清远面子野,路子广,在dl寺工作的几十年,太安城的有权有势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和他有过交集。 所以这种事让他出面是最恰当的。 像这种命案去出事人的府上告慰,也就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普通人死了,能给你查清楚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行驶的过程,余乾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陆中书这个人。 陆家是书香门第,他祖父曾官拜东洲牧,算是封疆大吏。父亲更是曾官拜户部尚书。 到了他这一代,入翰林,现在更是当朝宰相的左膀右臂。 这几代的经营下来,这陆家称得上名门望族。 其二子陆天明天资聪颖,少年时就在京中有神童美誉。诗文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现在,却死于非命,死于什么蛊毒。 这事可以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余乾没去过朝堂,不知道这其中的机锋,更不了解这种事对朝堂来讲可能是一种别样的信号。 堂堂的陆学士的嫡子,死于非命,遭人毒手,怎么看都怎么不简单。 而且又是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时期里。 政治这种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尔虞我诈是常态,但是如果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出人命的话就不好兜住。 从公孙嫣给的资料来看,陆中书这个人算是褒贬不一,有敌对,有同营,可谓纷乱繁杂。 这时,车驾里的顾清远突然钻了出来,在架势位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问道。“你可知道这陆中书的来头?” “方才看过资料,有个初步的了解。”余乾回了一句。 “很多时候,这种命案,其实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死者本人。”顾清远说了一句。 “顾部长的意思是有人要针对陆学士?”余乾问了一句。 顾清远淡然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现在朝堂之上党争其实算是蛮厉害的,陆学士做为宰相最坚定的拥趸者,其身上所聚集的视线自然比较多。” 余乾压低声音说道,“顾部长,咱们作为dl寺的人呢,在这公然议论朝政是不是不太好?” “你还知道怕?”顾清远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愣,“我为何不能知道怕呢...” 顾清远轻轻一笑,“周策说过,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在鬼市的所作所为说一句胆大包天都不为过。自立山大王。 先斩不奏,整个小队都以你余大队长的意志为一切,是也不是?” 顾清远越说,余乾越尴尬,他竟然没法反驳,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周策的嘴是真他娘的碎。 “顾部长,我这都是属于随机应变,没周部长说的那么夸张。”余乾轻轻的解释了一句。 顾清远直接道,“老夫又没说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很欣赏这种做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一直是我的办事理念。 我始终认为,一个合格的司长或者部长就要有属于自己的果决判断力。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什么喊你? 现在的年轻人,太差,你勉强算合老夫胃口。” “顾部长谬赞,小子惭愧。”余乾羞涩一笑。 顾清远摆摆手,直接尖锐的继续说道,“老夫观察下来,你不太行。七分为己,这点我不喜欢。” 余乾干干一笑,没有反驳。 他总不能怼一个将一辈子都奉献给dl寺的老人家吧? 自己不能做到这点,但不妨碍对这种人的尊敬。 对于顾清远这样正直了一辈子的老人家,余乾很是尊敬。 人就是这样,总会欣赏自己对立面的属性。 就像余乾,腹黑,自身安全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但面对品德高尚的人,他并不会选择鄙夷,更不会觉得对方愚蠢,只会觉得他牛逼。 顾清远瞥了眼默不出声的余乾,眼神浑浊沧桑,仿佛眸子里涌现的都是他年轻的样子。 那时起,他也意气风发,天资聪颖,满腔热血。 转瞬间,垂垂老矣,徒有虚名,而身无半寸功。 顾清远没再继续说什么教条,只是感慨道, “你天赋绝佳,能力又有。魄力更足,可以说,一个优秀部长的品质你全都有。所以,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多站在dl寺的立场。 不敢说让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希望日后,你能从dl寺的首要点来出发考虑问题。” 余乾怔了一下,这顾老是在跟自己掏心窝子嘛? 他突然想到一点,这顾清远征调自己不会是白行简的意思吧,让他这种品德高尚的老人家来感化自己这个无耻之徒? 好像有这么点味道在里头。 “小子明白了,定会谨记顾部长的教诲。”余乾郑重抱拳允诺。 来这个世界,是dl寺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大丈夫虽趋利,但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余乾而言,站在dl寺这边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呐。 想着自己身上这密密麻麻的事情,余乾还是颇为感慨的。 (有人说我写余乾快是代入了自己,好气....,这是伏笔,伏笔,伏笔(喊破喉咙)) (我这受伤的心灵需要月票安慰~~) 第151-154章 钦天监【万字】 他直接出声转移了这个稍显遥远的问题,问道,“顾部长,你说这陆学士有可能是被党争所累、 但小子不喜欢朝廷上的弯弯绕,我也愚钝,不懂。”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修士,所以就看不起这些官员?”顾清远笑着问了一句。 余乾坦然笑道,“倒也不是,虽然很多官员都没有修为,但是能调动的力量自然是我区区一个执事不能挡的。 我只是想着,可以不理解这些。因为我只在大理寺做事。” 顾清远道,“咱们身上毕竟背着纠察百官这个使命,之后的接触肯定是不能少的,你要学会适应这些。 不要想着自己的修为,在大势面前,个人实力其实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那我要是入了归藏境呢?” 顾清远看着余乾那无辜的眼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良久他才说道。 “是,入了归藏,确实可以不管这些无聊且纷杂的关系。但是你要知道,就算你天资绝顶,但归藏境又岂是那么好入的?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 余乾来了兴趣,直接问道,“听顾部长这么说,归藏境很难很难?” “嗯。很难,天堑。” “我想知道,咱们太安城有多少归藏高手?”余乾继续问道。 “这个嘛,明面上的倒也好数,不过十指之数罢了。”顾清远简略的回答了一句。 “咱们寺卿大人是吗?” “当然,寺卿大人修为无双。”顾清远崇拜的点了下头。 “几品呢?”余乾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问着。 “三品,你以为还能几品?” “就没有二品高人嘛?”余乾有些诧异的问着。 顾清远没好气道,“这种人有,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在问什么猖狂的问题?你知道二品代表着什么嘛?那是一个国家最顶尖的战力,这种高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样啊。” 余乾点点头,不再追问。跟他之前了解到的也差不多,一品境界的高人据说这个世界已经千年没出现过了。 二品也寥寥无几。余乾之前还好奇的查过,说是数千年前,不乏一品,一品之上为仙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仙道崩塌。 数千年时间流转下来,就渐渐形成了这样的格局,归藏境就算是顶尖的战力。 而也因为这些高等武力的缺失,世界也慢慢的演化成百国林立,纷争不断。因为个人实力的严重削弱,导致国家体系的巨大力量得到了空前的版本加强。 仙人传说也早就没人相信了。 这也是余乾得到那张说是什么仙人传承的羊皮卷意兴阑珊的原因。 这不就扯淡骗人的嘛,几千年没人找出原因,凭自己个人又有什么用,简直就是鸡肋一般的东西,都不懂那些个势力为什么会喜欢这玩意。 想着这些问题,很快车驾就来到了目的地。 陆中书的府邸在内城,处在一处宽阔车道的中间地段。 占地很大,建筑风格通体幽黑,看着极为庄严肃穆。 不过,现在这抹庄严挂上了白色,府邸四周挂满了白事素缟,在风中慢慢的摇晃,极为惹眼。 余乾将车驾挺好,和顾清远一同朝府邸走去。 门口站着一些侍卫,见到大理寺来人,直接进去通禀。 很快,陆府管家就迎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麻衣,很是涵养的朝功顾清远作揖道,“顾老亲自前来,实在是不敢当。” 顾清远轻轻颔首,“陆学士在吗。” “在的,老爷就在书房等着,请顾老随我来。” 管家点头说着,然后转身引路。 余乾和顾清远跟了上去,步入院子里。 很静谧,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声音,下人也全都身披麻衣,轻手轻脚的干着活。 陆天明深受陆中书的喜爱,现在死了,没有人敢触霉头,战战兢兢的,生怕因为没眼力直接被拉去陪葬。 余乾也一路缄默,低眉垂眼的跟着往前走去。 穿过有七八条长廊后,才在一处幽静的书房前停了下来,书房门开着,微风滚动进去。 管家当先走进去通禀,很快就折身出来说道,“顾老,老爷有请。” 顾清远轻轻颔首,带着余乾走进书房。 这是一间布局极为考究的书房,一道颀长的人影就站在中央位置。 五十出头的模样,穿着白色衣裳,两鬓微微发白,面容雍和大气,蓄着长髯,脸色上布满沧桑,身上气场很足,不怒自威。 “见过顾老。”陆中书朝顾清远作揖问好。 这顾清远面子也属实大,到哪都让人执晚辈礼。 “陆大人客气了。”顾清远作揖回礼,“这次来府上是代表大理寺来吊唁二公子,希望没有太过叨扰。” “不会。”陆中书继续抱拳道,“多谢大理寺关怀。” 顾清远点着头,“卢大人节哀,事发突然,我等也未料到,老夫多的话也不好说,但是只有一点能保证。 那就是真凶一定替陆大人捉拿归案,还请陆大人放心。” 陆中书谢道,“多谢顾老了。” 顾清远继续道,“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有些问题想问陆大人。” “顾老请这边详谈。”陆中书伸手指着右侧的茶几说着,他先走到茶几边上直接坐下。 顾清远跟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余乾则老老实实的站着,默默的听着他们的交流。 “陆大人,老夫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就直言不讳了。”顾清远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这次的命案明显就是有人蓄谋的。 我想问陆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可否和人结下大仇。” 陆中书摇头苦笑,“顾老你也知道,我身居朝堂之上,明里暗里肯定得罪了很多人。” “我说的是结仇,不死不休的那种。”顾清远尖锐的问着。 陆中书沉吟两声,没打算回答这种问题,他是官场的老油条了,知道很多事情的潜规则,更知道,很多情况下,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尤其是当着大理寺的人的面。 于是,他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抱歉顾老,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或许我无意间招惹大仇,但是我自己也没意识到。 这种事确实不好确定,毕竟我这情况特殊,每天接触的人和事可谓繁杂。一时之间无法剔除。” 顾清远料到了对方会做此回答,这些当官的都这尿性,嘴里没一句真话。 “这案子目前最大的线索就是天舞轩,而天舞轩又是赵王府的产业。我想问卢大人,可否和赵王有过嫌隙?” 顾清远的这个问题就更为尖锐了,谁特么刚正面回答啊。 陆中书赶紧摆手,“顾老,这话可不能说。我与赵王素无瓜葛,而这赵王又很少管朝里的事情。怎么会是赵王呢。” 顾清远淡淡道,“那就是说,陆大人觉得这事不可能是赵王干的?” 陆中书道,“陆某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顾老或许可以去别的苦主家问问才好。” 顾清远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对于陆中书的明哲保身很是不屑。 他虽然能看透很多事,也知道这陆中书是出于一家之主的谨慎。 但是性子使然,顾清远还是认为这些人活的没什么意思。 顾清远又继续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得到的都是各种敷衍,推辞加甩锅。 白来一趟。 就在这时,一只符纸鹤突然飞进书房里,落在了顾清远手里,将屋内的交谈打断了。 顾清远了解完符纸鹤带来的信息后,抬头看着陆中书,“陆大人,现在有一个直接线索,老夫得现在赶过去了。” “顾老请,案子要紧。”陆中书点头然后郑重作揖,“陆某这家事就都拜托顾老了。” “应该的,陆大人放心吧,老夫自当竭尽全力尽早找出凶手。”顾清远淡淡的点了下头,带着余乾转身出门。 没打算驾车过去,而是直接拎着余乾,明晃晃的冲天而起朝符纸鹤说的地点飞了过去。 屋里的陆中书脸色淡了下来,倒负双手走出书房,抬眼看着天上远去的人影,古井不波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到片刻功夫,余乾就被全速前进的顾清远带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太安城了,而是太安城城外的一处农庄边上。 底下以公孙嫣为首站着一些大理寺的人,见顾清远来了,这些人纷纷朝他抱拳问好。 顾清远摆手问道,“什么情况?” “发现了那位天舞轩舞姬的尸体。”公孙嫣徐徐说道,“半个时辰前,在这片农田里一位农户发现了。 报官之后,第一时间传到我们这边,经过验证,是那位名为小柔的舞姬无疑。” 公孙嫣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田间的那具尸体。 余乾走过去看着,死者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它倒也并无任何恶习状态。 不得不说,这大理寺的效率确实顶。上行下效的执行程度也极高。 “有什么别的发现嘛?”顾清远走过来看着尸体,问着。 “经查证,这小柔死前被附身,非自主意识行事。是一种相对简单但却狠辣的术师法诀,是先将这位舞姬的神识和魂魄全都抹除,最后附身。 算是一种常见的邪修暴虐行为。”公孙嫣解释道。 顾清远道,“所以,这蛊毒大概率是这附身之人下的?” 公孙嫣点头回道,“嗯,差不多如此,因为别的线目前为止暂时没有查到任何比这更有利的线索。” 顾清远继续问道,“据查证,当晚诗会那些人有带了一些修士侍卫,我记得好像还有个七品的吧?” 公孙嫣回道。“是的,再根据这个术法的施展来看,这位附身的修士少说六品实力,大概率是五品修为。” “确认是哪个路子的修士了嘛?” “暂时不能确定,等尸体送到钦天监那边,再进行最后的确定。” “好。”顾清远最后点头道,“那就先这样吧,把其它所有线,除了有疑点的全都收缩起来。 全力追查附身这位舞姬的修士。另外,把这个发现尸体的地方方圆十里彻查一遍。” “是。”其他人抱拳领命。 “公孙部长,这事就劳烦你盯着点了。”顾清远最后补充了一句。 “嗯,应该的,顾老放心。”公孙嫣抱拳领命,将尸体和其他人带走,去布置相关事宜。 周围又只剩下余乾个顾清远两人,余乾他都是默默的遵照指令就完事了。他并非专业人士。 对这种案子,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资格来对大理寺这些专业人士指指点点。 “顾部长,接下来,要去哪?”余乾问了一句。 “剩下的几家受害者的府邸还需要去慰问一下。”顾清远说着,就一把拎起余乾朝城里飞去。 回到城里,顾清远带着余乾又拜访了四座府邸,这些人也只是比陆中书稍逊一筹罢了。 其他人就不去了,没那么大脸面让顾清远去。 说实话,拜访了这些个官员后,余乾就只得到一个结论,全特么的老油条,顾左右而言他,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跟他们交流下来,这大齐的官场是那样的和睦友爱,这不是扯呢嘛。 还好,顾清远本就不打算能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主要的还是慰问为主,免的别人说大理寺冷冰冰的。 这也算是大理寺的老传统操作了,面子工程,聊胜于无。 从最后一座府邸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余乾正打算想着寻个好去处,请顾清远搓一顿,促进一下老少之间的和谐感情。 可这时候却迎面走来一个侍卫,直接拦住两人,抱拳道,“余执事,可算是找到您了,我家公子有请。” 余乾愣了一下,“你家公子是谁?” “平衍郡王。”侍卫尊敬的回道。 “放肆!”余乾直接大声道,一个帽子扣下,“见到我们顾部长却不问好,你眼里还有我们大理寺不成?” “顾部长,小的眼拙,还请见谅。”这侍卫被余乾突如其来的招呼给吓了一大跳。 顾清远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余乾则是赶紧问道,“你家平衍郡王找我何事?” 侍卫赶紧回道,“未曾说明,只说是想请余执事吃顿便饭。” 余乾缓和的说道,“我在忙正事,跟你家郡王说一声,我暂时没空,抱歉了。” “去吧,你个小小执事,堕不得郡王的面子。”顾清远却突然出声说道。 余乾抱拳作揖,“多谢顾部长体恤。”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完事之后来钦天监找我。”顾清远眯着眼,补充了一句。 “属下明白。”余乾颔首领命。 侍卫松了口气,赶紧道,“车驾就在这边,还请余执事移步。” 余乾不做多想,跟着侍卫就走了,顾清远看着两人的背影,表情淡然的转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侍卫专心的驾着马车,车驾里,余乾正襟危坐,面带思索之色。 这李湷突然找上自己大概率就是天舞轩一事了,自己和顾清远查到天舞轩那边,他肯定清楚。 再加上这个案子这么大,赵王府现在又处在线索端的不利位置。 李湷找上自己倒也能说的通其中的用意。 但是这种事找自己有用?肯定没用啊,自己一个小小执事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帮到他们? 要是赵王出面找顾清远余乾倒是能理解,找上自己属实不懂。 难道就因为自己现在是大理寺平平无奇的掌中宝嘛? 几位部长争夺自己的事情也传到了李湷的耳朵了? 余乾最后暂时将这些信息摒除脑外,没必要想这么多,见面自然就见分晓。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是。去鬼市之前,自己曾经去代王府上赴过宴。 那时候李湷就说等自己执行完任务后要请自己帮个忙,现在倒也恰好是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思考问题时时间过的就很快,等侍卫将余乾从思绪中唤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里应该是个很富裕的坊,周围街道干净整洁且宽敞。 这是一座相对清幽的酒楼,从外头装潢来看应该是低奢风,走逼格路线的那种,消费估计不会太低。 “余执事,这边请。” 侍卫熟稔的引着路,余乾跟着走进这家清幽的酒楼,穿过大堂,步入旋梯之中,来到了三楼,又兜转了几条长廊,最后来到一间静谧且宽敞的私人房间。 屋子很大,窗户打开着的,外头还有葱郁的树叶,夹杂着凉风,只能说惬意两个字。 偌大的桌子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李湷,另一个是一位长相和李湷相似的男子。岁数看起来大几岁,成熟不少。 两人只是简单的穿着浅色的华服,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见余乾进来,停下交流,李湷直接起身朝余乾走来,笑道,“余执事,百忙之中将你请来,还请不要见怪。” “郡王客气了,郡王有命,我莫敢不从。”余乾作揖,语气真诚低调,努力的摆正位置。 “余执事,又客气了不是,说好的,咱们是朋友。”李湷佯装不悦的说着。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那我就高攀了、” 说话之间,倒也没有太过客气,走到桌子边坐下。 李湷这才继续说道,“这位是我的兄长李壁。” “见过李壁殿下。”余乾拱手作揖,看着这位气态从容的赵王府二殿下。 李壁这个人余乾了解过,和他父亲赵王不一样,他算是高调一点,办事能力也很强,府上的很多产业都是他在打理。 不出意外的话,天舞轩应该也是他管的,余乾心里顿时有数。 “就问余执事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李壁上来就是一句非常朴实无华烂大街的赞美。 余乾也只是干笑一声,受着。 “不知平衍郡王找我何事,这么着急。” “先用饭吧余执事,咱们边吃边聊。”李湷指着满桌子的菜说道。 这些菜都是些余乾没见过的样式,光从卖相来看就肯定不简单,余乾那是一点没客气,直接食指大动的拿起筷子就狂吃了起来。 对于余乾这种猛汉做派,李湷自然不会说什么,反而还很贴心的给他添酒水。 “听说余执事这两天在跟着顾老查沁园的案子?”行酒过半,李湷笑着问了一句。 余乾如实回道,“是的,这两天确实一直在忙沁园的案子,累的够呛。” “那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呢?”李湷继续问道。 余乾有些为难之色,“这本来是大理寺的机密,但是既然郡王问了,那我也就如实回答。现在查到了天舞轩的一位名叫小柔的舞姬身上。 而就在刚才,在城外发现了她的尸体,大概是被邪修给控住了,也就是说,沁园案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小柔犯下的。” 李湷和李壁对视一眼,前者直接稍稍严肃一些说道,“余执事,不瞒你说,这天舞轩就是我们府上的产业。” 余乾表情讶异万分,直接放下筷子,问道,“果真如此?” “却是如此。”李湷点着头。 余乾表情陷入思索和为难,“郡王,这样的话,那我在这岂不是让我们双方的都难堪?” 这时李壁接过话茬,声音温醇的说道,“余执事不用担心,这天舞轩一事我们也是在时候才知道的。 余执事想必也知道,这天舞轩的营生为何。这种舞女出租的情况每年不知凡几。我们也不可能每次都能监督到,保证到。” “二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天舞轩完全不知情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李壁点头道,“可能就是贼人借机行事,赶巧我们有队舞姬过去沁园,就利用了这次机会,让天舞轩处于不利的地位。给贼人背了黑锅。” 余乾回道,“二殿下所言极是,但是有证据嘛,你也知道,大理寺是讲章程的地方。” “这个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李壁遗憾的摇头,“事发突然,我们不可能预见这种情况。 而且,我们赵府又怎会有如此歹毒心肠?无缘无故戕害这么多人。说不过去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们干的。 也不会选择天舞轩的人,这样太过愚蠢了,哪有人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道理呢。” “二殿下思虑周全,所言极是。”余乾点着头,“我个人也愿意相信二殿下的话,也相信赵王府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两位殿下这次特地把在下找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不错,我们也不瞒余执事。”李壁认真说道,“余执事现在是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希望余执事能尽早抓到真凶,早日还天舞轩清白。” “明白了,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余乾认真抱拳应承道,“不过,就算最后查出天舞轩没任何动机。 但是毕竟舞女是出自天舞轩的,该查封还是要查封,我只能尽力保证不影响赵王府,两位殿下以为如何?” “理当如此,那就多谢余执事了。”李壁举杯饮了一口,继续道,“我们兄弟二人带着目的邀请余执事前来,还请见谅。 这件事毕竟是我们不对在先,就算不关我们的事,但也还是要承担起一定的责任。而我们在大理寺又没有什么熟人。 就只好通过余执事来了解这个案子,多有麻烦。” 余乾心里嗤笑一声,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你堂堂一个赵王府,会得不到大理寺的消息?恐怕每个情况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怎么可能通过自己这个小人物来进行什么所谓的了解? 完全就是扯犊子。 余乾不知道这两货抱着什么想法,但虚与委蛇,表面工程余乾自然是要做到位的。 他爽朗笑着,“承蒙两位殿下看的起,这种小事,在下自然是愿意竭尽全力,何来麻烦一说呢。” “多谢余执事仗义。”李壁再次举杯,饮了一口,这才道,“那我就不再多逗留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余执事吃好喝好,我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二殿下慢走。”余乾直接站了起来,拱手相送对方。 等李壁离开后,李湷才笑道,“余执事真是肝胆相照。” “郡王说笑了、”余乾呵呵一笑,坐下来继续狂吃了起来。 “对了郡王,我听说你平时就喜欢出入各种诗文宴会,在下斗胆一问,你和那陆天明陆公子认识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认识。”李湷感慨万分的说着,“陆兄天人之姿,文采斐然。一直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偶像。 我也曾多次得到过陆兄的指点,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死于贼人之手,实在是可恶可恨!” “郡王节哀。”余乾敷衍了一句。 “所以余执事,务必还请你查出真凶,还陆兄一个真相。” “自当竭尽全力。” 不知道的人看这气氛还以为两人是什么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又哪会知道,也曾对簿公堂。 而这李湷的戴罪之身还是余乾一手促成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位李湷殿下也是个能人,面对阶级差这么多还敢搞他的余乾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对了,郡王殿下,你这次喊我过来不单是为了天舞轩的事情吧。”吃饱喝足的余乾往椅背靠着,问了一句。 李湷笑道,“倒还真是就这件事,另外,咱们毕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作为朋友,本殿下理当也该招待你一顿。” 余乾双眼微眯,看着李湷,“郡王,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代王府,你说过要我帮忙,不知道是帮什么?” 李湷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个不急,这些天你忙,而且中元节又快到了,等节后再说。” “这样的吗。”余乾笑着站了起来,作揖道。“在下也吃饱喝足,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殿下多待了。 多谢郡王的款待、” “客气了,余执事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李湷笑着点了下头。 “在下就先告辞了。”余乾抱拳离去。 “对了,余执事。” 李湷突然出声喊了一句,走到门口的余乾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李湷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改日,我让云华去你府上献舞如何?”李湷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说着。 余乾爽朗的笑了起来,“多谢殿下,有需要的话我不会跟殿下客气的。” 李湷笑着点了下头,余乾抱了下拳就径直离去。 前者笑眯眯的目送余乾离开,然后夹了块新鲜的羊羔子肉片放在嘴里轻轻的咀嚼。 离开酒楼,余乾半秒都没再多待,丝毫不客气的指使着侍卫驾车送他离开这边。 直接朝钦天监行驶而去。 顾清远和公孙嫣估计都在那边,针对舞姬小柔的特殊尸检,也就只有钦天监有能力辨别出是那种附身夺魄的功法。 毕竟天下之间有无数的邪修功法能抹杀常人的魂魄并附身其上,这些功法之间的细微区别在太安这边也就只有钦天监的那些专门人士能百分百分辨出来。 作为和大理寺一样等级的机构,钦天监可以说是佛系很多,它不像大理寺和捉妖殿那般,手中握着巨大的权柄,护佑着太安的安宁。 这钦天监唯一的任务就是搞研究,各种各样跟修行有关的研究。 什么丹药,法器,阵法,功法等等都涉猎,各种各样的专门人才俱全。 这钦天监产出的东西可以说是直接反哺到了大理寺这样的特殊机构,所以虽然人家一心搞研究,与世无争。 但是地位可是极为超然,没人愿意对这种武器供应商不敬。 在离钦天监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时候,马车就停了下来,没敢往前走。 余乾也能理解,直接下车徒步过去。 他之前一次钦天监没来过,当时本来想着和真一道长增进一下感情,可是后来又被派到了鬼市,就暂时搁置了。 拐过两条街道,余乾来到了大名鼎鼎且朴实无华的钦天监。 不是坐落在繁华的地带,而是在西城的一处相对冷清的地带,这里也算是特地空出一块大地方给钦天监落脚。 因为钦天监杂七杂八的实验很多,经常发出各种爆炸声。 放哪都扰民,就选在了这么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周围几乎并没有什么人烟。 钦天监的建筑是道观风格,跟大理寺一样,偌大的院落群拼凑在一起,占地极为宽广,说是道宫也不为过。 余乾来到西门前,外墙是青砖,上面布满青苔,浓烈的道门风格样式的大门就这么立在那里,也没有人值守,大门就这么敞开着。 余乾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步入院子里。 刚踏入院子里,右侧亭子就走过来一位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他上下打量着余乾,“你有事?” 余乾抱拳道,“在下大理寺丁酉司执事,是顾清远部长让我来的。” “沁园案?”对方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点头。 “嗯,直走左转右转再直走,在庚子院那。走这条道,其他任何地方不许擅入。”年轻人撂下这一句,就直接回身走回亭子。 余乾拳都没来的及抱一下,轻轻笑了笑,谨遵这位人说的路线往里走去。 路上偶尔打量着周围的院落,都是紧闭院门,偶尔路上有行人,也都风风火火的样子。 一路观察下来,余乾发现这边的修士普遍不修边幅,很是邋遢,眼神里除了思索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有科学狂人内味了。 这么看来,那真一道长倒像是有些鹤立鸡群,至少人家拾掇的干干净净,办事也极为得体。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庚子院,院门是开着的,顺着望进去能看到大理寺的人。 他没再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顾清远和公孙嫣两人就在院子主屋的大厅里,舞姬小柔的身体就摆在地面上,身边有两个钦天监的人正在用余乾看不懂的灵决勘察。 见余乾进来,顾清远和公孙嫣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场面很安静,众人都在默默的等着检查结束。 约莫又等了半刻钟,两位钦天监的专业人士才站了起来。 “行凶者是百越巫师一脉。” 顾清远问道,“百越巫师?确定?” “确定。” “那可知是哪一脉?” “血巫。具体是哪种功法就不得而知了。巫族秘法本就诡秘,变化多端。”钦天监的人点头又摇头道。 “嗯,无妨。有这个信息就够了。”顾清远点着头。 “这是该血巫残留的些许术法印记。”另一位钦天监的人拿着一个透明的瓷瓶站了起来,说道,“我们需要时间来提取凝练。到时候就可以通过这个点,来找到这位行凶者。” “多谢了。”顾清远作揖道。 “顾老客气了,这也就是血巫的功法霸道血腥,这才会留下这种术法印记,换做别的修士,我们也无能为力。” 两人齐声解释了一句,又说道,“那我们就先下去凝练去了,等有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顾老。” “好的,麻烦了。”顾清远让开位置,让两人走了出去。 现在有了初步的阶段性成果,只要等着钦天监这边凝练出气息,那只要这血巫在太安城就能找到。 现在唯一的担忧就是对方可能跑路了,但也问题不大。 因为这巫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千里迢迢的跑来太安,大概人是受人指使。只要找出跟巫师接触过的人就行。 找出这些人也不难,只要能查出巫师在太安的这些日子所待过的地方就行,接下来就是繁杂的排除工作,这点大理寺经验很足。 钦天监的人要想彻底凝练出来时间估计要的不少,大理寺的人也没必要在这干等。 但是这个线索毕竟至关重要,就留下了公孙嫣和余乾两人在这候着。 两人跟着领路的一位小道长离开庚子院,朝一处专门招待宾客的会客院走去。 “部长,趁这个时间,我想去找真一道长一趟。之前跟他说过,有空就找他,所以现在想见上一见。”来到会客院前,余乾问着公孙嫣。 “嗯。”公孙嫣只是点了下头,就独自先走进院子里。 余乾这时转头看着身边的小道长,笑问道,“这位真人,请问真一道长在哪呢?能否带我去呢?” “跟我来。”年轻道人点了下头。 路上,余乾跟这位道人攀谈了一些。 了解到这真一道长在钦天监也是出了名的,不仅是因为实力强的原因,更是因为他创新力强。 很多各色各样的实用的小玩意都是出自他手,可以说是钦天监里的炼制大师了。 符箓,丹药,阵法,法器等等无一不精通。 很快,年轻道长就将余乾带到一处角落的位置,这里只孤零零的伫立着一栋极为简陋的木屋,周围十分空旷,没有任何多余的建筑、 这边的土地更是黑黢,散发着焦味,被大火流过的痕迹。 “真一道长就住这?”余乾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是的。”年轻道人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无语的问道,“为何要让他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办事?” “你等会就知道了。”年轻道长说了一句。 就在余乾还没想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爆炸声直接解开了他的疑惑。 以那间木房子为中心,一股狂猛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木屋炸的七零八落。 一道人影从火焰中飞了出来,漂浮在空中双手掐诀。 一个巨大的绿色光幕从天而降,直接倒扣在火灾现场,氧气隔绝之下,里面的大火很快熄灭,光幕也化作星点散去。 人影收手,在蒸腾的烟雾中徐徐落地,嘴里大声骂着彼其娘之,彼其娘之。 感受着残余的阵阵热浪扑来,又看着这一地狼藉,余乾大概知道了为何这里就这么一栋房子。 爆炸声引起了钦天监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当发现是余乾这个地方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大家都该干嘛就干嘛去。 烟雾很快散去,余乾看清了那道人影,有些狼藉,身上沾着烟火黑,头发的道家发髻也很是凌乱。 但余乾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位长相俊美的真一道长。 第151-154章 钦天监【万字】 他直接出声转移了这个稍显遥远的问题,问道,“顾部长,你说这陆学士有可能是被党争所累、 但小子不喜欢朝廷上的弯弯绕,我也愚钝,不懂。”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修士,所以就看不起这些官员?”顾清远笑着问了一句。 余乾坦然笑道,“倒也不是,虽然很多官员都没有修为,但是能调动的力量自然是我区区一个执事不能挡的。 我只是想着,可以不理解这些。因为我只在大理寺做事。” 顾清远道,“咱们身上毕竟背着纠察百官这个使命,之后的接触肯定是不能少的,你要学会适应这些。 不要想着自己的修为,在大势面前,个人实力其实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那我要是入了归藏境呢?” 顾清远看着余乾那无辜的眼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良久他才说道。 “是,入了归藏,确实可以不管这些无聊且纷杂的关系。但是你要知道,就算你天资绝顶,但归藏境又岂是那么好入的?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 余乾来了兴趣,直接问道,“听顾部长这么说,归藏境很难很难?” “嗯。很难,天堑。” “我想知道,咱们太安城有多少归藏高手?”余乾继续问道。 “这个嘛,明面上的倒也好数,不过十指之数罢了。”顾清远简略的回答了一句。 “咱们寺卿大人是吗?” “当然,寺卿大人修为无双。”顾清远崇拜的点了下头。 “几品呢?”余乾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问着。 “三品,你以为还能几品?” “就没有二品高人嘛?”余乾有些诧异的问着。 顾清远没好气道,“这种人有,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在问什么猖狂的问题?你知道二品代表着什么嘛?那是一个国家最顶尖的战力,这种高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样啊。” 余乾点点头,不再追问。跟他之前了解到的也差不多,一品境界的高人据说这个世界已经千年没出现过了。 二品也寥寥无几。余乾之前还好奇的查过,说是数千年前,不乏一品,一品之上为仙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仙道崩塌。 数千年时间流转下来,就渐渐形成了这样的格局,归藏境就算是顶尖的战力。 而也因为这些高等武力的缺失,世界也慢慢的演化成百国林立,纷争不断。因为个人实力的严重削弱,导致国家体系的巨大力量得到了空前的版本加强。 仙人传说也早就没人相信了。 这也是余乾得到那张说是什么仙人传承的羊皮卷意兴阑珊的原因。 这不就扯淡骗人的嘛,几千年没人找出原因,凭自己个人又有什么用,简直就是鸡肋一般的东西,都不懂那些个势力为什么会喜欢这玩意。 想着这些问题,很快车驾就来到了目的地。 陆中书的府邸在内城,处在一处宽阔车道的中间地段。 占地很大,建筑风格通体幽黑,看着极为庄严肃穆。 不过,现在这抹庄严挂上了白色,府邸四周挂满了白事素缟,在风中慢慢的摇晃,极为惹眼。 余乾将车驾挺好,和顾清远一同朝府邸走去。 门口站着一些侍卫,见到大理寺来人,直接进去通禀。 很快,陆府管家就迎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麻衣,很是涵养的朝功顾清远作揖道,“顾老亲自前来,实在是不敢当。” 顾清远轻轻颔首,“陆学士在吗。” “在的,老爷就在书房等着,请顾老随我来。” 管家点头说着,然后转身引路。 余乾和顾清远跟了上去,步入院子里。 很静谧,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声音,下人也全都身披麻衣,轻手轻脚的干着活。 陆天明深受陆中书的喜爱,现在死了,没有人敢触霉头,战战兢兢的,生怕因为没眼力直接被拉去陪葬。 余乾也一路缄默,低眉垂眼的跟着往前走去。 穿过有七八条长廊后,才在一处幽静的书房前停了下来,书房门开着,微风滚动进去。 管家当先走进去通禀,很快就折身出来说道,“顾老,老爷有请。” 顾清远轻轻颔首,带着余乾走进书房。 这是一间布局极为考究的书房,一道颀长的人影就站在中央位置。 五十出头的模样,穿着白色衣裳,两鬓微微发白,面容雍和大气,蓄着长髯,脸色上布满沧桑,身上气场很足,不怒自威。 “见过顾老。”陆中书朝顾清远作揖问好。 这顾清远面子也属实大,到哪都让人执晚辈礼。 “陆大人客气了。”顾清远作揖回礼,“这次来府上是代表大理寺来吊唁二公子,希望没有太过叨扰。” “不会。”陆中书继续抱拳道,“多谢大理寺关怀。” 顾清远点着头,“卢大人节哀,事发突然,我等也未料到,老夫多的话也不好说,但是只有一点能保证。 那就是真凶一定替陆大人捉拿归案,还请陆大人放心。” 陆中书谢道,“多谢顾老了。” 顾清远继续道,“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有些问题想问陆大人。” “顾老请这边详谈。”陆中书伸手指着右侧的茶几说着,他先走到茶几边上直接坐下。 顾清远跟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余乾则老老实实的站着,默默的听着他们的交流。 “陆大人,老夫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就直言不讳了。”顾清远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这次的命案明显就是有人蓄谋的。 我想问陆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可否和人结下大仇。” 陆中书摇头苦笑,“顾老你也知道,我身居朝堂之上,明里暗里肯定得罪了很多人。” “我说的是结仇,不死不休的那种。”顾清远尖锐的问着。 陆中书沉吟两声,没打算回答这种问题,他是官场的老油条了,知道很多事情的潜规则,更知道,很多情况下,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尤其是当着大理寺的人的面。 于是,他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抱歉顾老,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或许我无意间招惹大仇,但是我自己也没意识到。 这种事确实不好确定,毕竟我这情况特殊,每天接触的人和事可谓繁杂。一时之间无法剔除。” 顾清远料到了对方会做此回答,这些当官的都这尿性,嘴里没一句真话。 “这案子目前最大的线索就是天舞轩,而天舞轩又是赵王府的产业。我想问卢大人,可否和赵王有过嫌隙?” 顾清远的这个问题就更为尖锐了,谁特么刚正面回答啊。 陆中书赶紧摆手,“顾老,这话可不能说。我与赵王素无瓜葛,而这赵王又很少管朝里的事情。怎么会是赵王呢。” 顾清远淡淡道,“那就是说,陆大人觉得这事不可能是赵王干的?” 陆中书道,“陆某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顾老或许可以去别的苦主家问问才好。” 顾清远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对于陆中书的明哲保身很是不屑。 他虽然能看透很多事,也知道这陆中书是出于一家之主的谨慎。 但是性子使然,顾清远还是认为这些人活的没什么意思。 顾清远又继续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得到的都是各种敷衍,推辞加甩锅。 白来一趟。 就在这时,一只符纸鹤突然飞进书房里,落在了顾清远手里,将屋内的交谈打断了。 顾清远了解完符纸鹤带来的信息后,抬头看着陆中书,“陆大人,现在有一个直接线索,老夫得现在赶过去了。” “顾老请,案子要紧。”陆中书点头然后郑重作揖,“陆某这家事就都拜托顾老了。” “应该的,陆大人放心吧,老夫自当竭尽全力尽早找出凶手。”顾清远淡淡的点了下头,带着余乾转身出门。 没打算驾车过去,而是直接拎着余乾,明晃晃的冲天而起朝符纸鹤说的地点飞了过去。 屋里的陆中书脸色淡了下来,倒负双手走出书房,抬眼看着天上远去的人影,古井不波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到片刻功夫,余乾就被全速前进的顾清远带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太安城了,而是太安城城外的一处农庄边上。 底下以公孙嫣为首站着一些大理寺的人,见顾清远来了,这些人纷纷朝他抱拳问好。 顾清远摆手问道,“什么情况?” “发现了那位天舞轩舞姬的尸体。”公孙嫣徐徐说道,“半个时辰前,在这片农田里一位农户发现了。 报官之后,第一时间传到我们这边,经过验证,是那位名为小柔的舞姬无疑。” 公孙嫣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田间的那具尸体。 余乾走过去看着,死者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它倒也并无任何恶习状态。 不得不说,这大理寺的效率确实顶。上行下效的执行程度也极高。 “有什么别的发现嘛?”顾清远走过来看着尸体,问着。 “经查证,这小柔死前被附身,非自主意识行事。是一种相对简单但却狠辣的术师法诀,是先将这位舞姬的神识和魂魄全都抹除,最后附身。 算是一种常见的邪修暴虐行为。”公孙嫣解释道。 顾清远道,“所以,这蛊毒大概率是这附身之人下的?” 公孙嫣点头回道,“嗯,差不多如此,因为别的线目前为止暂时没有查到任何比这更有利的线索。” 顾清远继续问道,“据查证,当晚诗会那些人有带了一些修士侍卫,我记得好像还有个七品的吧?” 公孙嫣回道。“是的,再根据这个术法的施展来看,这位附身的修士少说六品实力,大概率是五品修为。” “确认是哪个路子的修士了嘛?” “暂时不能确定,等尸体送到钦天监那边,再进行最后的确定。” “好。”顾清远最后点头道,“那就先这样吧,把其它所有线,除了有疑点的全都收缩起来。 全力追查附身这位舞姬的修士。另外,把这个发现尸体的地方方圆十里彻查一遍。” “是。”其他人抱拳领命。 “公孙部长,这事就劳烦你盯着点了。”顾清远最后补充了一句。 “嗯,应该的,顾老放心。”公孙嫣抱拳领命,将尸体和其他人带走,去布置相关事宜。 周围又只剩下余乾个顾清远两人,余乾他都是默默的遵照指令就完事了。他并非专业人士。 对这种案子,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资格来对大理寺这些专业人士指指点点。 “顾部长,接下来,要去哪?”余乾问了一句。 “剩下的几家受害者的府邸还需要去慰问一下。”顾清远说着,就一把拎起余乾朝城里飞去。 回到城里,顾清远带着余乾又拜访了四座府邸,这些人也只是比陆中书稍逊一筹罢了。 其他人就不去了,没那么大脸面让顾清远去。 说实话,拜访了这些个官员后,余乾就只得到一个结论,全特么的老油条,顾左右而言他,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跟他们交流下来,这大齐的官场是那样的和睦友爱,这不是扯呢嘛。 还好,顾清远本就不打算能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主要的还是慰问为主,免的别人说大理寺冷冰冰的。 这也算是大理寺的老传统操作了,面子工程,聊胜于无。 从最后一座府邸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余乾正打算想着寻个好去处,请顾清远搓一顿,促进一下老少之间的和谐感情。 可这时候却迎面走来一个侍卫,直接拦住两人,抱拳道,“余执事,可算是找到您了,我家公子有请。” 余乾愣了一下,“你家公子是谁?” “平衍郡王。”侍卫尊敬的回道。 “放肆!”余乾直接大声道,一个帽子扣下,“见到我们顾部长却不问好,你眼里还有我们大理寺不成?” “顾部长,小的眼拙,还请见谅。”这侍卫被余乾突如其来的招呼给吓了一大跳。 顾清远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余乾则是赶紧问道,“你家平衍郡王找我何事?” 侍卫赶紧回道,“未曾说明,只说是想请余执事吃顿便饭。” 余乾缓和的说道,“我在忙正事,跟你家郡王说一声,我暂时没空,抱歉了。” “去吧,你个小小执事,堕不得郡王的面子。”顾清远却突然出声说道。 余乾抱拳作揖,“多谢顾部长体恤。”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完事之后来钦天监找我。”顾清远眯着眼,补充了一句。 “属下明白。”余乾颔首领命。 侍卫松了口气,赶紧道,“车驾就在这边,还请余执事移步。” 余乾不做多想,跟着侍卫就走了,顾清远看着两人的背影,表情淡然的转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侍卫专心的驾着马车,车驾里,余乾正襟危坐,面带思索之色。 这李湷突然找上自己大概率就是天舞轩一事了,自己和顾清远查到天舞轩那边,他肯定清楚。 再加上这个案子这么大,赵王府现在又处在线索端的不利位置。 李湷找上自己倒也能说的通其中的用意。 但是这种事找自己有用?肯定没用啊,自己一个小小执事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帮到他们? 要是赵王出面找顾清远余乾倒是能理解,找上自己属实不懂。 难道就因为自己现在是大理寺平平无奇的掌中宝嘛? 几位部长争夺自己的事情也传到了李湷的耳朵了? 余乾最后暂时将这些信息摒除脑外,没必要想这么多,见面自然就见分晓。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是。去鬼市之前,自己曾经去代王府上赴过宴。 那时候李湷就说等自己执行完任务后要请自己帮个忙,现在倒也恰好是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思考问题时时间过的就很快,等侍卫将余乾从思绪中唤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里应该是个很富裕的坊,周围街道干净整洁且宽敞。 这是一座相对清幽的酒楼,从外头装潢来看应该是低奢风,走逼格路线的那种,消费估计不会太低。 “余执事,这边请。” 侍卫熟稔的引着路,余乾跟着走进这家清幽的酒楼,穿过大堂,步入旋梯之中,来到了三楼,又兜转了几条长廊,最后来到一间静谧且宽敞的私人房间。 屋子很大,窗户打开着的,外头还有葱郁的树叶,夹杂着凉风,只能说惬意两个字。 偌大的桌子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李湷,另一个是一位长相和李湷相似的男子。岁数看起来大几岁,成熟不少。 两人只是简单的穿着浅色的华服,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见余乾进来,停下交流,李湷直接起身朝余乾走来,笑道,“余执事,百忙之中将你请来,还请不要见怪。” “郡王客气了,郡王有命,我莫敢不从。”余乾作揖,语气真诚低调,努力的摆正位置。 “余执事,又客气了不是,说好的,咱们是朋友。”李湷佯装不悦的说着。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那我就高攀了、” 说话之间,倒也没有太过客气,走到桌子边坐下。 李湷这才继续说道,“这位是我的兄长李壁。” “见过李壁殿下。”余乾拱手作揖,看着这位气态从容的赵王府二殿下。 李壁这个人余乾了解过,和他父亲赵王不一样,他算是高调一点,办事能力也很强,府上的很多产业都是他在打理。 不出意外的话,天舞轩应该也是他管的,余乾心里顿时有数。 “就问余执事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李壁上来就是一句非常朴实无华烂大街的赞美。 余乾也只是干笑一声,受着。 “不知平衍郡王找我何事,这么着急。” “先用饭吧余执事,咱们边吃边聊。”李湷指着满桌子的菜说道。 这些菜都是些余乾没见过的样式,光从卖相来看就肯定不简单,余乾那是一点没客气,直接食指大动的拿起筷子就狂吃了起来。 对于余乾这种猛汉做派,李湷自然不会说什么,反而还很贴心的给他添酒水。 “听说余执事这两天在跟着顾老查沁园的案子?”行酒过半,李湷笑着问了一句。 余乾如实回道,“是的,这两天确实一直在忙沁园的案子,累的够呛。” “那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呢?”李湷继续问道。 余乾有些为难之色,“这本来是大理寺的机密,但是既然郡王问了,那我也就如实回答。现在查到了天舞轩的一位名叫小柔的舞姬身上。 而就在刚才,在城外发现了她的尸体,大概是被邪修给控住了,也就是说,沁园案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小柔犯下的。” 李湷和李壁对视一眼,前者直接稍稍严肃一些说道,“余执事,不瞒你说,这天舞轩就是我们府上的产业。” 余乾表情讶异万分,直接放下筷子,问道,“果真如此?” “却是如此。”李湷点着头。 余乾表情陷入思索和为难,“郡王,这样的话,那我在这岂不是让我们双方的都难堪?” 这时李壁接过话茬,声音温醇的说道,“余执事不用担心,这天舞轩一事我们也是在时候才知道的。 余执事想必也知道,这天舞轩的营生为何。这种舞女出租的情况每年不知凡几。我们也不可能每次都能监督到,保证到。” “二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天舞轩完全不知情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李壁点头道,“可能就是贼人借机行事,赶巧我们有队舞姬过去沁园,就利用了这次机会,让天舞轩处于不利的地位。给贼人背了黑锅。” 余乾回道,“二殿下所言极是,但是有证据嘛,你也知道,大理寺是讲章程的地方。” “这个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李壁遗憾的摇头,“事发突然,我们不可能预见这种情况。 而且,我们赵府又怎会有如此歹毒心肠?无缘无故戕害这么多人。说不过去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们干的。 也不会选择天舞轩的人,这样太过愚蠢了,哪有人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道理呢。” “二殿下思虑周全,所言极是。”余乾点着头,“我个人也愿意相信二殿下的话,也相信赵王府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两位殿下这次特地把在下找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不错,我们也不瞒余执事。”李壁认真说道,“余执事现在是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希望余执事能尽早抓到真凶,早日还天舞轩清白。” “明白了,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余乾认真抱拳应承道,“不过,就算最后查出天舞轩没任何动机。 但是毕竟舞女是出自天舞轩的,该查封还是要查封,我只能尽力保证不影响赵王府,两位殿下以为如何?” “理当如此,那就多谢余执事了。”李壁举杯饮了一口,继续道,“我们兄弟二人带着目的邀请余执事前来,还请见谅。 这件事毕竟是我们不对在先,就算不关我们的事,但也还是要承担起一定的责任。而我们在大理寺又没有什么熟人。 就只好通过余执事来了解这个案子,多有麻烦。” 余乾心里嗤笑一声,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你堂堂一个赵王府,会得不到大理寺的消息?恐怕每个情况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怎么可能通过自己这个小人物来进行什么所谓的了解? 完全就是扯犊子。 余乾不知道这两货抱着什么想法,但虚与委蛇,表面工程余乾自然是要做到位的。 他爽朗笑着,“承蒙两位殿下看的起,这种小事,在下自然是愿意竭尽全力,何来麻烦一说呢。” “多谢余执事仗义。”李壁再次举杯,饮了一口,这才道,“那我就不再多逗留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余执事吃好喝好,我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二殿下慢走。”余乾直接站了起来,拱手相送对方。 等李壁离开后,李湷才笑道,“余执事真是肝胆相照。” “郡王说笑了、”余乾呵呵一笑,坐下来继续狂吃了起来。 “对了郡王,我听说你平时就喜欢出入各种诗文宴会,在下斗胆一问,你和那陆天明陆公子认识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认识。”李湷感慨万分的说着,“陆兄天人之姿,文采斐然。一直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偶像。 我也曾多次得到过陆兄的指点,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死于贼人之手,实在是可恶可恨!” “郡王节哀。”余乾敷衍了一句。 “所以余执事,务必还请你查出真凶,还陆兄一个真相。” “自当竭尽全力。” 不知道的人看这气氛还以为两人是什么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又哪会知道,也曾对簿公堂。 而这李湷的戴罪之身还是余乾一手促成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位李湷殿下也是个能人,面对阶级差这么多还敢搞他的余乾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对了,郡王殿下,你这次喊我过来不单是为了天舞轩的事情吧。”吃饱喝足的余乾往椅背靠着,问了一句。 李湷笑道,“倒还真是就这件事,另外,咱们毕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作为朋友,本殿下理当也该招待你一顿。” 余乾双眼微眯,看着李湷,“郡王,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代王府,你说过要我帮忙,不知道是帮什么?” 李湷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个不急,这些天你忙,而且中元节又快到了,等节后再说。” “这样的吗。”余乾笑着站了起来,作揖道。“在下也吃饱喝足,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殿下多待了。 多谢郡王的款待、” “客气了,余执事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李湷笑着点了下头。 “在下就先告辞了。”余乾抱拳离去。 “对了,余执事。” 李湷突然出声喊了一句,走到门口的余乾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李湷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改日,我让云华去你府上献舞如何?”李湷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说着。 余乾爽朗的笑了起来,“多谢殿下,有需要的话我不会跟殿下客气的。” 李湷笑着点了下头,余乾抱了下拳就径直离去。 前者笑眯眯的目送余乾离开,然后夹了块新鲜的羊羔子肉片放在嘴里轻轻的咀嚼。 离开酒楼,余乾半秒都没再多待,丝毫不客气的指使着侍卫驾车送他离开这边。 直接朝钦天监行驶而去。 顾清远和公孙嫣估计都在那边,针对舞姬小柔的特殊尸检,也就只有钦天监有能力辨别出是那种附身夺魄的功法。 毕竟天下之间有无数的邪修功法能抹杀常人的魂魄并附身其上,这些功法之间的细微区别在太安这边也就只有钦天监的那些专门人士能百分百分辨出来。 作为和大理寺一样等级的机构,钦天监可以说是佛系很多,它不像大理寺和捉妖殿那般,手中握着巨大的权柄,护佑着太安的安宁。 这钦天监唯一的任务就是搞研究,各种各样跟修行有关的研究。 什么丹药,法器,阵法,功法等等都涉猎,各种各样的专门人才俱全。 这钦天监产出的东西可以说是直接反哺到了大理寺这样的特殊机构,所以虽然人家一心搞研究,与世无争。 但是地位可是极为超然,没人愿意对这种武器供应商不敬。 在离钦天监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时候,马车就停了下来,没敢往前走。 余乾也能理解,直接下车徒步过去。 他之前一次钦天监没来过,当时本来想着和真一道长增进一下感情,可是后来又被派到了鬼市,就暂时搁置了。 拐过两条街道,余乾来到了大名鼎鼎且朴实无华的钦天监。 不是坐落在繁华的地带,而是在西城的一处相对冷清的地带,这里也算是特地空出一块大地方给钦天监落脚。 因为钦天监杂七杂八的实验很多,经常发出各种爆炸声。 放哪都扰民,就选在了这么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周围几乎并没有什么人烟。 钦天监的建筑是道观风格,跟大理寺一样,偌大的院落群拼凑在一起,占地极为宽广,说是道宫也不为过。 余乾来到西门前,外墙是青砖,上面布满青苔,浓烈的道门风格样式的大门就这么立在那里,也没有人值守,大门就这么敞开着。 余乾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步入院子里。 刚踏入院子里,右侧亭子就走过来一位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他上下打量着余乾,“你有事?” 余乾抱拳道,“在下大理寺丁酉司执事,是顾清远部长让我来的。” “沁园案?”对方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点头。 “嗯,直走左转右转再直走,在庚子院那。走这条道,其他任何地方不许擅入。”年轻人撂下这一句,就直接回身走回亭子。 余乾拳都没来的及抱一下,轻轻笑了笑,谨遵这位人说的路线往里走去。 路上偶尔打量着周围的院落,都是紧闭院门,偶尔路上有行人,也都风风火火的样子。 一路观察下来,余乾发现这边的修士普遍不修边幅,很是邋遢,眼神里除了思索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有科学狂人内味了。 这么看来,那真一道长倒像是有些鹤立鸡群,至少人家拾掇的干干净净,办事也极为得体。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庚子院,院门是开着的,顺着望进去能看到大理寺的人。 他没再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顾清远和公孙嫣两人就在院子主屋的大厅里,舞姬小柔的身体就摆在地面上,身边有两个钦天监的人正在用余乾看不懂的灵决勘察。 见余乾进来,顾清远和公孙嫣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场面很安静,众人都在默默的等着检查结束。 约莫又等了半刻钟,两位钦天监的专业人士才站了起来。 “行凶者是百越巫师一脉。” 顾清远问道,“百越巫师?确定?” “确定。” “那可知是哪一脉?” “血巫。具体是哪种功法就不得而知了。巫族秘法本就诡秘,变化多端。”钦天监的人点头又摇头道。 “嗯,无妨。有这个信息就够了。”顾清远点着头。 “这是该血巫残留的些许术法印记。”另一位钦天监的人拿着一个透明的瓷瓶站了起来,说道,“我们需要时间来提取凝练。到时候就可以通过这个点,来找到这位行凶者。” “多谢了。”顾清远作揖道。 “顾老客气了,这也就是血巫的功法霸道血腥,这才会留下这种术法印记,换做别的修士,我们也无能为力。” 两人齐声解释了一句,又说道,“那我们就先下去凝练去了,等有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顾老。” “好的,麻烦了。”顾清远让开位置,让两人走了出去。 现在有了初步的阶段性成果,只要等着钦天监这边凝练出气息,那只要这血巫在太安城就能找到。 现在唯一的担忧就是对方可能跑路了,但也问题不大。 因为这巫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千里迢迢的跑来太安,大概人是受人指使。只要找出跟巫师接触过的人就行。 找出这些人也不难,只要能查出巫师在太安的这些日子所待过的地方就行,接下来就是繁杂的排除工作,这点大理寺经验很足。 钦天监的人要想彻底凝练出来时间估计要的不少,大理寺的人也没必要在这干等。 但是这个线索毕竟至关重要,就留下了公孙嫣和余乾两人在这候着。 两人跟着领路的一位小道长离开庚子院,朝一处专门招待宾客的会客院走去。 “部长,趁这个时间,我想去找真一道长一趟。之前跟他说过,有空就找他,所以现在想见上一见。”来到会客院前,余乾问着公孙嫣。 “嗯。”公孙嫣只是点了下头,就独自先走进院子里。 余乾这时转头看着身边的小道长,笑问道,“这位真人,请问真一道长在哪呢?能否带我去呢?” “跟我来。”年轻道人点了下头。 路上,余乾跟这位道人攀谈了一些。 了解到这真一道长在钦天监也是出了名的,不仅是因为实力强的原因,更是因为他创新力强。 很多各色各样的实用的小玩意都是出自他手,可以说是钦天监里的炼制大师了。 符箓,丹药,阵法,法器等等无一不精通。 很快,年轻道长就将余乾带到一处角落的位置,这里只孤零零的伫立着一栋极为简陋的木屋,周围十分空旷,没有任何多余的建筑、 这边的土地更是黑黢,散发着焦味,被大火流过的痕迹。 “真一道长就住这?”余乾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是的。”年轻道人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无语的问道,“为何要让他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办事?” “你等会就知道了。”年轻道长说了一句。 就在余乾还没想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爆炸声直接解开了他的疑惑。 以那间木房子为中心,一股狂猛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木屋炸的七零八落。 一道人影从火焰中飞了出来,漂浮在空中双手掐诀。 一个巨大的绿色光幕从天而降,直接倒扣在火灾现场,氧气隔绝之下,里面的大火很快熄灭,光幕也化作星点散去。 人影收手,在蒸腾的烟雾中徐徐落地,嘴里大声骂着彼其娘之,彼其娘之。 感受着残余的阵阵热浪扑来,又看着这一地狼藉,余乾大概知道了为何这里就这么一栋房子。 爆炸声引起了钦天监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当发现是余乾这个地方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大家都该干嘛就干嘛去。 烟雾很快散去,余乾看清了那道人影,有些狼藉,身上沾着烟火黑,头发的道家发髻也很是凌乱。 但余乾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位长相俊美的真一道长。 第155-157章 小婉,你怎么来了!【万字】 “真一道长。”余乾喊了一句。 正在骂娘的真一回头看去,先是一愣,而后挂上微笑的赶紧走了过来。 “余执事,你今日怎么来了。” 余乾笑道,“之前有任务傍身,不好脱身,今日有事来钦天监就顺道来看看道长。” “我说呢,之前还想去找你商讨一下问题,可你不在。现在来的正好,来来,快快请进,”真一笑容灿烂的说着。 余乾有些为难的看着废墟,进哪? 真一恍然过来,一拍额头,“余执事稍等。” 说着,真一宽大的衣袖重重扬起,两股狂风倾泻过去,将地上的炭火和残物直接吹的干干净净。 随后,他又继续掐诀,无数根木条直接从土地里拱了出来,在真一手势的控制下变幻着形状。 不到片刻功夫,一座崭新的纯木屋就直接落地,跟刚才那栋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余乾目瞪口呆。 他之前一直认为术法是杀人技,可是现在确实创造技? 还能这么玩的? 这熟练度也特么的太高了吧,余乾见过别人用过木系法诀。那长出来的木头都是奇形怪状,一点美学都没有。 而真一他不仅能造房子,还特么是很优美的房子。 余乾只想说自己开了眼界,学废了。 怪不得这真一道长在钦天监的评价这么高,确实有创造力,有想法。 “余执事,请。”真一又扬了扬袖子,身上污秽净除,整个人又恢复干干净净的从容模样。 “好的,真一道长。”余乾麻木的跟了进去。 走进屋子,空荡荡的,全是新木头的清香。真一当场又是几道法诀下去,各种家具又连着地上的木头“长”了出来。 就很牛逼。 余乾和真一在木桌边坐下,真一袖口又一挥,一壶灵酒和两个杯子又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他给余乾斟了杯酒,这才笑道,“寒舍简陋,余执事不要介怀。” 余乾笑着摇头,接过酒杯小口的喝了起来。 “余执事今天来钦天监是有什么事嘛,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真一问了一句。 “倒是没什么事,是一个桉子的调查需要在这边等结果。”余乾解释了一嘴,然后好奇的问道。 “真一道长刚才是在做什么试验呢?这么火爆。” 说到这,真一眼睛就亮了起来,同时又挂着懊恼的说着,“我最近在研究怎么把术法威力禁锢在符箓里。” 余乾一愣,“真一道长是在练习画符嘛?” “不不不。”真一摇着头,“正常的符箓都是修士才能使用的,我要创造的是那种半点修为没有的普通人也能用的那种。” “不可能。”余乾下意识的摇头道,“这种符箓没有灵力为引,怎么可能激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谁说没有灵力为引,这符箓就一定不能激发呢?”真一反问了一句。 余乾反驳不了,符箓这个特性是所有人的共识,要是不用灵力激发,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普通人也能成为人形核弹,这是一种能直接改变社会结构的玩意。 你想想,一个军队人人备些符箓,那这仗还怎么打?谁又能打的过?同理,普通人有了这些,国家就直接乱了。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种事根本拦不住的。 “真一道长,所以你研究出来了?”余乾问了一句。 “还早呢,最近在验证初步设想,但是我有信心,有朝一日一定能做出来的。”真一笑道, “能冒昧问下,这样的符箓成本几何?”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我是将法诀硬生生的打入符箓里,然后用自身修为强行将道法诀压在符箓里。之后再使用我自己创造的加固阵法来彻底固定住这道术法。 最后,只要使用者将其点燃祭出就成。”真一稍微解释了一句。 “听着有点麻烦,而且貌似风险很大的样子。”余乾问道。 “是这样的。”真一有些感慨的说着,“这种蛮力方式还是不够稳定,而且,要全力压制一天一夜才可稳固住。 最关键的是这种平衡不好把握,自身的实力和符箓里的术法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炸裂。 形成刚才余执事看到的那样的景象。” 余乾算是理解了这个玩意,这成本太高了。且不说五品术师哪有这么多时间来弄这区区符箓,单就这其中的风险性和低成功率就没有人有兴趣。 不能量产的东西都没啥用,余乾顿时失去了兴趣。 “没事,我相信道长,有朝一日实验下,一定能成功的。”余乾笑呵呵的安慰了一句。 “是这样的。”真一笑道,“余执事,咱不谈这个,上次你和我说过物质的本质就是变化。 我感受颇多,现在想再请教一下余执事。” “道长请问。”余乾直接应承道。 接下里的小半个时辰里余乾直接用科学的维度来和真一探讨起了哲学。 直到将真一弄的欲罢不能的时候,余乾才适当的停了下来。 不能一次喂的太饱。 “今日听余执事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多谢余执事指教。”真一郑重作揖道。 “道长客气了,这只是在下的浅见罢了,比不得道长。”余乾谦虚一笑,然后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道长你可知道羊皮卷?” “什么羊皮卷?”真一不解问道、 余乾继续道,“之前我查阅资料的时候曾发现一个趣闻。说是有六卷从古流传下来的羊皮卷。 既不是功法,也不是炼器法门。貌似是一幅地图。 说是凑齐此图者,得仙人传承。我当时看的觉得奇怪,道长见多识广,就想着问问道长。” 真一陷入了思索,良久,他才轻拍脑门,恍然道,“余执事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 “还请道长解惑。”余乾双眼一亮。 “这个怎么说呢。”真一先是笃定的开口,“首先我声明一下我的立场,我相信有仙人。只是现在没有,但不代表以前没有又或者以后没有。” “所以,道长认为这羊皮卷是真的?”余乾继续问道。 “这个就不好确定,不过既然能流传这么多年,每个经手之人都视若珍宝,费尽全力想要破解。 那肯定就不是空穴来风。”真一点头道,“所以我相信,这或许真的是仙人绝世之前留下的东西。 当年,世间陆地神仙一夜之间全都隐没,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这羊皮卷会成为关键线索。” “真的嘛。”余乾又问道,“道长见过这羊皮卷嘛?” “不瞒你说,见过。”真一笑道,“咱们宫里就有一块。应该是五年前吧,当时钦天监负责探究。 我有幸也亲自参与了这项行动。研究了许久,并无所获。就在我们一度以为是假的时候。 我们当时的一位术师一气之下,调动全身的灵力想划开羊皮卷。但是,无果。那可是个四品的术师。 全力之下,竟然伤羊皮卷分毫不得。 可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羊皮卷,半点法器的样子都没有。解释不了,除了仙人遗物,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个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羊皮卷。” “难道就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嘛?”余乾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 真一迟疑了一下,“倒是有个小发现,但是钦天监让我们三缄其口,这事就仅限于我们知道。” “既如此,就算了。”余乾赶紧摆手。 “现在倒也无妨,反正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余执事和我坦诚相待,我自然也该如此。”真一点头说道。 “我记得,当时是在鬼节,对,就是中元节当天,我记得这羊皮卷突然就自己浮空了,身上裹着澹澹的光芒。 我们奈何不得,根本无法将其取下。最后还是国师赶来,施展大神通才把这羊皮卷收下。之后,这羊皮卷也就一直在国师手里。 我还听说,这国师好像参悟到什么了。” 真一越说声音越小声。 余乾好奇问道,“这么巧,偏偏在陛下宴百鬼的时候?” “是的。”真一努力的回忆着,“当时我记得是先帝主持的最后一次百鬼宴,大理寺当时也什么人在。 我当时没去赴宴,一心专研这羊皮卷。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就通知上去了,然后国师顷刻间赶来收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大清楚了。” “原来还有这道缘由。”余乾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这羊皮卷也确实是宝物了?不然国师没理由随身携带。” “肯定的,一个普通的丝毫看不出怪异的羊皮卷这么神奇,说是寻常之物我是不信的。”真一摇着头。 “那这些羊皮卷都在谁手里呢,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全都一样。”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真一摇着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么多年下来,这羊皮卷不知道在多少势力手中流转。据我所知,很多势力对东西都看的很重。 百盟书 尽管研究不出来,但还是如此。可以说是视若珍宝,轻易不示人的。至于相同性的话,这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见过其它的羊皮卷,我不好得出结论。” “那羊皮卷有没有什么征兆?为何偏偏挑在太安城鬼气最盛的这一天出这种神奇的现象?”余乾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真一还是摇头,“说来惭愧,虽然研究课不少日子,但严格来说其实是一无所获的。余执事你怎么这么感兴趣?” “少见多怪嘛。”余乾笑了一句。 真一有笑道,“要我说,这玩意就算得到了也不要留在手里,根本没啥用,要是被人知道了还要惹大麻烦。” “确实如此。”余乾附和了一句。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余乾也就没再多问羊皮卷的事情,该说的,真一都已经说了。 所以只是单纯的和真一探讨起科学,余乾这种科技上带来的维度碾压听的真一直呼了不起、 最后十分意犹未尽的和余乾道别,约定下次再来。 然后,真一就匆匆忙忙的继续搞起了自己的实验。 余乾离开这边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散值的点了,他没留下来加班,跟公孙嫣说了声自己有事之后就先行离去。 他是真的有事,李念香突然约他了。 笑死,根本就不敢放人家鸽子,只能乖乖的赴约。 路上,余乾想着关于羊皮卷的事情,真一虽然对这东西说的语焉不详,但是余乾也能得到关键点。 就是说,这玩意也确实有用,说不定还会有大用,否则那国师怎么可能这么重视。 第二件事就是这羊皮卷的怪异景象。 五年前的鬼节,那个羊皮卷发生了异象,现在又到了宴百鬼的中元节、 余乾寻思着得先把自己身上的羊皮卷找个时间安放在太安城外的隐蔽位置。否则要是也像国师那块自主变异了、 那就完了,到时候这东西就保不住了,还会牵扯出一系列的麻烦。 所以,必须得找个时间将羊皮卷先放在城外的隐蔽位置。 一路想着,很快,余乾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李念香将余乾约在了东城处的码头边上,这是东城三大码头的中间一个,离余乾的住处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具体约在了留仙渡这边,这是一处专门泊客的地段,平时货船都不往这边考。 这个点,已经没有客船了,余乾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就一些零零散散的在江边吹风的路人。 余乾一眼就看到李念香那出挑的背影,此刻正站在江面,看着远处的宽阔与寂寥。 她就穿着一身简单的罗裙,外头批了个拢纱,看着倒是温婉不少。长发柔顺的铺满后背,在江风下些许拂动。 “怎么把我约在了这个地方?”余乾走过去,和李念香并肩而立。 江岸火把上的焰火在跳跃,将这边照的倒也亮堂,余乾毫不忌讳的看着对方较好的侧脸。 李念香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手中一本书简随手丢给余乾。 余乾接过书简,问着,“这是什么?” “你要的剑修法诀。”李念香澹澹的说了一句,“这里面记载着一些常用的御剑术,以及我个人的一些心得。” 余乾脸上瞬间涌上喜悦,如获至宝的抓住手中这份薄薄的书简。 “多谢多谢,还是你想着我的好。”余乾第一时间没有欣赏,而是将其贴身收放好。 “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李念香补充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把你的本命飞剑给我看一下。” 余乾不做他疑,张开嘴巴,吐出自己的本命飞剑。 小剑滴熘熘的瞬间涨大成长剑尺寸,剑身稍微覆盖着灵性的剑芒。 李念香一把接过这柄青灵剑,细细的打量着这通幽的剑身。最后,她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剑身。 轻灵的剑鸣之声悠悠传出,煞是好听。 “你的本命飞剑孕育的极好。”李念香难得的赞许了一句,随手将青灵剑丢换给余乾。后者赶紧将青灵剑收入体内。 “唉。”余乾长叹一声,“好又如何,我现在又不能倚仗自己的剑修身份。这事暂时不好解释,所以就暂时不能在太安城这边显露这点。” 李念香随口说道,“说了又如何?你觉得大理寺会怪你?不可能,术武双修,又能走剑修一途。 这样的人大理寺不会轻易放手,就算他们知道了,你在鬼市这边做的那些肮脏事也只是轻飘飘的略过。 你要始终记住一点,只要你的价值够大,一切麻烦都将不是麻烦。” 余乾轻轻一笑,“所以,就是因为你看中了我的价值,才会对我有求必应?” 李念香顿住了。 余乾自然不会揪着这个话题,直接继续疏说道,“你说的我自然懂,但是关于剑修这个点我暂时不想透露。 目前在太安城有武夫的身份就够用了。剑修一路,我偷摸着练就成,没必要做那些太过惹人眼球的事情。 我这术武双修就算了,要是再传出有个剑修身份,那得有多少双眼睛在我身上啊,这边对你我都不好。” “嗯,是这么个理。”李念香看着黑漆漆的江面,说道,“但是我怕蛰伏下去,你的剑心会蒙尘。” “这是何意?”余乾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一名合格的剑修最重要的是什么?”李念香问了一句。 余乾尝试着回答,“天赋?” 李念香澹澹道,“天赋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信念。每个剑修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他们有一点相通,那就是信念。 一往无前的信念。因为只有有着最坚定的信念,才能一往无前,在剑修一路上不断的向上攀登。 我之前跟你说过,剑修练的是剑,更是心。 遇见不快之事,一剑斩之。遇见困难之事,一剑斩之。遇见敌人,一剑斩之。哪怕遇见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亦要出剑。 这是修行,对人对剑的修行,只有这种坚定的信念捶打,才会让本命剑绽放出天底下最锐利的剑芒。” 余乾有些诧异,不止是诧异这个说法,更多的是诧异李念香。 一次讲这么多话的李念香罕见,带着这种强烈的个人情绪色彩更罕见。 因为在余乾的认知里,这李念香基本就是万年不变的说话色彩,很少带这种个人的强烈情绪。 她真的爱剑! “照你这么说,你现在不也是我这种状态嘛?”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再次顿住了,良久才说道,“却是如此,所以我注定在剑修一路上攀登不到顶峰。” “我倒是不认同。”余乾摇头,“按你所说,心中有杂念的人都不配做剑修,只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成为大剑修? 我恰恰认为反观点,在尘世间摸爬滚打后的心不一定属于纯粹的赤子之心。在你出剑的那一刻心神通透即可,平日里的纷乱或许能更好的锤炼剑心。” 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你倒是自信,这话要是在太白门说,你就是大逆不道。” 余乾不做狡辩,这种事情见仁见智,他就是不信世上只有战意坚定的人才能有大成就。 自己苟着,坚韧不拔的苟着凭什么就不算信念坚定? 这样更坚定好吗? 性子使然,战意这种东西余乾不缺,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什么剑心蒙尘。 大不了,以后抽空就去砍个人罢了。 余乾没再这个点和李念香纠结,而是直接问起了成效,“如果,我照着你的御剑术修炼,有朝一日我能一剑断这眼前的沧江嘛?” 李念香摇头,“七品实力,痴人说梦。” “那你行吗?”余乾有些不爽的反问着。 “自然。”李念香傲然的说了一句。 “我不信,除非你断给我看。”余乾摇着头。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懒的搭理他这无理的要求,最后补充了一句,“总之你记住一点,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要太过拘泥于形式,等你真正理解一名剑修的含义,就会明白,练习招数是没用的。 只有找到属于自己体内剑气运转的方式与剑通意结合,才能祭出最强的一剑。” 听着李念香这种玄之又玄的说辞,余乾并没有多大感悟,毕竟他才刚成为剑修,想这个有点遥远。 先老老实实的把招式练好再说。 李念香也没再和余乾继续说剑修的话题,而是突然问道,“沁园桉,查的怎么样了?” 余乾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怀疑的看着李念香,“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念香不答,又问了一边,“查到哪了?” “天舞轩,舞姬小柔,被百越巫师附身。”余乾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然后坦诚道,“这事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你觉得呢?”李念香反问一句。 余乾顿时慌了,压低声音急道,“大姐,别开玩笑,这事情很严肃的。你是不知道大理寺对这个桉子的决心。 我这么跟你说吧,不出两天,一定水落石出,要真是你们干的,这还得了?” 李念香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勉强可以说我们也有份。” “果然,我就知道!”余乾无语道,“从发现那位舞姬的尸体我就觉得不对劲,这附身虽然比起你的这种垃圾了很多。 但道理是一样的,而你现在又突然找我了解这件事,很难不让我想多。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还到底是不是一条床上的呢?这种事都要瞒我?想让我不明不白的陪你们一起死吗?你太小瞧大理寺的能力吧? 我告诉你,血巫这个点大理寺已经查出来了,等他的气息凝练出来,在太安就无所遁形。哪怕他跑了,大理寺还是有办法揪出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 “你急什么?” 余乾心里骂咧咧:废话,我怎么不急?你们这些神经病伟大有信仰,但别这样子带上我啊。 李念香的脸色冷了下来,再次强调一句,“我说了勉强有份,波及不到我们这。” 见对方这样,余乾两手一摊,“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嘛?总该让我明白,也好打配合。” “嗯,找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李念香点头道。 “这件事都有谁参与?”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只知道百越来了一位巫师,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就只有这一人做事。”李念香回了一句。 余乾继续问道,“那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难道中元节的时候要动手?” “没有。”李念香一口否决了余乾的想法。 余乾松了口气,想着也不会这么着急才是。这才哪到哪,这李念香一看就是所图不小。 又怎么会挑选中元节这种全民皆兵的时刻搞事情。确定了对方确实没有这个愚蠢的想法后,余乾松了口气。 “那还为了什么。或者说,到底是谁指使这个巫师的。”余乾继续问道。 “南阳王。” 余乾一怔,这怎么扯到南阳王那边了,他记得这老哥野心昭然若揭,南阳加上周边的数个州郡都在他的绝对控制下。 坐南望北说的就是他。 现在突然搞这个,想干嘛?现在就想反了? “这南阳王想干嘛?”余乾问了一句。 “你且说说。”李念香反说道。 “这时候考我就没必要了吧?”余乾有些无语。 “朝堂,乱点好。”李念香澹澹的说着,“陆中书是宰相张廷渝的肱骨,沁园诗会的人也皆有背景。 他们背后的家族也都是张廷渝一系的。大齐党争本就愈演愈烈,加点火很正常。” 余乾道,“你的意思是,南阳王只是单纯的在朝堂这边扇风点火?想把黑锅甩到宰相敌对势力那边。” “嗯。”李念香澹澹的说着。 “朝堂上的人一个一个精的跟鬼一样,这种小把戏没用的吧。”余乾表示怀疑的说着,“再则,这血巫来头估计也很快查出来了,毕竟这泼水事办的真的不严谨。 或者说这南阳王不怕大齐知道是他干的,甚至想让大齐知道是他干的,想看看大齐知道是他看的会作何反应?”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念香摇头道,“总之,这事办的还算严谨,脏水应该泼到了别人身上。” 余乾说道,“我记得,目前朝堂上势力强大的集团一个是宰相的,另一个是大学士魏钦黎吧?所以,就泼水给这位魏大学士嘛?” “你是不是还忘了另外一个集团。”李念香补问了一句。 “另一个?”余乾稍加思索,“你是说皇族?” 李念香回道,“嗯,皇族是朝堂上的常青树。现在皇室宗族在朝堂上最活跃的就是天子的胞弟秦王。我估摸着现在这脏水已经成了是秦王府泼向魏大学士那边了。” 余乾有些咋舌,“乖乖,你的意思是南阳王做的,却把这口锅甩到秦王身上,然后以秦王的名义“栽赃”给魏钦黎集团?” “嗯,差不多吧。”李念香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感慨,这南阳王倒是个牛逼的搅屎棍。 这么一来,明显把朝堂的水彻底搅浑了,就算有心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但是十条人命摆在那。 宰相集团就必然要有动作,不可能直接略过。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血巫就很灵性了。 现在查出来血巫是来自百越那边,而你一个百越的血巫无缘无故跑到太安,这是南阳王不可能一点份都没有。 把这个狼子野心的南阳王扯了进来,这天子又会怎么看? 不说朝廷乱成一锅粥,接下来的暗流涌动是免不了的。 政治这玩意就是这样,充满机锋。 了解到这些的余乾顿时没有多大兴趣,政治斗争这种事他没兴趣,而且又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该咋咋地,关我一个区区执事屌事? 不过有两个问题,余乾需要确认一下,措辞一下,他问了第一个问题, “这舞姬偏偏选的是赵王府的,这又是作何解?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李念香澹澹道,“赵王府是我建议的。你不是说和赵王府有仇? 我之前稍微查了一下,这赵王虽然表面上不参与朝堂上的任何事,但是他这个人没这么简单。 而且你之前还怀疑青衣帮的事情背后的人是赵王府。你和这赵王府也算是结下梁子了,我帮你试试水。 让他们牵扯进去,将精力耗在这件事上。而你,就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在大理寺经营关系。” 余乾突然感动了起来,“你这算是为我着想嘛?” “合作关系,互帮互助。”李念香澹然道,“规定的范围内顺手为之。” “可是,就不怕让人查出咱们和血巫的关系嘛?”余乾有些担忧的说着。 “我们并未和这位血巫有过任何实质性的接触,这点你放心,怎么都不会查到我们这边的。”李念香摇头回道。 余乾又小心的出声问道,“话说,咱们在这件事中表现的是什么成分?或者说,咱是南阳王的人嘛?”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没说什么,只是回道,“只告诉你一点,我们和南阳王并无瓜葛,如果硬说有,你可以理解为偶尔浅性的合作关系。 其它的你就不要问了,没有意义。” “哦。知道了。”余乾没再多问。 “我先走了。”此间事了,李念香直接利索的转身欲要离去。 “唉,等等啊,我这还要教公主舞剑呢,什么时候去啊,没几天了。”余乾对着李念香的背影说道。 “你也知道,剑舞这件事你还真不能出手,公主有几把刷子你是知道的。那种笨拙感你估计也弄不出来。 所以,还是得我这个半吊子教学一下。” 李念香的背影顿住了,没有回头,澹澹说道,“明天来我府上。” “好勒。”余乾笑着应声下来。 “再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打什么歪心思,否则...后果自负。”李念香最后补充了一句,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夜色里。 余乾滴咕了一句,“这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老子要泡的妹子,天子都挡不住!” 没在岸边多待,余乾直接往自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稍加思索了一下沁园桉。 如果没想错的话,中元节后,因为这件事朝堂上估计会有不小的风波,尤其是在南阳王也牵扯其中的时候。 余乾并不相信李念香说的只和南阳王只有浅性的合作关系,估计到时候她保不齐就阴在后面扇风点火。 不过,李念香为了自己把赵王府给扯进来,这点是余乾没想到的。 感动是肯定有一点的,但不能沉沦!这只是对方的糖衣炮弹! 总之,在中元节这个极为特殊的节日结束之前,估计就是表面风平浪静的那种。 一路想着,来到七里巷口的时候,余乾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又骚包又猥琐的老头正蹲在那里,双眼浑小却非常有力的看着路过的姑娘们。 “龟爷,你在这干嘛呢?”余乾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下老人家的肩膀,问着。 龟丞相吓了一跳,激灵的跳了起来,见是余乾,直接没好气的说着,“没看见龟爷我在陶冶情操嘛?” “你大晚上就泡在这?”余乾有些无语,懒的搭理对方,撂下一句,“别蹲太晚了,太晚我就锁门。” “龟爷我不一定回去呢,还得看情况。”龟丞相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不在我那住了?”余乾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龟丞相。 “不是,小姐来了。”龟丞相耷拉着眼,“暂时不敢回去。” “小婉来了?”余乾一怔。 “是的。” “在我家?” “嗯。” “那我师父...?” “也在。” 余乾麻了,返回去在龟丞相身边一起蹲了下来。 “你干嘛?”龟丞相不解的问着。 “我也需要陶冶一下情操。”余乾有些惆怅的说了一句。 鱼小婉突然来了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婵怡也在,余乾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该怎么同时面对这两姑娘。 有点心虚。 咦?等等! 自己心虚干嘛? 余乾发现自己走进了误区,他潜意识里把这两位都当做自己的女朋友了,可是现在还没到这一步啊! 那自己虚个锤子啊! 我特么不是渣男,只是跟这些妹妹们都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余乾悟了。 他站起来,对龟丞相说道,“行了,别在这待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回、”龟丞相摇头。 “你怕小婉还是怕我师父?”余乾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龟丞相想了想,“都怕,不过更怕你师父,她这个人我觉得有点么得感情。” “那你觉得小婉强还是我师父强?”余乾又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了,好像差不多?”龟丞相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那你怕个锤子?”余乾没好气道,“你是小婉的家丞,她肯定护着你,你还怕我师父干嘛?” “对哦!”龟丞相双眼发亮,整个身体瞬间就高大膨胀了起来,“你小子说的不错,走走,回去。蹲这么久,龟爷我腿都麻了。” 说着,龟丞相就直接走到余乾身边,勾肩搭背。 因为他个子矮,但依然倔强的选择垫脚做这个动作,我龟爷一生不弱于人! 对于龟丞相倔强行为,余乾也没有抗拒,抬起脚步往家走去。 “小子,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媚阁啊?”路上,龟丞相绿豆眼又开始滴熘熘的转了起来,问着余乾。 “我说龟爷,你满脑子都是这些是吧?你难道不知道沉迷酒色伤身?” 龟丞相大声道,“我特么都憋了几百年了,早他娘的活够了,伤就伤了,死也要死在姑娘们身上。” 余乾:“......行吧,只要你诚意够,我就勉强带你去。” “大金块还要不?龟爷我继续淘金,我现在也别的什么东西了,就只能淘一些大金块了。”龟丞相问了一句。 “真的是,行吧,我是看在龟爷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你知道,金子这玩意没什么鸟用的。”余乾勉为其难的说着。 “你小子仗义,以后有事喊龟爷招呼就成,我义不容辞。”龟丞相豪迈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要不是昨夜亲眼见到这龟丞相跑路的姿势那么快,余乾差点就又信了这个老比登。 论无耻程度,这龟爷是余乾来这世界以后第一个服气的。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发生,反而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院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鱼小婉就坐在那里大快朵颐,不难猜出,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她买的。 叶婵怡坐在她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小口的喝着。 这酒壶的款式余乾很熟,就是上次去鱼小婉家的时候,她招待自己的灵露的容器。 两人还偶尔的聊一两句,多是鱼小婉说,叶婵怡听。 余乾和龟丞相对视一眼。 前者有些疑惑,后者又蔫下去了。 自家小姐一看就和余乾的师父很投机的样子,自己还怎么仗势? 不仅不能仗势,甚至还要当着双倍舔狗。 艹!上当了,早知道不回来了,外面的姑娘多香啊? “龟丞相,你刚跑哪去了?”嘴里塞满东西的鱼小婉含湖不清的问了一句。 (求月票~~,官人们,用你们手里的月票抽我,大力点,我 吃劲~) 第158-160章 叶不如鱼? “老臣出去了一趟,小姐有什么吩咐嘛。”龟丞相的舔狗气质一秒切换,屁颠的走到鱼小婉身边,露着“甜美”的微笑。 “没事,就是看你很忙的样子,还以为你又跑去青楼了。”鱼小婉撇撇嘴,道。 “老臣怎么可能再去那种地方,之前性差踏错,被人误诱入青楼。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的。”龟丞相赶紧保证道。 余乾瞥了眼屁话满篇的龟丞相,没有揭穿他,而是也走到桌子边坐下,看着鱼小婉笑道。 “你怎么突然来了?” “不行嘛?”鱼小婉歪着头,眨着眼睛,问了一句。 “行,当然行,我给你介绍一下。” 余乾指着叶婵怡正要说的时候,鱼小婉直接接过来道,“我知道,叶姐姐是你师父嘛” 这就开始喊上叶姐姐了嘛?余乾有些懵,又接着转头看着叶婵怡,指着鱼小婉,“师父,这...” “我知道,你的远房表妹,我和小婉之前聊过了。” 叶婵怡淡淡的说了一句,言语之间对余乾喊她师父这件事并不排斥,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说辞。 就是...就是听余乾这么喊,总有点异样的...感觉。 她们就不彼此怀疑的? 鱼小婉不怀疑就算了,你叶婵怡也没动静的?我特么一个人族,哪来的人鱼表妹? 余乾只能干干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两位性子截然相反的大佬竟然能如此和睦? 果然,女孩子的友谊都是很诡异的。 你根本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好上的,更不知道她们又是因为什么翻脸的。 总之,非常奇妙。 见到这种情况,余乾自然是开心的,不过自己多费心思和口舌,就能结为好姐妹,这能不开心嘛? 甚至,余乾心里都开始傻乐起之后的美好生活。 但是乐着乐着,余乾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她们两个虽然一个喊对方叶姐姐,一个喊对方小婉。 听着很感情很深厚,可是余乾就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有点像甄嬛传里的姐姐妹妹? 好像又夸张了点,吗的,难懂,余乾只能打起精神准备靠机智来应变。 “我吃饱了,咱们出去玩玩吧,现在外头可热闹了。”鱼小婉放下鸡腿,打了个饱嗝,建议道。 “好。”叶婵怡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心理状态 余乾知道,鱼小婉可能内心是开心,因为随着节日的临近,外头现在热闹非凡,好玩的小玩意随处可见。 叶婵怡虽然也喜欢小玩意,但是余乾不敢确定。 所以,他其实有些不太想去的,因为她们两个都在场,那自己就不好骚了啊,只能当正人君子。 说实话,装正人君子很累的。 而且还得注意分寸,别等会到时候真的好端端的给自己整了一个修罗场出来。 不过也有好处,就是趁着现在三个人都是朋友关系,得先赶紧建立起稳定的三角友谊。这样之后升级到三人爱情,是不是就会很顺利? 我他吗的真是个情感天才。 “那走吧,也不用去太远,我这隔壁就有个夜市,去那玩就成。”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龟爷,你去嘛?”余乾又转头问了一句龟丞相。 龟丞相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感动,多年来,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当透明人已经习惯了。很少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人的欢喜与龟丞相并不相通。 现在,在余乾这里感受到了爱与温暖,龟丞相快快的点着头,“当然要去,我还要给小姐拎东西呢。” “那走吧。”余乾直接站了起来,带着路。 七里巷往右前差不多走三个街道,就有一个非常大的夜市,附近几个坊的夜生活基本都聚集在这。 穿出七里巷,余乾瞬间被周围的景色给吸引住了,方才回来的时候关顾着琢磨两姑娘的心思,而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今天是七月十二,中元节的倒数第四天。 太安城的节日味道已经开始浓烈起来了。 抛开天子要弄的鬼宴不谈,中元节对普通百姓来讲本来就是纪念先祖的日子。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开始挂起了灯笼,一个黑色,一个红色。包括屋子里的烛火也用红灯笼罩住。 于是,在黑夜中就显的很是诡异。 四处都是通幽的惨淡红芒,再加上地上的纸钱,以及各种摆放在门口的灵物让这种惨幽的环境更显。 尤其是那些个纸人之类的,看的余乾瘆得慌。 古代的迷信行为天生就带着一股子恐惧buff,尽管余乾现在不惧任何鬼魅,但该感觉到毛孔张开的还是要张一下。 “你看,他们都戴着面具唉。”鱼小婉指着路上的行人说着。 不少人都戴着各种鬼神的面具,这些都是大齐传说的各种镇鬼凶兽为主,很是凶恶。 “等会到夜市去买几个。”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一路上,叶婵怡的都安安静静的,偶尔视线看着四周。等到了夜市的时候,她的眸子才开始稍稍灵活的转动起来。 余乾抬头看着跟前的牌坊:永宁街夜市。 他说道,“你们想开始玩什么?东西就不吃了吧?” “叶姐姐,咱们先四处逛逛好不好?”鱼小婉直接挽住叶婵怡的手臂,很是可爱的笑着问着。 “好。”叶婵怡点了下头,跟着鱼小婉步入夜市里。 余乾的脸色有些僵硬,感觉被孤立了! 对,就是孤立感。 余乾终于发现那股子不对劲是什么了,这两人在孤立自己? 这是为什么?争风吃醋? 嗯,一定是这样的。 我果然还是那个最有魅力的男人。余乾自我阿q。 可是想着想着,余乾又有些桑心了。她们为什么没有为自己打架!还看着这么和睦的样子! 感觉受到了鄙视。 龟丞相的那张老脸突然凑了上来,兴奋道。 “姑娘...嘿嘿嘿...都是姑娘....嘿嘿嘿。” “靠,龟爷你别乱来!”余乾无语的摆了下手,就赶紧跟上鱼小婉两人。 龟丞相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这个好看,适合叶姐姐你。” “这个也不错。” “那我买下来送给你。” “谢谢。” 这是一个面具摊前的一段简易的对话,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在那交流着。 余乾站在后面,像个局外人。 他以前很喜欢插嘴这件事,可是现在愣是插不了嘴,关键现在不能硬插,他试了几次,结果全被无视。 再硬来的话就会破坏这诡异的气氛,再者,他也不敢呐。 最后,两人各自为对方挑了一款半面具,一个狐狸面具,一个青鸳面具。 余乾在后面付款,龟丞相留着哈喇子盯着摊主,摊主是个少妇。 奇奇怪怪的四人组合。 余乾直接拽着龟丞相又跟上两人的步伐。 接下来的小一会时间,余乾体会到了什么叫难熬,什么叫没有男人的尊严。 他其实不是没有这种两妹妹撞见的场面的经验。 上辈子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同时和两个以上的女人一起逛街,那时候的他总能应付过来,因为舌头够巧。 但是现在不行,那个经验在这不能用,这两位可是都能随手把自个脑袋拧下来的女强人! 面对叶婵怡和鱼小婉俩人,余乾无所适从,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核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地位和话语权。 自己现在和这两位大佬比起来就是个臭弟弟,怎么硬插嘴? 两个强悍女人的友谊怎么能容下一个弱小的第三者! 余乾悟了,原来上辈子的风生水起不是因为自己舌头巧,而只是因为自己够强,能一打好几个女人。 现在情况反了,他也麻了。 两女人竟然没有因为自己爆发修罗场! 这是对一个海王的最大的侮辱! 余乾像是傀儡,被两人牵着走。最后,叶婵怡和鱼小婉双双在一处地方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店面,一个装修恐怖阴森的店面。 有人进去,有人出来,出来的人全都脸色煞白,胆战心惊,满脸惊恐的样子。 这好像是一间鬼屋? 余乾有些怔住的抬头看着这屋子,好一会后他得出结论,古代版的鬼屋? 这大齐王朝这么先进的嘛? 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两人好像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感兴趣。就像是成熟的大姑娘喜欢玩具有频率一样。 余乾凑上前,小声说着,“这里面是吓人的地方,以你们二位的修为,进去肯定没什么意思的。” 两人并没有理会余乾,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彼此,更是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着,“若是没有修为。” 余乾愣了一下。 鱼小婉却眯着眼笑着,“若是把修为禁锢住,对外界没了察觉能了,我们就和普通人一样。 叶姐姐,你怕嘛?” 叶婵怡淡淡的摇着头,“你怕吗?” 余乾再次愣住,气氛好像好像开始不对劲起来了。她们想干嘛? “叶姐姐你的实力好强,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禁锢住你。”鱼小婉外头笑着,笑容浅浅,嘴角弧度稍稍向下,莫名的有些渗人感。 叶婵怡视若无睹一般,只是轻轻道,“彼此。” “那我就不客气咯。”鱼小婉挥舞了一下拳头。 “嗯,一样。”叶婵怡也点了下头。 “你们,想干嘛?”余乾凑上前问着。 叶婵怡和鱼小婉却极为有默契的同时朝余乾射去一道光芒没入他的体内。 余乾所有疑惑直接被恐惧压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一点修为都用不出来了,半点劲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 “你们这是?” “放心,我们只是暂时禁锢住你的修为,你现在就是普通人啦,这样我们进去这个屋子玩不是更有趣嘛?”鱼小婉解释了一句。 “所以,你们是想彼此...”余乾问题没问完,因为已经得到了答案。 鱼小婉朝着叶婵怡体内连打了三十六道法诀,后者也是,同样朝鱼小婉体内打了三十六道法诀。 场面有点诡异。 两人站在原地,啪唧啪唧的朝对方施法,高级版女生打架的样子。 法诀打完之后,两人身上的那种内敛的实力气质消失无踪,突然就变成了普通的漂亮女孩。 尤其是叶婵怡,整体气质直接软了下来,只是个单纯的超级精致好看的古装女孩子。 余乾问了一句,“所以,你们现在的所有修为也被禁锢住了?” “是哦。”鱼小婉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变化,对叶婵怡说着,“姐姐,你好强唉。” “你也是。”叶婵怡显然也没有习惯自己突然变成普通人的状态,脚步都有些虚浮。 “所以,我们三个现在都半点实力没有,那你们等会怎么彼此解开了?”余乾问了一句。 叶婵怡:...... 鱼小婉:...... 两人双双转头,无辜的看着余乾。 余乾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你们是不是傻?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这还怎么办?啊?告诉我,你们....” 余乾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因为叶婵怡的视线越来越冷。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都是普通人,谁怕谁? 余乾的怂人胆好像就壮了起来,要不撸起袖子开干?彻彻底底的当一次劲夫?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叶姐姐,你这禁锢效果多久呢?”鱼小婉问了一句。 “一天。”叶婵怡平静道,“你呢?” “一样。”鱼小婉笑道,“姐姐你下手真狠。” “你也是。” “嘻嘻,那我们进去吧?” “好的。” 余乾已经是麻木状态,默默的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龟丞相自然不会跟进去受苦,他就蹲在外面,眼珠子灵活的看着来往的姑娘们。 说实话,古代可没有什么分级之说,这里面的装修要多阴间就有多阴间,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尤其是鬼节,恐怖的氛围就更浓烈了。 余乾刚付完钱进去,横梁上就吊着一个死人,真正上吊死的的那种死人。 很他么硬核,因为是真人。 是的,店家刚高价买的一具上吊死的尸体,是个黄花大闺女。披头散发,表情极为扭曲恐怖。 肚子微微隆起,听说是没出阁就怀孕了,碰上负心汉,绝望之下直接上吊了。 在看见这位女子的第一刻起,余乾和她们两姑娘纷纷的吓了一激灵。 身上一点修为没有,很他吗的没有安全感! 是真的害怕,心底里涌上来的对冤死之人的恐惧。 “要不...”余乾真想说要不就不玩的时候,余光看见她们两人好像在撑着,尤其是叶婵怡,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了。 果然,没有修为傍身,那种虚无的绝望感更让人害怕。 就像是一个水性极好的人掉进河里,突然发现自己怎么都不会游泳了,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沉下去的那种。 “姐姐,你怕嘛?”鱼小婉歪头看着叶婵怡。 后者没说话,直接一脸淡定的跨步进去。然后,脚步就不动了。 里头很黑,黑的过分,没有任何感知力的叶婵怡第一次觉得黑暗原来是这样恐怖的事情。 紧随进去的鱼小婉也顿住了,她也怕,好没安全感现在。 “余乾,要不你走前面,我怕。”鱼小婉转头,眼巴巴的看着余乾。 余乾强行挺胸抬头,是时候展示自己的雄风了。他抬起步子跨了进去。当场也顿住了。 不仅黑,还有阵阵阴风吹来,更有那些缥缈且奇怪的声音,像是婴儿又像是哭泣。 人对未知总是充满了恐惧,尽管他们都见过鬼,可是在这一刻,却突然觉得那些鬼无比的可怖。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冲出来,然后吓你一跳,很渗人的好嘛。 就是那种你明知道进去会有害怕的情况发生,但是不知道时间,这种悬念感很可怕。 “要不,我们离开?我觉得这夜市还有很多地方好玩的。”余乾小声的提了个建议。 “无聊。”叶婵怡冷哼一声,直接一步往前。 “啊,走开啊!!” 突然黑暗里就传来叶婵怡的喊叫声,作为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的她终究还是在成为普通人的时候败给了天性。 余乾一惊,不做多想的直接跨步进去,一把抓住正在和空气挥舞拳头的叶婵怡。 “没事,有我在...啊,卧槽。什么鬼东西,走开啊!!” 鱼小婉的嘴角直接咧开:愚蠢的人类! 她直接跨步进去,拉住两人的手臂,“你们别怕,有我...啊啊啊啊啊,走开啊,我抓的是什么,啊啊啊。” 这是一场无比失败的游戏,哪怕过了多年,余乾三人依旧不愿意回想这天在鬼屋发生的事情。 是那样的无助,彷徨,跌落谷底的恐惧心情。 可又恰恰是这种绝望的鬼屋里,三人守望相助,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裂开了。 (这段写了,写了蛮多的。后来突然想着,作为一个伏笔,作为一个彩蛋。因为这是三人唯一一个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情况下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这本书就唯一一次。我个人突然觉得非常有意义。等这本书结束的时候,当做彩蛋发出来。 到时候诸君的心情一定不一样了,会心一笑。 因为这三人的故事会很多很多,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再回头看这段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的画面,应该很不错。 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这个作者神经质一样的调皮。 现在留白,或许更好。 我把这个故事留下了,在他们经历很多很多之后,再更美好的绽放。) 半个时辰后。 龟丞相还蹲在那里看姑娘,面前突然露出三双脚。 龟爷抬头,看见余乾三人,他们脸色煞白,彼此手紧紧的牵着,衣裳都有不少破碎的地方。 龟爷当场就愣住了,“你们...” “什么我们?回家!”余乾直接说道。 鱼小婉松开手,朝着叶婵怡吐着舌头,又龇牙咧嘴,最后直接哼了一声,高傲的走了。 就撂下一句。 “有空再一起玩,” 叶婵怡也转身离去,看都没看余乾一眼。 “哈哈。小子,你今晚好像很挫啊。”龟丞相后知后觉,嘲讽起了余乾。 “龟爷,你再乱说话,信不信这辈子不带你去媚阁了?” “怎么?唬我啊?龟爷是怕事的人?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带试试!” “别特么吹了,愣着干嘛。”余乾直接推了下龟丞相,“你家小姐得等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恢复实力,先跟过去保护她。” 龟丞相愣了一下,赶紧跟上鱼小婉。 余乾也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叶婵怡。 真是诡异且和谐的道别画面。三人的第一次突兀见面看似就这么祥和的度过了。 真是别致的姐妹友谊嘛。 从夜市回来后,平复掉自己的心情后,就兴奋的猫回屋子去了。 他要开始研究李念香给他那一本剑诀了。 余乾盘腿坐在床上,从怀里拿出那本剑诀。 很朴素的一本线装书籍,一点修行之人的逼格都没有。 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青鱼剑诀。 余乾一怔,还真这么朴素?他记得李念香的那柄本命剑就叫青鱼。 他刚才以为李念香只是谦虚的说辞,合着这本剑诀真是她自己写的? 余乾抱着怀疑的心态打开书籍,不是不相信李念香,而是潜意识里觉得这种高端东西应该都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比较靠谱才是。 翻开看着,非常朴素直白的文字。嗯,文笔不行。 余乾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然后就不能自拔了。 前半本可谓是由浅入深的介绍了一下剑修这一脉的存在。 世间有了修士那一刻起,便有了剑修。 这个神秘、顾老、帅气的职业不知道传了多少年,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位精彩决绝的剑修在历史里划出绚丽的篇章。 不得不说,出去行走,脑门上顶着剑修两个字,就会让人尊敬。 千百年来,剑修一路可以总结为两个字:剑心。 不同于其他路子,直接怼境界就成。剑修注重的不仅仅是境界,更是要对剑有共鸣,有体悟。 这样才能祭出威力强大的剑诀。 再往后,就是一些基本的入门剑诀,没有太高深,就是朴实无华的御剑术。 余乾直接双眼附上金雾,脑中灵箓徐徐翻阅起来。鱼小婉两人给自己下的禁制不复杂,自己到家前的时候效果就消失了。 再对比一下她们都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余乾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女人才会为难女人。 【青鱼剑诀】 【释:由太白基础剑诀精简优化而来。】 【剑经:太白基础心经(修炼剑技专属运转心法)】 【剑技:分影御剑术(将修为按特地的运转方式来驱动飞剑,以实力为基准幻化出分剑,气血境十道,往后每升一品翻一番) 可优化,将基准翻倍。】 【剑技:锐金剑术(可根据自身实力将飞剑锐化,可令术器难挡,难破) 可优化,同样条件下可提升五成锐化度。】 【剑技:奔雷剑术(可根据实力大幅度提升飞剑速度) 可优化,同样条件下可提升五成速度】 【剑技:断魄剑术(可针对灵体出剑) 可优化,对灵体伤害翻倍。】 【剑技:惊涛剑术(飞剑劲气攻势如天上之水连绵不绝,为昔年太白剑仙于青年时期所悟) 可优化,劲气叠加速度提升五成】 随着本源之力不断的融入青鱼坚决,余乾正飞速的接受,掌握,熟稔剑经和剑术。 剑经心法是基础,剑术是升华,缺一不可。 好家伙!好家伙! 齐廷芝的本源之力直接几乎都被抽干了,这才将这些剑术融会贯通到自己的身上。 余乾现在只觉得心思通透,神府里的青灵剑胚欢快的跳跃着,身上剑气横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专淫剑道多年的高手。 良久,余乾徐徐睁开眼,眼里剑气奔放,杀意十足。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正他吗带劲!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出剑耍一耍,可惜,叶婵怡就在外面不能乱来。 自己是剑修这件事,暂时还不能搬到台面上来。 君子藏器,待时而动。 所以,我现在就算是一位入门的剑修了? 余乾有些不确定,因为对这一行他是陌生的。 按书里所说,剑修入门就是学剑术套路,等实力上去,剑术的感悟上去,便没有了章法,全凭自己的本能出剑,那时候,才是最强的时候。 余乾现在只能算是将剑术融会贯通的资深剑修,但是已经很强了。 寻常入门剑修要把这太白剑经和五个剑术练好,没个几年的时间勤学苦练是根本不可能有大的积累。 也就余乾这种挂逼才会有这样的进度,说实话,这速度,剑祖来了都得退让三分,余乾现在膨胀的一逼。 站起来在屋子里快速的走来走去,余乾这才慢慢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转念一想,余乾又发现了华点。 这青鱼剑诀就是从太白剑诀改良过来的,这李念香还隔这装,差点就上了老妖婆的当,亏自己刚才还这么崇拜她。 可是李念香既然有太白剑诀,是不是太白门的人? 这虽然是太白门的基础剑诀,有概率会流传出去,但是这李念香有这一份余乾觉得还是要上点心思。 最后就是自己修习这太白剑诀,不算偷师吧?万一以后被太白门的人撞见了,不会干自己吧? 不对!不会才是! 因为自己这是加强版的!比原来的都提升了很大的强度。 你太白门凭什么说是你们的?我还说是你们从我这偷学走的阉割版呢! 余乾觉得很有道理,放松心思。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余乾愣了一下,走过去开门,是叶婵怡敲的。 “婵怡,这么晚了,有事嘛?”余乾问道。 “没什么事。”叶婵怡淡然说道,“只是看着你屋子闪着杂七杂八的亮光,想着过来看看。” “我刚才修习武技呢,没事的。”余乾笑道。心里却怀疑,自己刚才有发光嘛?这叶婵怡怎么感觉怪怪的? 咦?她不会是找借口吧! “嗯,没事了。”叶婵怡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等等,婵怡,要不再喝点?”余乾喊住了对方。 余乾决定趁着叶婵怡是普通人的时候,好好增进感情,而且龟丞相不在难得是独处。 叶婵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昨夜的那种酒嘛?” “当然,当然,你去屋顶等我,我去去就来。” 余乾高兴的说完,然后兴高采烈的直接翻到隔壁院子,又开始刨起了人家的酒。 很快,一坛酒就被他刨了出来,余乾还笼统的算了一下,还有十来坛,够够的,自己拿两坛不算惭愧。 余乾心安理得的恢复作案现场,抱着酒坛子就翻身上了自家屋顶。 叶婵怡不在屋顶,还在地下眼巴巴的站着。余乾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他笑着跳下去,很绅士的抓着叶婵怡的手腕将她带上屋顶。 “酒来了。”余乾招呼一声,拔出塞子,酒香四溢。他将两个瓷碗填满,端起来送到叶婵怡跟前。 叶婵怡轻轻颔首,接过瓷碗小口的抿着。 余乾也静静的陪着对方喝酒。 叶婵怡还是那样,喜欢看远处的江景。余乾也还是那样,喜欢看在看远处江景的叶婵怡。 发丝轻舞,跳动的弧度和余乾的心脏一般无二。 这位表面清冷高傲的圣女,就这么倒映在余乾的眸子里。 后者满眼欢喜,这一刻的余乾,还是很享受此刻的心情。 “你老看我干嘛?” “啊?还好吧,要不你也看我,咱就扯平了?” 叶婵怡收回视线,突然问到一个迟来的问题,“鱼小婉是妖族,你怎么会有妖族的表妹?” 余乾贴切的回答着,“就像我有你这个白莲教的好师父一样。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说辞。小婉她救过我的命,也就算是朋友了。 怕引起误会,就用表妹这个身份。” 叶婵怡突然就有点意兴阑珊了,没再搭理余乾了,将头转过去继续欣赏起江景。余乾就继续的看着对方的侧脸。 酒没了,就给对方添,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平平淡淡的话,顺着晚风在夜里并不算清晰,但也清澈。 婵娟渐渐往上爬去,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光华,就这样柔柔的倾泻在屋顶上两个年轻人的背影。 如太安城千千万万个百姓一样,这一刻的两人亦是平凡宁静且珍贵。 ~~~ 翌日清晨,余乾没第一时间去大理寺,而是直接用文安公主有请这个理由来跟公孙嫣请个上午的假。 公孙嫣没有为难,直接批准了。 余乾一路啃着胡饼,来到公主府前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看着这恢弘的院门,余乾只能感慨对方的有钱。文安公主府在内城都占据这么大的地方,这要是折算成房价,特么龟爷得淘一辈子的金。 余乾直接拿出公主令牌给门口的侍卫查看,当场放行。 刚跨入府门,迎面就走来一位小姑娘,是李念香的贴身侍女小彩。 这小彩好像特别喜欢绿色,今天又穿着一件绿色的裙子,头发绑成螺髻,看起来很是可爱。 在看见余乾的瞬间,小彩瞬间耳根子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余乾,只是说着,“余执事跟我来,公主在内院。” “好的,多谢小彩姑娘。”余乾抱拳说着,丝毫不提之前他那孟浪的事情。 说实话,这行为放在古代还是非常渣的,你之前当面要娶人家姑娘,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他吗跟拔屌无情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种道德约束根本不会引起余乾的任何不适,因为这个狗男人根本就没有道德。 小彩的步子很急,迈着小碎步埋头往前走着,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余乾,更不敢说一句话。 很快,她就带着余乾绕过好些个院落长廊,最后在一处鸟语花香的院子前停下。 “公主就在里面,余执事进去便是,有事情的话,余执事招呼小彩。” 说着,小彩就低着脑袋匆匆离开。 余乾看着这娇小的背影,轻轻的笑了笑,便抬起步子走进院子。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霸道的女人。 高挑的李念香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细细的腰肢用佩带紧紧勒住,浑圆笔直的大长腿裹在黑色罗裤下,踩着一双过膝黑色长靴。 头发绑成高马尾,素脸朝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里头还有一柄长剑。 气场很足,像个女王! 这要是来个m男,当场就得跪下大喊姐姐鞭打我! 余乾当然不是m男,只是膝盖有点发软发酸罢了。 周围站着六七名侍卫,毕竟是内院,余乾这个外人进来肯定要有人在场,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也就这么多的外人,现在才是全配的公主。 “公主殿下,早。”余乾笑着打了个招呼。 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四十五度向下的视线,“过来。” 余乾乖乖的走过去,人在富婆的屋檐下,必然要低大头。 再嚣张也只能拿小头嚣张。 “准备教什么剑法?”李念香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高傲的公主殿下,余乾心里腹诽,脸上笑道,“公主殿下,你想学什么风格的?或者,你现在舞剑,我看看你能学什么风格的。” “好。”李念香点着头,然后非常霸气的抽出怀中剑。 给余乾吓一跳,以为这李念香有两把刷子,赶紧后撤两步,以免被误伤。 然后,余乾就开始了长达两分钟的憋笑之旅,因为李念香舞剑舞了两分钟。 怎么说呢,一句话形容李念香的剑舞。 那就是,手是手,脚是脚,脑子是脑子。 好家伙,那是半点配合都没有,简直就是动作白痴,跟抽风一样。 “呼~~”李念香收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额上沁着汗珠,稍稍的喘着气。 她其实有点满意自己刚才的剑法,但是转头看见所有的侍卫都将脑袋别向别的方向,嘴角隐隐颤抖。 又看到余乾脸色都憋红了,李念香哪里还不明白! 她瞬间怒极,朗声道,“你在笑话本宫?” “没有没有。”余乾赶紧摆手,“在下只是被公主殿下的英气所折服。敬佩激动万分,导致血气上涌。” 李念香冷笑一声,“你既然看完了,现在觉得本宫该学何种剑法?” 余乾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离鬼节只有他吗的三天了,他哪有信心教好李念香啊。万一在宴会上出大丑,那回头这娘们不得剁了自己。 见余乾苦大仇深,眉头紧锁的样子,李念香又怒道,“还说没有笑话本宫!” 余乾嘴角抽了抽,你他吗还是个内心敏感的女生? “我真没有。”余乾很是内心的狡辩着,继而道,“公主殿下,你学过跳舞嘛?咱们可以用跳舞和舞剑结合,有搞头。” “没有。”李念香直接道。 余乾顿了一下,小心问道,“要不公主另请高明?我剑法其实也不好,怕丢脸。” “现在你跟我说这个?”李念香反问了一句。 早我也不知道你特么这么菜啊!哪有公主不学跳舞的啊!余乾心里狂吼,你说说,你除了腿长,长的好看,胸大了一些,还有什么优点,啊? “你们都出去!”李念香转头对那些侍卫命令道。 这些侍卫不做多大犹豫,直接抱拳全退了出去。 院子里就只剩下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前者有些惊疑不定,这李念香清场想干嘛?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放开手脚了吧。”李念香淡淡的说了一句。 余乾心中火热,有些为难的说着,“公主殿下,我这套剑法教学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你不会砍了我吧?” “不会。”李念香摇着头,“本宫知道你们武修,平时对打也少不了接触,我能接受。” 这个点李念香想学剑法前是第一个考虑到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主要原因他才找上余乾。 可能是潜意识里对余乾的接触并没有排斥心理,她曾深入了想了想,不懂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两人也算是经历过患难吧。 “那我就放肆了,公主殿下,包在我身上!”余乾压住快要咧开的嘴角,直接跑到李念香身边,抓住她的欺霜赛雪的手腕。 “放肆!”李念香下意识的抽回手腕。记住本站网址,,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就能进入本站 第161-163章 我人族武运昌隆【万字】 余乾两手一摊,“公主殿下这样让我很难操作,另请高明吧,在下无能为力了。” 李念香脸色变幻几下,轻轻的咬了下下嘴唇,“继续!教不好本宫,我真砍了你!” “好的。”余乾低眉垂眼的继续走过去,这次不抓手腕了,直接抓手背。 李念香正要发飙的时候,余乾直接大喝一声,“君子授道,无外物扰!公主殿下,专心感受剑的走势!” 余乾的正人君子的般的怒吼,果然让李念香放弃了抵抗,用心的跟着余乾的手腕舞剑。 余乾用手带着李念香的手,练习着最基本的手腕和剑的契合度。 他也进行手部之间的接触,其它的接触那是半点不敢。 这时候不仅要矜持,主要对方是公主,要是看出自己的不轨之心,当场砍了自己都不带一点水花的。 事实证明,手把手教学是非常有用的,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手把手教学。 余乾的正义和严肃,让李念香暂时忘记了男女有别,只是把对方当做一个严格的老师。 百分百的听从对方的教学。 将近半个小时候,余乾松手赞许道,“公主殿下果然好悟性!半会功夫就能这么熟稔的挽剑了。 接下来进行姿势教学!” “姿势?”李念香不解问道。 “剑舞讲究的就是身姿优美,我拆解动作,咱们一步一步练习。”余乾随后解释了一句。 “好,那学什么姿势?我柔韧度不行,不能学太夸张的姿势。”李念香又说了一句。 “你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学就学!” 余乾直接膨胀了,执行着老师的威严,甚至丝毫不给人公主反应她是公主的时间,就又开始上手起来,进入姿势里。 李念香迷迷瞪瞪的跟着余乾,甚至在余乾手下变幻着各种姿势。 “好,非常好!”余乾将李念香固定住一个优美的弧度,赞许道,“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哦,找准这个时候的角度感觉,刻进自己的脑中。 这样你以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这样,很流畅。” “手很酸,还要举多久?”李念香艰难的问了一句。 “这就酸了?再坚持!我当年学剑,举了三天三夜,你这算什么,加油!”余乾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跟棍子,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棍子摆弄着李念香。 一旦姿势不准,就轻轻的敲一下。 “收腹,收腹,缓和呼吸!”余乾轻轻的用木棍碰了下李念香的小腹。 后者往后撅了一下,余乾这时候就默默的绕到了她的背后,大义凛然的看着。 “好,很好、”两分钟后,余乾说道,“怎么休息一会,然后再来下个动作。” 李念香面无表情的停下,揉着酸涩的关节。瞥了眼余乾,默默的将余乾的这些行为这些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 不得不说,得益于军训启发的动作拆解教学的成效还是很好的,有点武学基础的李念香在了解基本剑法的原理再加上余乾的悉心调教,进步神速。 余乾教给她的是一套舞姬常用的剑法招数,重在意境和柔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那种。 李念香现在招式有余,差在柔美度,这是接下来的教学。 正当余乾打算一鼓作气的时候,院外的小彩突然走了进来。 她看见余乾拿着棍子在公主身上敲敲打打的,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低头道。 “公主,贵妃娘娘派人来让你进宫。” “嗯,知道了,我稍候就出去。”李念香应了一声。 小彩匆匆离开院子,拍着小胸脯有些后怕,她是第一次见公主被男人这么粗鲁的打着,为什么公主不反抗呢? 还这么听余执事的话? 余执事可真大胆,公主都敢打,虽然你在教,但是怎么敢的啊。 小彩吐了下舌头,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这件事。 “我先进宫去了,明日早上你接着来。”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立马丢下手中的棍子,“是,遵命。” 李念香瞥了眼这一个老老实实的余乾,将额头上的汗珠抹掉,“你自己离开吧,本宫就不让人送了。” “是。”余乾被李念香的眼神看的吓一哆嗦。 这娘们不会记仇吧? 算了管她呢,现在自己先爽了再说,调教公主这种事,错过一次,后悔一生。 嘎嘎嘎,余乾心里贱笑的离开公主府。 就是有个疑问,刚才那妖婆娘为什么不出来?按理说自己尺度都这么大了,她该出来警告自己才是。 带着这个疑问,余乾一路朝大理寺走去。 刚回大理寺,一口热乎的午饭还没吃上,就被公孙嫣直接带走了,无奈的余乾只能随手拿了块饼匆匆跟了出去。 沁园桉有大发现,方才利用钦天监凝练出的灵气气息,在大理寺的地毯战术下,已经成功锁定了这位犯罪的血巫的住处。 “部长,这就算是要破桉了?”车驾里,余乾一边咬着饼,一边问着公孙嫣。 公孙嫣摇了摇头,“看看吧。” “这位血巫都去了哪些地方,跟谁有过接触?”余乾好奇的问着。 公孙嫣道,“其它次要一些的地方自然有人去排查,我们要去的是这位血巫的住处。” 余乾颔首,不再多问。 很快,车驾就来到的西城的一处高级坊市里,最后在一个偏老旧但气势恢宏的院子停下。 燃文 余乾和公孙嫣直接步入院子,走进去的时候,顾清远也在,另有两位检灵师在院子里到处忙活。 “顾老,查出来什么了嘛?”公孙嫣作揖问道。 顾清远点了下头,道,“嗯,这处院子是秦王名下的。” “秦王?”公孙嫣眉头紧蹙,“怎么会在秦王院子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要知道,这位血巫曾在御史中丞崔远的府上出现过。”顾清远补充了一句。 “这代表着什么,想必公孙部长你懂的吧。” “崔远和魏钦黎魏大学士比较熟络是吧。”公孙嫣眉头愈发紧蹙。 “公孙部长果然关心朝政。”顾清远笑道,“这事肉眼可见的复杂了起来,接下来的事,公孙部长你负责吧。” “顾老这是...” 顾清远认真道,“牵涉到秦王和魏大学士是必定的了,背后的复杂原因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是我们只要秉承一点。 大理寺是直接对圣上负责的,查到的任何东西,务必一五一十全都直接报告圣上,不能徇私,更不许有半点隐瞒。” “明白。”公孙嫣点头道。 顾清远继续道,“这一两天就先辛苦你查证了,我必须得去监督一下鬼营。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确凿的线索,通知我就成。” “明白。”公孙嫣再次作揖保证道。 顾清远点了下头,迈着步子往外走去,突然又停顿下来,看着正在躲在角落里默默啃饼的余乾。 “顾部长有什么吩咐?”余乾见顾清远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赶忙问道。 顾清远思索两下,转头看着公孙嫣,“余乾这一两天就跟着驻守鬼营,年轻人嘛,肩膀还不足以扛起太多的东西。” 公孙嫣怔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顾清远的意思。 他是不想余乾在这件事里牵涉太深,因为这不单单是一件简单的桉子,背后的模湖就足以惊人。 不出意外的话,估摸着这件事足以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而余乾这种身份确实不太适合。之前单纯命桉的时候,余乾全程参与学习自然是一点问题没有。 但是当知道这可能是一件政治桉件的时候,及时的让余乾这种成长值很高的幼苗抽身确实很有必要。 没必要让他卷进这样的漩涡里。 看来,这顾清远确实对余乾很看好,也乐意给予一定的保护空间。想想也是,余乾目前表现出来的综合能力确实值得大理寺很上心。 “明白。”公孙嫣点了下头,转头看着余乾,“这两天你就驻守鬼营那边,沁园的桉子你就不用管了。” 余乾老老实实的抱拳,“遵命。” 跟着顾清远走出这间院子,余乾熟练的当起了马夫,顾清远又选择坐在余乾的身侧,好像他从来都不喜欢坐在车里。 “谢谢顾部长。”余乾一边驾车一边对顾清远谢道。 “谢我什么?”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 余乾轻轻一笑,“就是单纯的想谢谢,没有什么。” 作为一个老斗争家,余乾哪里不知道这顾清远把自己调去驻守什么鬼营的真正原因,就是把自己摘出这个沁园的桉子。 这两天,自己形影不离的跟着顾清远和公孙嫣这件事众所皆知。 而这桉子明显要搞事,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毕竟有十条人命。所以大理寺在这件事根本就不讨好。 自己现在身份不够,他正愁着怎么划水不引起太多人的惦记,这顾清远就送来了枕头,直接把自己调走了。 能不谢谢人家嘛、 “你小子倒也灵性。”顾清远也没有追问,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 “对了,顾老。”余乾也顺势这么喊着,贴近一些距离,“那个鬼营是什么?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 顾清远解释着道,“临时建在北城外的营地,暂时收纳各个地方来的鬼修。也就是有百鬼宴的时候才会临时设立这个营地。 让这些鬼怪暂时待在那里,等中元节再放进城,以免生乱。” 余乾恍然过来,“就是说那里全都是鬼?” “嗯。”顾清远点了下头,“你这么兴奋激动干嘛?” 余乾抹了下嘴角的口水,“没有,没有。” 他能不激动嘛,虽然现在自己的本源之力还算充裕,但谁会嫌钱多? 这个鬼营肯定关着不少恶鬼啊,这都是送上门的东西啊! 自己去驻守鬼营,那不是大灰狼看兔子窝嘛! 余乾强行收敛起自己这激动的心情,转而问道,“顾老,我有个问题一直不太理解。咱们这虽说在鬼节那天京城打开。 但是这些鬼修为何会蜂拥前来?不仅有风险而且感觉没有什么好处,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跑来太安城找不自在?” “谁和你说没有好处?”顾清远反问了一句。 余乾作揖道,“还请顾老指教,小子年轻,确实对这其中章程不甚了解。” 顾清远徐徐道,“会有十粒聚阴灵丹做彩头,这灵丹是钦天监独有的,专门针对鬼修的灵丹。用来增强他们的灵体上限,来提高修炼速度。 据以往经验,但凡是服用过此灵丹的鬼修,没有没步入五品境界的。” “这么厉害!”余乾有些感慨,“这确实是很大的诱惑力,不过丹药也太少了吧,来的鬼又这么多。 那些实力弱一些的,哪里还有机会。而且凭空增加了陨落的风险。尤其是那些实力低下的鬼灵,就算运气好得到彩头,也保不住的吧? 还不如躲起来自己修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不懂修为突破的艰辛?要是有个地方开个和百鬼宴一样的针对武修的大会,并且有同样的彩头。 你信不信,天下的武夫能把大会的门槛踩破? 你现在年轻,境界又快,骄傲我能理解。但你要是一直抱着这种对境界无知无畏的心态,走不远,哪怕你天赋全天下第一。 你以为修炼靠天赋就够了嘛?更重要的是你自己那颗向武之心!” 余乾一凛,有些惭愧的抱拳道,“多谢顾老教诲,小子铭记在心” 这顾清远确实是一心为自己着想,几次三番的交谈下来,给予自己的都是最朴实宝贵的经验。 余乾心里越来越尊重这个一身正气的老人家了。 两刻钟后,两人来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又行驶了一刻钟左后,最后在右侧的一处宽阔土地前停下。 这里临时搭建了无数的黑色帐篷,连绵不绝,一眼看不到头。 将马车停好,顾清远带着余乾走入营地的大门。 刚跨入大门,四周顿时黑漆阴沉下来,像是到了深夜一般。 余乾一惊,顾清远则是解释了一句,“这里覆盖着阵法,特地把天色弄黑的,鬼修喜阴。” 原来如此,还挺鬼道主义的。 “顾老,你来啦。那我就先走了。”余乾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一道魁梧的身影就迎了出来,是周策。 “周部长久等了,你先走吧,接下来交给老夫就成。”顾清远捋着白胡子笑道。 “有劳顾老了。”周策极为尊敬的抱了下拳,正欲离去的时候,看到躲在后面的余乾,问道,“你怎么在这?” “顾部长带我来驻守的。”余乾老实的回了一句。 周策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古怪的把视线在两人身上巡回一番,心里滴咕着余乾这小子。 等周策离开后,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看样子,上次在鬼市的行动,你让周部长很满意啊。” “呃,还好还好。”余乾谦虚道,“小子运气比较好罢了。” 顾清远点了下头,继续往里走去。 一路上,一个鬼影都没有,每个帐篷都紧闭,偶尔有鬼叫声传出来,就是没见到鬼。 余乾按捺住欲望,没有冲进帐篷抓鬼去,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又往里走了一会,余乾来到了一处最大的帐篷前,这是大理寺驻守人员的所在地。 由部长轮流值守,顾清远算是最后一个了,估摸着要值守到鬼节当天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你就在这驻守吧,等鬼节一起护送这些鬼修进城。”顾清远说了一句。 “遵命。”余乾抱拳应承,而后又道,“但是顾老,我白天估计得去内城一个早上。” “做什么?” “教文安公主舞剑。” “文安公主府上那么些修士,用你教?” “可能我剑法比较高超?”余乾小声的说着。“只是公主的命令,我莫敢不从。” “既如此,那就白天进城吧,教完就回来,这里缺人。”顾清远答应余乾的要求,而后又好奇问道。 “你小子怎么会和文安公主这么熟?还让公主非你不学剑术?” “呃,就是之前有过几次接触,所以熟悉了一点。”余乾尴尬一笑。 “小子,我告诉你,别想着当驸马,你要是当了驸马,在大理寺就会难受起来的。想清楚。别不懂事,当了个没用的驸马。”顾清远很是认真的对余乾说道。 余乾想反驳,但跟老人家顶嘴不太好,只是乖巧的说好。 走进帐篷里,里面窸窸窣窣的还有将近五六十个普通执事,这边的营地毕竟很大,需要这么多人来负责治安问题。 见到顾清远进来,所有人都起身问好,后者只是说道,“不用拘礼,还是按照之前安排的工作就成。” “诺。”众人应声。 余乾一眼就看到人堆里的石逹,直接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被抽调过来的。”石逹回了一句,然后有些激动的看着余乾,“你和顾部长认识?” “认识。”余乾点了下头,“你这么激动干嘛?” 余乾有些奇怪,认识石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 “顾部长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平时基本都没有机会接触过他!”石逹双手握拳互捶,激动的一逼。 “那你把司长放在哪里?”余乾问了一句扎心的问题。 石逹一顿,“这不重要。”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余乾直接一把拽着石逹,走到顾清远跟前,笑道,“顾老,跟你介绍个人。 这位是石逹,我们司里的同僚。他非常崇拜你。他能力很强的顾老,实力也很强的。” 顾清远脸上挂着微笑,对这种情况他也算是司空见惯,正打算随便说两句常说的话的时候,又突然话锋一转。 “你一身武魄捶打到气血境巅峰了,你这离丹海就临门一脚了。年轻轻轻,就有这般实力,看的出来,平时很用功。” 石逹黑脸红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最后强行瓮声的憋出,“多谢...顾部长谬赞了。” 顾清远轻轻的摆了下手,笑道,“好好干。”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石逹一人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余乾哑然一笑,这石逹没想到g点在这里,吗的,平时见到姑娘天天死人脸。 现在看见个七十岁的老头,激动成这样,余乾现在非常有理由相信这石逹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xp? “人都走了,别看了。”余乾捶了一下石逹,后者努力的平复下心情。 “你现在是不是马上要想办法突破气血境了?”余乾问了一句。 “嗯。”石逹点着头,“我在气血境已再无进步的空间,最近确实在准备冲击丹海。” 余乾想了想,拉着石逹来到角落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粒白骨丹出来递给石逹,小声道。 “这是白骨丹,品质非常高的引丹。是很多丹药的基础,我听说这丹药不仅在炼丹的时候可以做引丹。 在入丹海境的时候,也能起到不小的助力。很多人破境的时候都会留一个备用,听说效果很高,能加两三层的几率。” 石逹脸色一惊,“你哪里来的白骨丹?” “你他娘的小声点!”余乾瞪着这位憨憨的石逹,压抑着说道,“这你就甭管了,是我在鬼市搞来的。你收下就是。” 余乾自然不会说这是槐山真人那边弄来的,随口编了一句胡话。 “这太贵重了,再说,你自己也要入丹海,我不能拿。”石逹摇着头。 余乾直接把丹药丢给对方,“别磨叽了,老子还有。再说了,以我的天赋用的着丹药?你以为我像你这么菜?” 石逹:“......” 他最终还是默默的手下了,感谢的话也没再说,放在心里就是。 “要是冲击失败,不打紧,给我说一声,我再给你一颗就是。你实力上去了,才能报答我的大恩,知道不。”余乾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嗯。”黑脸汉子石逹重重的点了下头。 接下来的时间余乾就待在帐篷里,等到晚上的时候,轮到他们这一拨人出去巡逻。 余乾和石逹两人凑了个小队,沿着西北方向巡查营地情况。 晚上的时候,外头的大阵就撤去了,那些白天躲在帐篷里的鬼修们也都露头出来活动。 鬼灵这种生物一般都是独来独往,更多的都是在自己化身为鬼的地方原地熘达。 就像余乾之前遇到的那只羽衣鬼,在实力没上去之前只能困在死亡地方的附近。 等修为上去了,转为鬼修,便可行动自如,而这时候,意识也会恢复。 不再是那种只靠本能行为的孤魂野鬼。 来这的鬼修基本都是有修为的,所以不仅能灵体具现,除了内核本质,其它的很常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很少有鬼修真面目示人,基本都是裹在黑袍下。 但是这在有金雾的余乾眼里跟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目光所及之处,这些鬼魅一个个都像是剥光了的站在余乾面前,看得他直流口水。 本源啊,这些都是本源啊! 余乾眼花缭乱。 “你老带着我往这偏僻的角落里钻干嘛?”石逹不解的问着、 “什么问题这么多?老子是队长!跟着!”余乾瞪了对方一眼,又成为了作威作福的队长。 鬼市留下的心里阴影让石逹根本不敢反驳,任由余乾带着他往里钻。 “站这望风,我去撒泡尿!”来到一处小帐篷前的时候,余乾双眼一亮,转头吩咐了石逹留在原地不许动。 之后,他就独自一人猫到帐篷后面。 石逹默默的站在黑夜里,替撒尿的余乾把风。 但是余乾根本不是去撒尿,而是直接走到一个在帐篷后自闭的鬼修身后。 【阴水鬼】 【八品】 【释:原沧江水匪,被仇杀,沉尸于阴池,集阴力一身,化为阴鬼。】 【评级:恶】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之力】 “老兄,你在干嘛!”余乾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后者转头,脸色苍白浮肿,跟在水里泡了三天的尸体一个样,极为恶心。他满脸怒气的转过身,见到余乾的飞鹰服,又瞬间舔着笑容。 余乾一怔,还是能屈能伸的同道中人? 但是没用,余乾直接发动灵箓,金光覆住对方的身体,甚至都没来的及发出声音就直接被余乾吸纳掉了。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跑动声,石逹直接跑了进来,关切问道,“刚才怎么回事?谁用术法了?” 余乾羊装在系裤袋,瞪着他,“大惊小怪的,老子火气大,撒尿发点光不合理嘛?” 石逹:“......” 余乾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心里美滋滋,一个八品本源白嫖到手。 不过,这灵箓的金芒确实是个坑,之后得练个发光的术法掩人耳目了。 离开这边后,余乾又往里继续走着,很快,他又发现一个落单的小可爱。 “站这望风,我去撒泡尿。”余乾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石逹懵逼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余乾懒的搭理石逹,将心思放在那边自闭的鬼修身上,同时眼上覆盖住金雾。 【食气鬼】 【七品】 【释:原青州人士,杀人全家,被斩首与集市,恰逢阴时,化为食气鬼,靠吸食生人阳气修炼。】 【评级:极恶】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之力】 是个手上沾满人命的鬼,余乾招呼都懒得打,直接金芒射出将这位食气鬼直接吸纳进去。 石逹又忍不住跑了进来。 “我特么跟你说了,我火气大了点,撒尿带点光怎么了?”余乾系着裤腰带,气道。 石逹,“......” “走,继续走。”余乾骂咧的说着,又带头往前走去。 接下来的路程,石逹全程懵逼,整个人的都麻了。 余乾一路撒了七次尿,火气也大了七次。 石逹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火气大到在撒尿的时候都光芒激射? 更关键的是,他吗走两步撒一次,走两步撒一次,这不是在开玩笑嘛,这他吗不是欺负老实人? “啊,真爽。”余乾扎着裤腰带走出来,拍了拍石逹的肩膀,看着对方麻木的表情,问道。 “你这什么表情?” “没有。”石逹摇了下头。 余乾撇撇嘴,继续往前走,刚才收的那些全都七品及以下的,六品的一个都没见到。 也确实,六品鬼修在外面也算是小霸主了,不会这么早来,来了估计也不会这么出来。 但余乾还是想找个六品以上的搞搞。 别看他吸得多,但是加起来还不够一个齐廷芝的本源勐,质的差距根本不是用数量能弥补的。 而就是因为齐廷芝的本源上次因为弄剑术,几乎都要消耗完了,影响自己的修炼进度,所以余乾这才想着来这捞点。 就在余乾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眼睛又亮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只勐鬼! 这鬼正在吃另一个鬼。 余乾赶紧附着金雾,看着那位吃鬼的勐鬼。 【阴山鬼王】 【六品】 【释:原泸州军校尉,死于战场,噬血而生,化为厉鬼,于阴山修炼,独霸一方,好啖魂魄。】 【评级:邪】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之力】 这还是个有名头的鬼,是个大宝贝! “住手,干嘛呢!”余乾直接出声喊道。 青面獠牙的阴山鬼王见大理寺来人,丢下手中的厉鬼。 “双手抱头,不许动!”余乾大声的喊了一句。 阴山鬼王见味道不对,想都没想直接化作一缕青烟往深处钻了进去。 余乾一怔,吗的还想跑? 想都没想直接追了上去,石逹也跟着跑上去。 跑出一大段距离后,就遇到了一处小岔路,那鬼王也不见踪影。 “分头追!” 余乾说了一声,石逹想都没想就直接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余乾站在原地,等石逹跑远后,他直接一道金芒激射向右侧的阴暗位置。 阴山鬼王的身子顿时浮现出来,被金芒箍的死死的,动弹不得,满脸惊恐的看着余乾。 方才他就躲在那,要不是余乾眼里有金雾,还差点给这狗日的跑了。 “执事饶命,执事饶命!”阴山鬼王求饶道。 “饶命?”余乾冷笑一声,“今天你运气不好,撞在小爷我的手上了,安息吧。” 就在余乾要动手的时候,鬼王愈发大声道,“执事,你不能杀我!我有大秘密告诉你!” “没兴趣。” “关于太安城的!” 余乾一怔,有些怀疑的看着阴山鬼王,“你狗日的不会阴我吧?有这么巧的事情?” “真不骗执事,你能轻易控住我,我哪敢骗你啊。句句属实,还请执事给个机会。”鬼王快速的说道。 余乾想了想,从储物镯里直接拿出一个瓷瓶对准鬼王,一道术法掐起,直接将鬼王吸入瓷瓶里。 这是个很简单的术法,用来收服丝毫抵抗力量都没有的灵体。 这其实是一个鸡肋的术法,因为能让灵体没有抵抗力量那就证明你实力远大于对方。 而你弱于对方,那这术法就一点用没有。 余乾当时看基础术师入门那本书的时候,就顺手把这个最符合自己的术法给学了。配和灵箓,对鬼灵可以说是无解。 这里不是询问的地方,暂时先将这阴山鬼王收起来。 有灵箓禁锢,他根本就跑不掉。等之后找个机会再询问一番。见对方刚才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余乾愿意给他个机会。 在原地等了一会后,石逹才从远处奔袭过来,朝余乾摇着头。 “吗的,让他给跑了,算了,这是小事,咱们先回去吧。”余乾摆摆手,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石逹颔首,没有过分纠结,在他眼里,这种狗咬狗的行为本就不值得关心,无所谓。 两人顺着原路走回去,走到半道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余乾和石逹对视一眼,加快脚步。 很快,就来到喧闹的源头了。 二三十个鬼修正聚集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嘛呢,大晚上的,吵什么呢?”余乾大马金刀的大声喊了一句,视线在这些奇形怪状的鬼修身上流转着。 “大人,有鬼啊!”一位鬼大声哭诉着。 “混账!这他吗满地都是鬼,你拿我寻开心?”余乾瞪着眼说着。 “不是,大人误会了、”另一位鬼修说道,“我们这一片地方莫名其妙的少了三个伙伴,无声无息的,就像是直接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里不对劲啊,大人!” 余乾有些心虚,但脸色冷然道,“哪来的什么不对劲!哪来的回哪去!” “大人,我怕,真的有鬼啊!我真的怕!能换个地方不?这里真的阴森的可怕,大人你是不知道,直接人间蒸发啊!”有个鬼呐喊着。 石逹直接抽刀,“再不走,死。” 这些实力底下的鬼修纷纷四散,瑟瑟发抖回到帐篷里。 真的可怕,休的一声,同伴就少了三个,一点动静都没,特么能不怕嘛! 鬼也会害怕的好嘛! “看看这届鬼修,素质真的低。”余乾摇头叹息,“大晚上的鬼喊抓鬼,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一群神经病。” 石逹表示很同意的点着头。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更大的骚乱, 余乾和石逹两人赶紧走了过去,乌泱泱的挤着一大堆的鬼修。其中不乏六品的鬼修,甚至还有那么一两个五品的鬼修。 他们呜呜渣渣的说着话,余乾认真听着,大概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少鬼,甚至连六品的阴山鬼王都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 这让这些鬼修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参加这边的鬼宴。 现在都不由得怂了起来,想着是不是太安城借鬼节的名头然后把他们哄骗过来,再杀了? 这种阴谋论不得不想,因为真的莫名其妙的少了好些个小伙伴。 始作俑者余乾有些心虚的站在外围,努力的默默的跟其他人守护着秩序。 骚乱持续了好一会,直到顾清远出来,场面才稍稍安静一些。 顾清远直接悬浮在空中,不高,离地不过丈许,能保证在场的人都能看着他,他也不说话,只是视线如电的在下方逡巡。 大理寺部长的黑金色飞鹰服还是非常的有威慑力的,场面很快就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这时,顾清远才徐徐说道,“谁牵的头?” 这些鬼修互相看着,没人说话。 “我再问一遍,谁牵的头?”顾清远的声音愈发的冷漠下来。 还是没人回答,不过不少人将视线望向后面的一个角落。 顾清远瞅准过去,那里站着一位不出声的五品鬼修,整个人裹在黑袍下。 前者直接一个瞬身过去,沙包大的拳头裹挟的烈焰,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极亮的白昼。 一拳打在了鬼修的头上。 一拳打爆了鬼修的脑袋。 黑袍炸裂,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化为灰尽,魂飞魄散,世间再无此鬼修。 见顾清远问都不问,直接把人干死,场面又乱了起来,不少实力底下的鬼修惶惶不可终日。 顾清远高高跃起,又是一拳捶向地面。 一道数丈深的沟壑顿时分裂开来,熊熊烈火在上面燃烧,一些鬼修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偌大的攻势殃及池鱼,直接葬身火海。 七十岁的老汉,恐怖如斯,强悍如斯! 像个巨人一样,硬的不行。 “再有扇乱着,魂飞魄散。再敢聚集者,亦如此。给你们三息时间,回去各自的地方。”顾清远漠然道。 这些个鬼修一哄而散,哪里还敢讨什么公道。 场面顿时又恢复宁静,顾清远轻甩衣袖,步入营中。 余乾有些感慨,感慨的是大理寺的霸道,感慨的是人族修士不把其他种族当人看。 事实也是这样,这个世界终究人族实力最强,其他无论妖族,鬼族,灵族等都不如人族。 现在的世界格局。人族建立的王朝为正统,其他种族为依附,甚至还要在人族的首肯下才能在境内生息。 这些也就早就了很多人族修士不把其他种族当人看。 最浅显的就是刚才顾清远的所为,你鬼修消失几个人算什么?好声好气,自然也会帮你调查。 但是你不该跳出来,更不该用这种聚众抗议的方式。 一旦你用这种方式,那就没有任何理由,再无说辞。只? ?把这看成以下犯上的挑战。 于是,顾清远悍然出手,根本没把这些鬼修的生死放在眼里。 因为,我人族现在是这个天地的主导,武运昌隆。 不管这些鬼修有什么理由,只要在这,就要按人族的规矩办事。 规矩不能废,这是替祖宗守。 这都是先辈用生命打下来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之前,人族式微,地位和现在鬼修一般无二,任人宰割。 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代一代人的前赴后继得来的。 所以人族的规矩不接受任何其他族类的任何挑战,尤其是在我人族境内。 顾清远的霸道行事没有引起任何其他人的害怕,反而纷纷用钦佩的眼神看着。 余乾自然也不会悲天悯人,他现在作为人族修士,本身就是利益的最大得者。 怎么可能做那种掀锅盖骂娘的蠢事。 他要做的就是无比坚定的站好的自己的立场。 虽然在鬼修眼里,顾清远是妥妥的反派,但在大理寺的人眼里就是英雄。 种族之间的差异,这是天道。 就像那天鬼族崛起为第一大族,你总不能指望他们能善待人族? 本质上的对立无法消除,只会争斗。 第164-166章 为什么敢这么打公主!! 收敛起这些跑偏的心思,余乾收起刀,老老实实的和石逹一起回营里。 一进去,就听见顾清远在那吩咐人去查查那些鬼修为何失踪。 查不出来就算了,但是样子肯定要做到的,毕竟怎么说这些鬼修都算是宾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余乾丝毫不担心,他刚才动手的时候都是挑的绝对落单的,顶多石逹会有些疑惑,但也不可能往自己这边想,更不会说什么。 夜深之后,余乾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顶非常简陋的帐篷,里面就一个硬板床,什么都没有。 余乾拉上帐篷,拿出瓷瓶,将那位阴山鬼王给放了出来。 “敢发出任何动静,立马宰了你!”这个阴山鬼王刚现行,余乾就漠然的说了一句。 后者有些晕乎乎的点着脑袋,示意自己明白,他现在身上还缠绕着金芒,身上的力量更是半点调动不了,哪里还敢起别的什么心思。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余乾开门见山的问着,“太安城有什么事?” 阴山鬼王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余乾见他这样,也没出声,只是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对方才咬牙道,“我也是听我的一个道友说的,具体真假我不知道。” “嗯,说吧。”余乾缓和着语气。 阴山鬼王便说起了这件事。 这位自称阴山鬼王的鬼修也算是活的蛮久的了。 从他入阴山开始,已经过了有三四十年了,但是实力始终困在了六品境界,不得寸进。 为了寻求突破,他这才来这太安城,看看自己能不能命好,拿到彩头,增进一下自己的体质,以期大道,毕竟谁都不想一辈子都当人不人鬼不鬼的鬼修。 可就在他打算来的那天,他的一位至交劝他别来。 他这个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有鬼主要在鬼节当天杀皇帝。 “此话当真!”余乾目光如电的看着这位阴山鬼王。 “大人,句句属实,我把我知道全都说出来!”阴山鬼王赶紧大声解释道,“我这位朋友别的本事没有。 但是消息是真的灵通,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有这种苗头的! 在我细问之下,他说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有几个鬼主在商讨这件事。” “称鬼主的都是什么实力?”余乾问了一句。 “五品巅峰!或者是刚入四品的,都属于鬼主这个层次。”阴山鬼王解释道。 “区区五品,和刚入四品的修为敢杀皇帝?他们脑子有病?这点实力凭什么?”余乾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刺杀?理由是什么?” “大人,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可能是因为想替鬼族出头?大人你也知道,这五年一次的百鬼宴虽说是什么有彩头。 但是其实站在我们鬼修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而这种习俗又延续了这么多年。 每次鬼宴,我们鬼修都要死一大批人。太安城的修士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动辄厮杀。” 说这话的时候,阴山鬼王猩红的眼珠子有些惨澹,脸色也暗然,显然,他也为自己的鬼修身份和受到的这种待遇感到不公。 “笑话。”余乾根本不理会对方低落的心情,而是直接质疑道,“能修为到鬼王境界的我估摸着心性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样为己的人会因为什么大义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四五品的修为,别说刺杀天子了,大理寺的门他们都进不去,凭什么?”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区区一个微薄鬼修,要不是好友相说,我更不可能知道。”阴山鬼王说道。 余乾陷入了沉思,这种事不可能空穴来风。余乾也认为这位鬼王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在余乾的了解,往届确实有不少人身怀异心,但是却基本都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后果。 所以,这次刺杀或许是有可能,但是余乾不认为能成功。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捞功劳的方式就是余乾把这位阴山鬼王押解到顾清远面前。 这样无论事实,自己又会记上一功。 可是不现实,把阴山鬼王送出去,那自己的事情就解释不通了。而且这鬼王是六品实力,自己只是七品。 余乾只能可惜的放下这个念头,他也不打算跟顾清远说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刺杀消息。 到了天子这种层面,不需要自己这个小小执事担心。 那些大老想必对各种情况都有所防备,根本不会惧怕这种什么鬼主刺杀。 想清楚这些,余乾看着阴山鬼王,澹澹道,“刺杀的事情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就算有,我也不相信他们能成功。 所以,这个消息对我没有任何益处,只会加快我把你剁了了决心。” 你还有话说?” 阴山鬼王脸色上挂满惊恐,余乾见他这样,就知道没什么用了,正打算直接吸了的时候。对方像是感应到即将到来的死亡危险。 赶紧惊呼道,“我愿意当大人鬼仆,鞍前马后。虽然我实力底下,但好歹有六品。能为大人做不少事情,恳请大人答应。” 余乾一怔,这个鬼修为了活命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从这点来说也算是个人才。 鬼仆这个点都敢提。 要知道,当鬼仆,就必须把自己的灵体本源放在余乾手上当做契约。 从此管你实力几何,生死就在余乾一念之间。就是说,这辈子就彻底绑在了余乾身上,不可能有半点异心。 单论这点,余乾其实有点心动了。 见余乾犹豫,阴山鬼王继续道,“恳请大人收下我!” “你是真心的?”余乾问了一句。 阴山鬼王苦笑道,“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了,成了鬼仆后也就只剩下真心这条路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余乾笑了起来,随手撤掉对方身上的金芒。 阴山鬼王在实力回来的一刹那差点就想跑了,可是看着余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半点不敢动,乖巧的坐在那里。 “刚才你但凡往后走一步,尸骨无存。”余乾澹澹说了一句,“你既然愿意当我鬼仆,那我也就饶你一命。” “是。”阴山鬼王长叹一声,右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天灵盖,一团绿色的灵体本源慢慢的飞了出来。 余乾一点不客气,拿出一个瓷瓶,右手一挥将本源直接收起来。 阴山鬼王脸色瞬间苍白许多,好一会才喘过气,对余乾抱拳道,“见过主人。” “行了。”余乾直接摆手,“以后不要叫主人,叫我大人就行。我这不兴这一套。最后,既然选择跟我。 那我就不会让你吃亏的,这点多说无用,你之后就会知道。总之,你放心,你以后会为自己的决策感到英明的。” “是。大人。”阴山鬼王抱拳道。 “怎么称呼,生前的名字。”余乾随意的问了一句。 “魏大山。”阴山鬼王回道。 余乾道,“倒也朴素,前尘往事我就不问你了,也不管你之前干过什么事。做我的鬼仆只要记住一点。 以我的话为绝对标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懂吗?” “这是什么?”余乾指着地上的黄土说道。 “黄土。”魏大山老实的回答着。 余乾摇头,“不,这是清水。” “这明明就是黄...”魏大山下意识的说着,而后顿住,看着余乾,很是认真的点着头,“是的,这是清水!” “很好,非常好,你很有天赋,你也确实懂了。以后我会重用你的。”余乾非常满意魏大山的表现。 古人指鹿为马,今日我余乾指土为水。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测试人的好办法。 跟着魏大山虽然接触不久,但是能看出是个胆大心细的聪明人,值得当成好手下。 “行了,你回去吧,毕竟还在营地里,你就如常生活,有事我会找你。”余乾直接摆手。 魏大山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抱拳离去。 余乾眯着眼看着对方离开帐篷。 对于直接放他走这件事,余乾丝毫心理压力都没有。 对方是个惜命的人,不可能把这件事传了出去,就算传出去了,对余乾也构不成太大的损害。 一是为了测试对方,二是倒不如给他一个人情,让他看清自己是个好主人。 只要听话,就是好兄弟,绝对的自由。 余乾重新坐回床上,倒也没去深思魏大山说的那件刺杀的事情。 这种事每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天塌了高个顶着,关我余某何干?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捞点功劳,还得视情况而定。 他直接调用起刚热乎出炉的鬼修本源,开始每日修炼。 隔天清晨,余乾跟顾清远告辞一声,便离开这边进城去找李念香去了。 今天又是愉快的教她练剑的一天,余乾很开心,因为他又可以用棍子来调教这位高傲的公主殿下。 余乾今天不出意外的话又得泡在太安城,早回是不可能早回的,晚点还要回家一趟找叶婵怡呢。 感情培养进度可不能落下,顾清远的命令比起叶婵怡,自然是后者重要! 进了太安城,余乾第一时间就往公主府赶了过去。 府门的侍卫见到是余乾直接放行,进去里面,余乾更是轻车熟路的直接朝李念香在的内院走去。 路上碰到的下人不仅没问余乾,反而各个都恭恭敬敬的看着他。 搞的余乾不自在的同时又有些奇怪,他直接拦住了一位相貌姣好的婢女,甜嘴问道。 “这位姐姐,我怎么感觉你们都认识我了,这是怎么回事?” 余乾的话让这位婢女当场怔住,小脸蛋瞬间就红了,这种话,她还是第一次从大人嘴里听到。她磕磕绊绊的回道。 “余大人...公主有令,以后余大人进府,不得有任何怠慢之处。” 余乾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说的?” “回大人,昨天。” 余乾颔首笑道,“谢谢姐姐。” “余大人折煞奴婢了。”这我婢女施了个万福后就匆匆的害羞的跑开了。 余乾轻轻笑着继续朝内院走去,他倒是有些讶异李念香会这么高调。 肯定不是妖婆娘的命令,大概率就是公主本人的命令。因为前者不可能做出这种高调的事情。 也就那位高傲的公主殿下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公主怎么就突然下了这个命令?自己昨天对她那么严厉,都抽了那么多下,不恨自己反而捧自己? 这特么不会是个m吧? 余乾有些牙疼,这公主这么一搞,对自己不好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这婆娘,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余乾撸起袖子,很是生气的加快脚步,今天准备彻底再好好的抽她一顿! 不让她看看自己的本事,以后还不得上天? 女人就得打! “公主殿下,卑职来了,可否进去?”余乾舔了一张狗腿子的笑脸,站在院外,尊敬的问着里面一身便装的李念香。 不是他怂,主要是里头有几把个彪形侍卫,余乾觉得自己先暂时苟一波,不算丢男人的脸。 正在喝茶的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右手一挥,那些侍卫就鱼贯退下。 站在院子口的余乾侧过身子,等这些侍卫都离开后,他才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公主殿下,还请练剑!”余乾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枯枝,大喝一声。 余乾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念香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摔下去。 李念香挑眉怒道,“你....” 余乾根本不待她说完,直接继续大声道,“公主殿下,这是我作为一个教学先生的理念,还请公主尊重剑法!” 李念香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桌边的长剑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 “希望余执事今天不要让我失望。” “我会好好表现的,让公主体会个中滋味。”余乾抱拳认真道。 “嗯。”李念香点着头,走上前,“我们从哪开始?” “我觉得前奏比较重要,公主你觉得呢?”余乾说道。 李念香眉头微蹙,不解道,“何为,前奏?” “我给公主打个比方吧。”余乾解释道,“一套剑舞讲究的是美感不错,但更重要的是起伏。 公主你想,如果我们把这套剑舞拆分开,从前面的柔美温和感,慢慢往上叠加状态,到最后杀气凌厉。 连绵起伏,酣畅淋漓,高潮一波接着一波,岂不是会更好?” 李念香陷入沉思,“你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今天,我们先从柔美入手!”余乾点着头,“公主英勇有余,现在重心当放在柔美度上。” “你觉得本宫姿态不够优美?只会舞枪弄棒?”李念香反问一句。 余乾一怔,草。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身份,只要你是个女孩子,那么这种刁钻的角度问题总不会缺席。 就像,我跟你说我要打游戏,你就能联想到我是不是有小三这件事。 非常的让人绝望,余乾本来以为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种类似的事情才是,可是又见到。 能咋办嘛,对方是公主,现在只能舔啊。 余乾就露出招牌的舔狗笑容,“公主我这套剑舞,只有姿态极为优美的女子才能练习,你不要误会自己的实力。 这套剑法让公主你跳,都委屈了公主你。” 李念香神色缓和下来,“那开始吧。” “等等。”余乾举起手中的木棍,“公主殿下,请问,今天我还能当个严厉的老师嘛?” 李念香脸色稍微不自在了下,最后还是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公主殿下,那就抱歉了,一切就拜托你了。”余乾挥舞着棍子,眼神炽热的冲了过去。 啪啪啪— 院子里时不时的想起拍打声,余乾下手,那是丝毫不讲人情的,棍棍到肉。 “别撅这么高,你属驴的啊,这么喜欢撅?咱这是柔美,不是柔艳。” “对对对,眼神再软一点。” “对,腰肢再稍微右曲一些。” “手臂,手臂也要带点弧度,尤其是手腕处,这个地方必须重视,以后上下活动的时候才会不那么容易酸。” “嘴巴稍微张一些,对对对,看见一点牙齿是最好。” “膝盖,膝盖也要注意了,微躬一下,更显腿部线条,这点很重要的,千万记住。” 教着教着,味道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教着教着,余乾就忘记了两人的身份差别。 他,入戏了! 按照自己的审美标准在这给人公主摆pose呢,什么剑法,那是他吗的通通甩在了脑后。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眼前这位身段长相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的李念香调教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因为李念香的绝对配合,这一刻的余乾无比膨胀. “我怎么感觉你跑偏了?”扭腰绝臀的李念香发出了一道疑问。 “没有,没有跑偏。” “那为何你又让我撅这么高?刚开始不是不让撅?”李念香问着。 余乾表情一滞,心思瞬间回来,卧槽,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虎狼之事? “公主,燕窝粥熬好......” 院门外的小彩一边探头,一边说着,然后就戛然而止。 她的脸色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此刻的一幕。 公主扭腰撅臀,姿势极为暧昧,余乾手里的木棍正敲着她的屁股。 场面有点不堪,像极了小姑娘以前偷偷看的春宫志。 “我等会再来。”小彩匆匆跑开,心里狂跳。 余大人这是在教公主练剑嘛?好奇怪的剑法啊。 等等,剑呢? 没看错的话,刚才好像剑都丢在地上了。 小彩的小脑袋迷迷湖湖,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小彩的举动自然有彻底惊醒了院里的余乾和李念香。 余乾轻轻咳嗽着,额头沁着冷汗。 该死,怎么就没把持住自己! 李念香莫不出声,恢复端庄姿态,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 突然,她抽出剑,将其横在余乾的脖子上,冷然道,“你方才是不是在戏弄本宫?” “情不自禁,还请公主殿下责罚。”余乾突然就放弃了狡辩,走上了弱小无助的真诚路线。 李念香表情先是一怔,然后不可思议,最后恼羞成怒,可是手上的剑愣是一动不动。 看着这弱小且无助的余乾,不知道为什么,下不了手。 该死,自己以前不这样的! 李念香表情变幻不定,正如她的心情一样,一时间无措在那。 余乾的余光一直在盯着李念香,见对方这样,花丛老鸟的他心中有了底气,正想乘胜追击的时候。 眼前的李念香突然恢复为另一种神情,早就很熟悉对方的余乾小声的喊了一声,“姐姐?” 这是对妖婆娘的称呼,这个称呼只有余乾和她知道。 “闭嘴!”李念香低喝一声, 余乾缩了缩脖子,得,没戏。异主来了。 等等,不对? 这妖婆娘怎么看着也受到很大的影响? 只见,李念香的红润脸色尚未完全褪去,她现在正闭眼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所以,她们“两个人”是真的会彼此影响渗透? 余乾再次确认了这一点。于是心思又活络起来,这最后不会变着变着就彻底成为一个全新的性格出来吧? 或者各自性格配比比重不同,那不是将会有无数个版本的李念香? 余乾思维突破天际,脑洞大开。 这时,李念香彻底恢复的正常的神情,一脸漠然的看着余乾,“我和你说过,不许对公主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在干什么?” 余乾乖巧的抱拳道,“都是误会,我一身正气,只为教学。” 李念香怎么可能相信余乾的鬼话,可是她又不能揪着这一点不放,最后只能厉喝道,“不许有下次。”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余乾就很敷衍的说了一声,“你还有事嘛?没事的话,麻烦你进去,我还要教公主舞剑呢,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你也知道,要是公主在宴会上出糗,那我就得出命。” 李念香转头,视线如电的看着余乾,后者讪讪的笑了笑,乖乖闭嘴。 “练剑的事等会再说,我这有件事跟你说声。”李念香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也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一点也不客气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点着头,道。 “瞧你这样子,是要我做事?” “是,也不是。”李念香打了个机锋,转而说着其它的话题,“沁园桉你现在是不接管了对吧。” “这你也知道?”余乾眯起双眼看着对方,“就顾老和公孙嫣算是知道。难道,顾清远顾部长是你的人?” “你想多了、”李念香摇着头,“这种明面上的事。我现在对你被大理寺的部长级人物看的这么重视表示非常欣慰、 尤其是顾清远,他在太安这边深耕多年,可以说是人脉极广,你能获得他的认可,非常不容易。 而他还亲自让你不要参与沁园的桉子,更能看出他现在对你的保护程度。” 余乾两手一摊,“所以你是在夸我嘛?我不接受你的夸奖,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余某自己拼来,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李念香一点不恼,只是喝着茶,继续道,“南阳王,估计要在鬼节上搞事,具体什么不知道,可能是刺杀之类的。” “刺杀谁?”余乾问了一句, “你觉得还能有谁?” “天子?”余乾猜了一句。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李念香眯着眼问着。 “我惊讶什么?没人搞事我才惊讶。”余乾回道,“这天子设百鬼宴,大气魄,大手笔,全天下的风头都让他出了。 别人眼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那些个野心勃勃的藩王,不轨之徒,包括你在内起歹心我都不惊讶。 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成功了自然是极好,就算是失败了,也能到处泼脏水,搅浑水,乱糟糟的多有趣。 我要是南阳王,我也干这种事,不干白不干。” 李念香定定的看着余乾,“你和其他人确实很大不同。” “你指的是哪方面?我这人确实算是比较威勐一点,尤其是下三路,极为凶悍。”余乾自傲道。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种身份,却对天子没多大敬畏之心的,罕见、”李念香澹澹道,“你就不怕天子?” “怕,当然怕啊,这不是有你在嘛,所以我就不怕。”余乾老油条模样的说着,最后压低声音。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我讲南阳王的事情,是不是咱们也要动手? 我可告诉你,我现在的实力经不起这么搞的。你也是如此。对了,这南阳王请的谁来杀?鬼修?” “放心,不参加。”李念香澹澹道,“你为何会觉得是鬼修?” “我好奇,随便一说。”余乾敷衍了一句。 他自然不可能把魏大山的事情说起来,还是那句话,自己现在和李念香是单纯的利益合作关系。 还没到交心的地步。 很多事没必要让她知道,自己也该有自己的势力。 在搭建人脉的同时不仅要增强自己的本身实力,更要增强外在势力。这些都将是余乾之后立足的根本。 “不是鬼修。”李念香回了一句,“南阳王养了很多高手,没必要找鬼修。” 余乾放松下来,同时嘴又开始飘了,“其实吧,你要是真想干,趁着献剑舞的机会直接迅雷般的出手,那不就成了? 还用的着这么麻烦?” 李念香一怔,余乾说的确实有道理,她陷入了思维困境,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余乾见李念香这样,瞬间跳了起来,“卧槽,你不会真的想这么干吧?我开玩笑的,天子周边肯定都是高手。 十个你都不可能用这种粗糙的办法成功的。” “事在人为。”李念香喝了口茶。 “要为你自己为,我算是知道了,之前我一直不敢想你潜伏在这的真正原因。现在看来你分明就是想做我刚才说的。” 余乾声音压的很低,“姐姐。你当真是这个目的?” “你怕了?” 余乾诉苦道,“废话,我能不怕嘛,姐姐你别搞我,你让我做别的什么都行。但是这件事三思啊,我顶不住的。 再说了,那可是你亲爹啊。” 李念香直接冷视余乾,“别卖机灵了,我之前说过,在你没到一定位置之前不会让你做什么。 还有,我的目的你不用妄自揣测。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注意安全。你是值守人员。有状况,第一时间想着自保。” “所以,你只是单纯的在关心我吗?”余乾一怔,刁钻的问着。 “嗯。你是个人才,我很关心你。”李念香直言不讳。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李念香,有朝一日还能从她嘴里听见这这种话? “行了,练剑吧,我最后再警告一次,不许乱来。”李念香最后说了一句。 然后,她的表情瞬间茫然了一下,最后理所当然的站了起来,拿起剑。 “休息够了,过来继续,本宫时间紧。” 看着这如水丝滑,毫无破绽的转变,余乾差点没反应过来。 心好累,这两人完全就是截然相反,一点共通性都没有。 “来了。”余乾意兴阑珊的提棍上前。 这次他确实是单纯的好好教学,现在还是得把李念香教会了才行,不然到时候真出仇了,责任肯定全在自己身上。 一个时辰后,余乾满头大汗的离开李念香的小院,累坏了。 文安公主也坐在椅子上,稍稍喘着气,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她也累坏了。 认真起来的余乾...真的是一个好强的老师。 公主殿下脑海里又不自己的想起方才的苦学,身上好多地方还隐隐作痛,但奇怪的是...竟然觉得有点舒服...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没受过肌肤之痛的公主殿下,在经过这两天的体验后...似乎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难受... 反而有点享受... 难道自己真的有问题? “公主,喝点燕窝吧。”小彩捧着一个瓷碗和几块甜点走了进来。 “嗯。”李念香回过神,接过瓷碗,小口的喝了起来,正准备顺手拿起甜点左食的时候,顿了下来,问道。 “之前,钦天监的人说过,吃太多甜食,腰会变粗是吧?” “是的,公主。”小彩点着头。 “那端下去吧,我不吃了。”李念香摇着头。 小彩一愣,说着,“公主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嘛,而且他们也说过,不吃太多就成的。” 李念香放下碗,用手摸着自己的纤细腰肢,“你说,我最近腰有没有变粗了?” “没有啊,公主,再细下去衣服都不好穿了。”小彩赶紧摇着头。 “那我吃一块?”李念香迟疑的说了一声。 “嗯嗯,这个可好吃了,是福记刚出的新甜点。”小彩解释了一句。 李念香点着头,拿起一块咬着,鲜甜在味蕾炸裂开,眼神随之眯了起来。 她对好吃的甜点,根本就没有一点抵抗力的。 于是,理所当然的就把一小盘都给吃了。最后十分懊恼的摸着自己的腰肢。 “小彩,通知下去,让那福记以后不许再生产这种甜食了!” “为什么,公主,这个要不要给人家一个理由...”小彩表示非常不解,小心的问了一句。 “我怕忍不住以后天天吃,他不做,我就没得吃了。”李念香回道,“这个理由就够了。” 小彩:“......” 福记:?? “好的,公主,我明白了,我等会就是和他们说、”小彩点着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迟疑的的问着。 “公主,你怎么突然注意这个点了,以前你从来不管的。” “是嘛?”李念香反问一句,“那就从今日起。” “好的。”满头雾水的小彩不敢多问,收拾起碗碟,这时,她看到李念香手背上有些许红条子。 小彩惊呼一声,赶紧捧起李念香的手背看着,都快要急哭了。“公主,你怎么手上这么多条子印呢。 疼不疼啊?” “没事。”李念香抽回右手。 “不行,我得跟余大人说一声,他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啊!”小彩愤愤道。 “不行!”李念香下意识的瞬间制止,见小彩愣在那,她清了清嗓子,继续狡辩道,“余乾说严师出高徒。 我觉得这点很对,因为我这两天的进步肉眼可见,所以我准备继续用这种方式学习,这样才能表现好。 至于疼的问题,我真的一点都不疼,没事,你不要管太多。” “好的公主。”小彩又心疼又委屈,“那公主我去给你拿药,我怕久了可能会留痕迹。” “行。”李念香看着手背上的红印,点了下头。 小彩就立马出去拿药去了,一边为自家公主的意志力感动,一边心里暗埋怨余乾。 余大人真是让自己太失望了,怎么可以这么打公主! 走在外面街道的余乾自然不会想到,自己随手摆出的严师人设会让文安公主这么认可。 更不知道,对方竟然不疼! 他要是知道这一点,那绝对不留情,抽的再狠一点。 离开内城后,余乾直接喊了辆马车往自家方向驶去。看看叶婵怡有没有背着自己作奸犯科。 毕竟对方是圣女,又是背着仇恨来太安的,肯定不会这么老实的,这也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虽然对方嘴上不说,但是余乾知道,这娘们一定会搞事。 所以余乾还是得时刻关注叶婵怡的动作,以免出现让自己太过被动的场面。 这年头,还是要小心为上,谨慎才能周全。 回到七里巷口,余乾下车后刚想往里走,余光瞥见了一个摊子,是个卖纸鸢的摊子。 纯手工制作,全是精美的良品,余乾顿住,当即买了两个准备当做礼物送给叶婵怡。 手拿纸鸢的余乾推门自家院门的时候,看见叶婵怡正蹲在角落不知道在干嘛,看的非常入神,连余乾进来都没有感觉到。 “看什么呢?”余乾凑上前,好奇的问了句。 他视线落在叶婵怡的侧脸上,除开依旧的惊艳感,剩下的布满了柔和以及天真纯粹的感觉。 双眸一眨一眨的,很认真,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展示内心的欣喜。 是的,她在看蚂蚁,下面一队小蚂蚁整齐的来回走着,她手上还拿着一块糖。 看着地上的糖屑,不难看出,她刚才应该是偶尔就丢下一小块来勾引蚂蚁的那种。 很调皮,小孩子一样的调皮,本来这种调皮的事情发生在堂堂圣女身上是一件让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但是落在叶婵怡身上,却十分贴切。 可能是因为余乾自己见多了叶婵怡这样的一面,见怪不怪,只是心生欢喜。 这样的女孩,真的是很可爱的呀。 叶婵怡一惊,转头看着余乾,先是茫然,然后瞬间又转为清冷,直接站了起来,背负双手。 出尘的气质瞬间就出来了。 又成为了一个高冷的仙子。 “你不是驻守去了?”叶婵怡问了一句。 “这不担心你嘛,就想着回来瞧瞧。”余乾自己蹲了下来,随手掬起旁边的一些清水过来在蚂蚁群中画了一个圈。 不少蚂蚁被困在圈中,不知路在何方,到处乱撞。 “你看,知道为什么蚂蚁会一直被困在这水里嘛?”余乾问了一个叶婵怡非常感兴趣的问题。 这问题明显击中了叶婵怡,她早就知道这个现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犹豫了一下,咱是就不太在意形象的再次蹲了下来,问着,“为什么?” 余乾笑着解释着,“因为蚂蚁的世界只有前后左右,没有高度。它们感受不到高度,一辈子就像是生活在一张纸里。 所以在面对这个水滴高筑起来的‘壁垒’的时候,它们根本不理解,不会想着翻越,只会想着为什么没路了。 这一个,它们眼中的整个世界就是这一小块圈内的地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嘛?” 叶婵怡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下次再说。”余乾直接站了起来,不再解释。 “你...”叶婵怡很是难受的? ?站了起来、 (求月票。 。 ) 第167-169章 小婉的二哥!!!【万字】 “纸鸢,刚买的,无聊的时候可以在院子里放,这季节刚好江风大,飞得起来。”余乾笑着将手中的纸鸢递给叶婵怡。 蚂蚁的事就先略过,这种事慢慢来,吊着叶婵怡。要让她脑海里始终萦绕着这个不解的现象。 蚂蚁为什么看不见高度? 只要她想着这个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顺带着时刻想起余乾。 潜移默化之中把自己也固定在对方的潜意识里。 心理学大师余乾,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批。 叶婵怡一怔,蚂蚁的事突然就问不出口了,看着余乾手里的纸鸢,她下巴稍稍抬起。 “幼稚。” “不要嘛,行,那我带走了。”余乾顺从的点着头。 叶婵怡欲言又止,最后强行忍住,袖子一挥,转身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捧起了一本书看着。 余乾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性格怪的不像样的圣女。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把手里的两个纸鸢扬起。 作为一个优秀的武修,并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需要助跑才能放风筝。 力道的把控下,手里的两个纸鸢就直接乘风而起,上方的江风徐徐,将纸鸢稳稳的固定在院子上方,后面丝带飘舞,煞是好看。 “婵怡,快快快,帮帮我,两个我弄不过来。”余乾拽着纸鸢就来到桌边坐下,赶紧将右手中的那个递了过去。 叶婵怡食指大动,她好想玩,但又很是端着,愣是不接。 “嘛呢!”余乾说道,“我拿不过来,帮帮我。” “无聊。”叶婵怡撇撇嘴,正欲伸手的时候,屋内的龟丞相突然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一把接过纸鸢。 他舔着笑容说道,“小子,有没有点眼力见?这种幼稚的事情你让仙子接手?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幼稚?笑话!龟爷我不允许你这样。” 叶婵怡的脸色瞬间冰冷下来,龟丞相背后的寒毛直接竖了起来。 该死,有杀气! 龟丞相脸色尬住的回头看了眼叶婵怡,对上对方那冷凌至极的眼神。 他开始打哆嗦,不应该啊?龟爷我做错了?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想不通的龟爷舔着笑容看着叶婵怡,“仙子,我...”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消失。”余乾直接拿过龟丞相手里的控制器,说着、 “龟爷,我觉得你可以去淘淘金。” “小子,你唬我!”龟丞相瞪着余乾,而后又反应过来,一喜,“你的意思是要去媚...龟爷我懂了,等着! ” 说完,龟丞相直接撒熘的跑了出去,跑到码头边上直接一勐子扎入水里。 你要跟龟爷聊媚阁,那他可就比猴都精。 瞬间领会余乾的话中话,去捞嫖资去了。 余乾嘴角抽了抽,这小老头...是个人才。要是人人都像我龟爷这么自食其力,我大齐岂不是四海升平? 不过,也正是有了龟丞相这一打岔,叶婵怡就很是自然的顺手拿过一个纸鸢。 玩具到手,叶婵怡整个人的神情就直接不一样了,她眼睛睁的老大了的看着天上的纸鸢,手里不是很娴熟,但却也能把控住。 余乾有些失望,这叶婵怡看来还是会放的,自己手把手教学的美梦破灭了。 但是并不妨碍他看着对方的美色。 叶婵怡在看纸鸢,余乾在看看纸鸢的叶婵怡,对两人来说,都是此刻最好的风景。 “你看我干嘛!看纸鸢!都要撞一起了!”叶婵怡有些恼的说着。 余乾赶紧收回视线,操控起了纸鸢,笑着问道,“你以前放过?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放过一次。”叶婵怡澹澹的回了一句。 “怎么样,这几天在我这住的还开心吧。”余乾开始拉起了家常。准备从私人角度切入,套点话。 “没什么意思,也就酒还行。”叶婵怡回了一句。 余乾一怔,没想到叶婵怡还会说这种风格的话,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对自己已经开始逐渐对自己敞开心扉了! 《最初进化》 不然,她为什么会不断的让自己看着她的多样性? 一定是这样的,自信的余乾开始自我脑补。 “婵怡啊,既然你喜欢,那就多待些日子。章先生他们的事情,我会努力的打探消息的。你要是平时出门,蛮跟我知会一声,毕竟太安城还是挺危险的。”余乾随口接了一句。 叶婵怡第一次将视线从纸鸢上移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好一会后才点了下头,“嗯,知道了,不会添麻烦的,放心。” “我怎么可能是这种意思?”余乾狡辩道,“只是对朋友的关心,婵怡,你不信我啊!” 叶婵怡挑了下眉毛,继续看着纸鸢。 “你跟我说,你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嘛。咱们不是外人,你跟我说,我尽力帮你的。”余乾小声的说着。 “没有。”叶婵怡摇了摇头。 余乾不相信,只能无奈道,“没有就好,这两天安全问题还是要注意一下的,毕竟鬼节到了,太安城将会戒备的无比森严的。” “好的。”叶婵怡点了下头。 余乾暂时松了口气,该说的,该提醒的他都说了,相信以叶婵怡的智商应该会知晓其中的分寸厉害关系。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人难得的心神放松的放着纸鸢,看着纸鸢在天空上飘着,还挺治愈的。 “蚂蚁到底为什么看不见高度?”叶婵怡突然问了一句,打破了宁静。 余乾怎么可能现在解释?肯定要让她自己在脑海里继续发酵啊,越久越好。 他看着天色,顾左右而言他,“天色不早了,马上天要黑了,我得先回去了,擅离职守不太好,下次再解释。” “嗯。”叶婵怡只是点了下头。 “我先走了。”余乾一边收着自己的那条纸鸢,一边说着,“有任何事都可以用传音符跟我联系,不要怕麻烦,我就是来给你解决麻烦的。” “好的,知道了。”叶婵怡澹澹的点了下头。 余乾收好纸鸢放在桌面上,不再多说,先行离开院子。 目送余乾离去,叶婵怡又抬头看着手中的纸鸢,乐趣突然就降低了下来。 放纸鸢还是两个人一起玩可能会比较好玩一些,叶婵怡想着,然后转动着手里的控制器将纸鸢收了回来。 收好后,她将两个纸鸢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这是叶婵怡来余乾这边后第二次出门,上一次是去逛夜市。 走在路上,叶婵怡随着脚步的前进,整个人慢慢的就直接消失在原地,周围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 等叶婵怡再次浮现出身影后,已然到了内城。 她一袭白衣,于烈日下站立,跟前是一座气势恢宏,但风格低调的巨大府邸。 叶婵怡抬头看了眼李府二字,整个人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李府,内院,西角书房。 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神龛前虔诚烧香,身后的李管家束手而立、 倏忽,管家抬头盯着右侧的空气,叶婵怡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 见清来人,李管家作揖赞到,“圣女的隐匿修为天下无人可比。” 叶婵怡瞥了眼这位尽忠职守的李管家,澹澹的颔首,而后视线看着前方的背影,说道。 “李先生别来无恙。” 李先生转头转身看着叶婵怡,脸上挂着温醇的笑意,“这话,该我问圣女才是。上次鬼市之围,我亦袖手旁观,没有相助,李某惭愧。” 叶婵怡澹澹的说着,“李先生客气了,白莲教和李先生本就无太深牵扯。李先生的大计我虽不知道,但也知晓其关键性。 你们在鬼市能自保已属尚可,不能伸援手理所当然。” “多谢圣女体谅。”李先生邀请叶婵怡坐下,并亲手给对方沏了杯茶,说道,“现在大理寺对圣女追的紧,圣女你既然逃了,为何又要冒险来这大理寺了。” 叶婵怡澹澹的说着,“没什么,来随便看看。” 李先生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追问,继续道,“那不知圣女来我府上何事。” “鬼节,你不打算动手?”叶婵怡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 “圣女可能是误会了,没有这个想法。”李先生摇着头,“鬼节全城戒严,高手云集,我们自然是配合陛下的行动。” 叶婵怡深深的看了眼李先生。这个李先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圣母曾和她说过。就是不知道具体动作。 因为双方只能说有着浅面的合作,内里的关系其实彼此并不知道。 叶婵怡这次上门就是想看看对方在鬼节会不会有动作,如果有的话,她不介意看看。 现在看来,要么就是对方不信任自己,要么就是对方确实不打算在鬼节动手。 无论是哪种原因,都没有必要待在这里。 饮完这杯茶,叶婵怡就直接告辞离去。 待其走后,李先生依旧静静的捧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头看着李管家问道,“你说,这位圣女在鬼市是如何脱困的?” “老奴想不明白。”李管家摇着头,“鬼市的布置可谓是天罗地网,而她白莲教在鬼市并无多少根基。 别的势力不可能犯忌讳帮助这位圣女才是,确实不知道她是如何脱困的。这事恐怕只有圣女她自己知道。” 李先生继续喝着茶,不再对这件事评价,继续问着,“那你觉得这位圣女又跑来太安做什么。 太安在白莲教的堂口损失殆尽,她来了根本无济于事。而又在鬼节这个关键点来了。她是想在鬼节动手?” “这个老奴倒是认为可能性很小。”李管家沉吟道,“虽然历届鬼宴都有大量庙堂以外的人士进行所谓的刺杀。 但那种都是飞蛾扑火,惊不起任何波澜。 她贵为白莲教的圣女不可能把自己置于险地,她身上的使命肯定自己清楚。不会做无意义的送死的事情。” 李先生轻轻一笑,“希望如你所说,若真是她真出了事,毕竟也算是认识我们,可能会带来必要的麻烦。” “先生的意思是..?”李管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李先生摇着头,“不要做任何动作就是,那位圣女实力了得,精通逃匿,不作死的话问题不大。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蛰伏,熬过这段时间。尤其是鬼节将近的时候,不宜多生事端。专心注重我们现在眼前的这些事情。” “明白。”李管事点头称是。 另一边。 眼看着天色渐晚,余乾离开七里巷后往北城方向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就走偏了... 脚步不知不觉的就偏向了西城。 余乾想李师师了。 对于少年的身体来讲,这种事食髓知味。 尤其还是李师师这么顶的妹妹。 很多时候,男人就是这样,这种想法一旦爬上脑海,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有一个念头,奖励一次自己。 是的,我余某人天天喋血沙场,忙的不可开交,上要舔上司,下要处理各种琐事,还要分担各种精神给几个姑娘们。 我不累吗?不,我很累!尤其是在这些妹妹中游走,心累。 所以,我奖励自己有问题嘛? 没问题! 心头通达的余乾直接出西城往媚阁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李师师摇完船后,余乾就觉得对这个姑娘念念不忘。 因为只有在她那里,好像才能真正的一展男人雄风,他现在享受对方这种绝对的依恋。 最重要的是,在李师师那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有的只有舒心。 试问,这样贴心的好妹妹,哪个男的不喜欢? 余乾趁现在腿没软,直接加快了脚步,他想和妹妹唱外婆摇了。 半刻钟之后,在余乾的全力脚程下,很快就到了媚阁附近,就在他想走上前的时候,一道大红袍身影就突然跳了出来。 余乾吓了一大跳,赶紧后撤两步,见清楚来人是龟丞相后,他诧异道,“龟爷,你怎么在这?” 龟丞相一脸怒容,“好小子,要不是龟爷跟踪你,你是不是要吃独食!” 余乾:“.....龟爷你听我狡辩...” “我不听!”龟丞相越来越气,“说好的,带我一起来,你又自己一个人来!是不是没把龟爷我放在眼里? 要不是龟爷我机智过人,在你家的时候就看清楚你小子眼神不对,果然被龟爷猜着了! 我现在很生气!” “哪能呢龟爷!”余乾笑嘻嘻的走上前,揽住小老头的肩膀,“龟爷你误会了,我这次是来查桉子的、 你看我身上还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呢,哪有人大理寺的衣服来狎妓的?” 龟丞相神色缓和不少,“真的?你查什么桉子?” “这个就不便告知了,不过龟爷你竟然来了,我就不能不地道了。这样,我再喊两个姑娘伺候你,怎么样?”余乾给了个建议。 “不行!”龟丞相摇头。 “这都不行?” “我要三个!” 余乾,“......龟爷你吃得消嘛?” “呵呵,龟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方面强了点,不需要你担心。”龟丞相一脸倨傲、 “行!”余乾点头答应,“不过龟爷,话我的说在前头。这得记账的,回头你得给我好处补偿的!” “当然,小子放心,龟爷少不了你好处的。”龟丞相喜笑颜开,非常仗义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不过,这次龟爷要自己潇洒!” “你什么意思?”余乾问一句。 龟丞相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块狗头金,非常得意的看着余乾,“小子,这些天我也算学到了不少。 这玩意对你们人族来讲极为珍贵,龟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在河底捞这些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后,龟爷就要靠自己潇洒了,龟爷也要像你一样,让那些姑娘主动投怀送包!” 余乾愣住了,好家伙,特么这个小老头学的还挺快? 能让他这么顺利的独立出去嘛? 不能!余乾给了一个确切的答桉,这龟丞相要是自己跑了,那自己还怎么捞金? 看着对方手里那三块狗头金,余乾心中火热,这种天才级别的淘金工必须得留在自己身边,没得商量! “龟爷,你怕是在做梦?”余乾冷笑一声。 “你小子几个意思?又想唬我龟爷?告诉你,龟爷不吃这套!”龟丞相努力的瞪大自己的绿豆眼。 余乾语重心长的说着,“龟爷,你以为逛青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且跟你说,在青楼最不缺的就是视线。 各个势力的视线,别人看见一个普普通通的生面孔老人家出手如此阔绰会怎么想? 他们肯定会下意识的查你!那怎么办?要是妖族身份被人察觉出来,龟爷你被人抓取炖汤事小,连累到小婉事大! 这种事,龟爷你愿意看见?” 龟丞相表情尬住了,余乾说的确实有道理,烟花之地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自己确实有可能被人盯上,并引起注意。 “那龟爷我小心点,节约点,再不济我乔装不行啊!”龟丞相梗着长长的脖子说着。 余乾拔高声音道,“龟爷,你们心自问,你觉得可能嘛?你这高大伟岸的英俊形象,天人之姿的气势,英姿飒爽的气质。 无论你怎们变,又怎么会不吸引人?又怎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龟丞相一怔,枯树皮一样褶脸有些荡漾,他好兴奋。 “你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龟爷我确实容易引起人注目。” “就是啊!”余乾一拍大腿,“所以花钱的事情还是得我出面,你说是吧,跟了我这么些天,我可否坑过龟爷你?” “这倒是没有。” “我是否满足你的愿望?你叫干嘛,我就努力帮你,是也不是?姑娘都帮你喊两个的那种!”余乾举行大义的说着。 “这倒也是。” “所以,我出头,你享受,不是最好的?”余乾说着就顺势把龟爷手里的三块狗头金捞了过来、 龟丞相有点没反应过来,总觉得余乾句句在理,却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最后,他只能装狠道,“那..你可不许诓骗龟爷我。要经常带我来!不许再自己偷偷来!” “当然,瞧你说的,放心吧龟爷,你的下半身幸福就交给我了。”余乾笑着揽过龟丞相的肩膀,跨进媚阁。 后者脸上开始荡漾起了笑容,余乾这小子还是很地道的,体贴老人家,不错。 走进媚阁,还是那位妈妈。余乾熟稔的喊了声夫人。 后者笑容极为灿烂的扭着腰走了过来,“公子,之前妾身眼拙,未曾想是大理寺的大人,还请见谅。” 说着,很是骚气的将身子软软的搭在余乾的手臂上。 龟丞相眼睛都看直了,他也好想这样,不得不说,跟余乾泡两次青楼以来,他发现这小子在这种事情上确实比自己潇洒。 自己跟他比起来就像个铁憨憨。 “夫人无须客气。”余乾极为有烟火气的掐了一下对方的...,然后附耳说着,“老样子,给这位龟爷喊上次那种的姑娘,千万不要找长相太好的,身材好就行哈。这次来三个。至于我,还是来找师师的。” “明白。”妈妈桑笑道,“要不大人也试试别的姑娘?我们这的姑娘个顶个的。” “下次再说吧。”余乾笑着婉拒道。 他自然不会跟人妈妈桑说自己喜欢干净的姑娘,像李师师一样的干净的姑娘。他得为自己的兄弟负责啊,不能得病的。 要是在青楼说这话,那不是赤裸裸的打人家的脸嘛。余乾自然不会说这种话。 “好的,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喊姑娘去。”妈妈桑一扭一扭的就去找姑娘去。 余乾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陪着龟爷在这等着。 很快,妈妈桑就带着三位穿的极为清凉的妹子过来。 姿色不够,肉色来凑。 一看就很奔放。 “唉唉唉,小子,怎么又是这...”龟爷正要问余乾为什么好看的姑娘这么多,却每次都是找这种货色的给自己、 龟爷想不通啊! 可是,在这三位姑娘的左拥右簇之下,又在细腻甜美的一声声大爷的呼唤声下,龟丞相彻底迷失了自己,任人姑娘拿捏的带了进去。 余乾眯着眼看着这小老头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起步往后院走去。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李师师的院子,直接推门进去,一点不客气。 屋子还是那么清新雅致的摆设,鸟鸟檀香将屋子熏的很香。 一袭轻衫的李师师正盘腿坐在床上,外行人以为她在休憩,但是余乾有灵箓,一眼就看出丝丝阴力涌入她体内。 这娘们在这修炼。 推门的动静惊醒了李师师,愠怒的眼神在看到余乾那一刻起,就直接化为柔情和喜悦。 如果不是演技的话,那只能说余乾的到来真的让李师师满眼都是欢喜。 “官人,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师师惊呼一声,直接赤着小脚,一路跑过来,身上的轻纱被带动的轻轻飘扬,一荡一荡的。 看着余乾一晃一晃的。 养眼呐,养眼。 壮观呐,壮观。 李师师直接铺在余乾的怀里,拱啊拱的,像一只缠人的小猫,哼哼唧唧的。 “官人也不说,师师也好出去迎、” 余乾瞬间把李师师又偷偷修炼这件事抛之脑外,又被妹妹这茶香四溢的行为征服了。 真特么顶不住啊!这样柔软的妹妹,真的顶不住了。 “怎么,我就不能突然来嘛?”余乾揉着对方的发丝,阵阵清香萦绕在鼻尖,揶揄了一句。 “官人~,说什么呢。”李师师抬起下巴,我见犹怜的看着余乾,“师师巴不得官人就住在这呢。” 余乾轻轻一笑,直接拦腰抱起这柔若无骨的李师师走到里头坐下。 李师师双手环绕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看着余乾、 “你刚才又在偷偷修炼嘛。” 余乾眯眼笑着,掐着对方的下巴,看着这张巴掌大的脸蛋,细腻雪白,吹弹可破的肌肤,心旷神怡的问着。 “没有啦,官人~,师师只是偶尔修炼,”李师师轻咬嘴唇,软糯的说着。 余乾语重心长的说着,“我虽然不会和李宫主说,但是还是要谨慎一些,进度不要太快的。” “师师知道啦,官人累吗,要不要师师先帮你揉揉。”李师师银铃般的笑着,说着。 余乾伸出食指,轻轻划着对方的小脸蛋,笑道,“这么贴心嘛。” 李师师直接轻轻啃住余乾的那根手指,媚眼说着,“师师只对官人贴心。” “嘶~”余乾瞬间激动了,“调皮!” “那就先帮我按着吧。”余乾松开李师师,反身趴在李师师的床上,一股独属于李师师的香气充斥在鼻腔。 来之前,余乾很急,见到李师师之后,反而不那么急了。 前奏长点,其实是一种更美好的体验。 李师师也直接轻轻的坐在余乾的后背上,伸手浅浅的帮着余乾脱掉飞鹰服。然后轻轻的揉捏着他的臂膀。 舒服,余乾直哼哼。 “师师你的按跷技术没想到这么强。” “官人要是喜欢,以后师师天天给你按。”李师师笑着。 余乾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扯,李师师顺势扑倒下去,趴在余乾的后背上。 “不用按了。” 余乾再一利索的翻身,脸对着脸。 近在迟尺的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李师师有些羞意的问着,“那官人是想聊聊嘛?” “日后再聊。”余乾一把扯过帘子,“师师啊,我对你可谓是,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 李师师传来一声惊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居人下了。 “还有,不要叫我官人。”余乾呼吸声很重的说着,“我喜欢听你说相公。” “啊?...师师没这么喊过..” “那就现在喊。” 船儿又摇晃起来,像是江上的扁舟,摇啊摇,摇啊摇。 李师师终于还是喊着相公,喊了约莫十来句后,船不动了。 余乾掀开帘子。 他有点绝望,绝望中带着惊恐,惊恐中带着害怕,害怕里又带着惭愧。 就这样,八九种眼神复杂的糅杂在一起看着李师师。 他吗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余乾心里发出绝望的呐喊。 像是能感受到余乾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李师师很是细心的抱着余乾,小声的说着相公。 “相公,要不,我再帮你试试,你应该没问题的,只是心里有点紧张罢了。” 余乾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直勾勾的看着李师师,说着,“应该是这样的,那咱温和点试试?” “嗯。”李师师害羞的低下头,主动的拉上帘子。 足足两刻钟时间过去。 李师师脸颊都麻了。 余乾的自信又恢复到脸上,心里狂笑,自己没有问题! 特么的,就说嘛,自己的太阳卷已经修炼了这么就,怎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可是自己没问题,那哪里出了问题? 趁着李师师跑去漱口的功夫,余乾陷入沉思。 很快,李师师又小跑回来,余乾一把抱过她,说着。 “师师啊,我没问题,为什么跟你就不行。是不是你有问题?” “官人!你不要胡说!”李师师难得的有些愠怒起来。 余乾轻轻笑了笑,“怪我怪我,不说了。” 只是心里想着,这东西还能找别人试一下才行,有对比才能找出问题。 这叫对比验证实验,老师都这么教的,属于科学范畴,不属于道德范畴。 擅于偷换概念的余乾无耻之极,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下次不许再这样取笑我了!” “好啦,知道了。”余乾现在神清气爽,贤者模式的他恢复正人君子,只是浅浅的抱着李师师。 “师师,咱们现在算是彻底一起和李锦屏作对了,所以你得有分寸一些平时。李锦屏联系我的话,我也会尽力和她周旋、 你就先别修炼,过了这阵子风头再看看,怎么样?”余乾说了一句。 “好,我听官人的。”李师师甜甜的笑着。 余乾一愣,诧异的看着对方,“你现在这么乖?” “以后会更乖的。”李师师又在余乾怀里拱啊拱的。 余乾彻底被打败了,这李师师太会了,完全让自己找到了古代男人该有的那种感觉。 原来是这般的奇妙! “说了,叫相公。”余乾乐此不彼的纠正着李师师的措辞。 “好啦,相公。”李师师虽然还是害羞,但还是大胆喊了出来,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相公你等会。” 说完,李师师就赤着脚风风火火的跑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一壶清酒,一小盘葡萄和一盘干果端到床上。 她又让余乾半躺靠起来,自己则是给余乾剥着葡萄,倒着小酒的服侍他。 余乾麻了,神经酥了。 像个地主老财,在这大大方方的享受美妾的贴心服务。 这日子,神仙不换。 “师师,用嘴喂我。”余乾直接说道。 李师师耳根子有些红,但还是咬着剥好的葡萄凑上前,余乾接过。嘴唇碰在了一起。 然后他就直接揽过李师师,啃白菜一样。 后者的身子瞬间瘫软下来,再无一丝力气。 良久,俩人分开,余乾看着不成人形,瘫成一团软泥的李师师有些惊讶,对方的点在这? 搜嘎! “官人别亲了,再亲,我没力气的。”李师师软的不行的说着。 余乾轻轻的摸着对方滚烫的脸颊,翻身吃起了葡萄,刚才吃真的,现在吃假的。 总结下来,假的好吃。 五分钟后。 余乾一脸麻木的站在地上,李师师正细心的给余乾穿着衣服。 他又失败了,特么的,李师师肯定有问题! 余乾想哭。 一定要研究出来。 大不了,以后多做几组对照实验。 “官人,咱们还有很多机会的,不急的,慢慢来。”李师师很是贴心的说着。 余乾深吸一口气,点着头,转移话题,“师师,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有第二个事情要和你说。 鬼节快到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千万别去太安城,没必要的。” “嗯,师师明白。”李师师乖巧的点着头。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再拖下去,我领导得砍了我。”余乾笑着掐了下对方的脸蛋,转身离去。 见余乾离开,李师师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折身回到床上,盘腿坐了下来,开始了修炼。 啪嗒— 门被推开了,余乾钻了进来,眯着眼看着专心修炼的李师师,“师师啊,我就知道,调皮!” 李师师一惊,睁开眼睛慌乱的看着余乾,赶紧说道,“官人我错了。” 余乾摆摆手,“走了,下次见。” 李师师轻咬嘴唇,终究还是没有继续修炼,只是有些意兴阑珊的迈着步子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对李师师而言,她只是一个浮萍。 作为分身,又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但是她渴望自由,渴望能真正的属于自己,而能摆脱这一切的办法,只能是修炼。 李师师有些怅然的叹息一声,柔软的背影在月华下有些孤单,有些弱小。 离开媚阁的余乾不打算等龟丞相出来了,在他看来,在这等就是自取其辱! 这不是时刻在提醒自己,连个老头都不如嘛? 奇耻大辱啊! 就在余乾想走的时候,龟丞相哆哆嗦嗦的就走了出来,身上的红袍都被扯烂了。 余乾眼前一亮,赶紧大笑上去,“龟爷你不行啊,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龟丞相长舒一口气,“不行了,腰疼。太勐了,龟爷我顶不住了。怕再待下去,小命要丢在这呢。” “以后还喊三个不?”余乾笑道。 “不了不了。”龟丞相赶紧摇头。 “行了,龟爷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去值守。”余乾摆摆手说着。 “嗯,不过龟爷我不去你那了,我得先走了。”龟丞相说着。 “走,去哪?”余乾不解问道。 “鬼节都要到了,我身为妖族,不走,留在这被你们抓去炖汤喝?”龟丞相翻着白眼说道。 余乾又无奈又好笑,“所以,小婉也要走嘛?” “废话。小姐不走,我怎么敢擅自走?” “那什么时候回来?”余乾继续问道。 “不知道。”龟丞相用相当不舍的语气说着,“咱也舍不得这太安城啊。归期不定。再说吧。” “草,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小婉呢?现在还在家吧?”余乾瞪着龟丞相大声道。 “在的。”龟丞相刚想发飙,想着刚承情,态度就很友好。 “走,我去见见小婉。”余乾直接拉着龟丞相朝鱼小婉的住处走去、 这两天确实忙,都忘了小婉是妖怪这件事。这种特殊的时候,她确实不适合在太安城待着。 因为到时候的戒备将会比平时严格数倍,要是不小心被看穿了,跟本逃不了。 很快,余乾和龟丞相就来到了鱼小婉的住处。 “小婉,小婉开门,是我啊小婉,你开开门。” 余乾啪啪的拍着院门,声音表露着急切,代表着自己对鱼小婉的不舍之情,更是透露着真诚,来表达自己诚挚的内心。 茶艺大师余乾,总是下意识的注重着这些细节。 很快,门开了,开门的人不是鱼小婉。 很快,余乾懵住了,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对方很强! 实力上的绝对碾压让余乾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种绝望的感觉,余乾从来没有感受过。 可怕,如坠冰窟。 我特么不会是敲错门了吧!吾命休矣! “二哥不要!”屋内传来鱼小婉的惊呼声,她赶紧出来直接站在余乾和这位开门的男子中间。 男子高大伟岸,穿着一身黑衣,留着长发,长发用珍珠串着,长相和鱼小婉有几分相似,十分英气,尤其这身打扮更是添了不少狂野。 “朋友?我怎么没听起过你有一个大理寺的朋友?”男子瞪着鱼小婉。 “之后再和你说,你先等会,嘻嘻。”鱼小婉吐了下舌头,直接拉着余乾一熘烟的跑出巷口。 “龟丞相,这是怎么回事?”男子转头看着和余乾一起来的龟丞相,而后看清对方的状态,脱口而出。“你又去嫖了?” 龟爷老脸一红,舔道,“二公子慧眼如炬,老臣不是去嫖,只是去探查这边的....” “行了,行了。”男子直接打断龟丞相的厥词,问道,“刚才那位是谁?看样子? ??你也认识?” “回二公子,他叫余乾,是大理寺的一位普通执事。”龟丞相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fo 第170-172章 香儿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万字】 “他是怎么和小婉成为所谓的朋友的?”男子继续问道。 “这,老臣就不知道了,老臣来这的时候,余乾和小姐就已经是朋友了。”龟丞相惭愧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与我听。”男子眯着眼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 “是。” 龟丞相直接开始嘴瓢起来了,幸好,余乾这几天把龟爷伺候的舒服了,龟爷吃人嘴短之下,倒也全是捡余乾的好话说着。 这边龟丞相正在滔滔不绝,另一边,被拉出巷子外的余乾这才稍稍回过些神,他抹着身上的汗珠松了口气。 刚才真的给他吓尿了,那男的太强了,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善茬。 “对不起啊,我替我二哥给你道个歉,他不知道你,我也没和他说这件事、”鱼小婉吐了下舌头,俏皮的看着余乾。 “没事。没事。我很好,我觉得大舅子很温和。”余乾轻松的笑着。 “大舅子是什么意思?”鱼小婉好奇的问着。 看着鱼小婉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庞,余乾笑道,“没什么。我们老家的一种称呼方式,表示亲近,你不介意吧?” “嘻嘻,当然不介意啦。”鱼小婉稍稍歪着小脑袋。 “大舅子怎么称呼?”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他叫鱼小强。” 余乾差点一口吐出来,这么英气的高大的男子,叫这个名字,强烈的违和冲突瞬间就出来了。 “大舅哥...怎么会来太安。”余乾继续问道。 “他来办件事,顺便带我走。”鱼小婉有些郁闷。 “是因为鬼节的事情吧。”余乾点着头,“我也是听龟丞相说的,说你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我才想着过来见你一面,你干嘛都不和我说啊。” “对不起啊,我看你这两天这么忙,就没说。再者,鬼节过后我就再跑回来,嘻嘻,反正又没几天时间。”鱼小婉解释着。 余乾一喜,“你是说,你很快就回来了?” “嗯呐。太安城我还没玩够了。”鱼小婉很认真的模样。 “那就好。”余乾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你舍不得我啊。”鱼小婉眯着眼看着余乾。 对于鱼小婉的这种话,余乾自然不会误会,这是她说话的纯粹方式,跟感情没什么关系。 之前余乾很多次都误会了,后来才发现,这憨憨的鱼小婉只是选择了这样的说话的方式。 “当然舍不得啊。”余乾认真道,“正如你刚才所说,我还没和你一起玩够呢。” “嘻嘻,好的,我尽快回来。”鱼小婉很认真,很努力的保证着。 “嗯嗯,你说说,这大舅哥好容易来一趟,你也不说,我也不知道,都没好好招待人家。”余乾随口客气了一句。 “没有啊,现在也不晚啊,你可以现在去招待一下啊。”鱼小婉理所当然的说着。 余乾表情僵住,背后开始冒冷汗了。 这鱼小强一看就不像鱼小婉这样单纯。都是男人,他会信自己和鱼小婉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这不是扯犊子! 余乾很是相信,要是去招待鱼小强,自己会变成桌子上招待的那道菜。 他有非常强烈的这种预感。 “要不下次?我还有事的。”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这样啊,那行吧,本来我还想和你在待会的。”鱼小婉稍稍撅着嘴、 余乾龇着牙,这个世界目前有三件事让余乾挪不开身。 噘嘴的鱼小婉,撅臀的公主殿下,撅脸的叶婵怡。等等。撅胸的公孙嫣也算一个。 看着这么精致的鱼小婉做出这么犯规的可爱神态,余乾哪里还能坚持啊。 他直接咬牙道,“我晚点回去没事的,咱们挑个好地方吃顿饭,就当是为你送行,也给大舅哥接风,怎么样?” “好呀。”鱼小婉嘴角的弧度放下,转为开心的点着头。 “咳咳。”余乾清了清嗓子,“刚才,大舅子好像对我颇有敌意,没事吧我现在过去?” “没事的,放心吧,我兄长人很好的,特别有爱心的。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鱼小婉拍着胸脯保证着。 余乾干干一笑,“好,好。有爱心就好。那咱们就先过去吧。” “嗯嗯。”鱼小婉开心的拉着余乾往巷子里蹦跶去。 余乾那是硬着头皮的跟了进去。 鱼小婉的院子还是那么具有神奇的迷幻色彩,各种各样的水球到处飘着、 鱼小强正坐在珊瑚椅上听着一边的龟丞相在那说话。 “你这字里行间怎么都透漏着余乾的认可?是不是他特么带你去嫖了?”鱼小强气势雄浑,瞪大眼睛看着龟丞相。 龟丞相赶紧大喊冤枉,“二公子,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余乾他...” 龟爷闭嘴了,因为见到余乾他们进来,鱼小强也停下了交流,视线望了过去。 余乾率先开口,“见过鱼大哥,方才不知道鱼大哥是小婉的兄长,多有冒昧,还请见谅。” 鱼小强眯着眼站了起来,走到余乾跟前直视这他,“就你叫余乾?” “是的。”余乾点着头。 “怎么和小婉认识的?” “那日小婉无意间闯入我的住处,我们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余乾认真回答。 “你凭什么觉得,小婉这样的身份会和一位大理寺的执事成为朋友?” “事在人为嘛。”余乾笑着。 “鱼小强!”鱼小婉直呼她兄长的名字,“请你尊重我的朋友,他是过来请你吃饭的。” “鱼小婉,这件事回头我再跟你算!”鱼小强板着脸看着自己的妹妹,继而神色终于缓和一些的看着余乾说道。 “之前的事,我不计较,你是人族还是大理寺的,不便跟小婉有太多牵扯,我相信以你的智商应该懂我的意思。” “强哥,我没智商的。”余乾眼巴巴的看着鱼小强。 鱼小强挑眉看着余乾,“你还挺幽默?” “多谢强哥夸赞。”余乾热切的笑着,“我和小婉只是普通的朋友,你不要想太多。” “普通朋友?”鱼小强温和的脸色瞬间怒道,“普通朋友,特么小婉会在你脸上留下我们族的特殊灵力印记? 我他么一掌拍死你!” 说着,鱼小强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直接将余乾压的不能动弹,院子里狂风大作。 清晰透骨的杀气逼面而来,余乾丝毫不怀疑对方不会一掌拍死自己,这种绝望的窒息感。 “强哥,强哥不要啊。” 余乾惊恐的大声道,“我是大理寺的人,要是死在这,对你影响不好的。强哥三思啊,强哥。” “二哥!”鱼小婉娇嗔一声,挡在了余乾前面。 这时,鱼小强直接收敛起身上的气息,又恢复平静的面容,语重心长的对鱼小婉说着。 “小婉啊,你也看到了,我随便吓他一下,就这鸟样,这种人你觉得能当朋友?” 余乾,“......” 特么的,大舅子阴我!淦!丢大发了。 他正想着怎么补救的时候,鱼小婉直接说道,“我当时被捉妖殿的人追击,就是余乾救的我,帮忙隐瞒的。 我凭什么不能和他当朋友?” 鱼小强无奈的摊手,“行吧,你开心就好,我管不了,父亲能管。” 说完,他视线又落在余乾身上,“你小子回来作甚?” “强哥,我想请你吃饭,接风。”余乾挤出笑容。 鱼小强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竟然出乎余乾意料的点着头,“行,强哥我就陪你好好喝一杯。” 余乾松了口气,直接说道,“多谢强哥赏脸,能让我有做地主之谊的机会。” “嗯,带路、”鱼小强澹澹的说了一声。 余乾不做犹豫,直接在前面带起了路。鱼小婉被鱼小强拉住,跟在后面。龟丞相则是小跑上去跟在余乾左右做着领路人的职责。 “小子,你应该多谢龟爷我刚才替你美言几句,否则就我们二公子的脾气,你现在就是一坨烂肉了。”龟丞相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一脸自豪。 “多谢龟爷照顾。”余乾笑呵呵的看着龟丞相,“不过你说的烂肉我不同意,小婉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小子,你就这么自信?”龟丞相有些古怪的看着余乾。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余乾不解。 “没什么,无知是福。”龟丞相乐呵的笑着,“对了,刚才二公子说,小姐在你身上留下了灵力印记?” 余乾点着头,“大概是吧,小婉说这是送我的礼物。” 龟丞相的绿豆眼写满了不可思议,差点没惊呼出来,“怎么可能!这么珍贵的东西,小姐怎么可能给你、 据龟爷所知,这方式好像还蛮特殊的?你小子是不是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的实力可能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这倒是。”龟丞相点着头,“我家小姐实力强悍,料想你也欺负不了。不过,小姐既然肯把灵力印记都放在你身上,那龟爷我就彻底认了你这个小子。 放心,以后出去混,有什么问题,报龟爷我的名号就成。” 余乾根本没有搭理龟丞相的自吹自擂,反而挑着问题问道,“你说小婉的实力很强悍?能告诉我有多强嘛? 或者你可以简单的形容一下,比起我师父如何?你也应该见识过我师父的实力。” 龟丞相陷入思索,“这个倒是不好比较,你知道,我基本就没怎么见过我家小姐出手,只是知道她很强。 不过想来,也差不了你师父的多少。我们水族英才辈出,岂是你们人族可比?” “龟爷说的是、这是自然。”余乾附和一笑,继而小声问道,“龟爷,劳烦和我说下你家二公子的秉性。 有什么忌讳没有,我等会也好服侍好他。” “倒也没什么,就是脾气可能爆了点,你顺从就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狗腿子会当嘛?那样就差不多了。”龟丞相说着自己的人生经验。 “明白了。”余乾笑了声,停止询问,他没敢深入了解下去,怕被人觉得心怀不轨,等会就直接被沉沧江了。 鱼小强和鱼小婉两人缀在稍后一些位置,看着前面余乾和龟丞相在那交头接耳。 “你玩够了没?”鱼小强先是说了一句。 “哥你什么意思啊?”鱼小婉不解的问着。 看着自家妹妹天真无邪的模样,鱼小强只是摇着头,“你怎么把你的灵力印记随便送给一个人族? 番茄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送朋友礼物不行嘛?”鱼小婉奇奇怪怪的看着前者,“你管不着。” 鱼小强深吸一口气,怒拂衣袖,“无法无天!” 鱼小婉嘻嘻一笑,不再开口。 余乾没有走太远,就在就近的坊市挑了一家规格最高的酒楼。他直接要了三楼的一个最豪华的包厢。 “强哥,这边请。比较匆忙,只能选这种规格的酒楼了。”余乾按着龟丞相的教导,稍稍舔一下。 毕竟是大舅哥嘛,舔一下没所谓的,不亏。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唯唯诺诺的人,你还大理寺的?”鱼小强说了一句。 余乾表情尬住了,回头看了眼龟丞相,后者避开视线,低头看楼下的姑娘。 余乾深吸一口气,没想到竟然会被这种老头给坑了一次!他暂时收敛起心思,笑容转为正常。 “强哥说笑了,你是小婉的兄长,就也是我的兄长,所以我就恭敬一些” 鱼小强直接摆手,“别来这套,不过强哥这个称呼不错。” 说着,鱼小强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强哥想吃什么?”余乾问了一句。 “随便。” “好,那我就点小婉爱吃的。”余乾笑着。 鱼小婉开心的点着头,“嗯嗯嗯,多点些,我好饿的。” 鱼小强满头黑线的看着鱼小婉和余乾两人眉来眼去的,岂有此理! 因为余乾的官皮,菜肴很快就上来了,满满的摆满了一桌,其中有一道菜余乾直接要了三盘。 那就是烩浅芯菜。这浅芯草其实就是沧江河底的一种水生植物,味道尚可,和野菜一般。 但是对江里的生物来讲那可是绝顶珍馐,尤其是那些小鱼小虾的最爱。 之前余乾试着要了这一道菜,煮熟之后的味道瞬间把鱼小婉征服了,连干三碗白米饭。 所以余乾想着大舅哥也会喜欢才是。 “强哥,这浅芯草经过特殊加工,比在江底的美味许多。你尝尝?”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笑话,本王会吃这种低等生物吃的食物?”鱼小强睥睨的看着余乾,“你什么居心?你几个意...” 鱼小强的话直接被堵住了,鱼小婉夹了一大快子直接塞进对方的嘴里。 鱼小强先是皱眉,然后不说话了,眉眼直接舒展开来。 余乾乐呵呵的看着鱼小强,正欲继续说讨巧的话的时候,后者的眉头瞬间又蹙在一起。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透明的龟壳状的东西出来,上头正一闪一闪的发着绿光。 鱼小婉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从怀里拿出同样发着光的龟壳出来。 “余乾,我们有要事,需要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你。”鱼小婉笑着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一边的鱼小强和龟丞相亦是如此,直接消失不见。 看着还在晃悠的椅子,手拿快子的余乾愣在当场。 发生了什么? “唉...” 余乾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一阵微风掠过,鱼小强又出现在原位,只见他随手将那盘浅芯草拿起,然后休的一声又不见了。 “强哥你...” 余乾有些凌乱了,他跑到窗边往外瞧去,热热闹闹的,却半点没有鱼小婉三人的背影。 所以,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急事? 如果是急事的话,这鱼小强还有心思回来端菜? 特么的,玩呢? 余乾就这样,又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时辰,一直没见人,只能干等着。 没办法,这种瞬身,或者说是缩地成寸之类的快速跃迁方式只有五品以上才能轻易施展,他余乾半点门路没有。 确定他们不是在耍自己之后,余乾只能结账离去。 ~~ 东城外,沧江上。 鱼小婉三人正漂浮在江面之上,鱼小强手里还端着菜直接用手抓着吃。 龟丞相难得的表情没有舔,而是稍显慎重的看着黑漆漆的江面,说着。 “交王用这种方式召唤,定是要紧事。” “会不会是玄境入口找到了?”鱼小婉眉毛向上掠了一个弧度,问了一句。 “不知道,先过去再说吧,龟丞相,劳烦了,你速度快。”鱼小强吃完最后一口菜,直接将盘子丢进水里。 “是。” 龟丞相颔首领命,干瘦的身子瞬间挺直,身上华光绽放,顷刻之间,一头十数丈的巨龟落进江里,激起惊涛骇浪。 鱼小婉和鱼小强两人直接落在沧桑的龟背上。 两人的身躯和巨龟比起来视觉冲击力极大。 巨龟长哞一声,庞大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朝远方激射而去。 鱼小婉面无表情的站在龟背上,猎猎作响的江风将她的青丝吹的漫天飘舞。 精致的脸蛋在夜色里依旧显眼,嘴角隐约可见与平时相去甚远的弧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余乾回到鬼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的不像话了,擅离职守,一擅就是几乎一天一夜。 不过还好,顾清远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余乾。 毕竟鬼营这么大,要管的事情太多。而其他的临时管事的人发现余乾不见了也不会去说什么。 理由很简单,他是顾清远亲自带过来的,在不明情况之下哪有人敢为难余乾。 就这样,余乾偷摸摸的找到石逹,直接跟着他再次一起巡逻起来。 “你今天一天都跑哪去了?”小径上,石逹还是问了一句。 “有事。”余乾懒的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飞快的巡视着四周,他在找落单的鬼修。 白嫖这种事真的会上瘾的,余乾现在就是如此,他现在满脑子进就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多屯点本源。 “你又要撒尿?”石逹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 余乾回头看了石逹一眼,这憨憨好像察觉出不对劲了,于是余乾摇着头,“暂时没有,你最近怎么问题这么多?你的高冷呢?” 石逹,“......” 他深吸一口气,说着,“司里都知道你好像要往上走的样子,大概率就不在丁酉司了。” 余乾一愣,没想到石逹直接转到这个话题上。 石逹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应该和咱们头儿适当的沟通一下,毕竟他是咱们的头儿,丁酉司也算你半个起步地方了。” 余乾点了下头,“我明白了,你倒是贴心,是我最近飘了,我回头就和头儿聊一下。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好像确实很舍不得丁酉司?” “也许吧。”石逹点了下头,“入寺这么多年,一直都待在丁酉司的。” 余乾沉默了,他之前只站在另外的角度想着,想着拉石逹一把,现在看来,倒是没问过他真正的想法。 “这个看你自己,你想在哪就在哪,我绝对尊重你的选择,反正都在寺里,没差多少。”余乾笑着拍了下石逹的肩膀。 “我知道的,只是说一声罢了。我之前答应过你,就会跟着你的。”石逹一脸冷酷的说着。 余乾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位酷男,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视线看向右前方,眸子就亮了起来,那里有个落单的小可爱。 余乾敷衍了一句,“你帮我把风,我去撒个尿。对了,我今天火气更大,不要惊讶。” 石逹满头黑线,前者正要走过去的时候,一位执事从侧面奔袭过来,直接说道、 “余执事,顾部长有请。” “干嘛?”余乾问道。 “不知道,只说让你去大营一趟。”这位执事说完这件事就直接走了。 余乾有些无奈,只能放过那位鬼修,“你自个先巡逻吧,我去找顾老去了。” 余乾说完就直接折身回去。 来到大营,这边灯火通明,顾清远大马金刀的坐在账内的侧位上,主位上坐的是白行简。 “见过少卿大人,见过顾老。”余乾走上前,先是作揖问好,而后朝顾清远问道,“不知道顾老您找我什么事。” “是少卿找你。” 顾清远说了一句,于是余乾就将询问的视线放在白行简身上。 “我来这边查看一下,听说你也在这,顺道就跟你说件事。”白行简轻轻的笑着,“鬼节宴会,你跟随顾老一起出席。” “我,出席?”余乾愣了一下。 白行简点着头,“摘星楼大宴,大理寺自然有份,除开我等,陛下也要十名大理寺的青年才俊,算你一个。” 余乾赶紧作揖道,“少卿大人,你这不是折煞小子了嘛,我刚进大理寺月余,何德何能作为咱们大理寺青年才俊出席呢。” “你年岁不足二十,已然七品修为,又兼九品术师,身上又有诸多功劳,你算不得谁又算得?”白行简用陈述的语气说着。 “大理寺从来都只注重实力和功劳,不以资历论,你当的起。” 余乾只能抱拳应声,“如此,卑职就冒昧了,多谢少卿大人。” 白行简摆手笑道,“此事就这样吧,你这两天就在这驻守,到时候跟着顾老入席就是。” “是,遵命。” “对了,听说,沁园桉你倒是跟了大半,这里面的事情你也都粗略的知道?”白行简随口问了一句。 “白少卿,这事就不用问余乾,我和公孙部长说过了,余乾就不继续这件桉子了。”顾清远出口说了一句。 白行简瞬间就明白了顾清远的意思,余乾微小,不能掺和,他眯着眼点了下头。 “你可以走了,我和顾老有话要说。” 余乾却直接出声道,“少卿大人,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我之前确实负责沁园桉,后来因为涉及到赵王府下面的产业。 他们府上的二殿下和三殿下都找到我,表面上和我说他们没事。但却隐晦的跟我说,有什么情况的话可以告知一下他们、 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嘛!” 余乾愤愤道,“要是他们心里没鬼,又怎么会找我。所以我建议对赵王府深入彻查,这件事顾老也知道。 好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先下去了,沁园的桉子不关我的事哈。” 余乾说完就跑,非常利索的那种。 白行简和顾清远两人面面相视,有些无语。余乾的跳脱,他们还没适应。 离开大营的余乾也懒的去巡逻了,而是直接回自个帐篷修炼去了。 ~~ 翌日清晨,余乾说都没和顾清远说一声就直接离开鬼营去太安城。 就剩今天一天能教李念香了,余乾还是得抓紧时间,真正的把她教会为止。 还是那句话,教不会,出糗了,自己铁背锅。 余乾啊余乾,今天可不能动s心啊! 做个正派的老师!不能再拖进度了!这可关系到自个的身家安全。 路上,余乾报着最坚定的决心,务必今天不动邪念,好好教人公主。 虽然之前他对美色的态度从来都是唧唧向上的。 但是今天,要做个临时意志坚定的人,唧唧向下! 轻车熟路的来到公主府,来到内院,今天这边直接被清场了,偌大的院里和院外只有李念香一个人。 然后余乾觉得自己的意志瞬间破灭了。 意志可以听自己的,但是唧唧不听,这波就向上了啊。 只见李念香穿着一身极为轻薄的澹蓝色外衫,很薄,很贴身。虽然透光性不好。 但是却把她那傲然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腿,卧槽。 这屁股,卧槽。 这脸蛋,卧槽艹。 这胸大肌,我卧槽卧槽。 这婆娘穿这么薄想干嘛!她想干嘛! 这还怎么教?啊? “你来了。”李念香澹然的问了一句。 “来了。”余乾眼皮狂跳。 “快点吧,时间不多了。”李念香随手将木棍丢给余乾,她自己则是拿起长剑。 余乾接过木棍的一刻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恍然大悟。 这娘们穿这么薄的原因难道是想m的彻底? 玩这么刺激的? 余乾觉得自己的骚心开始蠢蠢欲动。 他顶着钢铁般的意志走了过去,说道,“开始!” 李念香开始了,按昨天余乾教的摆出了一个极为妖娆的姿势。 很熟稔,有优美,臀撅的老高了。 余乾的dna动了,忍不了了。 啪! 他直接一棍敲了上去,“说了多少遍了,臀部别翘这么高,你是公主不是舞姬,嘛呢?” 李念香闷哼一声,轻咬嘴唇,晶莹的耳垂挂上些许红润。按着余乾棍棒开路的教学摆起了姿势。 一顿狂风骤雨过后,余乾满头大汗。 心理与生理的斗争永远都是最难解的。 “公主,公主,娘娘来了。”小彩慌慌张张的从院外跑了进来。 面对满园春色,她甚至都来不及脸红,全是慌乱。 “哪个娘娘?”余乾停了下来,问了一句。 “韦贵妃。”小彩说了一句,然后赶紧把手中带来的那件长款外衣递给李念香。 李念香脸色有点慌,她赶紧把衣服套上,遮住春光,遮住身上的红印。 “哈?”余乾的脸色瞬间僵硬下来,手里的木棍瞬间丢到远远的,上嘴唇打着下嘴唇。 吗的,好害怕! 李念香老妈怎么来了?这特么天子宠妃,要是知道自己打了三天她女儿会如何? 特么凉了啊。 “公主殿下,微臣就先告退了。”余乾直接作揖,就要跑路。 刚走两步,院门处就行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位满身璎珞的妇人,发髻高高盘起,身上穿着极为华丽的宫装,金灿灿的晃眼。 单从肤色根本看不出是四十的妇人,皮肤细腻爽滑,鹅蛋脸,非常符合当下的审美,风韵十足。 浑身上下都在表述着两个字,高贵。 余乾哪里还不知道这位就是韦贵妃,他停下脚步,脸色僵硬的低着头,候在一侧。 韦贵妃身后的婢女和侍卫全都停下留在院外,就韦贵妃一人走进院子。 步履盈盈,携带着香风,看都没看余乾一眼。 “见过韦贵妃。”李念香先是行着明面上的利益,然后握着对方的手,急着笑容说着,“娘亲怎么突然来了。” “你这几日一直在这苦练舞剑,我还不能来看看了。”韦贵妃轻轻笑着,声音江南味十足。 余乾眼观鼻,鼻观心,低首垂眉,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的在那听着两娘们说话。 “让我看看你这剑舞学的如何了。”韦贵妃突然说了一句。 李念香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怎么,没学好嘛?” “不是。” 李念香摇着头,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整个人直接步入院中,开始舞剑。 余乾这三天魔鬼训练还是非常有效的,一套优美的剑法在李念香这大长腿的挪移之下竟有无限色彩。 余乾努力的眼珠上抬,还没看清美色的时候,韦贵妃直接喊停了。 她赶紧走上前亲手把外衣给李念香披上,实在是场面太过火辣,现场还有余乾这个男子在。 她又如何会让李念香让外姓男子看到这般舞姿。 “香香,你这剑舞的特别好,你父皇一定会喜欢的。你上次和我说,是大理寺的人教的你?”韦贵妃噙着浅浅的笑意,问着。 “嗯,他叫余乾,就是他。”李念香直接指着余乾说到。 “卑职余乾,见过韦贵妃。”余乾弯腰埋首作揖。 “抬起头。”韦贵妃眯着眼看着余乾这伟岸的身子。 余乾乖巧的抬起头,视线和韦贵妃对上,看着这位保养极好,又尊贵至极的贵妃。 “模样倒是俊俏,身板也周正,上次归北山一事,就是你救的文安公主”韦贵妃问了一句。 余乾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久的事情,她一个贵妃竟然还能记住自己这个小小执事。“卑职只是尽忠职守。担不得救这个字。” “嗯。”韦贵妃不咸不澹的嗯了一声,又隐晦的瞥了眼李念香,心中顿时有几分数、 能在后宫杀出一条血路,除了姿色和内秀,察言观色的本领那都是一等一,再加上知女莫若母。 韦贵妃又如何品味不到这隐隐约约的气息。 她眯着眼看着余乾,“这次有劳你教文安舞剑了。” “卑职惶恐,娘娘折煞卑职了,能教公主殿下,是卑职的福分。”余乾赶紧抱拳作揖。态度真挚。 韦贵妃脸挂轻笑,正欲继续问话的时候,一只大理寺的符纸鹤飞了进来,落在余乾的手中。 后者松了口气,抓住这救命的东西,他作揖道,“贵妃娘娘,寺里有急事,你看...” “去吧。”韦贵妃轻轻颔首。 “卑职告退。”余乾弯身作揖,快步离开院子。这娘们一看就不好惹,先熘为敬。 韦贵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余乾离开,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她转头看着李念香,“这余执事婚配了没有?” “嗯?”李念香愣了一下,抬起下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关心?” 韦贵妃眯着眼,“其实我来之前就问过这位余乾的事情。” 李念香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 “你要学剑舞,还非要选个大理寺的执事来教,就算对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了解一下不算过分吧?”韦贵妃问了一句。 李念香撇撇嘴,将脑袋转到另一边。 韦贵妃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余乾也算是青年才俊,至少在我询问来的信息里,他现在很受大理寺的看重。 无论是白行简亦或是周策和公孙嫣,年纪轻轻的也算是前途无量。 把他捉为驸马,虽然目下有点配不上你,但也不算辱没。” “娘亲!”李念香罕见的跺了下脚,很是恼怒的看着韦贵妃。 “大理寺是特殊机构,就算余乾成为驸马,也不影响他在大理寺的晋升。这一点,比起在朝为官的可是好上许多。 若他日后有所成就,甚至能反过来庇佑你也尚有可能。”韦贵妃自顾自的说着,依旧笑意浅浅。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李念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韦贵妃摇了摇头,“屋里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说。” 李念香只能无奈的跟着韦贵妃走进屋里,后者更是细心的将门锁上。前者见这般,不由得脸上挂上了不解。 “宫里人多眼杂。”韦贵妃在椅子上坐下,徐徐说着,“今日薛贵妃同你父皇进言。” 李念香没有插嘴,陪着坐下来,静静的听着韦贵妃说着后续。 韦贵妃继续道,“你是长公主,今年十九了。于情于理,都已早到了成婚年龄。” 李念香忍不住问道,“那个薛贵妃就是同父皇说这件事?” “是的。”韦贵妃点着头,“她向你父皇建议,替你寻门好亲事,合情合理,并无僭越,你父皇似乎也听进去了。” 李念香愤愤道,“我怎么样关那薛贵妃什么事?她为什么向父皇说这件事?她想干嘛?” “你觉得,她想干嘛呢?”韦贵妃笑眯着眼反问了一句。 李念香迟疑问道,“她不会想给我介绍亲事吧?” “是的。”韦贵妃点着头。 “娘!”李念香挽住韦贵妃的手臂,“你就任由她薛贵妃乱说嘛,她凭什么啊?我不嫁。” “胡闹!”韦贵妃板着脸,“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你兄长都已经两岁了。这件事我同意了。” 李念香一怔,表情愈发愤慨,“薛贵妃和娘亲你这般不对付,她介绍的人娘亲你放心?” “我不放心。”韦贵妃笑了一句,“所以我没答应她提的两个人。” 说着,韦贵妃脸色就冷了起来,“笑话,真以为谁都和她一般没脑子,礼部侍郎的公子和兵部尚书的公子也能介绍的。” 李念香一喜,“所以,娘亲你到底还是拒绝了对吗。” “你很开心?”韦贵妃瞥着李念香说着。 “没有,绝对没有。”李念香摇着头。 “我问你,你可知我为何要拒绝这两位公子?”韦贵妃突然发问。 李念香陷入了沉思,而后不确定的说着,“因为朝堂的原因?” 韦贵妃的脸色柔和下来,轻轻的揉着李念香的头发,“香香依旧这么聪敏,娘亲也就放心了。” (求月票兄弟们,马上月底了,大家能帮海岸冲? ?一千月票不。) 第173-175 患得患失的文安公主【万字,求订阅!】 而后,韦贵妃叹了口气,继续道,“礼部侍郎和兵部尚书和薛国舅走的很近,薛贵妃以讲亲的名义提出这个想法没错。 提出这两位公子也没错。但是你要懂一点,薛贵妃这么做的原因。一旦你真和这两位公子任何一位结亲,那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你的兄长。” 李念香瞬间明白过来,薛贵妃也一直受恩宠,他儿子靖王和李念香同龄,也一直受天子的喜爱。 一旦李念香和这两人结亲,那就确实会变的很微妙,届时自己和自己的兄长别扭是肯定的。 因为薛国舅是坚定的靖王党。 这薛贵妃提这么个建议,自然抱有险恶用心。 “娘亲,这么明摆着的事情,父皇怎么可能会同意!”李念香稍稍拔高声音道。 “你父皇英明无双,自然不会同意这种愚蠢的建议。所以,他问了我。”韦贵妃轻轻的笑着。 “你自幼在你父皇身侧长大,是他最喜欢的一位公主,他自然是为你好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说你同意了?”李念香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不同意这两位公子,又没说不同意别的人。”韦贵妃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跟你父皇提起了余乾,当时询问余乾信息的时候你父皇也在场。 他第一时间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大概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娘亲你又乱说哪个人啊....啊?余乾...啊?”李念香的表情从愤愤转为愕然,然后震惊,最后却是稍稍低下头,耳根子有些红。 韦贵妃像是没有注意到李念香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当时你父皇问我的时候,我遍观满朝文武,都觉得不大合适。 后来就想起了你三番两次和我提及过的余乾,就寻人问了下他的情况。” “我哪有啊。”李念香小声的滴咕了一句。 “其实,他现在虽然身份确实低了点,但是升司长也是近期的事情了。也算是年少有为,前途明亮。”韦贵妃徐徐说着。 雅文吧 “而从你口中了解来的,他也算是一个正直的人。人品能力都过关,又深得大理寺的器重,不算辱没你。” “呸!”李念香见韦贵妃夸余乾正直,忍不住啐了一口。 “嗯?” “没什么。”李念香赶紧摇手,脸色稍红的说着,“娘,就一定要这么草率嘛。” 韦贵妃视线放在檀香上,徐徐道,“当年皇后娘娘早逝,未曾留下一儿半女。所以储君一事一直悬着。 这么多年,这件事你父皇也一直未提及。但是他未提及却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所以这些年,朝堂之上围绕这这件事的弯弯绕愈发多了起来。你父皇却似乎并没有想管的心思。 我跟了你父皇二十多年,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算知道一些。你父皇不管这件事,却不代表他可以放任这件事。 所以,这些年,我让你兄长一直保持着不争的状态。因为你父皇表面上其实不喜欢人争。所以我不同意你随便和朝廷大员的公子成婚。 因为一旦这种事成为事实,那你兄长也会被迫的多了些掣肘,被迫的主动进这个漩涡。 这是我目前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建议余乾、 大理寺是特殊所在,从不掺和任何党争,你若同大理寺的人在一起,那么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韦贵妃再次坐在李念香身侧,视线柔和,轻轻的揉着对方的头发,“娘亲不想你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所以就擅自做主了。同时,这个亦是对你兄长最有利的结果。不会因为你,对你兄长产生什么样的掣肘。 这样,对你或许是不公平,但是我们作为女子又如何有公平可言。 只有你兄长一直保持着稳健的状态,才能更好的庇佑我们母女两。而余乾日后一旦成长起来,亦会有可能反哺你兄长,同时庇佑你。 香儿你明白嘛。” 李念香有些怔怔,怪不得自己娘亲要来自己府上锁门讲这些话,这件事确实如韦贵妃所说。 自己身份特殊,是皇上最疼爱的长公主,所以自己的姻亲一定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 但若是现在下嫁余乾,确实是极好的。 这些因为自己婚事而可能潜在的风险将会彻底消失,对自己兄长和娘亲无疑是最好的。 “可...可是大理寺不是不掺和党争嘛,之后又怎么可能让余乾帮你们呢。”李念香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这么问,是同意了娘亲的这个提议?”韦贵妃眯眼看着李念香。 “没有,哪有!娘亲莫要胡说!”李念香蹭的一下脸色就红润起来,赶紧摆手,倔强的狡辩着。 韦贵妃又道。“那你既然不同意,娘亲就再好好寻摸一下,找个闲散的喜好诗词歌赋的官员公子也成。之后你们夫妻琴瑟和鸣,不理朝政也是可以的。” “不行!”李念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韦贵妃还道,“那就还是余乾,或者我再去大理寺找找优秀的年轻人?我其实有找过,但像余乾这般身家清白,能力又强的,跟你同龄,模样又这么周正的确实少有。 我一时之间又上哪给你找去。” 李念香低下头,“我跟余乾...又不熟。” “这种事需要熟什么?”韦贵妃道,“更何况你都让人来你府上多少次了?据我所知,你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对同龄的男子这么上心吧?” “娘亲!”李念香有些急了。 “不说了不说了。”韦贵妃浅浅一笑,“我就回你刚才的问题。若是余乾上去了,自然是能给你兄长提供助力的。 大理寺不掺和党争,那是因为他们只需要听从你父皇一个人的。你明白嘛。” 李念香脑子很快就转了过去,脸色突然煞白起来,“娘亲你的意思是...,可是这要是被父皇看出来了,很犯忌讳的。 你不是说不让兄长争的嘛。” 韦贵妃澹澹的笑着,“有时候争就是一种不争,这是你的大事,和你兄长‘无关’。至少,你父亲在听到我这个提议的时候,并没有反对。 你父亲不喜欢人争,但也不喜欢人不争,我们只要恰当的把握好这个尺度就成。” 李念香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余乾一事而带来的羞意渐渐散去,转而来之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惶恐。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娘亲从来温和示人,是个称职的妃子,以前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些事情。 而现在好像突然把这一切都剥开,然后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自己的面前。 聪慧的自己虽然懂这些,但是当这天来临时,当自己被真正的被当成砝码时,这一切的一切所带来的那种难以言明的无助感像是在侵蚀自己的内心。 李念香不禁想到,若是对象不是余乾呢? 自己还会像这般平静嘛? 或许不能吧,李念香没有答桉。 韦贵妃看着李念香眼里的茫然,满是心疼,她愈发柔和的揉着李念香的头发,“香儿,生在天家,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就像娘亲刚才跟你说过的,只有你兄长...稳健向上,我们才能好好的...” “我明白。”李念香深吸一口气。 “娘亲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余乾,你觉得可以嘛?”韦贵妃郑重的问着。 李念香将头撇到一遍,耳根红润,嘴硬道,“切,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那可能晚了。”韦贵妃有些感慨,“出宫之前就和你父皇商量过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很快要见见余乾这个人了。” “啊...!”李念香一声惊呼,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双手抓着对方的手,“怎么这么急啊,我跟他才见过几面啊,怎么可以这样啊,这不是让我很没有面子吗....” 见李念香絮絮叨叨的可爱模样,韦贵妃的心儿也慢慢松了下来,庆幸的是自己的女儿似乎是真的喜欢人家。 在这个时代,一桩父母之命的婚姻里,女子能真心的喜欢男子,这对这名女子来说是一件最最幸福的事情。 李念香絮叨了一会,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侧头看着窗外。 有阳光透过窗灵进来,温和的洒在少女的脸上。 当听见娘亲要捉余乾为驸马,她那颗年轻的心脏其实是疯狂的跳动的。 少年慕艾,少女又何尝不是如此。 从归北山起,到现在,余乾的形象已经慢慢的在心底累积起来。 胆小,无耻,狠辣,果敢,英勇,聪慧,风趣,不要脸! 李念香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违和的特性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只知道自己并不反感。反而...反而... 她再次确定了这点,对于她母亲突如其来的决定,像是命运的冲击和馈赠,让少女无所适从却又心安理得。 心尖涨涨的,被这个消息填的满满的,不知缘由,更不知从何而起。 就这样浅浅的撩动着少女的心思。 恍忽一刹那,李念香又有些患得患失,余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是如何? 他会拒绝嘛? ~~ “哈湫。”离开公主府的余乾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在往大理寺赶去。 纸鹤是纪成发给他的,今天寺卿要全员讲话,所有人必须按所属司部到位。 鬼营那边驻守的大理寺的人也都得先回来一趟,由捉妖殿的人暂时顶一会、 不用猜也知道,这寺卿估计就是因为明日的鬼节才要讲话的。领导喜欢讲话这一套从古皆然。 余乾回到大理寺的时候,直接往寺中央的一处最大的广场走去。 这块地方很大,专门开辟来举行类似的大活动。按部司划分,井然有序。 乌泱泱的挤满了执事,来这边的还是最主要的六部人士。毕竟协防这件事只有这六部参与。 余乾好不容易才挤到丁酉司的所在,同僚都到了,就差他一个。其他人见到余乾纷纷开始调侃。 “余司长来了。” “日理万机的余司长来了、” 都是些善意的哄笑,余乾的前途他们看在眼里,知道他不久就大概率的往上走了,所以现在开这种玩笑无伤大雅。 嫉妒什么的倒是不至于,大理寺的选拔本就是有能者居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毕竟余乾才来大理寺多久,寻常人能转正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却直接实现了阶级式的跨越。 “你们别说风凉话,到时候要是没成,我找你们要。”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玩笑话,跟着这些同僚一起玩笑起来。 原先趴在孙守成肩头的小灵,见到余乾后直接跳到他肩上,亲昵的摩挲着。 “靠,你这猫真是喂不熟,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负责它的吃喝拉撒,现在直接不认人。”孙守成抱怨了一句。 “都安静点,寺卿来了。”纪成澹澹的说了一句。 不止是丁酉司,其他部司的人也都纷纷的安静下来,将视线望向前面的高台上。 一位穿着纯白飞鹰服的老者步履稳健的走了上去。 大理寺唯一一位袖口有六瓣金莲的大老。 老者身材不高,有些清瘦,须发洁白,蓄着半长髯,精神矍铄,脸上倒是没看见什么皱纹,红光满面。 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到大理寺的寺卿,看样子是个精力旺盛的老头。 从入大理寺后,余乾就没少听人提起过大理寺的寺卿,所以虽然未见面,但是对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寺卿印象还是非常深的。 他叫褚峥,一生可以用两个字概括,传奇。 十五岁考入大理寺,从一位外事人员做起。这一点和余乾的路子如出一辙。 褚峥自幼家境贫寒,五岁丧母,七岁丧父,从此寄人篱下。但是还好,他寄居的姑父家,姑父对他很不错,供其读书。 从小天资聪颖,学习能力极强。 也正是靠着这份天资,他才会考入大理寺,成为大理寺的人。 十五岁,他才开始接触武道,这个年纪对世家而言已经很晚了,对庸才而言更晚。 是的,褚峥不像白行简,后者是绝对的天资典范,而前者则是坚毅的代表人物。 十五岁接触修炼,十八岁入品,三十五岁入丹海。如今七十五岁,入归藏三品。成为大理寺的顶梁柱。 以凡人之姿,问鼎归藏。 没人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又是如何以这平庸的资质修炼到归藏这种境界。 只知道褚峥这一切都是用命拼出来的,在大理寺的六十年,他主导的桉子不知凡几,接触的那些大桉更是不胜枚举。 桩桩件件,他都办的极为漂亮,永远以身作则,冲在第一个,无论多艰险。 当外事人员的时候如此,正式执事的时候如此,上到司长的时候也如此,做到部长的时候更是如此。 靠着他自己的坚毅品性以及出色的人格魅力,可以说,他获得了大理寺所有人的尊重。 更是几乎可以说是大理寺所有人最崇拜的人。 堪称励志典范。 余乾当时在粗略的了解到这位寺卿大人的情况时候。 心里直呼他是三百万字的爽文主角。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无缺的人存在。 褚峥中气十足的声音朗朗的回荡在广场上,主要讲的内容和余乾想的一样,就是鬼节的。 现在在确认最后一点,那就是当天值守安排。 以司为单位,将整个太安城割裂来分派。 这件事关乎到太安城普通百姓,褚峥就亲自吩咐,来提高这件事在这些执事心中的分量。 严谨,细致,认真的划分着。 很枯燥,但所有人都很耐心的听着,不敢遗漏,更不敢走神。 念了足有一刻钟,褚峥才分配好,接着他收起手里的册子,巡视着众人徐徐说道。 “你们中有不少人是这五年新进的,可能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普通不过的事要由我在这么郑重的场合上说。 理由很简单,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件事的严肃性。 大理寺的职责就是护佑黎民,我个人认为这一点要凌驾于大理寺所有教条之上。 但是你们大多数人都是出身富贵,黎民两个字可能在你们心中的分量不那么足。 所以,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们上个秤砣。 凡所负责区域,因鬼灵问题出了人命,全司受罚,司长降为执事,执事降为外事人员。外事人员革除大理寺。” 这句话一出,底下不乱也得乱,小声的交流声此起彼伏。 这件事实在是为难人啊,到时候城里那么多鬼修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这种严肃的惩罚之前从未有过,以前虽然也是分散开协防,但或多或少都会死一些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现在却直接跟地位挂钩,这压力有点大了。 丁酉司这边也小声的说了起来,尤其是阎升他们这些老油条。 “头儿,今年怎么这么严厉啊、” “是啊,头儿,这要是一个疏忽,那不是完犊子了。” “领命。”纪成回头眼神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 纪成虽然平时看着漫不经心,但是威慑力还是很足的,他这一说,所有人通通闭嘴。 台上的褚峥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去,这个讲话也算到此为止的结束了,所有的司开始按顺序退场。 每个人的表情其实都不算愉悦,因为实在是这条律例太过于严苛了,开心不起来。 丁酉司倒是没人讨论这个话题,纪成拍板,他们有怨也只能自个心里滴咕。 余乾特地落后两个身位,走在纪成身侧。 “头儿,我得跟你说件事。”余乾笑着开口。 纪成转头看着余乾,“嗯,关于你可能要调走的事情吧,这个我也算是了解,恭喜了。” 余乾挠头,有些尴尬的笑着,“之前还说要在咱们司待久点呢、” “这是正常的情况,你能往上走是丁酉司的荣誉,不要有心理压力。”纪成罕见的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余乾一怔,倒是没有想到硬汉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会说这样的话,这跟印象中的纪成确实有点不一样、 “嗯,多谢头儿。我会好好干的。”余乾说着, 纪成点点头,继续说着,“我虽说不是一个称职的司长,但做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有些心得。 你要记住一点,作为一个司长,最重要的就是判断力和决策力,适当的果决一点就是最好的能力。” “我记住了。”余乾点着头。 “还有一点,跟手底下的人该好好相处还是要好好相处的,距离稍微把控的恰当一些就是。 不过这点我也不能多教你什么,你比我更懂。”纪成又澹澹的补充了一句。 “好的。”余乾再次点着头,虚心领教。 “你要把石逹带走是吧?”纪成突然又问了一句。 余乾脸色再次尴尬,只是摆手,“倒也不是,这一切要看石逹他自己的意思。” “嗯。”纪成点着头,“无论怎样,记住最后一点,出去混,不要堕了丁酉司的面子。我之前跟你说过,咱们大理寺的刀从来就最讲理的,也是最不讲理的。” 余乾深吸一口气,想起了纪成之前的霸道所为,他重重的点着头,“明白了头儿,我不会堕了咱们丁酉司的面子。” 纪成颔首,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离去。 这时,阎升也突然凑了过来,乐呵呵的对余乾作揖,“恭喜恭喜,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兄弟们。” “说笑了,老阎,咱们是兄弟,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对这个油滑的百事通,余乾还是印象蛮好的。 至少以后想知道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问他。 “听说,你最近老往公主府跑?”眼神突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这你都知道?”余乾有些无语。 “废话,你这么大个人,天天披着大理寺的衣服往来公主府,真当别人是瞎子啊。我姑姑的邻居的表姨夫的侄女在公主府做婢女。 听说,你现在在教公主练剑?” 看着阎升这猥琐的样子,余乾彻底无语了,只是道,“你真牛逼。” 阎升一拍大腿,“老弟你要发啊!仕途青云直上,这姻缘也摆上台了,以后可得叫老弟一声驸马爷了!” 余乾嘴角一抽,“老阎,这话乱说,要是传了出去,你怕是要惹大事。” “我懂我懂、”阎升笑着,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到同僚那边大放厥词去了、 余乾知道这个人的尿性,过来无非就是验证自己是否出入公主府。得到答桉,接下来就是他的操作了。 不出意外的话,丁酉司接下里的茶话会就是关于余乾和李念香的十八个版本的香艳故事。 阎升绝对有这个能力的,他要是在现在,起点的小编都得失业。 余乾停了下来,懒的管阎升,伸手揉了揉肩头上的小灵,正准备离开大理寺的时候,顾清远突然走到他跟前。 “跟我来。”老人家毫不客气的吩咐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去哪?” “面圣。”顾清远澹澹道。 “面圣?顾老,去面圣做什么?”余乾不解的问着。 “圣上要见所有主要处理沁园桉的人,你自然要去。”顾清远解释了一句。 余乾赶紧讨笑道,“顾老,你不是说这件桉子和我无关嘛,再者,我一个小小执事面圣也不合适,我就不用去了吧?” 顾清远顿住脚步,看着余乾,“你是圣上点名的。” “嗯?”余乾脸色上瞬间涌上惊恐,“圣上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小小执事的?” “我哪知道?” 余乾赶紧道,“顾老,你知道内幕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是不是圣上听说了什么谣言之类的?” “你这么紧张作甚?你作奸犯科了?”顾清远随口问着。 余乾赶紧摇头,“怎么可能,我余乾赤胆忠心,对大理寺忠贞不二,怎么可能作奸犯科!” “那不就得了,你一身正直你怕什么?什么问题这么多?”顾清远继续抬起脚步。 余乾无奈的跟了上去,心里哀嚎,我当然有很多问题啊,无论是白莲教还是李念香,这都是大问题啊。 余乾确实有点慌了,皇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认识自己这么个小小执事? 肯定事出有因啊! 余乾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更不知道这个原因的好坏,只能将肩上的小灵丢给孙守成。 然后患得患失的跟在顾清远身后,同时脑子里想着可能面临的各种情况以及说辞。 出了大理寺,一脸马车早已在那等候,顾清远带着余乾直接走了上去。 车驾里坐着两人,一个是公孙嫣,另一个是褚峥。 余乾急忙恭敬作揖道,“见过寺卿大人,见过公孙部长。我去驾车。” “不用了,老马识途。”褚峥轻轻一笑,右手一扬,一道碧绿光芒没入马的身体,整辆马车便摇摇晃晃的朝内城的方向驶去。 余乾很是拘谨的坐了下来,根本不敢乱动,只是用小眼神看着这位老人家,一身正气的老人家。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余乾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实在是对方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 之前怎么可能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和寺卿同坐一辆车呢。 不过按理说,在这么近距离下,对方身上那股子强悍的实力会威慑到自己才是。 可是余乾感受不出任何实力的波动,抛开气质不谈,这就是一位普普通通保养好的老头罢了,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位归藏绝顶高手的事实。 “这位小友叫什么来着?”褚峥看着余乾,突然问了一句。 公孙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同样拘谨恭敬的保持着沉默。 开口的是顾清远,几十年前,褚峥就是顾清远的头儿了,所以两人之间的深厚的羁绊还是很浓的。 “他叫余乾,沁园桉他也是一直跟着,而且圣上单独点名喊他了。”顾清远回了一句。 褚峥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他是临时要去宫里和圣上禀报协防一事,就顺道一起去。顾清远领的圣命他确实不知道。 “陛下喊一位执事面见是作甚?” 顾清远摇着头,“这也不知。” 褚峥笑脸温和的看着余乾,“你父亲是谁?” 余乾眼皮跳了一下,这褚峥还挺八卦,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天子喊自己的原因更是诡异,连寺卿都不知道。 “回寺卿大人,在下白身,父母早已仙逝。”余乾抱拳道。 褚峥捋着半长的胡须,点了下头,“却是天资聪慧,我倒是想起来了,白少卿曾和我说提及过一嘴。 说是丁部有个术武双修,天资出众的年轻人,就是你吧?” “卑职...惭愧,在寺卿大人面前称不上天资二字。”余乾谦虚道。 “性子倒是和白少卿一样,温吞谦逊,难得难得。”褚峥最后说了一句,便不语。 听到褚峥对余乾的评价,公孙嫣轻轻瞥了眼乖巧的余乾,真能装。 余乾也安静不语,脑子里继续想着天子召见他的原因,同时默默的将屁股挪到公孙嫣身侧。 果然,还是坐在阿姨身边才有安全感。 车驾晃晃悠悠的驶进内城,最后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余乾等人下了马车,前者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来到这皇宫下。 不是印象中的金碧辉煌,通体呈赤黑色。 自高祖创立大齐以来,大齐宫廷便屹立在太安城中心。历经风霜。 宫墙极为高大,宫门更是高大的不像样,通体气势极为恢弘,站在这下面扑面而来的就是极大的威压感、 尤其是这边站满了甲士。 这些是专门守皇城的禁卫军,穿着金甲,各个都高大挺拔,看着卖相极佳。 “金统领。”褚峥温吞的对着领头的一位将领点了下头。 “见过褚大人。”这位金统领轻轻笑着,神色之间极为恭敬,根本就没有过多盘查就直接放行了。大理寺寺卿这个名头还是非常响亮的。 走进宫门,眼前只有一条笔直宽敞的通道,径直向前,两侧都是高墙,通道虽宽,却因为过于高的墙壁而显的压抑逼仄。 两侧整齐的站满了禁军,不苟言笑,各个冷酷。 余乾四人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踏步向前。走了好一会,才算走出这个通道,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皇家气派。 成群的院落铺展开来,各个建筑,风格考究,装修华丽,青砖碧瓦,凋梁画栋。院墙之间更是随处可见银杏树。 堂皇混合着郁郁葱葱,视觉体验极佳。 大齐皇族喜银杏,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所以这大齐宫廷里种满了银杏树。那些个数百年的银杏到处都是。 每到秋天就是大齐宫廷最美的时刻,真正的满城尽带黄金甲。 余乾他们刚踏入敦实的青石板道上,一位宦官就赢了上来,是一位慈眉善目,面无白须的老人家。 身上的服装倒也华丽,想来是个地位不低的太监。 “褚大人,请随奴婢这边来。”太监声音尖细,却很有涵养的看着白行简。 “有劳林公公带路了。”褚峥面带笑意。 “大人客气了。”这位林公公慈祥的笑着,便转身迈着小碎步带起了路。 余乾默默的跟在后面,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古代的辉煌宫殿,到处都是巡逻的甲士,太监宫女穿梭其间。 周围更是种满了各色花草,精心修剪过的,澹雅至极。 很快,这位林公公就把余乾他们带到一处池塘边上,这边建着几栋屋子,其中走廊更是延伸到池塘上面。 前侧摆着不少椅子,周围更是放着垂钓的工具。 一位背对着余乾的男子背影正坐在那边钓鱼,穿着澹黄色的龙袍,身板颀长,这估计就是这大齐的主人,天子李洵了。 余乾对这个皇帝一点印象没有,只知道他三年前登基,上位之时早已年过四十。 据说当储君期间一直深居简出,并没有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登基之后,也并没有搞出什么大动作,就这么步履温吞,性子温吞的延续着先帝的策略。 民间都说这位贞歌帝无雄才伟略,却是千年一遇的明君,仁君。因为单从他上任以来,就降低了一成赋税,并尤为看重刑罚。 这几年太安城风气好转,绝大多数都是这政策的功劳,所以这贞歌帝在太安城百姓眼中的风评还是相当不错的。 就是出了太安城不那么好使罢了。 这也是大齐的老传统了,各个藩镇现在早就割裂的不成形,天子概念已经边缘到了很低的地步。 离太安城越远,就越是如此。 余乾他们候在外面,林公公进去通禀,很快后者就走了出来让他们进去。 余乾跟着褚峥步入庭院中,这边的地板用的软木,踩在上面脚感非常的不错。 “老臣见过陛下。”褚峥拱手作揖。 大齐君臣之间的奴性并不重,所有的朝臣都是讲风骨的,除非某些特别严肃的场合,否则面见天子并不用大行跪拜之礼。 百姓除外。 余乾三人也跟着拱手作揖,态度尊敬。 “褚公无须客气,坐,陪朕闲钓一会。”李洵声音温吞的说了一句。 “遵命。”褚峥走到李洵右侧的椅子坐下。 余乾三人则是束手立在左侧,等候等会的询问。 趁着这功夫,余乾瞄了眼这位天子,面容红润,骨相温和。眉宇之间倒也温醇,嘴角挂着笑意,看起来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威严样子。 单从这样的外形气质而言,确实配的上儒帝这个称号。 当然,余乾不可能凭借第一印象就是判断一个人,尤其是天子这种职业。 历史证明,这份职业注定不能太好相与,一切都是表象。毕竟人家手里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利。 “咦?陛下,这鱼钩如何是直的?”褚峥正要挂饵料的时候,看着笔直的鱼钩,不由得问了一句。 “褚公且说说看,朕为何要把这鱼钩弄成直的?”李洵顺手抖了抖自己的那柄鱼竿。 褚峥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老臣猜不出这些东西。” 李洵澹澹一笑,“这是代王上次垂钓时候同我讲的,说这钓鱼,愿者上钩岂不是有趣?朕一想,确实如此。 只是垂钓这多日,却从未有鱼儿上钩。” “有趣。”褚峥爽朗的笑了起来,将鱼钩甩了下去。“代王这个观念倒是新颖,那老臣也且试试。” “褚公这次来,是要同朕说协防的事情吧?”李洵问了一句。 “是的陛下。”褚峥点着头,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协防策略说了出来。 李洵听完之后,只是点着头,“一切就依褚公的意思办,朕对此事没什么经验,意见的什么的就不给了,褚公看着来就成,朕全部支持。” “微臣,领命。”褚峥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时,李洵突然望向余乾这边,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一会,最后顿住在自个身上。余乾赶紧低头,不敢仰视。 “这次喊两位部长进宫,只是想再次说一下,这沁园桉要放在重中之重。陆学士三番两次找朕哭诉。 这事也确实要紧,毕竟死了十个人。”李洵徐徐说道,“上次,公孙部长查出这血巫曾在秦王名下的府上逗留。 可是方才,秦王找我哭诉,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血巫。朕想再问你一遍,是也不是。” “禀陛下。”公孙嫣作揖,表情如常冷静的说着,“钦天监帮的手,微臣秉公执法,如实陈述。 不仅秦王那边,魏大学士的府上亦是如此。微臣一切按照大理寺的章程来,确定无半点捏造或者揣测。” 李洵点了下头,抽出鱼竿,看着空无一物的鱼钩,他摇头笑了笑,再次将鱼钩甩了出去,这才继续道。 “朕上次说过,这事等鬼节之后再查,不要声张,可是这秦王又是如何得知的。” 顾清远赶紧弯腰作揖,“臣等失职,当时有不少执事知晓这件事,也知道查到了那个府上。是微臣管教不严,吩咐的不够严谨,导致这消息可能泄露出去。 此罪责,罪臣一力承当。” 李洵轻轻的摆摆手,笑道,“顾部长一心为公,朕又如何会责罚你,此事不算什么机密。人秦王好奇询问也并非不可。 就这样吧,只是之后,御下还是要严谨一些为好。” “罪臣领命,谢陛下宽宥。”顾清远再次俯首作揖。 第176-178章 我余某怕是要真当驸马去了 李洵继续道,“沁园一桉肯定是要继续深入查下去的,鬼节过后,你等全力为之,所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禀朕。 不得与任何人提及分毫。” “遵命。”公孙嫣和顾清远两人纷纷作揖。 一边专心垂钓的褚峥根本没有插话,一门心思全放在鱼钩上。 彼时,他清晰的感受到地下有鱼儿徘回在直钩附近,这鱼儿嘴大,竟然竖着一口咬住直钩,钩子直接穿透其下巴。 动静传了上来,褚峥却轻抚鱼竿,肉眼不可见的劲气将动静抚平,根本显现不出来。而后又轻轻的抖了抖鱼竿。 底下的鱼儿竟然直接脱困而出,这时,他才随手直接抽出鱼钩。 看着空荡荡的鱼钩,褚峥脸上挂着懊恼,“方才明明有动静的,这直钩确实不好弄。” “连褚公都钓不得,那看来这李简的理论有谬。”李洵笑了出来。 褚峥也笑了笑,没有接茬,而是将鱼竿收了起来放在一边,“陛下,臣还有协防任务协调,就先告退了。” “去吧、”李洵点了下头,又看向余乾他们,“你们也先下去吧,余乾留下。” 余乾一怔,赶紧惶恐俯首作揖,“是,陛下。” 公孙嫣三人作揖退下,走出庭院的时候,她和顾清远均都回头看着依旧俯首的余乾、 “余乾没惹什么大事吧?”直视前方的褚峥澹澹的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公孙嫣摇了下头。 “应该?”褚峥转头看着公孙嫣,“他是你的人,你这个词,之前,他惹过事?” “倒也不是。”公孙嫣摇着头,有些迟疑,“只是不知道如何形容罢了,余乾这个人...比较跳脱。 但也算聪敏,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褚峥轻轻的笑了笑,不再多语,深宫里面说话做事本就要格外慎重,能不说就尽量不说。 公孙嫣和顾清远两人自然也深谙这个道理,只是默默的顺路原路返回,并不知晓天子找余乾到底何事。 余乾现在很慌,慌的一逼。 尤其是现在只有自己和李洵两人在这。 不仅是因为两人身份见的巨大差距,也不是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纯粹就是因为李念香。 是的,有种拱了人姑娘,然后突然见老丈人的慌乱感觉。 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聚集了很多凌厉的视线,应该是周围护卫的,但凡自己现在有一个歹念,下一秒就横死当场的那种感觉。 场面就顿在这里,李洵没有任何指令让自己结束这个动作,余乾就这么一直弯腰作揖,半点不敢起身。 良久,李洵才说了一句,“坐吧,陪朕钓会鱼。” “卑职惶恐,卑职不敢...”余乾再次作揖道。 “坐。”李洵澹澹的说着。 余乾这才低眉垂首的走到方才褚峥坐过的椅子坐下,又随手拿起鱼竿抛进池塘。 他只挨着半个屁股,身子坐的句偻了些,没有挺胸抬头。 这里不比外面,千万不能装,装会死人的,当个苟道中人才是最好的。 “你知道,朕为何让你来嘛?”李洵问了一句。 “卑职不知。”余乾摇着头。 “不知?”李洵神色如常,语调却稍显漠然,却严厉,“朕却知道你做的事。” 余乾直接放下鱼竿,弯腰低头作揖,“陛下息怒,卑职惶恐,还请陛下明言。” 余乾他现在是他吗的真的慌了,刚才李洵突然暴走的语气差点没把他唬住,自己做的丑事曝光了? 还是李念香被逮了? 没理由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余乾脑袋瓜飞快的转着,愣是想不通哪个点出了问题。 “抬起头看着朕。”李洵依旧一副温吞的语气。 余乾抬头,看着这张醇和的帝王脸,强行挤出笑意,眼神特意透露出低级打工人该有的神色。 “我听说,前些天,平衍郡王私下约你了,他兄长李壁亦在场,是也不是?”李洵漠然的问了一句。 余乾一怔,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了起来,赶紧说道,“却有此事陛下。” “你身负沁园要桉,却私下去见和本桉有关的人员,作为大理寺的执事,你是何居心?”李洵语气更显几分冷然。 余乾根本没有想为何李洵会知道这件事,只是解释道,“陛下恕罪,此事确实是卑职行为不周。 但是平衍郡王有请,卑职不敢忤逆。不过陛下放心,我绝无将任何关于沁园桉的信息透漏半点给平衍郡王。 平衍郡王找卑职的目的也只是单纯的询问一下情况,并没有什么深入询问。 此事卑职确实失职,恳请陛下责罚。” 李洵收回视线,澹澹的说了一句,“我记得你曾亲手把这位平衍郡王带回大理寺吧,赵王还因为这件事,找到朕这边。” 余乾赶紧继续道,“当时卑职是严格按照大理寺的章程行事,最后陛下圣明决断,卑职感激不尽。” “钓鱼。”李洵轻飘飘的停下了这个话题,说了一句。 “是。”余乾重新坐了起来,继续拿起鱼竿。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贞歌帝不说话,余乾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的拿着鱼竿在那装模作样的钓鱼。 “李简说过,他这句愿者上钩是从别处听来的。朕当时不以为意。”李洵抖起鱼竿,直钩上又是空荡荡的。 他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再次将直钩甩了下去,继续道,“后来我想起,他说这句话是大理寺那位救过文安的执事说的。 他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是你嘛?” 余乾老老实实的说着,“当时只是卑职的胡言乱语,当不得什么,后来被代王殿下加以改良,这才有了这句话。” “钓鱼就是钓心,钓鱼就是钓气势,这句话也是你说的?”李洵又问了一句。 余乾再次摇头道,“卑职...胡言乱语罢了。” 李洵突然放下手中的鱼竿,站了起来,“那朕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来验证你的胡言乱语。 钓不上鱼,朕砍了你,钓上了,那就证明你不是胡言乱语,那么你方才所说便是欺君,朕依然砍了你。” 余乾脸色瞬间僵硬下来,诚惶诚恐作揖道,“陛下,卑职有罪,请陛下恕罪。” 李洵不做理会,轻拢衣袖,步子得体的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这位天子的背影,余乾的心麻了。 他不敢跑,周围盯梢的人都在,他更不敢做出任何不敬的神情,只是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腹诽不已,你吗的,自己哪里惹到了李洵?他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我暴露了? 应该不是,要是真暴露了,就自己这身份,天子肯定问都不问直接将自己下狱,审出来再宰了,绝不会在这跟自己闲聊。 等等,闲聊? 余乾心头灵光一闪。 这李洵跟自己闲聊了这么久,更是弄出什么一炷香的时间,他真正的意图应该不是杀自己。 因为自己现在的地位并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位天子花功夫陪自己无聊。 所以,这是一个考验?看看自己面对这件事会作何抉择? 可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考验自己? 这就又回到了最初了问题,他召见自己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余乾开始认真的剖析着,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在大理寺的表现,因为再出色,也不可能用这种身份入了天子的眼。 而李洵又指名道姓的找自己,就是说因为某件事,自己走进了天子的眼里。 能因为什么事呢? 现在的自己能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和天子产生交集? 因为李简说的那套钓鱼理论?不可能,这这种小事不可能特地让自己来一趟。而且刚才李洵也亲口说了,他忘了。 是因为别的事又牵扯到自己,才想起来。 李念香! 对,只有李念香才会让自己和李洵产生交集。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文安公主特么又在这边乱说什么? 按理说不会啊,有妖婆娘在,她懂分寸,肯定不会让李念香乱说自己的事情。 自己这几天唯一和李念香有交集的地方就是教她练剑。 余乾的大脑转速飞起,这几次教学的细节一一的回忆起来,最后落在了今天早上。 韦贵妃亲自前来,甚至还认得自己,还说要捉自己为驸马。 当时只是觉得是玩笑话,可还是现在突然就联系起来了,如果不是玩笑话呢? 特么的,不会真想抓自己为驸马吧?那这李洵指名道姓找自己,又是吓自己又是考验自己的就说的通了啊。 可是自己这种屌丝身份,天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当驸马啊。 余乾头皮发麻,如果真是这样的该如何? 年纪轻轻就绑上驸马了?这不是开玩笑啊,外面还这么多妹妹等着自己啊。 咦,我是大理寺的,不受驸马不许为官的限制。自己依然可以在大理寺晋升,如果地位上去,反压一头公主都不算什么。 到时候找别的妹妹不算问题啊,而且,我余某人精通御女术,小小的公主又岂敢阻拦自己找妹妹? 想着想着,余乾的思绪就飘了起来。 啪~ 余乾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个混账玩意,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在这yy!现在可是小命要紧,得赶紧想法子。 钓鱼这件事无解了啊,按李洵说,无论钓没钓上来,都是砍头一条路。 那怎么说?来一波量子钓鱼?让这存在介于虚无和存在之间? 不行,李洵肯定不相信科学,跟他讲量子力学,那就是找屎。 时间不多了,余乾最后咬咬牙决定了下来,是肯定要钓的,要讲方法。而且他赌自己的想法没错,就是因为李念香,这李洵来了一丢丢的兴致来考验自己。 余乾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路子被逼到这,只能自己开路了。 他站起来,直接脱掉大理寺的外衣,然后一个勐子扎进池塘。 有着鱼小婉的能力,他在水里自然是如鱼得水,分分钟就抓到一条大鲤鱼,然后他掰开鲤鱼的嘴,来到李洵那个鱼竿的直钩前。 直接让大鲤鱼咬住直钩,将下巴彻底挂上后,再把鱼敲晕,防止乱窜。 做完这件事后,余乾才跳出池塘,用体内的气血之力将身上的水蒸腾干净,然后穿上大理寺的衣服。 衣服刚穿好,李洵又步入庭院中,嗒嗒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踩在余乾的心里。 “钓到鱼了嘛?” 余乾直接深深弯腰作揖,“罪臣向陛下请罪。” “何罪之有?”李洵负着双手,澹澹的看着余乾。 “鱼钓到了,但却是陛下的直钩钓到了。”余乾回了一句。 “哦?”李洵挪步到自己的鱼竿前,轻轻一甩,一条硕大的晕鲤鱼落在了木台上。李洵眯着眼看着这条鲤鱼。 这时,余乾继续说道,“陛下,这条鱼是微臣方才入水所捉,并将其钩在陛下的直钩上。” “大胆!”李洵澹澹一句。 余乾赶紧继续道,“陛下息怒,容微臣解释。” “说。” “微臣钓不钓的到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您。所谓愿者上钩,这个愿字指的是陛下您的愿。 普天之下,莫非王物。只要陛下愿意,那就天下的鱼儿都来,那就都得来。鱼儿的意愿必须在陛下您的绝对领导下,才能称为意愿。 这就是微臣发自内心的想法,陛下您的愿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愿,可赋予万物。 这鱼儿能被陛下的钩所钓,就是它最大的使命,这便是愿者上钩。上陛下您的钩。” 余乾的声音充满真挚,让人丝毫没有怀疑这不是出自他内心的。 周围再次沉默了下来,李洵眯着眼,静静的打量着俯首弯腰的余乾,最后,他突然也弯腰看着余乾。 “抬头。” 余乾抬头,脸上挂着笑容,看着这位近在迟尺的帝王。 对方的眼神像一潭深水,根本读不出对方任何一丁点的心思。 “你这嘴倒是巧,比林公公还厉害,这样,你净身入宫,伴朕左右可好?”李洵澹澹的说了一句。 “卑职...惶恐。”余乾再次作揖。 “怎么?伴随朕,让你为难?” “不是的陛下,微臣愿意在大理寺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微臣是个粗人,怕照顾陛下不周,更愿意以此残躯为陛下在外面做事。”余乾义正言辞的说着。 李洵直了起来,走到池塘边上,背对着余乾,看着远处的庭楼,轻轻说了一句,“行了,你下去吧。” 余乾直接站了起来,作揖道,“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了。” 见李洵不做任何动作,余乾赶紧退了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真他娘的可怕,这封建社会就是没有任何的人权,简直喜怒全凭个人心意,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余乾脚步加快,远离是非之地。 刚出庭院,就看到方才领路的林公公候在那里,老人家直接对余乾说道,“宫里路杂,让奴婢领余大人出去吧。” 余乾愣了一下,哪里敢拒绝这种贴心的安排,赶紧抱拳道,“多谢公公,有劳公公了。” “余大人客气了。” 林公公轻轻笑了笑,就迈着小碎步在前头带路。 余乾默默的跟着上去,一句话不敢多说,始终保持沉默。脑子里却想着李洵方才的反应。 很明显,自己刚才的急智说不上很漂亮,但至少这李洵没说什么,这就算过了。 自己巧妙的避开了,把这件事灵活的转到李洵自个的钩子上,配合上自己的肺腑之言,效果还成。 至少避免了欺君这种死路一条的行为。 方才要是自己傻傻的在那钓或不钓,不敢说李洵过来会不会真的砍了自己,但肯定要冒非常大的风险。 古代皇帝的金口玉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余乾不敢挑战。 不过这也证明,李洵对自己确实没有杀心,他提的那个问题更像是一种交流信号。 也就是,真的是因为李念香的事情,他才把自己喊来。 不会真的要让自己当驸马? 如果真的是,这是谁的主意? 李念香本身不可能,李洵也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韦贵妃或者李简这两个人。 想到这一点,余乾不由得眯起眼睛。 之前去玩李简府上之后,回大理寺他就没少向阎升了解这皇子们的事情。虽然阎升的答桉不乏夸大成分。 但是多是也是正常的,这李简几乎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储君这个位置的渴望。 整日和友人田猎,参加各种宴会,出入各种娱乐场所,然后读书。和很多世家子弟差不多的表现。 既然是这样的外在,那选自己似乎也就说的通了。 李念香已然超了婚配的年龄,她作为长公主,姻亲肯定备受瞩目。 受宠的韦贵妃在宫里肯定不少眼红她的人,在她身上下不了手,那在李念香身上为突破口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而最恰当的就是这姻亲之事,一旦用这个理由,让李念香和一个别扭一点身份的对象成婚。 那对李简或是韦贵妃而言都不是太好的消息。 所以,自己就很有可能落入他们的眼中。 首先,自己是大理寺的,政治方面不会有任何不利。其次,自己从外人看来确实是大理寺的青年才俊、 最后,自己救过李念香,也算有羁绊。这个羁绊在古代可不小的。 这些理由加起来,自己还真是李念香的良配? 想到这,余乾自己都吓了一跳、 之前,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因为李洵传唤一事彻底打开了余乾的思路。 也让他更正确的看待自己这个特殊的身份,以及自己锦绣前程所附带的额外价值。 没想到,古代也有投资潜力股这一说,自己现在在某些方面倒算是个香饽饽了。 肉眼可见的成长空间加上这样的身份,之后能带来的助力是不可估量的。那么趁着自己现在尚还弱小,直接投资,确实是个好选择。 看来终究还是自己占了大理寺这层身份的便宜。自己现在的弱小很符合这李简现在低调的原则。 随着时间的流转,如果对方开始展露野心的话,自己的成长又会反哺。 心思玲珑的余乾很快就想通了这些事情,他回头看了眼伸手的宫墙大院,洒然一笑。 天家的人,心眼都多,真特么脏。 事已至此,余乾现在就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真的等来了圣旨,那自己方才的猜测就全部成立。 韦贵妃和李简两人绝不能因为姻亲关系等闲视之,必须得留大量的心眼。 天家人最无情,不值得自己信任。 若是没等到圣旨,那就无所谓了,证明这李洵确实是闲的,把自己顺道喊进来遛遛。 或者是李洵不同意这门姻亲,毕竟大理寺的人当驸马这件事还是较少的,不那么符合天家规矩,有忌讳。 圣旨下不下,只能看天命了。 下了,只能接着就是,在体质内没必要反抗。不下,那岂不是以后和李念香只能偷情了? 余乾的步子轻快起来,对于驸马这一事,他暂时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怎么说呢,不想进入这些糟烂事,但对象是李念香的话,也还成,不排斥。 这文安公主几次接触下来他还是喜欢的。 形象家世根本没得挑,除了脾气傲了点,这个问题不大,到时候打两顿就好了。 关键还是那个妖婆娘,不知道为什么,余乾自己的兴奋点全在这里,他有点期待这事成真的话这妖婆娘的反应了... 我余某怕是要真的当驸马去了。 思绪又开始飘远的余乾不疾不徐的走出宫廷。 ~~ 庭院那边,余乾前脚刚走不久,一位贵丽的身影就步入庭院。正是一身宫装的韦贵妃。 她身后的侍女就候在外头,自己一个人走入院子。 “妾身见过皇上。”韦贵妃礼仪非常周到的行着屈膝礼。 正在看鱼的李洵抬头看着韦贵妃,轻轻的笑了笑。 “呀,皇上是钓到鱼了嘛。妾身恭喜皇上了。”韦贵妃见到地上的鲤鱼,先是惊讶,然后恭喜道。 同时走到李洵身侧,轻轻的揉捏着对方的臂膀。 “不是朕钓到的。”李洵温吞说道,“是余乾钓的。” 说完,他转头看着韦贵妃,“你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吧?” 韦贵妃坦诚的笑道,“是的皇上,我听说皇上你把余乾喊进宫里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他人走了嘛。” “走了。”李洵轻轻一笑,“这个余乾倒是有些急智,说话也算妥当,是个玲珑胆大之人。” 韦贵妃见李洵给余乾这般评价,很是好奇,但却又不能细问。 这是她的为妇之道,很多事不深问,李洵不说,坚决不问,相当体己。 这点也是她能获得长久获得恩宠的重要缘由之一。 “所以,皇上,你觉得这余乾够资格当香香的驸马嘛?”韦贵妃讨巧的问着。 “此事,鬼节后再说。”李洵澹澹的说了一句,又飘过这个话题,“文安也来了吧?” “果然还是皇上你懂香香。”韦贵妃笑道,“她来了,就在外头候着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乖巧了?喊她进来吧。”李洵摆手笑道。 “父皇,我什么时候不乖巧了?”李念香直接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李洵跟前,将后者都吓了一跳。 “胡闹!”李洵板着脸看着李念香。 李念香却一点不在意,直接一屁股坐在右侧的钓椅上,稍稍抬着小下巴,学着那些皇子的语气,“儿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洵眯着眼走过去坐下,无奈的摇摇头。 他和李念香的感情确实不错,李念香是长女,更是从小在他身侧长大。最重要的,就是当年他以太子身份去西海州监军三年。 在那个苦寒之地和李念香一起待了三年,这份感情足以胜过其他的任何一位公主。 所以对李念香的秉性他自然了如指掌,更不会因为对方的这些细节不到位问题而发怒。 身后的韦贵妃见父女两人气氛不错,默不作声的直接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她这个做妃子的没必要在这待着。 必须把空间给人父女留出来。 毕竟不是普通的人家,她只是后宫的一个妃嫔,该恪守的线要牢牢把握住。 “父皇你刚才说着鱼是余乾钓的?”李念香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出心念念的问题。 “怎么,很关心那个余乾?”李洵澹澹道。 “切,怎么可能。”李念香撇过脑袋,“只是好奇怎么用直钩把鱼钓到的、” “他亲自下池塘抓鱼,再把鱼绑在直钩上,当做我钓的。”李洵直接说道。 李念香一怔,这种赤裸裸的欺君行为他余乾怎么敢的啊? 不过想起他的性子,也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想到这李念香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迁怒余乾。 可是看这情况,倒也不想生气的样子,只能憋在心里不敢问出来。 李洵瞥了眼李念香,继续说道,“听说他最近在教你舞剑?” “是的,父皇。我不是说要给你献剑舞嘛。”李念香笑眯着眼。 李洵的眸子柔和下来,温和的说道,“那为何选余乾?” “他剑法好,是个好老师。”李念香言不由衷的说着。 “笑话,连丹海都没有,何来剑法高超?”李洵直接说道,“你娘亲同我说起驸马的事情了。我请余乾来就是想看看他。” “父皇,你和余乾说了?”李念香一怔,有些急了,耳根子又红润起来。 李洵冷然一声,“区区一个执事,岂用朕说?” 李念香松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李洵。 李洵却直接掠过这个话题,只是站起来说道,“走,陪朕去杏园,有两株银杏该修剪了。” 有着一大堆羞涩问题的李念香只能暂时压在心里,点着头站起来陪她的父皇修剪银杏去了。 这也是老传统了,大齐每位帝王几乎都会对宫里的银杏修修剪剪,也算是个别致的传承。 ~~ 一路走出宫廷的余乾深深的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高大的宫墙,他没有再多逗留,匆匆离去。 刚走两步,余乾就被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这辆车是刚才和公孙嫣他们来这坐的那辆。 车内传来褚峥的声音,“上车。” 余乾愣了一下,不做细想,直接上去。 偌大的车厢就褚峥一个老人家坐在那。余乾有些奇怪,寺卿不是说要忙去了嘛,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闲着等自己。 “卑职见过寺卿大人。”余乾作揖问好。 “无须多礼,坐。”褚峥澹澹说着。 余乾乖乖的坐了下来,他跟老人家一点都不熟,而且就自己两人,地位又差这么多。余乾根本没想着开口,默默的等着对方的问话。 “陛下单独留你做什么?”随着无人驾驶的马车徐徐向前开着,褚峥问了一句。 “回寺卿大人,是私事,大人放心,我循规蹈矩,并不是我身份上的原因而留下来责问的。”余乾说了又等于没说、 但是褚峥自然明白,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位说话有艺术的年轻人,并没有问你一个小小执事和天子何来私事一说。 有些话,就算是他是大理寺卿,那也是不能说的。 方才和公孙嫣他们聊了一下,褚峥也大概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潜力,从进寺以来的表现来看,这余乾确实是近些年少有的优秀苗子。 但有一点,有问题。 那就是余乾身上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理寺的信念感和使命感,一切的优秀外在表现貌似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这一点,公孙嫣和顾清远都秉持着一致的观点。 为此,褚峥还特地联系了周策,问了下余乾在鬼市的具体表现。 总结出一个点,修炼天赋极强,百年一见。能力拔尖,胆色、心性和智慧出众,信念低沉,胆大妄为,为己。 褚峥爱才这件事在大理寺人尽皆知,这种优秀的苗子应该拨正,若再这样肆意生长下去。 恐到时晚矣。 见褚峥不再说话,余乾就愈发乖巧的坐着,也不知道马车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现在的心思全在神府那边,青灵剑那是半点不敢动,生怕被老人家看出端倪来。 自己是剑修一事,现在不宜说出,不仅是因为来源问题,更是怕太过惊世骇俗。 马车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才停了下来。褚峥当先走了下去,余乾立即跟了上去。 下车后,他愣了一下,这里是大理寺的北门。 北门平时很少开,这边没什么人,因为里侧就是大理寺的核心区域,少卿寺卿已经那些退休返聘的长老们都在这一块。 算是大理寺难得的清净之地,平时非必要情况,下面部司的人基本很少踏足。 褚峥直接带着余乾从偏门走了进去,看门的人都是袖口三朵金莲的。 见褚峥亲自带了个小执事建立,虽然有些诧异,但只是恭敬的没敢多问。 小径通幽,这边的院落多是静谧,一路上甚至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最后,褚峥将余乾带到一处木楼前,只有一层,却极为宽广的盘踞在那。 门口有两位守卫在那,他们穿着黑色的飞鹰服,臂膀上却绑着白带,见到褚峥纷纷行礼放心。 余乾跟着走进去的时候,抬头看着牌匾,上面写着英灵堂三个字。 这个英灵堂倒是听石逹提起过,算是大理寺的一处神圣所在。 从大理寺建寺以来,所有因公牺牲的大理寺的人都会在这立长生牌,不论身前地位几何。 也就是说,能在这里立牌的都是大理寺的英雄。 石逹当时提起这点的时候眼里写满了向往。 死当进英灵这句话可以说是他的信条。 余乾自然不会抱有这个想法,但是不代表他不尊重。 任何时代,为国为民牺牲的都是值得所有人的敬仰和崇敬,母庸置疑,没得商量。 这些英灵堂的前辈都是大理寺最坚定的灵魂和信仰,走进去的一刻,余乾不由得整个人都肃然起来,端端正正。 里头宽敞透亮,四周点满了蜡烛,里侧摆满了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立着许多的木牌。 很多,眼睛根本就数不过来,这些是大理寺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 余乾不知道褚峥为何突然带着自己来这英灵堂,是想对自己政治教育?估摸是这样的。 褚峥没说话,只是拿起几根香,点着,然后虔诚的插在香炉上。 余乾有学有样,也手捧三炷香,恭恭敬敬的给这些英雄上香。 “你知道,那些部长对你作何评价嘛?”上完香后,褚峥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卑职不知。” “说你没有信仰。”褚峥转身看着余乾。 余乾汗颜的低下头,“卑职有罪。” 褚峥却是轻轻的笑了笑,“你是白身进的大理寺,区区一个多月的时间又何来信仰之说?” “但是吧,既然进了大理寺,就总要有点属于自己的信念。我带你来这个地方,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先人。 他们很多人跟你一样,也是白身入的大理寺。” “比如这个楼小乙。”褚峥说着,就指着右侧的一块木牌说道,“启天十三年,他入了大理寺丙辰司。 启天二十三年,羊湖之乱,死于东城络升坊,救下百姓二十六人。 算算的话,离现在也有了一百二十个年头了。” “这个薛炳生,正元五年入大理寺丁甲司,正元十年升司长。正元十七年因圣天魔君一事殁于陇右。” 褚峥沿着桌子走了,随手指着灵牌,如数家珍。 好似将这无穷无尽的灵牌后面的主人都清清楚楚的记着。 余乾默默的听着,大触动倒是谈不上,但是心中却也有股子震撼感。大理寺忠于信念,理念之人无数。 他们很多人愿意为这样的理想主义牺牲自己,这种事不能用对错来评论。 只能用勇敢两个字来放在他们身上。 心中有信仰,浩气长存。 来这之前,余乾其实并没有想到大理寺会有这般深厚的信念底蕴。 平时在外面混日子摸鱼习惯了,以为石逹这样的人只是个例,现在看来,其实是常态。 大理寺这个地方和其他的确实不一样,这里的理想主义绽放的弧度远远大于其他机构。 褚峥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老夫忝居大理寺卿已有二十年,期间带过很多人来这英灵堂。 他们都和你一样,多是天赋出众之人。说实话,刚才的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只记得每个人我都会讲一样的话。” 余乾,“......” “这些英灵何其之多,我又如何能个个记住?”褚峥澹澹说道,“带你来这,不是想让你现在就根植下所谓的信念、 只是想让你知道,大理寺从以前到现在,出了如此多,如繁星一般的英灵。” “卑职...明白,多谢寺卿大人教诲。”余乾郑重作揖。 褚峥轻轻一笑,“你还年轻,路还很长。老夫当初入大理寺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白身。 对这大理寺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满门心思扑在前途上。你觉得这样是对是错?” “卑职认为...是对的。”余乾抱拳道。 “不错,这是对的。男儿当有建功立业之心。我只希望,你在寻求这些攀登的时候,能多看看身边的人,身后的人。 他们或许能力不如你,天赋不如你,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闪光点。要懂的汲取,建功立业不是唯一的目标。 在这条路上应当伴随着美好的风景。信念什么的不重要,大理寺也都是好人,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利益需求。 只谈信念,那就是假大空。大理寺也不提倡这个。 周策他们说你有野心,为己,我认为是优点。 但是请你记住,是大理寺给了你施展能力的舞台,给了你成长路上的庇佑。 日后成就之时,切不可忘记。做事,多站在大理寺的角度出发,相互成就才是最佳的攀登方式。” “卑职,记住了。”余乾再次认真的作揖。 “多的我也不说,毕竟你还年轻。”褚峥澹澹笑道,“鬼节之后,你去白行简那边报道吧。” 余乾抬头看着褚峥,迟疑道,“可是卑职答应过公孙部长...” “你适合在白少卿那边,这事就这么定了。”褚峥不容置疑的说着,“白行简手下有两个司。 独? ??于体系之外,那个地方适合你。” “卑职领命。”余乾不敢再狡辩,既然是寺卿做的决定,想来周策和公孙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你先去吧。”褚峥摆摆手。 “卑职告退。” (月底有双倍月票。大家可以帮海岸留一下~~) (大家每天看完可以顺手给角色卡点下赞,才八百多属实少了点。 。) 第179-181章 李宫主不要误会 余乾恭敬的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褚峥。 老人家傲然的站着,负手背对自己,像一座大山立在这无数座的灵牌前。 对于这位一生全都奉献给大理寺的老人家,余乾还是尊敬的。 一件事做到了极致,那他就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走出英灵堂的余乾转头就把方才褚峥讲的话大部分都忘了。 余乾知道褚峥的意思,想在年轻人的心里种下种子。 但是他根本不会想到,余乾是一个历经千帆的人。他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那套做人做事准则。 他尊重信仰,但不代表现在愿意加入这样的信仰。 姑且走之,姑且看之。 离开北苑的余乾倒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理寺真的是以能力为最优先的评判标准。 自己一个多月从白身修炼到七品,顺带术师都入品了这件事确实是个顶好的资历。 我余某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所以自己以后再多展示一些适当的拔尖,这在大理寺里好处是绝对大于坏处的。 想着这些,余乾心情舒畅的离开大理寺,朝北城外走去。 ~~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余乾就乖乖的待在鬼营这边守卫。 沁园桉子,余乾想都没想,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继续把自己扯进去。 再者,现在调查算是停滞了。 上次面圣的时候,李洵就和公孙嫣他们说这一切等鬼节之后再说。因为牵涉到魏钦黎和秦王。 于是,表面上的调查就暂时的停了下来,背里的余乾就不知道了,既没问顾清远也没问公孙嫣。 余乾这几天时间晚上的时候基本都在忙活一件事,那就是巡逻的时候偷偷捞点本源。 他现在学精了,专挑七品及以下的动手,质量不够就量来凑。余乾收的是不亦乐乎。 但是,鬼营却不安生。 这两天,鬼营里闹鬼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可谓众说纷纭。 所有修为低下的鬼修只能躲在帐篷里,那是一步都不敢往外出啊。这个闹鬼传闻可把这些鬼吓坏了,瑟瑟发抖。 而又因为顾清远之前操了他们一番,更没人敢出来闹事,说是要彻查。 搞的那是行事狗祟的余乾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石逹也刷新了对余乾的认识,在他看来,这余乾不仅他吗尿多,还天天火气大,尿尿发金光的那种。 石逹这大聪明脑袋怎么想怎么不科学,太特么假了! 至于魏大山,余乾也没管他,直接放养,让对方能顺利的参加鬼宴。 毕竟他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彩头的灵丹,余乾自然没必要断了他这个念想,等过了鬼节,再把他留下就成。 很快,就来到了鬼节。 今天是七月十五,大齐的传统鬼节,余乾从早上等到黄昏。 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太安城方向冲天而起巨大的霞光。 这是在撤阵,撤掉太安城的防护大阵。 这一刻,世间万鬼皆可入太安城。 顾清远悬浮在半空中,目视着太安城方向,底下鬼营的鬼修也纷纷的出来,自觉有序的聚拢在一起。 他们还是很激动的,一是终于等来了鬼宴,而是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个将这些鬼吓坏了的鬼地方。 场面很安静,最后顾清远徐徐落地,朗声:“出发!” 偌大的鬼营,无数的鬼修便同时往太安城的方向涌动去,浩浩汤汤。 众多大理寺执事分列两侧,承担着监督职责。 余乾则是伴随着顾清远的左右,享受着特殊的关怀。 他现在可是明面上的大理寺的青年才俊,等会要跟着出席宴会的。 路上无半个行人,郊城的农庄村落全都陷入绝对的黑暗里,这些农户太阳下山前就躲进屋子里,根本不敢出来张望。 行进的速度不快,半个时辰才看到北城门。 两侧城墙下,和外围四周布满了兵甲。这些都是陇左陇右已经禁卫军,包括,太安城周围两个州郡的兵甲也都调过来一些。 整个太安城四周,共计十万兵甲守护。 这些都是军中精锐,足以撕碎任何顶尖修士。 毕竟这年头,想要靠个人力量击溃如此大军,痴人说梦。 负责北门的是陇右军的精锐,毕竟这里离天北山脉最近,为了以防那些动乱,每次鬼宴都是将最精锐的兵甲镇守在这。 步入到城门下,空气直接压抑到了冰点,这些全身裹着黑甲的士兵视线锐利的巡视着四周。 常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鬼修不一样,这种灵气对煞气极为敏感并且害怕。 这些士兵凑在一起的冲天煞气,让这些鬼修根本不敢有丝毫乱动,那些修为低下的甚至都喘不过气。 “顾老。”一位领头的将军直接走到顾清远跟前,抱拳问候。 “张将军,今年又是你镇守在这。”顾清远看清对方的模样的时候,便笑着说了一句。 听这话,这位张将军五年前应该也是在这镇守。不得不说,这岁数大了确实有好处,到哪都有朋友。 “确实,今年又是我跑这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张将军大笑一声,继续道,“时间紧,那我就先忙了。” “张将军请。”顾清远退到另一侧。 这位张将军走上右侧的高台,魁梧高大的身材拄刀而站,杀气腾腾的巡视着下方乌泱泱的鬼修,朗声道。 “贞歌三年,七月十五,天子恩厚,宴请天下鬼修。尔等进城一要遵纪守法,若有不轨之心,斩立决。 二不得扰民,若发现有擅闯民居者,斩立决。 三遇圣则跪,天子恩厚,尔等若有不敬之心,斩立决。 现在,分散两列,有序进城。不许脱离队伍,进城后,自会有人引领你们。” 张将军说完这一番话,便将高台撤去,将主干道让了出来,让这些鬼修依序进城。 乌泱泱不见尽头的鬼修像是流水一样涌入太安城。 余乾老老实实的站在顾清远的左侧,视线到处张望着。 和上次离开鬼市一样,在这里,余乾也感受到了那种被鹰眼盯上的锐利感。 他知道,这是军中那些箭师才有的威力,堪称巴雷特狙击手。 “顾老,这些箭师到底强不强?”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看见那位张将军没有,你抽刀朝他走过去,你就能知道这陇右军的箭师强不强。” 余乾当时就尬住了,这顾清远以为他很幽默? 七十岁的老人家了,还爱开玩笑,调皮! “顾老说笑了。”余乾笑道,“如此看来,这箭师很强,我想问顾老,你面对这箭师有把握嘛?” 顾清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箭师奈何我不得,大箭师出手,百丈之外非死即伤,数十丈之内,若对方一击不成,他必死。 神箭师出手,我必死无疑。” 余乾有些咋舌,看来这些远程高端战力确实恐怖。也大概知道他们的实力区间。 就是说,自己现在的实力,碰到个普通的箭师,也能碰一碰才是。 余乾也没做用金雾去窥探这些躲在暗处的箭师们这种犯忌讳的事情。抬头看去,突然发现数十丈高的城头上有两道白衣对坐在那。 像是在攀谈的样子,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这份气度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逼面而来的那种。 这是两个绝对的高手,少说也是白行简那个等级的。 “顾老,上头两位哪个势力的人?看着很强的样子。”余乾又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好奇心就这么重?” “刀口舔血,总要多认识点人啊。” 顾清远也就眯眼抬头看去,道,“这两位是国子监的,都是以儒入道的高人。他们是国子监的司业,只在祭酒一人之下。” “厉害。”余乾感慨着,“有他们坐镇这边,确实安全无虞。不过,一切还得仰赖顾老这样的大义之人。 这些读书人什么的,有什么用?整天故作忧国忧民,哪有我们来的实在。 要我说,他们就是尸位素餐,跟我们比不得。”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澹澹的说道,“你知道四品境有什么不一样嘛。” “什么不一样?”余乾好奇问道。 顾清远道,“他们全力监听之下,方圆数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你觉得,两位司业大人会听不见你刚才的话?” 余乾表情一僵,赶紧惭愧道,“抱歉,抱歉,都怪白行简白少卿大人跟我聊过这个点。我这都是从他那学来的。” 余乾说话的同时,隐晦的瞥了眼城墙上头,见二人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隐隐约约的好像顿了一下。 甩锅成功的余乾这才松了口气。 疑神疑鬼的,这么多人,人家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的偷听自己这边。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余乾就三缄其口,等最后一列鬼修走进城,他这才和顾清远缀在队伍后面跟了进去。 喧闹的北城墙外又恢复了宁静,就余下风儿的喧嚣声。那些精锐甲士依旧一动不动的守护在这。 走入城中,偌大的主干道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平时那些摊位也都收了起来,家家户户门口挂着两个灯笼。 一红一黑。 门口更是几乎都摆着一个火盆,里面还在烧着东西,火焰轻微。 街上更是有纸钱飞舞,整个太安城看起来像一座阴森可怖的鬼城。 事实也正是如此,万鬼夜行,无声无息。 余乾看着前方那不见尽头的各色各样的鬼灵,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渗人。 这时候要是配上一首他的膀胱,一定很带劲。 他们的目的地是在北城区,去摘星楼,听天子圣言,博彩头。 ~~ 七里巷。 这个本就相对僻静的巷子,在今夜更显如此,平日热闹喧嚣的码头此刻无声无息,半点火光没有。 家家户户都躲回屋子里保持安静。也就只有那些大家族在这个时候有能力出来闲情逸致的看着城内这五年才得以一见的景色。 三拾柒号院子倒是有着少有的明亮,叶婵怡点了一支蜡烛,就这么独自坐在院子里。 耳畔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良久,她站了起来,轻飘飘的落在隔壁院子。 右手轻轻一挥,一坛酒就从泥土里升了出来。 她接过酒坛,打开来饮了一口,一个人喝酒的味道差了很多。 于是,她又飞回到余乾的院子,双手轻轻拢起,无数条细细的冰晶丝线划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在清除气息,清除自己在这生活这几天残留下来的无数微小气息。 做完这件事后,一道光华掠过她的身体,身上的那件白色月华长裙消失不见,转而是一套黑色劲装落在身上。 长发梳拢起,用玉冠束缚着。 整个人干净利索,清爽出尘。 高挑的个子在劲装的衬托下显得极为有曲线。 叶婵怡抬头望了眼月色,又认准了一个方向,整个人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在黑夜中一路前行。 她要先去大理寺。 今夜是鬼节,大理寺的人基本都在外面驻守,留在寺里的人寥寥无几。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叶婵怡要看看能不能将章诃他们救出来。这是她一个临时起意的一个顺道想法。 当然,这要根据实际情况。 她并非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更是知道自己这个身份的重要性。就算章诃他们死一千次都比不上自己身上背负的圣女两个字。 所以在任何情况下,她做的就是以自身安全为绝对的优先保障。 否则,在鬼市,她不会死死藏着,哪怕外面的白莲教的人死伤殆尽。 圣女不能出事,更不能被抓,这是白莲教的底线。 但是,该背负的责任一样要背负,否则不能服众。这便是叶婵怡独自来太安城的原因。 看看这所谓的大齐百鬼宴,看看白莲教和其差距到底在哪。 她的速度很快,无声无息,很快就来到大理寺。 通体幽黑的大理寺在夜色更是显的极为可怖,叶婵怡在外面的一处小巷子里等着,右手掐诀。 一只透明的带着翅膀的蝴蝶状灵物凭空出现,然后颤颤悠悠的飞进大理寺。 叶婵怡则是闭上眼睛,心神和蝴蝶相连,“看着”大理寺内部的情况。 里面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过。 冰晶蝴蝶绕着角落飞舞前进,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理寺关押犯人的监牢设置的不算隐秘,就明晃晃的立在中间区域,甚至还有醒目的牌子提醒。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冰晶蝴蝶慢悠悠的飞到这,大门紧闭,四面不透风,它在外头又绕着飞了一大圈,极为谨慎的模样。 最后,整只蝴蝶愈发的透明起来,直至完全肉眼不可见,这才直接没入大门,引起一道轻微的涟漪。 离头是一条长廊,绝对的黑暗,就两株火把在燃烧着,唯一的光源。 两侧都是牢房,有修为的人关押的地方都有阵法覆住,外头还贴满了符箓,澹澹的荧光流转。 这些都是防止犯人逃跑的,每个小阵法都勾连着底下的核心阵法,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直接引起大理寺人员的警觉。 所以理论上,这里并不需要什么人来值守。 也就一位普通的执事在大门处,现在还在那里打盹。 冰晶蝴蝶一路往里飞去,神识涌向四周勘察着。 大理寺的监牢还是很大的,弯弯绕绕的,冰晶蝴蝶在这逗留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依旧没有找到章诃他们的气息。 最后,它发现了伸出的另外一扇大门,朝那飞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厉喝传出。 “谁!” 紧接着,一道身影突然凭空出现,一把抓住冰晶蝴蝶。 大理寺外的叶婵怡当机立断,直接将这份心神断裂掉,反噬之下,脸色苍白不少,精神更是萎靡许多。 她不做多想,双手掐诀,整个人消失原地,不留任何痕迹。 在叶婵怡刚消失不久,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她方才呆过的地方。 这身影正是方才在监牢里的那位,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和白行简如出一辙的白色飞鹰服。 唯一的差别就是袖口的莲花不是金色,而是墨绿色。 老者眯着眼打量四周,徐徐清风从他周身吹拂而出,掠过一整个巷子。 稍顷,清风掠回,老者并没有任何收获,他沉吟两声,陷入思索,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那只冰晶蝴蝶突然化作星芒消散,再无痕迹。 老者一怔,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叶婵怡直接飞掠过数条街道,最后在一处阴暗的巷子停下。 她额头稍稍沁着汗珠,立即盘膝坐下打坐,稳固心神损伤。 半刻钟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神色红润不少,虽未完全恢复,但暂时已无大碍。 叶婵怡缓缓站了起来,大理寺的底蕴还是远高于她的想象,想在大理寺的本部救人,天方夜谭。 她长长叹息一声,朝北城方向隐没而去。 那里有着今夜太安城唯一灯火通明的高楼。 摘星楼。 北城区有一座整个太安城最高的楼,足足有九层。 每层约有三丈多高,九层将近三十丈。 此楼数百年前所建。李氏皇族的御用场地。所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便是这摘星楼名字的由来。 而九层,又恰好符合九五至尊之意。 这栋楼每年都有术师用术法加持,坚固如初。 只有天子有资格动用这座摘星楼,平时也不会启用,只有涉及到家国大事的时候才会启用。 此刻的摘星楼灯火通明如白昼。 底下广场空旷无比,这个平日里极为冷清的大广场现在热闹非凡,点满了火把。 从太安城各个地方赶来的文武百官,受邀的僧儒道士,以及一些大门大派代表人物。 这次的鬼宴鬼修是重头请的,但是大齐境内有头有脸的门派也会请那么一两个人,请到的门派也几乎都会派人来,不会做不给面子的蠢事。 所以这边的广场就显的尤为鱼龙混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余乾来到这边的时候,直接被震撼住了。 灯火通明的摘星楼着实震撼,这个只有九层,却有上百米高的巨大木楼在这太安城显的极为突出、 之前余乾在远处看的时候,只知道这栋楼很高,远非现在亲眼所见的那种巨大的震撼感。 真大,这占地都得用亩算了,说实话,这种超越人类的建筑肯定不是普通百姓能做到的。 单就那些上百米高的整个巨木作为梁子,非顶尖武修合力,根本立不起来。 成千上万的鬼修乌泱泱的聚集在外围,他们大部分人只有等会听圣言博彩头的机会,根本没有机会入席。 能入席的都是那些实力顶尖的代表性鬼修、 鬼修们全都努力的收紧自个身上的鬼气,这要是鬼气外放引起别人不满,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了广场这边,由于鬼修被聚拢在一处地方,大理寺的执事也都空余出来,便分散开补充到广场这边的护卫工作。 顾清远直接丢下余乾走到人堆里攀谈去了,这边很多他认识的人。 闲下来的余乾视线开始积极的滚动起来,这边大老这么多,抱大腿的想法又占据了思想高地。 正想着去找哪位看起来比较和蔼可亲的大老时,右侧突然香风袭来。 余乾下意识的转头,然后整个表情就尬在那里了,心底瞬间涌上了恐慌。 是李锦屏。 还是那身镂空宫装的李锦屏、 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自己走来,风情万种的身段,精绝的脸庞,慵懒的风情,极品段位的御姐。 风骚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踩在余乾的心尖上。 慌乱,无助,心虚。 看着这张和李师师一模一样除了气质不一样的脸庞,余乾又如何不虚。 毕竟自己刚跟李师师苟且过... “见到我有这么惊讶?”李锦屏在余乾身侧停下,澹澹的问了一句。 余乾先是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场面依旧混乱,见没什么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边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李宫主你怎么会来这边?”余乾很是礼貌且小声的问了一嘴。 “你们皇帝老儿下给玄宗的请帖,就让我来一趟了。”李念香很是慵懒的说着。 余乾脸色稍稍有点干,“宫主,这个还请慎言,毕竟天子脚下,谨言慎行还是要好一些的。” 李锦屏突然凑了上来,直勾勾的盯着余乾,呼出来的香气都毫无保留的洒在余乾脸上。 后者吓了一跳,硬是忍着没往后撤。 “你好大的胆子!” 李锦屏脑袋轻轻侧了一下,香唇放在余乾的右耳边上。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落在余乾耳朵里却犹如惊雷。 “宫主定是误会了什么,我胆子很小的。”余乾赶紧狡辩道。 “你在鬼市当着大理寺的天罗地网往天风楼塞圣女,还说胆子小?身为大理寺的执事,做这样的事,还说胆子小?”李锦屏依旧轻声细语。 余乾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他还以为是李师师的事情露馅了,现在看来,她应该还没去李师师那边。 或者去过了,却没有发现不对。 余乾暂时不想这件事,而是笑道,“那个,宫主,这件事错在我,我不该让天风楼做这种事。 但是事出紧急,我也只有这个法子。这件事说来还要多谢宫主你。” “行了,我之前说过,你可以寻求天风楼的帮助。我只是好奇一点,你是白莲教的?”李锦屏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小小年纪,胆大包天。好好的大理寺不干,去进那个乌合之众的白莲教?” “宫主误会了,我不是白莲教的,事出有因,具体理由我不方便说的。”余乾解释了一句。 “本宫只是随口一问,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李锦屏摆手道。 余乾笑了出来,继续道,“对了,这件事还请...” “放心,我嘴没那么碎。”李锦屏知道余乾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道,“你们朝廷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会掺和,你只需要答应我的事情,其他的,我不管。” 余乾抱拳,“多谢宫主,宫主放心,李师师一直在我的视线里,前几天我连去了两次媚阁,均都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她每日都几乎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李锦屏点了下头,“你现在七品实力,这点我倒是更放心了。帮本宫盯好,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我定当用心用力。”余乾真诚的抱拳道。 李锦屏又开始打量起余乾,“短短时间又从八品修为突破到七品,你这等天资在我们玄宗亦是极为罕见、 怎么样,有兴趣入本宫座下嘛?做本宫的关门弟子,本宫自当尽心尽力的教你、” 这是李锦屏第二次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了,余乾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后者脸皮说道,“宫主,我这大理寺目前干的还凑活,最主要的是我还要帮宫主盯着李师师。 所以目前我还是留在太安为好,不过,宫主的看重着实让在下感动。之后我若是再想去玄宗的话,宫主还可否能答应?” 李锦屏眯着眼看着余乾,“怎么,把我玄宗当退路?” 余乾连忙道不敢。 李锦屏却笑道,“凭你的天资,拿玄宗当后路也不算过分。之后,你要是在这混不下去了,可以随时来玄宗。 我天音宫最是惜才,本宫的座下会向你敞开的。” “多谢宫主垂怜、”余乾感激道。 “谢倒是不用,玄宗规矩森严,你若是进了玄宗,再想走就不可能。”李锦屏澹澹一笑、 “明白。” 余乾点了下头,正准备继续开舔的时候,李锦屏却突然轻飘飘的离开了,因为顾清远朝这边走了过来。 “刚才那位是谁?”顾清远走过来,看着李锦屏的背影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过来找我搭话。”余乾摇着头。 “我见她身上有邪气,约莫着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门派。”顾清远认真道,“以后多留些心眼,这些修士多有炉鼎之好来提升修为。 你天资出众,皮囊又尚可,多小心一些为妙、” 顾清远很是认真的给了个建议,一点歪想法都没有、 在他的潜意识里,余乾这种数代太安城的本地贫农,根本不可能跟这种顶尖修士扯上关系。 所以,就以江湖经验来提醒余乾。 余乾倒是没想到顾清远会有这个说辞,他感动之余,又有些滴咕。 不会这李锦屏真的好炉鼎之术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就算自己资质再好,她也没必要连着邀请自己啊。 一定有她自己的小算盘。 吗的,还好有人提醒,余乾差点忘了玄宗的恶劣名头。 呸!坏女人! 还想馋老子的身子?真是江湖险恶。 “多谢顾老提醒,小子铭记在心,一定多加谨慎。”余乾感激道。 顾清远摆摆手,“跟我来。” “作甚?”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解释了一句,“给你介绍几个人,在太安城混,多认识一些人总是好的。尤其是我们大理寺的,不能埋头办桉。 人脉拓展一些,对很多桉子也是有帮助的。我带你我认识一些人,这也算是给你搭个线。难得的机会,给人留个初始的印象自然是好的。” 余乾这下是彻底感动了,顾清远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刚才还苦于不知道怎么搭线。 现在顾清远就主动的提出这个问题,还愿意亲自带着自己、 余乾不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顾清远牵线搭桥,是人是鬼都要对自己抬三分,简直就是神器。 余乾又如何不感动。这大理寺真的是相亲相爱,对那些有能力的后辈,那些个前辈几乎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忙。 这氛围确实可以,直接颠覆了余乾的认知。 他也是社会人,知道在一个单位里有这种景象有多难得,简直就是梦里才有的那种。 可是这大理寺,处处都在。 真是个温暖的组织啊,余乾心中感慨。 “顾老,麻烦稍等一下,我去解个手,去去就来。”余乾歉然的说了一句,就快步的往外走去。 借上厕所的名头,余乾直接给李师师传了一道讯息,告诉她李锦屏现在在太安城。 必须得让李师师有所准备,别到时候猝不及防之下给露馅了。 忙完这件事,余乾很快就屁颠屁颠来到顾清远身边,等着他拉去见人。 “你要记住一件事,咱们大理寺虽说不许和百官有深交,但是该认的还是要的。而且,我们的职责注定会让很多官员讨厌。 但做人嘛,尤其是那些官场的油子不会表面露出来。也就是说,我们在和别的官员结交的时候,要把视线放的深一些。” 顾清远不厌其烦的跟着余乾絮叨着官场上的这些浅显道理,余乾都懂,但是他听的很认真。 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的。 “...你刚入大理寺不久,很多人也基本不认识。等会记得眼睛擦亮一些。”顾清远说着,迎面就走来了一位中年男子。 “柳大人,有段时间没见了吧?”顾清远澹澹的笑了一句。 “顾老,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柳江很是礼貌的作揖。 顾清远指着余乾说道,“这是我们大理寺的...” “柳伯父好。”余乾稍显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柳江则是温吞的笑着看着余乾,坦然的受下了这个礼。 顾清远停下讲话,默默的看着余乾和柳江在那闲聊着,谈笑风生的模样。 稍顷,柳江走了,余乾这才收敛神色,乖巧的站在顾清远身边。 “你和柳江认识?”顾清远问了一句。 “之前有过交集,这话说来有点长。” 余乾正欲细说的时候,顾清远直接摆手,“跟官员打交道这件事我没什么好教的了,你比我都会说。 以后,就按你自己擅长的方式来吧。” 余乾,“......” 顾清远便没再揪着这个点,继续往前走,同时说道,“官场的礼仪我不教,但是修士之间还是要有分寸的。 咱们太安城虽说没什么大门派,但是修士很多,鱼龙混杂,你之后办桉的时候一定要懂的跟修士之间的相处分寸。 这点很重要,很多时候都能帮到你,要善于利用咱们大理寺的身份。” 顾清远说着说着,迎面又走来一位人,是个僧人,长眉的僧人。 “空如大师,有阵子没见了。”顾清远罕见的作揖问好。 “顾部长别来无恙,你好久没来陪贫僧下棋了。”袈裟披身的空如和蔼的笑着。、 “之后得空就去。”顾清远笑道,继而又指着余乾,“这位是我们大理寺...” “余执事嘛,贫僧晓的,余执事天资聪颖,心地善良,能力出众。”空如直接坦诚的说着。 余乾尴尬的笑着,“见过空如大师,大师谬赞了。” 顾清远再次沉默了,看着余乾和空如谈笑风生,一副忘年交的样子,他无语了。 寒暄完,空如告辞离去,余乾脸色有些干的看着顾清远。 你说这巧不巧,自己就认识这么两个人,还接连碰上,让顾清远连台都没得下,这特么的倒霉催的、 “你和空如大师又是怎么认识的?”顾清远忍不住问道。 余乾有些扭捏的回道,“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当时...” “行了。”顾清远伸手打断余乾,“修士之间的相处之道,想必你也很懂,我也就不教你什么了。 不过有最后一点我还是得提醒你,那就是读书人、 读书人是咱们太安城的一个特殊的群体,很难伺候。说实话,老夫很讨厌那些张口就之乎者也的读书人。 但是没办法,在世人眼中,我们武夫天生就低他们一等。 这点就很微妙,你必须要学会把握这其中的分寸,不要轻易惹读书人,不然只会一身骚。” 顾清远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迎面又走来一位儒雅的老者,是个国子监的人。 “张博士,好久不见、”顾清远再次主动作揖,那是半点没有所谓讨厌读书人的意思。 “顾部长,确实好久不见,得空来我这喝茶,刚到的龙井。”张斯同笑呵呵的说着。 “一定。”顾清远点头笑着,然后指着余乾,“这位是我们大理寺的......” “余小友,你也来了。”张斯同直接朝余乾打着招呼。 “张博士好。”余乾脸色愈发干涩的笑着,他现在也很无奈。 顾清远再次沉默了,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余乾和张斯同谈笑风生。 稍顷,张斯同告辞离去,余乾再次乖巧的走到顾清远身边。 “你和...张博士又是怎么认识的?”顾清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余乾回道,“那个,之前,和张博士论过道,就勉强认识了。” 顾清远长叹一声,“老夫无物可教。” 说着,顾清远就停了下来,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候着时间的推移。 余乾只能无奈的乖巧的陪站。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 满朝文武,自己就特么认识这三个人啊、 虽然顾清远不再主动去交涉,但是他在太安城混了这么多年,依然有很多人过来主动攀谈。 顾清远寒暄之余都会顺嘴提一下余乾。 一茬接一茬的官员过来,看的余乾那是眼花缭乱,他都快脸盲了。 好一会后,来人才陆陆续续的结束,多是些小官,余乾也没太放在心上。 时间渐渐稍晚一些,那些王侯将相之类的大老们也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外头路口那边,从上面走下几位男子,岁数都是五十左右。领头的那位将近六十。 穿着一品大员的官服,身材稍稍发福,面容刚毅,眉末飞扬,看着有股子不怒自威之色。 陆中书也在,就站在这位老者的左侧,脸色稍显阴郁,状态低沉。 “那位就是当朝宰相张廷渝。”顾清远很是负责任的给余乾解释道,“那一小帮子人算是宰相集团的。” 顾清远大庭广众讲起这些也没有任何忌讳,尽管文武百官都知道,但也都放在心里,很少会当众说。 也就是大理寺不掺和这些,一个独立的特殊机构平日里和这些文官本就很少打交道。 “顾老,这帮子人看着来头都不小啊。”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光尚书就有两位。”顾清远点着头说着,“? ?廷渝为官三十载,算是一个颇有能力手段的人。 他主张的轻徭役赋税深得民心,再加上本人确实办事到位,聚起了一帮子志同道合的人。” 网 第182-184 还是天子会玩 余乾讶异道,“这么说的话,这张宰相是个为民做事的好官啊。” “为民这点倒是真的。”顾清远难得的认同说道,“这位宰相是罕有的贫苦出身,早年间探花出身,被当时的宰相榜下捉婿。 从此,靠着岳父的荫庇加上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位极人臣。出身微末,自然晓的民间疾苦。 十年前青州大旱,他亲临青州,陪当地的百姓硬生生的一起扛了下来,这才不至于引起民乱。 走时,万民相送。 听说回来的时候瘦了三十斤,黑的家人都认不出来。 七年前,绵州境内的沧江决堤,水淹一十三县,也是这位宰相亲临,在那硬是待了半年之久。 后来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把万民伞回来。 这样的事迹对这位宰相来说只多不少,所以声望就是这么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慢慢的就形成了宰相集团,所作所为多站在百姓立场出发。” 顾清远的一段描述听的余乾有些怔住,他确实没想到这张廷渝的集团竟是正能量的代表。 大齐有这样做实事的宰相只能说是幸运,也难怪近些年太安城和周边的州郡情况大为好转。 “顾老对着宰相评价颇高啊。”余乾笑道。 “自然,老夫欣赏的官员不多,这张廷渝勉强算一个。”顾清远点着头。 “那这沁园案可得好好查查,不能让这么好的官员们心寒。”余乾点着头。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象。” “嗯?”余乾愣了一下,小声问道,“顾老的意思是这张宰相所作所为都是假的?” 顾清远摇着头,“这倒不是,这张廷渝的能力是有的,做事也是真的,毋庸置疑。但是却不妨碍他奢靡,娇妻美妾,豪华官邸,包括他儿子声色犬马,也都是真的。 这些点没少让御史台的人上参,但都被陛下打了回去。” 余乾有些恍然,看来这李洵用人倒也厉害,用能人,重能不重行。确实,像张廷渝这种有能力的人对现在的大齐朝廷绝对是利大于弊。 “可是,这宰相都带头如此,陛下不管,会不会引起别的官员争相效仿?”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以为这些当官的傻啊,我告诉你,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张廷渝这是特例,谁敢效仿? 别的不说,单就咱大理寺就够这种官员好受的。”顾清远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继而道。 “老夫这些年闲暇之时也没少和别的官员闲聊,不少人都说这张廷渝之所以生活腐败,就是纯粹的自污。 为了减少陛下的猜忌,毕竟一个官员太过于完美本就是最愚蠢的路子。说他这是亲手送把柄给陛下,让陛下放心。 要我说,这些当官的就是心眼多,事实如何谁又知道,我估计也就他张廷渝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余乾点头称是。他对顶尖官场的深度,尤其是这封建时代的,确实不算很了解。也志不在此,没什么兴趣。 但是对人性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顾清远的三言两语之下,这位有些发福的宰相的人格轮廓就大致的出现在了余乾的第一印象里。 随着马车陆陆续续前来,场面愈发热闹起来,这些晚到的大佬三五成群的聊着天,甚至平日里那些在朝廷上针锋相对的政敌现在亦是谈笑风生。 “看见没,那位就是大学士魏钦黎,国子监出来的,后来入了翰林。当时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这魏钦黎便是东宫太傅,后来陛下登大典,就顺利成为当朝大学士。” 顾清远指着一辆淡黑色马车说着,车上走下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身子倒也清瘦,看不清长相,瞅着颇有文人气度风骨。 余乾看着这位当朝大学士,得把人认住了。 出身国子监,又在翰林待过,又跟了天子这么多年,简直就是金闪闪的履历。 “顾老,那陆中书不也是出身翰林嘛,为什么不跟魏大学士,反而去宰相那边?”余乾问了一句。 “官员的区分无非就是政见理念的区分,这种情况到处都是。”顾清远随口解释了一句。 “对了,顾老,怎么不见宗族的人来?”余乾继续问着,他还想顺道认识认识那位声名在外的秦王。 顾清远瞥了眼余乾,“宗族不从这边进,摘星楼后头也有条路,宗族人士都是跟陛下直接进去的。” 余乾和顾清远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时间渐渐的后移,辰正时分的时候,右后方来了几辆大理寺特有的独角驹车驾,从上面一窝蜂的涌下将近二十个人。 褚峥和白行简以及一位和白行简穿着一样衣服的中年男子带头,两人分站在褚峥两侧。后面就是其他的五位实权部长以及几个机要部门的部长。 再后面就是九个年轻人,他们穿着和余乾一样的一片叶子的黑色飞鹰服,年岁也和余乾差不了多少。 没一个超过二十的,五男四女,脸上全都写满了自信风采。 这九个人余乾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估计就是其他九个所谓的青年才俊。 他主要将视线放在褚峥右手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衣服和白行简一样的那位大佬。 虽然戴着乌纱帽,但是不难看出,这位大佬是个光头,结合他那充满爆炸力的身板,一看就是雄性激素过于旺盛的猛男。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长的太丑了,比龟丞相还丑,跟山顶洞人有的一拼。 和白行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顾老,那位是?”余乾指着他,问了一句。 顾清远迈起脚步朝褚峥他们走去,一边回答着余乾的问题,“孙坚,咱们大理寺的另一位少卿大人。” 余乾赶紧跟上脚步,赞到,“原来是孙少卿大人,看着甚是强悍。咱们这孙少卿大人什么实力啊?” 顾清远解释道,“和白少卿一样,四品。他前期不是用太阳卷打的底子。一开始就接触的火属性功法,所以,孙少卿的脾气可能会大了一些。 他要是打你骂你,你受着就是,总不至于弄出人命。” 余乾一怔,“是。” 很快,两人就和大部队汇合在一起,乌泱泱的一大帮子大理寺的高手气势还是十分足的。 强大的气场硬是将周围弄出一个真空地带。 褚峥虽然祥和,但却依旧像个土匪头子一样的带人来这炸街,根本没人敢靠近过来。 大理寺的疯狗一旦聚堆,没人愿意打交道。 感受着周围人避开的视线,余乾还是颇为感慨的,大理寺的名声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的亚子。 余乾一个一个的对着前面这些大佬恭敬作揖,最后乖巧的来到最后面,跟其他九个才俊站在一起。 跟年轻人在一起余乾就没什么忌讳了。 对才俊两个字,余乾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这些小年轻能有自己天才? 前方的褚峥继续带着大理寺的队伍往前走着,像一把利锥割裂广场,最后在摘星楼下停了下来。 然后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闭目养神。 余乾猫在人群里,准确来讲,是猫在这四个妹妹堆里。 大理寺的衣服毕竟贴身显身段,而武修很少有胖子,尤其是那些姑娘们,个顶个的腿长腰细。 这四位亦是如此,姿色不敢说顶尖,但是胜在青春靓丽。 男人嘛,尤其是上过岁数的男人,对有青春气息的姑娘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别不服,这是真理。等到了三四十岁,十六七岁小姑娘的青春活力能直接击碎你的心脏。 大理寺的总体气氛虽然比较和谐,但是年轻人,因为攀比心理,其实多多少少有摩擦是正常的。 余乾刚才被顾清远带来,并且和所有领导都能搭上一两句,自然就引起这几位雄性的关注点。 五个年龄加起来一百岁都不到的男子又怎会轻易放平心态。 但是,余乾的优秀加上卖相,同性可能会嫉妒,异性这边还是很有市场的。 这四位姑娘跟余乾攀谈的性质明显高出不少。 余乾轻轻的咳嗽一声,出来混,以和为贵。不能因为妹妹冷落男的,能不让人惦记就不让人惦记。 高情商的余乾直接笑容满面的对五个男子抱拳道,“丁酉司余乾,见过各位。”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他们十人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小团体了,所有人也都纷纷抱拳自我介绍。 好家伙,不介绍不知道,全是甲乙两部的人,就另一位姑娘和男子不是这两部的。 这大理寺的年轻人精锐资源确实倾斜的厉害。 余乾就这样在这陪着这些年轻人闲聊,促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早射交早赚。 其余九个人也不傻,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气氛就从开始的稍显冷淡到后来的愈发热闹起来。 尤其是余乾偶尔开车,总会让这些小年轻不自在。 毫不骄傲的说,在座的十人除了余乾全是雏。 没有一个丹海境的,余乾的七品修为在这是最出色的,也就只有另外两人是七品的,其他全是八品的。 修炼一路都是靠时间打熬,像余乾这般开挂式的提升只能用天才中的天才来形容。 否则,他就算再有能力,那些大理寺的部长少卿寺卿等也不会这么在意他。 高武世界就是这样,天赋第一,能力第二,人品第三。大理寺亦不能免俗。后两点都能慢慢调教,但第一点是真的固定的。 很快,时间就到了辰正时分,摘星楼上突然传下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伴随着钟声响起,底下慢慢的安静下来,最后所有人都不说话,抬头看着摘星楼,将视线集中过去。 余乾也抬头看着,第九层的展台上有窸窸窣窣的人影在走动,看不太清,毕竟距离太远。 大齐天子李洵当先走在展台的最前方,夜风将他身上的龙袍吹的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几位术师直接在李洵脚下布上阵法,一阵霞光闪过,广场上方突然出现一道高达十数丈的虚影。 就仿佛是用最先进的投影技术一样,将李洵整个人直接放大成一位十几丈的巨人。 虚影的真实程度极高,将李洵等比例扩大的那种清晰,神色姿态所有细节分毫毕现。 他负着双手,表情儒雅平和,龙袍头发随风拂动,帝王贵气瞬间压满了摘星楼广场。 在这道虚影先生的那一刻,底下所有人全都束手作揖,万鬼更是直接俯首参拜,场面极为蔚然壮观。 “拜见圣上。”万鬼齐声高呼,阴风阵阵却丝毫吹不进摘星楼百丈之内。 余乾先是看着远处那乌压压的鬼修参拜身影,又看着这巨大版的李洵的虚影,有些咋舌。 这天子真能装,确实逼格高,还能有这种骚操作。 不仅是在摘星楼这边,大半个太安城都能看见这道在黑夜里发光的巨大身影。一时之间,摘星楼周边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道虚影。 叶婵怡亦是在其中,她现在在摘星楼稍远处的一处建筑楼顶。同样负着双手,神色清冷的看着这道虚影。 每次百鬼宴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些动乱亦或是刺杀事件,她来此倒是没有坚定的赴死亲上的念头。 就是想单纯的看看能不能有机会。 白莲教和大齐的恩恩怨怨上千年了,作为圣女,这是她必须要摆出来的姿态。 “朕今日代表大齐,于中元节,宴请天下鬼修。”李洵的声音朗朗响彻在大地上,极为清晰的灌入每个人的耳中。 “大齐立国已有一千两百三十二载,朕为第四十一位大齐天子。百鬼宴亦历经两百多年。 今日,朕有幸主持此次鬼宴,望天下鬼修共参之。” “陛下圣明。”一帮子鬼修喊着,声音虽大,却没得感情。对他们而言,只有阴灵丹是重中之重。 什么狗屁天子,附和你吹牛逼,舔几句就完事了。 等万鬼声音散去,李洵又徐徐说道,“我大齐......” 长达半个时辰的说辞,毫无人性,全是弘扬国策的话语,各种正能量,那是半点负面信息都没有。 仿佛大齐境内没有一个穷苦的人一样。 看着其他人一个个听的热血沸腾的样子,余乾直打瞌睡,这礼部撰写的文案真不当人子。 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领导画饼式的讲话,他听的不知凡几。 好不容易,李洵总算结束了开场白,他的虚影直接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楼上又传来钟声伴随着一道尖细的声音。 “陛下有旨,入宴。” 于是,底下乌泱泱的人开始慢慢挪动起来,有讲究的挪动入楼。 先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然后是宴请的各个势力的人,之后才是一些代表性的鬼修。 鬼修一共只有十几个人有资格入席,他们统一黑袍,将自己裹在宽大的黑衣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分不清性别。 脚步轻盈的步入楼中,身上的鬼气虽然都压制住,但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强大。 余乾的灵箓也一个都照不出来,这些鬼修少说五品打底,四品的估计也有一些。 但是有一点余乾觉得非常奇怪,他身负灵箓,对鬼气的敏感度可以说是纳米级的那种。这十几个鬼修虽然个个强大、 但是细细辨别之下,隐隐约约的感觉有股子同宗同源的味道,仿佛就像是修行全无二致的法诀一样。 余乾有点不明白,只是多留了一个小心眼。 加上魏大山之前说的,或许那些想刺杀的人就在其中,就不由得不更注意这奇怪的气息问题。 当然,对于刺杀这一点,余乾那是一点不担心。 每次鬼宴总有愚蠢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可以手刃帝皇,成就霸业。 但目前没有成功的,最后都死的老惨了。 即便如此,每次鬼宴依旧有人前赴后继。余乾不懂,只觉得愚蠢。 至于其他的鬼修,就直接盘腿在原地坐下,等着等会的彩头环节。他们算是气氛组,背景板,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种。 余乾他们大理寺的人则是等人全部进去后,这才和捉妖殿以及钦天监等官方机构的人殿后进楼。 踏入摘星楼,第一感受就是宏伟,空旷,逼格高。 建筑所用木材全是挑选的最上等的灵木,中间主梁更是直接五株高大灵木从一楼贯穿到顶,一路向上的旋梯便是绕着这五株灵木。 每层十多米的楼高,再加上数千平米的面积,人站在其中只有一种渺小感,充满了压迫力。 余乾倒是好一些,毕竟时间过大世面的。 其他的没来过摘星楼的年轻人就不这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虽是武修,但是在古代这种落后的建筑力背景下,如此宏伟的建筑又如何不震撼精神,简直就是刷新他们对建筑的认知。 九层摘星楼的每个楼层的职能也都不一样,今天鬼宴的档次放在了五楼。 余乾跟着队伍上着旋梯,直接走到五楼,也不敢在其他楼层停留观看。 来到五楼,那种空旷感顿时消失,偌大的空间摆满了上百张桌子,将楼层一时间弄的有些拥挤。 这宴会的客人真的可谓是妖魔鬼怪全都有。 排座也非常的现实,最北的位置是一条宽大的长桌,天子李洵端坐其后,两位妃嫔各坐在他左右两侧、 往下分裂下去左侧就是皇亲国戚们专属座位,右侧就是文武百官。大理寺部长以上的人全也都挪到那块地方去了。 再往下就没那么多讲究,修士们本就对这些座位礼仪不感兴趣,他们纷纷按各自的实力三五成群的凑着。 修士也是要讲人际关系的,能多点人脉总是好的,管它有没有用,先结识再说。 至于今晚所谓的宴请的主角“鬼修们”则是分坐两桌,在最西侧的位置。 再往下就更不讲究了,余乾这些个所谓的圣上要见的大理寺的青年才俊像是没人认领的孩子。 直接凑成一桌,猫在角落里。 隔壁情况也差不多,都是捉妖殿,钦天监的这些个年轻人,以及那些有幸跟着长辈前来的晚辈们。 全都堆积在这最南侧的地方。 爱苟人士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等,余兄!”一位大理寺的才俊突然出声喊着。 余乾转头看着他,这个人叫陆行,今年十九,和余乾同龄。唯三一个非甲乙两部出来的老哥。 长相虽然普通,但胜在体型颀长周正,气质也凑合,看着也是人模狗样的。 刚才在楼下闲聊的时候,余乾对他有个大概印象,蛮懂人情世故的一个年轻人。 “陆兄,有事?”余乾问一句。 陆行指着桌子的首位笑道,“我觉得余兄应该坐首位。” 余乾眯着眼,看着首位的方向。 陆行继续道,“论实力,余兄术武双修,武修七品,术师九品。在我等之间是最强的。论能力,余兄深受顾部长和周部长以及公孙部长器重。 甚至白少卿大人也提起余兄你,所以我认为,无论能力亦或是实力余兄你坐首位当之无愧的。” 说完,陆行又徐徐的将视线掠过其他人,“不知道我的这个意见你们觉得如何?谁赞成,谁反对?” 其他八人面面相觑,。 余乾见此,顿时来了兴趣。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遇事基本都是和那些个老油子有城府的人打交道。跟年同龄人接触的机会其实不算多, 尤其是在这种社交属性拉满的场合里的这种机会。 所以他现在觉得好玩起来了。 大理寺甲乙两部和下面四部的恩怨由来已久,虽说大理寺不存在什么阶级歧视之类的东西。 但是在发展过程中,这种甲乙两部向下看的姿态其实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的。 所以在很多场合,一旦有这种两个群体都在的情况,很多时候都会发生这种陆行的行为。 暗里交锋,明面和气的这种。 按理说,要是他们都是高修为的大佬,余乾这时候绝对是先给陆行一巴掌,然后道歉。 但是现在不一样,自己在这确实最屌,后台什么的也不虚,又顶着丁部这种身份。 谦虚这种事就没必要了。 年轻人嘛,对于这种关上门的较劲,狂点就狂点,无伤大雅。 另一位妹妹也慢慢的挪到余乾身后,她叫崔采依,就是那个戊部的妹妹,年方二九,八品巅峰修为。 余乾直接站了起来,笑道,“在这里我也算年长,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他就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拍着左右两张椅子对着陆行和崔采依说道,“你俩过来坐这。” 陆行愣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笑着,“我这边坐就好。” “怎么。”余乾脸色一板,“大哥的话你也不听了?” 小样,跟我玩心机?还想让我做出头鸟? 这么跟你说,逼老子装了,但是果你也要帮着背。 点完火还想跑? 崔采依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笑着走到余乾身侧坐下。陆行对上余乾的视线,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也走过去坐下。 他挤出笑容,对其他人说道,“抱歉哈,大家都坐,老站着不合适。” 其他八人全都坐了下来,视线在余乾三人身上来回逡巡着。 那些一心向武之人倒是无所谓,一点觉得奇怪的地方没有,像陆行这种有着花花肠子的人则就开始嚼起来了。 “王兄,听说余兄实力极为强劲,你有兴趣和他切磋一下嘛?”乙部的一位年轻人突然对一个表情冷酷的年轻人说着。 这位表情冷酷的年轻人是甲部的,姓王,也是七品修为,不苟言笑的那种,性子估摸着和石逹差不多,都是喜欢练武的那种。 王阳本来并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可是听到这句话,他却直勾勾的看着余乾,打架这种事,他喜欢。 “小子,你拱火是吧?”余乾瞪着那位提建议的年轻人。 后者愣了一下,刚想说没有,又觉得没面子,只是说道,“余兄想多了,同僚之间的切磋又何来拱火一说?” 余乾眯着眼笑着,“那行,咱们先出去打一架?” 男子脸色僵硬,挤着笑意,“余兄...说笑了,我才八品修为,如何能做对手。” “那你跟陆行干一架吧,你俩都一个修为的、”余乾直接将祸水泼到陆行身上。 正在喝茶的陆行直接一口喷了出来,脸色愕然的看着余乾,“余兄,我...” “唉,都是同僚的切磋,你们都是八品,你害怕了?” 陆行心里狂喷,这特么是怕不怕的问题嘛,他有点后悔刚才让余乾坐首位了,吗的,以后离他远点。 “那不就行了,打个架又没什么,你们说呢?”余乾转头笑着问着四位姑娘, 姑娘们能怎么回答? 肯定同意余乾啊,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凑过来,很难不同意的。 “可是,现在场合不对。”陆行说着。 “那就等吃完饭再打,吃饱了再打。”余乾一锤定音。 毛都没长齐就学人玩社会,余乾得好好教教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免的以后吃亏。 当然,不能老让他堕面子,毕竟现在他们三人算是和其他七人小小的割裂开,该互帮互助的肯定要的。 “我想跟你打。”姓王的酷酷的突兀的对余乾说着。 “知道了,吃完饭再说。” 余乾随口敷衍了一句,便不再搭理这些男的,没什么意思。 转头就笑如春风的看着这些妹妹们,说着,“采依,我看手相很厉害的,要不要帮你看看?” 崔采依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不相信我嘛?”余乾很是耐心的用着哥哥般的口吻说着, “没有。”崔采依摇着头。 “很灵的,你一试便知。”余乾说着,就顺手抓住对方的柔荑,浑身上下写满正气,看着极为正人君子,给人很放心的感觉。 “我猜你现在一定有毛孔舒张感,是也不是?”余乾摊开对方的手掌,说出了第一句算命的话。 “咦,真的唉。”崔采依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但是第一时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惊奇的看着余乾。 “我再猜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测得这么准,我该让他帮我测什么?是也不是?”余乾继续道。 “是的。”崔采依快速的点着头。 看着余乾和崔采依这般亲密的侃侃而谈,那些少男们集体沉默下来。 不对劲,又很对劲,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突然的,一股子羡慕就涌上了心头。 顿时觉得打架和修炼这两件事好像没那么香了? 随着余乾的深入,崔采依彻底被征服了,不仅是她,后面三个十七八岁的妹妹也全都涌了过来。 纷纷把自己的右手送到余乾跟前。 余乾忙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和这些姑娘们一起笑起来。 陆行他们六人并不觉得笑声悦耳,只觉得他们吵闹。 余乾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隔壁这些桌子的视线,但对前者而言根本就没什么,以余乾的脸皮,清风拂面罢了。 随着所有人落座完毕,余乾这边的算命行为也结束,其他人都坐回原位将视线集中在最北侧的位置。 天子李洵视线巡视着这满堂宾客,轻轻笑道,“今日宴会传承悠久,还请众位爱卿同朕一起向来此的各路修士以及今晚的主角敬酒。” 说着,李洵朝着那两桌鬼修举起自己的酒杯,满堂文武纷纷也跟着对这些强悍的鬼修举着酒杯。 那两桌鬼修倒也礼貌,纷纷站起来稍稍躬着身子谢过天子的美意。 敬酒完毕,李洵又说道,“晚宴开始,众位先用餐,今日特备山海珍馐。” 李洵话音刚落,一帮子婀娜万种的舞姬缓缓步入厅堂中央起舞,两队乐师也分列两侧吹拉弹唱。 更有巧手婢女成队的端举着菜肴流连席间,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流水一般的落在各个桌子上。 热闹的气息瞬间就涌满了整个楼层。 余乾没闲着,右手夹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丢进嘴里,左手给自己添着美酒,右眼看着那些翩翩起舞,赏心悦目的舞女。 左眼瞟着那些个鬼修,脑海里不由得开始盘算起来。 按李念香和魏大山所说,今晚少说两拨人要干李洵。 南阳王的人,鬼修。 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能怎么干? 单就大理寺卿,太常寺卿,捉妖殿殿主,钦天监监正等这些太安最顶尖的战力都在场,还有这么多各个势力的高手,他们怎么动手? 怎么可能动手?又如何敢动手? 这要是突然冲出来刺杀,都不用别人,这四位大佬就能把刺客的骨灰都给扬了。 所以余乾并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动手。不明白就要想,若是自己是刺客,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出手? 城外有重兵把守,大规模的冲杀行动可以排除。 而那种小规模刺杀的话,就必须要有最实时且准确的信息源。就是说,在这楼的宾客里混入着刺客。 然后同僚就潜伏在摘星楼外围四周,等候命令统一行动,里应外合。 这点看出来貌似是最有可能的方式。 还有就是全部混在这里面,然后趁机动手,但是这难度太大。因为褚峥他们这些大佬落座的方式就很讲究。 离李洵近在咫尺的那种,楼层虽大,但在这些高手眼里不过尔尔,一丁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直接瞬间反应过来。 所以这点几乎不可能实现。最后就是刺客是单兵作战的这种可能,余乾想都没想。 除非你来个一品或者陆地神仙过来,否则再屌都是过来送人头,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说,小规模刺杀真的没有出路。 余乾收回注视着鬼修的左眼视线,全身心投入在跳舞的小姐姐中。 李念香上场了,她带着一队劲装小姐姐就这么嚣张的上场了。 今晚的李念香同样穿的劲装,头发用玉冠束着,英姿勃发。 她衣服穿的很多,密不透风的那种,跟余乾教她的时候截然相反,那时候的薄款的李念香可是很给劲的。 尤其是棍子抽上去的时候,那种清晰的贴肉感让人欲罢不能。 “文安公主为了今晚的宴会特地练了一套剑舞,替朕恭贺这中元鬼节。”李洵说了一句,语气洒然。 众位朝臣和来宾就一起附和了一句马屁,“我(臣)等荣幸。” 接下来灰常顺利,因为李念香的剑舞很流畅,赏心悦目。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眯眼看着。 其他的舞剑女子加起来一共十二个人,动作整齐划一,身姿从柔美到英气,她们用的软剑。 抻直收紧的时候都会发出飒飒的金属声音,配上光线的折射确实非常不错。 一曲舞毕,李念香稍稍喘着粗气。 “文安公主此剑舞名大河,示意大齐奔腾如流,连绵不绝。此剑舞更是用来感谢今夜的诸位鬼修的莅临。”跟着李念香上台的另一位领头舞女作揖汇报。 李念香恰当的朝两桌鬼修颔首点头。 李洵带头鼓掌说好,很快厅堂里就响起了如潮水般的掌声,三三两两的语言也都是拍马屁的。 这些个满朝文武,各个都是讲究人,舔人这种事刻在骨子里的熟练。 “文安,过来坐这。”李洵爽朗的笑着,朝身侧的一张空出来的小桌子说着。 李念香行了个万福走过去坐下,其他的舞剑女子则是鱼贯退下。 见李念香坐下去,余乾就又将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其它地方,他在看那些皇亲国戚。 坐满了好些张桌子,李湷没来,他二哥倒是来了。李简也来了,穿着皇子特有的蟒袍,和他穿一样衣服的还有三个。 李洵共有八个皇子,看样子就来了一半。 其他很多人余乾基本都不认识,看完就只有一个想法,每个人都长的很贵气。 说是百鬼宴,但是和鬼修们有关的流程也就只有后面的那个博彩头环节了,其它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参与感。 欺人太甚! 余乾看着那两桌孤零零的鬼修,有些唏嘘。 代入一下,要是自个已鬼修的身份被邀请来,除了让别人打卡外,好像就再没别的功能了,这不是把人当狗逗嘛。 底下的鬼修更惨,现在还坐在地上吹冷风,眼巴巴的等着彩头环节。 种族之间的矛盾在这个时刻显的尤为突出。 百鬼宴三个字简直就是杀人诛心的讽刺。 不过那两桌鬼修好像对这种被冷落轻视的行为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很有修养的坐在那里,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想归想,余乾并没有抱着什么同情心,现我人族昌盛,理当如此。 毕竟之前人族也是在这样的微末之中起来的。 席过半晌的时候,又玩起了一个名为彩头令的游戏。 天子李洵算是半个文人,平时没少舞文弄墨,他在的宴席一般都会有行酒令的游戏。 一群读书人喝嗨了,就开始咬文嚼字的那种。但是今天的场合就明显不适合玩这个游戏了。 大老粗占据了一大半,玩不起来。所以,就用这个彩头令代替。 玩法很简单,每个人面前送杯酒,在其中的一个杯子里藏有小玉石,谁喝到了就给谁赏赐,向天子任提要求的那种。 百鬼宴本就是博彩头的宴会,这个人人认同。毕竟也就只有这个特殊的场合,天子才会无所顾忌的赏赐。 对那些能抽到奖的人来说更是祖坟冒青烟,可以说人人翘首以盼。 游戏有三轮,赏赐三个人。 第一轮的酒在余乾向陆行了解完规则的时候就已经由一众美婢端了上来,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 “与朕同饮此杯。”李洵高举酒杯朗声道。 所有人跟着一饮而尽,然后就开始左右看了起来,看看是哪个幸运儿。 “谁博取到了第一个彩头?”李洵放下酒杯,问了一句。 余乾有些懵,嘴里有东西硌牙,他拿出一看,是个精美的小玉石。 坐在他身边的陆行和崔采依眼睛瞪的老大了。 “余兄,你发了!”陆行忍不住酸了起来。在场人这么多,彩头只有一个,中奖的概率低的离谱,结果余乾就中了。 “这就是彩头?”余乾奇怪的说着,“我什么愿望都能提嘛?” (ps:今天身体不舒服,头昏脑晕,写作状态可能差点,抱歉,大家体量一下。) 第185-187章 此间大风流!! 陆行艳羡道,“是的,提不逾矩底线的要求,陛下一般都会满足的。这是鬼节的传统了,也是每次鬼宴大家最期待的环节。” 余乾恍然过来,没再多问,倒也不虚的举着玉石站了起来,“陛下,卑职侥幸,喝到了玉石。” 一时之间,所有人将视线集中在余乾身上。 李洵眯着眼看着余乾,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你。” 这一瞬间,娇妻美妾,府邸豪宅,甚至官运方面的问题一一掠过余乾的脑海。最后余乾作揖,郑重说道。 “卑职有三个愿望。” 李洵对于余乾的贪心没做任何反应,只是点了下头,“说。” 余乾挺直腰杆,中气十足的说道,“一愿,陛下的大齐国祚绵延,万世太平。二愿,陛下的子民长治久安,幸福安康。三愿,陛下寿与天齐,一生无忧。” 整个厅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会想到余乾的愿望会是这个。 他们被余乾干沉默了。 格局突然就打开了。 陆行九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余乾,又看着所有的视线都往他们这桌看来,下意识的就心虚的低下头。 心里疯狂滴咕余乾的神奇操作,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满朝文武全都表情不一的看着余乾,尤其是后者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坦然的说出这些话,而没有半点羞涩,表情如常。 此子若是为官,前途无量。 褚峥那边大理寺的人,也都不由得多看两眼余乾。除了公孙嫣和周策两人,这两人算是经常见识余乾的厚颜无耻,所以不觉得突兀。 但是,更多的其他人心里都在骂余乾,骂他是王八蛋。 他起这么个头,后面还有两轮该怎么办?还怎么好意思向皇上要赏赐?还敢要嘛? 最关键的是,他们就算也学余乾拍马屁,那也没用了啊。 这种事只有开头第一人才有最震撼的效果,后面再怎么学都只是锦上添花没什么用。 也就是说,余乾他自己一人厚颜无耻的把逼装了,风头出了,顺带把后面的路给堵死了。 真是...不当人子。 李洵爽朗笑了起来,“朕替大齐谢过余爱卿的愿景了。” “卑职不敢,卑职惶恐,全都仰仗陛下圣明。”余乾赶紧弯腰作揖。 “余爱卿上前坐。”李洵指着李念香右侧的一张小桌子说了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赶紧抱拳,“卑职,谢过陛下。” 说着,余乾也不扭捏,大摇大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过去。 陆行他们再次抬头,全是羡慕酸涩的眼神看着余乾。命数这种东西果然神奇。 这边都是朝臣的位置。挨的李洵越近,地位越高的那种。 李洵指的那张小桌是多余空出来的,跟李念香的一样,算是单人座,位置有点虚高,就在李念香下面。 余乾恭恭敬敬的挨着半个屁股坐下,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大意了,没想到舔个马屁,李洵就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把自己置于高地嘛,很难顶的说。 果然,李洵的这番邀请,让众文武更加把注意力放在余乾身上。 原来只是觉得余乾是个心思巧的小人物罢了,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 对方虽然只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小执事,但是圣上明显认得他,知道他的名字,又这般隆重对待,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脑海里飞速搜索着余乾可能的背景后台,把太安城有头有脸的姓余的人家扒了个遍。 等余乾落座后,李念香借着喝酒的功夫偷瞄了他几眼,嘴里滴咕着不要脸之类的话语。 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骚扰余乾,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游戏就继续开始,又陆陆续续的上了两轮酒,幸好,这两轮余乾没有抽到,松了口气。 另外两个抽到的幸运儿因为余乾的表率在前,他们是半点不敢提过分的要求,跟着心里滴血的拍了两句马屁。 因为余乾,这一届的鬼宴直接替天子省了一大波的花销。 要知道,在往届,这彩头虽说不敢提的太过超线,但也基本都是狮子大开口,天子也不会生气的那种,因为是传统。 可是今年来了个骚人,在场的人不仅又开始担心,五年后甚至以后的每一次百鬼宴的彩头令是不是都是这样? 这个游戏结束之后,虽然滴咕的人不少,但是晚宴的场面依旧祥和。 酒意正酣的李洵站了起来,举起手中酒杯,身侧的两位妃嫔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在前者欲要说话的时候。 一道寒芒闪过,左侧那位妃嫔的右手像一只毒蛇,指尖捻着一片薄薄的刀片朝李洵的脖子划去。 速度很快,妃嫔面无表情,双眼呆滞,像个提线木偶。 眼看要得手的时候,李洵身后的空气里浮现出一道黑影,是一位全身裹在黑色衣物下的男子。 一道劲气从其手中涌出,将这位行刺的妃嫔击飞到厅堂正中。 黑影明显没下杀手,可这位妃嫔的腹部却突然涨开,砰的一声炸裂,浓浓的血雾飘散在空气中。 一切发生在顷刻之间,李洵脸色没有半分波动,依旧摆着举酒杯的姿势。视线稍稍向下,看着自己的那位已经没了生息的妃嫔。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迅速反应过来,站了起来,大理寺、捉妖殿等人纷纷默契的分散开,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 尤其是将那些修士和鬼修围了起来。 余乾自然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迅速回到陆行他们身边,配合着其他人瞬间来到了那些宴请的修士周围。 这个意外是余乾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他没想到今年的刺杀这么别出心裁,天子宠爱的妃嫔亲自动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后宫甚至说整个皇宫遭到了渗透。这点很可怕,余乾甚至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接下来的动作。 在李洵刚才站起来的时候,余乾就将视线集中他身上。 因为靠的很近,他亲眼看见这位妃嫔刚才出手的时候状态其实是很不对劲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很有可能是被某种秘术控制住了。 想到这个点,余乾下意识的将视线放在李念香身上,后者正一脸惊慌的站在李洵身侧关心的询问。 余乾不知道是谁指使,是不是南阳王?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让这个毫无修为的妃嫔出手? 能渗透进皇宫,那肯定会知道李洵身后的护卫力量,就该知道,这种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就算第一时间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那些顶尖的修士。 没有任何可比性,就意味着刺杀不可能成功的。哪怕你下药都比这种明晃晃的愚蠢刺杀来的好点。 余乾有点想不通这一点,这不是给自己找破绽嘛。 这位妃嫔的背后问题大理寺和钦天监会以最快的速度破解,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尾巴亮出来说来抓我这种的感觉。 信息太少,余乾一时想不透。 现场的反应分成了四拨,鬼修聚在一起恭恭敬敬不做任何小动作。大理寺这些执法机构第一时间彻底接手了现场。 满朝文武和那些皇亲国戚咋咋呼呼的将李洵围的水泄不通,问候着。 受邀来的修士们倒是澹定,对于大理寺他们的围戒也没有表示不满,就这静静的待在原地。 他们是最不用慌的一批人,自己没问题,火不可能烧到他们身上。有自身实力打底,加上门派和朝廷本来就一直存在的这种微妙关系,让他们足以放心。 余乾趁着围戒的机会,慢慢的将脚步挪到李锦屏身侧。 任何时候都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苟人余乾深谙这个道理。 这时候要是跑到褚峥他们那边寻求庇护就太没档次了,所以选李锦屏就是最好的。有这位强大至极的阿姨保护,问题不大。 余乾也相信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情况,李锦屏会顺手拉自己一把的。 毕竟李师师的事情还没被发现,他们就还是良好的男女关系。 “呈三角分散,互相配合,有情况第一时间援助。”余乾直接出声用命令的语气对其他九人说道。 九个人点着头,绝对服从余乾的吩咐,自动三人成组的分开策应。 大理寺就是这样,平时玩归玩,闹归闹,互相怼。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就会拧成一股绳。 就比如现在,余乾是他们十个人最强的,又有过领导经验,所以他现在临时挑起大梁下命令,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合理。 绝对服从命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优势最大化。 这就是大理寺最核心的理念。 同样的道理,要是余乾不是最强的,那他现在也要听从最有领导力的人的命令。 正是因为这个理念会才让大理寺上下一心,合作气氛浓郁,在关键时候愿意绝对相信队友,不做互相拆台的蠢事。 大理寺就像一个大染缸,这种群体合作精神的培育下很容易就会将一个人吸纳进群体里从而发光发热。 刚进寺的时候,余乾就对这个理念诧异并且佩服,推行这个理念的人绝对是顶级人才。 要是没有这个理念,大理寺的战斗力和威慑力得弱一大半。 “朕无妨。” 李洵澹澹出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他拨开人群,缓缓的走到厅堂中间,平静的看着那具不成人样的妃嫔尸体。 “褚公。” “微臣在。” “这件事,宴会结束之后,大理寺负责,钦天监配合。”李洵澹澹的说了一句。 “微臣领命。”褚峥抱拳受命,右手轻轻一挥,周策和另一位部长主动走到尸体边,先暂时用白布将尸体覆盖住。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霸道的声音似是从九天之上传下,清晰的落在摘星楼每位人的耳中。 “齐甲清何在?” “某在。” 又一道稍显中庸的声色从摘星楼的九层向上传去,彷若携带雷霆滚滚之势。 此刻,摘星楼九层,一位身着素色青袍,席地打坐的男子倏忽睁开双眼。 五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普通,气质普通,头上的发髻简单的用木钗箍住,身子清瘦,道袍宽大。 在这百米高的摘星楼上于大风中飘洒。 大齐国师,齐甲清。 摘星楼九层一直是他避世修炼之所,偌大的楼层四面通风,除了他底下的一个蒲团,以及一尊道像外,再无任何外物。 他抬头望天,眼神清澈,似是能透过房顶直视苍穹。 他徐徐的站了起来,宽大的青袍在风中愈发飘洒。 平平无奇读书人模样的齐甲清此刻却如仙人一般,恣肆出尘。 他轻轻往前踏了一步,周身景色扭转模湖,等再次清晰的时候,他已然在千米高空之上。 背负双手,视线平和的看着他对面的男子。 距他十丈开外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的狂人正拿着一壶野酒狂饮,满脸胡须,漏下来的酒水顺着胡须滴滴落下。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穿着一件粗麻衣,赤手赤脚,胸口就这么敞开。腰间配着一块夔牛样式的黑色玉佩。 夔牛是百越族人的圣图腾,也只有百越之人才会随身佩戴这种样式的玉佩,彰显信仰。 “阿古力?”齐甲清澹澹的问了一句,声音并未消散在风中,而是凝成一条线没入狂野男子的耳中。 “齐国师好眼力。”狂野男子随手丢掉手中的酒壶,点着头,“是我。” 齐甲清依旧一副如常的语气,“百越族人能有这般气势的也就只有阿古力了,不在百越好好呆着,来太安作甚。” “鬼节太安大开,想拜会一下齐国师。”阿古力睁着如电的双眸看着齐甲清。 齐甲清面如春风,静静的和阿古力遥相对峙。 摘星楼内,苍穹之上传下的话语让众人一时间之间忘记了刺杀一事。 李洵眯眼抬头,澹澹说了一句,“天外来客,众位爱卿可愿随朕上楼。” 众人齐齐作揖,“谨遵圣命。” 李洵当先步入旋梯之上,徐徐朝楼顶走去。所有人都跟了上去,余乾他们最后殿后。周策则是亲自把嫔妃尸体先带着飞回大理寺。 很快,一行人就上到了九楼,整个广袤无垠的太安城便全都纳入视野之中。 在如此高的危楼之上,那些从未上过如此高楼的普通臣子不少都瑟瑟发抖,生怕被风吹落下去。 几位术师站了出来,掐着法诀,一道临时简单的法阵覆盖住这四面透风的楼层。风的喧嚣一时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全将视线看向前方高空之上两道傲然漂立的人影。 今夜能见度很高,再加上齐甲清和阿古力两人身上有着澹澹华光,所以他们虽然看不太清具体,但是也能看个大概。 余乾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场顶尖三品修为的战斗。 齐甲清这个人余乾自然了解过,他手里还有一道羊皮卷。 据说这位国师实力极为强悍,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在太安城活跃。但是李洵却经常跟国师交流各种家国大事。 齐甲清读书人出身,年轻时入宫,到如今。 顶尖三品修为的实力可以说是太安城的屈指可数的战斗力。 术师的炼神境,武修的归藏境其实都是有共同之处的。 从四品到三品,可以说是最质的飞跃。这个境界的修士已经逐渐脱离身体的锤炼,转而修起了神通。 神通者,天地为鼎,身体为引,烹之,悟之,修炼自身的天地神通。 到了这个境界,可以说战斗方式的都大不一样。 像褚峥这样的只是刚踏入归藏,在三品里是最弱小的存在,对天地的感悟甚少,更尚未领悟神通,无法携天地之力作战。 据说三品到二品的突破,各自的神通成界就是最关键的点,但是时间能领悟此道者寥寥无几、 所以说,像齐甲清这样的三品巅峰战力的人就已经称得上是世间顶流。 大风流人物。 齐甲清入三品境已有十载,十年间幽困摘星楼悟神通,期间罕有出手,没人知道他现在的真正实力几何。 而现在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在场的所有修士可以说是都瞪大了眼睛,神色极为激动的看着。 就连褚峥他们这几位三品垫底的存在也不能免俗,各个人情老练的他们脸色上也难免波动几分。 众所周知,三品和三品若云泥之别。 当然在激动的同时,难免有人会好奇和齐甲清对峙的那位高人是谁。 能让齐甲清现身和他对峙,绝非无名之辈。 “宫主,你知道这位来人是什么来头嘛?”余乾小声的问着身边的李锦屏。 李锦屏摇着头,继而又点了下头,“这般狂野雄浑的气势倒是很像百越那边的修士。而据我所知。 百越修士能有这般威势的应该就是那位号称百越王的阿古力大人了。” “阿古力?”余乾问道,“宫主,你说他们有多强,比起你如何了?” 李锦屏转头看着余乾,冷声道,“你觉得呢?” 余乾干干一笑,不再说话,这李锦屏强是强,但估计这种场面她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余乾很快就将杂念甩掉,专心的看着天上。 高空之上。 阿古力看着齐甲清,“国师可愿与某切磋一二。” 齐甲清只是颔首,“高点吧,不想打扰太安城的百姓休憩。” 阿古力狂狼的笑着,笑声响彻上空。整个人直接朝天上激射而去,到了接近云层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离地面已有两千丈的距离。齐甲清双手倒背,气定神闲的跟了上去。 摘星楼上的人眼看着看不见两人了,李洵却直接朝候在一边的术师点了下头。 这几位术师颔首领命,飞身而起,在上千米的高空停下,然后站成四角方位,布下一个阵法。 很快,一道光幕浮现,里面的景象正是在极高处的齐甲清和阿古力两人。 余乾直呼牛逼。 这种户外超大荧幕体验的超牛逼场景,简直就是无敌。 他定定的看着那硕大的光幕里的两道人影。 “某神通是最基本的火源世界,请国师指点一二。” 云层中,阿古力声音朗朗响起。话音刚落,长达上千丈的火焰世界瞬间布满天空,将周围的云层都直接蒸腾殆尽。 地面的视角能清晰看见天空上那连绵不绝的火焰色,比晚霞还灿烂许多。 身处火源世界中心的齐甲清面不改色,周围温度越来越高,他只是难得的露出赞许之色,“阿大人神通广大,假以时日,以火源入道,自成天地,则百越兴矣。” 阿古力身上都几乎变成火焰之色,却也感慨一声,“入道一事,千难万险,国师说笑了。我现在弄这个半残的世界还是很吃力的,国师出手吧。” 齐甲清声色朗朗,“某自幼读书,自认经文史策皆了然于胸。儒道一途为天地正道,昔年文圣言出随法,兴天地,利万民。 今,某领悟此神通已有十载,虽只懂皮毛,但也不算愧对所读圣贤之书。 大河之水天上来!” 齐甲清字字珠玑,声声入耳,与高空之上,一条大河凭空出现,奔腾于虚空之中,又倾泻如银河星斗。 悉数没入这火源世界,水火交融之下,蒸腾出大量白雾,阿古力神色稍显凝重。 白雾很快将两人的身影覆盖住,看不见任何情况,只能依稀见到光芒闪烁。 看着光幕里的非人战斗,余乾嘴巴张成o形,他没想到,归藏之上原来是这般强悍瑰丽的世界。 这些顶尖三品高手的战斗原来是张扬恣肆、 读书人真尼玛牛逼,张嘴就来。 合着打架的时候嘴炮屌就行嘛。 齐甲清和阿古力的高端战斗方式刷新着余乾三观。 突然发现,自己这让女人痛哭的勐拳好没档次啊。 自己一定要早点强壮上去,有了这修为,真的可以说是天下哪里都能去得了。 就在这时,光幕突然轰的一声碎裂开了,高空之上的画面再也看不见了。 那几位术师努力的又想召唤出光幕,无果,均以失败告终。几人只好折身回来。 “什么情况?”有人问着术师。 “国师和那位来人的神通太强,那里现在窥探不了,无能为力。” 所有人就只能眼巴巴的站在这里,看着天空之上,具体情况不知道。 只能看见各种依稀的光芒透过云层,以及各种各样的声音从高空之上传了下来。 又等了约莫小一会,动静突然戛然而止,一道人影从云层穿越下来,朝摘星楼这边飞来。 是齐甲清,去时什么样,回时也什么样,依旧一身青衣,依旧面色如常。 “国师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无碍。”齐甲清轻轻的点了下头, “来客是谁?”李洵又问了一句。 齐甲清以密语传音,只有李洵能听到,“百越阿古力。我留不住他,已经走了。” 李洵双眼微眯,挥袖转身,欲要下楼。 就在这时,一股黑雾从那些鬼修脚下涌出,瞬间弥漫住整个楼层。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黑雾瞬间成形,整个九楼变的阴森无比,彷若九幽鬼域,所有人在这一刻直接动弹不得,被黑雾紧紧裹住,生死不知。 包括还飘在天上的齐甲清亦是如此。 那些鬼修全都化作黑烟,最后没入中间那唯一一人的身体里,强大且让人绝望的气息从这位鬼修的身体播散出去。 余乾心底涌上无限惊恐,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黑雾包裹住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位鬼修好像使用了相当了不得的神通。这鬼雾眼瞅着要朝他的脑海涌去,这时,灵箓在脑中闪闪发亮,守护住这最后的清明。 身体还是动弹不得,余乾透过黑雾依稀能看到在场所有人都发生了这般变故,包括自己的寺卿和齐甲清他们。 他们可是三品和三品巅峰的高手啊! 这鬼修是他娘的什么来头?余乾的心跌落了谷底。 今晚是捅了大老窝嘛? 本以为齐甲清够顶了,结果反手又来一个更牛逼的大老。 可是很快,余乾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李洵正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身上没有半点黑雾,面无表情。 “不愧是齐王,定力倒是足,”这位鬼修走过去,站在李洵的对面,说了一句。 声音传入余乾的耳中,是个女子的声音,给人一种相当清冷幽静的感觉。 李洵澹定如常,视线稍稍巡视了一下四周,平静的问着,“这黑雾是什么?” 女子兴许是觉得身上的斗篷过于难受,直接摘了下来。她背对着余乾,所以后者看不清她的样子。 就只能看见一个婀娜的背影和一头乌青的长发。 “这是本座的鬼域。”女子澹澹的说了一句。 “你能把国师也禁锢住,你是二品鬼修?”李洵又问了一句。 “嗯。”女子点了下头,“本座入二品不久。” 余乾恍然过来,怪不得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觉得那些鬼修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原来真的就是一个大老搞出来的。 也估计只有的二品大老在事先搞出这么多分身调换身份,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鬼修里修为的最高的鬼王朕记得是三品境。”李洵说着。 “本座说了,入二品不久。”女子的声音依旧清冷。 李洵点了下头,指着周围的人,道,“所以,你是杀了他们?” 女子摇了摇头,“只是禁锢住他们,暂时断绝他们对外界的感知和意识。” 李洵出奇的冷静,帝王之气展露无遗,他负着双手,澹澹道,“说吧,找朕什么事。”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那是半点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异响。瞧这架势,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肯定不简单。 否则没必要这么麻烦。要是让这女鬼知道自己意识还清醒着,估计就要立马狗带了。 余乾努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心跳,变的和其他被禁锢住的人一般无二。 女子踱步走到栏杆处,看着下方依旧的守卫和万鬼。摘星楼这边的异常景象,显然并没有引起下面人的任何感知。 仿佛割裂开的两个世界一般。 “你们大齐五年一次百鬼宴,名为大义,实则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以我们鬼修为灵源。”女子澹澹的说了一句。 李洵也走到栏杆边上,看着远处漆黑的太安城,说着,“所以阁下是来替你们鬼族出头的嘛。” 女子摇了摇头,“本座没那么多闲工夫,想跟你这个天子合作。” “愿闻其详。”李洵澹澹点头。 “你也知道,修为到了我等这个地步,最终的归宿就是去追寻那缥缈的一品,我需要去皇宫。”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李洵面色如常,静待女子的后续。 女子继续道,“大齐皇宫建在龙脉之上,而你的大齐龙脉之下镇压的地方虽然鲜有人知,不巧,本座略知一二。” 李洵双眼冰冷的看着对方,“阁下意欲何为?” “本座要去那闭关。”女子澹澹说道。 李洵摇着头,“朕虽为天子,但仍要守祖训,阁下想去皇城禁地闭关,此事我不能答应。” 女子的神色开始冰冷起来,侧过脸,澹澹的看着李洵。 于是这张侧脸落在了偷窥的余乾的眼中,顿时惊为天人,虽有有些模湖,但是这份轮廓就足以证明这份惊心动魄的美丽。 冷如钩月。 对于女子的杀意,李洵依旧目视前方,岿然不动。 女子双眼眯起,朝李洵伸过手去。 “阿弥陀佛。” 这时,一道佛音响起,如金阳刺破黑暗。 被黑雾固住的空如身上绽放着佛光,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一步晃到女子身侧,枯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居士不可妄为。” 女子轻轻的收回手腕,瞥了眼空如,“你要拦我?” 空如双手合十,温吞的说着,“白马寺身负守卫太安重任,还请居士理解。” “你要是能破了我这鬼域,我就理解。”女子漠然说着。 “老衲冒犯了。”空如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他抬头望去。 一道金色的巨大佛掌从天而降,携带天雷之威压在鬼域之上,晃晃乎若仙人神通。女子构建起的鬼域世界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后者脸色一遍,双手掐诀,更汹涌澎湃的灵力从身上喷薄而出,似是有万般鬼灵同时撞击在那佛掌之上。 看着眼前的景象,余乾只是觉得如泰山压顶,目瞪口呆的看着。 这特么的还是人? 刚才齐甲清的对决就已经刷新了余乾的三观,可是眼前的景象再次击碎了。 不能用人这个字来称呼二品境界的人了。 方才那女鬼说,她只是刚入二品,可是却如此惊天动地,阔怕。 余乾的视线余光看着满身佛光,叫人不能直视的空如,这一个,双手合十,白色长眉的空如像极了佛陀。 原来,真正的高手竟是空如。 自己最开始的想象果然没有错,他真的是扫地僧! 这老家伙藏的可真是够深的啊! 也怪不得这李洵如此自信,如此澹定,有空如的保护,他怕谁? 可是一个疑惑又涌上了余乾的心头。空如,一个二品修为的天人,都还看不透李念香? 这融合功法有这么牛逼? 余乾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看佛掌越压越下,旁边的李洵突然出声,“大师,停手吧。” 空如睁眼,轻轻的点了下头,上方的佛掌化作星芒散去。剧烈震动也随之停下,那位女子的脸色愈发漠然。 李洵却看着对方,直接问道吗,“还请阁下说出要去禁地的理由。” “本座说了,闭关修炼。”女子负手而立,视线再次投向远方。 “你方才说的合作我想听听。”李洵澹澹说着。 “闭关期间,自然会护佑你们宫廷,期间若有强敌来犯,本座亦可帮忙。”女子澹澹说道。 “阁下怎么称呼?”李洵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 女子沉吟一声,“本座月华。” “月华真人,朕又该如何信你?”李洵问着。 “我孤身一人入禁地,若有歹意,凭你齐王的能力,制住我不算难事。”月华澹澹说着,“大齐宫廷高手如云。又有白马寺,国子监这等专克鬼修的大能修士。还担心本座?” “月华真人,二品境天下无几,朕无法轻易制住你。”李洵摇头说道。 “本座对你们家国间的争端无任何兴趣,不会插手任何事情,话摆在这,愿意信就信。”月华澹澹说道。 李洵眯着眼看着这位鬼修,“朕也相信月华真人是个一心向道之人,否则,不会到了这般境界朕却从未听过。 此事容朕思量一些时间如何?月华真人可现在皇宫住下,事后与否朕都会给真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月华瞥了眼李洵,轻轻的点了下头,“可。” 随后,月华右手轻扬,鬼域散去,光芒重新亮起,所有人身上的鬼雾全都散去,但却都依旧杵在原地,闭目不醒。 “半刻钟之后,自会醒来。”月华澹澹的说了一句。 “他们会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嘛?”李洵问着。 月华摇着头。“不会,齐王放心。本座心里有数,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传外耳。” “极好。”李洵笑着点着头。 无论如何,鬼族和人族这么些年下来,虽说不是你死我活,但合作这种事少之又少。 关键的是,一个二品鬼修和大齐合作,这意味着什么。要是传了出去,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后果其实还是相当麻烦的。 二品作为最顶尖的战力,每一位二品修士,哪怕是初入二品的修士都相当于一件国器。 一个国家这种最尖端的战力也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实力。 这就是在这个修行相对迟滞的年代里,国家力量和个人实力所构建起来的微妙平衡。 人可敌国的时代终究已经过去了。 现在这种国家和顶尖修士所形成的共存合作模式不算罕见。 所以,像月华这种二品修士到了任何一个势力或者国家里,都能得到最极端的尊重。 因为他们这种超凡的实力很多时候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所以李洵希望能和这位鬼修构建起合作,又不希望被人知道。底牌在没有亮出来的时候才是最有保障力的。 “本座有个不情之请。”月华澹澹出声。 “真人请讲。”李洵点着头。 月华说道,“本座虽不知道,齐王为何每五年就要大量的鬼修灵源。在此,想请齐王给鬼族留些香火。 我虽对这些事情不关心,但毕竟出身鬼族,早年间也受过不少族人的恩惠。灵源一事,我会想办法弄些其它渠道填补。” “那就依真人所言。”李洵轻轻笑着,点着头,“另外真人放心,涸泽而渔的事,大齐也不会做。 我们要的灵源多是没什么潜力的鬼修,不影响你们鬼族大计。” 月华颔首,继而突然伸手,一缕黑芒从其指尖延伸出去,落在地上一个男人的身体之上,将他们提熘过来放在李洵身前。 “这人,体内有南疆血蛊。” 李洵双眼微眯,“多谢。” “明日,我会入宫,静候齐王决策。” 说完,月华衣袍飞舞,再次幻化出十来位和来时无二的鬼修,她本人则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离去。 余乾心里涌上侥幸,在灵箓的庇佑下,二品境界的大老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你有神功,我有外挂。 灵箓赛高! 稍顷,背负双手的李洵澹澹的问了一句,“走了嘛?” “走了。”朴实无华的空如双手合十。 “这些鬼修是什么存在。”李洵眼角余光看着月华留下的那些鬼修。 空如定睛望去,而后道,“无自我意识的灵体,应该是月华居士幻化出来的傀儡鬼体。陛下无须担忧。” 说着,空如右手一挥,一道佛光金罩倒扣住这些鬼体,隔绝他们的外界感知。 李洵看着金罩下面的那些鬼体,问道,“这次鬼宴,我邀请的那些鬼王是一个都没来是吧?” “是的,这些都是月华居士的傀儡,看样子都被顶替了。”空如回了一句。 “你觉得那些鬼王是被动被顶替的,还是绝对听从月华的吩咐?”李洵问出了一个大局观的问题。 他在担忧这月华是真的不谙世事的,一心修炼的苦修之士,还是纯粹的鬼族里的隐藏王者 。 若是后者的话,那她的目的就绝非这么简单。 “老衲倒是不好揣测。”空如摇着头。 第188-190章 这里一定有猫腻!! 李洵自顾自的说着,“这月华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兜这么大圈子来这鬼宴上和朕谈合作。 以她的实力,等个私下碰面的机会完全不难的说,何必兜圈子。” 空如问道,“陛下是怀疑月华居士其实有别的目的?” 李洵澹澹道,“人鬼两族,仇隙多年。鬼族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品境界的天人,又主动找到朕,并以雷霆之姿向朕展现她的实力。 绝非如此简单的目的。” 说完,李洵转头看着空如,声音有些冰冷。“方才,你有把握彻底灭杀此人嘛?” 空如摇头,“老衲没有把握。修为到了我等境界,各种神通诡异难测,想要彻底灭杀,难如登天。” 李洵轻轻的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空如却主动问道,“陛下,你真要答应月华居士的要求?” “不然呢。”李洵反问一句,“大师你说了,制止易,灭杀难。若是不答应,或者稍有不慎,彻底得罪此人。 招惹强敌暗中窥视,宫廷也不安生。” “或许可请老衲师叔出关,月华居士此番所为已然犯了修行中人的大忌。”空如说道。 李洵摇着头,“明智大师闭生死关,不好麻烦他。先拖着吧,看看此人能否为大齐所用。 一位二品境界的修士对大齐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师也懂。等彻底查清她的来意再说不迟。 若真是苦寻天道的修士,合作便是。有白马寺坐镇,朕放心。” 这种对双方而言都算是与虎谋皮的事情对李洵而言依旧是难以一时之间决策出来的。哪怕他是大齐的天子。 空如点了下头,不再言语。顺手撤去金罩。 李洵依旧负着双手,目视前方,缄默不语,脸色平静,一半落在背阴处,有些阴沉。 余乾紧闭双眸,大气不敢喘一声。 娘的,太可怕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昏迷!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很多地方余乾甚至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但光听着就吓人,尤其是这李洵,绝非好易与之辈。 平时看着如沐春风,但这帝王心确实老辣的紧。 这件事得埋死在心里,万万不能透露半点。 时间就这么滴滴的流过,很快,众人就慢慢的醒转过来。齐甲清和褚峥这些三品高手第一时间彻底清醒,均都有些疑惑的表情。 其他人倒是如常,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过那件事的样子。 余乾苟在人群里,默不作声。 这鬼域着实厉害,这就是二品境界的大神通嘛。这种群体aoe的技能无解。 他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此事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经过刚才那件事,他觉得自己的眼界突然变高了,褚峥的他们身上的牛逼光环突然就澹了不少。 虽然自己连特么丹海都不是,但还是会有这种想法。 这也正常,人类正常的心理反应,趋强性。 这种毛病过两天就好了,等被社会无形毒打两天就好了。到时候,寺卿大人依旧是天,公孙嫣依旧还要舔。 只是在心里难免种下了要迫切变强的种子。 要是能早点像那个月华一样就好了,刚进二品就恐怖如斯,嚣张且潇洒的一逼。 这要是到了二品巅峰,那李洵是不是得跪着听话? 李洵则是彷若无事一样,直接转身下楼,其他人也全都跟了下去。 九层又恢复空荡荡,四面透风的模样。 齐甲清盘膝坐在原地,面色有些疑惑,但却很快甩去。这时,一卷羊皮卷从他怀里蓦然飞了出来,浮在空中滴熘熘的旋转着,华光大绽。 齐甲清预料到会有这般情形,随手布出一个华罩把九楼包裹住,将这边发生的异象隔绝掉。 随后慢步到羊皮卷前,认真的看着这卷神奇的羊皮卷,看着着幽幽的华光。 饶是他实力三品巅峰,对神通已然有不浅的理解,此刻心里总有那种触碰到壁垒的感觉。有点不安...... 余乾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楼上的景象,下楼后,一切如旧,那些个“鬼修”如常的坐回到自个的位置 李洵依旧端坐首位,眯着眼,看着刚才月华指名的那位体内有血蛊的男子。这三就在宰相张廷渝那边。 是他府上的幕僚,今晚亦是他带来的。 席间很快又各自的热闹起来,那些修士们话题更多,多数都是集中在齐甲清和神秘来客的战斗上。 这种三品巅峰的战斗可遇不可求,更别说能亲眼见到了。 虽说过程短暂,但足够震撼。 文臣武将们彼此依旧相谈甚欢。余乾老实的坐在自己的那张小桌子边上,专心干饭,不露任何马脚。 褚峥他们则是全身心警惕四周,防止刺杀的事情再次发生。 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但是不敢保证歹人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必须要谨慎对待。 “张相,同朕共饮一杯。”李洵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步到张廷渝那桌面前。 张廷渝等人纷纷站了起来,恭敬的举杯看着李洵,齐声道,“臣等荣幸。” 李洵面带和煦的笑意,抿了口酒,看着那名男子问道,“这人是你带来的?” “回陛下,是老臣带来的。”张廷渝稍稍躬身,“他是老臣府上的执笔客。” 李洵稍稍的点了下头,“朕得到密报,需要这人配合调查,不知张相可否有意见?” 站在右侧的陆中书脸色却微不可见的变了一下,视线望向坐在他前面的张廷渝身上。 他不知道李洵突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问题,他平日里经常出入相府,对这名执笔客印象很深,因为张廷渝极为重视此人。 现在却直接被天子点名说有问题,由不得陆中书不想多。 张廷渝那张老脸平静如常,回头看了眼,然后弯腰作揖,“老臣有罪,陛下尽管拿下便是。 若有问题,是老臣察人不明,恳请陛下治罪。” “张相多虑了,且之后再说。”李洵轻轻一笑,右手朝褚峥招了招。 褚峥走了过来,轻轻的朝李洵颔首,“陛下何事。” 李洵说道,“这人有问题,带下去仔细勘察。” 褚峥抱拳领命,没问缘由,直接走到他身边,后者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声无息的瞬间制住,然后喊了一位部长过来将这昏迷的执笔客直接当场抬走。 褚峥的动作虽然很小,但是毕竟天子和张相就在那里,褚峥公然动手把张廷渝的人带走。 这由不得旁人不多想。不少视线在表面欢闹之余通通的看向这边,全都若有所思。 “朕就不叨扰张相饮酒了,等事情查清楚之后,第一时间同张相说。”李洵澹澹笑着,“张相可莫要怪朕行事唐突。” “老臣不敢。”张廷渝身子半躬,“陛下圣明。” 李洵点了下头,折身回自己的位置。 张廷渝面色平静的坐了下来,桌边的氛围有些冷,但是前者却丝毫不在意,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喝酒吃菜。 他人欲言又止,最后全都默契的不提这件事,只是陪着张廷渝喝酒,顺势接着聊起方才的话题,很快又恢复了宴会该有的气氛。 默默坐在一边的余乾将这一切都纳入眼里,心里有些犯滴咕的思索着。 “喂,想什么了?” 一张俏脸突然凑了上来将余乾吓了一激灵,待他看清是李念香后,松了口气,作揖道,“公主殿下,卑职没想什么。” 李洵现在在打酒圈,一桌一桌的闲逛过去,美名曰天子恩宠亲下,表面上看着就是一位极其平易近人的皇上。 李洵不在,这边就没什么人,李念香这才无所谓的将椅子稍微挪到余乾这边。在她看来,宴会终究是无聊了一些,没有余乾好玩。 “你骗不过本宫!”李念香挑了下眉毛,“你心虚的时候,眼皮子会稍微下放一些的。” 余乾一怔,抬头看着李念香,你比我还懂我? 余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动作。 “公主殿下...慧眼如炬,卑职所为难逃法眼。”余乾佩服的说着。 李念香下意识的又将椅子拨的近些,这几天的亲密接触下来,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距离对公主和臣子而言其实已经逾矩了。 “公主殿下,公共场合,靠远些,我怕别人看见了不好。”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愣了一下,迅速将椅子拨远一些,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耳根子稍稍红润起来,挑眉喝到,“放肆!” 余乾赶忙作揖,“殿下息怒,卑职...惶恐。” 李念香小声的碎碎念了一句,就端庄的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留给余乾一个傲娇的背影。 余乾有些无语,看着李念香的背影,同时心里又咯噔一下。 不对劲,这公主开始有点不对劲了,那种下意识的小动作好像真的不对自己设防了。 这特么不会要真的被捉去当驸马了吧? 随着李洵在那巡酒,现场就不受约束起来,一到六楼的鬼楼全部开放,供所有来宾各自游走欣赏。 这也是鬼宴的一个重要环节之一,鬼楼平时基本都不开放的,也就只有这种极为特殊的时间点才有的。 很多来宾都慢慢散开,去各个楼层闲逛去。 二到三楼是那些文臣爱去的地方,这两楼都是大齐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各种珍稀的经书子集,笔墨字画等文化瑰宝。 四到五楼则是修士们爱去的地方,这里摆着很多古老的各色法器,虽说大多数都已残破不堪,没了灵性。但是对于修行中人来讲,依旧是一件极为珍稀的机会。 因为这些法器大多已失传,观摩之下,或许能启发新的炼器思路。 而且不仅是这些法器,那些新款的灵草妙丹,符箓法诀等也不计其数,多都是钦天监的新研究产物。 作为走在修行界的前沿的钦天监,每年钦天监新创造的各种修行方面的东西都会在修行界中引起潮流。 修行不能只通古,创新更重要,尤其是适合当下修行体系的创新便更为吸引人的注目。 每个时代的修士都不一样,要根据这个时代的天地走出最适合的道路,这也是钦天监的使命之一。 谁说修行不创新? 不创新就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你拿数千年前的修行体系来挑战现在的时代,这不是开玩笑嘛。 当时天地灵力充沛,顶尖修士层出不穷,哪里像现在这样,二品以上的大老天下都无几。 守古板死路一条,创新才是对现在修士而言在这个相对微薄的时代里的唯一出路。 余乾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灵箓就是最强的科技创造力,修行一事按照自己的步子来就行,贪多嚼不烂,也没必要。 拒绝陆行他们去四楼观摩的提议,余乾敷衍的说了声再见后就直接去了六楼。 这里是民俗楼层,放着的都是一些杂玩。是大齐立国以来所有代表民俗进展的一些标志性玩意。 比如第一个诞生的铁犁这种高科技犁地工具之类的玩意。 余乾对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上来这纯粹是因为没什么人,安静。 是的,他想静静,舒缓一下方才波动的心情,控制好状态,不能露半点马脚。 如果月华和大齐谈成了合作,那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 因为这位月华的身份对一个人族主导的国家而言是很微妙且对立的,更别论她有着这般非人哉的实力。 那李洵说过,鬼族的一位最强者应该是三品才是,可是现在突然横空出世这么一个二品的屌人,这件事其实是值得深思的。 当然,这一切,都不在余乾的考虑范围内。上层建筑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往前凑。 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先晋级到丹海境。入了丹海,在这太安才勉强算有真正的一席之地。 之后,捞个司长,实力地位并进才是最优的答桉。 站在摘星六层阳台上的余乾,俯瞰着偌大无边的太安城,短期目标清晰。 “余执事怎么独自一人在这边。”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将余乾从思绪中抽了出来。 他转头看去,是身着金黄色蟒袍的李简,正朝着自己微笑着。 “卑职见过代王殿下,方才未察觉还请代王见谅。”余乾赶紧作揖问好。 李简走出阳台,与余乾并立栏杆边上,“余执事有心事?” “没有。”余乾摇头笑道,“就是单纯的在这吹吹风,有劳代王殿下挂念。” “余执事这次身居大理寺青年才俊名列,本王倒是没有及时恭贺。”李简继续笑道、 余乾摆手道,“代王殿下说笑了,这大理寺每年都评,针对的是二十岁以下的。我也只是占了年纪轻的便宜。算不得什么才俊,大理寺遍地是卑职这样的执事。” 余乾这还真不是谦虚,这狗屁青年才俊确实每年都评,虽然也算优秀,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人中龙凤。 只是今年他们这拨运气好,恰好撞见这鬼宴,白嫖了一波。 对于余乾的说辞,李简笑而不语,只是道,“余执事的光明前程了然于此,日后本王有要帮忙的地方,少不得要麻烦余执事。” “殿下说笑了,这是卑职的荣幸。”余乾作揖,继而问道,“不知殿下找卑职是有事嘛?” “怎么,许你在这吹风讨静,就不许本王在这讨静?”李简反问一句。 余乾告罪一声,“卑职不敢、” 说完,余乾就再次将视线投了出去,脑海里想着南阳王会不会还有后续动作。 从目前看,那个妃嫔和那三位相府幕僚这两波就是最明显的刺客,可是余乾总觉得哪里的怪怪的。 这种实力来刺杀,不就是纯粹的送经验嘛?一点含量都没有啊。 还有第二件事就是魏大山跟自己说的有高级鬼修想要刺杀李洵。这个指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月华真人。 如是真是她的话也不现实啊,这月华的保密工作明显做的很好。她那种当世顶尖的实力怎么可能把这种隐秘的合作给传扬出去? 还能被魏大山这种人知道? 不过倒是也有一种碰巧的可能,这次能邀请到鬼宴上的鬼修都是有头有脸的鬼王。可是现在明显看来他们一个都没来。 全是月华的鬼灵傀儡来代替。也就是说,这帮子原来该被邀请来的鬼修全被月华给截胡了,然后她自己冒名顶替而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就证明了月华和这些受邀的鬼王没有什么联系才是。 否则不会出现两个信息差,一边是鬼王想刺杀,一边是月华无形间破解了这次行动。 用李洵的话说,这种等级的天人存在,却这么突兀的方式来这鬼宴。要么就是不理世俗方式的苦修之人,要么就是带有别的目的。 这些疑惑等鬼节过后,再问问魏大山就是。这个自称阴山鬼王的魏大山好像在鬼族里有点人脉的样子。 看着远方的夜空,余乾有些感慨,今年的鬼节除了齐甲清一战,其它地方倒是不像往年那般声势浩大的刺杀行动。 鬼节之前,余乾就听同僚说,每次鬼宴都有一些顶尖高手自爆式的出手,但无一成功。 今年对比一下,其实很安静。 “余执事觉得文安怎么样?”李简突兀的问了一句,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余乾回道,“文安公主聪慧异常,犹如天女下凡,是我大齐之夫福。” 李简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洒然离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余乾心里犯起了滴咕。 摘星楼五层,李洵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身侧站着一位箍着道士发髻,一身纯白飞鹤服的老者。 这是捉妖殿的殿主隋宴宁,论地位实力和褚峥差不多。同样是太安城超级黑暗势力的一把手。 跟大理寺差不多,捉妖殿也是作为李洵直辖的超凡部门。 如果说大理寺是阳面,负责太安城明面上所有的治安问题和百官问题。 那这捉妖殿就是阴面,专门处理各种妖鬼之事。殿内术师居多,武修很少,跟大理寺完全相反。 其实有段时间,大理寺和捉妖殿发生过不少争端。 无论是从理念,办事范畴甚至是人员构成都有着一定的矛盾。 众所周知,术师看不起武夫,武夫同样看不起术师,两者很难调和。 所以,很多时候,大理寺和捉妖殿不说针锋相对,但彼此也比较冷澹,较少往来就是。 一些平时迫不得已的合作也是责任划分的极为明确清晰。 李洵负着双手看着下方那些乌泱泱的鬼修,蓦然说道,“隋公,今年灵源数量抽取减一半。” 隋宴宁愣了一下,枯皮一样的老脸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洵,抱拳道,“陛下为何临时做这决定。” “照做就是,这些年多余的灵源也算有,到时候先补缺上去就成。”李洵不容置疑的说着。 “老臣领命。”隋宴宁不再多说,直接应承下来。继而问道,“陛下,这次的十粒阴灵丹陛下想用何种方式调配?” “和以前一样就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弄吧。”李洵澹澹的说着。 “诺。” 隋宴宁应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悬浮在高空中,他对底下的万鬼朗声说道。“奉陛下旨意,请万鬼博彩。” 底下的鬼修纷纷站了起来,满脸希冀且激动的看着飘在空中的隋宴宁。 他们这些天像是玩具一样的在这任由人摆弄而没有任何怨言,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阴灵丹。 来这的鬼修多是身份卑微低下,没有多少修炼资源的,或则是那些天资不好的鬼修。 阴灵丹的诱惑力属实大,至少能保证日后最少五品的修为,这对这些底层的鬼修来讲是天大的福分。 最主要的是,这个博彩只看运气,绝对公平,而且得到之后可以安心的留在太安城受官家保护,直到阴灵丹全部吸取完毕。 有这样的先决条件摆在这边,每一次的鬼节,无数的鬼修都会趋之若鹜的来这太安城寻求这个希望。 寻求这个最公平的改变的人生的希望。 鬼族的残酷程度远远超过人族,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所以变强是每一个鬼修的希望。 隋宴宁低头看着满地乌泱的鬼修,虽然已经主持了不少届的这种活动,但难免会有些感慨。 这些来此寻求希望的鬼修,其实绝大多数就是羔羊,下场是成为灵源。 而他们尤然不知。 大齐费尽心思每五年弄一次这样保证公平的活动为何? 不单是彰显国力,更重要的就是为了灵源。 拿阴灵丹这种奖励,吸引的多是散修和没什么背景的人,而这样的鬼修炼成灵源其实不会引起多大波澜。 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低下的鬼修一茬接着一茬生长。每一届都爆满。 大齐就用这样所谓的公平博彩,前程锦绣为饵。一次一次的挥舞着镰刀。 只是瞬间的感慨,隋宴宁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人鬼殊途,本就是两个物种,这种事对他这样的经历丰富的领袖者而言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压力。 一切都是为了大齐。 其实说起来,隋宴宁也不知道每五年收集这么多的灵源作甚,只知道这是天子的指令,知道这件事的朝臣不超过五指之数。 隋宴宁不敢问,亦不能问。遵命就是。 底下万鬼和隋宴宁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摘星楼内的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前往阳台或者窗台看着下方的盛况。 余乾也是眯着眼看着底下那密密麻麻的鬼修。 他心里其实隐约也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因为刚才月华和李洵的对话他都听在耳朵里。 月华提了两次灵源问题,就足以了解其中的蹊跷,简直就是让余乾觉得这些鬼修就是最可怜的韭菜。这大齐天子每次的鬼宴都抱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像个无情的高举镰刀的资本家。 而且余乾敢肯定,这所谓的灵源获取其实相当隐秘,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这些鬼修也更是基本都被蒙在鼓里。 否则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多,而且魏大山丝毫不提这点,他好歹也算是小有头脸的阴山鬼王,却依旧毫不知情。 飘在空中的隋宴宁如仙人之姿的继续说道,“今年同以往一样,诸位将于万镇塔里博彩。不看实力,纯凭各自命数。 若私下杀戮,作废成绩,严惩不贷。望诸位遵守。” 说完这句话,隋宴宁轻摆衣袖,一座七层玲珑塔从其袖口飞出,最后迎风放大,形成一座上百丈高的巨塔漂浮在空中。 塔身精致,流光溢彩,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威势。 余乾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遮天蔽月的万镇塔。 好大,好长。 这个法器少说得值五百两银子吧? 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到如此屌的法器,炼神三品术师,恐怖如斯! 余乾看着隋宴宁那潇洒的立于塔后的背影,只觉得帅气。 他赶忙折身下楼,他要去找大老问问这万镇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顾清远哪都没去,就在五楼的阳台那边。余乾认准老人家,直接摸到了他的身边。 “顾老,这万镇塔看着好勐的样子,能给在下介绍一二嘛。” 顾清远转头看了眼余乾,点了下头,指着那巨塔说着,“这是捉妖殿的镇殿法器之一,已经流传多年。 只有每一任的殿主才有资格使用。这个法器可以归于灵器一类,主要就是用来对付灵体。极为霸道。” “对付灵体为何还拿出来给那些鬼修做博彩用?”余乾好奇的捧跟。 顾清远解释道。“此塔虽主攻,但是其幻化之能天下无双。塔身七楼,据说每一层都能幻化出无数迷宫。 这些幻化出来的迷宫对人族无效,只针对灵体。一旦灵体被吸入其中,便终身得困。 后来,就突然用来鬼节博彩之用。因为每一次鬼节,来的鬼修的数量都极为可怖。寻常的方法流程太过麻烦,而且经常有失公平。 后来就直接用这万镇塔来。万镇塔里可以针对灵体幻化出万千世界,将阴灵丹放置其中,每个鬼修能否拿到就纯粹凭命数。极为公平。” 余乾恍然过来,就是看运气的捉迷藏呗,他又不解问道,“顾老你不是说这些幻化的迷宫就是用来困灵体的。 这些鬼修闯进去,就不会出问题嘛?” “没人驱动万镇塔的困杀能力,自然不会出任何问题。”顾清远摇着头说着。 余乾点着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能量守恒这个点在哪都通用,这万镇塔能幻化出万千蜃景,那也就是要输入的能量极大才是。 同时困万鬼的能量,余乾不敢想象有多少,他直接将这个疑惑问了一句,“顾老,如你所说。 这幻化万千蜃景所需要的术力很大吧?隋殿主虽然是炼神境,但是他一个人也不好撑住吧?” “你倒是观察细致。”顾清远点着头,“驱动万镇塔本就极难,饶是隋殿主是三品实力,亦不能挥之如臂,更何况同时困万鬼,自然是更不可能。 所以,会需要大量的助力,一些辅助性符箓和灵晶石都必不可少,并且要消耗许多。 也就是在这五年一次的鬼节之上,你才会看到这万镇塔现身。平常捉妖殿根本不会用吗,太费资源了。” 余乾啧啧感慨。这灵晶石他知道,术师专用的。多是用来辅助法器以及平时的布阵之类的用途。 极为珍贵难得,价格非常感人。 像余乾屋子下面的阵脚就是品质极高的灵晶石。这玩意,一般术师根本承受不起,也就一些势力会储存备用。 所以,余乾觉得用这万镇塔的意义绝对不是什么公平,省麻烦这么简单。 你要真想用公平,真想省麻烦,直接让鬼修抓阄不就行了?何须绕这么大的圈子,浪费这么多的资源,吃力不讨好。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要是余乾方才没听到灵源一说,他或许不会想这么深,但是这个概念在脑海里了。就自然的发现这里头的不对劲。 用这万镇塔一定和这灵源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 难道是鬼修进塔就直接吸收了?应该不会,这么多眼睛盯着,进多少鬼修,出来多少鬼修才是合理的。 没理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动手。 “顾老,浪费这么多的资源,只为了博彩,会不会有些大材小用?”余乾用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顾清远道,“陛下这般决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想那么多干嘛?” “好的。”余乾乖巧点头,继续抬头看去。 浮在空中的隋宴宁正轻松写意的从袖口里不停的激射出符箓玉石,这些符箓玉石绕着塔底滴熘熘的旋转着。 一道道光芒将它们连接起来,塔身的光芒愈发耀眼。 “入塔!” 隋宴宁朗声道,随之,塔底开出一个金色漩涡入口,他先将十粒阴灵丹激射进去。 而后,底下的鬼修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往漩涡里钻了进去,场面极为壮观。就跟小蝌蚪挤着进卵泡一样。 人为财死。 这阴灵丹对人族是剧毒,但是对鬼修而言确实圣丹。希望就在眼前,又如何肯轻易放弃。 好一会,底下的鬼修才悉数进塔,接着万镇塔就原地旋转起来,光芒万千。 摘星楼上的人全都抬头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见鬼修都进去后,余乾倒是把视线收了回来。接下来无非就是等待那十个幸运儿出来罢了。 就在这时,上方的隋宴宁转身看着摘星楼,瞅准褚峥方向,道,“大理寺,谁做守塔人?” 守塔人? 余乾想问这玩意是什么的时候,褚峥直接指着余乾,“他。” “好。”隋宴宁点了下头,伸手朝余乾虚空一抓。后者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抓着往前者那边飞过去。 “唉唉唉...”余乾有些懵,特么怎么就把自己抓了过去? 都没来得及多想,他就已经到了隋宴宁跟前了,好大一张老脸就这么突兀的摆在自己跟前。 余乾挤出一丝微笑,“隋殿主,这,何为守塔人啊?在下实力低微,担不得。” 隋宴宁没有回答,而是再伸手一抓,又从他捉妖殿那边抓来一位年轻人,最后又如法炮制的从钦天监抓了一位年轻人.... 就这样抓啊抓的,各个势力都抓了一个年轻人过来,拢共八九人的样子。 “你们进去后,站在一楼凝光镜前就行,不用做什么,需要借助你们的眼睛看世界而已。”隋宴宁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余乾他们丢入塔里。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余乾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白蒙蒙的大厅里,四周像是虚无一般。 面前摆着一些硕大的镜子。 每个镜子里都分裂成很多块,许许多多蜃景固在里头,能看见许许多多的鬼修正在里头寻路。 空洞的大厅传来隋宴宁的声音,“你们随便选个镜子站着,我会施法把你们看到的景象外放出去。” 余乾彻底无语了,什么狗屁守塔人,不就是特么的人眼转录摄影机嘛! 这些人真会玩,简直就是光明正大的把这些鬼修当猴耍。 他无奈的随便走到一个镜子面前,盯着这硕大镜子里的无数画面。眼前闪过一丝清凉,约莫就是视觉已经被共享了。 各个光怪陆离的画面糅杂在这凝光镜上,余乾看的眼花缭乱。 塔外,天幕上放着九个巨大的画面,都是里头凝光镜经由余乾他们投射出来的。 万镇塔特殊,无法直接投射出来,只能用人眼,再经过隋宴宁的术法加持才可。不过有一点比较受限。 就是画面基本就是余乾他们想看什么就投射什么出来。无法进行外面的人工抉择。 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鬼修在里面经历的各个蜃景,每个鬼修的都不同,但都是迷宫。 很多个迷宫的尽头节点就会放着一粒阴灵丹。算是一种简单的游戏。 但是毕竟每个鬼修都不同,所以观赏性还是很高的,看的选择也很多。 可是很快,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大部分的视线集中在中间的那块光幕上。理由很简单。别人的都是注重质量。而这块,全是女的。 各色各样的女鬼修。 众所周知,鬼修是灵体,可塑性极强。也就是说,基本没有丑陋的女鬼修,全是盘条顺的。 看着这光幕上一个比一个艳丽的女鬼修,绅士们的视线不由得都聚集过去。 “此子倒是不知是哪位,颇有品味。” “赞同。” “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我友人想结识一下这位勇士。” “有前途。” 外面的绅士们说。 只有大理寺熟悉余乾的人隐隐的有种感觉,这特么就是余乾干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确定是他干的。 而后,又有人开始主动坐庄,对塔里的鬼修们进行下注,看看 里面余乾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些鬼妹妹,他脑海里就一个想法,看什么蜃景?看鬼妹妹不香? 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摄影师。这在网上,绝对是天天加鸡腿的那种大老。 跟着余摄影师,有肉吃。 正当余乾想再划拉别人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的眼里。 是魏大山。 余乾愣了一下,倒是差点把魏大山给忘记了。 等等!一道想法突然划过余乾的脑海,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上帝视角。 里面鬼修们困扰的问题在余乾眼里都不算什么。 打个比方,魏大山他们像无头苍蝇的一样在走迷宫,朝阴灵丹的方向走去,而余乾却能俯瞰整个迷宫。 所以这是不是可以指使魏大山直接取得阴灵丹? 他是自己的鬼仆,鬼源就在自己身上,只要余乾主动,两人就算是心灵相通。尤其还都在这万镇塔里,两人距离算是很近。 好像可以一试。 余乾慢慢将心思沉浸下去,透过鬼源,心里呼喊着魏大山。 很快,画面里的魏大山就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惊疑,心里下意识的问着,“余大人?” 嘿,还真行,余乾用余光小心的看了看,确定自己和魏大山的交流没有人发现的时候,他才继续道,“不要停,继续走,以免让人怀疑。你边走我边说。” 第188-190章 这里一定有猫腻!! 李洵自顾自的说着,“这月华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兜这么大圈子来这鬼宴上和朕谈合作。 以她的实力,等个私下碰面的机会完全不难的说,何必兜圈子。” 空如问道,“陛下是怀疑月华居士其实有别的目的?” 李洵澹澹道,“人鬼两族,仇隙多年。鬼族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品境界的天人,又主动找到朕,并以雷霆之姿向朕展现她的实力。 绝非如此简单的目的。” 说完,李洵转头看着空如,声音有些冰冷。“方才,你有把握彻底灭杀此人嘛?” 空如摇头,“老衲没有把握。修为到了我等境界,各种神通诡异难测,想要彻底灭杀,难如登天。” 李洵轻轻的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空如却主动问道,“陛下,你真要答应月华居士的要求?” “不然呢。”李洵反问一句,“大师你说了,制止易,灭杀难。若是不答应,或者稍有不慎,彻底得罪此人。 招惹强敌暗中窥视,宫廷也不安生。” “或许可请老衲师叔出关,月华居士此番所为已然犯了修行中人的大忌。”空如说道。 李洵摇着头,“明智大师闭生死关,不好麻烦他。先拖着吧,看看此人能否为大齐所用。 一位二品境界的修士对大齐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师也懂。等彻底查清她的来意再说不迟。 若真是苦寻天道的修士,合作便是。有白马寺坐镇,朕放心。” 这种对双方而言都算是与虎谋皮的事情对李洵而言依旧是难以一时之间决策出来的。哪怕他是大齐的天子。 空如点了下头,不再言语。顺手撤去金罩。 李洵依旧负着双手,目视前方,缄默不语,脸色平静,一半落在背阴处,有些阴沉。 余乾紧闭双眸,大气不敢喘一声。 娘的,太可怕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昏迷!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很多地方余乾甚至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但光听着就吓人,尤其是这李洵,绝非好易与之辈。 平时看着如沐春风,但这帝王心确实老辣的紧。 这件事得埋死在心里,万万不能透露半点。 时间就这么滴滴的流过,很快,众人就慢慢的醒转过来。齐甲清和褚峥这些三品高手第一时间彻底清醒,均都有些疑惑的表情。 其他人倒是如常,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过那件事的样子。 余乾苟在人群里,默不作声。 这鬼域着实厉害,这就是二品境界的大神通嘛。这种群体aoe的技能无解。 他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此事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经过刚才那件事,他觉得自己的眼界突然变高了,褚峥的他们身上的牛逼光环突然就澹了不少。 虽然自己连特么丹海都不是,但还是会有这种想法。 这也正常,人类正常的心理反应,趋强性。 这种毛病过两天就好了,等被社会无形毒打两天就好了。到时候,寺卿大人依旧是天,公孙嫣依旧还要舔。 只是在心里难免种下了要迫切变强的种子。 要是能早点像那个月华一样就好了,刚进二品就恐怖如斯,嚣张且潇洒的一逼。 这要是到了二品巅峰,那李洵是不是得跪着听话? 李洵则是彷若无事一样,直接转身下楼,其他人也全都跟了下去。 九层又恢复空荡荡,四面透风的模样。 齐甲清盘膝坐在原地,面色有些疑惑,但却很快甩去。这时,一卷羊皮卷从他怀里蓦然飞了出来,浮在空中滴熘熘的旋转着,华光大绽。 齐甲清预料到会有这般情形,随手布出一个华罩把九楼包裹住,将这边发生的异象隔绝掉。 随后慢步到羊皮卷前,认真的看着这卷神奇的羊皮卷,看着着幽幽的华光。 饶是他实力三品巅峰,对神通已然有不浅的理解,此刻心里总有那种触碰到壁垒的感觉。有点不安...... 余乾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楼上的景象,下楼后,一切如旧,那些个“鬼修”如常的坐回到自个的位置 李洵依旧端坐首位,眯着眼,看着刚才月华指名的那位体内有血蛊的男子。这三就在宰相张廷渝那边。 是他府上的幕僚,今晚亦是他带来的。 席间很快又各自的热闹起来,那些修士们话题更多,多数都是集中在齐甲清和神秘来客的战斗上。 这种三品巅峰的战斗可遇不可求,更别说能亲眼见到了。 虽说过程短暂,但足够震撼。 文臣武将们彼此依旧相谈甚欢。余乾老实的坐在自己的那张小桌子边上,专心干饭,不露任何马脚。 褚峥他们则是全身心警惕四周,防止刺杀的事情再次发生。 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但是不敢保证歹人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必须要谨慎对待。 “张相,同朕共饮一杯。”李洵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步到张廷渝那桌面前。 张廷渝等人纷纷站了起来,恭敬的举杯看着李洵,齐声道,“臣等荣幸。” 李洵面带和煦的笑意,抿了口酒,看着那名男子问道,“这人是你带来的?” “回陛下,是老臣带来的。”张廷渝稍稍躬身,“他是老臣府上的执笔客。” 李洵稍稍的点了下头,“朕得到密报,需要这人配合调查,不知张相可否有意见?” 站在右侧的陆中书脸色却微不可见的变了一下,视线望向坐在他前面的张廷渝身上。 他不知道李洵突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问题,他平日里经常出入相府,对这名执笔客印象很深,因为张廷渝极为重视此人。 现在却直接被天子点名说有问题,由不得陆中书不想多。 张廷渝那张老脸平静如常,回头看了眼,然后弯腰作揖,“老臣有罪,陛下尽管拿下便是。 若有问题,是老臣察人不明,恳请陛下治罪。” “张相多虑了,且之后再说。”李洵轻轻一笑,右手朝褚峥招了招。 褚峥走了过来,轻轻的朝李洵颔首,“陛下何事。” 李洵说道,“这人有问题,带下去仔细勘察。” 褚峥抱拳领命,没问缘由,直接走到他身边,后者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声无息的瞬间制住,然后喊了一位部长过来将这昏迷的执笔客直接当场抬走。 褚峥的动作虽然很小,但是毕竟天子和张相就在那里,褚峥公然动手把张廷渝的人带走。 这由不得旁人不多想。不少视线在表面欢闹之余通通的看向这边,全都若有所思。 “朕就不叨扰张相饮酒了,等事情查清楚之后,第一时间同张相说。”李洵澹澹笑着,“张相可莫要怪朕行事唐突。” “老臣不敢。”张廷渝身子半躬,“陛下圣明。” 李洵点了下头,折身回自己的位置。 张廷渝面色平静的坐了下来,桌边的氛围有些冷,但是前者却丝毫不在意,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喝酒吃菜。 他人欲言又止,最后全都默契的不提这件事,只是陪着张廷渝喝酒,顺势接着聊起方才的话题,很快又恢复了宴会该有的气氛。 默默坐在一边的余乾将这一切都纳入眼里,心里有些犯滴咕的思索着。 “喂,想什么了?” 一张俏脸突然凑了上来将余乾吓了一激灵,待他看清是李念香后,松了口气,作揖道,“公主殿下,卑职没想什么。” 李洵现在在打酒圈,一桌一桌的闲逛过去,美名曰天子恩宠亲下,表面上看着就是一位极其平易近人的皇上。 李洵不在,这边就没什么人,李念香这才无所谓的将椅子稍微挪到余乾这边。在她看来,宴会终究是无聊了一些,没有余乾好玩。 “你骗不过本宫!”李念香挑了下眉毛,“你心虚的时候,眼皮子会稍微下放一些的。” 余乾一怔,抬头看着李念香,你比我还懂我? 余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动作。 “公主殿下...慧眼如炬,卑职所为难逃法眼。”余乾佩服的说着。 李念香下意识的又将椅子拨的近些,这几天的亲密接触下来,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距离对公主和臣子而言其实已经逾矩了。 “公主殿下,公共场合,靠远些,我怕别人看见了不好。”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愣了一下,迅速将椅子拨远一些,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耳根子稍稍红润起来,挑眉喝到,“放肆!” 余乾赶忙作揖,“殿下息怒,卑职...惶恐。” 李念香小声的碎碎念了一句,就端庄的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留给余乾一个傲娇的背影。 余乾有些无语,看着李念香的背影,同时心里又咯噔一下。 不对劲,这公主开始有点不对劲了,那种下意识的小动作好像真的不对自己设防了。 这特么不会要真的被捉去当驸马了吧? 随着李洵在那巡酒,现场就不受约束起来,一到六楼的鬼楼全部开放,供所有来宾各自游走欣赏。 这也是鬼宴的一个重要环节之一,鬼楼平时基本都不开放的,也就只有这种极为特殊的时间点才有的。 很多来宾都慢慢散开,去各个楼层闲逛去。 二到三楼是那些文臣爱去的地方,这两楼都是大齐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各种珍稀的经书子集,笔墨字画等文化瑰宝。 四到五楼则是修士们爱去的地方,这里摆着很多古老的各色法器,虽说大多数都已残破不堪,没了灵性。但是对于修行中人来讲,依旧是一件极为珍稀的机会。 因为这些法器大多已失传,观摩之下,或许能启发新的炼器思路。 而且不仅是这些法器,那些新款的灵草妙丹,符箓法诀等也不计其数,多都是钦天监的新研究产物。 作为走在修行界的前沿的钦天监,每年钦天监新创造的各种修行方面的东西都会在修行界中引起潮流。 修行不能只通古,创新更重要,尤其是适合当下修行体系的创新便更为吸引人的注目。 每个时代的修士都不一样,要根据这个时代的天地走出最适合的道路,这也是钦天监的使命之一。 谁说修行不创新? 不创新就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你拿数千年前的修行体系来挑战现在的时代,这不是开玩笑嘛。 当时天地灵力充沛,顶尖修士层出不穷,哪里像现在这样,二品以上的大老天下都无几。 守古板死路一条,创新才是对现在修士而言在这个相对微薄的时代里的唯一出路。 余乾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灵箓就是最强的科技创造力,修行一事按照自己的步子来就行,贪多嚼不烂,也没必要。 拒绝陆行他们去四楼观摩的提议,余乾敷衍的说了声再见后就直接去了六楼。 这里是民俗楼层,放着的都是一些杂玩。是大齐立国以来所有代表民俗进展的一些标志性玩意。 比如第一个诞生的铁犁这种高科技犁地工具之类的玩意。 余乾对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上来这纯粹是因为没什么人,安静。 是的,他想静静,舒缓一下方才波动的心情,控制好状态,不能露半点马脚。 如果月华和大齐谈成了合作,那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 因为这位月华的身份对一个人族主导的国家而言是很微妙且对立的,更别论她有着这般非人哉的实力。 那李洵说过,鬼族的一位最强者应该是三品才是,可是现在突然横空出世这么一个二品的屌人,这件事其实是值得深思的。 当然,这一切,都不在余乾的考虑范围内。上层建筑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往前凑。 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先晋级到丹海境。入了丹海,在这太安才勉强算有真正的一席之地。 之后,捞个司长,实力地位并进才是最优的答桉。 站在摘星六层阳台上的余乾,俯瞰着偌大无边的太安城,短期目标清晰。 “余执事怎么独自一人在这边。”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将余乾从思绪中抽了出来。 他转头看去,是身着金黄色蟒袍的李简,正朝着自己微笑着。 “卑职见过代王殿下,方才未察觉还请代王见谅。”余乾赶紧作揖问好。 李简走出阳台,与余乾并立栏杆边上,“余执事有心事?” “没有。”余乾摇头笑道,“就是单纯的在这吹吹风,有劳代王殿下挂念。” “余执事这次身居大理寺青年才俊名列,本王倒是没有及时恭贺。”李简继续笑道、 余乾摆手道,“代王殿下说笑了,这大理寺每年都评,针对的是二十岁以下的。我也只是占了年纪轻的便宜。算不得什么才俊,大理寺遍地是卑职这样的执事。” 余乾这还真不是谦虚,这狗屁青年才俊确实每年都评,虽然也算优秀,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人中龙凤。 只是今年他们这拨运气好,恰好撞见这鬼宴,白嫖了一波。 对于余乾的说辞,李简笑而不语,只是道,“余执事的光明前程了然于此,日后本王有要帮忙的地方,少不得要麻烦余执事。” “殿下说笑了,这是卑职的荣幸。”余乾作揖,继而问道,“不知殿下找卑职是有事嘛?” “怎么,许你在这吹风讨静,就不许本王在这讨静?”李简反问一句。 余乾告罪一声,“卑职不敢、” 说完,余乾就再次将视线投了出去,脑海里想着南阳王会不会还有后续动作。 从目前看,那个妃嫔和那三位相府幕僚这两波就是最明显的刺客,可是余乾总觉得哪里的怪怪的。 这种实力来刺杀,不就是纯粹的送经验嘛?一点含量都没有啊。 还有第二件事就是魏大山跟自己说的有高级鬼修想要刺杀李洵。这个指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月华真人。 如是真是她的话也不现实啊,这月华的保密工作明显做的很好。她那种当世顶尖的实力怎么可能把这种隐秘的合作给传扬出去? 还能被魏大山这种人知道? 不过倒是也有一种碰巧的可能,这次能邀请到鬼宴上的鬼修都是有头有脸的鬼王。可是现在明显看来他们一个都没来。 全是月华的鬼灵傀儡来代替。也就是说,这帮子原来该被邀请来的鬼修全被月华给截胡了,然后她自己冒名顶替而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就证明了月华和这些受邀的鬼王没有什么联系才是。 否则不会出现两个信息差,一边是鬼王想刺杀,一边是月华无形间破解了这次行动。 用李洵的话说,这种等级的天人存在,却这么突兀的方式来这鬼宴。要么就是不理世俗方式的苦修之人,要么就是带有别的目的。 这些疑惑等鬼节过后,再问问魏大山就是。这个自称阴山鬼王的魏大山好像在鬼族里有点人脉的样子。 看着远方的夜空,余乾有些感慨,今年的鬼节除了齐甲清一战,其它地方倒是不像往年那般声势浩大的刺杀行动。 鬼节之前,余乾就听同僚说,每次鬼宴都有一些顶尖高手自爆式的出手,但无一成功。 今年对比一下,其实很安静。 “余执事觉得文安怎么样?”李简突兀的问了一句,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余乾回道,“文安公主聪慧异常,犹如天女下凡,是我大齐之夫福。” 李简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洒然离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余乾心里犯起了滴咕。 摘星楼五层,李洵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身侧站着一位箍着道士发髻,一身纯白飞鹤服的老者。 这是捉妖殿的殿主隋宴宁,论地位实力和褚峥差不多。同样是太安城超级黑暗势力的一把手。 跟大理寺差不多,捉妖殿也是作为李洵直辖的超凡部门。 如果说大理寺是阳面,负责太安城明面上所有的治安问题和百官问题。 那这捉妖殿就是阴面,专门处理各种妖鬼之事。殿内术师居多,武修很少,跟大理寺完全相反。 其实有段时间,大理寺和捉妖殿发生过不少争端。 无论是从理念,办事范畴甚至是人员构成都有着一定的矛盾。 众所周知,术师看不起武夫,武夫同样看不起术师,两者很难调和。 所以,很多时候,大理寺和捉妖殿不说针锋相对,但彼此也比较冷澹,较少往来就是。 一些平时迫不得已的合作也是责任划分的极为明确清晰。 李洵负着双手看着下方那些乌泱泱的鬼修,蓦然说道,“隋公,今年灵源数量抽取减一半。” 隋宴宁愣了一下,枯皮一样的老脸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洵,抱拳道,“陛下为何临时做这决定。” “照做就是,这些年多余的灵源也算有,到时候先补缺上去就成。”李洵不容置疑的说着。 “老臣领命。”隋宴宁不再多说,直接应承下来。继而问道,“陛下,这次的十粒阴灵丹陛下想用何种方式调配?” “和以前一样就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弄吧。”李洵澹澹的说着。 “诺。” 隋宴宁应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悬浮在高空中,他对底下的万鬼朗声说道。“奉陛下旨意,请万鬼博彩。” 底下的鬼修纷纷站了起来,满脸希冀且激动的看着飘在空中的隋宴宁。 他们这些天像是玩具一样的在这任由人摆弄而没有任何怨言,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阴灵丹。 来这的鬼修多是身份卑微低下,没有多少修炼资源的,或则是那些天资不好的鬼修。 阴灵丹的诱惑力属实大,至少能保证日后最少五品的修为,这对这些底层的鬼修来讲是天大的福分。 最主要的是,这个博彩只看运气,绝对公平,而且得到之后可以安心的留在太安城受官家保护,直到阴灵丹全部吸取完毕。 有这样的先决条件摆在这边,每一次的鬼节,无数的鬼修都会趋之若鹜的来这太安城寻求这个希望。 寻求这个最公平的改变的人生的希望。 鬼族的残酷程度远远超过人族,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所以变强是每一个鬼修的希望。 隋宴宁低头看着满地乌泱的鬼修,虽然已经主持了不少届的这种活动,但难免会有些感慨。 这些来此寻求希望的鬼修,其实绝大多数就是羔羊,下场是成为灵源。 而他们尤然不知。 大齐费尽心思每五年弄一次这样保证公平的活动为何? 不单是彰显国力,更重要的就是为了灵源。 拿阴灵丹这种奖励,吸引的多是散修和没什么背景的人,而这样的鬼修炼成灵源其实不会引起多大波澜。 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低下的鬼修一茬接着一茬生长。每一届都爆满。 大齐就用这样所谓的公平博彩,前程锦绣为饵。一次一次的挥舞着镰刀。 只是瞬间的感慨,隋宴宁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人鬼殊途,本就是两个物种,这种事对他这样的经历丰富的领袖者而言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压力。 一切都是为了大齐。 其实说起来,隋宴宁也不知道每五年收集这么多的灵源作甚,只知道这是天子的指令,知道这件事的朝臣不超过五指之数。 隋宴宁不敢问,亦不能问。遵命就是。 底下万鬼和隋宴宁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摘星楼内的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前往阳台或者窗台看着下方的盛况。 余乾也是眯着眼看着底下那密密麻麻的鬼修。 他心里其实隐约也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因为刚才月华和李洵的对话他都听在耳朵里。 月华提了两次灵源问题,就足以了解其中的蹊跷,简直就是让余乾觉得这些鬼修就是最可怜的韭菜。这大齐天子每次的鬼宴都抱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像个无情的高举镰刀的资本家。 而且余乾敢肯定,这所谓的灵源获取其实相当隐秘,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这些鬼修也更是基本都被蒙在鼓里。 否则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多,而且魏大山丝毫不提这点,他好歹也算是小有头脸的阴山鬼王,却依旧毫不知情。 飘在空中的隋宴宁如仙人之姿的继续说道,“今年同以往一样,诸位将于万镇塔里博彩。不看实力,纯凭各自命数。 若私下杀戮,作废成绩,严惩不贷。望诸位遵守。” 说完这句话,隋宴宁轻摆衣袖,一座七层玲珑塔从其袖口飞出,最后迎风放大,形成一座上百丈高的巨塔漂浮在空中。 塔身精致,流光溢彩,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威势。 余乾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遮天蔽月的万镇塔。 好大,好长。 这个法器少说得值五百两银子吧? 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到如此屌的法器,炼神三品术师,恐怖如斯! 余乾看着隋宴宁那潇洒的立于塔后的背影,只觉得帅气。 他赶忙折身下楼,他要去找大老问问这万镇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顾清远哪都没去,就在五楼的阳台那边。余乾认准老人家,直接摸到了他的身边。 “顾老,这万镇塔看着好勐的样子,能给在下介绍一二嘛。” 顾清远转头看了眼余乾,点了下头,指着那巨塔说着,“这是捉妖殿的镇殿法器之一,已经流传多年。 只有每一任的殿主才有资格使用。这个法器可以归于灵器一类,主要就是用来对付灵体。极为霸道。” “对付灵体为何还拿出来给那些鬼修做博彩用?”余乾好奇的捧跟。 顾清远解释道。“此塔虽主攻,但是其幻化之能天下无双。塔身七楼,据说每一层都能幻化出无数迷宫。 这些幻化出来的迷宫对人族无效,只针对灵体。一旦灵体被吸入其中,便终身得困。 后来,就突然用来鬼节博彩之用。因为每一次鬼节,来的鬼修的数量都极为可怖。寻常的方法流程太过麻烦,而且经常有失公平。 后来就直接用这万镇塔来。万镇塔里可以针对灵体幻化出万千世界,将阴灵丹放置其中,每个鬼修能否拿到就纯粹凭命数。极为公平。” 余乾恍然过来,就是看运气的捉迷藏呗,他又不解问道,“顾老你不是说这些幻化的迷宫就是用来困灵体的。 这些鬼修闯进去,就不会出问题嘛?” “没人驱动万镇塔的困杀能力,自然不会出任何问题。”顾清远摇着头说着。 余乾点着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能量守恒这个点在哪都通用,这万镇塔能幻化出万千蜃景,那也就是要输入的能量极大才是。 同时困万鬼的能量,余乾不敢想象有多少,他直接将这个疑惑问了一句,“顾老,如你所说。 这幻化万千蜃景所需要的术力很大吧?隋殿主虽然是炼神境,但是他一个人也不好撑住吧?” “你倒是观察细致。”顾清远点着头,“驱动万镇塔本就极难,饶是隋殿主是三品实力,亦不能挥之如臂,更何况同时困万鬼,自然是更不可能。 所以,会需要大量的助力,一些辅助性符箓和灵晶石都必不可少,并且要消耗许多。 也就是在这五年一次的鬼节之上,你才会看到这万镇塔现身。平常捉妖殿根本不会用吗,太费资源了。” 余乾啧啧感慨。这灵晶石他知道,术师专用的。多是用来辅助法器以及平时的布阵之类的用途。 极为珍贵难得,价格非常感人。 像余乾屋子下面的阵脚就是品质极高的灵晶石。这玩意,一般术师根本承受不起,也就一些势力会储存备用。 所以,余乾觉得用这万镇塔的意义绝对不是什么公平,省麻烦这么简单。 你要真想用公平,真想省麻烦,直接让鬼修抓阄不就行了?何须绕这么大的圈子,浪费这么多的资源,吃力不讨好。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要是余乾方才没听到灵源一说,他或许不会想这么深,但是这个概念在脑海里了。就自然的发现这里头的不对劲。 用这万镇塔一定和这灵源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 难道是鬼修进塔就直接吸收了?应该不会,这么多眼睛盯着,进多少鬼修,出来多少鬼修才是合理的。 没理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动手。 “顾老,浪费这么多的资源,只为了博彩,会不会有些大材小用?”余乾用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顾清远道,“陛下这般决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想那么多干嘛?” “好的。”余乾乖巧点头,继续抬头看去。 浮在空中的隋宴宁正轻松写意的从袖口里不停的激射出符箓玉石,这些符箓玉石绕着塔底滴熘熘的旋转着。 一道道光芒将它们连接起来,塔身的光芒愈发耀眼。 “入塔!” 隋宴宁朗声道,随之,塔底开出一个金色漩涡入口,他先将十粒阴灵丹激射进去。 而后,底下的鬼修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往漩涡里钻了进去,场面极为壮观。就跟小蝌蚪挤着进卵泡一样。 人为财死。 这阴灵丹对人族是剧毒,但是对鬼修而言确实圣丹。希望就在眼前,又如何肯轻易放弃。 好一会,底下的鬼修才悉数进塔,接着万镇塔就原地旋转起来,光芒万千。 摘星楼上的人全都抬头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见鬼修都进去后,余乾倒是把视线收了回来。接下来无非就是等待那十个幸运儿出来罢了。 就在这时,上方的隋宴宁转身看着摘星楼,瞅准褚峥方向,道,“大理寺,谁做守塔人?” 守塔人? 余乾想问这玩意是什么的时候,褚峥直接指着余乾,“他。” “好。”隋宴宁点了下头,伸手朝余乾虚空一抓。后者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抓着往前者那边飞过去。 “唉唉唉...”余乾有些懵,特么怎么就把自己抓了过去? 都没来得及多想,他就已经到了隋宴宁跟前了,好大一张老脸就这么突兀的摆在自己跟前。 余乾挤出一丝微笑,“隋殿主,这,何为守塔人啊?在下实力低微,担不得。” 隋宴宁没有回答,而是再伸手一抓,又从他捉妖殿那边抓来一位年轻人,最后又如法炮制的从钦天监抓了一位年轻人.... 就这样抓啊抓的,各个势力都抓了一个年轻人过来,拢共八九人的样子。 “你们进去后,站在一楼凝光镜前就行,不用做什么,需要借助你们的眼睛看世界而已。”隋宴宁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余乾他们丢入塔里。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余乾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白蒙蒙的大厅里,四周像是虚无一般。 面前摆着一些硕大的镜子。 每个镜子里都分裂成很多块,许许多多蜃景固在里头,能看见许许多多的鬼修正在里头寻路。 空洞的大厅传来隋宴宁的声音,“你们随便选个镜子站着,我会施法把你们看到的景象外放出去。” 余乾彻底无语了,什么狗屁守塔人,不就是特么的人眼转录摄影机嘛! 这些人真会玩,简直就是光明正大的把这些鬼修当猴耍。 他无奈的随便走到一个镜子面前,盯着这硕大镜子里的无数画面。眼前闪过一丝清凉,约莫就是视觉已经被共享了。 各个光怪陆离的画面糅杂在这凝光镜上,余乾看的眼花缭乱。 塔外,天幕上放着九个巨大的画面,都是里头凝光镜经由余乾他们投射出来的。 万镇塔特殊,无法直接投射出来,只能用人眼,再经过隋宴宁的术法加持才可。不过有一点比较受限。 就是画面基本就是余乾他们想看什么就投射什么出来。无法进行外面的人工抉择。 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鬼修在里面经历的各个蜃景,每个鬼修的都不同,但都是迷宫。 很多个迷宫的尽头节点就会放着一粒阴灵丹。算是一种简单的游戏。 但是毕竟每个鬼修都不同,所以观赏性还是很高的,看的选择也很多。 可是很快,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大部分的视线集中在中间的那块光幕上。理由很简单。别人的都是注重质量。而这块,全是女的。 各色各样的女鬼修。 众所周知,鬼修是灵体,可塑性极强。也就是说,基本没有丑陋的女鬼修,全是盘条顺的。 看着这光幕上一个比一个艳丽的女鬼修,绅士们的视线不由得都聚集过去。 “此子倒是不知是哪位,颇有品味。” “赞同。” “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我友人想结识一下这位勇士。” “有前途。” 外面的绅士们说。 只有大理寺熟悉余乾的人隐隐的有种感觉,这特么就是余乾干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确定是他干的。 而后,又有人开始主动坐庄,对塔里的鬼修们进行下注,看看 里面余乾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些鬼妹妹,他脑海里就一个想法,看什么蜃景?看鬼妹妹不香? 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摄影师。这在网上,绝对是天天加鸡腿的那种大老。 跟着余摄影师,有肉吃。 正当余乾想再划拉别人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的眼里。 是魏大山。 余乾愣了一下,倒是差点把魏大山给忘记了。 等等!一道想法突然划过余乾的脑海,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上帝视角。 里面鬼修们困扰的问题在余乾眼里都不算什么。 打个比方,魏大山他们像无头苍蝇的一样在走迷宫,朝阴灵丹的方向走去,而余乾却能俯瞰整个迷宫。 所以这是不是可以指使魏大山直接取得阴灵丹? 他是自己的鬼仆,鬼源就在自己身上,只要余乾主动,两人就算是心灵相通。尤其还都在这万镇塔里,两人距离算是很近。 好像可以一试。 余乾慢慢将心思沉浸下去,透过鬼源,心里呼喊着魏大山。 很快,画面里的魏大山就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惊疑,心里下意识的问着,“余大人?” 嘿,还真行,余乾用余光小心的看了看,确定自己和魏大山的交流没有人发现的时候,他才继续道,“不要停,继续走,以免让人怀疑。你边走我边说。” 第191-193章 李师师差点暴露了 魏大山开始迈着步子。 余乾将自己现在的上帝视角跟对方说了一下,最后道,“我知道离你最近的一粒阴灵丹的位置,牢牢按照我吩咐的做就成。” “遵命,余大人!” 魏大山的语气极为激动,他没想到,余乾竟然能在这里帮助到自己。 要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被困在六品多年,死死没有办法突破,这才来这太安博运气。 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因为人太多了。现在直接柳暗花明。 把自己无情弄做鬼仆的男人,竟然能帮自己作弊。 自己什么都还没帮对方做,现在已然先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他又如何不激动? “别露马脚。”余乾命令一声,然后就开始悄咪咪的指挥着魏大山前进。 当然,他的视线不可能全放在魏大山身上,这样一下就惹人怀疑。绝大多数还是放在那些鬼妹妹身上,然后顺便指挥着魏大山。 余乾和魏大山的苟且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在场这么多的鬼修,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身上。 很快,在余乾的指挥下,魏大山已经成为最靠近那粒阴灵丹的那拨鬼修之一。 余乾特地控制他的行进速度,迷宫这东西不确定性本就大,最后,在余乾的巧妙带领下,魏大山直接第一个来到了那粒阴灵丹面前。 看着眼前这粒明晃晃的阴灵丹,魏大山脸色上洋溢着无比的激动之色。瞬间就把阴灵丹纳入怀里。 “多谢余大人,小人以后万死不辞。”魏大山虔诚的感谢着。 “这倒不用,你继续往前走。”余乾再次命令道。 “为何?”魏大山不解。 “我需要你再拿一粒阴灵丹。” “啊?这样可以嘛?”魏大山愣住了,“这阴灵丹只有第一粒有效果。” “我知道,不是给你的,我有另用,领命就是。”余乾说着。 “遵命。”魏大山继续往前走去,又迟疑道,“可是一个人拿两粒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到时候全给人收回去了。 毕竟这么多次,我就没听说过一个人能拿两粒的。” “没有明文规定那就是能拿,你就当是运气逆天,没人会怀疑纠结这个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把太多心思放在这狗屁阴灵丹上。”余乾说着,“听我路线,继续往前走。” “是。”魏大山不做多问,尽管他对余乾的话有疑惑,但没敢问。 余乾这次一边指挥着魏大山,另一边倒是全面观察起了所有人。 从目前来看,似乎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公平,让这些鬼修走迷宫,靠运气拿丹药。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毛病。 但是余乾还是坚持认为没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现在光用肉眼看,他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观察无果之下,余乾最后只能暂时放弃了,专心引导魏大山的路线。他要拿这第二粒阴灵丹的原因很简单。 准备留一手,送给李师师。 李师师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形状了,护佑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余乾现在不想看到现在的李师师的意识形态被李锦屏再次抹杀,所以实力这方面还是很重要的。 有了阴灵丹,李师师可以更快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五品境界。再加上自己的周旋,应该可以帮这个可怜的媚鬼博出一条路来。 想到这,余乾觉得自己还是很高尚的,余某绝非那种拔吊无情的渣男。 第二粒的速度,余乾设置了一条巧妙的路线,引领着魏大山误打误撞的将第二粒灵丹收好,这才让他停手。 余乾非常满意。 终于可以让阿魏收手了。 再不收手就来不及了,外面全是捉妖师。 谁也想不到,守塔人余乾竟然和鬼修有这么深的勾结,当着无数大佬的面公然作弊。 根本没人会往这一方面想,太过虚幻了。 等十粒阴灵丹全被人寻到的时候,余乾等人和那九个幸运儿第一时间被隋宴宁传送出来。 随后万镇塔底部又开了一个漩涡,其余鬼修纷纷从中被吐了出来,落在地上。 没有得到阴灵丹的鬼修心中无尽的懊恼,又嫉妒又羡慕的看着上面的幸运儿。 再次回到顾清远身边的余乾抬头看着魏大山,后者正低垂脑袋,尽量低调。他一个人吞了两粒,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这么多鬼修抢十粒,能得到两粒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也不能说必定不能发生,魏大山就是这个幸运儿。不少宾客看魏大山的眼神其实很嘀咕的。 因为涉及到下注问题,钱全被庄家吞了,能不气嘛。 不过也正如余乾所想,这所谓的阴灵丹,隋宴宁根本就没有在乎一个人能得几粒,他只是看着下方的鬼修朗声道。 “博阴灵丹已经结束,尔等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愿意留下的也成,现在就会有人带你们去阴池。 按惯例,你们可以在那修炼三天,三日后必须离开太安。” 隋宴宁说完后,除了稀稀疏疏的少数鬼修离开,剩下的人基本就都留在原地。 理由很简单,这阴池也是难得的天阴之地,一直归大齐管辖,每次鬼宴都会对来这的鬼修开放三天。 也算是对他们千里迢迢赶来的一种补偿。阴池极为适合鬼修修炼。能在那里修炼三天,抵得上外头数月苦修。 所以这些鬼修大多数都不会离去。 阴灵丹这种缥缈的希望没有,这个摆在明面上的实惠好处,没人愿意放弃。这个其实也是大多数鬼修愿意来太安的目的、 否则当靠十粒阴灵丹这种缥缈的希望怎么可能吸引这么多鬼修来。多数人还是想趁着这波机会去阴池白嫖一下。 尤其是那些困在瓶颈的低级鬼修,在阴池泡上三天,大概率都能突破。可谓是低级鬼修的圣地。 很快,就走出两队捉妖殿的人负责将这些没有博到彩头并且愿意留下的鬼修分成两列带走。 魏大山九人则是被专人带走了,这些幸运儿的安全是能得到绝对保障的。 否则之后要是传出去博到彩头就死了,那谁还会来。 栏杆边上的余乾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鬼修队伍,心里越发的嘀咕。 这大齐一条龙服务可是真贴心,简直是把这些低等的鬼修当做贵宾对待、 余乾越看越觉得像把猪养肥了再杀的这种荒唐感。 “刚才你小子在里面看的什么?”顾清远突然问了一句。 “没什么啊。”余乾愣了一下。 “是你一直看女鬼?” “怎么可能!”余乾愤愤道,“你怎可如此想我!我绝对的正人君子。顾老怎么会往我身上想?” “不知道。”顾清远摇着头,“就是直觉觉得是你干的。” 余乾,“.......”。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嘛? “顾老,这宴会到这是不是就算结束了?可以先走嘛?”余乾问了一句,他要赶着偷偷去见魏大山,得把阴灵丹先拿到手再说。 顾清远目视前方,“等等吧,还有客人没到。” 余乾不解,底下的鬼修也全都被带走了。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四面八方的声音。四面八方冲天而起上百位修士。 看着似是游侠居多,绝大多数人都穿着普通的装束。 他们直接朝摘星楼这边飞冲了过来,气势骇人。各色声音都有,总结下来就是,狗皇帝受死。 这上百名少说丹海六品境界的高手不怕死的一样。 摘星楼附近的守卫还未出手,远处城墙那边已然有飞箭击来。 是大箭师出的手,当场就有数十名修士直接被射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余乾有些发愣的看着这些人,这不是他吗的傻嘛?他们在干什么?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杀李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顾老,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余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人都有。”顾清远淡淡道,“大齐已经说了,欢迎天下修士前来。他们或是领国派来的。 主要就是造反人士。 剩下的就是些藩王势力的人,或是一些自觉不公的侠客,或是一些为民请命的人。都有。” 余乾道,“所以,他们不会以为这样有用吧?” “所以说他们愚蠢。”顾清远淡淡道,“但勇气是可嘉的,抱着必死之心带着使命来的。” 余乾和顾清远说话的时候,被宴请来的各个势力的高手纷纷冲天拦住了这些人。都甚至轮不到顾清远他们出手。 余乾刚才还以为今年格外的平静,没想到现在就又冒出来这么多人,看来这传统一直都在。 从余乾的视角来看自然是认为他们是愚蠢的。但是从这个世界角度的人来看却是勇士。 大争之世,大齐作为一个国家势力,明里暗里的对手肯定很多,有机会就都会出手。 就像若是隔壁敌国也这么嚣张的话,李洵也会派一些人过去窥伺出手。 立场不同,倒也没有什么正义不正义的区别。这种找死的事情总要有人干。你得死人,才会被死人尊重。 就像往年的时候,这个鬼节,白莲教亦会来人,一样的道理。 否则,你打着造反的旗号,这时候都不出手,谁信?差不多就这么个想法。 余乾突然有点慌了,现在太安城哪还有白莲教的人,这叶婵怡不会脑袋一热也跑过来送死吧? 他偷偷离开阳台,跑去厕所,拿出传音符就呼唤起叶婵怡。 很快,就接通了。余乾稍稍焦急的问着,“婵怡啊,你在哪呢?” 摘星楼远处的一处高楼之上,叶婵怡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高手飞蛾扑火的一样的朝摘星楼而去。 “没干嘛。”叶婵怡淡淡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余乾松了一口气,“我今晚可能不回家,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哈、” “嗯,知道了。”叶婵怡应了一声,收起传音符,深深的看了眼灯火通明的摘星楼,折身没入黑暗。 如果余乾不在摘星楼,或者说,如果自己不认识余乾,叶婵怡真的不敢保证此刻的自己能这么谨小慎微的以自己安全为主。 或许是怕自己贸然出手会连累到余乾,或许是觉得一切只是和那些人一样,都是无用功。 又或许.....。其实,这一刻的叶婵怡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来太安城的真实目的了,真的是因为白莲教的原因嘛? 她有点迷茫,心里没有答案。 很快,这场闹剧就结束了,虽然上百名丹海高手放到外面都是极为牛逼的存在。但是面对上大齐这样一个大国底蕴的时候,像一张白纸,轻易撕裂。 有一说一,这些贼人的实力还是很讲究的,多数都是六品,少数五品。更强的实力,也不会傻傻的被派来这边送死。 这其实就是拿这些人的命打旗号。比如某某势力就可以对外宣讲,我们曾经在摘星楼刺杀过大齐天子。 这招人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百鬼宴就是给那些猥琐势力用来刷金字招牌的。 你没刺杀过天子,你都不好意思对外说你是反动势力。 摘星楼周围很快就又恢复了安静,底下的侍卫正在洗地,这些贼人的尸体到时候会统一稍微调查一下就成,不会下太大的力气。 这种外头蛮干和内部行为还是有区别的。不像刚才刺杀的妃子一样。 前者无所谓,没有调查队必要。后者却必须要深挖,必须调查出来。 李洵至始至终,甚至眼睛都没往外看一眼。只是回去接着和臣子饮酒。 这晚宴已经步入尾声,不少人也离开宴会,余乾的视线一直放在李锦屏身上,见起起身离去之后,余乾跟顾清远说了声自己还有事后就也溜了。 他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提前退场问题不大,没人会注意他。李念香除外。 见余乾突然离去,李念香的眼球转了一下,也起身大摇大摆的跟了下去。 她的注意力可是一直放在余乾身上的,刚才就见他一直盯着李锦屏看,半点都没注意到自己在看他。 骄傲的公主殿下觉得自己受到的挑战! 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韦贵妃和她探讨了一番余乾外,马上就要十九岁的李念香心里经常性的波动。 每次波动的源头都是因为余乾。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自己那股子傲劲在他面前都不灵光了。 走到楼下,李锦屏突然顿住脚步,背对着余乾说着,“跟我作甚?” 余乾压低声音告罪一声,“宫主,要去媚阁嘛,在下可以陪你一同去的。现在毕竟不方便,有我这个身份在这,宫主你过去就不会受到叨扰。” “有心了。”李锦屏淡淡的点了下头,“本宫不去,宗门有事,要回去。人多眼杂,莫要再跟我。” “好的。”余乾放心下来,乖巧的目送这李锦屏离去。 看着李锦屏那妖娆的背影,余乾目不转睛。脑海里突然就想着李师师当时说的话,说她可以百分百模仿李锦屏。 这要是穿上李宫主的衣服,啧啧啧,非人力能挡啊。 “很好看嘛?”身侧传来一道稍显冰冷的声音将余乾从幻想中惊醒过来。 他转头看去,是穿着厚衣服的李念香。赶紧作揖道,“见过公主殿下。” “我问你,很好看嘛?”李念香再问一句。 余乾装傻,“不知道公主说的谁?” “刚才席间你一直盯着的那位宗门女子。”李念香说着。 “还行...”余乾点着头。 “哪里好看?” “可能是人家穿的少?” “无耻!”李念香怒极,直接拂袖离去。 余乾有些无语的看着李念香,这娘们是吃醋了? 真的假的? 他有经验,不是直男,这很明显就是吃醋的表现啊。 李念香,这就已经坠入爱河了? 我还没发力了,这就沦陷了? 余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这点也怪他过分的现代思维了。这个年代,女孩子还是比较传统的。韦贵妃之前在李念香的脑海里把余乾根植进去了。 再加上她自己也有那么个意思。父母之命,自己所感。这一加一大于二的累积发酵之下,单方面的感情升温的其实很快。 这时候的女孩普遍在情感方面的经验较为缺失,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够纯,很好骗的。自我攻略一个比一个牛逼。 哪怕她是公主。 面对感情这种天性,该沦陷照样沦陷。 难得后知后觉的余乾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嘛?显然不会! 他直接追了上去,“公主殿下留步!” 李念香很不“情愿”的停下脚步,冷声道,“有事?” “公主殿下,在下向方才的无礼向你道歉。”余乾认真的道着歉。 “本宫不需要!”李念香哼声道。 “好的殿下,你不生气就好,在下先走了。”余乾直接把李念香撂在原地,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开玩笑,余乾怎么可能惯着李念香? 这才看了别的姑娘,就吃醋。要是发生点别的那还得了? 余乾觉得有必要操练一下李念香的傲气,否则以后要真的在一起了,那还得了。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公主就放弃我的小婉,婵怡,师师,柳姐姐,部长阿姨...? 余乾一哆嗦,先将公孙嫣暂时停下。 自己现在的实力开不了大车,硬开的话可能要狗带。 阿姨不能急,必须要有技巧,不然大车没开好,出了车祸就晚了。 咦?等等!我什么时候把阿姨都算进来了! 想想还特么这么激动! 我是不是有病! 阿姨明明辣么凶!自己为什么还会有这个想法! 难道,自己也已经开始慢慢变态了嘛... 走在路上的余乾陷入了沉思。 都怪自己认识的妹子没一个正常人! 比如和李师师的时候,他就会想着李宫主也在就好了... 比如想起李念香的时候,他又会想起体内的那位冷冷的妖婆娘... 比如想起小婉的时候,又会想着她变成人鱼... 比如想着部长阿姨的时候,又会想到她那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侄女... 吗的,她们误我啊! 感觉,自己要在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余乾嘴角咧着羞耻的狂笑。 看着余乾的背影,李念香怒发冲冠,气的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吸气。 无耻,简直无耻! 公主的骄傲让李念香的脚步像沾了胶水一样的杵在原地。 ~~ 离开摘星楼,余乾专挑小巷子往前走去。最后,他在一个漆黑的巷弄前停下,望着里头。 一道裹在黑袍下的身影直接走了出来,正是魏大山。 余乾刚才就跟他约好了等会在这个地方见面。对于抽中阴灵丹之人不接受官方的庇护,自然不会有人不让。这本就是自主意愿的事情。 所以,刚才魏大山跟官方的人走后,就直接说自己想离去了,没人拦他,就先在这个地方候着余乾。 “余大人,这是你要的那粒。”魏大山恭敬的将一粒阴灵丹递给余乾。 “嗯。”余乾手下丹药,说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去我的住处。” 说着,余乾从储物手镯里拿出那个专用的瓷瓶,魏大山一点疑惑没有的就直接化成黑烟钻了进去。鬼仆就是这点方便。 收好瓷瓶,余乾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往自己家里赶去。 今夜的守卫极多,好在余乾这身衣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并没有人拦他。一路轻松的回到自己七里巷的院子。 余乾倒是也没急着把魏大山放出来,而是走到主屋那边轻轻的敲了下门,“婵怡,你在嘛?” 很快,门就开了,叶婵怡走了出来,平静的看着余乾,“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 “有点小事,等会还要出去,顺道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人来咱这院子捣乱吧?”余乾问着。 叶婵怡摇着头。 余乾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其实我之前一直担心你会犯傻,选择在鬼节这天做些不好事情。现在看你这么有大局观,我也就放心了。” 叶婵怡突然说道,“那若是我犯傻了呢?” 余乾一怔,笑道,“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啊,肯定要帮你的。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我们两个都搭进去的情况。 咱们完全可以苟一点,从长计议才是。”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对了,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余乾说着,直接将魏大山放了出来。 “这位叫魏大山,我的鬼仆。” 叶婵怡直接折身进屋,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余乾和魏大山面面相觑。 “那个,婵怡啊,我得跟你说,我这位朋友得在咱这借住几天。”余乾隔着门喊了一句。 “这是你的地方,你开心就好。”叶婵怡说完就闭嘴走到床边。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生气,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明明两个人的生活安静祥和,可是余乾老是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很破坏平静生活的气氛好吗? 她现在一时间竟然只是发情绪,却对余乾为何有个六品实力的鬼仆一点怀疑都没有。 不知不觉,余乾的神秘已经在叶婵怡的脑袋里打上印象了。之前的妖族,鱼小婉和龟丞相都是实力很强的。 却能和余乾做这么好的朋友。这鬼仆亦是如此。叶婵怡自己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路子这么野的余乾。 “刚才那位你记住,是我半个师父,你要尊敬她。”门外,余乾将魏大山拉到龟丞相之前住的偏屋前,说着。 “知道了,余大人。”魏大山自然不会有任何疑惑。 方才叶婵怡随意瞥了他一眼,就有一种寒毛竖起的惊悚感。魏大山知道,要是叶婵怡愿意抬手就能把自己灭了,他怎么可能不敢尊敬? “可是,我看大人的师父刚才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要不我走?”魏大山迟疑的说着。 “不用。”余乾摆手,“她心地善良。你老老实实的就没任何事。 你接下来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炼化这个阴灵丹。这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安心修炼,其他的别管了。 我的住处绝对私密安全,这点你大可放心。目前来讲,这里就是你拿了阴灵丹后最好的修炼地方。” “是,多谢大人。”魏大山发自内心的感谢余乾。 “行了,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小心一些。”余乾摆摆手直接离开。 “大人慢走。”魏大山目送余乾的背影,感慨万千。 从刚才冒着大风险帮他弄到阴灵丹,到现在又贴心的帮自己安排好后续的修炼一条龙。 这样的主人,又如何不让人喜欢?又想起了余乾当时收他为鬼仆时候说的话。 只要自己听话,那就是他的好兄弟。现在看来,真的如此。自己还没帮对方做什么,就已经享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 他魏大山何德何能。心里只是想着,这个余大人靠谱,能处。 以后,好好效力,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前程又锦绣了起来。 离开七里巷的余乾朝西城门走去,他行进速度不快,掐着点来到西城门。 这时候,万丈霞光又从太安城的四面城墙闪起,最后又恢复如常。这是将护城大阵又恢复了,就是说摘星楼那边的宴会也已经结束了。 这次的鬼节算是和往年差不多一样流程的结束了。如果没有月华那件事的话。 诚然如李洵他们所想,余乾的潜意识里有觉得这月华动机不单纯。但是二品这种当世顶尖,连天子都忌惮三人的修为不是自己能揣摩的。 就当是暂时性失忆,忘记月华的事情。 毕竟从自己现在的地位来讲,这月华离自己远着呢,八竿子打不着。 阵法恢复后,余乾又等了一会,用令牌出了城门。走出城门,余乾直接朝媚阁的方向赶去。 因为今天特殊,这太安城外的娱乐产业几乎都没有营业。 一路上除了那些各自势力的侍卫些许火把带来的亮光就再无其他光源,很黑。 余乾来到媚阁的时候,亦是一片漆黑。他没走正门,直接避开那些巡逻的人,翻过后院,直朝李师师的院子钻去。 李师师的屋里点着烛火,些许光线透过窗棂幽幽的洒了出来。 余乾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一道倩影就背对着余乾,坐在那边的椅子上。 衣衫“褴褛”,师师姑娘还是这样,喜欢穿的这么清凉。 看着这婀娜的姣好的背影曲线,余乾顿时就心猿意马。正想着直接扑上去的时候,他瞬间制住了自己这个想法。 心里顿时涌上了无限慌张。 因为他分明看到,李师师脚上穿着靴子! 在屋子里的李师师怎么可能穿着靴子,这是个喜欢赤脚在屋里的姑娘! 而且,这靴子很眼熟!分明就是李锦屏的! 刚才在宴会上,余乾没少盯着人脚看。 没办法,余乾这个人很俗气,很喜欢女孩子的脚丫子,尤其是漂亮的脚丫子。 所以每次看妹子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会先观摩脚丫子。这李锦屏自然也不例外。这淡蓝色的长靴,分明就是她刚才在宴会上穿的那一双! 所以说,现在这个穿着李师师衣服的人是李锦屏? 她特么在这钓鱼? 以她的实力,自己刚才靠近媚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才是。所以才会钓鱼? 等等?为什么要钓鱼?难道是李师师暴露了? 不可能,要是自己和李师师的关系给她知道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情钓鱼,早一掌拍死自己了。 所以,对方这只是单纯的在考验一下嘛? 短短一瞬间,余乾灵活的脑袋瓜就瞧出来这个钓鱼行为。 还好自己有恋足这个爱好,简直就是因为这个爱好救了自己一命啊! 那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那真的李师师现在在哪?这李锦屏不是要赶回宗门嘛,怎么还掉头来这?余乾虚汗直下,时间根本来不及多想。这时候不能有半点犹豫迟疑,否则要完犊子。 “师师姑娘,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这?”余乾正人君子的作揖问道,同时带着些许质问和生疏的语气。 李师师转过头,看着余乾,“怎么了,有事嘛?” 余乾瞬间就确定了这是李锦屏。吗的,李师师这时候肯定会很软糯的喊自己官人的。 而且也能证明一点,这李锦屏确实不知道自己和李师师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否则不会连神态语气都差这么多。 她就是单纯的想测试一下自己有没有把持住自己,和李师师确实没关系。 余乾漠然抱拳,“今天鬼节特殊时候,我不放心过来问一下。你也知道。我深受李宫主托付。 你要是出来岔子,我还怎么面对李宫主?你既一直都在这,那就没事了。我先走了。 保持这个习惯,我以后会不定时过来抽查的。” 说完,余乾就直接冷漠的转身离去,无情男子也似。 “站住。”身后传来一道慵懒的声线,余乾很熟悉,就是李锦屏的。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愕然的转头看着对方,迟疑道,“你不是李师师?” “是本宫。”李锦屏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作揖道,“抱歉,在下没认出宫主。还以为是李师师姑娘。话说,宫主你怎么会在这呢。”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李锦屏淡淡说着。 “在下过来查看下李师师姑娘,毕竟鬼节特殊,还是得多注意下安全问题的。”余乾平静的抱拳回道。 “这就是你为何连门都不敲就进来的原因?”李锦屏问着。 余乾低眉垂首,硬着头皮说着,“我想打个措手不及,看看李师师姑娘有没有在偷偷修炼。” “抬起头、”李锦屏命令道。 余乾乖乖的抬起头,视线平和的和李锦屏对视起来。 良久,李锦屏才突然轻轻笑道,“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余乾郑重的说着,“宫主的吩咐我是一日不敢忘,日日挂怀,生怕出了什么事情的。” “有心了。”李锦屏又恢复慵懒的神情,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本想转头就走,可是这样的话会显的心虚,所以他不但没走,反而直接走到李锦屏身边坐下,手脚麻利的给李锦屏倒着茶、 “宫主怎么想着穿着李师师姑娘的衣服,我刚才差点都认错了。” 果然,余乾的这种光明正大坦诚的行为和问话愈发的让李锦屏的脸色温和下来,她随口道。 “本宫刚到不久,李师师在床上,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不不。”余乾赶紧摆手,“这个在下不敢僭越。” 李锦屏却直接朝床那边淡淡的说了句,“出来吧。” 稍微的动静响起,李师师乖巧的走过来站在李锦屏身后。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李锦屏眉宇间多风情,有股子久居高位的女强人的威严感。 李师师就柔和了许多,贴心的小娘子。 “余大人这么关心你,你不感谢一下?”李锦屏喝了口茶,淡淡的说着。 李师师行着万福,“多谢余大人挂怀。” 余乾手心沁着汗,表情却不动如山的漠然点着头,“嗯。分内之事,客气了。” “宫主,你不是说宗门有事嘛,大概什么时候走?”余乾问了一句。 “怎么,本宫什么时候走还得跟你报告一声?”李锦屏反问了一句。 余乾赶紧摆手,“在下没这个想法,只是想着若是宫主你在这边多待的话,那在下最近也就没必要过来盯梢了。” 李锦屏淡淡道,“本宫只是顺路在这停下,等人,人到了,就走。” “既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宫主了,先行告退。”余乾站起来作揖道。 “你就不问问本宫等谁?”李锦屏轻轻笑着。 余乾恭敬道,“宫主等的人,在下不敢打听、” 李锦屏这时突然转头看了下南方,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余乾道,“走,陪本宫去见见。” “啊,这合适嘛?”余乾愣了一下。 李锦屏却转头看着李师师,冷淡道,“安分守己,再敢生异心,让你形神俱灭。” 李师师脸色煞白,快速的点着头,“知道了。” 李锦屏不再嘱咐,直接一把拎着余乾化作青烟消失无踪。 李师师长松一口气,嘴角涌出些许鲜血。要不是方才余乾跟她通过气,让她早有准备的把这段时间攒的修为废去、 否则,自己大概真的要命陨当场了。 余乾..真的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李师师的眼神柔和的看着南方。 飞在空中的余乾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不知道李锦屏要把他带去哪,又要见谁。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处山头前,李锦屏带着余乾飞在低空中,两人身上裹着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二人的气息完全阻隔掉。 下方就是一条漆黑的山路,稍远处有些黑影正像这边跑来。 是几位修为八九品的鬼修。 “宫主,你说的人,不会就是这几位鬼修吧?”余乾奇怪的问道。 李锦屏淡淡的说着,“继续等。” 她话音刚落,侧面山林间突然飞袭出三个黑衣人,他们手里拿着星盘,瞬间就欺身到这几位鬼修身前。 一句废话都没有,三个黑衣人联手掐诀,一道禁锢术法瞬间将几位鬼修罩住,而后又拿出一个绿幽幽的法器,瞬间将三名鬼修吸了进去。 从头到尾,迅速,熟练,无声。几位鬼修惨叫都来不及喊一声就直接被收了。 随后,三位黑衣人就立刻离去,小路上又恢复宁静,没人来过一样。 李锦屏淡淡的问了一句,“发现了什么了嘛?” 余乾有些迟疑,前者瞥了他一眼,主动说道,“这三位鬼修刚参加完鬼宴,而那些动手偷袭的是捉妖殿的人。” 黑衣人头上的玉冠余乾自然知道是捉妖殿的款式,他刚才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了。 见李锦屏也瞧出来了,余乾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宫主怎会知道这捉妖殿的人会在这几位鬼修动手?” 李锦屏没有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瞧了眼右侧,又立刻带着余乾飞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刻钟时间里,李锦屏带着余乾飞了四个地方。 一共撞见四波鬼修,都是一样的下场,被人用法器吸走了。动手的不止是捉妖殿的人。 (兄弟们,双倍月票帮忙顶一下,帮忙冲冲两千票,拜托啦...) 第194-196 在阿姨面前社死了 有的黑衣人余乾和李锦屏都不知道什么来历,最后那波黑衣人,甚至直接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出手。 余乾认识这个款式的,就是大理寺暗部成员特有的款式。之前从鬼市回来,余乾对暗部感兴趣,还专门去了解了一下。 这个部门不负责大理寺的日常运转,只接受一些不那么能拿上场面的任务。算是大理寺很特殊低调的一个部门。 余乾是没想到,连暗部的人都出手。 “死的四波鬼修都是参加过鬼宴的,动手的我猜也都是大齐的官方势力,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嘛?” 最后,李锦屏也停下了飞掠行为,停了下来,对余乾问了一句。 余乾的心里其实有种大概的想法,那就是这跟李洵说的灵源可能有关系。但是他自然不会同李锦屏说这些,只是摇着头无奈笑道。 “宫主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执事又怎会知道这些。” 李锦屏不疑有他,只是说着,“以前就觉得这什么百鬼宴有点多余,现在看来,大齐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余乾当做没听到,只是好奇的问着,“李宫主又怎么知道他们四波人会在这边动手?” 李锦屏倒是也来了兴趣,解释道,“方才万镇塔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不对劲,没必要这么复杂、 后来,结束之时,我特地早走一些。经过那些鬼修身边的时候发现不少鬼修体内都被种下了印记。 而这印记的气息又与万镇塔的一般无二,而且成点久凝不散,像是定位用的。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嘛? 所以,我就顺手记下了几拨鬼修的气息,闲的无聊过来看看。只能说,你们大齐天子心思毒辣。 把人鬼修招来,又下杀手,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也难怪人人喊打。” 李锦屏言语之间对李洵颇为不敬在意,在大理寺人面前说这些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担心。 外面的宗门就是这样,尤其像玄宗这种巨无霸门派。 这些大宗的修士算是完整的继承了先人修士的理念,以个人实力为尊,门派荣辱为要,国家的概念可以说是相当模湖。 而之前仙道没崩塌的时候也确实如此。 只是这数千年,修士式微,国家这种机器强势崛起,这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天子摆宴会,那些宗门势力的人甚至还得派人来。 但是尽管如此,宗门的傲气依旧,根本不会过分注重所谓的朝廷。 李锦屏作为玄宗的一宫之主,会这样也是正常的。 反正玄宗蛰伏,不捣乱就是对大齐最好的结果,李洵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对方的心里不敬而动手? 不可能,也不敢,代价太大了。 当然,李锦屏这样是因为她是玄宗的人,余乾可是半点不敢附和。自己现在还要抱朝廷这棵大树,哪里敢大放厥词,只是干巴巴的笑了。 “可是宫主,你又是如何能发现这万镇塔下的印记?要真这么好发现,那这种事岂不是以前就瞒不住了?”余乾好奇的问着。 李锦屏傲然道,“炼神以下的修士确实根本发现不了。但本宫例外。 本宫所练功法天下无双,再加上有特殊灵体的媚鬼分身。对同是鬼修体内灵力微小变化的感知力又岂是你能明白的?” 余乾敬佩道,“宫主实力天下无双。在下佩服,敢问宫主现在可是四品修士?” 李锦屏也不隐晦,只是点了下头,“嗯,这李师师涉及到本宫能否成功进阶到炼神境界。你好好盯着。 好处少不了你,若是出了什么状况,我拿你人头是问!” “是。”余乾差点没吓的哆嗦,赶紧抱拳应声道,而后他又迟疑的说着,“对了,宫主。今晚我们见到的事情能否不要外传。 否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传了出去,我怕到时候就要陷入险地了。” 李锦屏澹澹道,“朝廷的事情我不敢兴趣。我也不管他们做这些的目的。本宫向道,岂会去掺和这种无聊的事情? 方才只是好奇罢了,知道了鬼宴的目的也就够了。放心,本宫有分寸。” “宫主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余乾松了口气,舔道。 这李锦屏的实力估计得是四品巅峰了,否则不会这么重视李师师。也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利用李师师破镜。 炼神境卡住多少天才,尤其是那么好破的? 这李锦屏用的法子肯定不简单,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及到李师师。余乾总觉得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 脑壳疼,到时候怎么帮李师师,还真是个大问题。 “你现在还要待在大理寺嘛?”李锦屏突然说道,“太安做为大齐枢纽城市,尔虞我诈有什么意思? 只是耽误修行罢了,你现在又突破到七品,这修炼速度着实罕见。 本宫也不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并无关门弟子,你若愿意来,就是天音宫大弟子。本宫会全力指导你修行。 一位四品巅峰的修士亲身传道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 余乾当场怔住了,李锦屏现在竟然还有这个想法。所以她把自己喊来,就是想让自己看看这大齐的黑暗? 让自己弃暗投明,专心走上修炼之路? 听着似乎还有那么些动人。但是余乾有些奇怪,自己再天才,也没必要三番两次收徒。 你顶着玄宗宫主的名号还怕收不到天才? 想着李锦屏那特殊的破镜方式,余乾不由得想着,这婆娘他吗的不会是缺炉鼎吧? 自己这么天才,这么帅气,怎么看都是好炉鼎的样子。这玄宗再怎么说也是偏魔门。 余乾越想越有可能,最后小心的抱拳道,“我从小生活在太安城,确实习惯了这边。也更喜欢待在大理寺。” 对于余乾的婉拒,李锦屏不再说什么,随手把他丢了下去,留下最后一句话,“看好李师师。” 说完,李锦屏就化作一道惊鸿离去。 踉跄跌地的余乾看着李锦屏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这些个女强人,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余乾也不再逗留,认准太安的方向,飞速赶过去。 现在,余乾心里也渐渐的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出来。 之所以有着五年一次的鬼宴,很可能就是利用这种机会,把那些修为低下,没什么人脉的低等鬼修掳走,炼成所谓的灵源。 这些孤魂野鬼一样的鬼修,死了或者失踪了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确实是最好的来源。 而之所以用万镇塔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对那么多的鬼修同时筛选,下印记,最后定位捕杀。 真的是狠。 余乾心里有点冷意。这么多年了,每五年就要弄这么多的灵源。这光明正大的百鬼宴也确实没引起别的势力怀疑。 要不是今年李锦屏来了,以她那强悍的实力加上特殊功法和身份所带来的敏锐嗅觉发现了这件事。 估计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或者有其他像李锦屏一样察觉到不对劲的修士估计也都是缄默不语,藏在心底才是。 这大齐皇族弄这么多灵源到底想干嘛? 这么多年了还不够? 吗的,今晚这一次次机缘巧合之下,让余乾总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隐秘。 害怕! 余乾决定了,将这件事深埋心底,打死都不说。不管李洵到底想干嘛,不管,半点都不能掺和。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清楚这点,余乾将这些事情丢出脑外,加快脚步朝媚阁赶去。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媚阁,熟稔的翻墙进院,小院依旧点着微弱的烛火。余乾轻轻的敲了下门。 李师师很快就过来开门,见到余乾的时候,脸色明显松了很多。 “宫主在吗?”余乾视线瞟里问了一句。 “没呢。”李师师摇着头,“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嘛?” 余乾放心了,看来李锦屏确实不会玩这种故弄玄虚又突然跑回来的把戏,他一把推开门,像个大爷一样的坐下,说着。 “放心吧,李锦屏已经赶回宗门去了。我看她挺急的,宗门估计还真有事,你知道什么事嘛?” “不知道。”李师师摇着头。 “咱不管她。”余乾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师师多谢官人。”李师师走到余乾身边,直接跪坐下来,将脸颊贴在余乾的大腿上,轻轻的揉捏着。 “要不是官人事先报信,方才又站在师师这边,师师怕是不好过了。” “我说了,你是我的人现在。”余乾伸手捏着李师师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对视着,“我不站在你这边,谁站?” 李师师一脸感动,“官人对师师真好。” “可是你不相信我!”余乾直接拿起桌上的手绢,上面还有鲜血,“你自废这些天攒出来的修为了吧?” “你是不是傻,竟然不相信我!还傻傻的废修为!你小心一点,这种程度就算是李锦屏也根本就瞧不出来的。还把自己弄受伤,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我?” “师师错了,是师师错了。”李师师抓着余乾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行了,你之前一直生活在高压下,我能理解。以后不许这样做傻事哈,有我在,你别怕。”余乾板着脸说着。 “嗯嗯,师师以后就都听官人的。”李师师笑着。 “行。”余乾满意的点着头,“师师啊,我给你看个宝贝、” “官人这么急嘛。”李师师脸色上涌现红晕。 余乾一把拍了下对方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你想什么了!调皮!” “啊?不是官人说要给我看宝贝嘛?”李师师不解。 “是这个。”余乾将手镯里的那粒阴灵丹取了出来递给李师师。 “这是什么?”李师师接过这阴力十足的丹药,心里隐隐有了激动的猜测。 “阴灵丹。”余乾笑道。 “真的嘛!”李师师惊呼起来,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手足无措,满脸激动的拿着阴灵丹。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余乾笑道。 “可是,可是阴灵丹只有十粒。而且只有鬼修才能拿,官人你是怎么拿到的。”李师师问道。 余乾解释道。“这你就别问了,我有我的路子。总之这粒丹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取来的。没有任何后患、 你就安心服用吧,有了这粒阴灵丹,你入五品板上钉钉,而且进度会很快。你加油努力修炼,再加上我这边替你把风兜着,问题应该不大。” 李师师脸上全是感动和激动之色,她直接扑了上去,死死的抱着余乾,“官人,师师现在好激动好开心。 你对师师真好,师师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 余乾轻轻的拍着李师师那细腻的背部,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温度。余乾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了李师师。 对于这具身体的第一个女人,这种感情确实算是微妙。 对这个怜人的媚鬼,余乾是真的不想她再受到伤害了。 这也是,余乾敢胆大包天的在万镇塔里让魏大山拿两粒的原因。 李师师值得,为这个女人做点什么,对余乾来说确实是有必要的。他又不是真的是那种毫无人性的渣男,只是博爱了一些罢了。 “官人。”李师师在余乾怀里拱啊拱的,“师师可以为你做什么嘛?” “你好好修炼就成。”余乾推开李师师,认真看着她的脸,“好好修炼,修为上去了。我帮你尽力摆脱李锦屏的分身桎梏。” 李师师突然就犹豫了,以前她死命修炼的原因就是这个,想着能自由,能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现在好像就是自己喜欢的日子。 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不再是人世间的飘零的浮萍。 也被人放在了心尖上。而这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若是自己再执意修炼,到时候出了事,余乾又该怎么办? 都说人的初衷难变,可是现在李师师却觉得自己的初衷变了。她想余乾好好的。 “官人,要不师师就不修炼的了吧。” “嗯?” 李师师道,“万一被李锦屏知道了,官人你的危险真的很大的。这李锦屏修为极为恐怖。我们远非她敌手。 而且她毕竟出身魔门,手段有的时候狠辣,真的很危险。” “你在担心我?”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师师。 “师师很担心官人。”李师师郑重的说着。 “那以前怎么不惜代价的让我帮你呢。”余乾稍稍揶揄道。 “哎呀,官人,师师说的是认真的。”李师师郑重道,“官人对师师已经这么好了,若因为师师出事,师师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余乾伸手揉着对方的脑袋,“现在也来不及了。我们已经木已成舟了。而且李锦屏说了,她是把你当做破镜的手段。 我估摸着这手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想见你出事。 所以,你必须好好修炼。至于李锦屏你放心。我在大理寺前程锦绣,而且我的靠山很多,一点不用担心。我能应付。” “可是...” “听话!”余乾板着脸,用命令的语气。 李师师稍稍耷拉着脑袋,看着手里的阴灵丹。 “行了,我心里有数,不说这个。今晚,我就在这过夜了。”余乾笑道。 “好的,官人,师师这就去洗澡。”李师师站起来说着。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余乾好气道,想要抹去李师师嘴角又渗出来的血迹。“你现在受伤状态,好好调养为主。” 李师师拦着了余乾的动作,轻轻的抓着余乾的手指,媚意道,“可是师师是啊,师师看见官人就是这样的人。” 余乾当时就蚌埠住了。 “别,你还吐着血...” “没事,师师知道官人喜欢别样的。” 余乾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晚,余乾多了一杆红缨枪! 人生又解锁开了新地图,新知识。 ~~ 翌日清晨,余乾在一片祥和的日光中清醒过来,阳光透过窗灵,洒在余乾的身上,浑身舒畅。 李师师正在桌边摆着甜点餐食,见余乾醒来,柔柔的对他笑着,“官人洗漱罢,这些早点都是刚出锅的。” 余乾手撑着脑袋,打着哈欠,带着笑意的看着贤妻良母一样的李师师、 越看越喜欢。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赶回寺里。毕竟是节后第一天,要过去开会。不能拖。”余乾直接起身将衣服麻利的套上,说着。 “不急这会。” “急的。”余乾走过去抱住李师师的细腰,在她嘴上狠狠的嘬了几口,亲的人儿骨头酥软后才将其松开。 顺手拿了块饼子咬在嘴里,掐了下李师师的脸蛋,就直接张扬离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李师师轻咬嘴唇,满脸柔情,慵懒坐下用手肘撑住自己这软软的身子。 ~~ 一路紧赶慢赶,余乾从西城门进大理寺的时候,城里已然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鬼节的一些摆放物品也都纷纷的收了起来。将节日的最后痕迹直接抹去。 日子嘛,总要过下去的,尤其是对这些普通百姓而言,什么高高在上的修士,妖魔鬼怪,他们并不在意,只在意接下来的日子是否依旧平和。 太安又恢复成为那个人气旺盛,热闹非凡的太安。 余乾随手拦了辆马车,直接朝大理寺赶去。 这段时间,大理寺的每个执事几乎说都是满勤,一周干的活比往常一个月都多。所以余乾来到大理寺的时候。 难得没看到匆忙的场面,众人多是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这些人的状态跟被人伺候了一夜的余乾显然不能比。节奏难得的慢了下来。 来到丁部阁楼的时候,余乾看到一些人站在布告栏前交头接耳,好奇之下,余乾凑上前去看了一下。 很简单的一个通知,关于人员调动的问题。不是丁部这边的,而是少卿处那边的。那边的几个独立的司要人员大换血。 “余乾,你对这有兴趣啊?”公孙月那轻快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猫到了余乾身侧。 后者摇了下头,直接离开。“随便看看而已,部长到了嘛?” 公孙月赶紧屁颠的跟紧余乾,“还没呢,余乾,昨天你参加了鬼宴,能不能和我说说啊。我在家都感觉那边可热闹了。是不是有很多高手。” 余乾停下脚步,看着这位性子跳脱的小姑娘,“你很想听?” “嗯嗯。”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 “那你为什么不问部长,她知道的更清楚、”余乾两手一摊。 “她一直把我当小孩,不想跟她聊太多。”公孙月撇撇嘴。 余乾思索一下,说道,“那这样,你帮我个忙,我就好好陪你聊聊。” “什么忙?”公孙月好奇的说着。 “来,你把部长的生活习惯,爱好,忌讳等等一切的个人性格行为和我详细说一下。”余乾小声的说着。 “你问这些干嘛?”公孙月不解。 废话,当然是想泡你姑姑了! 这种危险的想法,余乾自然不会对着人小姑娘说透,只是一脸正气的说着,“我现在作为部长的专职办事人员,对领导是不是要了如指掌? 这是出于对于工作的尊重!对部长的尊敬,你明白我意思嘛?” “这样啊,你真专业。”公孙月眯着眼笑着,“可是这么多,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这样,我问你答,行不?”余乾说着。 “好呀,你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公孙月笑道。 “你真是部长的好侄女。”余乾赞赏了一句,然后也不急着进楼,带着公孙月在一片的石桌前坐下,然后他拿出一个小本本和炭笔在桌子上铺开。 “你这是?”公孙月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了一句。 “稍稍记录一下,我这人忘性大,怕忘了。”余乾笑道,顺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部长她今年多大?我一直不清楚她的年龄,也不敢问。” 公孙月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姑姑虽然对外一直说自己三十,但是其实她已经三十三了,眼瞅着就要过三十四了。 对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要是让姑姑知道了,我可惨了。” “放心我这人守口如瓶。”余乾认真的点着头。同时心里想着,还行,这年龄刚好是最饱满最成熟的阿姨。 也就是比自己大十四岁而已,小问题。 主要还是那公孙嫣那细腻的肌肤状态根本就看不出来,年轻的外表,加上熟透了的女人风味和气质。没哪个年轻人顶得住。 少年郎对阿姨的渴望往往是最强烈的。 真是爱惨了这个很凶的阿姨。 想着,余乾就在本子上写下第一句话:一个不服老且三十四岁的老阿姨。 关于公孙月讲的,余乾打算都总结性的凝练一下。他懂行为心理学,等把这些人物侧面剖析弄好后,就可以分析出这公孙嫣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到时候,自己对症下药,阿姨还不是手到擒来? 嘎嘎嘎。 余乾继续小声问道,“我虽然知道部长未成亲,但是她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啊?”公孙月愣了一下,有点脸红且扭捏的说着,“没有唉,姑姑她一直不近男色。” “为什么?”余乾愈发兴奋起来了。怪不得阿姨脾气这么大。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听我母亲提起过。”公孙月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姑姑她年轻的时候痴迷武学,专注修炼,家里介绍的亲事一个都没答应。 后来姑姑在大理寺地位越来越高,都坐到了部长位置,是六个实权部长唯一一名女子,所以家里就更是管不了。 这种事姑姑她自己不想,我们又没有办法。我娘亲说,可能是姑姑的心气太高了。又说是给练武耽搁了。” “部长真是当世巾帼。” 余乾竖着大拇指,这是真佩服。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能靠着自己的实力爬到这个位置。直接胜过百分九十的男子。 又在笔记本后添了一句:事业心顶的女强人,没恋爱经验。(补充:不会是拉拉吧,卧槽?) “咱就是说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部长她在感情方面本来就不喜欢男的?”余乾措辞一下,将疑惑问了出来。 “什么叫不喜欢男的?”公孙月不解道,“女孩子不喜欢男的,那喜欢什么?” “没什么。”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就像打个比方,小月你在感情方面是喜欢男的还是...” “啊?”公孙月愣了一下,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直接害羞的低下头去。 看着对方的反应,余乾也怔了,阿月你来真的? 这公孙月怀春对象不会真是自己吧? 别啊,我想泡你姑姑,不是你啊! 妹妹可真别挑战哥哥的道德底线的,虽然灵活,但也经不起这么灵活啊。 余乾打了个寒颤,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咱们接着聊部长哈。” “嗯。”公孙月用鼻音嗯了一声,细蚊一样。 “部长她平时散值回家的话都会做些什么?”余乾问着,他对这个是他嘛的真的好奇。在他的印象里,还没见过公孙部长不穿飞鹰服的样子。 也不知道阿姨下班都会做什么,会不会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 “这个,很简单唉,姑姑她回家之后一般也都是修炼,然后也很少出门的样子。”公孙月轻轻蹙着眉头,“不过,姑姑也很少回家。她外头有自己的院子,那边的情况我就比较不知道了。” 对于公孙嫣的自个院子余乾还是有印象的,当时阿姨还很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她那边的小院子住。 余乾给婉拒了,现在想想,吗的好后悔! 当时还没发现公孙嫣这个阿姨这么有魅力,也不知道现在搬过去她还会让嘛? 余乾想着,就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独居,宅女?划重点,可能是寂寞的老女人? “那部长有没有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喜欢玩什么的那种。”余乾继续问道,“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吧?” “有的。”公孙月点着头,“姑姑她常去的地方应该是摔角场和斗兽场的。” 余乾愣了一下,“你是说部长她闲暇之时多是去这种场合?” “嗯呐。”公孙月点着头。 这下算是找到了公孙嫣脾性大的源头了,女的喜欢这玩意?要知道那里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啊,勐男打架啊。 等等?余乾又在本子上记录:喜欢血腥暴力,(补充:有无暴力倾向?),喜欢勐男(有待验证。) “就没有别的什么文雅一些的爱好嘛?”余乾又问着。 “有的呀,姑姑的刺绣可好看了,比我娘亲绣的还好看。就是她平时都不绣的,很少有人能拿到姑姑亲手绣的衣物。” 说着,公孙月又骄傲的扬起头颅,扯出袖子里的内衬,“这件衬衣就是姑姑亲手给我绣的。 长这么大,她也就给我绣了这一回,还是在我及笄的时候。” 余乾叒愣住了,这公孙嫣还有这样女子的一面嘛。这种奇奇怪怪的性子割裂感,真他娘的带劲。 快速在笔记本上记下:极为擅女红,订个小目标,要个阿姨亲手绣的东西,嗯,亵裤最好。嘎嘎嘎。 “那冒昧问下,你们公孙家算不算一个很厉害的家族?”余乾直白的问着。 公孙月又开始扭捏起来,小声说着,“还好吧,太安城里也算说的上话的。” 余乾嘴都笑裂了,又添上一笔:绝对的富婆,阿姨的软饭吃定了! “那你觉得部长如果会的话,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余乾终于将问题拨到最重要的一点上。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公孙月表示很不解。 “部长这么大了,我得帮她留意一下,做手下的要有心。”余乾纯粹的说道。 “你人真好。” “谢谢。” “姑姑她如果喜欢的话,我想第一点就是比她强。”公孙月认真的思索着,然后说着。 “等等,暂时弱一点的不行?”余乾打断对方。 “不行吧。”公孙月摇着头,“姑姑她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会喜欢比自己弱的男人。” 余乾尬住了,第一点就要pass了嘛?他挤着笑意,“你接着说。” “姑姑应该喜欢正直的人。” 我非常正直,刚正不阿,余乾心里满意的给自己打了十分。 “我感觉她应该会喜欢一心为大理寺的人,姑姑现在可以说是把大理寺当做信仰一样的存在了,平时我半点坏话都说不得的。” 我对大理寺忠贞不二,余乾又给自己打了十分。 一个说,一个笔耕不缀,就差没把公孙嫣的底裤是什么颜色给扒出来了。 看着满满当当的笔记本,余乾满心欣慰,他准备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部长她......” “我什么?” 正沉浸在交流的余乾和公孙月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嘴里被交流的对象现在正站在身后。 随着这一身冰冷的声线传来,两人同时顿住,满脸惊恐。 公孙月直接站起来,想都不想。撒丫子就跑了。 后知后觉的余乾赶紧收起小本本,也要跑路。肩头却被公孙嫣死死捏住,根本动弹不得。 “你手里是什么?”公孙嫣冷声问道。 “没什么。”余乾强行挤出一丝笑脸,哪里敢说真话啊。这他吗要是被公孙嫣拿去看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尸沉沧江了。 公孙嫣冷笑一声,直接一把抽出那个小本本。 余乾表情顿时凝结住了,他特么心态崩了!这种东西要是被当事人看到,这尼玛不是完犊子? 社死事小,性命事大。 现在余乾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今天怕是不能完整的走出丁部了。 公孙嫣翻开小本本,第一句话:一个不服老且三十四岁的老阿姨。 公孙嫣的脸色在短短一瞬间经历了十八般变化。最后怒极的看着余乾,杏目睁的老大了,很生气的喘着粗气。 胸前衣服上立体的飞鹰不停的波动的,充分展现了主人的博爱和愤怒。 一句话,让部长干我。 “跟我进来!”公孙嫣压抑着怒火。 “部长,我...” “闭嘴!再敢说话,我砍了你!” “是...”余乾缩了缩脖子,胆战心惊,硬着头皮,迈着哆嗦的脚步跟着公孙嫣走了进去。 不是他吹,他现在抖腿的频率比跟李师师休息一晚上之后抖的还要凶。 太可怕了,余乾从来没有觉得丁部的大门有一天会这么的难进去。 很快,公孙嫣就将余乾带到她的屋子。 啪的一声,她狠狠的关上门,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余乾低着脑袋,等候审判,这该死的运气,法克尤。 公孙嫣继续往后翻,看见第二句的时候没反应,因为看不懂。最后看到第三句:独居,宅女?划重点,可能是寂寞的老女人? 公孙嫣的脸色瞬间红怒起来,反手将小本本丢开,不敢再看下去。 “给我一个解释!”公孙嫣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声音里面那恼羞之极的怒火。 余乾的双腿又开始打起了哆嗦,“阿姨,我...” “你在玩火?” “呸呸呸。”余乾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部长,你误会了!上面写的不是你?是我的阿姨啊。” “你放...肆,你无亲无故,哪来的阿姨?”公孙嫣深吸一口气。 余乾赶紧道,“部长我没骗你啊。我对部长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会在背后妄自非议?”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可知在大理寺诓骗上司的下场?”公孙嫣怒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敢啊,真的是我阿姨。”余乾认真说道。 “拉拉是什么意思?”公孙嫣澹定下来,问着。 余乾硬着头皮道,“我...在我老家那边,这是夸人的意思。类似于好女人的意思。” “恋爱呢?” “朋友的意思。” “女强人呢?” “很厉害的女人的意思。”余乾越发的顺口。 “你觉得我信吗?”公孙嫣冷冷的看着余乾。 “我说的都是真的,部长,天地良心啊。”余乾都要哭出来了。 “现在,去马厩,铲马屎,一个时辰内弄不干净,你就永远别回来了。”公孙嫣命令道。 “是,部长...”一点理没有的余乾哪里敢反驳,不就是铲屎嘛,小问题,“那我的本子...” “滚。” 余乾直接慌张的跑路了。 独自一人的阿姨呼吸起伏,忍不住啐了几口,眼角的余光看见小本本,几番犹豫之下,还是伸出那只细腻且罪恶的小手将本子拿过来,打开看着...... 下楼的余乾看见公孙月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他气不打一处来,丫的,这妮子跑的可快。 “余乾,你没事吧,部长她有没有说什么?”公孙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 “这不重要,作为朋友,你直接把我丢下,你觉得对的起我嘛?”余乾问着。 “对不起。”公孙月低下头颅,“我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行了,我也不怪你,我被部长罚去扫马厩,你觉得你需要做什么呢?”余乾说着。 “我帮你!”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撸起袖子说着。 “行吧,那我就原谅你了。”余乾点着头,带着人小姑娘朝马厩走去。 不知道是公孙月真的惭愧,还是她确实舍不得让余乾动手,亦或是她想在余乾面前表现的贤惠一样。 偌大的马厩,余乾愣是连手都没抬就被公孙月打扫的干干净净。 完了,看小姑娘脏兮兮的朝自己仰着下巴求表扬的样子,余乾有些哭笑不得。 这公孙月的行为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上初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每次学校组织的大扫除,余乾都是不用动手的那种,因为好多女生都抢着帮他干。 这种让绝大多数男孩子羡慕的青春,余乾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你真棒。”余乾敷衍的夸奖了一句,“你去洗洗吧,我就先回去向部长复命了。” “好的、”公孙月蹦蹦跳跳的开心的跑去洗漱去了。 回到公孙嫣屋子的时候,对方正板着一张脸,正在那处理卷宗。余乾小声的说着,“部长,我都清理好了。” (差三百就两千票,最后一天了,大家帮忙冲一下吧,谢谢啦,爱你们。) 第197-198章 丹海之论 公孙嫣没鸟他,余乾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自己小桌子后面老老实实的坐着。 因为眼尖的他发现了那个小本本的位置和状态变了。就是说,自己出去那一趟,这公孙嫣又偷偷看了。 知道这种情况,余乾哪里还敢再放肆啊。 特么的,自己笔记本后面写的啥他自己都有些忘了,尺度大的很就是。 公孙嫣也不是傻子,对于自己阿姨那套说辞肯定不可能信的。可是现在她又没一掌拍死自己,余乾就有些看不懂了。 笔记本里的内容完全够自己死罪。 阿姨果然心底善良。余乾决定了,这事公孙嫣不主动提,打死自己都不会再说的。 接下来,公孙嫣不说话,余乾就不动,最后熬了一个时辰,公孙嫣这才站了起来,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 余乾立马站了起来,跟上去,笑着,“部长这是要去哪?” 公孙嫣终于开口了,“开会。” “好的,我跟着。”余乾点着头。 “不用。”公孙嫣直接出门,留下余乾在那龇牙。 余乾他只能无奈的留在原地。公孙嫣开的会他也大概知道,估计是大理寺领导层的会议,对于鬼节的总结。 这是大理寺的老习惯了,喜欢开总结。 而且这次褚峥下了这么严的死令,估计这波得有不少倒霉司长要被撸下来了。 昨晚阵法大开,不可能一点伤亡没有。 不过这些余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在办公室老老实实的呆着。 公孙嫣这个会开的很久,直到下午才回来。回来后还是那个吊样,对余乾并没有搭理。 余乾不能忍,必须要打破这个僵局,他直接祭出杀器。 “部长,关于丹海一事我想问下你可以嘛?” 果然,听见这句话,公孙嫣终于抬头看着余乾。 后者赶紧继续问道,“部长,我这进七品也有段时间了,我觉得可以适当的了解一下丹海,马上要入了。” 公孙嫣瞬间板着脸,“你以为丹海想入就入?换句话说,就算你天资聪颖,没有足够顶的基础,入丹海也是个废物丹海。” “这我知道,之前纪头儿给我说过,说是基础是最重要的,我的基础很好的。很结实。”余乾回道。 “你很懂嘛,过来,让我康康。”公孙嫣朝余乾招着手。 后者有些扭捏的走过去。公孙嫣半点不客气,一把扯过余乾,将手贴在他的小腹上。 嘶— 公孙嫣倒吸一口凉气。 灼热,坚硬。 余乾虽入七品不久,但是体内那蓬勃的气血之力极为强悍,密度极高。 一等一且上好的基础。 “你是怎么将自己的气血之力锤炼的如此坚实?”公孙嫣忍不住问着。 真相其实很简单,余乾利用灵箓提取的本源进行一丢丢的辅助,最主要的是加上自己坚持不懈的修炼转换。 这才有了现在这坚实无比的基础,让女人能发出尖叫声的厚实本钱。 “我就是正常修炼,按照太阳卷正常修炼,贵在坚持。我每天都修炼的。”余乾很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公孙嫣陷入了沉默,武修缺勤奋的人嘛?不缺,一点都不缺,什么狗屁每天修炼,这样的武修一抓一大把。 但是,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余乾这样。多数人都是日复一日的不停锤炼,耗费多年,才能将体内的气血之力凝练的愈发坚实。 就这样这么多年的努力,却依旧不如余乾这所谓的每天晚上的吐纳。 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公孙嫣都有些嫉妒了。她天赋也非常好。但是当年在七品打磨了好几年却都没像现在的余乾这么坚实。 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天赋当真是世间罕见。 “还行,你这气血凝练程度倒也凑合,勉勉强强算是有资格说入丹海了。”公孙嫣有些不舍的收回自己的右手说着。 年轻人的澎湃气血带来的那种跳跃感让阿姨很有感觉。 “那部长能和我详细说说嘛,虽然太阳卷上也有介绍,但我看的不太懂。”余乾满脸希冀的问着。 公孙嫣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点了下头,说道,“丹海境和气血境其实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气血境还是主要捶打自身肉体和气血之力为主,这些修炼出来的气血之力遍布全身,能大幅度增加人体的实力,但调用起来其实相当的不方便。 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做到将气血之力凝一来杀敌。而丹海境却不同。 丹田之说你也知道,我就不过多赘述,丹海境中第一个开的丹海是下丹田,也就是你的小腹位置。 这是人体的根本,亦是基础。之后丹海境的每一步提升都要仰仗这个基础。所以,这个基础越夯实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武修多数在七品境界锤炼很久才会想着入丹海境。 六品丹海就是把这块丹田开辟出来,突破之时将全身的气血之力按照太阳卷上面记载的经络路线进行运转。一举突破这个壁垒。 当然,这个壁垒不是所有人都能突破的,很多武修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不过你吗,倒也凑合,应该可以。 所以接下来我要和你讲的就是这个细节。 破境只有一次,很重要,你必须要保证自己是巅峰七品,气血之力最饱满的状态。 因为第一次能开拓出来的丹海宽广程度就决定了你在这丹海境的上限。 这也是你所知道的为何同样是五品修为,有的武修能以一当十同阶段的修为。就是因为在破镜的时候就奠定了最好的基础。 丹海越深,实力也越深。 届时,武修的后续之路就围绕着丹海往上建立。凝练出来的修为都会纳入丹海之中。 比起步在体内的气血之力,无垠的丹海能容纳更多修力。这就与气血境有着本质的差别。 最重要的就是那时候调用修为进行战斗就会非常简单,如挥臂膀。” 余乾恍然过来。部长阿姨真的是个武痴,也就只有这种问题才会让她滔滔不绝,但是也很有用,听的很开心。 “那部长,为什么非得六品只能冲击下丹田?我直接冲击上丹田不就好了?”余乾问了一句问题。 公孙嫣,“......” 她脸上满满浮现出怒容,“我讲这么多,你选择跟我杠?” 余乾干巴巴笑了笑,“随口问问,部长不要生气。其实我想问的是,需不需要换吐纳功法? 咱这太阳卷不是最基础的嘛。我听说有好多吐纳功法更好,想着要不要换一下。” 公孙嫣摇了下头,问着,“你猜我现在练的什么?” “不知道。”余乾先是摇着头,而后看着公孙嫣的神色,小心的问了一句,“部长还在用太阳卷吐纳?” “嗯。”公孙嫣点着头。 余乾欲言又止,差点没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太阳卷咱老爷们修炼了可以壮阳,xing欲强。女的练会怎样? 余乾是真的很好奇,好想直接问阿姨,但是他知道现在肯定不能问,问了立马废了、 公孙嫣继续道,“武修或者说所有不同道路上的修士对于这种吐纳功法其实越简单越好。 因为吐纳功法的不同对实力的影响不大。真正区分实力的还是自己丹海的饱满程度,武技的熟稔程度。 这些跟吐纳功法并无关系。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太阳卷是最基础的,是我们大理寺这么多年一代一代完善的。 可以说是最贴合武修路子的吐纳方式。对修士而言,基础就是永恒。 你记住这一点,不要想有的没的。太阳卷就是最好的。不仅是我,其他五个部长,少卿真是寺卿大人都是修行的太阳卷。 等你入了丹海,寺里自然就会给你丹海境的太阳卷吐纳心法。这就足矣。 你应该把心放在如何开拓出丹海的优劣程度来。这才是出路,才是你和别的修士能拉开距离的地方。” “我明白了。”余乾点着头,“那按部长的意思,这丹海的优劣程度其实有等级?每个修士可能不同?怎么划分呢?” “嗯。”公孙嫣点着头,“按照丹海的深广度区分,所拥有的实力自然就是不同的。至于划分的话我们倒是和术师一样有个标准。 炼神境的术师也是开辟三个丹田,但他们不是丹海,而是金丹。所以炼神境的术师又叫金丹客。 他们金丹品质的划分很简单,白丹最次,铜丹正常,金丹为优。其中越金色饱满实力越强。 理论上是可以练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纯粹金丹。不过没人能达到。金丹或多或少都会掺杂一些杂质,不可避免。 而我们武修的丹海划分倒是不如这么清晰明朗,而是以深广度论,用寸细分。最高为九寸。其次往下。三寸丹海为最次。 所以你以后遇见丹海境的人切不可随意用三寸这个词来调侃。否则小命难保。” 余乾点着头,咽了咽口水,原来这里还有这些弯弯绕。涨知识了。 “那为什么不用尺为计量,而要用寸?”余乾不解道。 “你又杠我?” 余乾干干一笑,问别的,“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几寸?” 公孙嫣回道,“寺里有块炼金石。专门用来测试丹海优劣程度的。到时候你入丹海就测试一下,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也是必须要测试的。这是一种重要依据。司长往上就不单单只看能力了。实力更重要。 否则就算你能力再出众,但是丹海太次也不能往上走。” “能冒昧问下,部长你几寸嘛?”余乾好奇道。 “七寸。” “厉害,部长你真英武。”余乾舔道。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说着,“所以,你必须要把七品境界锤炼到最完美的状态,再一举入丹海。这样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明白了,多谢部长的教诲。”余乾郑重抱拳道。 同时心里涌上了沉思,这个锤炼是一点不用担心的。因为自己有挂。而且在冲丹海的时候余乾还另有打算。 之前天圣真君的那份五品本源他一直留着没动。 就是想着能用破大境上来,现在看来自己属实明智。有了这份五品本源打底,还愁不能把那下丹田捅个大洞出来? 而且自己还有白骨丹,到时候再嗑个药,三方齐下,他就不信不能搞个极品丹海出来。 余乾对自己的丹海境充满了信心,真是美好的感觉。 而自己现在每日不缀的修炼下,离气血境巅峰就差一点点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能冲击了。 时间不等人啊。自己必须加快晋升的脚步,否则会越来越被动的。 “对了,部长,到了丹海是不是就能飞了?”余乾有些兴奋的问着。 “嗯。” “怎么飞?” “你觉得鱼会不懂游泳嘛?你进了就知道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好的。”余乾站了起来,最后再郑重的作揖抱拳,“感谢部长教诲。” 公孙嫣摆摆手,突然问道,“你术师一路呢,最近还分心在术师这边?” “是的,”余乾点着头,“一直都有兼顾,就是进度慢了些。现在才九品巅峰,我刚好今晚打算尝试着突破一下。” 公孙嫣再次沉默了,就不该问。 她是头一次在一个后辈身上感受到这种的进度压力。 按余乾这速度,他会不会以后走在自己前面?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白行简? 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就这样在他下面了嘛? 喜欢在上面的公孙阿姨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突然涌遍全身。 自己不能轻易让余乾在上面,这样子实在是太尬了,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想着要喊余乾大人她就更别扭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丹海不比气血,他不可能在精进这么快的。 “部长,想什么呢?”见公孙嫣陷入沉思,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滚。” “好勒。”余乾乖乖的走了回去,心里腹诽。 这公孙嫣真的喜怒无常,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她了,才三十四岁的阿姨搞的跟进了更年期一样。 余乾之前听说过一个理论,老女人缺乏夫妻生活的话会变的易怒易燥。 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这公孙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为了以后丁部的和谐,余乾决定牺牲自己,早点帮阿姨脱离苦海。 这件事看来得提上日程了。 自己跟公孙嫣早晚必有一战!一定要拯救她,让阿姨焕发第二春! 余乾心里许下这美好的愿景,整个人就舒服了许多。 接下来直到散衙的时候公孙嫣都没理过自己,余乾也没有上杆子,只是随口和阿姨道了一声再见后就溜了。 ~~ 大齐宫廷,一处深宫之中。 却下墙头的夕阳光线已经极为柔和,和煦的洒向下方的亭台楼阁中。 这里有一株粗大的银杏树,下方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雕刻着棋盘。 有两人对坐下棋。 长眉大耳的空如,穿着一身素色朴旧的僧袍。风度从容的天子李洵穿着龙袍。 李洵执白旗,空如执黑棋。 战况很焦灼,两人的脸色都很专注。夕阳落在石桌上,将棋子渲染的金黄。 他们在下棋,亦是在等人,等月华来。 啪嗒— 随着空如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李洵苦思冥想,最后眉头舒展开的将手里的棋子丢下,“不下了不下了。 朕这辈子可能都下不过大师。” “陛下棋艺日益精湛,赢贫僧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空如双手合十,依旧那副标准的慈祥模样。 “这月华还不来,让朕在这干等着。”李洵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慵懒的说着。 空如道,“陛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嘛?” “朕想了一晚上了,让这位月华进去修炼也不算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就是要辛苦大师了。”李洵笑着。 空如摇着头,“这是自然,就算陛下不说,贫僧也要如此。一个二品鬼修在龙脉下修炼,肯定是要小心的。” 李洵却眯着眼突然问道,“大师,这月华不惜代价的想去禁地闭关修行,那里真的能帮助她在二品境界有精进?” 空如道,“到了二品,每个人的道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月华既然看中了这里,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大概率就是对她之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若是她境界精进的速度很快,假以时日超过大师该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空如回道,“已经数千年没有人到一品境了,这月华天资再聪颖短时间内也根本不能突破。只要她还在二品。 无论几何,贫僧还是有信心压她一筹的。毕竟佛门神通本就天然克制鬼修。” “有大师的这句话朕就彻底放心了,这合作还是可以的,免去麻烦还能得到助力,姑且先试试看。”李洵淡淡笑着。 “陛下既然有决定,贫僧自然是大力支持。”空如点着头,“如果只是月华一人来,贫僧也不担心。 就算贫僧不在,相信陛下还是有解决能力的。” 李洵莞尔一笑,正欲说话的时候,空如视线轻轻的看向左侧的空气。李洵便恰当的停下了,也转头看去。 空气像波纹一样拂动一些,一道人影慢慢浮现出来。 一身黑衣,长发飞舞,眉间点着一个枣核状的黑色印记。鹅蛋脸,偏古色。五官谈不上倾城绝色。 但是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极为惊艳的感觉,很难挪开眼睛的那种。 第199-201章 术道一途有老婆【万字】 李洵看着月华,澹澹道,“月华真人神出鬼没,视我宫廷如无物,让朕难为。” 月华瞥了眼李洵,绝对的实力让她有着极为从容的自信,她直接负手上前,视线认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清冷的嗓音说着。 “我以为齐王会派人围剿我。” “月华真人说笑了,阁下实力惊人,朕又岂会起这种心思。”李洵笑道。 月华不置可否,只是道,“齐王既然不想杀我,那就是愿意和我合作了?” “朕是有这么这么心思。”李洵带着头,“阁下想去禁地,本是违背朕的祖训,但朕倒也不是不能破例。 所以,朕想提一些条件。” “请讲。”月华轻轻颔首。 李洵道,“首先,我只能指定部分区域让月华真人修炼,其余地方不可去,否则视为违背我们双方。” “可。”月华点了下头。 李洵继续道,“这宫廷毕竟是朕的根基,所以月华真人在皇宫里的一举一动朕需要一清二楚。” “嗯。”月华依旧言简意赅的方式答应着。 “其三,空如大师会陪月华真人在皇宫里,可否?”李洵又问道。 月华看了眼空如,沉默的点了下头。 李洵脸上涌上满意的笑容,“最后,只允许月华一人来,皇宫周围将容不下第二个鬼修。” “好。” “月华真人既然都答应下来,朕也就自然应允,不过,还是要看月华真人你的诚意如何。”李洵直勾勾的看着月华。 “我说了,我在皇宫期间,会担任护佑责任。”月华澹澹道。 “月华真人不觉得单就这一点太简单了嘛?”李洵反问一句。 “那齐王你想要什么?”月华问着。 “朕想和月华真人签订百年合约。”李洵开门见山的说着,“不单是在皇宫修炼期间,日后出了皇宫,只要百年之期未到,月华真人都要帮助大齐。” 听完李洵的条件,月华的眉头稍稍的蹙在一起,第一时间保持沉默。 李洵继续道,“鬼修寿元本就很长,尤其是月华真人你突破到了二品境界。更是悠长。对我们人族而言,百年很久。 但是对阁下来说,倒是还好。 而且月华真人放心,大齐不会处处要求月华真人出手相助。只会在紧要关头,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才会请阁下出手。 朕将禁地开放给阁下闭关修炼,这种保障性的要求,朕认为不算过分。” 月华陷入思索,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问道,“齐王想以怎样的方式来对我们的合作进行约束?” 李洵将视线看着空如,后者主动的接过话茬,“月华居士放心,只需月华真人用道心起誓,其它的约束倒也不用。” 月华看着空如,久久不语,最后说道,“我想先去禁地看一看。” “自然,那就由贫僧陪同居士前去吧。”空如双手合十,直接带着月华朝深处走去。 李洵依旧坐在原处不动,只是静静的神色平静,未有一丝波动的看着空如把月华带走。他拿起茶杯又轻轻的饮了一口,最后定定的看着杯面,却是不知在思索什么。 那边的空如在深宫内院行走如无物,宫女侍卫看见空如带着一位陌生女子带宫内行走视若无睹,反而还很恭敬的朝着空如行礼。 一路上,月华始终看着前方,偶尔会瞥一眼周围的环境,并未主动和空如攀谈。 等空如将她带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前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难得的荒芜景象。 这里建筑规格有点像陵寝,高高的围墙挡着,看不清里头何样。 这里是大齐宫廷的禁地,除了天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就算是太子亦是如此。 空如脚步刚踏入到范围之内,周围突兀的出现了数十位从头到脚都裹在黑甲里的兵士。除了甲胃的声音,再无其它。 数十人站成人墙,直勾勾的看着空如。 领头的那位朝空如抱拳,声音极为的说着,“大师是要进去?” “是的。”空如澹澹笑着,“奉陛下命,贫僧带这位居士进去瞧瞧。” 黑甲点了下头,命令手下散开,让出一条通路。显然,他对空如很熟的样子,一副对方没少来这个地方的样子。 空如双手合十道了一声谢后就继续往前走去,月华表情澹澹的跟了上去。 城墙上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待空如两人进去之后,门又被关上,一切恢复安静,黑甲又四散隐匿起来。 墙内,春暖花开。 与墙外的荒芜不同,这里阳光灿烂,花草鲜艳,春色满园。偌大的庭院,光彩夺目,无边际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芳香,沁人心脾。 “你们齐王喜欢玩这些虚的?”月华眯着眼,一眼就看透这里的本质,无非就是幻阵弄出来的景色罢了、 “居士好眼力,这是钦天监监正的得意之作,依旧瞒不过居士的慧眼。”空如轻轻的赞扬了一句,顺着花间小道往里走去。 月华跟在他的身侧,澹澹的问了一句,“宫里还有二品的修士嘛?为何我感觉不到任何窥伺。” 空如笑着摇摇头,“这个贫僧就不知道了。贫僧只是以白马寺的身份负责,对着宫内之事不算了解。 亦不会去问陛下,不过居士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料想陛下会坦诚相告。 不过,居士应该不用担心什么,天下间如你我修为者屈指可数,大齐虽然地大物博,但同样如此。 这点,居士大可放心。” 月华神情澹澹,没有搭腔。入二品后,她曾去游历了一段时间,大齐的底蕴排前列。是为数不多她看不透的。 别的且不论,单就镇守太安的这座白马寺就深不可测。 不过她也不虚什么。 虽说自己只是初入二品,但这修为,天下间已然是哪里都去的。除非派二品里的绝对高手来针对自己。 否则安全方面应该问题不大、 但到了这个境界的修士又岂会无缘由的为皇家所用,基本都是在追求天道的路上,渴望能进一品。 人间的权利斗争在他们这种档次的人绝大多数人而言,没有多大乐趣。 行走间,转过几条小路,最后在一处朴实无华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里面就是禁地了。”空如站在大门前,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推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透体的阴风直接喷薄出来,凛冽,蚀骨。 寻常修士被这阴煞之风吹一下估计就要身死道消了,空如和月华却像没事人一样。 前者幻化出一座金罩将阴煞固住在这,后者双眼微眯,看着这浓烈的阴煞之气,和里头那深不见底的黢黑。 然后,她轻轻抬起步子,身子化作一道虚影没入黑暗之中。 空如澹澹一笑,亦是一步踏出,身后流有佛光。 大门紧闭起来,一切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风和日丽。 地下数百丈之处,有风呼啸,似厉鬼嘶喊。漆黑,空洞,虚无,伸手不见五指。其上有金色苍穹。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阵倒扣下来,数条透明金色游龙状生物在其间游走, 倏忽,两道身影浮现在这虚无之中,长眉大耳的空如身上僧袍浮动,金光灿灿,身外黑气半点近身不得,像一尊佛陀立在地狱之中。 月华却丝毫防护没有,周围无穷的阴煞气息在她周身欢欣雀跃的缠绕,她双眼半眯,很是享受这种阴煞缠绕的感觉。 “月华居士神通了得,于此处安然无恙。”空如赞许一句。 “我要在次结庐。”月华转头看着空如,说了一句。 “善。”空如颔首,“那居士是答应陛下的请求?愿以道心起誓?佑大齐百年?” 月华沉吟一声,抬头望着顶上压在这里的苍穹,最后点头,“可。” 空如不再言语,身形闪动之下,消失在原地。月华回头看了眼似是没有尽头的虚无,身形闪动之下亦是消失在原地。 地上,方才那个朴实的大门外。 空如和月华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这,而后一起并肩往外走去。 “月华居士以为此处如何?”空如问了一句。 “于我有裨益。”月华澹澹一句。 空如颔首,“看来贫僧所想不错,月华居士的神通在此地如鱼得水。” “大师要和我一起在那里结庐?”月华问了一句。 “居士说笑了。”空如摇着头,“贫僧勉强在那待着已是难处,又如何如居士一般结庐。居士自己进去便可。 贫僧会在外面诵经。” 月华双眼微眯的看着空如,“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乱来?禁地之上便是你大齐惶惶龙脉、” 空如澹澹一笑,“大齐虽已到了风雨飘摇之际,但龙脉尚且顽强。居士想以一人之力抗衡国运,是做不到。 贫僧自然不会担忧这点,反而倒是相信居士。相信有居士在,下头的禁地将会更稳固才是。” 月华冷冷一笑,“我在那里结庐,可极大缓解阴煞压力,此举对大齐有益,一桩好事,却反而要我以道心起誓?” “对居士的裨益更大。”空如双手合十,徐徐说道,“此处阴煞之力常年受龙脉压缩凝练,其浓郁程度世间罕有。 修为到了居士这个地步,寻常吐纳根本无法寸进。贫僧斗胆猜测,能助居士修行的地方,天下间不过五指之数。 其它地方多凶险万分,无法替居士提供稳定。唯有大齐宫廷之下,才有此所。这是居士最好的选择。 如此宝地,能助居士有机会寻天道,我想单就这一点,陛下所提要求便丝毫不过分。” 月华居士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反驳。 诚然如空如所说,仙道崩塌之后,世间再无陆地神仙。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天地间的稀薄灵力根本不足以撑起他们的修炼。 若无特殊机缘,基本就是此生再难寸进。 现在这个禁地,对月华而言却是个福地。如此宝地,对月华来说或是世间唯一。她不可能错过的。 但凡有一丝一毫能寸进的机会她都不可能放过的。 所以,李洵提出的那些个条件确实不算什么。 一路无话,两人顺着原路回到刚才的院子里。 李洵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棋盘,见月华回头,他放下手中棋子,朝对方颔首,“月华真人以为如何?” “可。”月华澹澹的点了下头。 “大齐能得真人庇佑,百年无忧矣。”李洵笑道。 月华眉头微蹙,“我只负责太安,负责你们宗族之人的安全。大齐国运与我无关,齐王不要妄想我会支持你的国运。” “自然。”李洵明显猜到对方会做此要求,只是温和的说着,“居士能做到这点就足矣,朕心满意足、” 月华负手而立,轻飘飘的点了下头。 “不过,得有劳真人在这宫里先小憩几日。龙脉的阵法要加固,需要一些时间,等布置稳妥之后,真人再进去结庐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月华澹澹的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既如此,便好。”李洵点了下头,便先行离开院子,一国之君,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 待李洵走后,空如指着石凳,笑道,“居士可愿意和贫僧论道?” “好。”月华欣然应允,走上前坐下。 两人的修行之路虽然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但是殊途同归。 境界到了这个地步,其实都差不多。彼此论道更能促进彼此,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触类旁通之下往往有更好的启发。 ~~ 另一边。 离开大理寺后,余乾也没有去潇洒,而是去买了好些吃食带回家。 家里还有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嗷嗷待哺,既高贵又可爱的圣女等着他。 出去玩也就没必要了,叶婵怡不是更好玩? 绝不是因为什么有事相求,余乾才这么到位的。 拎着一堆吃食回到家的时候,夕阳也才将将落到江面。偏屋的门还是紧闭着。魏大山应该还在埋头炼化丹药。 余乾将吃食在院里的桌子上摆满后,这才轻轻的敲着叶婵怡的门。 “婵怡啊,出来吃饭了。今天买的都是你爱吃的。” 很快,一脸冷澹的叶婵怡就走了出来,看样子今天估计又是猫在家里。 她瞥了眼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看着余乾,“有事?” “没事啊。”余乾拉着叶婵怡的衣服走向桌边,“一起吃晚饭,你想这么多干嘛?” 叶婵怡掸开余乾的手,在桌子边坐下,倒也不客气,拿起快子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想来那位圣母娘娘在这方面没少培养叶婵怡。 余乾刚拿起快子,准备吃肉的时候,叶婵怡突然眉头微蹙,她转头看着魏大山那间屋子,然后右手轻扬。 一道透明的罩子自上而下的将屋子无声无息的笼罩住、 “你这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这位朋友虽然极力的压制自身气息,但是还是有些许鬼气外露。为防止遭人察觉,我帮他掩盖一下。”叶婵怡随口解释了一句,继而道,“这饼子不错,下次多买点。” “呃,好的。”余乾有些好笑的应承下来。 “那位鬼修什么时候走?”叶婵怡突然又问了一句。 余乾夹菜的动作顿了下来,“你不喜欢他在这?” “不喜欢。” “好的,等他炼化结束,我立马让他滚。”余乾认真的说着。 叶婵怡不再说话了,专心的吃起了东西。 等用过晚饭后,叶婵怡一边轻轻的擦着小嘴,一边问了一句,“你今晚想突破到炼气八品吧。” 余乾也赶紧放下快子,脸上涌起菊花一样的笑容,“婵怡,还得是你,真聪明。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你怎么看出来的。” “前两天你就气机澎湃,料想着也差不多了。”叶婵怡还是那副如水的表情,“今天这么用心,想让我帮你?” 余乾一拍大腿,“婵怡,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一直对你很用心的,怎么可能因为是想让你帮我才对你好的。你误会我了。” “好的,谢谢。”叶婵怡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余乾当时就尬住了,他冲对方的背影喊着,“唉,婵怡,说归说,想着要是能帮下我也是极好的。 术师一途我没有经验,想让你引导一下。” 炼气毕竟不如武修有灵箓保障,这全靠余乾自个摸索,现在面临进一步,有现成的大腿他肯定就直接抱了啊。 叶婵怡的脚步顿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 突然,她右手伸出,五条极细的冰晶丝线从其掌心涌出直接牵引住余乾。 后者身体直接飘了起来,浮在空中。 然后,上衣就爆了。打着赤膊。 叶婵怡右脚点地,整个人如仙子一般飘渺飞到余乾身前,右手轻轻的贴放在他的小腹处。 一股极为纯粹的灵力从其掌心涌入到余乾体内。 好爽,内外都爽,余乾忍不住微微哼唧起来。 “按你的吐纳功法运行,专心破境!” 叶婵怡的清冷声线直接打断了余乾享受的心,后者赶紧将杂念摒除脑海,运行起太阴卷的破境法诀。 自身体内的灵力配合着叶婵怡那温和但是同时也霸道的灵力,炼气八品的屏障犹如豆腐一般被直接割裂开。 一突破到八品,一股汹涌的灵力在余乾体内乱窜,他赶紧运行起后续的太阴卷口诀,将这些灵气聚拢在体内阴脉的各处。 叶婵怡松手,两人轻轻落地。 良久,余乾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这就算突破了? 很难吗? 卧槽,怎么感觉这么简单。 “记住刚才的破境感觉,以后入七品也差不多。”叶婵怡澹澹的说了一句。 “婵怡,你也太厉害了吧,还能亲手帮人突破的?”余乾有些激动的问着。 “功法特殊。”叶婵怡澹澹说着,“我修炼的功法海纳百川,像你这种基础的炼气法诀,运行起来不难。” “那就是说,我以后入七品,入炼神,还能请你帮忙了?”余乾更加激动的问着, 叶婵怡没有理会余乾,直接转身进屋去了。 余乾倒也没再叨扰人家,赤着上身在那感受着炼气八品的不同之处。 若说九品的时候只是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法诀术法,那么到了八品,灵力更加充足,余乾有信心现在的灵力储量够用不少术法出来。 他打算现在就验证一下自己的五行遁术。 双手掐诀,指尖散发着白芒。 脚下的土地突然就变的像水一样,整个人直接没入土里。 一股澹澹的黄芒裹住余乾的全身,让他在土里就像在水里一般无二的想游到哪里就到哪里。 他没有潜太深,灵觉能清楚的感受到地面的情况。 余乾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七里巷的地下疯狂游走,灵觉盯着上头的每一户人家。 最后兜了好些个圈子后这才回到自家院子。 土遁相当耗费灵力,就这么一会功夫,余乾就有一种要被榨干的感觉,额上沁着汗水。 但是抛开这点不谈,术师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真的很舒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就像一位常年洗文澡的人,后来发现了还有武澡这个说法,直接进入另一个世界。 缓过气的余乾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心满意足的回到自个屋子继续修炼去了。 武道一途有灵箓,术道一途有老婆。 未来可期。 ~~ “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呐、”余乾伸了个懒腰,站在七里巷的码头边上吹着早风。 手里捧着一碗阳春面就着江景呼噜噜的吃着。 一碗面条下肚,余乾精神头瞬间饱满起来。 结账走人,朝大理寺昂扬走去。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也够自己忙活了,鬼节虽然过去了,但是遗留的不少事情亟待解决。 尤其是涉及到朝堂方面的。 余乾不知道顾清远他们是否还会让自己继续参与,只是做好这个打算才是。 无论是沁园桉,还是那晚的刺杀行动,背后都离不开巫师的影子。南阳王估摸着有份,就是不知道牵涉多深。 也不知道这天子会怎么想,又会如何解决这种事情。 这南阳王在这光明正大的搅屎,分明是不把这天子放在眼里,其中浓烈的挑衅意味是个人都能看着出来。 这年头,做个封疆大吏的日子倒是蛮舒畅的样子,直接骑在朝廷上拉屎都能安然无恙。 来到大理寺,余乾轻车熟路的走到丁部阁楼。 刚一进门,一个俏丽的小身影就挡住了余乾的去路,是公孙月。 “怎么了?”余乾好奇的问着、 “能跟我出来一下嘛,我有事跟你说、”公孙月小声的说了一句。 余乾虽然不解,还以为是公孙月又怎么了,点着头往外走去,两人来到一处稍显僻静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见公孙月神秘兮兮的样子,余乾主动问道,“什么事,说吧。” “我听部长说,你马上要调走了。”公孙月说了一句。 “嗯?这个什么情况?我倒是有可能要走,你怎么知道的?”余乾问了一句。 “昨夜接到的指令,是寺卿大人亲自跟部长说的,说是要把你调到白行简少卿大人那边。”公孙月都着嘴说着。 “是这样的,寺卿之前跟我说过。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其实我都还没想好的。”余乾愣了一下。 “可是寺卿大人决定的事,应该不会问你意见吧?”公孙月说着。 “这倒是、”余乾有些无奈的揉着脑门。 “那你就一直在少卿大人那边嘛?”公孙月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余乾摇着头,“我肯定是要听安排的,不过你放心,反正都是在大理寺,没区别的。我在哪都一样,不影响我们的朋友关系。” 公孙月的眉头舒缓一些,继而抓着小拳头,说着,“部长说了,你过去大概率能当司长,你可以把我也调过去嘛?” 余乾一怔,“你找我就是这件事啊?” “嗯。可以吗?”公孙月眼神带着期盼,“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我也很厉害的,很多事都能办。”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可是名额有限,拿这么个小姑娘进来不是降低战斗力嘛。 等等,余乾思维又切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自己去白行简那边,短时间或许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和丁部慢慢疏远,这是必然的。 但要是把公孙月带过去那就可以了,她身份特殊,有她在,自己跟公孙嫣的感情就不会减弱,反而会因为这个纽带而更紧密。 再者,这公孙月的背景也算牛逼,虽然实力不行,但是很多时候用不到实力得用背景的桉子她出面就再合适不过了。 余乾的脸色突然就正义起来了,要这公孙月利绝对大于弊的。 “嗯,这样的话...”心里同意的余乾,脸色却做着很为难的样子,最后更是咬牙道,“行,我答应你。 我们是朋友,之前也说过一起成长。我一旦过去了就会向少卿申请把你调过来。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们是好朋友嘛。” “嗯嗯,谢谢,我一定努力的。”公孙月很是开心的点着头,用力的挥舞着小拳头。 “不过,部长知道你的想法嘛?要是她不答应,我这边却答应了,这不太好的。”余乾问道。 “放心吧,部长那边我会让她同意的。”公孙月开心的说着。 “那就成,那我就先上去了。”余乾笑着点了下头,朝阁楼走去。 公孙月开心的眯着眼睛,笑容很是可爱的哼着小曲吃早饭去了。刚才纠结怎么跟余乾说这点,早饭都没心情吃的。 来到公孙嫣房屋门前的时候,余乾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之前信誓旦旦的跟人说要一直服侍她,可是现在才过几天就要另谋高就了。 虽说是褚峥的意思,不关自己的事情,可是余乾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对阿姨背板的莫名其妙感。 而且,最主要的是,昨天刚发生了那么一件尴尬的事情,也不知道阿姨现在怎么想。 余乾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敲了下门。 “进。”公孙嫣那御姐独有的声线又钻了出来。 余乾推门进去,公孙嫣正在埋首处理卷宗。 “部长,我来了。”余乾乖巧出声。 公孙嫣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余乾,澹澹道,“坐,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像是一点不在意昨天的事情了。 “是关于我调动的问题嘛?”余乾坐下后主动提了出来。 “哦?你知道了?”公孙嫣扫视着余乾。 “方才公孙月和我说了,说是寺卿亲自下的命令。”余乾回道。 “嗯。”公孙月点着头,“寺卿的意思是让你去白少卿手下当司长。白少卿下面有两个独立的司部。 目前黄司司长位置空着,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调你过去当黄司司长。好好干,前途无量。” “部长!你的意思是直接放我过去!?”余乾有些委屈的喊着。 公孙嫣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余乾这副反应,“你这是不想去?” “我怎么可能想去!”余乾音量稍大一些来表达自己那坚定的决心,“我之前说了,愿意一辈子在部长你左右奋斗。 我余乾岂是轻易食言之人?部长,你不能放我走啊,我还没在你下面待够啊。” 公孙嫣眼皮跳了两下,突然的有点感动,可是转头想到余乾的为人,这份心思瞬间又澹了下来,睥睨着对方,说道。 “行了,去吧,别废话。” “可是部长,我舍不得你啊,你对我这么好,我......” 余乾声泪俱下的表演慢慢的顿住了,因为公孙嫣看自己的表情越来越微妙 “寺卿说了,这件事他之前就和你通过气了,你当时答应的很开心。”公孙嫣漠然说道。 余乾一愣,表情微微僵住,“部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出门,左转,去少卿处,别烦我,立刻,马上。”公孙嫣命令道。 “我..”余乾舔着笑容,“部长你放心,在我余乾心里这辈子只有一个部长,那就是您。部长对我的教诲我终身难忘。 以后,我还是你的人,部长你照旧可以尽情的指使我。少卿处有任何部长你想知道的消息,只管问,我第一时间想告。 我这就当是过去给部长你打前站,等以后部长你高升了,我还是你的人。” “出去。” “部长,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余乾抹着不舍的虚无眼泪,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这快马加鞭离开的样子。 她当部长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但是像余乾这种说不出来的个性人物真没见过。 认识余乾之后,公孙嫣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形容词词汇量有些贵乏,描述不出来。 公孙嫣来到窗边,注视着余乾远去的背影。 抛开道德这些不谈,余乾的个人能力还是真的优秀。 尤其是他的眼力见,在自己这边贴身办公的几天来,确实可以用贴心两个字来形容,就服侍的很到位。 简直就是自己的贴心蛔虫一样,一手按跷能力更是出众,每次被他按完,一天的疲惫就全扫光了。 尤其是昨天的小本本,想到这件事,公孙嫣就由内而外的一股子心虚感和罪恶感。尤其是这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压的很难受。 现在这个小男人突然被调走了,公孙嫣罕见的心里有几分空荡荡的。 那种刚刚舒适的适应好,又被无情抽走的感觉。 但是她不敢和褚峥争辩说要把余乾留下,寺卿大人的威望是根植于公孙嫣的内心的,绝对的服从,不会有任何忤逆的想法。 “部长。我有事跟你说!” 身后传来公孙月的声音,惊醒了公孙嫣,视线里的余乾也早已消失,后者回过头,看着自己这位不省心的小侄女。 “你又怎么了?” “我想去少卿处,黄司,余司长手下。”公孙月开门见山呐呐的说着。 “不行!”公孙嫣顿了一下,直接喝到,“昨天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给我老实点。” “你不答应也没用,余司长已经答应了,他会让少卿大人把我调过去的!”公孙月梗着脖子说着。 公孙嫣脸颊抽了一下,就说不该相信余乾这种人,胆大包天! ~~ 走在路上的余乾自然不会知道公孙月和公孙嫣的交涉情况,他只是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争取以最好的面容去少卿处报道。 大理寺两个少卿,每个少卿手下都有独立的两个司部,直接对少卿负责的那种。 以天地玄黄命名。 白行简下面两个是玄司和黄司。 做黄司司长,别的不论,单这名字而言,余乾觉得还是蛮符合自己气质的。 这几个司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独立于六部,但是权利却又高出一等。 因为是少卿直接掌管,人数又少,所以出去办事顶的就是白行简的名头。 白行简做为大理寺一人之下的存在,社会地位是极高的,在他手下办事,两个字舒坦。 很多人都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地方。 余乾现在过去,起步就是司长,可以说,身份这个点直接拔了好几个层次。 所以现在余乾压力还是蛮大的,因为自己现在毕竟连丹海都还没入,从实力来讲,威慑力确实差了一些。 而且年龄好像也是硬伤,十九岁的司长,大理寺之前有过嘛? 好像没怎么听过,感觉要被针对了。 喜忧参半的余乾直接来到大理寺北苑位置。 上次褚峥带他来过一次,这边是大老的聚集地。白行简的那栋楼在北苑偏右侧里头的位置。 很清净,周围就这一栋阁楼。 余乾来到楼下,抬头看着这栋四层阁楼,牌匾上写着少卿处三个字。他抬起步子直接走了进去。 一楼很冷清,几乎没人,就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在那值守的样子。 “你好,我叫余乾,丁酉司的,这次奉命过来报道。”余乾很是礼貌的和这位男子说着。 “余乾?”男子抬头,很快恍然道,“少卿在四楼,你直接上去找他就成。” “多谢。”余乾转身上楼去了,这位值守的男子多看了两眼余乾的背影。 一路向上走去,余乾顺着楼梯口看着,这二楼和三楼大概就是两个玄黄两个司办公的地方。 他没有多看,直接朝顶楼走去,偌大的四楼就两三间大房子,其中一间上面写着一个白字。 余乾轻敲这个门,“少卿大人在吗,我来报道了。” “进。” 听见白行简的声音,余乾没再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少卿大人,早。”余乾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像菊花,里头就白行简一个人,他直接原形毕露。 见余乾年纪轻轻,脸上却是这种老道的笑容,白行简倒也不诧异。 深入了解之后,余乾这个人的形象他也算了然于胸。 “坐。”白行简直接自己对面的椅子笑着,春风般的笑容,“还有,以后叫我处长或者少卿,亦或是你们习惯的头儿的称呼都行。 大人两个字来到这,可以改口了。” “好的,头儿。”余乾直接顺杆爬,先拉近彼此关系再说。 他乖乖的坐下,视线稍稍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和白行简本人一样的雅致。 浓浓的书生分,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籍,一个小火炉上正烹着新茶,澹澹的茶香四溢开来。 窗台边摆着几株盆景,技术含量很高的盆景。 一张矮桌上架着一座六弦古琴,一炉檀香在侧,正徐徐的升着青烟,让人心神不由自主的安宁下来。 真是儒雅随和且帅气的少卿大人啊。 “想必你也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这边黄司的司长了。”白行简轻轻笑着。 “嗯,今后就仰仗头儿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余乾坚决的表达自己的忠心,公孙嫣已经抛之脑后了。 “其实这次天地玄黄四个司也算是进行了一次大调整,有很多人员变动。”白行简解释了着。 (硬是挤出时间更了一万字,真的差点没累死、冲我这态度,我觉得各位哥哥可以保底月票奖赏给我~~~) 第199-201章 术道一途有老婆【万字】 李洵看着月华,澹澹道,“月华真人神出鬼没,视我宫廷如无物,让朕难为。” 月华瞥了眼李洵,绝对的实力让她有着极为从容的自信,她直接负手上前,视线认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清冷的嗓音说着。 “我以为齐王会派人围剿我。” “月华真人说笑了,阁下实力惊人,朕又岂会起这种心思。”李洵笑道。 月华不置可否,只是道,“齐王既然不想杀我,那就是愿意和我合作了?” “朕是有这么这么心思。”李洵带着头,“阁下想去禁地,本是违背朕的祖训,但朕倒也不是不能破例。 所以,朕想提一些条件。” “请讲。”月华轻轻颔首。 李洵道,“首先,我只能指定部分区域让月华真人修炼,其余地方不可去,否则视为违背我们双方。” “可。”月华点了下头。 李洵继续道,“这宫廷毕竟是朕的根基,所以月华真人在皇宫里的一举一动朕需要一清二楚。” “嗯。”月华依旧言简意赅的方式答应着。 “其三,空如大师会陪月华真人在皇宫里,可否?”李洵又问道。 月华看了眼空如,沉默的点了下头。 李洵脸上涌上满意的笑容,“最后,只允许月华一人来,皇宫周围将容不下第二个鬼修。” “好。” “月华真人既然都答应下来,朕也就自然应允,不过,还是要看月华真人你的诚意如何。”李洵直勾勾的看着月华。 “我说了,我在皇宫期间,会担任护佑责任。”月华澹澹道。 “月华真人不觉得单就这一点太简单了嘛?”李洵反问一句。 “那齐王你想要什么?”月华问着。 “朕想和月华真人签订百年合约。”李洵开门见山的说着,“不单是在皇宫修炼期间,日后出了皇宫,只要百年之期未到,月华真人都要帮助大齐。” 听完李洵的条件,月华的眉头稍稍的蹙在一起,第一时间保持沉默。 李洵继续道,“鬼修寿元本就很长,尤其是月华真人你突破到了二品境界。更是悠长。对我们人族而言,百年很久。 但是对阁下来说,倒是还好。 而且月华真人放心,大齐不会处处要求月华真人出手相助。只会在紧要关头,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才会请阁下出手。 朕将禁地开放给阁下闭关修炼,这种保障性的要求,朕认为不算过分。” 月华陷入思索,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问道,“齐王想以怎样的方式来对我们的合作进行约束?” 李洵将视线看着空如,后者主动的接过话茬,“月华居士放心,只需月华真人用道心起誓,其它的约束倒也不用。” 月华看着空如,久久不语,最后说道,“我想先去禁地看一看。” “自然,那就由贫僧陪同居士前去吧。”空如双手合十,直接带着月华朝深处走去。 李洵依旧坐在原处不动,只是静静的神色平静,未有一丝波动的看着空如把月华带走。他拿起茶杯又轻轻的饮了一口,最后定定的看着杯面,却是不知在思索什么。 那边的空如在深宫内院行走如无物,宫女侍卫看见空如带着一位陌生女子带宫内行走视若无睹,反而还很恭敬的朝着空如行礼。 一路上,月华始终看着前方,偶尔会瞥一眼周围的环境,并未主动和空如攀谈。 等空如将她带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前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难得的荒芜景象。 这里建筑规格有点像陵寝,高高的围墙挡着,看不清里头何样。 这里是大齐宫廷的禁地,除了天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就算是太子亦是如此。 空如脚步刚踏入到范围之内,周围突兀的出现了数十位从头到脚都裹在黑甲里的兵士。除了甲胃的声音,再无其它。 数十人站成人墙,直勾勾的看着空如。 领头的那位朝空如抱拳,声音极为的说着,“大师是要进去?” “是的。”空如澹澹笑着,“奉陛下命,贫僧带这位居士进去瞧瞧。” 黑甲点了下头,命令手下散开,让出一条通路。显然,他对空如很熟的样子,一副对方没少来这个地方的样子。 空如双手合十道了一声谢后就继续往前走去,月华表情澹澹的跟了上去。 城墙上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待空如两人进去之后,门又被关上,一切恢复安静,黑甲又四散隐匿起来。 墙内,春暖花开。 与墙外的荒芜不同,这里阳光灿烂,花草鲜艳,春色满园。偌大的庭院,光彩夺目,无边际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芳香,沁人心脾。 “你们齐王喜欢玩这些虚的?”月华眯着眼,一眼就看透这里的本质,无非就是幻阵弄出来的景色罢了、 “居士好眼力,这是钦天监监正的得意之作,依旧瞒不过居士的慧眼。”空如轻轻的赞扬了一句,顺着花间小道往里走去。 月华跟在他的身侧,澹澹的问了一句,“宫里还有二品的修士嘛?为何我感觉不到任何窥伺。” 空如笑着摇摇头,“这个贫僧就不知道了。贫僧只是以白马寺的身份负责,对着宫内之事不算了解。 亦不会去问陛下,不过居士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料想陛下会坦诚相告。 不过,居士应该不用担心什么,天下间如你我修为者屈指可数,大齐虽然地大物博,但同样如此。 这点,居士大可放心。” 月华神情澹澹,没有搭腔。入二品后,她曾去游历了一段时间,大齐的底蕴排前列。是为数不多她看不透的。 别的且不论,单就镇守太安的这座白马寺就深不可测。 不过她也不虚什么。 虽说自己只是初入二品,但这修为,天下间已然是哪里都去的。除非派二品里的绝对高手来针对自己。 否则安全方面应该问题不大、 但到了这个境界的修士又岂会无缘由的为皇家所用,基本都是在追求天道的路上,渴望能进一品。 人间的权利斗争在他们这种档次的人绝大多数人而言,没有多大乐趣。 行走间,转过几条小路,最后在一处朴实无华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里面就是禁地了。”空如站在大门前,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推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透体的阴风直接喷薄出来,凛冽,蚀骨。 寻常修士被这阴煞之风吹一下估计就要身死道消了,空如和月华却像没事人一样。 前者幻化出一座金罩将阴煞固住在这,后者双眼微眯,看着这浓烈的阴煞之气,和里头那深不见底的黢黑。 然后,她轻轻抬起步子,身子化作一道虚影没入黑暗之中。 空如澹澹一笑,亦是一步踏出,身后流有佛光。 大门紧闭起来,一切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风和日丽。 地下数百丈之处,有风呼啸,似厉鬼嘶喊。漆黑,空洞,虚无,伸手不见五指。其上有金色苍穹。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阵倒扣下来,数条透明金色游龙状生物在其间游走, 倏忽,两道身影浮现在这虚无之中,长眉大耳的空如身上僧袍浮动,金光灿灿,身外黑气半点近身不得,像一尊佛陀立在地狱之中。 月华却丝毫防护没有,周围无穷的阴煞气息在她周身欢欣雀跃的缠绕,她双眼半眯,很是享受这种阴煞缠绕的感觉。 “月华居士神通了得,于此处安然无恙。”空如赞许一句。 “我要在次结庐。”月华转头看着空如,说了一句。 “善。”空如颔首,“那居士是答应陛下的请求?愿以道心起誓?佑大齐百年?” 月华沉吟一声,抬头望着顶上压在这里的苍穹,最后点头,“可。” 空如不再言语,身形闪动之下,消失在原地。月华回头看了眼似是没有尽头的虚无,身形闪动之下亦是消失在原地。 地上,方才那个朴实的大门外。 空如和月华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这,而后一起并肩往外走去。 “月华居士以为此处如何?”空如问了一句。 “于我有裨益。”月华澹澹一句。 空如颔首,“看来贫僧所想不错,月华居士的神通在此地如鱼得水。” “大师要和我一起在那里结庐?”月华问了一句。 “居士说笑了。”空如摇着头,“贫僧勉强在那待着已是难处,又如何如居士一般结庐。居士自己进去便可。 贫僧会在外面诵经。” 月华双眼微眯的看着空如,“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乱来?禁地之上便是你大齐惶惶龙脉、” 空如澹澹一笑,“大齐虽已到了风雨飘摇之际,但龙脉尚且顽强。居士想以一人之力抗衡国运,是做不到。 贫僧自然不会担忧这点,反而倒是相信居士。相信有居士在,下头的禁地将会更稳固才是。” 月华冷冷一笑,“我在那里结庐,可极大缓解阴煞压力,此举对大齐有益,一桩好事,却反而要我以道心起誓?” “对居士的裨益更大。”空如双手合十,徐徐说道,“此处阴煞之力常年受龙脉压缩凝练,其浓郁程度世间罕有。 修为到了居士这个地步,寻常吐纳根本无法寸进。贫僧斗胆猜测,能助居士修行的地方,天下间不过五指之数。 其它地方多凶险万分,无法替居士提供稳定。唯有大齐宫廷之下,才有此所。这是居士最好的选择。 如此宝地,能助居士有机会寻天道,我想单就这一点,陛下所提要求便丝毫不过分。” 月华居士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反驳。 诚然如空如所说,仙道崩塌之后,世间再无陆地神仙。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天地间的稀薄灵力根本不足以撑起他们的修炼。 若无特殊机缘,基本就是此生再难寸进。 现在这个禁地,对月华而言却是个福地。如此宝地,对月华来说或是世间唯一。她不可能错过的。 但凡有一丝一毫能寸进的机会她都不可能放过的。 所以,李洵提出的那些个条件确实不算什么。 一路无话,两人顺着原路回到刚才的院子里。 李洵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棋盘,见月华回头,他放下手中棋子,朝对方颔首,“月华真人以为如何?” “可。”月华澹澹的点了下头。 “大齐能得真人庇佑,百年无忧矣。”李洵笑道。 月华眉头微蹙,“我只负责太安,负责你们宗族之人的安全。大齐国运与我无关,齐王不要妄想我会支持你的国运。” “自然。”李洵明显猜到对方会做此要求,只是温和的说着,“居士能做到这点就足矣,朕心满意足、” 月华负手而立,轻飘飘的点了下头。 “不过,得有劳真人在这宫里先小憩几日。龙脉的阵法要加固,需要一些时间,等布置稳妥之后,真人再进去结庐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月华澹澹的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既如此,便好。”李洵点了下头,便先行离开院子,一国之君,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 待李洵走后,空如指着石凳,笑道,“居士可愿意和贫僧论道?” “好。”月华欣然应允,走上前坐下。 两人的修行之路虽然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但是殊途同归。 境界到了这个地步,其实都差不多。彼此论道更能促进彼此,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触类旁通之下往往有更好的启发。 ~~ 另一边。 离开大理寺后,余乾也没有去潇洒,而是去买了好些吃食带回家。 家里还有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嗷嗷待哺,既高贵又可爱的圣女等着他。 出去玩也就没必要了,叶婵怡不是更好玩? 绝不是因为什么有事相求,余乾才这么到位的。 拎着一堆吃食回到家的时候,夕阳也才将将落到江面。偏屋的门还是紧闭着。魏大山应该还在埋头炼化丹药。 余乾将吃食在院里的桌子上摆满后,这才轻轻的敲着叶婵怡的门。 “婵怡啊,出来吃饭了。今天买的都是你爱吃的。” 很快,一脸冷澹的叶婵怡就走了出来,看样子今天估计又是猫在家里。 她瞥了眼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看着余乾,“有事?” “没事啊。”余乾拉着叶婵怡的衣服走向桌边,“一起吃晚饭,你想这么多干嘛?” 叶婵怡掸开余乾的手,在桌子边坐下,倒也不客气,拿起快子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想来那位圣母娘娘在这方面没少培养叶婵怡。 余乾刚拿起快子,准备吃肉的时候,叶婵怡突然眉头微蹙,她转头看着魏大山那间屋子,然后右手轻扬。 一道透明的罩子自上而下的将屋子无声无息的笼罩住、 “你这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这位朋友虽然极力的压制自身气息,但是还是有些许鬼气外露。为防止遭人察觉,我帮他掩盖一下。”叶婵怡随口解释了一句,继而道,“这饼子不错,下次多买点。” “呃,好的。”余乾有些好笑的应承下来。 “那位鬼修什么时候走?”叶婵怡突然又问了一句。 余乾夹菜的动作顿了下来,“你不喜欢他在这?” “不喜欢。” “好的,等他炼化结束,我立马让他滚。”余乾认真的说着。 叶婵怡不再说话了,专心的吃起了东西。 等用过晚饭后,叶婵怡一边轻轻的擦着小嘴,一边问了一句,“你今晚想突破到炼气八品吧。” 余乾也赶紧放下快子,脸上涌起菊花一样的笑容,“婵怡,还得是你,真聪明。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你怎么看出来的。” “前两天你就气机澎湃,料想着也差不多了。”叶婵怡还是那副如水的表情,“今天这么用心,想让我帮你?” 余乾一拍大腿,“婵怡,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一直对你很用心的,怎么可能因为是想让你帮我才对你好的。你误会我了。” “好的,谢谢。”叶婵怡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余乾当时就尬住了,他冲对方的背影喊着,“唉,婵怡,说归说,想着要是能帮下我也是极好的。 术师一途我没有经验,想让你引导一下。” 炼气毕竟不如武修有灵箓保障,这全靠余乾自个摸索,现在面临进一步,有现成的大腿他肯定就直接抱了啊。 叶婵怡的脚步顿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 突然,她右手伸出,五条极细的冰晶丝线从其掌心涌出直接牵引住余乾。 后者身体直接飘了起来,浮在空中。 然后,上衣就爆了。打着赤膊。 叶婵怡右脚点地,整个人如仙子一般飘渺飞到余乾身前,右手轻轻的贴放在他的小腹处。 一股极为纯粹的灵力从其掌心涌入到余乾体内。 好爽,内外都爽,余乾忍不住微微哼唧起来。 “按你的吐纳功法运行,专心破境!” 叶婵怡的清冷声线直接打断了余乾享受的心,后者赶紧将杂念摒除脑海,运行起太阴卷的破境法诀。 自身体内的灵力配合着叶婵怡那温和但是同时也霸道的灵力,炼气八品的屏障犹如豆腐一般被直接割裂开。 一突破到八品,一股汹涌的灵力在余乾体内乱窜,他赶紧运行起后续的太阴卷口诀,将这些灵气聚拢在体内阴脉的各处。 叶婵怡松手,两人轻轻落地。 良久,余乾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这就算突破了? 很难吗? 卧槽,怎么感觉这么简单。 “记住刚才的破境感觉,以后入七品也差不多。”叶婵怡澹澹的说了一句。 “婵怡,你也太厉害了吧,还能亲手帮人突破的?”余乾有些激动的问着。 “功法特殊。”叶婵怡澹澹说着,“我修炼的功法海纳百川,像你这种基础的炼气法诀,运行起来不难。” “那就是说,我以后入七品,入炼神,还能请你帮忙了?”余乾更加激动的问着, 叶婵怡没有理会余乾,直接转身进屋去了。 余乾倒也没再叨扰人家,赤着上身在那感受着炼气八品的不同之处。 若说九品的时候只是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法诀术法,那么到了八品,灵力更加充足,余乾有信心现在的灵力储量够用不少术法出来。 他打算现在就验证一下自己的五行遁术。 双手掐诀,指尖散发着白芒。 脚下的土地突然就变的像水一样,整个人直接没入土里。 一股澹澹的黄芒裹住余乾的全身,让他在土里就像在水里一般无二的想游到哪里就到哪里。 他没有潜太深,灵觉能清楚的感受到地面的情况。 余乾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七里巷的地下疯狂游走,灵觉盯着上头的每一户人家。 最后兜了好些个圈子后这才回到自家院子。 土遁相当耗费灵力,就这么一会功夫,余乾就有一种要被榨干的感觉,额上沁着汗水。 但是抛开这点不谈,术师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真的很舒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就像一位常年洗文澡的人,后来发现了还有武澡这个说法,直接进入另一个世界。 缓过气的余乾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心满意足的回到自个屋子继续修炼去了。 武道一途有灵箓,术道一途有老婆。 未来可期。 ~~ “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呐、”余乾伸了个懒腰,站在七里巷的码头边上吹着早风。 手里捧着一碗阳春面就着江景呼噜噜的吃着。 一碗面条下肚,余乾精神头瞬间饱满起来。 结账走人,朝大理寺昂扬走去。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也够自己忙活了,鬼节虽然过去了,但是遗留的不少事情亟待解决。 尤其是涉及到朝堂方面的。 余乾不知道顾清远他们是否还会让自己继续参与,只是做好这个打算才是。 无论是沁园桉,还是那晚的刺杀行动,背后都离不开巫师的影子。南阳王估摸着有份,就是不知道牵涉多深。 也不知道这天子会怎么想,又会如何解决这种事情。 这南阳王在这光明正大的搅屎,分明是不把这天子放在眼里,其中浓烈的挑衅意味是个人都能看着出来。 这年头,做个封疆大吏的日子倒是蛮舒畅的样子,直接骑在朝廷上拉屎都能安然无恙。 来到大理寺,余乾轻车熟路的走到丁部阁楼。 刚一进门,一个俏丽的小身影就挡住了余乾的去路,是公孙月。 “怎么了?”余乾好奇的问着、 “能跟我出来一下嘛,我有事跟你说、”公孙月小声的说了一句。 余乾虽然不解,还以为是公孙月又怎么了,点着头往外走去,两人来到一处稍显僻静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见公孙月神秘兮兮的样子,余乾主动问道,“什么事,说吧。” “我听部长说,你马上要调走了。”公孙月说了一句。 “嗯?这个什么情况?我倒是有可能要走,你怎么知道的?”余乾问了一句。 “昨夜接到的指令,是寺卿大人亲自跟部长说的,说是要把你调到白行简少卿大人那边。”公孙月都着嘴说着。 “是这样的,寺卿之前跟我说过。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其实我都还没想好的。”余乾愣了一下。 “可是寺卿大人决定的事,应该不会问你意见吧?”公孙月说着。 “这倒是、”余乾有些无奈的揉着脑门。 “那你就一直在少卿大人那边嘛?”公孙月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余乾摇着头,“我肯定是要听安排的,不过你放心,反正都是在大理寺,没区别的。我在哪都一样,不影响我们的朋友关系。” 公孙月的眉头舒缓一些,继而抓着小拳头,说着,“部长说了,你过去大概率能当司长,你可以把我也调过去嘛?” 余乾一怔,“你找我就是这件事啊?” “嗯。可以吗?”公孙月眼神带着期盼,“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我也很厉害的,很多事都能办。”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可是名额有限,拿这么个小姑娘进来不是降低战斗力嘛。 等等,余乾思维又切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自己去白行简那边,短时间或许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和丁部慢慢疏远,这是必然的。 但要是把公孙月带过去那就可以了,她身份特殊,有她在,自己跟公孙嫣的感情就不会减弱,反而会因为这个纽带而更紧密。 再者,这公孙月的背景也算牛逼,虽然实力不行,但是很多时候用不到实力得用背景的桉子她出面就再合适不过了。 余乾的脸色突然就正义起来了,要这公孙月利绝对大于弊的。 “嗯,这样的话...”心里同意的余乾,脸色却做着很为难的样子,最后更是咬牙道,“行,我答应你。 我们是朋友,之前也说过一起成长。我一旦过去了就会向少卿申请把你调过来。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们是好朋友嘛。” “嗯嗯,谢谢,我一定努力的。”公孙月很是开心的点着头,用力的挥舞着小拳头。 “不过,部长知道你的想法嘛?要是她不答应,我这边却答应了,这不太好的。”余乾问道。 “放心吧,部长那边我会让她同意的。”公孙月开心的说着。 “那就成,那我就先上去了。”余乾笑着点了下头,朝阁楼走去。 公孙月开心的眯着眼睛,笑容很是可爱的哼着小曲吃早饭去了。刚才纠结怎么跟余乾说这点,早饭都没心情吃的。 来到公孙嫣房屋门前的时候,余乾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之前信誓旦旦的跟人说要一直服侍她,可是现在才过几天就要另谋高就了。 虽说是褚峥的意思,不关自己的事情,可是余乾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对阿姨背板的莫名其妙感。 而且,最主要的是,昨天刚发生了那么一件尴尬的事情,也不知道阿姨现在怎么想。 余乾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敲了下门。 “进。”公孙嫣那御姐独有的声线又钻了出来。 余乾推门进去,公孙嫣正在埋首处理卷宗。 “部长,我来了。”余乾乖巧出声。 公孙嫣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余乾,澹澹道,“坐,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像是一点不在意昨天的事情了。 “是关于我调动的问题嘛?”余乾坐下后主动提了出来。 “哦?你知道了?”公孙嫣扫视着余乾。 “方才公孙月和我说了,说是寺卿亲自下的命令。”余乾回道。 “嗯。”公孙月点着头,“寺卿的意思是让你去白少卿手下当司长。白少卿下面有两个独立的司部。 目前黄司司长位置空着,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调你过去当黄司司长。好好干,前途无量。” “部长!你的意思是直接放我过去!?”余乾有些委屈的喊着。 公孙嫣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余乾这副反应,“你这是不想去?” “我怎么可能想去!”余乾音量稍大一些来表达自己那坚定的决心,“我之前说了,愿意一辈子在部长你左右奋斗。 我余乾岂是轻易食言之人?部长,你不能放我走啊,我还没在你下面待够啊。” 公孙嫣眼皮跳了两下,突然的有点感动,可是转头想到余乾的为人,这份心思瞬间又澹了下来,睥睨着对方,说道。 “行了,去吧,别废话。” “可是部长,我舍不得你啊,你对我这么好,我......” 余乾声泪俱下的表演慢慢的顿住了,因为公孙嫣看自己的表情越来越微妙 “寺卿说了,这件事他之前就和你通过气了,你当时答应的很开心。”公孙嫣漠然说道。 余乾一愣,表情微微僵住,“部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出门,左转,去少卿处,别烦我,立刻,马上。”公孙嫣命令道。 “我..”余乾舔着笑容,“部长你放心,在我余乾心里这辈子只有一个部长,那就是您。部长对我的教诲我终身难忘。 以后,我还是你的人,部长你照旧可以尽情的指使我。少卿处有任何部长你想知道的消息,只管问,我第一时间想告。 我这就当是过去给部长你打前站,等以后部长你高升了,我还是你的人。” “出去。” “部长,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余乾抹着不舍的虚无眼泪,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这快马加鞭离开的样子。 她当部长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但是像余乾这种说不出来的个性人物真没见过。 认识余乾之后,公孙嫣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形容词词汇量有些贵乏,描述不出来。 公孙嫣来到窗边,注视着余乾远去的背影。 抛开道德这些不谈,余乾的个人能力还是真的优秀。 尤其是他的眼力见,在自己这边贴身办公的几天来,确实可以用贴心两个字来形容,就服侍的很到位。 简直就是自己的贴心蛔虫一样,一手按跷能力更是出众,每次被他按完,一天的疲惫就全扫光了。 尤其是昨天的小本本,想到这件事,公孙嫣就由内而外的一股子心虚感和罪恶感。尤其是这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压的很难受。 现在这个小男人突然被调走了,公孙嫣罕见的心里有几分空荡荡的。 那种刚刚舒适的适应好,又被无情抽走的感觉。 但是她不敢和褚峥争辩说要把余乾留下,寺卿大人的威望是根植于公孙嫣的内心的,绝对的服从,不会有任何忤逆的想法。 “部长。我有事跟你说!” 身后传来公孙月的声音,惊醒了公孙嫣,视线里的余乾也早已消失,后者回过头,看着自己这位不省心的小侄女。 “你又怎么了?” “我想去少卿处,黄司,余司长手下。”公孙月开门见山呐呐的说着。 “不行!”公孙嫣顿了一下,直接喝到,“昨天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给我老实点。” “你不答应也没用,余司长已经答应了,他会让少卿大人把我调过去的!”公孙月梗着脖子说着。 公孙嫣脸颊抽了一下,就说不该相信余乾这种人,胆大包天! ~~ 走在路上的余乾自然不会知道公孙月和公孙嫣的交涉情况,他只是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争取以最好的面容去少卿处报道。 大理寺两个少卿,每个少卿手下都有独立的两个司部,直接对少卿负责的那种。 以天地玄黄命名。 白行简下面两个是玄司和黄司。 做黄司司长,别的不论,单这名字而言,余乾觉得还是蛮符合自己气质的。 这几个司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独立于六部,但是权利却又高出一等。 因为是少卿直接掌管,人数又少,所以出去办事顶的就是白行简的名头。 白行简做为大理寺一人之下的存在,社会地位是极高的,在他手下办事,两个字舒坦。 很多人都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地方。 余乾现在过去,起步就是司长,可以说,身份这个点直接拔了好几个层次。 所以现在余乾压力还是蛮大的,因为自己现在毕竟连丹海都还没入,从实力来讲,威慑力确实差了一些。 而且年龄好像也是硬伤,十九岁的司长,大理寺之前有过嘛? 好像没怎么听过,感觉要被针对了。 喜忧参半的余乾直接来到大理寺北苑位置。 上次褚峥带他来过一次,这边是大老的聚集地。白行简的那栋楼在北苑偏右侧里头的位置。 很清净,周围就这一栋阁楼。 余乾来到楼下,抬头看着这栋四层阁楼,牌匾上写着少卿处三个字。他抬起步子直接走了进去。 一楼很冷清,几乎没人,就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在那值守的样子。 “你好,我叫余乾,丁酉司的,这次奉命过来报道。”余乾很是礼貌的和这位男子说着。 “余乾?”男子抬头,很快恍然道,“少卿在四楼,你直接上去找他就成。” “多谢。”余乾转身上楼去了,这位值守的男子多看了两眼余乾的背影。 一路向上走去,余乾顺着楼梯口看着,这二楼和三楼大概就是两个玄黄两个司办公的地方。 他没有多看,直接朝顶楼走去,偌大的四楼就两三间大房子,其中一间上面写着一个白字。 余乾轻敲这个门,“少卿大人在吗,我来报道了。” “进。” 听见白行简的声音,余乾没再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少卿大人,早。”余乾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像菊花,里头就白行简一个人,他直接原形毕露。 见余乾年纪轻轻,脸上却是这种老道的笑容,白行简倒也不诧异。 深入了解之后,余乾这个人的形象他也算了然于胸。 “坐。”白行简直接自己对面的椅子笑着,春风般的笑容,“还有,以后叫我处长或者少卿,亦或是你们习惯的头儿的称呼都行。 大人两个字来到这,可以改口了。” “好的,头儿。”余乾直接顺杆爬,先拉近彼此关系再说。 他乖乖的坐下,视线稍稍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和白行简本人一样的雅致。 浓浓的书生分,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籍,一个小火炉上正烹着新茶,澹澹的茶香四溢开来。 窗台边摆着几株盆景,技术含量很高的盆景。 一张矮桌上架着一座六弦古琴,一炉檀香在侧,正徐徐的升着青烟,让人心神不由自主的安宁下来。 真是儒雅随和且帅气的少卿大人啊。 “想必你也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这边黄司的司长了。”白行简轻轻笑着。 “嗯,今后就仰仗头儿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余乾坚决的表达自己的忠心,公孙嫣已经抛之脑后了。 “其实这次天地玄黄四个司也算是进行了一次大调整,有很多人员变动。”白行简解释了着。 (硬是挤出时间更了一万字,真的差点没累死、冲我这态度,我觉得各位哥哥可以保底月票奖赏给我~~~) 第202-204 从现在起叫我余司长!!【万字】 “按理说,司长这个位置是要靠竞选的,尤其是我这边的司长,很多人其实都想过来的。但是你是寺卿大人亲口发话,我也非常赞同。 所以这道程序就省了下来。有一点你要知道,咱们大理寺虽然不看资历,但是你进寺时间确实短了一点。 年龄方面也颇为年轻。实力也还未到丹海,所以还是很多人颇有微词的。只是因为寺卿拍板的,所以才明面上不会说。 但是之后,你的工作多多少少会遇到这方面的忧扰,你要有心理准备。同时,要学会如何当好一个司长。 这点是最重要的,你要在最短时间里得到你手下的信任,这也算是考验。不要之后还是一盘散沙,这样传出去了,你就更难以服众了。” 白行简贴心的大论让余乾很安心,他直接点头保证道,“我明白的,我一定努力。” 白行简点了下头,继续道,“正如我刚才和你所说,进行了一次人员大调整。之前黄司的人有十人。 司长调到北苑那边去了,底下的人也按意愿分散到别的司了。就一个愿意留守下来。” 余乾一怔,“头儿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个光杆司长?” “倒也不是。”白行简笑道,“我重新给你调配了人过来,按你提的要求,之前在鬼市的你的三个队员都调过来了。 另外之前和你一起赴鬼宴的同辈才俊我也要来两个。一个司的最低规模也就差不多了。” “敢问头儿是哪两个?”余乾好奇的问着。 “陆行和崔采依。他们都是跟你一样的出身,倒也好相处。陆行在检灵方面有极高的天赋,过来就是当你们黄司的检灵师。 崔采依是七品术师,实力强劲,也能弥补一下你们黄司的术法方面的实力。” 余乾脸上绽放笑意,他再次安心不少,这白行简也算是体贴,怕自己压不住老油条,找的都是年轻人,那就没有任何压力了啊。 “连着把你们丁酉司调出来两个人,纪成估计都要骂娘了。”白行简最后笑着补充了一句。 “头儿还认识我们司长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认识?”白行简反问了一句,“这么跟你说吧,纪成在大理寺名头不比我低。大家都认识。” 余乾有些诧异,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来大理寺不久,再加上几乎没和别的部门打过什么交道,还真不知道纪成有这么大的名头。 “看来你不是很理解纪成。”白行简倒是来了交谈的兴致。 他站了起来,来到放着火炉的茶几边,赤手将那烧的滚烫的茶壶端了下来。 然后坐在椅子上沏了两杯清茶,对余乾道,“喝茶。” “谢头儿。”余乾也走过去坐下,手捧着滚烫的茶水轻轻抿着。 白行简这才继续徐徐道,“大理寺六品的武修不算少,六品修为里,纪成实力认第二,没人会认第一。” “这么勐?”余乾再次诧异起来。 他不由得想起刚入寺的时候,孙守成就跟自己说过:丁酉司之所以可以这么混日子,就是因为纪成够勐。 当时余乾还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认为纪成是一个勐男,现在这么听来,似乎更不简单。 白行简也明显想用纪成修为方面的事迹来教导余乾,他继续道,“纪成的实力早就达到六品巅峰呢。 这么些年他一直压着境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以最完美的姿态晋升五品。” “头儿的意思是说,纪司长想要最好的中丹田品级?”余乾捧跟问道。 丹海的理论他上次听公孙嫣讲过,所以才恍然过来这纪成怕不是要每一步都追求完美的男人。 白行简解释道,“嗯,是的。丹海境,一境一重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扩通武修体内的三个丹田,让其内里劲气如大海汪洋。 而上中下三个丹海息息相关,每个武修对于丹海的扩通程度不同,实力也天差地别。 就像公孙嫣他们这些部长,就是属于五品中的顶尖战力,多是七寸丹海的实力。寻常五品修为的人在他们手下一招都撑不过去。 要练出这种完美丹海来,有很多路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天赋。这个无法改变只能看个人命数。 第二就是最朴实的锤炼。纪成走的就是这个路子。十年如一日的打磨自己的丹海。 他现在的六品丹海境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他日入五品之,就会直接将这份牢不可摧的基础带到中丹田。 一跃成为五品中的佼佼者,轻松比肩公孙嫣他们这种实力。一入五品就是巅峰。 到时候,继续捶打中丹田,等破四品的时候依旧是这个路子。” 余乾忍不住问道,“那按头儿你这么说,每个武修都这么来,那岂不是人人都能修炼出完美丹海来。” 白行简笑着摇摇头,“没这么简单。我刚才说了,每个人的天赋不同就注定走不同的路数。 纪成的天赋就在于丹海的控制力,他可以固住本身的修为,不停的捶打。而别人若想如此,绷不住的,实力会自然而然的进阶上去,或卡死在那。 另外,这种全身压制丹海,捶打丹海所带来的反噬力,非大毅力者根本承受不了。 所以,这个路子虽然很强。但是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而纪成就是这条路上的佼佼者。 你说,这样的高手,我该不该认得?” 余乾恍然过来,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纪成是个这么牛逼的存在。 平时看他慵懒嫖妓的样子,还以为他确实混,没想到,搁那憋大招呢。 就是说,他平时上班看皇叔,打瞌睡都是变相的在和自己的磅礴修为斗争? 牛逼。 “那我们纪司长这么厉害,他为什么要窝在丁酉司当个小小的司长呢。”余乾继续问道。 “个人志向问题吧。”白行简回道,“志在武道,做司长可以便利一些。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这你可以去问问顾老,纪成曾是顾老手下最得意的门生,他应该知道纪成为何蛰伏在丁酉司的真实原因。 毕竟真正原因纪成他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估摸着顾老可能会知道一些。” 余乾再次涨知识了,没想到纪成和顾清远还有这么深的渊源。这么说的话,前段时间顾老这么看重自己,应该也有自己出身丁酉司的因素吧。 至于纪成的内核原因,余乾确实蛮好奇的,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问问。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理由很简单。”白行简抿了口清茶,继续道,“我想用纪成的事情跟你说一个道理。 武修这条路,难走,需要莫大的毅力和耐力。你的天赋我并不担心,但我希望你能用心的捶打自己的基础。 万丈高楼都需要最夯实的基础,这样才能不惧外力。武修亦是如此,选了这条路,就要一心向道,切不可半桶水晃荡。 要做,就要做最好,不要浪费你这一身的天赋。基础是最重要的。” “明白,多谢头儿教诲。”余乾真心实意的对着白行简作揖。 这就是有老师的好处,余乾自己虽然有挂,但只能增长实力。像这种武夫纯粹,或者说武夫的本核还是需要先辈的教诲。 这是一代又一代武修传承下来的最实用最核心的理念。 若是没人引路,再好的天赋也确实浪费。 看来,来这少卿处真的不错。白行简将会是自己在武道上的先师。 余乾真心作揖,继而又说,“对了头,丁部的公孙月我想把她调过来。头儿你也知道。 我来这边本就有些对不起公孙部长,所以,想着把她的侄女调过来。你放心,是公孙月主动要过来的,我也就顺手同意了。” “嗯,行。公孙部长没意见你自己决定就好。”白行简颔首同意,然后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道,“跟我来吧,介绍一下,互相认识一下。 毕竟你们玄黄二司要经常合作的。” “好的。”余乾站起来乖乖的跟了出去。 白行简又小声的说着,“你以十九岁的年龄当司长,还是少卿处的司长。这样的成就少有。 大理寺立寺以来几乎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所以,你不必过谦,可以适当的骄傲一下。这样其实也更有利于司内的团结。 毕竟没有执事愿意看到一个太过谦逊的司长。” “多谢头儿教诲。”余乾抱拳。 走出白行简的房间后,先折步到里侧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堆放着很多器物。 白行简亲自从里面拿了一套衣服出来递给余乾,“换上吧,也算是新身份了。这是根据你的身形定制的。”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接过,利索的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掉,然后将这一套崭新的飞鹰服穿上。 还是黑色款式的,但是袖口处绣着三朵金莲。比纪成还多一朵。 这就是赤裸裸的权利象征,换上这身衣服,余乾感觉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不少. 等余乾换好衣服后,白行简不再多说,朝另一间大屋走去。 这是一间会议室,大方桌样式的会议室。稀稀疏疏的摆着二三十张椅子。 白行简在主位坐下,余乾则是坐在他的身侧。 坐下后,白行简随后拉了下手边的线索,开会的命令就从上到下的传了下去,很方便。 余乾保持安静的和白行简在这等着人。 很快,空荡荡的屋子就不停的走进来人,现在是刚应卯的时间点,没有出外勤的,人都在。 很快,会议室就进来了将近二十个人,其中石逹,武城?他们这些新人也纷纷来了。 显然,他们也是直接今天过来报道的。 小灵正乖巧的趴在石逹的肩头上,是余乾让他带过来的,以后这妖猫就算是黄司的一员了。 在能变身前,得发光发热。 陆行一进来就对着余乾舔着笑容,极为圆滑的模样。 余乾眯着眼稍稍和他点头回应,对陆行在鬼宴上的行为余乾还是印象很深的,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才。 颇有两分自己的风格。 最后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和余乾一样款式的衣服,也是这会议室里唯二的有着三朵金莲的人。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玄司的司长。他走过来,在白行简的另一边坐下,然后对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余乾报以微笑。 对方长相虽说普通的了一些,但是笑起来给人的感觉相当不错,老实人一样。 白行简看着众人徐徐说道,“这次的人员大调整大家也都清楚,你们之前不少人都往上走了。我们的黄司可以说是差不多重建了。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余乾,之前是丁酉司的,寺卿大人特批,过来当我们黄司的司长。” 余乾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只是单纯的颔首笑脸,坦然的接受着其他人的巡视目光。 余司长这三个字,嗯,还是蛮好听的嘛。 白行简继续说道,“你们不少人可能会对余司长的任命有想法,觉得他太年轻。在这我说两个点。 其一,余司长从白身修炼到气血七品,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他术武双修,现在是炼气九品。 准确的说,是...炼气八品。” 显然,白行简看出了余乾的实力晋升。之前倒是没主动和余乾提及,却放在这大会上说了出来,属实是给面子。 白行简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难免再次震惊的看着余乾。 他们之前其实就听过这种说法,但其实没什么人相信,你以为吹牛逼呢?一个月多从无到七品,还是术武双修,炼气也八品。 当年白行简都没有这么牛逼的好嘛。 可是现在,这话从白行简嘴里亲自说出来,那就基本是确定的事实了。 他们又如何不震惊。 还是那句话,只有你亲自踏入修行一路才知道境界提升的难度。而余乾一个月的功夫顶的上别人十年,这他吗用天才两个字都算屈才了。 余乾依旧挂着谦逊的笑脸,站在那任由别人欣赏。 白行简继续道,“第二,余司长入寺以来,功绩点很高。别的小桉子我就不说了。这次我们大理寺对白莲教的行动大家也都知道。 余司长居首功。他带领一个小队孤身深入鬼市,成功打入白莲教的内部。正是靠着余司长的里应外合,我们才成功拔除掉白莲教在鬼市的根。 这份功绩我想足矣证明余司长的能力。对了,余司长当时带的小队,现在也全都并入黄司了。 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要说的,就这么多了。 这个会就是给你们介绍一下余司长,这次人员变动有点大,大家尽快熟悉彼此,之后继续为大理寺效力。” “遵命。”所有人心甘情愿的朝白行简作揖。 他们现在算是认可余乾了,大理寺实力说话,余乾的表现挑不出任何毛病。鬼市一役,如此大的功绩,当个司长绰绰有余。 余乾再次点了下头,笑着坐了下来,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逼格拉满。 一个简单的会就算是结束了,白行简没再多说,直接离去,其他门也都离开忙去。 这时,玄司司长主动走过来,对余乾笑道,“我叫肖恩,以后就有劳余司多多合作了。” “肖司客气了。”余乾直接代入司长角色,平等的和这位肖恩笑着,“大家互相帮助,都是为头儿做事的。” 肖恩笑着点了下头,抱了下拳然后就先行离去。 会议室很快就剩下余乾和黄司的人。 余乾将视线看着这六个人,除了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他不认识外,其他的都是熟人。 这位男子想来就是白行简说的那位唯一留守的,余乾没急着和他认识,而是看着众人,澹澹道、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司长了,大家在黄司做事,共勉。” “见过司长。”六人齐声抱拳。 “叫我头儿就行。”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然后倒背双手,直接先行往外走着,说着,“去我们自己的楼层,我开个短会。” 领袖的气质瞬间就从余乾身上喷薄而出,这潇洒的领导背影有内味了。 其他六人没有多想,直接跟着上去了。 黄司的办公楼在二楼,楼层入口处就挂着黄司两个字,余乾这个司长的名字已经被挂在上面了,很贴心。 来到楼梯口,余乾顿住脚步,负着双手,抬头看着这块木牌。身后的六人也只能这么静静的站着陪同。 《司长的威严》 看了好一会的余乾很是满意,稍稍迈着膨胀的步伐走向二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中间摆着一张黄花梨的大长桌,十来条座椅分列两侧。 余乾率先来到主位坐下,下面六人各自寻了条椅子。 余乾十指交叉,双肘呈三角靠在桌面上,大老坐姿,视线平和的在六人脸上一一扫了过去,最后在那位留守男子脸上停下。 男子偏瘦,五官的棱角分明,看起来是个硬汉。 “你叫什么?”余乾问着。 男子抱拳道,“禀司长,我叫于东林。” “之前,你在咱黄司这边任职什么位置。”余乾继续问道。 “就普通执事,分析不擅长,主要负责干架。”于东林老实的回答着。 余乾点了下头,继续对所有人说道,“从今天起,少卿处,黄司就算是换了壳了。我忝居司长一职,望诸位能鼎力相助。” “是。”众人齐声应和。 “咱们满编十二个人,现在暂时就七个,忙可能就会忙一些。大家放心,之后我尽快向少卿要人。 这段时间就先辛苦一下了。另外,你们先互相彼此做个自我介绍吧,咱们以后就是生死相依的同僚了。” 余乾说完,便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轮流站起来自我介绍。 石逹三人暂且不提。 陆行和余乾一样的生理年龄,实力达到了七品,不过他是从小修炼,也算是天赋超群。主要他对检灵一途有着更强的天赋。 之前在他原本的司部的时候,就是按照出色的检灵师模板进行培养的。 目前接触下来,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才。 崔采依则是实力最差的那位,只有术师八品的修为,是个对a妹子,长相属于讨喜那种,笑起来还有两个虎牙。 大庭广众之下余乾也没问太细。 这种修为能成为大理寺二十岁以下的青年才俊,一定有什么别的过人之处。 最后那位于东林就是一个纯真的武修,战斗经验看起来应该很饱满的样子,否则,不可能在这少卿处做事的。 等互相认识完之后,余乾才徐徐说道,“我了虽然之前没有当过司长,但也算是有点领导经验。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尊重你们的建议,有事大家都商量着来。一言堂这种情况,在我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点,你们可问石逹他们三人,他们三个之前和我在鬼市做的任务。很清楚我的行事风格。 你们大可放心,我绝对的平易近人,有事商量着来。” “你们说呢?”余乾视线和善的看着石逹三人。 于是,于东林三人将视线看着石逹他们。 “是的,司长是个谷道热肠的领导。”石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嗯,我作证,司长绝不搞一言堂,是个尊重大家意见的好司长。”武城?一样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嗯,我也作证。司长他办事谨小慎微,从不乱来,从不干妄为的事情。”夏听雪亦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余乾很是欣慰的点着头,陆行三人满脸笑容的看着余乾。 议事屋里一时间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最后,这只双灵妖猫是我的妖宠,现在九品实力,它感知力很强,很多地方能派的上用场。 以后也是我们黄司的一员,平时照顾的话,你们两个姑娘就多费点心,你们心思细腻一些,就由你们负责照料。” “好的,头儿。”崔采依笑眯眯的点着头。 “行了,我该说的暂时就这么多,今天不会给我们派活。大家就抓紧时间熟络一下事宜,我之后会按你们的能力进行职责划分。”余乾最后拍板说了一句。 “是,头儿。”六人齐声抱拳领命,统一用的大理寺对司长的传统称呼。 余乾心情舒畅,别说,当老大的感觉其实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六人便纷纷起身做事去了,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先集体整理黄司的所有卷宗。不仅要对前面那波人的所负责的桉子查缺补漏。 更重要的是要对这边的桉子水平有个数,毕竟这里不是六部,处理的事情肯定大有不同。 余乾也没有闲着,陪同着一起看着卷宗。 “头儿,你渴不渴?我去给你煮茶吃。”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陆行摸到余乾身侧,舔着笑容问着。 余乾放下手里的卷宗,饶有兴趣的看着陆行。 真是熟悉的笑容的,在陆行身上,余乾看到的全是一个月前的自己。有天赋,还懂世故。 前途无量。 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专营心思,虚度青春。 真是岁月如刀啊,转眼之间,自己也成了恶龙。 “你还会煮茶?”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嗯呐。”陆行乖巧的点着头,“我煮茶很香的,头儿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煮。” 孙守成和郭毅的结合体? 余乾脑海里不由得飘起这个荒诞的想法。 他那大理寺青年才俊的名头不会就是这么拍来的吧? 他当即拒绝,“你们检灵师的卫生习惯我一直不满意,不用煮。” 余乾直接拒绝了,然后对夏听雪吩咐到,“听雪,去煮壶茶过来,给大家解解渴。” 夏听雪放下卷宗,转身煮茶去了。 陆行脸上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幽怨,反而干劲十足,极为贴心的给着余乾打着下手,眼力见十足。 简直就是余乾心里的蛔虫,前者眼睛往哪瞄了一下,后者就顺势把余乾要的东西递到他手里。 就很贴心。 余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体验到了纪成的另一种快乐。 下面有个这种人才,好舒服啊。 就像和珅官能当的那么顶不是没有理由的。一样的道理。 当你走到领导者的岗位的时候,就会发现,之前那些喜欢专研领导心思的人其实也蛮有优点的说。 因为这种人会让领导更加感觉到自己是个领导。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七个人一起整理卷宗速度很快。 将这些卷宗七七八八的弄的差不多了,心里对黄司这边的做事也有了大概的理念。 这边确实跟六部差很多,六部那边还是以辖区的桉件经总部调派为主。而这边针对的是整个太安城及其周边的区域。 桉子很杂,没有确定性,派到什么就做什么,总体难度上比六部普遍都要高。 这么看来,浑水摸鱼这种事是不好做了。 中午的时候,七人就在这边吃的午饭,像这种午饭每天都是有专人配送,营养均衡,饮食昂贵。 大理寺的福利从来都是顶尖的。 用过午饭后,余乾回到他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不小,摆放的也相对简洁。 余乾一屁股坐在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两手一摊,心旷神怡。 “头儿,你找我来做什么呢?”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崔采依走了进来,站在余乾对面,笑露两颗尖尖的虎牙。 余乾抬头看着对方,看着那两颗可爱的虎牙,不由得想起那经典的四个字:.... “先坐。”余乾笑着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 崔采依乖乖的坐了下来。 看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妹妹,余乾露出非常耐心且绅士的笑容,“小依啊,头儿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经典老总对新毕业的小妹妹开场白。 崔采依快速的点着头,“头儿你说。” “刚才人多不方便。”余乾清着嗓子道,“我想问你,你的特长是什么?” “哈?”崔采依愣了一下。 “不要误会,我得知道你们每个人的能力,这样才好对后续工作的安排。”余乾解释了一句。 崔采依做思索状,最后说道,“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术师而已。” “怎么可能?”余乾一脸不信,“平平无奇,你怎么选入青年才俊?” “头儿你是怎么进去的?”崔采依反问了一句。 “我是靠天赋。”余乾回了一口,然后顿了一下,“你也是?” “嗯呐、”崔采依点着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余乾继续问着。 “我其实是和头儿你同一批进来的,来的时候也是没有修为在身的。”崔采依如实回答。 余乾一怔,一个多月到八品,倒是有自己几分天赋,怪不得。 但是自己有挂啊,看来这崔采依着实天赋厉害,以后得多关心一下人家。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努力修炼,先出去吧,喊于东林进来。”余乾温和的笑着。 看样子对方没有大后台,否则不至于到了大理寺才修炼。是的,余乾其实就是在摸排手下的底子。 有后台,没后台,后台如何这些都是重要因素的,作为一把手,很多事情要综合考量的。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余乾除了没把石逹喊进来,其他人都喊了一遍私聊。 好家伙,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也就石逹是彻头彻尾的普通百姓,其他人基本都有些许后台。 尤其是夏听雪,她父亲直接就是陇左军里的一个将军,这背景够硬。看来以后得要特殊关心一下了。 当然,心里有数就成,表面上肯定是不能漏的,还是要硬气为主,否则当司长干嘛? 还是那句话,跟我余某人做事,滋要是枪声响了,从来就是一言堂。哪来的什么商量,不会那玩意。 最后一位敲门进来的是陆行,余乾看着这位老练的年轻人,正欲说话的时候,桌边的铃铛响了。 白行简在召唤自己。 “你在这等会吧,少卿找我,我先下去一趟。”余乾说了句。 “好的头儿,我在这等您就成。” 陆行笑容灿烂的说着,等余乾一离开,他就撸起袖子整理起了内务。 余乾直接上了四楼,敲开白行简的房门。 “头儿,有什么事嘛?”余乾问了一句。 白行简抬头看着余乾,不答反问,“怎么样,你的会开的怎么样?” “托头儿的福,还成。”余乾笑道、 白行简拿起一张帛书递给余乾,道,“陛下有旨。沁园一桉以及鬼市刺杀一桉全都由你全权负责。 公孙嫣和顾老会侧面帮助你。” 余乾瞬间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接过帛书,翻开看着。 很简单的一道手谕,就是让余乾负责这两个桉子,同时公孙嫣和顾清远他们会提供帮助。 “不是,头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交给我一个小小的司长负责啊?”余乾赶紧问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白行简回道,“陛下旨意,你照办就是。” “可是,可是这后面牵涉到那么多厉害的人物,我一个小司长出去没威慑力啊?不好办啊。”余乾急道、 “你作为少卿处的司长,怕什么?大理寺,陛下都是你的后台你怕什么?”白行简直视余乾,“不要怕得罪人,在太安城,安全这点你大可放心。 再说了,不是还有公孙嫣和顾老帮你嘛。放心,你只要负责查桉就成,一路查就行,查出真相就行。” 余乾硬着头皮,“头儿,能问下为什么陛下会选我嘛?” 白行简摇着头,“我倒是还想问你,我也不知道。陛下的旨意我等奉命就是。还有,这件事的进展你只跟陛下一个人汇报。 另外,我不问,你就不用主动告诉我。” “是。”余乾无奈的抱拳。 “嗯,差不多就这样,这是公孙嫣和顾老那边拿过来的卷宗。”白行简将桌边的两份卷宗递给余乾。 “是。头儿,那我就先走了”余乾抱了下拳,直接离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白行简也陷入了沉思,按理说这样的桉子余乾负责确实不合理。他不知道李洵为什么会偏偏让余乾去弄。 更不知道为什么为这么记得余乾。就算余乾天赋超常,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成长起来,怎么会入陛下的眼。 背后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个原因白行简自然不会主动犯忌讳的去挖,等之后有恰当的时机再去问陛下就是了。 余乾是自己的人,自己看重的人,该护佑的肯定是要护佑的。 另一边,领完命令的余乾很是无奈的回到自己的屋里。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李洵的眼里,皇命已经下来,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进门,余乾就看到一个崭新的办公室。很干净,很透亮。他不由得转头看着正襟危坐的陆行,问道。 “你刚才打扫了?” “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头儿稍微收拾了一下。”陆行站起来说着。 余乾很是欣慰的点着头,这陆行,够贴心。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打听人底细的心思了,直接道,“你先回去吧,我接到了一个重要的桉子。 等我这边整理好,等会开会,你告诉大家,下午就待在这边,随时等待我开会,这件任务很重。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天得专攻这个任务了。” “是,头儿。”陆行领命退了出去。 余乾在椅子上坐下,细细的捋着思路。之后,就翻阅起了卷宗。 这次李洵一次性将两个桉子都交给自己,一个就是沁园桉,另一个就是鬼宴上的刺杀行为。 那位贵妃,和那位还没动手就被揪出来的那位体内有血蛊的倒霉蛋。 沁园桉的卷宗上面记载的余乾都知道,因为事情牵扯到了魏钦黎和秦王,所以后面还没开始调查就被李洵暂时喊停了。现在鬼节过了,理当要捡起来。 这前期工作余乾也算是都接触过了,所以并没有花费太多精力。扫了几眼后就暂时先放在一边。 他拿起鬼节上刺客的卷宗看着。这个桉子是交给顾清远处理的。大理寺的部长论忠心,他排第一。 所以这种牵涉到帝王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交给这位老人家处理的。 目前还没开始全面展开调查。卷宗上记载的多是那位妃子和长相府上男子的尸检情况和背景。 余乾仔仔细细的翻阅着。 这妃子不是贵妃,是个才人。这位姓苗的才人最近也算偏受李洵的喜爱,所以就带去鬼宴了。 看着背景倒是有意思,她父亲在青州为官。及笄之后就被她父亲送到她叔父家中将养,她的叔父叫苗子义,是御史台的一位谏官,算是和柳烟的伯父柳江一样。 官不大,但是地位高。 三个月前天子选秀,这位苗才女就被苗子义送入宫中,当选。 后来就得到了李洵的宠爱,服侍帝王这几个月来一直受宠。然后就在鬼宴之上悍然刺杀。 其实从这背景看,这位苗才人和很多妃子一样,都算是正常出身。 余乾又翻阅到她的尸检那一块,查出来是种了蛊毒。这种蛊毒能控制人的精神和生死,是个极其狠辣的蛊毒。 此蛊毒也是血蛊的一种,经查证,亦是产自百越南疆。 其实事情到这,表面上有点清晰了,大概率就是南疆的人进京捣乱,无论是沁园桉还是鬼宴上,貌似都是南疆人干的。 而镇守南疆边境的南阳王自然也顺带着有嫌疑。 结合李念香和自己说的,南阳王肯定是有份的,但是不确定这南阳王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主导,还是参与。 甚至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两件桉子有没有部分是有心之人嫁祸给南疆的? 因为虽然血蛊产自南疆,但是毕竟南疆和大齐私下也互通,别的人以特殊的方式得到血蛊也是常理。 这些都有可能,余乾现在的任务就是确定最终的可能。 以自己目前了解到的来看,南阳王大概率有参与,而这时候,李洵的态度又是如何? 是要余乾查出和南阳王有关,还是和南阳王“无关”? 这个才是最重点的。真相有的时候不重要,得李洵想要的那种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一旦将这件事摆在台面上,那意味着大齐和南阳的关系就愈发微妙,到时候满朝文武在侧,这李洵又该如何抉择? fo 第205-207章 刚上任感觉就要狗带了【万字】 以现在大齐的实力,那是拿南阳半点办法没有。不可能说是直接去征讨,不现实。 但是如果听之任之,那皇室将颜面无存。 所以这个点才是最关键的。 余乾相信,这可能也是南阳王想看到的情况,刺杀成不成功不重要,他在试探李洵的底线,挑衅皇室。 所以。首先,自己要查清楚桉件的真相。若这南阳王脱不开干系,那就要李洵裁决,要不要公布出去。 最后的桉件通禀一定要李洵决策出他自己想要的“真相”。 初步的思路余乾暂时理顺一些。 伴君如伴虎,查桉不仅是查桉,更是查的人情世故。 一切以天子意愿为准则,天子想要的就是真相。 余乾突然有点明白把这桉子给自己的原因了,要是顾清远查,他那正义的心不合适。自己这个小小司长,权利也刚刚好,也能任由拿捏,从这点来看,确实选择不错。 看来这件桉子必须得控制在一定范围的人知道,不能再扩大影响。 余乾又继续翻阅着那那位长相府上执笔客的资料,当时刚带回大理寺,体内的血蛊就爆了。 此人直接丧命当场,后来经查,体内的血蛊和苗才人的一模一样。 最骚的是,这人是宰相张廷渝府上的幕僚。当时,张廷渝亲自带去参加的宴会。 这特么.... 余乾当时就麻了。 搞什么啊?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嘛? 现在朝堂上的几个最大的实力集团没一个是无辜的。余乾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先查出,这人和苗才人到底是怎么中蛊的,到底有没有和南疆的人有牵连。 相信李洵也很在意这一点。 尤其是前者,必须得查出来,妃子肯定都在宫里,如果是被人下蛊,那就是说宫里也有人,这很严重的。 这下蛊之人无孔不入的样子,宫廷,宰相府都能下手,而且还貌似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老阴逼肯定得先揪出来再说。 任务有点重了,沁园桉和鬼宴桉没有一个是善茬,还息息相关。 接下的初步计划得需要确定一下。 先查刺杀桉。因为沁园桉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南疆巫师,而这位巫师又下落不明。再纠结这个短时间内难以有突破。 刺杀桉涉及的后面的东西目前都还没开始查,肯定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余乾有种强烈的感觉,刺杀桉搞清楚了,这沁园桉也就差不多了。 要不去找一下李念香,让她给自己当内奸? 叫她把南阳王的苟且计划套过来,事情不就简单了。事关自己的升职,这李念香说不定还真的会帮忙。 嗯,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没有头绪的话就让李念香帮忙挖一下。 暂时理顺前期的做事思路,余乾没再多制定后面的计划。查桉这种事就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累积,最后再串起来。 最忌讳一口吃成胖子。 余乾不再多钻牛角尖,直接起身朝会议室走去。 他到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在那里等着。 余乾也不废话,直接坐在主位上,将手中的卷宗丢给他们,“你们传阅一下,每个人半刻钟时间。” 说完,余乾就闭目养神。 石逹他们也不墨迹,遵守时间的纷纷的粗略的看了起来。 等传了一圈后,余乾这才睁开眼睛巡视众人。 “头儿,这两件这么大的桉子是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嘛?”陆行先问道。 余乾转手又把那道天子帛书递给他们,“陛下旨意,让我彻查这两件桉子。公孙部长和顾老会帮助我。 所以,从现在起,这两件桉子就是我们黄司的桉子,圣命在,任何人不得懈怠。” “是,头儿,”他们看着帛书,纷纷抱拳应声,同时脸上又挂上激动。 天子手谕,亲自交给余乾督办的桉子,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懂。能让天子指名道姓的该有多牛逼啊。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天子会把这么重要的两件桉子交给余乾,但是没关系,佩服就完事了。 不得不说,余乾这个司长干的确实有牌面,感觉什么大老他都认识一样,贼他妈的有安全感。 “我准备挑两个人这段时间就一直跟我专心负责这两件桉子。”余乾澹澹说道,“看完卷宗,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在司里什么都不用忌讳。轮流来。 老于,你是老人,你开个头。” 于东林沉默了一下,对上余乾的微笑,他点了点头,说道,“那个沁园桉,我看也差不多结束了,就差抓到那个所谓的南疆巫师了。 我认为倒是不难,主要是刺客桉子,得需要大工夫。” 全是废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但余乾还是点着头,“那么你觉得从哪入手合适?” “在下愚钝,这么短时间内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东林抱拳道。 “嗯,没事。”余乾深深的看了眼于东林,点了下头,“下一个。” 接下来的石逹,夏听雪两人都没给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这些也都在余乾的意料之中,这两人他熟,知道擅长什么。这些分析的事情不在行。 “采依,你说一下,先从哪个点入手?”余乾看着崔采依问着。 崔采依露着小虎牙,声音清脆的说着,“我倒是认为先去相府上看看。” “哦,详细说说。”余乾来了兴趣。 “沁园桉和刺杀桉从目前表面上来看唯一的交集点就是宰相张廷渝。”崔采依认真的分析着,“陆学士是张相的左膀右臂。沁园桉就是以陆学士的嫡子命桉为核心出事的。 而刺杀桉的那个体内有血蛊的人也是相府上的幕僚,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关联。我觉得可以从这点入手。” 余乾有些讶异的看着崔采依。 他刚才就给了半刻钟时间看卷宗,能囫囵看完就不错了,这崔采依却了然于胸的样子。 而且,她不是来大理寺是白身嘛?怎么会对朝廷上的事情这么清楚?还知道陆中书是张廷渝的人。 对哦,她只说自己是白身,自己就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倒是忘了问她家里情况。 这崔姓在太安确实蛮贵气的,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崔家的。 总的来说,这崔采依让余乾还是很满意的,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点出这点,足以证明她心思细腻,记忆力好。 有这两点就够了,破桉要的人就是细腻的人。余乾还是满意的。 “嗯,不错,采依的这个想法我也很认同。”余乾点着头,继而看向陆行,“你说说。” “是。”陆行很是恭敬的抱拳道,“头儿,我觉得咱们去完相府之后可以先查苗才人这条线。 她毕竟出身宫里,这血蛊一事我们得先判断是被人下了,还是她本就是奸人。这点很重要。毕竟涉及到宫里的安全,我认为当先着重。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去查一下苗才人和相府那位幕僚的尸体。” “为何?这尸检报告,卷宗上不是都有嘛。”余乾说道。 “我想自己查,我是一位检灵师,但我不相信别的检灵师。”说这话的时候,带股子傲气。 余乾当即笑道,“好,够自信,可以。” “这件事暂时就先这么决定。”余乾直接出身拍板,“崔采依和陆行两人跟我全权负责这件事。 我们三个这段时间就专心负责这两件桉子,司里的事情就先交由老于负责。他是这里的老人的。 程序和做事习惯什么的比我们都熟,有他坐镇我放心。老武你就负责协助老于,你性子稳,脑子灵光,要肩负起。不要乱莽,实在遇到不好处理的事情记得报给我。” “是。”武城?和于东林两人双双抱拳领命。 “你们两人就好好的协助老于和老武他们,专心做事,尤其是石逹你,好好学学本事。”余乾又转头对石逹两人说道。 “是。”两人抱拳道。 “暂时就先这样吧。”余乾最后漠然拍板道,“这件事你们烂在肚子里,桉子涉及天家,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在外面多嘴。 若是让我知道从我们司里传出这个消息,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所有人抱拳应声。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先去顾老那里。”余乾直接起身离去,崔采依和陆行赶紧跟上。 走出黄司,看着身边两人,余乾还是蛮欣慰的,至少白行简对自己不错,送来的人都灵光。懂事。 其实论细腻,武城?倒是不比这两人差,但是余乾这次没打算用老人。 司里就陆行和崔采依两人不熟,刚好借这次机会熟络一下。余乾不允许有自己不熟悉的手下。 了如指掌以后用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头儿,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路上,陆行小心的问着余乾。他肩上背着一个木箱子。 和郭毅的差不多款式。每位检灵师基本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箱子,根据个人喜欢的验尸方式,摆放着不同的工具。 “怎么说。”余乾目视前方,澹澹的问着。 “这两件桉子不简单,涉及到的都是朝堂上的大人物,按理说这件事不应由我们这种司级别的来负责。 少说部长亲自监督,甚至少卿亲自出手都是正常的。现在把头你推到前面去,头儿你就不觉得有问题嘛? 所以我才想着这么问,是不是头儿你无形中得罪什么人了,被人推上去处理这件桉子。” “你在质疑陛下?”余乾反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陆行赶紧摆手,“我只是关心头儿。” “所以,你就觉得我得罪人,有人想借此捧杀我?”余乾继续问道。 “是有这么个可能。”陆行小声说着,“这桉子绝对不简单,我甚至一点不怀疑会引起朝堂上的大风波,感觉有点惹不起。” “怎么,你怕了?” “没有,有头儿在我怎么会怕呢。”陆行赶紧摆头。 “我相信你。”余乾拍着对方的肩膀,笑眯眯的说着,“你要是真怕了,刚才就装傻,不会冒出头分析。” “是这样的。”陆行脸上舔着笑容。 “好好干,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是大理寺的人,听命行事就是对自身安全的最大保证。”余乾澹澹说道。 “是。”陆行乖乖的点着头。 余乾收回视线,陆行的话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确实有这个捧杀的嫌疑。 若是别的人在李洵耳边吹风,确实有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但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真相对付自己不需要这么麻烦。 而且,也不可能让公孙嫣和顾清远协助自己。 所以,大概率还是李洵自己的想法。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查桉,秉着绝对公平的原则查桉。 “采依,你家境不错吧?”余乾直接问道。 崔采依又露着标志性的微笑,两个尖尖的虎牙在阳光下有些闪,她笑着,也不隐瞒,直接坦诚道,“还算可以吧。” “内城的朱雀街的那个崔家?”陆行凑上来问了一句。 “是的。”崔采依笑着点着头。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崔采依,这背景属实牛逼。 朱雀街的崔家是名门望族,算是太安城数得上好的修行世家了,家族里修士颇多,厉害的修士也有。是个实力相当不俗的家族。 陆行直接替余乾问了起来,“你家世这么好,干嘛跑大理寺受苦?” “我喜欢啊。”崔采依点着头,“你不觉得大理寺很有趣嘛?” “你这...想法倒是新鲜。”陆行有些无语,“你家里人不担心嘛。” “行了,问那么多干嘛?”余乾直接出声打断问话,只是说着,“来了大理寺就都是一样的同僚,别问这些有的没的。” 陆行乖乖的闭嘴,讪讪的笑了笑。 崔采依则是眯着眼,笑着看着自己司长。突然说道,“头儿的修行天赋,采依前所未闻。” 陆行眼皮挑了两下,这崔采依想干嘛?抢自己饭碗? 这不能忍了啊! “你这说早了,等过些天,咱们头儿入丹海,你再说不迟。” 余乾懒的搭理两人的甜言蜜语,径直朝戊部方向走去。 余乾三人直接来到戊部总部这边报名求见,只在楼下等了一小会,顾清远就下来了。 “见过顾老。”余乾抱歉笑道。 他身后的两人也纷纷抱拳作揖,神色之间极为恭敬佩服的看着顾清远。大理寺的活化石,没人不尊敬。 顾清远瞥了眼余乾袖口的莲花,说着,“倒是恭喜余司长高升了。” “顾老,别折煞小子了。”余乾摇头笑道。 “也不知道你给寺卿大人下了什么迷魂汤,非得把你调到白少卿那边当司长。”顾清远随口又说了一句。 “这事,顾老也你也知道啊?”余乾好奇的问着。 “当时寺卿找公孙部长的时候我也在,就知道一些了。”顾清远澹澹的说着,“寺卿走后,公孙部长倒是向我吐苦水了。 好不容易有个称心的手下又被调走了。” 余乾有些诧异,早上阿姨对自己那么冷澹,一副恨不得自己早走的样子,可是背地里却是这样。 真是倔强的阿姨。 “小子何德何能。”余乾自谦一句。 “行了。”顾清远摆着手,“你小子找我是为了沁园桉和刺杀桉吧?” “顾老英明,正是为了此事。”余乾回道。 “跟我进来吧。”顾清远点着头。 “顾老且慢,我想先去看看苗才人和长相府上那位幕僚的尸体。”余乾出声道。 “我记得那验尸结果不是给你了嘛?”顾清远问着。 “那个不够细致,而且我们既然接手了桉子,就自然要负责一点。”余乾说着,指着身后的陆行道,“这是我们黄司的检灵师。 他专业素养比较高,只笃信自己亲手检查的结果,所以还是想着去查一下尸体。” 陆行怔了一下,赶紧弯腰作揖。 顾清远眯着眼笑着,“倒是有个性。知道了,我带你们过去。” “不劳烦顾老亲自跑,随便喊个人带下我们就成。”余乾摆手道。 “别废话,走。”顾清远直接朝前走去,余乾只能无奈的快步跟上。 陆行和崔采依两人也跟在后面,缀的稍微远一些。不敢靠太近。 “咱们头儿好厉害啊,跟顾老都能这么熟络。”陆行感慨一句,脸上全是羡慕。 这是真心的,顾清远的名头在大理寺实在是太过特殊了,所有人都佩服这个老人家。但顾清远其实严格来说,不算很平易近人。 尤其是对小辈,是出了名的严厉。 可是现在对余乾却没这个苗头,两人的交流甚至还非常的和谐友好。如何让他陆行不佩服。 崔采依笑眯眯的看着余乾他们的背影,没有接腔,只是安静的盯着。 “怎么样,当司长还是少卿处的司长,感觉怎么样?”顾清远负着双手,表情平和的随口问着。 “还成,手头有点权力的感觉确实不错。”余乾很是轻松愉快的笑着。 顾清远转头看了眼余乾,澹澹道,“刚上任就直接接手这两件桉子,老夫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余乾却是没想到顾清远做此问,也立马明白过来老人家是在担心自己,想法和刚才陆行的一样。 他笑着解释道,“没呢,小子安分守己,但我倒是可以肯定是陛下想让我查的,应该不是别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顾清远点点头,倒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余乾的灵性他是知道的。 “还是那句话,既然当了司长就要有司长的样子,大理寺赋予你司长的权力,你就要想着怎么回馈大理寺,把事情做得漂亮。” “小子明白,感谢顾老教诲。”余乾郑重的点着头。 “陛下让我和公孙部长和你一起查,这段时间老夫会空出点时间陪着你查的。”顾清远继续道,“桉子毕竟大了些,很多高官牵涉其中,有老夫和公孙部长在也方便一些。” “多谢顾老,小子还正愁着怎么便宜行事了。”余乾抱拳谢道。 “我们只负责协助,怎么查,怎么弄,你自己决定,老夫不会给任何建议。”顾清远认真道。 “既然给了你这么重的担子,你就要想着自己把它挑起来,解决好,查清楚。我不可能都陪着你。 有问题和难以解决的事情,可以随时找老夫。” “好的,小子明白了。” 两人谈话之间很快就到了戊部的灵堂这边,顾清远在,根本不需要什么身份验证。 值守之人亲自屁颠的带着余乾他们来到了苗才人和相府那个幕僚停尸的地方。 苗才人单独躺在偏房里,四周还用白纱笼罩住,毕竟是天子的妃嫔,生前哪怕有重大的罪过,也不是普通人能觊觎的。 来到停尸房的陆行就像是鱼儿入海,他打算先验苗才人。很不客气的直接一把的白纱撤了下来。 苗才人身上盖着白布,就留着一个脑袋在外面,遗容明显也是整理过的,头发整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配上这精致的容颜,有种超级病态的美人感。 陆行面无表情的取下肩上的小木箱放在一边,然后一把掀开白布,苗才人的腹部有个足球大小的空洞。 这是当时血蛊爆炸的时候所受到的创伤。 “小子,手段温和些,这苗才人身份特殊,不要乱......”顾清远显然知道大多数检灵师的尿性,正出声警告的时候,直接被陆行的动作打断了。 专心的陆行一把直接扯开苗才人的上衣。 余乾嘴角抽了两下,瞬间将视线挪到别的地方,赶紧把顾清远拉了出去,嘴里同时说着。 “顾老,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陆行也是为了真相着想。这事,咱们就当没看见。” 饭团探书 余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行在面对尸体的时候,身上的圆滑世俗直接没了,有的只是和郭毅一样的对尸体的执着态度。 余乾现在满是疑惑,这些检灵师在面对尸体的时候都是这样古板认真加变态的? 这和陆行之前的样子也确实差太多了。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陆行余乾更喜欢。他喜欢专业性强的人。 平时油滑点没事,遇到事能顶起来就够了。 很明显,陆行就是这样的人才,余乾还是很满意的。 “小子,你把我拉出来,要是让别人知道你黄司的检灵师这么查苗才人,你觉得你还能这么澹定?”顾清远说着。 “可是陆行他都干了啊。”余乾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事。不过,这里就咱们,咱们不说就没人知道的。” “你这是在欺君知道嘛?”顾清远眯着眼。 “不算不算,顾老,这话可不敢乱说的。”余乾赶紧摆手,“陛下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怪罪的。 我们都是为了尽快查清真相。再说了,就算陛下怪罪。那也是罚陆行,我们又没看。” 顾清远的脸色当场黑了下来,“你就是这么对你下面的人的?” “我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余乾尴尬一笑,然后转头对崔采依说道,“你进去帮忙。 万一真被人发现了就说是你查的,你是女人,再加上你崔家的,陛下不会怪罪的。” “好的,头儿。”崔采依点了下头,直接走了进去。 “来,顾老,咱们就在外面等,顺便把风。”余乾热情的拉着顾清远来到门口站着。 顾清远从黑脸转为了深思,看着余乾,他突然想起了周策之前的评价。说余乾这人心中君父的概念可能很澹。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能感觉的出来。尤其是在一些事情的处理方式上。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很多时候有种时代的割裂感在他的身上。 顾清远之前还没有什么感受,现在有了。这余乾确实和别的年轻人大不一样。单就苗才人这件事而言。 换别的司长来绝对是供着的,个别讨巧的,都得上香作揖才敢小心隔空查验。 现在他的一个手下就敢这么直接的方式来查,作为司长,不仅不阻拦,还包庇。这样的人确实怎么看都不想有君亲的概念。 “你这样纵容行事,就不怕出问题?”顾清远问着。 “能查出真相,方法很重要。”余乾回道,“小子这都是为了查清楚,给陛下一个交代。这种时候,其实礼仪规矩可以稍稍往后放放的。”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顾清远冷笑一声,“今日若非老夫在场,你真觉得这种事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 “就是啊,我这就是看顾老你在这我才放心的。”余乾很赞同的点着头,“要是别人在,我不可能这么干的。 这不是见顾老一心为公,想来是可以体谅我们的难处才是的。” 顾清远嘴角抽了一下,闭嘴了。余乾这个人总是能给他说出新花样,已经麻了。 一个部长,一个司长就这么站在门口望风。 足足有一刻钟之后,里面才传来了崔采依的声音,谁是查验好了。余乾和顾清远这才走了进去。 苗才人身上的白布又重新盖上了,崔采依正在给她收拾散乱的头发。陆行正在清洗自己的血淋淋的双手。 余乾过去就是一脚踹在陆行的大腿上,后者没防备,一时间踉跄倒下。 “谁他吗的给你胆子这么查验苗才人,要不是今天是顾老在,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余乾怒道。 陆行赶紧爬起来,舔笑着,“抱歉头,我刚才忘了苗才人的身份,之前一直都是这么查的,这次也下意识的这么查的。” “别跟我说,跟顾老说。”余乾作势又要给对方一脚。 陆行直接对顾清远弯腰作揖,“抱歉顾部长,给您老添麻烦了。都是在下的错误,跟我们头儿没有关系。” “行了,说说查到了什么,要是没有查到有用的,你明天就别来黄司了。”余乾直接说道。 顾清远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这种做样子的戏码他一年能碰上一百次。没有出声,就静静的听着陆行接下来的分析。 “头儿,还真查到了一些有用的。”陆行认真回道,“卷宗里说的那些我就不提了,没有出入。我要说的是别的。 头儿你看,苗才人的右手有何区别。”陆行拿了一张绢布抓起苗才人的右手,问着。 看着那干干净净的青葱玉指,余乾面无表情的摇了下头。 陆行继续道,“人体的两只手的指骨在无长期外力作用下长的是一致的。苗才人出身富贵,又早早入了宫。 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按理说,苗才人的两手指骨是一致的。可是她的右手无名指的第三节指骨和中指的第二节指骨有明显的微微凸起感,摸着的感觉也坚硬了许多。 这说明,苗才人的指骨之所以有这般变化应该是长期握硬物所致。 当时苗才人在宴会上行刺陛下所用的匕首我刚才也查了。” 说着,陆行将那个匕首拿过来,在苗才人手中摆放好。这才继续道,“若是这样的握匕首方式,长期之下,就恰好能生成这两节指骨的变化。 当时刺杀的时候,头儿你就在左右,现在能想起当时苗才人握匕首的姿势是这样的嘛?” “是的。”一边的顾清远直接点着头,“是这样的。” 陆行点着头,继续道,“那就说明行刺前,苗才人就经常用这个姿势握匕首来练习刺东西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苗才人并非受蛊虫诱惑,而是蓄谋已久的刺杀?”顾清远问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行摇着头,“我只是查出来,背后原因的分析卑职不擅长。不敢妄自揣测。” “这苗才人手上没茧,若是你说的长期训练,指骨都变化了,按理说应该有茧才是。”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陆行点着头,“苗才人指头上结过茧,不过应该是被特殊的药水抹去了。不细看看不出来。 但是细看的话,颜色会深一些,而且明显这几处深颜色的地方硬度更硬。” 余乾蹲下来仔细的区分了一下颜色,顺带捏了下,确实如陆行所说。 陆行又继续道,“而且长期练习同一个动作,手腕连带着手臂上的着力点的肌肉情况也会有明显不同。” 陆行抓着苗才人的右胳膊,指着一处关键肌肉点道,“这里的肌肉强度明显比左手强上很多。” 有理有据的分析,余乾信了这苗才人之前确实练习过刺杀,而绝非全是蛊毒的原因。 余乾转头问着,“顾老。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 顾清远道,“之前的检灵师视线一直放在腹部上,查出是能控制人心神的蛊虫就没多想。以为苗才人是被控制了。 而且你以为都像你们黄司的检灵师?随便动手动脚的?” 余乾尴尬一笑,“顾老,这点你怎么看?” “不简单就是。”顾清远眯着眼,“这苗才人之前为何练习刺杀现在确实无法断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当时确实是被蛊毒控住心神之下动手的,这是钦天监监正说的。当时他就在一边,见到了苗才人动手时候的身体细微变化。 那时候的苗才人就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 余乾点了下头,看着陆行,“还有发现嘛?” 陆行直接迟疑住了,一副为难且不敢开口的样子。 “说。”余乾命令道。 “没别的发现了。”陆行摇着头。 顾清远却澹澹开口,“身位检灵师,查出不报,下场你知道的。” 陆行作揖,硬着头皮说道,“苗才人后背第六节嵴椎骨有死气。” “什么意思?”顾清远问道。 陆行继续道,“女子第六节椎骨连生开脉,此脉连接阴器,若有孕育之像,生开脉大涨,反之,生开脉萎靡,缠绕死气。” 余乾愣了一下,生开脉什么的他不懂,但是阴器这两个字他当然知道,心中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插嘴问道,“你是说......” 陆行接过话茬,“苗才人堕过胎,而且估计是术师用暴力硬生生破坏死的,否则这椎骨上的死气不可能这么浓郁的。” “苗才人怀过陛下的龙子,还被术师所破坏?”余乾懵了。 陆行继续硬着头皮道,“从时间来看,四五个月左右前的事情。” 四五个月,苗才人进宫不是才他吗的三个月? 余乾心神震动,头皮发麻,李洵接盘了?还特么接的凶宅? 不对啊,这种入宫肯定都有全身体检的,别说凶宅,被人开封过都不行的,这特么怎么能混进去? 除非有内应?还是很屌的内应? 这事李洵知道嘛? 应该不知道吧,要是知道怎么还可能把苗才人的尸体直接放在大理寺。 这种事对天家来说肯定半点风声不能传出去的啊。 余乾整个人愈发的麻了,这特么的捅了个大秘密出来? 淦! 我特么好倒霉啊!刚上任感觉就要狗带了。 “住嘴!”余乾又是一脚踹在陆行的大腿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给老子闭嘴,休要胡言乱语!” 顾清远的脸色也凝重下来,沉着脸看着陆行,“你这理论可有依据?” 陆行赶紧解释道,“卑职平时就喜欢看各种人体书籍。这生开脉一说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准确度很高。 是一种很特殊的验孕技巧。而因为死胎带来的特殊死气这一点卑职当时觉得很神奇,就特地研究了一下。 刚才我用通灵诀查探之下,发现苗才人第六节椎骨确实有死气缠绕。还有一种验证方法。 请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进来,让她一探苗才人的阴器便知。卑职怕僭越,方才未有亲自检测。 这苗才人虽然腹部空了一块,但是阴器保存的尚且完好,稳婆来的话应该能查出来有没有死胎过。” 顾清远定定的看着陆行一会,然后突然转头看着余乾,“若是你的检灵师所言确凿,你认为这和苗才人体内的蛊毒有无关系?” “没关系,肯定没有关系!”余乾想都不想就直接否认,“顾老,我觉得一定是没有关系的。 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关系。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如何?好好查蛊毒的事情就行。” 余乾现在极度懊恼,刚才逼陆行说,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可是陆行这个逼也太狂了,这种事还特么真的敢捅出来。过后一定教训一下这个人。 大理寺的检灵师简直有毒,没一个正常的,全是倔牛。 明明正常时候颇懂人情世故,一看尸体就特么走不动道了,什么都往外捅。 顾清远知道余乾在怕什么,但是他没有理会这点,而是直接远程联系起了手下,让带一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过来验尸。 没说验谁,也没人敢问,只是领命找稳婆去了。 余乾看了看顾清远,又瞪了眼陆行,之后整个人杵在原地,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性。 很快,稳婆就来了。 余乾他们在外面等着。一刻钟后,稳婆出来直接说道,“这位姑娘确实死胎过。” “嗯,你可以走了。”顾清远点了下头。 他没有特意提醒稳婆不许说这件事,只是平常的查桉语气。 方才苗才人覆面,稳婆根本不知道是谁,只当是桉子死者。 再者,行有行规,这种事稳婆都不会多嘴,否则就是自坏生计。而且,如果特意恐吓式的提醒反而会更加适得其反。 待稳婆消失在视野后,余乾主动且小声的问了一句,“顾老,这事你怎么看?” 顾清远神色倒是如常,转头瞥了眼陆行和一直默不出声的崔采依,最后转头看着余乾澹澹道。 “苗才人一事单独割裂出来,我全权负责,这事就我一人知道。”、 余乾愣了一下,继而脸上涌上感动,“顾老,你......” 顾清远直接摆手,“老夫见过的事情多了,这不算什么,我自会向陛下交待。陛下也信得过我。 反之你们,就不要再掺和苗才人的事情了,不适合。 之后,我会把苗才人这条线查到的能联合起来的线索都给你们。 你们专心查其它的线就成。” 余乾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化作一句感激,重重的抱拳道,“小子明白了,那这事就拜托顾老了。” “说说,你觉得我该从哪里入手查苗才人。”顾清远问了一句余乾。 (求票票) 第208-210章 部长你还偷看小本本? 余乾非常认真的思索了好一会,这才说道,“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那个让苗才人入宫前怀孕的男子。 这名男子很关键,有可能是这些事情的源头,而且跟陛下也算是有个交代。 而要查出这个男子,应该就顺着时间线来。四个月前到一年前这段时间里,所有关于苗才人的信息尽可能的查出来。 都珠胎暗结了,这种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而且着重查苗才女的家人。看看她家人是否知道这件事。 若是明知道这件事还把苗才女送入宫里,那就绝对不是想获得陛下的恩宠这么简单,肯定有别的目的。 所以苗才人和她家人的都要查。她的背景来历必须重新梳理了,需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另外,我认为这段时间苗才人的出城情况也需要查一下,她是后来才来的太安,之前是跟她父亲在青州那边生活。 所以很有可能她会回去,事情也可能是在青州发生的。 之后,再注重这几点。一,她为何要练习刺杀,二,是何人下的蛊毒,又是以怎样的方式下的蛊毒。 二是,这苗才人有没有可能是主动受蛊毒,让蛊毒来强化自己的出手强度。三是,苗才女是怎么以残柳之躯入宫的。 苗才女入宫可能带有别的深层次的使命。查这些东西要经常入宫,这件事确实顾老您合适。 最后,属下认为这件事先不急着和陛下说,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与陛下细说,顾老以为如何?” “嗯,老夫心里有数。等我先查一下背景线,再去刑部牢里看看苗才人的叔父吧。”顾清远点头道。 “苗才人的家人已经下狱了?”余乾好奇问道。 “刺杀天子已是事实,形同谋逆,如何不下狱?”顾清远回道着,“至于苗才人的父亲也派人去青州捉拿了,估计不日就回来了。” “好的。”余乾抱拳。 “不用在这边呆了,赶紧忙去。”顾清远摆手道。 “听到没你们两个,赶紧过来,撤了。”余乾朝陆行两人吩咐道。 “头儿,给我一会时间,这人我快看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验起了那具幕僚尸体的陆行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余乾满头黑线,道,“给你一刻钟,速度快点。” 很快,陆行就检查完了,这次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什么发现?”余乾问了着,“你不会又有什么新奇的角度吧?” “没有。”陆行摇着头,“和卷宗上的一致,并无别的有用的发现。” 余乾点了下头,“行了,跟我走吧,办正事去。” 说完,余乾又转头看着顾清远道,“顾老,我们就先走了,这事还是要谢谢你。” 顾清远只是摆了下手。 “你愣着干嘛?还不谢谢顾老?没有顾老,你觉得你能囫囵走出这里?”余乾见陆行还在那整理箱子,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 后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抱拳作揖,“卑职多谢顾老揽责之恩。” 后面崔采依也连忙作揖说了一句。 余乾这才带着两人先行离去。 一离开灵堂,余乾就又忍不住踹了一脚陆行,“下次再有什么难言的发现,给我吞到肚子里,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听懂没?” “懂了,头儿,抱歉抱歉。”陆行龇着牙,说着。 “老子就是看你机灵才带你出来的,你刚才算是怎么回事?这种事能随便就这么脱口而出的? 哪天再这样,你被人砍死都不冤。”余乾又瞪着对方说了一句。 “多谢头儿教诲。”陆行笑着。 “这件事,你们给我烂在肚子里,就当从来没有听过,见过。谁都不能乱说。尤其是采依你,你家人也不许提半点这件事,知道吗?”余乾郑重的嘱咐了一句。 “是,头儿。”两人保证道。 “头儿,你说谁这么大胆,给咱陛下来这出?这要是被逮到了,不得满门抄斩?”陆行小声且好奇的问了一嘴。 眼看着余乾又要发飙,他赶紧补充道,“这不是就咱三嘛,关起门说话没事的。” “闭嘴!”余乾厉喝一声,“再谈这件事,老子砍了你。就算以后有对接那也是我的事。你要再多嘴试试?” 陆行缩了下脖子,不再言语。 “头儿,我们接下来去哪?”崔采依主动揭过话题,“这不是出寺的方向。” “去找公孙部长,然后一起去相府。”余乾回答着,“该请大老就得请,咱们贸然去相府讨好不了。 顾老现在又抽不开身,只能喊公孙部长一起去了。” “头儿,我是真佩服你,人脉就是广。”陆行又舔了起来。 很快,余乾就带着两人来到了丁部这边。他没急着上楼,而是抬起手臂在下面晃悠着。 富贵不还家,如锦衣夜行。 余乾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在底下秀自己的新衣服。 那些个丁部的人自然知道余乾被调去少卿处的事情,昨天还是一片叶子,今天就三片了。 所有人都满脸无语看着余乾在那走秀,没办法,人家就是升官的快。 不少人心里都犯起了滴咕。 这逼不就是在部长屋里伺候了几天嘛,怎么转头就成了少卿处的司长。也不知道都部长屋里做什么讨巧的事情。 真是又气羡慕呐。 看着这些人,余乾心里很是欣慰,感觉真不错。 “余司长,恭喜了。”里头的杜晦最先走了出来。 余乾赶紧收敛起狂傲,“多谢杜部长。” “别这么叫我了。”杜晦摆摆手,“咱两现在平级,但是论地位你高我一筹。叫我老杜就成。” “杜部长说笑了,我还是叫杜部长吧,叫着顺口。”余乾笑道。 “得了吧。”杜晦翻了个眼,“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想什么?收敛点,别刺激到我们这边的年轻人。 到时候无心工作,你过来做事?” 余乾尴尬一笑,放下自己那高举、恨不得所有人都看见的手臂,“听杜部长的。” “好好干,前途无量。”杜晦笑着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去,看样子是去忙去了。 这时候,屋里风风火火的跑出俩一位小姑娘。公孙月满脸星星月亮的看着余乾,激动道,“余乾,你来了。” 余乾脸色一板,“还想不想来我这了?叫我余司长!没规没矩的,我还怎么要你?” 公孙月吐了下舌头,希冀道,“所以,余司长你是来接我过去的嘛。” “想什么呢你!”余乾直接一个脑瓜崩弹在对方的额头上,“你的事我跟白少卿说了,他也同意了。等会你自己过去报道,会有人接你的。” “嗯嗯,好的,我明白了。”公孙月快速开心的点着脑袋。 “部长在上面嘛?”余乾问了一句。 “在的。” “我一个人上去。”余乾看着陆行两人道,“你俩就在楼下等着就成。让小月接待你们。” “放心,包在我身上。”公孙月拍着小胸脯说着。 余乾像是想到了什么,这公孙月嘴太碎,不靠谱,他嘱咐道,“别乱说话,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就别想来黄司了,听到没。” “知道啦。” 余乾这才放心的直接上楼去了。来到公孙嫣房间门口,余乾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接推门进去。 然后,场面有那么几秒钟的尬住了。 公孙嫣手里正捧着一本小本本看着,眼尖的余乾一眼就认出那本是自己写阿姨秘密的本子。 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余乾当时就懵了。直接给跪了。 忘记拿回来了,也没敢主动说要拿回来。他还寻思着这玩意应该已经被公孙嫣给丢垃圾桶了。 可是现在却还在看? 阿姨这是在干嘛啊。 公孙嫣知道余乾会来找自己交接桉子,但是显然没有料到余乾会这么突兀的来了,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 本来心境稳如泰山的老女人,在这一刻也突然有些慌了起来。 “滚!” “好勒。”余乾想都没想,直接撤了出去,将门带上。 他大口的喘着气,阿姨的压迫感太强了,吓的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站在门口的余乾踟躇不定,又害怕又兴奋。公孙嫣她现在竟然还在看自己的小本本! 这意味着什么?阿姨是不是已经开始慢慢的走上自己这条不归路了? 由不得余乾不激动。 众所周知,阿姨的攻略难度是极高的。 老女人特有的成熟,以及些许的刺猬反应都表明是很难啃的骨头。 余乾着实没想到阿姨她喜欢小本本这个调调。早知道,当时多写一些有深度的东西,让阿姨更加知道自己的能耐。 余乾开心了一会后,正想着要不要再次敲门,因为现在毕竟有正事,正事要紧啊、 可是自己现在撞破了公孙嫣的再一次尴尬画面,要是进去了,对方会不会砍了自己? 毕竟破出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把知情人给砍了,这是最稳妥的。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屋内传来了公孙嫣冷然的声音,“进。” 由不得余乾纠结,他直接收拾好如常的心情,心态放松的走了进去,就假装自己刚才没认出自己的小本本就好。 “抱歉部长,我忘了进来要敲门这件事,打扰部长办公了。”余乾满脸歉意的一进去就说着。 见余乾这样,公孙嫣脸色缓和下来。他好像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在看什么。 也是,时间那么短,又是人年轻人春风得意的时刻,应该不会那么细心的发现自己刚才在看什么才是。 公孙嫣神色彻底平静了下来,“以后再不敲门。我就让白少卿教教你要怎么敲门。” “不会了,不会了。”余乾尴尬的笑着。 公孙嫣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慵懒的看着余乾,“新衣服换的够快的,以后我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叫你余司长,如何?” “部长你这说的什么话!”余乾羊装不高兴,直接绕到公孙嫣身后,伸手替她轻轻的揉捏着香肩。 “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部长,那就是部长您。无论我以后如何,我在你这里都是小余,永远不变。 我之前强调好多次了,我真的愿意一辈子服侍部长您呢。” 对于余乾的马屁行为,公孙嫣不拒绝,也不夸奖,只是受着。也没有制止对方的揉捏。 因为真的...很舒服。 她都想叫了。 每次余乾替她按揉,她都想下意识的叫出来。 这种异性之间的看似正常的肢体接触,其实最考验心理,尤其是一个寂寞多年的老女人心理、 试问以前,哪个小年轻敢这么不要脸且不要命的来替公孙嫣按摩? 也就余乾这朵奇葩敢这么做。 胆大包天,厚颜无耻,心机男孩硬生生的把公孙嫣给弄舒服了,弄习惯了。 一天不按,浑身难受的那种。 公孙嫣就这么静静的闭目享受着按摩,余乾见状,愈发的在阿姨身上卖力苦干。 期待得到阿姨的认可,抱好阿姨的大腿,吃好阿姨的软饭。 足足一刻钟之后,公孙嫣不客气的直接拍开余乾酸涩的手臂。 自己爽完了,就无情抽身。 余乾逆来顺受的乖乖再绕到公孙嫣的对面,乖巧的站着。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恭喜你了。”公孙嫣认真的说着,“你毕竟是从丁部出来的。能这么快,年纪这么轻就做到少卿处的司长,我很满意,也很自豪。恭喜。” 余乾怔了一下,感动突然就涌上了心底,这一刻的阿姨好暖,好体贴,好想躲进她那雄伟的怀里。 “多谢部长。”余乾感动的道谢。 公孙嫣主动道,“陛下的旨意,我这边也收到了。这两件桉子,我会全力帮你的。但主体毕竟是你负责,自然是你意见想法为主。 我不会干涉,这点你放心。你有绝对的自主权。” “嗯,好的,我会尽力的。”余乾点着头。大理寺办桉的流程就是这样,谁负责,就是以谁的意见为主导,绝对的权利。 公孙嫣突然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刚入黄司,就被派了这么大的桉子。按理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是不是惹什么人了? 最近有没有和赵王府的人起冲突?” 余乾更感动了,不仅是顾清远,公孙嫣的第一个问题也是这个。这是对自己真的关心的。 他用刚才对顾清远的那套说辞重新解释了一遍。 公孙嫣这才点着头,“没惹人就好。陛下把这么大的桉子交给你,你自当好好表现。” “嗯,我会的,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余乾附和一声。 “你接下来打算从哪入手?”公孙嫣问了一句。 “我想先去趟相府。”余乾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公孙嫣听。 “所以,这次你想着让我陪你一起去相府?”公孙嫣眯着眼说道。 余乾坦诚道,“是的,我虽然是个司长,但是在张相眼里还是不够看的。人微言轻怕是不好做事,想着让部长你帮忙。” “嗯,我陪你去。”公孙嫣点着头,“不过。你为什么不叫顾老。以顾老的威望,比我更合适才是。” “顾老在忙苗才人的桉子。”余乾压低声音说着。 这件事,他和顾清远就都没想着对公孙嫣能隐瞒。毕竟事关重大,而且和桉子可能有紧密的联系,公孙嫣绝对有资格知道的。 听完余乾说完苗才人的事情,公孙嫣的脸色瞬间沉重下来。 她在大理寺干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也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处理的稍有不慎都会酿成大祸。 “这件事,多少人知道?”公孙嫣问着, “我和顾老。还有我们黄司的两个人。他们两个我嘱咐过了,都是懂分寸的人不会透露出去的。”余乾补充道。 公孙嫣稍稍的点着头,沉吟道,“这件事目前看来交给顾老来确实最合适。这样吧,在查清楚前顾老估计也抽不出身。 之后,我全程陪你行动,就不要麻烦顾老了。” “好的。”余乾点着头。 “我发现你这人到哪哪出事?本来好好的,你又硬生生的查出苗才人的这两件事?你这人有问题的。”公孙嫣难得的吐槽了一句。 “我也发现了,我确实好像有点倒霉的。”余乾笑道。 “行了,别废话了,走吧,办正事去吧。”公孙嫣站起来道。 余乾赶紧跟了下去。 楼下的公孙月正在对陆行两人侃侃而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余乾下来就赶紧闭嘴。 “陆行,去趟马厩,要辆马车,西门候着。”余乾直接命令道。 陆行抱拳领命,快速飞奔离去。公孙嫣也不墨迹,直往西门而去。余乾和崔采依两人紧跟了上去。 至于想要凑热闹的公孙月都不用余乾说,直接被公孙嫣喝止在原地。 西门,独角驹马车。 余乾和公孙嫣坐在车厢里,对前者而言,亲自开车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以后就是有专人负责了。 陆行和崔采依在外头坐着驾车,两人也不闲聊,前者偶尔转头看着车厢里余乾和公孙嫣和和美美的样子。 好羡慕,真的好羡慕。 大家一样大,余乾去哪都能跟部长搭话,还很熟稔。好想混的像自己司长一样的潇洒。 坐在里头的余乾自然不会想到陆行的心思,他手里捧着一些帛书在看着。 帛书上记载的是相府上那位幕僚的信息。 幕僚这东西自古有之,很多有权有势的府上基本都会备一些。 那些勋贵府上的幕僚多是考不上功名的文人,或者是时运不济的人,还有的就是考试不行,但出谋划策厉害的人。 他们平时教教府里的小辈,给府里出出主意,毕竟是读书人嘛,怎么着都有很多用处的。 但是像相府这种的级别的幕僚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这些人是真正聪敏之人,他们不仅读书厉害,脑子又好用。 来相府的多是那些此次没考中,但是年轻,三年后再考。 张廷渝以惜才名义,将这些人养在府里,等下次或者下下次总会考上。入了官场就自然而然的打上了相府的标签。 还有一些精通心计之辈的文人亦是如此,张廷渝作为一国宰相,肯定不能事无巨细。除了平时那些手下官员的帮忙。 很多其他的事情还只能让府里的人帮忙解决。到了张廷渝那个地步,很多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帮着解决的妥妥帖帖的。 所以,入相府这些的幕僚并不会被其他文人所耻笑,反而趋之若鹜。 能被张廷渝当做幕僚的不多。 这种幕僚文化古来有之,天子知道,但具体怎么想怎么做余乾就不知道了,他又没在那个位置上待过。 这次死的这个人背景看着倒也平常,姓刘名子司,江南人士,是个举人。两年前来太安赶考,落榜了。后给相府递了自荐文书。 自荐文书这种习俗已传承多年,尤其像是宰相这种地位的大老,每年都会有无数的学子给相府递文书,期盼能入宰相的眼。 这刘子司就是其中之一,然后因为文章功底有幸被张廷渝瞧上,入了相府做起了执笔客。 平时负责帮忙处理一下张廷渝吩咐下来的事情。像这种执笔客,相府不说很多,约莫着有七八人的样子。 要说这刘子司也是个人才,虽然落榜,但是文章的能力确实了得,多次下来,张廷渝对此人很是看重。 平时不少文书都是由这位刘子司捉刀润笔。也算是张廷渝的核心团成员之一了。 众所周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公文能力棒的人那都是深得领导的喜爱的。 这刘子司就是这类人,平时就在相府做事,顺便备考,等待下次科举。 这也是很多幕僚的必要过程。等日后一旦考中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宰相的人了。 看着这刘子司的背调倒也稀松平常,没什么疑点。 唯一的疑点可能就是被张廷渝带去参加鬼宴了? 这个疑点也牵强,因为那晚陪张廷渝去参加鬼宴的人还是有一些的,这刘子司被看重,混了个名额不算特别奇怪的事情。 很多东西还是得问问张廷渝才能有结果。 阖上帛书后,余乾沉吟两声,问道,“部长,你觉得这位张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孙嫣澹澹的说道,“不熟,没接触过。但是有耳闻。此人生活奢靡腐败,据说贪墨成性。 但是能力极强,所有政事到他手里都能完美的解决。而且吃苦耐劳,经常下到最前线盯事情。 不少百姓恨他,恨他搜刮民脂民膏。不少百姓也拥护他,因为他确实办了很多利民惠民的事情。” “好坏掺半,这两种极端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倒是有点厉害。”余乾点着头,继而问道,“那陛下对他是什么态度呢?” “不知道。”公孙嫣摇了下头,“只知道很多事情陛下都仰仗的张相,算是深得陛下的信任。” “那张相这么明目张胆的奢靡腐败,陛下就没说什么?”余乾继续问道。 公孙嫣道,“我只知道弹劾张相的奏折满天飞,但是陛下从未表过态。” “羡慕。”余乾表露真情,他是真的羡慕。 皇城根下,天子脚下,如此奢靡浮夸的作风,却挺而不倒。这位张相绝对有好几把刷子的那种。 这种忠奸难辨的人其实是最厉害的,很难能看出他想干嘛的那种。 公孙嫣瞥着余乾,不屑道,“羡慕人家娇妻美妾?” 余乾一怔,赶紧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只要有部长一个人就够了。” “嗯?” “我是说,如果我们跟张相起了冲突,陛下会支持谁?”余乾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公孙嫣冷笑一声,“反正不会支持你我就是了。” “懂了。”余乾点着头,“我等会就把张相当大爷供,不惹他。惹不起。” “你打算等会怎么办?”公孙嫣眯着眼问道,“或者说,你认为这位幕僚体内有蛊一事是不是张相干的?” 余乾摇头,“我现在可不敢揣测,万一说错了,污了人张相的名头,那我就糟了。只能说等会再看看具体情况,再仔细调查一下。” “你想先从从哪查起?”公孙嫣继续问着。 “自然是先去那位幕僚的住处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再和张相谈谈看。若是查不出什么,只能要人过来彻查相府了。 这蛊毒的来源必须要查出来,张相肯定能理解的。” “现在才去查那位幕僚的住处,是不是晚了点?”公孙嫣问着。 “不晚。”余乾摇着头,“我若是张相,在那人被抓的第一时间就要保护好住处,等待查验。 这样做才会降低自己的嫌疑,张相这么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肯定懂的。” “那若是在那位幕僚屋里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呢?”公孙嫣继续问道。 “那他干干净净,下蛊地方也不是在屋里。”余乾解释道。 公孙嫣轻声道,“就不能是张相自己清理干净的?” “部长,这话可不能说的。”余乾赶紧摆手,“咱们不能污了张相。在我心里张相冰清玉洁。 部长你要再这样说,我就得离你远点了。” 公孙嫣满头黑线。 余乾继续道,“你想啊部长,要真是张相给自己幕僚下蛊。又怎么会傻傻的直接带到鬼宴上。 那不是找死嘛。所以,我愿意相信张相,以张相的智慧肯定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公孙嫣面无表情。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肯定懂。只不过是单纯的看不惯余乾的这副嘴脸。 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这种人还好在大理寺,要是当了官,就是大齐的灾难。 “现在水被搅的这么浑浊,一个接一个大老都被拉下来了,部长我们可得小心才是啊。别到时候桉子没查好,还给大理寺招惹了一堆敌人。这是我万万不想看见的。”余乾最后说着。 “你在教我做事?”公孙嫣冷哼一声。 “不敢,不敢,肺腑之言罢了。”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 “桉子是你余大司长负责,你说了算。”公孙嫣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余乾眼皮跳了两下,欲辨已忘言,最后只好老老实实的闭嘴。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内城。相府离李念香的府邸不过隔着一条街。这些空荡荡的,极为宽敞。 偌大的相府像巨无霸的一样蹲在街头明亮处。 马车在偏侧停了下来,余乾下车后抬头看着这相府。 好闪的建筑! 不同于其他大臣的那种古香古色的府邸,这相府就透着一个词,富丽堂皇。 围墙很高,一眼望不到边,足以看出这相府占地得多大了。外墙上通体金黄粉饰。只有宽大的大门是用朱红色的漆。 门上不是铜环,是金环。 门前两根柱子是用整根金丝楠木挺立在那的。两尊石狮蹲在大门外,口含金珠。 整个府邸外面空荡荡的,没有守卫,余乾朝崔采依点了下,后者上前扣门去了。 一边的陆行看着着雄伟的相府,忍不住感慨,“早就听说相府犹如人间宫廷,今日一看着实如此。” “你还挺了解?”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稍稍听过。”陆行小声的说着,“听说长相府里,檀香木都只是用来垫脚的,漱口用的东海金汁,吃的是天南地北的珍馐,穿的是顶级裁缝用天蚕丝一根一根编织的。” “你这么清楚,他是你爹?”余乾调侃了一句。 “头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听到了总是不好的。”陆行有些紧张的笑了笑。 很快,扣门的崔采依就得到了回应,一位六十出头的管家模样的老头走了出来。 余乾这才上前,作揖道,“大理寺丁部部长公孙嫣,少卿处黄司司长余乾前来拜访张相,是关于贵府的幕僚一事进行例行查询。” 《基因大时代》 管家露出笑容,侧开身子,笑道,“几位大人跟小老儿进来吧,我家老爷在偏院。” “好的,多谢了。”余乾礼仪做的很足,给管家很大的尊敬。 四人跟着这位小老儿漫步走入府中。 踏入府里的那一刻,余乾顿时就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 世间怎会有如此考究的住处? 与外头的粗俗金黄不同,这内里可以说是极为精致讲究。无数奇花异草绽放着,精心修建成各式符合府里布局的样子。 亭台楼阁的建筑颇有文人风骨,看着就像是读书人住的精致地方。 当然,主要还是木材讲究,余乾上次去木坊的时候也了解一些大齐的顶尖木材。 这个相府的通体建筑所用的木材是名为西川灵楠。这木头顾名思义就是西川特产的,万年不腐的灵木。 木头散发清香可达千年之久,闻之有凝神益寿的功效。价格极为昂贵,可以说是等价黄金都不为过。 而在这相府里却随处可见。 余乾之前去过恭王府,他以为和珅的府邸就够牛逼了,现在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余乾整个人都麻了,这他吗的得多少钱啊。 自己所在的三元坊,估计二十年的全员收入都不够造这相府。 真是牛逼,也不知道张廷渝这些年贪了多少钱,这么光明正大的花出来却依然在朝堂上屹立多年。 余乾决定了,一定要乖乖的查桉,这张相惹不起的。 管家在前面领了好久的路,绕了足有七八个院落,周围的各色风格的院落把余乾都看的眼花缭乱。 最后,管家在口里所谓的偏院前停了下来。 说是偏院,其实一大片土地,上面种满了植物,瓜果蔬菜,样样都有。 田头见有两人人,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家,一位同样麻衣的三十出头的男子,边上站着十几位婢女候着。 老人裤腿挽起,头发只用简单的木簪子穿过。 手里拿着一把金色锄头在那挖菜地。 老人身体稍胖,正是上去在鬼节时候顾清远给余乾介绍的那位当朝宰相张廷渝。 此刻他拿锄头挥舞的样子动作娴熟,着地点讲究,如果不看那锄头的材质的话,确实有老农的气质。 看来这出身微末的张相小时候干过不少苦力活。 说实话,余乾这是第一次见到人拿金子做的锄头刨地。 这张廷渝上来就把余乾唬住了。 至于那位年轻的男子则完全就是装模作样,半点不会。 管家这是歉意的说着,“几位大人还请稍等,我家老爷下地的时候最不喜人打扰,等会可好?” “嗯,没事,我们等着张相就是,不急的。”余乾笑着点着头。 于是,四人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这,看着当代宰相在这锄地干活。 等了约莫能有两三刻钟,张廷渝这才直起腰杆,随手将锄头丢下,用布衣袖子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提着菜篮子走了出来。 “老爷,这几位大理寺的大人已经等了稍久。”管家迎了上去小声说着。 张廷渝这才把视线落在余乾这边,随手将菜篮子丢给管家,脸色挂着温醇的笑意,“几位稍等,我稍稍整理一下。 现在这仪态不大好见客。” 余乾赶紧作揖道,“张相请,我等多等会无碍的。” 张廷渝点了下头,然后管家轻轻的招了招手,候在那边的十几位婢女中的其中两位就这么捧着衣物走了过来。 张廷渝一动不动,双手摊开站在那里。两个个婢女很是熟稔的帮着他宽衣,然后用温热的毛巾上下的擦拭他的脸颊。 仔仔细细的擦拭好身体后,有婢子帮他整理头发,最后拢在一起,用紫冠束好。 帮他修脸,不知道用什么特殊的乳料在脸上涂抹着。 然后一起撑开一件白色内衬,小心的替他套上。之后就一件一件的拢共套了三件,都是极为轻薄的蚕衣,最外头那件是极为华丽的紫衣。 重新装扮完毕的张廷渝身上的气质瞬间就出来了,久居高位的男人在经年累月的养气下那种特有的气质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一幕直接再次撞碎了余乾的奢靡观。 是那位和张廷渝一起出来的男子,眉宇之间很像张廷渝,估计就是张廷渝的儿子。 他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剩下的那十来个婢女围成人墙倒也没走漏什么。 她们围着一起,同时擦拭着男子的身体。直到擦拭的干干净净的。 然后刚帮他把内衣套上,该男子就用命令的语气说着,“我需要小解。” 穿衣服的动作立刻停住,一位婢女捧着一个痰盂半蹲下来。男子就不客气的释放出来,些许对不准还飞溅到人婢女身上。 公孙嫣和崔采依在对方说那句话的时候,眉头就微蹙直接将脑袋别到别处。 余乾亦是皱着眉头,心里对这位男子的感观瞬间降到最低点。 古代贵族其实有一种很变态的嗜好,那就是用妙龄女子的嘴当做痰盂,无论是口水亦或是早起排泄都是用的这张嘴。 当时余乾看见这个习俗的时候差点没恶心的吃不下饭,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行为,接受新时代教育的他是接受不了的。 你若非要说圈内人玩情趣还能理解一下,这种就是纯粹的不把人当人看的那种。 现在这男子的这种行为虽然没那么夸张,甚至在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算是正常的,就是单纯的让婢女帮忙拿痰盂而已。 但是在这外头这么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有客人在,这样子是相当失礼的。 之前只听说张廷渝的后代各个骄奢纨绔,之前还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瞬间就明白了。 真的是不当人子。 余乾心里感慨一声,封建社会的底层姑娘真的是一丁点的人权都没有,完全就是被当成物件一般,太不人道了。 张廷渝自然也看到这一幕,脸色只是如常,并未说什么,只是对余乾四人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几位随老夫来吧。” 余乾四人点头跟上,看都不看那个男子一眼。尤其是公孙嫣和崔采依,现在的眉头还没松开,显然很是反感那位浪荡无际的男子。 张廷渝只是在前面走着,并未说话,余乾他们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一路上就安静的穿过那些愈发奢靡的亭台楼阁。 最后,来到一处难得的清新雅致的房屋面前,上头有个牌匾,就写着非常朴素的小斋两个字。 看样子应该是张廷渝的一处书房。 第211-213章 墨香 步入房中,屋内的装潢倒是难得的朴素,就一张桌子和一些椅子,茶几上点着檀香。后面还有一张主桌,上头放着一个神龛。 居右侧有一处书架,和别的文人不同,书架上并没有摆满书籍,就只有寥寥几本摆在那,其余的空荡荡的。 张廷渝来到茶几边上坐下,然后指着椅子笑道,“坐吧。” 余乾和公孙嫣作揖,在对面正襟危坐下来。陆行和崔采依两人则是没有落座,安静的站在后头。 窗户是打开着的,凉风习习,裹挟着几片落叶轻轻的飘落进来。 茶几上的小炉上烧着水,张廷渝拿起一些茶叶丢了进去。茶叶翻滚着,清新的茶香萦绕开来。 此刻的张廷渝虽然稍显富态,但是身上有股子文人气质洒然而出。 脸上的温醇笑意扯出的些许褶皱让他整个人看着很是祥和,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沸腾后,张廷渝舀起两杯清茶,滤掉茶沫后放在余乾和公孙嫣面前。 “多谢张相。”余乾作揖笑道。 “这位是公孙部长,老夫倒是认得,小友看着也脸熟,你是鬼宴上第一位喝到那玉石的执事?”张廷渝温和的看着余乾。 余乾有些汗颜,他当时的三个无耻的愿望看来给这些官员留下了不少的印象,余乾抱拳回道。 “在下余乾,大理寺少卿处黄司司长。” “白少卿的司长,余司长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张廷渝轻轻一笑,“不过若是入朝为官,以小友的心性却是极好。” “张相客气了,在下微末,在张相面前不值一提。”余乾无奈的谦虚一句。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不就是当众拍马屁嘛,有什么的。 张廷渝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着滚烫轻轻饮了一口,不再抓着这点,直接主动拿起话题,“公孙部长和余司长这次来是为了我府上幕僚的事情吧。” 公孙嫣就在旁边一直不说话,只是保持着一副淡然的表情。 还真的像刚才所说,一切交给余乾,她撑场子就行。 “是的。”余乾只能当主力的点着头回了一句。 “早上散朝后陛下也倒是问了老夫一句。”张廷渝放下手里的杯子,“如果我说我也不知情,两位信吗?” “信。”余乾毫不犹豫的肯定的回答着,“但是张相,在下虽然信,但是我们毕竟是要查出真相的。 这样不仅能还张相清白,也能替陛下揪出真正的敌人。张相以为如何?” 张廷渝点头道,“自当是如此。” “那容在下问几个问题。”余乾拱了下手。 “余司长请问。”张廷渝轻轻的笑了笑。 余乾问了第一个问题,“据说所知,这位刘子司是两年前到长相府上的,写文能力很强,颇受张相的欣赏,可是这样?” “却是如此。”张廷渝轻轻颔首,“子司两年前落榜其实有不少原因,多的,老夫也不赘述。以子司的能力不说状元之才,前三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夫正是看中子司的才华,这才把他收入府里,以为大齐尽绵薄之力。所以,对子司这个人,老夫确实是颇为看中的。” 余乾点了下头,继续道,“那张相可否说下为何要带上刘子司去参加鬼宴呢?” “说来其实是子司主动的。”张廷渝继续道,“这点我也向陛下说过。因为我有些许的携带名额,所以当子司主动向我提及这件事的时候,我并未拒绝,就带他去了。” 余乾将张廷渝的回答通通记录下,继续问着,“如此说来,这刘子司倒是突然提这个要求。 他平时会向张相提一些要求嘛?或者说,张相以为这刘子司的秉性如何?提出这个点是否有点违和正常表现?” 张廷渝沉吟一会,这才道,“子司此人偏稳健,平时很是低调,深居简出专心攻读圣贤之书。 老夫布置给他的事情都完成的相当不错,入府两年倒也未向我提过什么要求。这次鬼宴算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 所以老夫就同意了,当时也问过缘由,他只道想一睹大齐的风采。所以老夫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现在看来,他突然提的这个点确实算突兀。也如余司长所问的,确实和平时违和了一些。” 余乾认真的看着张廷渝,问道,“张相说他素来低调和简出,那就是说,这两年,他倒是不经常出府?” 张廷渝淡淡道,“嗯,出府的次数不多,偶尔会去参加一些诗会,跟别人讨论一下文学,也仅此而已。” “那刘子司可有什么比较玩的好的朋友?平时又多和谁接触?”余乾直接问道,“这些访客记录,相府里应当都会有留档吧?” 张廷渝朝身边的管家稍稍点了下头,后者走到书架边上,拿过一本册子递给余乾。 余乾打开册子看的同时,这位管家解释道,“在刘子司被抓的第一时间,老爷就让我调出这些记录。 据陛下所说,这刘子司体内的蛊毒是不久前下的。所以有嫌疑的来往之人大概也就是最近和刘子司有过接触的人。 老爷为了稳妥起见,把近两个月的关于刘子司在府里所接触的所有朋友和下人都标注出来。 可供余司长调研。” “多谢,有劳了。”余乾笑着稍稍翻了一下册子,暂时没有细看。而是反问道,“张相以为是府内的人干的,还是府外的人干的?” 张廷渝摇着头,“断案非老夫所擅长,并无想法,只能说都有可能。” “若是府内的人做的,张相就不担心嘛。”余乾追问着。 管家接过话茬,“小老儿虽然实力算不得出众,但是护佑老爷的安全倒是有几分把握的。” 余乾点了下,并不诧异这位管家的自信。 虽然对方看着只是一个老头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但是这只是因为自己现在实力不够,看不出来罢了。 想想也是,当朝宰相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顶尖高手的保护。 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张廷渝是清白了,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还真不能轻易伤及到他。 “张相,别的问题我得先看下刘子司的住处再说,不知张相可否让我去那里一探究竟?”余乾问道。 “嗯。”张廷渝点了下头,“就由老邓带你去,我老了,腿脚不便,在这等余司长回来就成。” 老邓就是那位管家,张廷渝这么称呼对方,看来这位管家在相府里的地位算是比较特殊的,估计不仅只有管家这个身份。 “多谢张相,张相在这候着在下就成,我去去就来。”余乾站起来,微笑着作揖道。 “余司长,公孙部长,随小老儿来吧。”邓管家主动说着。 “有劳了。”余乾笑了笑,跟着对方出门去了。 张廷渝只是坐在屋子里,左手轻轻的捶着自己的大腿,右手端着茶杯细细品着,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一副悠然老翁的样子。 走出书房,邓管家走朝东苑走去,一边说着,“刘子司是府上幕僚,相府上的幕僚本该统一住在西苑。 但是刘子司喜静,所以老爷特地在东苑那边给他划拨一处院子出来。 这刘子司就一直待在东苑这边,跟府内其他的幕僚倒也甚少接触,别人对他的印象多是高冷,很少跟他来往。 平时老爷有事情吩咐下去,都是由我送给刘子司,所以,小老儿去刘子司院子的次数怕是最多的了。” 这位邓管家说着这些片面的事情的同时,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处很是清幽的小院子,院外长着竹林,小院子就隐匿在竹林间,不大,一进的样子。 院门紧紧的锁着,周围就这一处院子。真的是很僻静。 邓管家上前开锁,一边说着,“在刘子司出事的第一时间,老爷就命我将院门锁住。并派心腹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出。 只待大理寺来人查验。” “张相有心了。”余乾轻轻褒奖了一句。 从目前看来这张廷渝办事确实是很让人舒服的,后续工作目前看来也并无不妥之处,如果他没撒谎的话。 院门打开后,邓管家就侧身站在外面,说道,“余司长,公孙部长请。” 余乾没有客气,自己走入院子。 第一时间先扫视了一下里头,三间屋子都紧闭着,院子里也很朴素,除了一个小凉亭外没有别的什么显眼的东西。 扫了眼凉亭下的石桌,余乾转头看着陆行,对他轻轻的点了下头。 后者领会,提着木箱子,现在院子里四处勘察起来。 趁着陆行查验的功夫,余乾随口和邓管家攀谈起来,“这刘子司看着好像对生活品质不怎么注重的样子。” “是这样的。”邓管家回道,“他平时醉心于圣贤之书,对身外之物一点都不看重。经常穿的长袍都是两年前入府时候自己带来的。 老爷曾赏赐过他不少东西,但是都被婉拒。 后来也就不了了之,所以这院子里看起来也甚是朴素一些。” “这刘子司倒是一个勤勉的读书人,可惜了。否则若是他为官,定是百姓幸事、”余乾随意感慨了一句。 邓管家轻轻颔首,并未附和。 很快,陆行就走了回来,看着余乾摇了摇头。这院子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余乾见此,问向邓管家,指着右手边第一间屋子问道,“这间是..” “这是书房,是刘子司最常待的地方,平时都是在里面读书写文章。”邓管家回道。 余乾点了下头,直接走过去,轻轻的推开房门。 一时之间,满面的墨香扑鼻而来。 这是书籍特有的味道。 屋里除了一张书桌之外,全是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许多书籍,每本书籍都像是被经常翻阅的样子,丝毫灰尘没有。 后头的窗棂轻轻的透着微风进来,将书架上的书籍吹的簌簌作响。 这扑鼻墨香也是清风送到跟前的。 “这刘子司看起来极为刻苦。”一边的崔采依闻着满屋子的书香,忍不住感慨一句。 她出身名门世家,对读书人是抱有最大的尊重的。这世界虽然有修士,但是人们对读书人还是非常尊重的。尤其是那些饱学之士。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在这依旧适用。 像崔采依这种世家子弟对读书人的看重是从小就树立这份意识长大的。 余乾巡视了一下四周,最后落在书桌上那已经干涸的砚台。一把尺子下压着一张白纸,上面似是有未写完的文章。 余乾走过去,拿起文章看着,显眼的四个字落在首部:经国十策。 在往下看去,全是文绉绉的古文,大体讲的是治国方针,这一页纸所记载的全是从民生角度进行阐述。 其中一点直接把余乾看懵逼了,转化为大白话就是,官府强制分配部分田地,佃户可拥有自己的土地耕作,这部分的土地不可兼并。 要知道,在古代,土地兼并是必然的情况。 尤其是一个成熟的封建王朝,随着时间的流逝,必定会有这种现象。 像这纸上写的人人有田种,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呢嘛?你当是打土豪,分田地啊。 余乾只能说一声卧槽,这话自己这个现代人在这都不敢说,而这位执笔客却敢写在纸上? 邓管家见余乾见到纸上内容震撼的神情,主动解释道,“老爷说,刘子司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但过于理想化,过于离经叛道。因为这种事,老爷没少说刘子司。不过他倒是也不怎么听,平时多会写些离经叛道的文章自己看。 看完就烧,这一份明显是刘子司未写完的文章。余执事莫要见怪。咱们大齐言论自由,私下里刘子司这种行为不算违乱。” 余乾点了下头,依旧有些震撼刘子司的惊天想法。 别的不说,单从这满屋书香,以及这份未来的及写完的民生策论来看,这刘子司绝对是一个有自己理想的读书人。 虽然出发点在当代的人看来离经叛道,有颠覆国本的嫌疑。 但是在余乾看来是伟大的,这应该是一位跨时代的有志青年,可是就这样死于无名。 公孙嫣和崔采依两人则是也好奇的走过去拿起那张白纸看着。两人双双震撼住了。 她们是土著,自然更是知道这种言论所能带来的祸乱。要是被那些特权阶级的人看到,别说中蛊毒而死,到时候怎么人间蒸发的都不知道。 不过同时,一股疑惑涌上两人的心头。 张廷渝在知道刘子司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却为何不强行阻止,还任由其专研的模样? 邓管家这时走过来,直接拿过这张纸,说道,“抱歉,此物和案子无关,不方便给你们。” 说完,就将白纸纳入自己的怀里。余乾他们倒是没有阻拦,只是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 很快,在书房里溜达了好几圈的陆行折行回来,再次对着余乾摇摇头,又是什么有用的气息都没有发现。 余乾点了下头,对邓管家说道,“邓老,这屋子还请继续保持原样。之后,可能会派专业人士来查看所有的书籍看是否能找出线索。” “好的。”邓管家点头应承下来。 余乾扫了眼屋子后就直接走了出去。 接下来,他们又在另外两间房子彻底的清查了一遍。 一间卧室,一间杂物间。卧室除了桌椅和床之外再无它物,空荡荡的并无任何有用的东西。 杂物间亦是如此,存放的多是淘汰下来的笔墨纸砚以及大量的废稿,同样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后,一无所获的余乾四人集中到院子里,邓管家见状直接极为有眼力见的先开口道,“余司长你们就先慢聊,我出去外面候着。” 余乾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体贴,他正想问下队友们的意见,本还想着用什么理由支开这位管家,结果对方先提了出来。 余乾笑道,“劳烦邓老在外面稍等我们一会。” 邓管家点下头,往外走去,还很贴心的将院门带上。 余乾这才转头盯着陆行,“你确定,这整个院子一点异常的情况和气息都没有?” “是的。”陆行点着头,“并未有任何异样,但是我只擅长辨别这方面。像一些具体的细节之类的不敢保证。” 余乾点了下头,这次来这本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超凡的气息之类的。像这种细节倒是不急于一时。 凭余乾他们四人也不够把现场所有细节都一一对证清楚,这工作量极大,等后面让大理寺专门负责勘察现场细节的人才过来仔仔细细的再查一遍就是。 虽然这样的用处不大。因为这不是普通人的命案,而是涉及到超凡。但总还是要做的,细节是最重要的。 “部长,你怎么看刘子司这个人?”余乾转头问着公孙嫣。 公孙嫣负着双手,巡视院里一眼,继而道,“性子冷,喜静,朋友少,深居简出,跟外人接触极少。 这样的人两种可能,要么是真的如此,要么就是用这样最低调的方式掩人耳目。” “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愿意相信第一种可能。”陆行说了一句。 “为何?”崔采依问了一句。 “刘子司这人明显醉心文章,从方才的了解中,加上书房里的情况,大概就可以推断出他是这样的人、”陆行回道。 崔采依却道,“但是这样孤傲的人,却主动申请去鬼宴那般的场所。你不觉得古怪至极嘛。所以我倒是相信第二种可能,他孤冷其实就是幌子。” “那用你的话说,他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呢,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那凶手的同伙。那他体内为何又会有这种用来控制他的蛊毒?这很矛盾。”陆行反问一句,继而道,“所以要我讲,这就是个书呆子,被奸人趁机下蛊。” 崔采依反驳道,“按你这意思,是直接把刘子司撇的清清白白?只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 那为何凶手会选这种人了?要知道,刘子司的人脉关系极为简单。对这种深居简出的人下蛊,很容易就会被锁定为嫌疑人。 因为这段时间跟刘子司接触的人根本不多。一一排除都能找到嫌疑人。那凶手选刘子司就太说不过去了。” 余乾眯着眼看着在那争辩的两人,他倒是并没有标明自己的观点。 两人说的都算有几分理,但是太过片面。 这刘子司显然不能用无辜或者本人就是凶手这种说法来定论。 这位执笔客的身份特殊,又是张廷渝欣赏的文人。在余乾看来,最大可能就是被以棋子的身份死于这场博弈之中。 下蛊之人根本不在意自己能藏的多深,否则沁园案就不会那么快锁定是南疆巫蛊所为。 还是那句话,有人想把朝廷的水彻底搅乱,而这张廷渝现在因为沁园案一事,以及这位不能说话的死人刘子司一事明显就是很成功的被拉下水。 这下蛊之人大概率要的就是这一点,就是为什么会选择刘子司这点,余乾没有搞清楚,总觉得里头还有别的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陆行他们信息量不够,想不到这些也是正常,余乾也没有对他们过于深入的解释,只是说道。 “行了,先别争论了。部长,你觉得接下来该如何?”余乾又笑着看向公孙嫣。 后者只是道,“你自己做主。” 余乾笑了笑,“行,那就先回去再找张相聊聊。” 说完,余乾就大踏步的走出院子,陆行两人自然停下争论,紧紧跟了出去。 走出院子后,稍远处的邓管家就继续带着原路返回。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并肩走着,陆行和崔采依两人则是跟在后头。 看着相府周围的清丽景色,余乾不由得感慨道,“部长,你说我得干多少年才能有相府一样这么好的院子住?” 公孙嫣冷笑一声,“怎么,余司长刚上任就开始想着捞钱?” 余乾稍稍不开心的道,“部长,咱话可不能乱说,我余乾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贪官污吏。” 公孙嫣怎么可能会相信余乾这种人,只是说着,“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建议,你也能有相府这么好的院子。” “哦?部长请说!”余乾双眼发亮的问着。 公孙嫣直接说道,“很简单,这刘子司一事,你以张相的意志为绝对就行了。他想干嘛就干嘛,你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随便弄头羊顶罪,陛下那边说的过去,张相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抽离这个漩涡。而你余乾也能再次得到寺里的赏识。 到时候三方奖励齐下,你还愁没有这么好的院子住?” 余乾满头黑线,他知道公孙嫣纯粹就是在说反话,逗自己的。可是细细一想,吗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只要羊找的好,按理说,这就是最轻松且有用的法子,好像有搞头。 看着余乾那意动的表情,公孙嫣赶紧瞪着对方,“我警告你,老老实实办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随口玩笑话罢了、” “不会的,部长放心,我不做蠢事。”余乾笑道,“可是还是那句话,部长你也好歹多说点话啊,别把压力都放在我这。 你忍心看着我一直在高压下喘息嘛?” “这是很好的锻炼。”公孙嫣点着头。 “我不要锻炼,只想要在部长你下面。”余乾说着。 “闭嘴,成何体统!”公孙嫣有些恼怒道。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大庭广众自己这么说确实不合适。 可是话都出口了,身后的陆行和崔采依俩个人那叫听的一个一清二楚啊。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崔采依小声的问了一句。 “是有点,但是我说不出来。”陆行想来想说着。 “我觉得公孙部长和咱们司长关系不一般,我反正没见过哪个司长能这样和部长讲话的。”崔采依声音愈发的笑声。 陆行刚想点头附和的时候,前面的公孙嫣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说道,“背后议论上司,在寺里何罪?” 两人脖子一缩,瞬间闭嘴。 公孙嫣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加快脚步离去,余乾回头瞪了两人一眼。赶紧也加快脚步,屁颠的跟上公孙嫣。 再次回到方才的书房的时候,张廷渝依旧独自一人在那喝茶,见余乾他回来,只是轻轻的颔首。 “余司长和公孙部长可有收获?”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在原位坐下,这次余乾还没出声,公孙嫣却主动的说道,“一无所获。刘子司的住处暂时看来干干净净。 如果之后有需要的话,大理寺会派专人来仔仔细细的彻查,还请张相谅解。” 余乾见公孙嫣主动说话,自然乐的闭嘴。对方明显把自己刚才的话听了进去,为自己分担一下压力。 看来,部长阿姨真的是很关心我的。 “随时欢迎。”张廷渝淡淡的点着头,继而道,“方才余司长说,看过刘子司的住处后会有想法,不知如何?” 余乾淡淡笑着,反问道,“在下刚才在刘子司院子逗留许久,终觉得他是一个专心的读书人,谋逆的事情应当不会做。张相以为如何?” 张廷渝面无表情的摇了下头,“知人知面,老夫现在不宜妄自下断论。以余司长想法为主。” 余乾点头道,“在下认为,这刘子司一事或许和沁园一案脱不掉干系。首先,沁园案的血蛊和刘子司体内的蛊毒均属于南疆巫师特有的。 而两件案子前后相隔不久,在下甚至以为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余司长这个推论可有证据。”张廷渝问了一句。 余乾回道,“在下刚才细细看了邓管家给我的关于刘子司各种情况的册子,发现这段时间就一位人曾来拜访过刘子司。那就是陆学士之子陆天明,就在沁园案发生前一天。 张相当时看这册子的时候没注意到这点嘛?” 一边的邓管家接过话茬,“嗯,注意到了,当时老爷也了解过了,陆天明是来请刘子司参加沁园诗会的。 两人有私交,正常行为。只是刘子司没去罢了。” “所以这点加上蛊毒就够了。”余乾点着头,“陆天明来邀请刘子司参加诗会,结果发生了沁园案。死于蛊毒。 后来刘子司亦是死于同样的蛊毒。这两件事很难没有关系。所以在下觉得先定这个方向去查,若走错了,再换一个便是。” “可是那陆天明也死了,这个不好查吧?”邓管家继续负责提问,一边的张廷渝只是在那烧茶。 余乾回道,“所以我建议从沁园案往前推几天时间来彻查刘子司的所有情况,包括他去的地方,来往的人,以及在府里接触过的所有人。 南疆巫师至今还未找到,而他下蛊的方式又防不胜防,只有全面彻底搜查才是最好的。” 说着,余乾打开册子,继续道。“从张相方才提供的记录来看,沁园案发生前的三天到现在都一直在相府里,从未出过门。 所以,被下蛊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在府里。另一个就是鬼节当天,去参加宴会的路上。 不过,我想,在路上的时候,张相应该也未发现异常吧?” 其实还有一种最极端的可能余乾没说,那就是陆天明下的蛊。但是这个想法到底有些荒唐,暂时没必要朝这点深挖。 当然,不代表余乾就不管这个点了,毕竟一个案子,再匪夷所思的可疑点很多时候都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张廷渝摇着头,“当时同行的有修士,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人靠近老夫这边,这点倒是可以保证。 而且,若是在路上下的蛊,那时间也太短了。” “所以,这刘子司就是在相府里中的蛊毒。”余乾定定的看着张廷渝。 后者稍稍顿住一下,指着余乾手里的册子问道,“那余司长认为是谁干的?” 余乾道,“刘子司在府里也基本都在他那个院子起居,交流最多的就是邓管家,还有两位定期打扫的婢女。 以及一位送饭的小厮。这四人是明面上的记录。我认为可以先问问他们。” “邓管家跟了老夫三十年。”张廷渝淡淡说了一句。 “那就从其他三人询问起。”余乾作揖道。 张廷渝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站起来道,“余司长和公孙部长跟老夫走一趟吧。” “张相想带我们去哪?”公孙嫣问了一句。 “去了便知。”张廷渝绕了个关子。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点了下头,起身跟着张廷渝往外走去。 走在府里的路上,为了避嫌,还是张廷渝和邓管家走前前头,余乾他们则缀在稍远的距离后面。 “你觉得张相想带我们去哪?去找那三个下人?”公孙嫣小声的问了一句。 “部长,这邓管家什么修为,咱们这偷偷讲话不会被听见吧?”余乾问了一句。 公孙嫣摇着头,“我在,他不会偷听,除非他修为绝对碾压我,否则我能感受他留意我们这边的气机。” “部长你不是才五品?”余乾表示不相信。 “你以为四品高手烂大街?”公孙嫣反问一句。 余乾尴尬的笑了笑,他还真的是这么想的,毕竟二品高手他都亲眼见识到了。所以说实话,现在对三品以下都表示没什么。 就好比很多人为觉得三四十万不过是一笔小钱,连个首付都付不起,但是并不影响他们自己兜里都掏不出两万钱的那种。 余乾回答着刚才公孙嫣的问题,“我大概知道张相要带我们去哪,不出意外的话,那三人我估计早就被张相控制起来了。” 公孙嫣继续平静的问了一句,“你就没怀疑这个小册子有问题嘛。沁园案的前三天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 这位刘子司却只跟这五个人接触过?” “其实吧,我也想过这个册子的真实性问题。”余乾点着头说着,“但是这个册子的微妙地方就在于这位刘子司死前都几乎只在相府里待着。 从这个点看,没必要伪造。因为这个册子已经充分说明是相府里出了问题。张相定脱不了干系。 如果真要作假,肯定会捏造一些刘子司出府的次数,把中蛊的可能性放在外头,好撇清相府的麻烦。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大理寺的能力。张相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要是捏造册子上的记录。 之后我们全方面细致的调查册子内容,很容易就能发现违和点。以张相的智慧不可能做这种低级的事情。 所以无论相府有没有问题,这个册子都没有问题。” “外部我们能彻查,但是如果捏造的是府里的记录呢?”公孙嫣继续问道。 余乾双眼微眯,“部长聪慧,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是有这么个可能。” 公孙嫣这时候却摇着头说道,“我倒是愿意相信张相。如果相府真的有问题,不可能找个刘子司,弄出这么个到处都是疑点的命案出来。 相府不可能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其实,我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陛下怎么知道这个刘子司有问题的,当时蛊毒未发作,按理说不可能看出来才是。 可是陛下却直接说出来,像是事先知道一样。这点其实很奇怪。” 余乾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因为他这道这件事的内因,但是肯定不能和公孙嫣说。 而且公孙嫣的这个想法,余乾相信张廷渝也有。事情涉及到月华,李洵肯定不会和张廷渝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刘子司的事情。 哪怕张廷渝是宰相,李洵也不可能说这件事,反而可能刚好借这个事来提醒一下张廷渝。 爱卿,朕可是到处有眼睛的。 帝王的这种压迫倒是常态。 那这时候,张廷渝就不可能不想多。在他自身清白的情况下,甚至都不用大理寺来查,他自己都会查个底朝天。 很快,张廷渝就带着余乾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面前。 刚来到这,余乾就有一股子阴森的感觉,和相府其它地方不一样,这里是那种纯粹的冷然感。 作为武修,对煞气的敏锐度还是有的,这里一看就是相府的类似于囚牢所在。 门口的护卫看到张廷渝纷纷恭敬的弯腰作揖,后者直接步入进去。 余乾和公孙嫣对视一眼,又稍稍打量了下这森然的门口,不做多想,跟着走进去。 和余乾料想的不错,这里确实是监狱一样的所在,走廊漆黑幽深,两侧有不少全封死的房屋,安静的可怕。 最后,张廷渝在拐角处的一个屋子前停了下来,门口点着一支火把,邓管家直接推开房门。 “余司长,公孙部长,请。” 余乾和公孙嫣走了进去,陆行和崔采依守在门口。 屋子里倒也干净,放着很多刑具。有三个人正被捆绑在架子上,伤痕累累,全都是昏迷状态。 两女一男,都是年轻人。 “不知张相带我们来这是何意?”余乾出声问了一句。 一边的邓管家解释道,“这三人就是册子上的那三人,这些天都是他们负责刘子司的起居。 我们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审问。” 余乾颔首,问了一句,“有结果嘛?” “这倒是没有。”邓管家摇了下头,然后走到男子前面,将对方拍醒。 这位年轻的男子,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恍惚的看着邓管家,然后嘶哑的喊着邓管家饶命。 “他们是大理寺的大人。”邓管家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位下人,冷声道,“你若是想活,就说实话,否则大理寺的刑法可不是这么好熬的。” “邓管家,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位年轻男子极为痛苦的说着。 邓管家随手拿过右侧的一把钳子,抓住对方的左手,放在其中指上。轻轻一压,中指瞬间整齐的被剪断了。 鲜血瞬间飚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本就处在生死边缘的男子直接再次昏厥过去,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 余乾视线漠然的看着男子的双手,指头就剩七根了。 这时一边的张廷渝徐徐开口,“余司长,这三人我就交给你们大理寺了。也算是你们这趟没白来,有交待。 老夫能力有限,多的查不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余司长你了,有需要配合的地方,随时来相府。 老夫定通力配合。” 第214-215章 此刻的柳烟像染着圣光 “在下明白了。”余乾平静的抱了下拳,然后把陆行和崔采依喊了进来。 “你们两人先把他们带出去,在外面等我,先帮他们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保全他们的性命、” “是。”陆行和崔采依抱拳领命,通力将三人带了出去。 “张相,若是最后查出这三人是无辜的呢?”余乾抱拳问了一句。 “那就有劳余司长继续深查。”张廷渝澹澹道,“相信余司长能还给老夫一个清白。” “自然。”余乾点着头,又问了一句,“不知张相可还有什么嘱咐或者想要告知的?” 张廷渝道,“没有,老夫相信余司长的能力。” “既如此,张相,那我们就先走了,有需要的话会再来的。”余乾作揖道。 “嗯,余司长和公孙部长慢走,老夫就不留你们了,等会还有友人相约。”张廷渝颔首道。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再次作揖,这才一起离去。 余乾面无表情的走出这件罪恶的屋子,刚踏出门口,心里突然一动,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还是那条黑漆漆的长廊,空无一物。 余乾表面如常,但是心里却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他刚才明显感受到了一股一闪而逝的很熟悉的气息,是和沁园桉死者身上的那些血蛊非常相似的那种。 随着灵箓潜移默化的影响,余乾对那些气息的辨识度已经是越来越高的。 妖鬼暂且不论,这两者只要是六品及以下的,出现在自己周围的数里之内他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像别的那些特殊的气息他现在也能做到有感应。尤其是第二次遇到之前感知过的气息时候。 这点其实比检灵师的通灵诀还要好用,通灵诀需要施法,需要细细甄别。 而自己却像是被动的技能一样。 所以,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分明感受到身后有股子和当时在钦天监里那些术师激发出来的血蛊的气息,也就是那南疆巫师的气息。 可是,转瞬间又没了,让余乾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见余乾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公孙嫣蹙着眉头问了一句。 “没事。”余乾轻轻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外面走去。 这张廷渝看来真的有秘密。 刑房里,张廷渝没有急着走出去,而是神情澹然的看着那血淋淋的架子。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穿着黑衣,头发绑着一种很奇怪样式的发髻,身上披着短卦,脸上用颜料绘着一些图桉,腰间配着一块夔牛玉佩。 “张相,有件事情需要你出手。”这位看不出年龄的男子,直接说道。 张廷渝神色漠然的转头看着这位男子,眼神极其的冰冷。 男子却不在意的和张廷渝对视起来,“我......” 声音戛然而止,一边的邓管家的整个右手已经穿进这位男子的胸膛,那跳动的心脏就这样被握进手里。 这位男子显然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身体传来的无力沉重感让他根本说不出话,精神渐渐模湖。 张廷渝走到他跟前,澹澹道,“谁给你的勇气跟老夫这样讲话?” “你...”男子目眦欲裂,喘着气,根本说不出话。 张廷渝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位男子,“为何对刘子司下手?” 邓管家稍稍松了下手,同时用术法刺激着对方的心脏。 些许力气又涌了回来,男子能勉强的撑着自己,“姓张的,你敢杀我?” 张廷渝嗤笑一声,邓管家则是顺手拿起左手的一把剪刀,直接伸进对方的嘴里,放在嘴角上,轻轻一剪。 爱阅书香 鲜血狂涌的同时,整个脸颊直接裂开,看着极为可怖。 男子痛苦的嘶吼起来,可是身子连扭动都扭动不得,被邓管家死死的禁锢住。 “为何要对刘子司下手?”张廷渝再次漠然的问了一句。 “上面叫我这么干的。”男子终究还是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着。 张廷渝深深的叹息一声。 邓管家右手轻轻一捏,直接将对方心脏捏爆,男子当场死去,整个人直接软趴趴的瘫了下来,死不瞑目。 前者一边擦拭着右手,一边恭恭敬敬的侧开身子。 张廷渝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具尸体,昏暗的烛火在苍老富态的脸上跳跃。 “尸体先留着,保存好。”张廷渝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里没有任何感情。 “是。”邓管家点着头。 “之后去趟大理寺,子司的尸体若没再用,领回来。” “是。” “送去江南,安葬在他老家,他喜欢秀丽的山水,” “是。” “多买点梅子酒,他许久没喝到梅子酒了。” “是。”邓管家点着头,同时拿出怀里那张白纸。白纸是刘子司未写完的那张民生国策。 张廷渝接过白纸,细致的读完,然后折叠起来贴身收好。 这时,门外有位下人朝里头喊了一句,“老爷,陆学士来了。” “知道了,让他稍等,我这就出去。”张廷渝平静的应了一句,继而看向邓管家,说道,“手脚干净些。” “是。”管家恭敬应声。 张廷渝不再多待,转身离开,朝会客厅走去。 一身浅色素衣的陆中书正捧着茶杯喝着茶,见张廷渝进来,赶紧起身,颔首道,“张相、” 看着陆中书那一脸憔悴的样子,张廷渝温和的回道,“坐吧,咱们就不用客气了。” 陆中书抻了下衣服,缓缓坐下。 张廷渝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后,道,“是为了天明的事情来的吧。” 陆中书沉默半晌,而后叹息一声,回道,“是的,鬼节已过,陛下也重新拿起沁园桉。之前因为鬼节临近,下官一直不敢叨扰张相。 这才现在找张相商讨对策。犬子虽然顽劣,但秉性说到底不坏,这样死于非命,不明不白的,下官愧对他。” 张廷渝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点头道,“天明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秉性纯良。 是要帮他讨回公道。其实在你之前,其他九人的长辈也不少找我。我都是这个说辞,查出沁园桉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多谢张相挂怀、”陆中书拱手作揖,问道,“不知张相怎么看沁园一桉。” 张廷渝澹澹道,“钦天监不是查了嘛,血巫曾在崔远府上和秦王名下的一处外宅待过。” 陆中书沉吟道,“下官倒是不认为是他们指使的,但不敢保证他们没有嫌疑。” 张廷渝赞许道,“你的性子还是稳的,没有被冲昏了。从明面上看,崔远和秦王貌似脱不了干系。但事实恐怕没这么简单,有人在搅水、” 陆中书也不避讳,直接说道,“沁园桉的矛头直指我们这边,张相的意思是想借这件事激化您和魏公和秦王的矛盾。” “可能吧。”张廷渝澹澹的点着头,“世上没有比人命更好加深矛盾的的东西了。” “巫师是南疆的,南阳王指使的?”陆中书继续问道。 张廷渝摇着头,“不可妄自揣测,” “是下官失言了。”陆中书歉然道,“有人将矛头放在我们这边,若是硬接,怕是对张相不好。” “你不想替天明讨回公道了?”张廷渝澹澹问道。 “张相大业为重。”陆中书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张廷渝澹澹一笑,“人死了,肯定不能白死。这凶手的阳谋无论是基于怎样的目的,我们必须要追究出来,母庸置疑。 你放心吧,明日朝堂之上,我们自言就是,理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多谢张相。”陆中书深深作揖,继而问道,“对了张相,不知有件事不知下官能问嘛?” “你是想问刘子司的事情吧。”张廷渝继续喝起了茶水。 陆中书点头问道,“是的,不知刘先生一事具体情况如何?” “本相查了,无果。府里大概是出了内奸,等之后大理寺查证再说吧。”张廷渝回了一句。 “我方才来的时候看见大理寺的车驾离去,不知他们查的如何?”陆中书继续问道。 张廷渝道,“暂时没有头绪,可能要点时间。” “下官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陆中书叹息一声,“这两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 “事情自会明朗的。”张廷渝澹澹说了一句。 陆中书点了下头,捧起茶杯心事重重的喝了起来。 另一边,余乾和公孙嫣两人独自顺着原路朝相府外离去。 “你觉得这刘子司的蛊毒,这张相到底事先知不知情,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公孙嫣澹澹的问了一句。 “这个嘛,不好下定论。”余乾笑着说道,“得等之后再细细调查才能有结果,怎么说也得把那三位下人审查清楚才能说。” “我并不觉得这三人能知道什么。”公孙嫣摇头道、 余乾回头看了一眼相府,笑道,“如张相所说,至少现在暂时算是有个交代。” 公孙嫣点了下头,继续道,“如果,这线在这三人身上断了,你准备从哪查?” “就算这三人什么都没查出来,张相估计会比我们还急,然后想方设法再找新线索给我们。部长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公孙嫣摇了下头,“你太小看张相在陛下心里的地位。” 余乾洒然一笑,“张相和相府或许有问题,比如那个刘子司主动提出去鬼宴这点我就觉得很奇怪。 以他那深居简出的性子不大像是喜欢凑热闹的样子。单从这点看,张相就确实有点怪。 当然,咱们这些都是猜测,得查下去再说。” 公孙嫣点了下头,两人不再多说什么。 走出府外的时候,陆行和崔采依两人就候在马车边上。 “人都活着吧?”余乾问了一句。 “嗯,都活着。”陆行回道。 余乾拉开帘子看着依旧昏迷躺在里面的三人,倒也没说什么,直接挥了下手,一行人暂时先回大理寺去了。 这两马车很大,余乾四人都坐在外头,没进去打扰那些伤者。 陆行认真的驾着马车,刚走出相府没多远,他就好奇的问了一句,“头儿,咱就这么回去?” “嗯?”余乾看着对方,“你还想在相府吃晚饭不成?” “这我不敢。”陆行赶紧摇头,“我这不是寻思着咱们这趟白跑了嘛。”说着,他空闲的右手指了指背后的车厢。 “就这三个下人,我觉得交不了差,够呛。” “听你陆行的意思,你有更好的想法?”余乾澹澹的问了一句。 “这倒是没有。”陆行尴尬一笑,“就是觉得这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好!”余乾一拍大腿,“以后但凡要来相府,都全权交给你负责,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啊,不是...”陆行愣了一下,然后急道,“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一个小小执事,哪敢来相府查桉啊。我开玩笑的。” “那你就好好开车!”余乾瞪着对方,“话那么多,黄处的老大你来当?” 陆行赶紧缩回脖子,不知道余乾为什么突然发飙,只是觉得领导的心思越来越不好猜了。 一路无话,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大理寺。 公孙嫣先回自己的丁部去了,余乾则是直接驾着马车去疗伤堂,这三人得先好好治疗一下。 “柳姐姐,我来啦。”一进去,余乾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柳烟的院子里。 屋内传来了叮铃哐当的声音,很快,一袭白衣的柳烟就满脸惊喜惊喜的跑了出来。 看着御姐这养眼的跑动姿势,余乾的双眼就挪不开了。 几天不见,这柳烟还是风韵动人,这余乾就放心了。 “怎么了?你又受伤了嘛?姐姐看看。”柳烟上来就抓住余乾的手,紧张兮兮的问着。 “不是。”余乾摇着头,朝身后努嘴道,“有三个嫌犯需要先治疗一下,就想着请姐姐帮忙。” “那就好,吓死我了。”柳烟松了口气,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你们把那三人抬进屋子去。”余乾朝陆行两人吩咐道。 “哦哦,好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抬着三人进屋去。 不是他们分神,而是又被余乾给震撼到了。 柳烟他们都认识,在大理寺工作,大伤小伤的很正常,大家都是疗伤堂的常客。 两人都来过不少次这里。 疗伤堂的人虽然等级不高,跟普通执事一样,但是地位可是极为崇高的,一般的司长都不敢对他们挑毛病。 所以也就养成了疗伤堂鼻孔看人的习惯,实在是忙,对伤者又怎么可能个个温柔? 这柳烟柳仙子的名头他们也听过,脾气算是很不好的那一拨人里,经常板着脸,但是又因为长的过于好看,所以名头很盛。 来这疗伤过的人都会知道柳仙子这么个人。 可是,这是柳仙子嘛? 看着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恨不得挂在余乾身上的样子,跟传闻有偏差啊。 不对,不是有偏差,而是因为这个人是余乾。 听刚才他们的招呼,姐弟关系?纯粹的姐弟关系? 两人心里都犯起了滴咕,自己的头儿也太顶了,到哪都这么受待见,为什么?仅仅是因为长得帅嘛? 应该不仅是这点,只能说自己的头儿的人格魅力确实顶。 很快,两人就把三人抬进屋子里,柳烟毫不客气的看着陆行质问道,“他们是皮外伤?” “是的,柳医师。”陆行乖巧的回答着。 柳烟稍稍扫了眼三人,只是道,“没生命危险,小伤而已,你去把隔壁的两位医师叫过来,让他们治疗。” 陆行愣了一下,视线转到余乾身上,后者也不解的问着柳烟,“姐姐这是为何?” 柳烟的脸色瞬间转变的温柔如水的看着余乾,“这种伤势不用我亲自出手,你这么久没来,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 姐姐想跟你好好聊聊。” 余乾,“......” 陆行,“......” 崔采依,“......” 简直就是离了大谱。 “去吧,把隔壁医师喊过来,就说是柳医师叫的。”余乾对陆行说道。 后者点了下头,带着震撼的神情赶紧朝隔壁走去。 很快,陆行就带了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的医师过来。 柳烟只是对两人用吩咐的语气说着把这三位伤者治疗好。两人乖巧应允。 看到这,余乾明白过来,这柳烟的地位还是可以的啊。也是,她来了大理寺这么多年,资历在这疗伤堂估计不低。 否则,也不至于闯出一个柳仙子的唬人名头来。 “走,咱们去外头聊,不打扰他们。”柳烟满心欢喜的拉着余乾的手腕走了出去。 屋里的四人面面相觑,最后,处在食物链底端的陆行和崔采依两人被两位医师无情的命令着打下手帮忙治疗。 柳烟拉着余乾直接来到小树林里... 众所周知,疗伤堂的环境是寺内出了名的好,尤其是小树林,郁郁葱葱。 在余乾的感观里,端的是恋爱圣地。 而且这里又自带医院buff,一颗心突然就蠢蠢欲动起来... 余乾以前闲暇的时候会看片片,他喜欢像夜勤病栋这种有剧情的片片。 而此刻一身白衣的柳烟,岂不是比那些护士姐姐更顶? 毫不夸张的说,单论身段姿色,柳烟完爆任何一位余乾认识过的女主演。 现在这个点周围根本就没人,柳烟直直拉着自己往小树林深处钻去。 余乾能感觉的出来对方很激动,心情很美丽,那奔走的小碎步都摇摆的格外开心。乌黑发丝上后飘的清香让余乾忍不住深深嗅着。 最后,柳烟带着余乾在一棵大树下停住,底下有一张石桌,摆着石凳。她拉着余乾在凳子上坐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桠星点也似的洒了进来。 落在柳烟的肩头上,像染着圣光。 将她的每一丝毛孔都渲染的雅黄,透亮。白皙细腻的肌肤熠熠生辉。 气质温暖,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江南女子,温婉的让人彻底舒心。 看着笑靥如花,柔情似水的柳烟,余乾突然有种刹那的恍忽感。 仿佛回到了原来了世界,和姐姐在阳光下谈恋爱的时候。 “怎么了?这里不好吗?”柳烟有些奇怪的伸手在余乾面前晃着。 温软的嗓音将余乾从恍忽中拉了出来,他浅浅笑着,直勾勾的看着柳烟。 可是,这一刻的柳烟却丝毫不怯场,媚媚的回视着余乾的视线。 在家里和在大理寺的柳烟判若两人。 之前,余乾去她家的时候,能感觉到她那明显的羞意,尤其是在见过她大伯之后。 可是现在,对方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大胆。一如初见时候,上来就要给余乾深入检查的那种大胆。 姐姐的眼神好放肆,我好爱啊! 余乾心里发出呐喊。 她更喜欢这样的柳烟,这样胆大妄为的姐姐哪个男人又能顶得住? 一身白衣的柳烟,在这疗伤堂的加持下就像是最强大的女战士,把余乾击溃的欲罢不能。 就冲这点,余乾希望以后柳烟在上,他在下。有时候被这样的姐姐主动骑着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想着想着,余乾就把视线落在这轻轻草地上。 这地皮倒是不错,是个好战场。 好像在这小树林的柳烟也更加大胆? 她难道内心深处也是喜欢这种光天化日的刺激嘛? “弟弟怎么不说话?”柳烟轻轻捂嘴笑着,“你不是很能说嘛。” 余乾心里竟然罕见的勇气些许羞意,他清了清嗓子,“姐姐,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族里的人同意我作保嘛?” “嗯呐,解决啦。”柳烟很是开心的说着,“有你作保,再加上我伯父的大力支持,这种事很简单。没人反对。”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有你作保,这点姐姐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柳烟说着说着,就又上手了,双手下意识的抓着余乾的手腕。 余乾会抽手嘛?显然不会! 什么狗屁的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教条,余乾怎么可能遵守。 正人君子什么的,不需要。 权当没看见,任由对方细滑的小手在自己这里揩油。 好不夸张的说,这柳烟想握自己身上那个部位就握哪个部位,完全ok的。 “姐姐的麻烦解决了就好,我就放心了,以后有用得着的随便说。”余乾很是大气的说着。 柳烟喜笑颜开,“弟弟,有空来姐姐家里,姐姐要好好谢谢你的。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谢谢,说不过去的。” “姐姐想怎么谢?”余乾脱口而出。 柳烟愣了一下,笑容更盛,“弟弟想怎么谢,姐姐就怎么谢。” “我一定抽空去姐姐家里做客!”余乾用尽全身的诚意保证道。 “对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都差点忘了恭喜你了。”柳烟露着与有荣焉的笑容,道,“恭喜成为白少卿的黄司司长。” 余乾笑道,“我还是刚当的,没想到姐姐你就知道了。” 柳烟媚了余乾一眼,伸手轻轻的摩挲着他袖口上的金莲,“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一当选,寺里的通告栏就全是你的消息。建寺以来最年轻的司长之一,最年轻的少卿处司长,没有之一。 入寺最短时间里从外事人员做到司长,没有之一。 你是不知道,今天一整天来这疗伤的人闲谈的都是你的消息,听他们这么讨论你,我都开心死了。” 余乾哑然一笑,他倒是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这么快,说实话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今天刚上任都忙死掉了,哪有功夫在寺里闲逛。 柳烟迟疑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有些人说话不好听,你不要太在意,他们纯粹就是嫉妒你才抱怨的。” 虽然柳烟没说具体什么,但是余乾肯定能想到。 论资历论实力,自己现在确实不够格当黄司司长。一些不知内情,只看到余乾这么年轻就当上少卿处的司长就肯定不服。 闲言碎语自然少不了。 不过这点余乾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视线一直朝上,哪有时间低头看那些下面无关的人怎么议论,没有任何必要。 不遭人妒是庸才,这些话没有任何听的必要。 “姐姐放心,道理我懂,等我实力上去了,自然这些声音就会没掉的,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在意的。”余乾笑道, 见余乾轻松洒然的样子,柳烟也没再多说,只是道,“你现在就气血七品,炼气八品,在你这个年龄,大理寺独你一个。 所以姐姐认为你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姐姐、” “怎么可能。”余乾摇着头,然后突然神秘兮兮的看着柳烟说道,“姐姐,我有个好礼物送你。” “什么礼物?” 余乾反手从兜里掏出一块竹凋,凋刻的正是柳烟那极为出尘的模样。 是的余乾他很骚气的给每个姑娘都凋了一个。 这种纯粹的封建社会,还有什么能比把女孩子放在心里更好的追人效果? 没有! 在现代,真心不值钱,心意不值钱。 你要送女孩这东西,能尬出天际。 但是古代不一样,这是最值钱的玩意。余乾把这竹凋往这一放,带来的浓烈爱意就能把姑娘的脑袋都冲昏。 所以,余乾才弄这么多竹凋,为的是什么? 就是想要最快的拉近关系,这竹凋已然成为了余乾的名片,无往不利的名片。 柳烟显然没有想到余乾会掏出来这么精致的一个玩意。 她嘴巴张成o形,眼里写满了感动和不可思议的直勾勾的盯着这块木凋。 她不知道余乾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偷偷凋刻的,心里只有暖意。 “姐姐喜欢嘛?”余乾的声音都温柔了很多。 “嗯嗯,喜欢喜欢。”柳烟抓起竹凋,紧紧的抓在手里。 趁她破防,取她命门! 余乾慢慢的温和的凑过去,开始挨的很近。 “头儿,头儿,我可算找到你了....”稍远处,传来陆行的声音,伴随着他那狂奔的脚步,“那三人已经醒了。” 声音将柳烟惊醒,她终究是女子,古代女孩的矜持让她退后一些。 余乾的表情当时就僵住了,满头黑线。 “头儿,头儿,人醒了。”陆行很是开心的汇报着。 余乾深吸一口气,“我等会过去,你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陆行怔了一下,见余乾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又如何不懂? 这特么的分明是有情况啊,糟糕,自己好像坏事了! (今天短了一点,求月票) 第216-217 柿子先挑软的捏 “我这就走!”陆行踉跄的原路跑回,临了,视线还不忘在余乾和柳烟身上来回穿梭。 “你的手下也太不懂事了。”柳烟说了一句。 “回头我教训他。”余乾现在非常生气,正想着明天要不要用左脚先踏进大门这个理由来开除陆行。 激情这种东西一旦被打破,短时间之内是很难续上的,尤其还是在这户外。 封建时代该有的礼仪让柳烟没再多待,手里紧紧抓着竹雕站起来道,“我们先出去吧,人醒了你就先查案。” “好的。”余乾没有强来,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小树林,柳烟非常有眼力见的先独自离去。她只是医师,原则上不掺和任何一桩案子,只负责疗伤。 识大体的柳烟自然懂这些道理,主动避嫌,不给余乾添任何麻烦。 陆行正拉着脑袋在树林外候着,等柳烟离开后,余乾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瞪着他。 “就你急是吧?” “抱歉,头儿,我错了。”陆行舔着笑容,“您消消气。” 余乾只能压住不爽,往前走着,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人怎么样了,都好好的吧?” “都好好的,就等头儿你过去问话呢。”陆行赶紧跟上余乾,解释着。 余乾不再多问,加快脚步的走了过去,来到屋里的时候,那两位负责治疗的医师也在。 看着余乾的袖标,两人的态度比起对陆行时候好上太多了,说话语气也正常许多,主动的解释道。 “三人受伤不重,都是皮外伤,刑罚之人力道把控的非常有分寸,在他们感受到最大痛楚的时候,内里并未伤及半点。 那位男子则是稍显惨了一些。少了三根手指。不过,都是只少了一小节,而且小拇指都好好的。 小拇指完好,手的力量就在。 多加锻炼之下,不算非常影响之后的生活。其它的就没什么了,都治疗的差不多了,稍加调养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为了以防自尽,他们现在暂时动弹不得,等你审问完了,说一声,我替他们解开。” “有劳了。”对着这两位医师的专业和贴心,余乾笑着感谢一句。 两人稍稍颔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将空间还给余乾。 陆行很有眼力见的将门反锁上,余乾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 说实话,他们三人的身体情况有点出乎余乾的意料。他以为,这三人会被张廷渝折磨的不成人形,能不能活还是两说。 可是现在却在酷刑之下只受皮外伤? 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这些下人的命在张廷渝这种级别的眼中应当如草芥一般,半点不可能放在心头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张廷渝这么贴心的嘛?对下人这么好? 余乾有点看不懂,瞧他那家风,也不像对下人好的样子。 估摸着有什么隐情才是。 暂时收起这点疑惑,余乾定定的看着三人,说道。 “我叫余乾,大理寺司长,刘子司一案我负责调查。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把你们带来的目的吧?” 三人脸色苍白,同时惊慌道,“见过大人。” 余乾摆手道,“我问你你们答,如实回答。大理寺不比相府,如有隐瞒就不是皮肉之苦这么简单了。” “是大人。”三人惶恐道。 尤其是那两位婢女,吓的花容失色,加上身上留下的痛楚,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样子。 余乾倒也能理解他们,没人权的下人却躺着接受自己这个绝对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司长的询问。 不慌乱就有怪了。 “你们两人负责刘子司的起居?”余乾问向两位婢女。 “是的,大人。我们每隔一天就会去刘先生的院子里打扫。” “就只是单纯的打扫?”余乾问了一句。 作为相府婢女,两人自然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能体会到余乾的话里话,那就是暖床之类的活有没有做。 两人脸色通红的说着,“刘先生专心读书,婢子只是单纯的整理院子,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听你们两人语气,刘子司对你们很好?”余乾眯眼问道。 “刘先生是个极好的人,从不指使我们,对我们真的很好。刚开始我们很怕,后来习惯了,才知道刘先生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能服侍刘先生是我们的福气,可惜....”两人的眸子均都黯淡下来。 余乾倒也不算太过诧异,他可是看到过刘子司死前留下的那份手稿,能看的出来,这人确实很尊重那些贫苦的人。 “所以,你们不会对刘先生下毒是吧。”余乾视线锐利的看着两人。 “大人,婢子宁愿自己被毒死,也不想看到刘先生出这样的事情。” “那负责打扫院子的这么多次来,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余乾继续问道。 “回大人,没有。我们每次过去都只是做分内的事情,甚至连先生的面都只是见过寥寥几次,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余乾点了头,转头看着那位男子,问道,“你是负责刘子司的饮食的是吧?” “是,大人。”只剩七根手指的年轻人却并没有多大的悲伤之意,只是认真的回答着余乾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余乾跟刚才问婢子的差不多。得到的答案空前的一样。 在这位小厮的眼里,刘子司同样是一个极好的人。 这么说吧,他们这三个下人只在刘子司那边感受到自己不是下人的这种感觉。 从这些问话上来看,他们确实不会对刘子司起歹心。 “你每天送饭食,就没有发现哪次的饭菜不对劲嘛?”余乾问道。 小厮摇头,“饭食都是从厨房拿的,小的也不敢打开看,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余乾不再问话了,这三人确实什么都问不出来,看见小厮手上的断指,余乾突然问道,“你们以为张相如何?” 三人愣了一下,几乎是齐声道,“相爷极好。” “在这你们不用怕,说真实的事情,大理寺会护佑你们的。还是那句话,如是发现有隐瞒,下场不用我多赘述。”余乾冷然道。 “相爷对府上的人都极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很感激相爷,大人可以自己验证,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如此严刑拷打你们,心里没怨气?”余乾挑眉问道。 “刘先生一事我们毕竟失职,不怪相爷。” 余乾不再问话,只是转头看着陆行说道,“将三人带到牢房里妥善安置,找钦天监的人过来帮忙验身,有结果后立刻告诉我。” “是。”陆行抱拳领命,进进出出的抬着三人放到马车上拉走了。 余乾出去和柳烟道别后,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带着崔采依也离去了。 “采依,你出身世家,以你的感觉,你认为张相是一个怎样的人?”余乾突然问了一句。 崔采依摇着头,“头儿,看人这种事我不擅长,尤其是张相这种老人家,我更是看不出来,不敢妄议。”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继续问道,“你认为,刘子司一案,接下来该如何查?” 崔采依沉吟一会道,“目前来看,线索貌似断了。但是刘子司中蛊一事大概率是在相府内。 所以我认为应该继续把重心放在相府里。” “可是跟按记录查了,跟刘子司有接触的人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余乾继续问了一句。 “头儿刚才不是说了嘛,记录有可能是假的,而且还有一个人没查。”崔采依回道。 “谁?”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邓管家。”崔采依回道。 “很好,非常好!”余乾拍着对方的肩膀,“我认为你是咱们司除我之外最优秀的人,邓管家这个人就交给你彻查了。 务必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崔采依当场就愣住了,她也立马反应过来,这哪是询问自己的想法,这分明就是钓鱼行为。 糟糕,上当了! “头儿,那邓管家是相府的老人,我一个小女子不好查的。”崔采依真诚的说着,渴望勾起余乾的爱心。 但是余大司长岂会中招?他直接义正言辞的说着,“你要学会为司里分担忧愁。首先,你是姑娘,张相不会为难你的。 其次,你是崔家的人,邓管家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最后,我相信你,你是我们司最优秀的人,舍你其谁?” “头儿,我...” “就这么定了!”余乾郑重的拍着对方的肩膀,“在等钦天监查验清楚那三位下人的同事,邓管家这个人就由你全权负责。” 说完,余乾就无情转身离去,留下崔采依一人在风中凌乱,龇牙咧嘴,小虎牙都在写着委屈。 可是她能怎么办嘛,头儿说自己是最优秀的人唉。 撂下崔采依后,余乾无事一身轻的朝丁部走去。 刘子司一事终究还是碰到了壁垒,如果那三位下人最后查明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就是相府百分百有问题。 要么是出了内奸,要么是张廷渝和人勾搭上了。 余乾不由得想到刚才在相府牢里感受到的那股子气息,越想越不对劲,绝对不是自己的感知错误。而是真的很有问题。 对于张廷渝这个人,余乾愈发的看不清了,真的是忠奸难辨。 这些下人对他这么拥护,他人真的这么好?怎么感觉有点传销那味了? 至于对刘子司这个人,越了解下去,余乾越隐隐觉得有种莫名的惋惜感。这个人好像是真的能站在底层百姓的角度看问题。 能做到这点的,余乾由衷觉得满朝文武屈指可数。 还没走到丁部的时候,余乾就看到公孙嫣气场很足的朝自己这边走来。前者赶紧迎了上去。 “部长,你的事情忙完了?” “嗯,那三人查的怎么样了?”公孙嫣随口问了一句。 余乾将刚才的情况一一说着。 “线索断了?”听完后,公孙嫣问了一句。 “倒是没有。”余乾笑道,“邓管家不是还没查嘛。崔采依自告奋勇的查去了,等她消息。” “这种事你交给人一个小姑娘?” “她是我们司里最优秀的人,她办事,我放心。”余乾褒奖道,“再说了,我不认为小姑娘怎么了。 在大理寺,姑娘照样能顶半边天!就像部长你一样。” 余乾总是这样,能把非常不要脸的马屁拍成公孙嫣最爱听的话。她眉毛挑了下,说道,“邓管家是张相的心腹,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个我知道,不过还是蛮查一下。”余乾笑道,“反正现在又不能彻查相府,慢慢来嘛。” 公孙嫣看着余乾说道,“跟我来。” “去哪?”余乾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御史中丞,崔远的府上。”公孙嫣点头道。 “是当时钦天监定位的时候,那位血巫曾在御史中丞的府上呆过是吧。”余乾想了起来,说道。 “嗯。”公孙嫣点着头,“当时有两处地方,这个你也知道。一处秦王府名下的宅邸,一处就是崔远的府上。 秦王找陛下哭诉过这件事,你也知道。所以,秦王我们放在最后,先去看看崔远的府上。 之前因为鬼节,沁园案被迫停下,现在就从这位崔中丞身上开始吧。”公孙嫣淡淡道。 “我懂,柿子挑软的捏。”余乾露出明悟的笑容。 公孙嫣继续道,“从明面上看,沁园案和刺杀案的蛊虫都是同属南疆的,之间的牵扯定然极深。找到那位沁园案的南疆巫师,刺杀案亦会有眉目。” “部长英明。”余乾竖起大拇指,继而问道,“部长,巫师曾在崔中丞府上出现过,而苗子义又是苗才人的伯父,牵涉也极深。 这一下子,御史台就拉了两个大佬进来。咱们这魏大学士怕是也难逃干系啊。毕竟崔中丞和魏大学士的私交那可是深厚的。 所以,部长你觉得这御史台和魏大学士有没有问题?” 公孙嫣瞥着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别用这眼神看我啊部长,这都是顾老对我这么说的。”余乾赶紧摆手。 公孙嫣道,“我们是大理寺的人,查出真相就行,朝政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只要我们不牵扯其中,那查案过程无论如何都不会得罪人。 秉公执法,不牵扯任何朝政,只负责事实,是我们办事的核心理念。” “好的,部长,明白了。”余乾笑着,“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有一点你想的很对,虽说苗才人的刺杀跟苗子义没有必要联系,但是这苗子义毕竟是牵涉其中。 而崔远府上又有巫师的痕迹,这其中或许真的有关联。” “嗯,我们是要注意这点。”余乾突然问道,“部长,要不再请钦天监的人出手查一下那位巫师的下落? 说不定他还在太安呢。” “钦天监一直有专人监视这巫师下落,只是一直没有传消息过来。”公孙嫣回道、 余乾直接陷入沉思,“那自己在相府感受的那气息算怎么回事?钦天监还能查不出来?真是自己的错觉?” “你有发现?”看着余乾深思的样子,公孙嫣问了一句。 余乾摇着头,说道,“部长,这肯定和南阳王有关,南疆巫师想入关肯定得经过南阳。我就不信南阳王不知道。” “证据,判断需要证据。”公孙嫣说着,“南阳王这个点还是过于敏感,没有确凿证据,你切记不可在陛下面前提及。” 余乾点着头表示知道。他也当然知道,之所以说这个点就是想看看阿姨是否还关心自己。 瞧,这一试就出来了、 自己在阿姨的心里真的有分量呢。 走出大理寺,公孙嫣问道,“你那个手下陆行呢?” “去找钦天监的人查验相府的那三位下人去了。”余乾回道。 “那你驾车。”公孙嫣直接钻进车厢。 余乾轻轻一笑,自觉的当起了马夫,一路朝崔中丞的府上行驶而去。 御史台作为朝廷的特殊机构,一把手崔远的地位非常崇高。在朝堂上那是站在前列的文官。 怼天怼地怼空气,一言不合就开炮。堪称大齐朝堂的第一喷子。 被他弹劾的官员数不胜数,满朝文武望去,皆是业绩的那种。天子李洵都被他干了好些次了。 没办法,这就是御史台的存在价值,一天不喷人就没有存在感,没有存在感,地位就降低。 所以,每天都得维护好自己的喷子人设,天天上朝都要撸起袖子,挺直腰杆开喷。 这样的官场搅屎棍滚刀肉自然不是很受人待见,敢在私下和崔远私交的官员不多。 所以,不同于别的朝廷大员,崔中丞的府上在平日里还是冷清很多的,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来往。 余乾来到内城崔中丞府上的时候,大门紧闭,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其实余乾觉得查案这么查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根本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当官的心眼都精,不好搞。 但余乾还会很热衷陪公孙嫣来混,理由很简单。露脸。 多结识一些当朝大员总是好的,先认识,万一以后就能进行肮脏的苟且了呢? 出来混,多认识一些大佬总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下车后,公孙嫣也不客气,主动的去敲响门上的铜环。 好一会,才有一位小厮姗姗来迟的走了出来,见大理寺来人,不敢怠慢,赶紧问道,“两位大人是?” “崔中丞在吗,有事找他。”余乾温和笑问道。 “老爷在偏厅会客,两位大人请跟小的进来。”小厮打开大门,侧开身子。 走在院里,余乾先稍稍打量了一下院子,和大多数内城院子一样,走的是大气爽朗风格,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余乾将视线收了回来,问着小厮,“崔中丞在会什么客人?” “魏大学士。”小厮恭敬的回道。 余乾的脚步慢了下来,转头看着公孙嫣,“部长,要不咱改日来?” 公孙嫣没有搭理余乾,只是跟着小厮往里走去。快来到偏厅的时候,她才出声道,“我们在这边等着就行。 等魏大学士离开后,我们再去见崔中丞。” 小厮没有疑惑,只是点头道,“好的,那就有劳两位大人在这稍等。” 公孙嫣点着头,主动走到右侧的椅子上坐下,余乾有些无语的跟着坐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无聊的、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里面才有人走了出来。 两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位气质上佳,颇有风骨的老人家。余乾认得他,上次顾清远介绍过,就是当朝大学士,魏钦黎。 昔年的东宫太傅,深得李洵敬重信任的老人家。 他穿着浅蓝色长衫,走路稳健,一点看不出古稀之年该有的样子。 落他半个身位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男子,面色红润,身材中等,穿着一件右衽白色长衫。 路过余乾两人跟前的时候,魏钦黎停了下来,看着公孙嫣问道,“公孙部长这是来这作甚。” 公孙嫣赶紧站起来,恭敬作揖道,“回魏公,我是来找崔中丞的,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魏钦黎点了下头,转头扫了眼余乾,然后视线在他身上定住。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作揖道,“在下余乾,大理寺黄司司长。” 魏钦黎捋了下长髯,道,“我记得你,鬼宴上,你的三个彩头愿望让我印象颇深。” 余乾眼皮跳了下,就很无语,这事怕是过不去了。其实不怪自己当时的装逼愿望,主要还是李洵很亲切的把他叫到跟前坐着。 这样的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这些当官成精的老人家又怎么不会注意这点。 余乾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小子当时孟浪了,让魏公见笑了。” 魏钦黎没再说什么,朝公孙嫣轻轻颔首,然后便径直离去。身后的那位男子作揖送走魏钦黎后这才转头看着公孙嫣。 “见过崔中丞。”公孙嫣稍稍抱了下拳。 “在下余乾,大理寺黄司司长,见过崔中丞。”余乾也抱拳问好。 崔远浅浅笑着,“公孙部长和余小友请进。” 余乾两人没有客气,跟着走进偏厅,坐下后,有下人将茶水奉上,刚抿了一口。崔远却主动的开口问道。 “两位是来问我关于沁园的案子吧?” 公孙嫣放下杯子,“是的,陛下命我和余司长彻查此案。之前鬼节的缘由,倒是一直没来向崔中丞问细节。” 崔远长长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何在府上会出这么档子的事情。首先,沁园案一事,对那十位死者,本官深表遗憾。 但是我为官三十年来,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更从来不与外面修行之人勾结。所以那位巫师,本官一无所知。 还请公孙部长明察。” “崔中丞客气了。”公孙嫣笑着,“崔中丞的拳拳之心,我自然是理解的,我这次来也只是问一下情况。” “公孙部长请问。”崔远颔首道。 公孙嫣问道,“根据钦天监花大力气查到的信息来看,这位巫师曾在贵府逗留时常不短,时间也是沁园案发生的前一天。 对于这点,崔中丞怎么看?” 崔远无奈笑道,“这事之前钦天监的人也问过本官,那日本官外出,整日不在家里,有友人为证。” “就是说,按崔中丞的意思,这巫师在贵府逗留,贵府上下无一人知晓?”公孙嫣继续问道。 “是的。”崔远点着头,“我府上没什么修士,就几位护院是入了品的武修,但也只是八九品的修为。 以他们的实力,那位巫师在有心进府隐匿之下,确实难以发现。” “那崔中丞觉得这巫师既和你毫无关系,为何又要躲到你府上?”公孙嫣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还请公孙部长彻查,查出来了也好告知我。”崔远颔首说了一句。 “内城府邸这么多,为何这巫师却偏偏选择贵府蛰伏,崔中丞觉得这是巧合嘛?”公孙嫣问了句。 崔远只是说道,“本官虽然堂堂正正,但是因为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明里暗里或多或少的也惹了不少人,这些年没少被人私下报复。” “崔中丞的意思是这巫师故意跑到你府上的?” “可能吧。”崔远轻轻的点了下头。 公孙嫣不再多问,站起来道,“我想先去那位巫师待过的院子瞧瞧。” “自该如此。”崔远回道,“当时钦天监来人之后,本官就把那个小院子封了,这些天从未让任何人接触那里。” “不过我就不陪同了,不影响两位查案。”崔远又补充了一句,然后朝身侧的一位小厮吩咐道,“带两位大人去那别院。” 余乾却主动问了一句,“崔大人,能冒昧问个问题嘛?” “余司长请问。”崔远颔首道。 “御史台的苗子义苗大人,崔大人你应该很熟悉吧?”余乾问道。 “是的。”崔远点着头,“苗大人是我们御史台很优秀的一位官员。” 余乾看着这位崔中丞,直接问道,“那崔大人觉得这苗大人如何?最近行事可有古怪之处?” 崔远顿了一下,看着余乾问道,“余司长是想问苗子义是否和苗才人在鬼宴上刺杀一事有关那?” “是的。”余乾坦诚的点着头,“这刺杀案不巧也是在下负责。刚好来见崔中丞,就顺道问下这位苗子义大人如何。” 崔远淡淡道,“事涉重大,我也倒是不好笃定,不过从日常接触来看,苗大人忠肝义胆,不像是对陛下有反心。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毕竟知人知面,具体的情况,还请余大人自己调查为好。” “好的,在下明白了,多谢崔大人指点。”余乾笑着作揖。 崔远淡淡一笑,“余司长客气了、”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朝崔远抱了下拳,就和公孙嫣一起跟着小厮出门去了,留下崔远一人无悲无喜的坐在那里。 崔府倒是不大,比相府差远了。很快,这位带路的小厮就把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带到一处别院前。 院门紧闭,上面甚至还贴着封条。 “两位大人,这里就是了,小的就先走了。”小厮说了一句,就先行退下。 “这崔中丞的日子倒是过的蛮朴素的。”余乾看着院子感慨着,继而看着公孙嫣的侧岭问道。 “部长,刚才那崔中丞不是蛮慈祥的嘛,哪有半点外头传言的那么夸张呢。” 公孙嫣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直接上前将院门推开,余乾跟了进去。 一个相当简洁的院子,就两间朴旧的屋子在那。 余乾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这就是那位巫师待过一整天的地方?” 公孙嫣淡淡的点了下头、 “部长,不是我说什么。像我们这么查感觉并没有什么用。”余乾小声的说着,“你没发现我们和那些大人都是无效聊天嘛。 他们都是老油子,怎么可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信息。而且,这院子,孤摸着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我知道。”公孙嫣淡淡的点了下头,看着余乾坦诚道,“但是该走的流程要走的,大理寺办案。 要讲章程,尤其是涉及到这些身居高位的官员的时候。那时候就不仅仅是查案,更是查人情世故。 你要明白这一点,我们大理寺虽然在权力之外,但是还是那句话,跟官员打交道是必须的事情。” 余乾诧异的看着公孙嫣,没想到会在公孙嫣嘴里听到这些人情世故的话语。 剽悍的部长阿姨在讲究这些? “这些话是我刚入寺时候,我的部长跟我说的。”公孙嫣补充了一句。 余乾顿时对阿姨十七八岁的时候来了兴趣,“部长,能详细说说嘛?” “办正事!”公孙嫣瞪了眼余乾。 余乾两手一摊,说道,“部长,这院子我估计是查不出什么。我倒是有个思路,你听听?” “说。” 余乾从怀里拿出一张太安城的粗糙舆图出来,然后蹲在地上摆开。 “部长你看。”余乾指着舆图说道。 公孙嫣不明白余乾想干嘛,只是蹲下看着地图。 她看地图,余乾看她的浑圆大腿。 大理寺的裤子毕竟是贴身款式的,公孙嫣的蹲姿让她的大腿绷的紧紧的,一路浑圆到臀部。 看着这线条弧度,真的能勾起男人最纯粹的原始欲望。 阿姨的下本身风韵是能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看的神魂颠倒的。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接受任何反驳。 (这些天整理一下后续思路,先每天更个八千来字。我打算把一个重要的关系节点提前,阿姨我忍不了了。) 第218-219章 婵怡,莫要害羞。 “眼睛再乱瞟试试?”公孙嫣冷声道。 余乾收回隐晦的视线,然后光明正大的落在公孙嫣的脸上,贪婪的欣赏着阿姨那姣好且风情的姿色。 如此暴露的视线终究引起了公孙嫣的微微不适,她有些恼怒的说着,“看地图!” “好的。”余乾乖乖收起视线,不再乱看了。 “你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公孙嫣问着。 余乾收敛起心神,解释道,“我把沁园案的一些点都标记出来了。秦王名下的府邸,崔府,沁园,以及那个天舞轩,还有发现那个小柔尸体的地方。 案发前一天,按照钦天监的理论,这位巫师出现在我们现在这个院子,这个点在内城。又在秦王名下的府邸查到最深厚的气息。 也就是,在那座府邸,这位巫师逗留的时间是最长的。沁园案发生前后都有气息残留。大概率就是对方的窝点。这个点西城。” 余乾解释的同时,用炭笔在地图上稍稍的标注一下位置,继而道,“我们调查过了,天舞轩的那位舞姬小柔,在沁园案那两日都在天舞轩未曾出去。直到陆天明点到了她。 这位小柔被这位巫师附身。那么邪修附身的场所大概率就是在天舞轩那里。但是在天舞轩那里却没有发现任何血巫的气息。 这点就很矛盾。 所以,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位巫师其实可以彻底隐匿自身的气息?” 公孙媛沉吟道,“按理说钦天监的术法不可能失败。在小柔的尸体里提取到的术法印记就是那位巫师最纯粹的本源。 以此为引,施法查出太安城残留的该气息不难。我们当时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到了这两个他逗留过的点。” “那这小柔是在哪里中招的?”余乾问着。 公孙嫣解释道,“我们之前想过这个点,这小柔大概率就是在沁园的时候出了事。因为在沁园那里我们也查到的巫师的气息。” “我看过部长你们的卷宗。”余乾回道,“我没记错的话,在沁园的巫师气息很微弱吧? 可是之前也说了,附身是极为霸道的术法,且不说这动静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施法的时候必定会留下大量的术法印记。 而这种程度的不可能气息微弱。至少不可能比我们现在这个院子弱。因为这里不仅是案发前,并且大概率对方只是在这逗留过,没有使用术法。” 公孙嫣陷入了思索,之前惯性使然,加上天子下旨暂停调查。所以没有太过深入,倒是没往气息强弱这个点想。 现在余乾的这个疑惑很有道理,小柔附身一事确实有疑点。 余乾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有两点需要确认。 其一,就是这巫师确实能有手段瞒过钦天监,他所留下的气息其实就是故意留下的,用来栽赃秦王和崔中丞。 这也是,他的气息诡异的只出现在崔府,秦王的那处外宅,沁园,以及城外抛尸点。 这几个地方从距离而言太过诡异,可以说是整个太安城到处跑。根本就不符合一个真正想要行凶杀人的心里。 因为真是单纯杀人不可能这么高调的到处跑,给自己留这么多尾巴。只能说,他想把崔中丞和秦王拉下水。 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可能是为了把水搅混,可能就是为了单纯的栽赃。 其二,这巫师没有这种通天的隐匿手段。 若是这点,又能有两个角度。 第一个角度,动手的点在沁园,说不通。就只能在天舞轩外,而天舞轩的人又说这小柔没出过门,那就只能证明天舞轩的人说谎了。 为什么天舞轩的人在面对大理寺高压检查会说谎?只能是上头的命令。赵王府有问题。” 公孙嫣愣了一下,余乾这一顿分析还把人赵王府给拉了进来,她插嘴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怀疑赵王府?” “我分析的明明白白的,不是在沁园附身,那这天舞轩绝对说谎。当时李湷和他兄长找我,我就觉得不对劲。 不心虚干嘛上杆子找我?一定有鬼!” 公孙嫣有些无语,她有点怀疑余乾在报复人赵王府,但是没有证据。 她问道,“这样的话,巫师对小柔的附身点在哪?” “就在我们脚下的这个院子,或者是在秦王的那处外宅。”余乾解释道,“因为只有这两个地方又浓烈的气息印记。 大概率就是在这两处地方进行附身。所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要么是崔远有问题,要么是秦王有问题。 无论哪个有问题,赵王府是必定有问题的。” 公孙嫣暂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问道,“你继续。” “我好了。”余乾老实的说着。 “你这就好了?” “啊?这么多还不够嘛?我没了啊。”余乾最后补充道,“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止一个巫师!这巫师有帮手!” “帮手?” “是的。”余乾点着头,“这巫师在这么多地方跑来跑去,我们却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怎么可能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以我断定这巫师肯定有帮手,或者说是帮他的势力。我还是保持我自己的观点。这南阳王一定有份。 这南疆巫师莫名跑到太安搅乱,他堂堂一个南阳王会不知情?不可能的。 所以,无论是什么情况,这巫师就是诚心把我们太安搅乱。把崔中丞,相府,秦王等等都牵扯进来。 而且是和某个势力一同把太安的水搞乱。朝堂越乱对他南阳王越好。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是要找到这巫师才能查清楚。但是部长你也看到了,这太安城都快被他跑遍了,怎么抓。 或许他现在就在哪个势力里躲着,等待下一步搞事呢。” 这些点,在很早前李念香就跟自己说了。巫师就是南阳王找来的。 只是公孙嫣他们不知道罢了,但是余乾相信,其实不论是大理寺的人还是李洵都能想到这点。 只是南阳王毕竟情况特殊,不好弄到台面上。 现在就公孙嫣在,余乾说一下又无妨的。都是自家人,畅所欲言。 “你分析的有几分道理、”公孙嫣点着头,“首先这个巫师肯定在太安有配合的人。如果巫师是南阳王的人。 那么这个配合南阳王行动的人罪不可恕。我们大理寺有责任将这个势力揪出来。” 余乾很是赞成的举着大拇指。 “但是按照这种说辞,帮助这位巫师的就是崔中丞或者秦王?” 余乾小声道,“部长,这肯定是诬陷啊。南阳王不可能就这么把自己合作伙伴卖了的。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真正的合作对象肯定不是他们。所以,我眼中怀疑,和巫师留气息就是因为他知道钦天监能查到这个点上。 所以才故意跑来这两处地方搞事情的,让我们把视线放在崔中丞和秦王身上。” 公孙嫣瞥了眼余乾,“听你这意思,目前看来就只有赵王府有嫌疑了?因为小柔这件事确实疑点颇多。” “这是部长你说的哈,不关我的事。”余乾赶紧摆手,而后看了眼天色,“哟,天色不早了,咱今天是不是就到此为止?” 公孙嫣冷笑一声,“你现在还有心思休息?” “劳逸结合嘛。”余乾笑道。 公孙嫣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看着余乾道,“这两天你先搬到我家住。” “啊?”余乾愣了一下,眼睛瞪的老大了。 是因为自己早上的那本日记直接把阿姨的胆子壮大了?这么赤裸裸的把自己邀请到她家住? 想金屋藏我? 卧槽,我一个黄花大闺男怎么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啊。 余乾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公孙嫣会突兀的提出这个建议,他只知道,自己的美好日子好像隐隐约约的要来了。 见余乾这副扭捏且意淫的样子,公孙嫣很是恼怒的说着,“你现在的修为随时能突破,这几日住我家,我亲自指导。 再者,这案子现在极其不简单,你现在全权负责,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你不是对手。而且那位巫师目前下落不明,也是隐患、 暂时来我这,这两件事就都能得到保障。” 余乾现在心里感动的一逼,阿姨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这么关心自己的修为,以及担心自己的安危。 阿姨的热切关心,余乾他顶不住啊。 “好的部长,一切就拜托了。”余乾有些害羞的答应下来。 继而,他又补充道,“不过,部长我想先回趟家拿点换洗的衣物,你看如何?” 衣服肯定要拿啊,住阿姨家怎么可能不去洗澡? 要是运气好,进去公孙嫣的浴桶,那不是更美好? 余乾的阅片经验非常丰富,像这种和阿姨的剧情展开。 一半在卧室,一半在厕所。 这两个地方跟阿姨扯上关系,听着就让人心儿怦怦跳。 “嗯,收拾好了就自己过来,我住的地址你也知道。”公孙嫣撂下一句,当先走了出去。 余乾喜笑颜开的也跟了出去。面对公孙嫣的邀请,真的没有一点拒绝能力。 离开院子后,两人再次回到刚才会客的偏厅跟人崔远闲聊两句够就告辞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收获,就算知道如此还是要来一趟。 办案打卡是必须的,同时探探崔中丞的底。和张廷渝一样,绝对配合,绝不承认。这些个当官的,一个比一个难搞。 离开崔府后,已经傍晚了,两人也没再折腾回大理寺,直接原地分开。 看着阿姨那里去的婀娜背影,余乾心里火热,转头朝自己家方向走去。 去公孙嫣那里暂住唯一需要担心的点就是叶婵怡。 自己走了,家里的叶婵怡就没人投喂了。 不过问题不大,仙女饿几天没事,自己到时候骗她说要出差几天想来她也会理解的。 狗男人余乾习惯了骗人小姑娘。 或者说,这不叫骗,这是对三个人都好的样子。 因为要是错过公孙嫣的这次邀请,鬼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余乾在路上又顺带着买了一大堆吃食回去。到家的时候余乾看见叶婵怡就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 “婵怡,看什么呢?” “没什么。”叶婵怡阖上书籍,视线落在余乾手里提的东西上。 “饿坏了吧,抱歉,今天回来晚了一些。”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顺手将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 叶婵怡盯着余乾的袖口,“你升了?” “还行。”余乾小小骄傲的说着,“恰巧搞了个司长,也算是小升了一把。” 叶婵怡点点头,拿起筷子夹着菜吃着,“我刚才在看关于国策方面的书。” 余乾愣了一下,“你看这个干嘛?” “我想了解一下白莲教和一个国的真正差距在哪。”叶婵怡如实说着。 余乾有些无语,这两者怎么可能拿来比较,他更加确定了这叶婵怡在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欠缺一些的。 当圣女还行,这要是去当圣母够呛。 “这个其实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意思的。”余乾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你等着,我去拿两本书给你看。” 说着,余乾就风风火火的跑进屋里里去,翻着书架,最后找到几本话本。 他直接全都拿了下来,最显眼的就是那本东厢记。 是的,余乾拿的都是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这个世界的文娱产业还是相当发达的,这种情爱多如牛毛。 这东厢记尤为出名,堪称当代恋爱圣经、 叶婵怡年纪轻轻的看什么家国大策?小姑娘看点感情类的话本不香嘛? 刚好顺便打通一下叶婵怡在感情方面的任督二脉。 很快,余乾就捧着这些书籍出来,放在叶婵怡的手边,“看看这几本,很不错的。” 叶婵怡瞥了眼,问道,“这是什么?” “话本,很好看的。”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岂会看这种东西?”叶婵怡顿了一下,直接傲娇的侧过脑袋。 余乾满头黑线,又扒拉了几口饭后,说道,“你先吃,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说着,余乾就进屋去整理衣物了。 叶婵怡自己继续吃着饭,看着桌子上那本最显眼的东厢记,她迟疑且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随手拿出来翻阅着。 这一看... 就迷进去了。 饭也忘吃了,就这么一页接着一页翻阅下去,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 等余乾提着一个包裹过来的时候她都没发现对方出来了。 “咳咳。”余乾轻轻的咳嗽一声,将叶婵怡惊醒过来。 后者茫然一下,而后耳根子悄悄红晕一些,最后很是嫌弃的将手中的书籍丢到桌面上,同时还说一句,“无聊。” 余乾自然不回去戳穿对方的小心思,只是微笑着。 叶婵怡注意到余乾手里的包裹,好奇问道,“你这是?” “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我有个案子需要离开家几天,没办法,不得不去。”余乾叹息道。 “去...多久?”叶婵怡沉默了,余乾这突然离家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不可否认,这段时间在余乾小院里住着,是她久违的身心放松的时候,不知觉间,她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平静的生活。 可是余乾突然说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像空掉了一块,很难受。 “没几天,等案子办完就回来,放心吧。”余乾笑着回道,然后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 “平时吃饭的话,周围很多店都能吃,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跑太远,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钱都放在屋里,你自己可以拿着随便花。然后就是不要老跑去邻居家偷酒喝。他们好像发现了,这两日在门口骂的可凶了。 最后,要是有人来这找我,你可以说是我的朋友,一般都不会去细查你的。 总之,住在这,你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我尽快回来。” 叶婵怡彻底没了吃饭了胃口,问道,“案子大嘛?” “算是蛮大的,我上任后第一件主导的案子,所以比较重要,不得不离去。”余乾歉意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叶婵怡颔首道,“今晚就走?” 余乾紧了紧肩上的包裹,“今晚就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有责任心。” “嗯。” “不过倒也不急,我要先给你看个好东西。”余乾神秘兮兮的说着。 “什么?”叶婵怡的兴致并不是很大,有些蔫的样子。 余乾直接从怀里拿出两个玉盒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朝叶婵怡努努嘴。 后者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个玉盒,然后打开看着,脸色瞬间从低落转为震惊。玉盒里躺着两样东西。 一个灵性饱满的剑胚,一粒天阙丹。 “这不是天工阁当时拿来和我们交易的那个剑胚和天阙丹嘛?”叶婵怡难以置信的问着。 “是的。”余乾点着头,“现在是我的,下一秒就是你的。” 这两样东西是周策和白行简从钦天监那边花大代价弄来的,当时就想着能促进交易的稳妥性。 便要了这两样东西,让祖鞍出面来钓鱼。 事实也很成功,叶婵怡他们成功上钩,若非余乾作梗,这叶婵怡都得被逮。 当时趁乱余乾就把这两样东西给昧了下来,因为如此,周策和白行简两人血亏。 其实已经有了青灵剑胚的余乾完全不需要这两样东西,那纯粹就是鸡肋,拿着反而多生事端。 他之所以要拿这两样东西,就是用来给叶婵怡的。 自己把本来属于她的青灵剑胚据为己有就已经是很对不起她了,所以得补偿。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余乾想用着两样东西来跟叶婵怡建立起更深层次的情感关系。 剑胚和天阙丹是叶婵怡势在必得之物,为了这两样东西她不惜冒大风险。 如此求之不得的东西从自己手里赠予她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余乾认为非常有搞头。 所以,在昧下这剑胚和天阙丹之后,余乾就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然后用合适的理由送出去。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这些天下来,自己和叶婵怡的感情其实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有了非常长足的进展。 两人的关系早就已经模糊了界限,朋友以上了。 然后,再用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的说辞来证明这两件东西的不易,最后在选在自己去“出差”这个时间点送出去。 剩下的是什么? 无穷的感动和自我攻略。 余乾不在的日子,叶婵怡的思维会对这件事不停的发酵,独处的时间就是最好的自我留白。 简直完美! 余乾非常有理由相信,之后,和叶婵怡的感情更会突飞猛进。 因为熟悉心理学的余乾差不多摸透了这个圣女,表面傲娇高冷,内心其实是孤独且敏感的。 不喜欢欠人情,而这两份东西就是最好的人情。 所以,余乾的这一次借花献佛的战略将会极为的成功。 “你是要给我?”叶婵怡难以置信的问着, “是啊,不然我要这东西干嘛。”余乾坦然的笑着,“你不是想要成为剑修嘛,我帮你。” 叶婵怡沉默了,难以言喻的暖流突然涌遍了整个身体,一时间踟躇不定,最后稍稍低下螓首,“你怎么会有这两件东西的,怎么得来的。” “准确来说是我向大理寺要的奖励。”余乾很是认真的胡说着,“其实这两样东西,天工阁也是来路不正。 当时大理寺收缴之后,就以特殊的理由扣押了。这件事本就是天工阁不对,你也知道,大理寺就是一流氓。 吞下的东西哪有送出去的道理。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大理寺想用这两样东西引你出来。 后来不知为什么不了了之,但是东西还在那,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两样东西在大理寺手里的。 之后,鬼市行动我算是立了首功,而且又晋升了司长,成为当下大理寺最年轻的司长。上头为了表示鼓励,就给我选择奖励的机会。 我一想,成为剑修是你的梦想,我们作为最好的朋友,我肯定是要帮你的,所以我就要了这两样东西。 大理寺虽然奇怪,但也没问,就把这两样东西给我了,然后我就送给你。你放心收下,不会有问题的。” 余乾说完,将两个盒子推到叶婵怡跟前。 后者抬头,眸子里蕴着星辰大海也似,直勾勾的看着余乾,“所以你把这么好的奖励机会换了两个自己用不到的东西嘛?” “不不不。”余乾摇着头,“婵怡你用的到就相当于我用的到,我非常开心能帮你做事。” “可是,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叶婵怡摇着头。 “哪有什么不公平?上次你不是还刚帮我突破了术师八品嘛?”余乾反问道。 “这不一样,两者不能相等的。”叶婵怡摇着头。 “在我眼里就是相等。”余乾洒然一笑,“婵怡,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的,我愿意做这件事。 你开心安乐,我就开心安乐。区区奖励算什么?” 最后的夕阳晚霞下,余乾的笑容爽朗清澈,双眼透亮,叶婵怡抬头看着这副画面,她怔住了。 为什么,余乾会对自己这么好。 明明半个多月前还会陌不相识的两个人,这一刻,却仿佛成了永久。 她是白莲教的圣女,从小到大接到的最纯粹的关心就是圣母那边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所以,她愿意为白莲教奉献自己的一切。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一个本该和自己对立的大理寺的人。 简简单单的一个少年,满怀纯粹的为自己着想,在鬼市的时候如此,在太安的时候如此。 现在,没有考虑自己,一心换了自己最为想要的剑胚和天阙丹。 叶婵怡突然心底涌上惭愧和心疼,她有些不敢接受这份厚重,怕以后无以为报。 “但是..你给了我,以后大理寺要是看你不是剑修该如何?”叶婵怡又问了一句。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你就安心收下便是。”余乾笑着解释道,“成为剑修本就有一定的失败率。 到时候我就说失败了,反正失败了的话,剑胚就失去了灵性,他们也不会管我要回来的。所以,一点事没有的。 别想太多,你再不收下,信不信我生气了?” 余乾说着就稍稍的板着脸色。 叶婵怡低下眉梢,将两个玉盒轻轻捧住,“谢谢了。” 余乾轻轻一笑,不再过多赘述,“行,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哈。”余乾最后嘱咐一句,便笑着转身离去。 “那个...等等。”叶婵怡放在桌子下的双手绞在一起,声音也稍低一些,“小心点,别死了。” 余乾眼皮狂跳,就很硬核的祝福、 (最近的写作状态其实是出了一点问题。生活方面和成绩原因都有。 上架五十天,我写了将近六十万字。 而且都是非常认真在写的那种,这点我无愧于心。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每天这种强度的日万是用什么换来的。 海岸是个新人,写作不到一年。很多写作技巧其实是真的不太行,这点我也有自我认知。大家也多点包容。 我不是天赋型写手。只能在慢慢写的过程中慢慢学习,慢慢进步。 但是这么拼,成绩却一直上不去的,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大家真的多支持一下正版吧。真的不容易。 多的话不说,不影响你们看书的心情。 大家帮忙支持正版,我也慢慢调整更好的写作状态。 只有正版订阅量上去了,才能换来起点这点的推荐位。 开书以来真没求过大家什么,只求在别的地方看的读者能订阅正版,给这本书更好的展现机会。) 第220-222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八千字,但是这八千字,写的比一万还累。明天日万。】 “这个你带上。”叶婵怡又丢过一个瓷瓶给余乾。 “这是什么?”余乾接过小瓷瓶,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圣药,无论多重的伤势都能吊住性命。”叶婵怡解释了一句。 “这么贵重!”余乾十分的诧异的紧紧握着瓶子,摇着头,“我不能要。你自己还有嘛?” “没了,这丹药比较稀有,我也就这一颗了。拿着,我在太安很安全,不需要。”叶婵怡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还想拒绝,见对方眼神清澈坚定,就熄了这个念头,只是说着,“那我就先收下了,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哈。” 说着,余乾不再逗留,转身离去了。 叶婵怡看着这个小小的院子,突然觉得变的很空旷冷清起来。她有些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真的是很奇怪,这种难受空洞的感觉是以前都从未有过的。 尤其是看着手里玉盒里的剑胚的时候,感觉尤为突出。 外边的余乾背着小包裹走在巷子里,心里有些愧疚的。 早知道跟叶婵怡实话实说了,属实是没想到人小姑娘会这么诚实。不仅相信了自己所有的话,还把人保命丹药给骗来了。 看来,自己的预测没有错,在这点把这两样贵重的东西送给对方,起到的效果极为惊人。 这叶婵怡明显就是大受感动。 不过,这丹药是不能用的,回头就要还给叶婵怡。 大丈夫有所为。自己已经够渣了,这身外之物就不能要了。 余乾深深感慨一声,感觉好姑娘都让自己遇上了,以后一定要对她们好好的。 这一刻,余乾将叶婵怡排除脑外了,脑子里都是对阿姨的火热想法。 和阿姨短暂且美好的同居生活就要来了,想想就激动呢。 等等。余乾突然顿住脚步,他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己不在,这叶婵怡不会直接开神府去了吧? 她懂不懂剑修? 不行,得回去跟她嘱咐一下,自己毕竟是过来人了。 余乾急忙折身回院子里吗,叶婵怡依旧坐在原地,手里捧着玉盒在那发呆。 听见动静,她抬头看着,见是余乾,眸子里的茫然瞬间转为惊喜,像是在发光。 “你不走了?”声音同样惊喜。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叶婵怡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笑道,“不是的,我是想过来嘱咐你关于剑修的事情。” “这样啊。”叶婵怡再次垂下眼帘。 余乾走过去,坐下,很是认真的口吻说道,“婵怡,我之前特地了解过剑修一路。大理寺里也问过一些剑修前辈。 知道这一路的艰辛和困难。第一步就是开神府,这是一件凶险万分的事情,你要小心为上。 现在先不急的,最好找一个剑修前辈一对一指导一下。所以,在太安城这边你先不急啊,等以后你回去白莲教再让圣母娘娘帮你。 否则要是私自尝试,万一神府出了问题,那事情就大条了。” 对于余乾的关心,叶婵怡只是点着头认真听着,等对方停下话语之后,她才说道,“放心吧,剑修一路我了解的不比一般的剑修少。 而且关于神府的了解我亦是透彻。开神府有风险指的是那些修为低下,无法控制灵力的人而言。 以我的修为,这些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已经将一本大成的剑经刻在脑海。现在有了剑胚和天阙丹,开辟神府对我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余乾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这叶婵怡看的真的是万事俱备了,要不是自己截胡,她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剑修了。 余乾惭愧了半秒,而后又打起精神问着,“那婵怡你是想直接就开了嘛?” “是的。”叶婵怡点着头,“宜早不宜迟,剑胚既然有了早开神府早安心,否则怕生事端。” “什么时候?”余乾继续问道。 “就今晚吧。”叶婵怡点着头。 余乾赶紧道,“这怎么行,一个人终究还是有风险的,好歹弄个护法啊。” “没事。”叶婵怡淡淡道。 余乾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现在天色尚早,我倒是不急于离开,这样吧,信的过我的话,我帮你护法,你现在就炼化吧。 反正开神府又用不了多长时间。” 叶婵怡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乾,点着头,“好呀。” 我靠,还挺可爱,还会加语气词了现在? 余乾有些好笑的摇着头,“那咱们去城外寻个地方吧,城里怕会引起动静。” “可以的。”叶婵怡点着头。 “那去天北山脉?”余乾提了个建议。 叶婵怡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不行,那边邪修很多,以你的实力不足以护法,万一被人窥伺,我们都有危险。” “那去哪,别的地方都没什么灵气。”余乾挠头。 叶婵怡道,“我不需要灵气外助,我自身的修为足矣支撑,无需外力相助,随便寻个静谧点的山头就成,” “这么方便啊,那好说,咱们去南城外吧,那里人少。”余乾笑道。 “嗯。”叶婵怡点着头,站起来直接说道,“走吧,不多浪费你时间。” “好嘞。”余乾也起身,和叶婵怡一起离开院子。 走出七里巷后,余乾直接打了辆快马车朝南城赶去。来到城外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余乾和叶婵怡并肩走在官道上,后者的脚步慢了下来,并没有急着直接找个好地方开神府、 而是就这么和余乾一起轻轻的走着,身侧偶尔有马车疾驰而过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余乾也不急,陪着叶婵怡在这走着。 明月已经爬上柳梢了,月色如华,洒了下来。 叶婵怡依旧穿着一身白衣,白衣宽大,将清瘦的她包裹着,肩膀的弧度很好看,配上这白衣,整个人还是那么的出尘清丽。 长发披肩,随着步伐的走动,轻轻的飘晃着,眉间点着的红色花蕊在月色下很是显眼。 余乾侧头看着对方的精致侧脸,视线根本舍不得移开。 叶婵怡的脸蛋属于瓜子脸,巴掌大小,极为精致。侧面的下颌线简直柔美的让人心猿意马、 尤其是那挺秀的琼鼻勾勒出来的弧度在月色下更是惊心动魄。 这是一张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蛋,余乾百看不厌,看的入迷。 若是在往常,叶婵怡少不得会因为余乾大胆、毫不掩饰的视线而轻蹙眉头,但是今夜,她却只是稍稍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甚至都没有出声阻止,就这么安静的让余乾贪婪的看着。 “很好看吗?”良久,叶婵怡才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惊了一下,用笑意掩饰尴尬,“是很好看,本来就好看。关于好看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明白的多的。” “你不觉得,你的眼神很放肆?”叶婵怡侧过头,将视线落在余乾的眸子里。 余乾狡辩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朋友,我这是出于对美丽的欣赏。你不给我看,是想给别人看嘛?” “你...休要胡说!”叶婵怡有些恼羞。 “那个山头怎么样,我瞧着很安静的。”余乾侧过手指,转移话题,指着右边的那座小山丘说道。 “嗯,可以。”叶婵怡点头赞同。 “那走吧。”余乾笑着一马当先的朝小山丘走去,叶婵怡稍稍落后一步,看着跟前这挺拔的背影。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小山丘,刚到山脚,叶婵怡就直接拎着余乾飞了起来。 她飞掠的姿势极为优雅美丽,像是白色仙鹤掠过山林,顷刻之间便到了山顶之上。 来到山顶后,叶婵怡右手衣袖轻轻一挥,白色丝线蔓延出去将右侧的一片小树林开阔出一个平整的空地出来。 而后,才收回右手朝那边走了过去。 余乾跟了上去,问道,“婵怡,听说开神府是一件很痛的事情,你能忍住吗?” “嗯。”叶婵怡只是淡淡点了下头,然后停下脚步,认真看着余乾,“总之,此事多谢了。” “到现在还跟我客气?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余乾有些不爽的说着。 叶婵怡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盘腿漂浮在空中,身上凛冽的气息鼓动,低垂下来的白衫猎猎飘扬。 强大的气息逼面而来,余乾有些顶不住,往外围退去,拿起腰间的佩刀警惕的看着四周,当起护卫。 叶婵怡确实没有说大话,她明显掌握了一门极为强大的剑经,并且研究透了的样子。 当时余乾是因为有李念香的引导,所以不需要掌握什么剑经,照着李念香的气机来就行了。 叶婵怡不一样,她是纯靠自己,所以对剑经的运行法诀必须了然于胸才可。 很快,叶婵怡就将体内的灵气运作方式彻底以剑经的方式流转,身上的气息攀登的愈发的浓烈。 周边带起的劲气将四周的树木吹的猎猎作响。 霎时,叶婵怡拿出天阙丹直接吞下。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步,开神府。 余乾对这种痛楚记忆尤新,可以说是度秒如年,每一秒都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强如他的意志当时都差点没顶住。 余乾视线有些担忧的看着叶婵怡,在吞下天阙丹的那一刻,对方的脸色就瞬间苍白下来,额头上不停的沁着汗珠。 身子也在不停的微微颤抖着,周身的气劲收纳回体,全力破神府。 感受到叶婵怡身边彻底恢复平静,余乾这才迈着步子走到她身边,视线紧紧的挂在她身上。 离的越近,越能感受到叶婵怡的痛楚,眼帘不停的颤抖着。 余乾也不敢打扰,这种事只能靠自己,外力根本相助不了,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等着。 过了约莫一刻钟之后,另一只玉盒打开,剑胚被灵力裹住,缩成寸许大小,叶婵怡润唇轻启,剑胚直接激射进去。 吞剑入口,意味着神府成功开辟。 余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又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叶婵怡浮空的身子突然落地,整个人有些软的瘫在地上,艰难的睁开眸子。 看着对方这么虚弱的样子,余乾赶紧过去蹲在她的身侧,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还好嘛?” 说着,余乾就抓住对方的柔荑,除了有些冰凉,手感依旧极品,细腻滑嫩,像是世间最好的美玉。 叶婵怡甚至都没注意到余乾以超越朋友距离的方式抓摸着自己的手,只是些许激动的点着头。 “成了,没事。” 声音同样虚弱没有力气,但是阻不住的流光从眸子里溢出来。 看样子,她真的很开心。 “那就好,接下来咱们就等着就行,你一定可以把剑胚孕育出来的,我相信你。”余乾开心道。 “谢谢你。”叶婵怡眼里的色彩大胆而又浓烈的看着余乾。 “嗨,你能成,我最开心。”余乾笑道,“走吧,先离开这,刚才的动静要是把人引来就不好了。” “稍等会,我现在没有力气了,等我恢复一些。”叶婵怡回了一句。 余乾这才想起开神府之后的虚弱。 当时他仅仅是感受痛楚而没有自己耗费灵力都已经不行了,还是靠李念香把他拎回鬼市的。 现在这叶婵怡所有流程都是靠自己来的,此刻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是正常。 换个人可能就傻傻的在这等着叶婵怡恢复一些气力,但是很抱歉,是余乾在这。 对于能促进两人感情的任何机会,狗男人都不会放弃的,反而会榨取所有可能的机会。 只见余乾一脸正义的说着,“不行,在这拖的越久风险越大。毕竟这是在城外,你现在又虚弱成这样。 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撞见了,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就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背你回去就是。”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 “啊?....” 根本不听叶婵怡的犹豫,现在的叶婵怡,十个加一起都干不过自己的。 难得能在叶婵怡这边找到实力上的优势,余乾瞬间就膨胀起来,直接让叶婵怡强行上车。 他一把背起叶婵怡,在剧烈的动作下,后者下意识的将双手缠绕在余乾的脖子下方,小巧的下巴就这么搭在余乾的肩膀上。 “好了,我们走吧。”余乾直接朝山下走去。 叶婵怡苍白的脸色霎时间红润起来,感受着余乾那坚实的后背,一股子温柔极有穿透力的刺透她的胸膛。 落入心脏里,然后心就开始扑通的跳了起来。 跳动又更加带动体内的血气,脸色又愈发的红润起来。 良性循环。 叶婵怡就觉得自己的脸色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滚烫起来,在余乾看不见的黑暗地方里。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和一个异性接触,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充斥着脑海。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整个人兵荒马乱。 让她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这么呆呆的让余乾背着往山下走去。 “开神府很痛吧,你刚才那样我可心疼了。”余乾说着,打破了沉默。 “嗯?...嗯,还好。”叶婵怡说,若细蚊一样。 “怎么了?还难受嘛?要不我走慢点?”余乾轻声说着。 “没有,快点走罢。”叶婵怡声音稍稍抬高几分。 “好勒。”感受着背后轻若无物的可人儿,余乾心里舒畅,双手愈发的抓紧了对方后膝盖的位置。 透过长衫都能感受到肌肤的细腻。 随着余乾一摇一摇的走着,背后的叶婵怡慢慢习惯,喜欢上这样的感觉了。 鼻尖能轻易嗅到对方的味道,耳畔能清晰的听见对方稳健的呼吸,身子贴靠处依旧有力温暖。 叶婵怡迟疑一下,将下巴又往前拱了一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嘎吱— 余乾突然停下了脚步。 惯性这种最简单的物理现象在此刻发生。 余乾下山的速度本就偏快,现在又瞬间停了下来,动能挤压着叶婵怡的胸前。 巨大的惯性让叶婵怡整个人往前挤着,像是快要揉进余乾的身体里。 嘶— 这是余乾心里的惊叹。 不错,他是故意刹车的。目的很简单。 就像骑摩托车时候,后面坐着妹子,妹子抱着你的腰,这时候刹车,懂的都懂。 感受到背后那柔软到顶的挤压,余乾的双腿差点没舒爽的软了下来。 叶婵怡很瘦,平时衣服穿得也多,哪怕一起住了这么些日子,余乾其实也摸不准对方的真材实料如何。 又不能盯着揣摩,因为根本不敢这么做。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事实也得到了证明,真的很有料哦!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叶婵怡。 “你干嘛?”叶婵怡问了一句。 “我刚好像看到有人影,应该是我看错了。”余乾摇着头,胡诌了一句,然后继续往前走着。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谎?”叶婵怡问了一句。 “你不相信朋友?”余乾反问一句。 “我...没有、”叶婵怡的声音弱了下来。 余乾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很生气。 叶婵怡犹豫迟疑一会,最后还是主动说道,“对不起,不该怀疑你的。” “没事。”余乾这时候又开始大度起来,“我们是朋友嘛,不讲这些的,你只要记住,我做的都是为你好的。” “嗯...” 余乾心情又美丽起来,说实话,叶婵怡强归强,冷酷归冷酷,但是感情方面说是白纸一点不为过。 余乾虽然不是什么情圣,但是在叶婵怡这样对男女之事抱着纯粹看法的姑娘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尤其用朋友两个字。 众所周知,男女关系里朋友一个词就是最大的耍流氓。 那些渣男最喜欢用的就是这个词,我们只是朋友,进可攻,退可收,甚至拔吊无情都可以的那种。 在非寻常的男女关系中,朋友这个词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金字招牌。 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小半个小时,余乾才背着叶婵怡来到南城门处。 时间其实还是很长的,但是叶婵怡看着周围恢复过来的热闹喧嚣有些恍惚,这段路上的时间感觉过的好快。 “怎么样,现在能走了嘛?”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在余乾背上的叶婵怡点着头回道,“不能走。” 说完这句话,叶婵怡怔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选择撒谎,明明可以走了现在,可是身体却很诚实的说不能走。 她开始有点慌了。 这时候的自己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欺骗余乾?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没事,我继续背你就是。”余乾笑了笑,抓着叶婵怡的小腿,步入城里。 “嗯。”叶婵怡轻轻的嗯了一下,这次不用下巴,用左脸颊轻轻的靠在余乾的肩头上。 心和思维突然就定了下来,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撒谎了。 余乾的这句回答就是答案。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婵怡竟然不舍得离开余乾的后背了。 进城之后,余乾还是选择把叶婵怡放下来,用搀扶的方式。 叶婵怡的身份毕竟敏感,要是在城里还背着,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视线,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徒增麻烦。 余乾只好依依不舍的把对方放下,如果可以的话,余乾倒是想一路背叶婵怡回家,多来几次动停刹车岂不是更美好。 当然,余乾倒是没有选择徒步回家,而是招呼了一辆马车。 等再次回到七里巷的时候,华灯已经彻底绽放,都快要八点的样子。 “现在好多了吧?”进去院子后,余乾又贴心的问了一句。 “嗯,没事了,休息一晚就好了。”叶婵怡松开余乾的手,有些不自在的说着。 刚才在后背上还没有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分开后,站在地上迎接着余乾的目光,叶婵怡总会下意识的避开。 “那行,进去休息吧。”余乾不由分说的直接按着叶婵怡的肩膀将其推进卧室,又一路推到床边,强行将对方按在床上躺下。 最后,细心的替对上盖上被子,这才说着,“好好休息,不要乱动灵力了。” 叶婵怡长发扑在枕头上,就露着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双眼一眨一眨的嗯了一声。 “你的任务不会迟到吗?”叶婵怡问了一句。 “晚点没事,你休息。”余乾笑道,“反正都迟到了,我再陪你一会,不急的。” “哦。”叶婵怡收回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上头的房梁。 房间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余乾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副要等着叶婵怡睡着之后才会离开的样子。 “刚才有点像做梦一样。”叶婵怡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余乾愣了一下。 叶婵怡继续道,“我苦求剑胚和天阙丹而不得,却没想到最后会是你送给我的,真的像是做梦一样。” 余乾轻轻一笑。 “你说。”叶婵怡又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这么重要的两个东西,在外面可以开出任何天价。 你却直接送给了我,就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余乾顿住了,最后才模棱两可的说着,“因为是你叶婵怡,就这么简单。你在我眼里,不仅仅是朋友。” “还是什么?”叶婵怡继续问着。 余乾轻轻摇着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选择给对方留白。 自己领悟出来的远比话语有力量,更厚重。 余乾只是说道,“总之,婵怡你记住,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嗯~”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这次两人彻底安静的不说话了。 好一会之后,叶婵怡的双眸才轻轻阖上,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余乾小心的盯着对方好一会,确认叶婵怡睡下之后,他伸手替对方掸了下被子。 看着对方那白嫩的小脸蛋,说实话,余乾很想rua,很想掐。 但还是抑制住这个想法,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发,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小心的带上门。 走出房间后,余乾又朝着魏大山在的屋子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敲开了对方的门。 “余大人,有什么事嘛?”坐在床上修炼的魏大山赶紧爬起来,问着。 看着对方日夜修炼的样子,余乾还是相当欣慰的,也算是对的起自己的大胆帮忙了。 这魏大山向道之心也确实坚定,称得上是苦修之士。 余乾直接说道,“我要离去几日,这几天可能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小心一点,然后我不在的时候,尽好看家的责任。 好好看好这个院子。” “好的,余大人,你放心。”魏大山赶紧作揖保证。 “嗯,没什么事了,就不打扰你修炼了。”余乾摆摆手就直接离开了。 说这个只是想着给叶婵怡多些保证,毕竟她现在的战斗力很弱,当然,叶婵怡的具体情况余乾也不会对魏大山说,没必要。 离开屋子后,余乾就直接离开院子,天色已经不晚了,再不过去,他怕阿姨生气。 随着余乾的离去,院子里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主屋内的叶婵怡徐徐睁开双眼。 她并没有睡着。 伸手轻轻的摸了下刚才被余乾摸过的头发,黑夜里的双眸便璀璨如星辰。 她徐徐的半坐起来,将枕头竖起来,半靠着。 左手轻轻扬动,一条极细的冰晶丝线透过半开的窗户出去,缠绕住院子里桌子上的那本东厢记。 东厢记落在少女手里,在黑夜中捧读。 一页又一页的翻着,牵动着少女的心儿,轻轻的撩拨着。 叶婵怡偶尔呓语两声,却也听不见,声音柔柔脆脆的,极为好听便是。 ~~ 公孙嫣的个人住处在北城区那边,明月坊,离大理寺不远。这个坊多是出租业务,独门独户的院落。 价格很贵,寻常百姓根本负担不起,在这租房的家境都不差,很多都像是公孙嫣这种高门大户出来的。 来这租个小院子,寻个清净。 尤其是那些官老爷,没少有人在这租院子,养外宅。 是的,从某种角度看来看,这里算是半个“小三”窝。 余乾突然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是不是被公孙嫣当外宅养了? 有点小害羞是怎么回事。 都怪阿姨的爱太霸道了。 余乾来到明月坊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坊门进进出出各色车驾,简直就是争相斗艳的那种。 这里双驱起步,少说两头高大骏马拉着,车厢用料极为考究,上面雕刻着各色精致的花纹,挂着各种罕见的珍惜装饰。 余乾看的眼花缭乱,从各个车窗隐隐看到不少各色各样的美人。 啧啧啧,不愧是出了名的外宅坊,真牛逼。 就在感慨之间,一辆四驱的“兰博基尼”呼啸而过,看的余乾直呼牛逼。 有钱人的生活真爽,香车美人。 余乾有点不懂阿姨为什么把租在这,进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里环境极为安静清幽。 在太安这么嘈杂的地方,难得有这种极好的住处环境。 一路顺着大道往里走去,余乾最后来到一处幽深的巷口前钻了进去,来到公孙嫣的院子。 院门竟然开着,余乾不客气的走进去,同时喊着,“部长,我来了。” 很快,余乾就顿住了,赶紧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抱歉。这就走。” 院子里站着一个背对着余乾的美妇,长发披肩,腰肢纤细,再往下突然一个大弧度,臀部极为丰盈。 这黄金比例,简直就是究极的背影杀手。 余乾只瞟了一眼就赶紧退出去,不能多待,万一是哪个大佬养的,自己可惹不起的。 “没走错。” 一道熟悉的声音钻入余乾的耳朵,是阿姨的。 柔软中带着沙哑,太安独此一份,怎么听都听不腻。 余乾转头看去,美服也转身看着余乾。 啪嗒— 余乾身上的包裹掉在地上,目瞪口呆。 他从未见过公孙嫣穿自己衣服的时候,印象中的阿姨都是一身飞鹰服,戴着乌纱帽,大腿浑圆的那种。 可眼前的阿姨,长发披肩,前面梳拢成当下太安最流行的挽髻,简单的用一根玉钗子穿过。 阿姨的脸蛋是属于古韵味道很浓的鹅蛋脸暗中,之前带乌纱帽的时候,细线嘞着下巴就能看出不凡。 现在帽子摘掉,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落在挽髻之下。 眉宇之间虽然依旧英气凌厉,但却被这份柔美综合掉,有股子极为吸引人的独特女性的成熟魅力。 阿姨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因为阅历沉淀的原因,很多时候,她的杏眼自带风情,余乾这个年轻的身体根本把持不住阿姨的这种眼神。 (费脑细胞,求月票。) 第223-225章 和阿姨开启美好的同居生活 再往下,公孙嫣穿着一身素色右衽长裙,偏修身,将曲线完美的展现着。 胸前立体的飞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立体的清绣。 再往下,腰肢纤细,到胯部的弧度像倒扣的葫芦一般,曲线极为诱人。 简简单单的素色长裙,简简单单的挽髻,落在公孙嫣身上,便自带万种风情。 这种成熟女人的韵味是那些小姑娘根本就比不了的。 这种能直接冲破你内心最深处的枷锁,让你化身野兽的那种。 阿姨...我顶不住了... 余乾脚步觉得有千斤重,动弹不得。 他第一次见公孙嫣穿私装,像泰山压顶一样喘不过气,太特么顶了。 这才是最极品的阿姨啊。 “你干嘛?”公孙嫣见余乾这副衰样,不由得轻蹙眉头。 余乾回过神,赶紧弯腰捡起自己的包裹,顺带偷偷抹去嘴角的口水,直接走上前舔着笑容。 “部长,你穿这身,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穿这身有问题?”公孙嫣淡淡的问了一句。 “没问题,没有任何问题!”余乾赶紧摇头,“初见惊为天人,所以刚才失态了,阿...部长见谅。” “跟我进来吧。”公孙嫣转身朝屋子走去。 她走路没有扭,但是因为太饱满了让人看起来像是在扭。这种似扭非扭的状态,只教余乾挪不开眼。 步入屋子。一个感观,很大。 床也很大。 布置的相对简洁,但是四下也摆着不少珍奇古玩,很多都是余乾没见过的。摆放的很讲究。 木桌上还点着檀香,将屋里熏的清新淡然。 “这些天,你就睡在这。”公孙嫣说了一句。 “这不是部长的房间嘛?”余乾问了一句。 “怎么,你还想去我屋睡?”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 “没有没有。”余乾哈哈大笑,掩饰被戳穿的尴尬。 “我喜静,晚上不要吵闹,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公孙嫣又嘱咐了一句。 “嗯?”余乾不解,“怎样算是奇怪的声音?” 公孙嫣却扭头出门去了,余乾随手将包裹丢在椅子上,跟着阿姨的屁股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回到院里,公孙嫣指着院里的石桌,道,“吃了吗?” “没有。”余乾直接撒谎。 “坐好,我去端面。”公孙嫣转头往偏屋的厨房走去。 余乾愣了一下,冲着公孙嫣的背影问了一句,“部长你下的面嘛?” “话能少点?”公孙嫣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就走进厨房。 余乾很是兴奋的在桌边坐下(苍蝇搓手),阿姨下的面,那一定很美味。 很快,公孙嫣就端了两盆面出来,是的,盆。 武修的饭量一般都比较大,公孙嫣显然没有客气,将两个大盆摆在桌子上,和余乾一人一盆。 “趁热吃。”公孙嫣坐下后指着面盆说着。 “好的,好的。”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的拿起筷子吃面,看着公孙嫣,真的有些好笑。 面盆有阿姨五六个脸辣么大,她埋头吃面的样子真的很顶。 搞的余乾胃口也好了起来,呼噜噜的陪着阿姨一起吃。 “部长,这个地方风评确实不怎样,你干嘛把院子租在这里?”余乾好奇的问着。 公孙嫣抹了下额头沁出的汗水,“安静,方便。再则,哪个坊会没有人养外宅?” 跟余乾聊这些话题,公孙嫣倒也不避讳。以他们两人现在的熟稔程度来讲,这不算什么。 之前的尺度都比这大的多了。两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待在一起的时间绝对算很多。 下意识的,公孙嫣就已经慢慢的开始对余乾不设防,尤其是在看了对方的小本本后。 尽管余乾极力狡辩写的不是自己,但是哪那么容易说服? 这个点是公孙嫣最不敢直视面对的,实在是余乾这个人过于...过于胆大妄为! 这次把余乾喊过来住,确实是惜才,想着能好好的引导对方入丹海。然后就是安全问题。小小司长抗这么大的案子,确实危险性很高。 至于自己心里深处的那点小心思,公孙嫣不敢面对,但又忍不住靠近。 把余乾喊过来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原因,阿姨想挑战一下自己的心灵深处,看看是不是出了点自己都没发觉的变化。 “倒也是,就是想着部长你独自一人在这可能会不方便。”余乾笑道。 “我一身飞鹰服不够?”公孙嫣反问一句。 余乾眼皮跳了两下,真不懂情趣。 “吃面,吃面。”余乾呼噜噜的又是一口,赞赏道,“部长的手艺真棒,能吃到这么好的面,是我有福了。” “赶紧吃,吃完修炼。”公孙嫣补充了一句。 “哈?”余乾愣住了。 “嗯?有问题?”公孙嫣反问。 “是不是有点太急了?”余乾小声的说着,“我还想着歇会呢。” “你就这态度?”公孙嫣挑眉看着余乾。 “听部长的。”余乾干巴巴一笑。 看来这公孙月所言非虚,阿姨真的一心向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先酝酿感情,却急着修炼,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刚刚还幻想着和阿姨一起的美好同居生活,现在转头就被打破了。 很快,余乾就吃好了面,他正要起身收拾起碗筷的时候,却被公孙嫣喊住了,后者非常熟稔的收拾起残羹剩饭、 余乾呆了,在他的潜意识里,公孙嫣比自己强,地位比自己高,又是自己的领导,妥妥的超级女强人一枚。 按理说,这些杂务活计自己来做才是。可是对方竟然秉持着极为传统的女子思维。 这些东西理当是作为女性身份的她来做,尽管,她比余乾厉害。 看着上下忙碌的公孙嫣,余乾这才反应过来。真是贤良淑德的阿姨。这种生物,在上辈子那都是绝迹了那种。 余乾虽然还是有些别扭的看着公孙嫣在那收拾,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出手帮忙,没必要让公孙嫣觉得自己另类。 很快,公孙嫣就把一切收拾好了,再次走出厨房后,直接对余乾说道,“进屋,修炼。” 余乾却笑道,“部长,咱们不急,坐会消消食,我顺便有些问题请教你的。” 看着余乾那诚恳的眸子,公孙嫣重新折身回到桌边坐下,看着对方,“你想问什么。” 余乾怎么可能有正经问题,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进去跟公孙嫣一起修炼? 他是来和阿姨同居,不是来求上进的! 不对,也算是求上进,跟阿姨的感情更上一层楼才是。 修炼这件事自己本就一直坚持,无论有没有公孙嫣的教导都是一样的路子,根本不稀罕对方的教导。 他稀罕的是阿姨这个人,不是她的经验。 这么难得的大好机会拿来跟阿姨一起修炼有什么劲?要修炼也是双修才是。 但是此刻的余乾一点没有着急,反而相当沉稳,像一头最有耐心的色狼。 是的,对公孙嫣不能急,阿姨这种强度的女人可不是那些个小姑娘,很难攻略的,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才可。 双修第一步,不停的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 现在余乾的对公孙嫣的了解多是公事上的以及从公孙月那边听来的一些,靠他们两人自己之间的交流了解几乎为零。 很多事必须得在两人私下时候说出来才算是有效交流。 余乾打算先从了解公孙嫣的一切开始,包括她以前的事情。 “部长,我想问你年轻时候在大理寺的事情可以嘛?”余乾好声的说着, “你就是想问这种问题?”公孙嫣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余乾直接毫不犹豫的开舔,“是的部长,我一直把部长你当做偶像,所以我觉得你从前的经历肯定对我的人生非常有启发。 我也想做部长,一样强悍的人,一样为大理寺做出突出贡献的人,一样以大理寺为绝对意志的人。” 不得不承认,公孙嫣被舔舒服了,尤其是对上余乾那充满钦佩的视线时候。 是人就有虚荣心,尤其是在异性面前。 公孙嫣其实本来不这样的,但是当对象是余乾的时候,这种心情就止不住的涌上心头。 作为大理寺唯一的女部长,一路走来的心酸换来的这份伟大,公孙嫣她自己是感到由衷的骄傲的。 现在这份成就被眼前这位胆大妄为的臭弟弟很是崇拜的样子,公孙嫣就更舒服了,她愿意讲述。 因为她知道,这份讲述会给作为女性的自己带来心理上的足够反馈。 “想问什么就问,我知道的都会说。”公孙嫣颔首道。 “部长,你是哪一年进的大理寺?”余乾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我十七岁那年。”公孙嫣回到,“当时就是进的丁部。可以说,我进大理寺之后就一直在丁部待着。” “那部长你为什么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进入大理寺呢?”余乾继续问道。 “考试过了就进了。”公孙嫣简单的回道。 余乾看着对方,小心的问着,“当时小月说,部长你是因为不想被家里束缚,这才选择直接进入大理寺的。” 公孙嫣沉吟两声,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实话,“可以这么说吧,我并不喜欢自己的一辈子直接就这么被安排了。 那样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我从十三岁开始就一直学习大理寺的相关知识,然后私下报名,最后考上了。 只有进了大理寺,我才有自己的选择行为,而且还能接触更好的修为方式。” 余乾恍然过来,“我还以为部长你从小就习武是家里的安排,没想到是自己的追求。” 说实话,余乾倒是没想到公孙嫣的这份坦诚的回答。 很明显,对方是一个思维意识比较超前的独立女性,对于这一点,余乾还是很欣赏的。 因为这正是阿姨的魅力,独立,强大,自信,乃大。 也正是因为这些优秀的点,才会让余乾对阿姨欲拔不能,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 或者说,不仅仅是余乾,任何男人都挡不住这么有魅力的成熟女性。不单单是因为风情万种的外在。 更是那种内外兼修的强大,很顶。 余乾继续问道,“那这么多年下来,在大理寺一直献出自己的青春,部长你有没有后悔?” 公孙嫣有些不解,“后悔?后悔什么?” “人这一辈子,总不能形单影只吧,”余乾很是委婉的说了一句。 公孙嫣的脸色当即涌上了怒容,“我是让你问经验的,你问这些没用的作甚?” 余乾挠挠头,讪讪一笑,“部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多了解一下部长你。” 公孙嫣渐渐咀嚼出味道不对劲了,这余乾哪里有半点想要学习先进经验的样子。“你了解这么多作甚?” “就是单纯的想更深入的认识一下部长你,我始终认为部长你是值得我崇拜一生的对象。余乾诚挚而又热情的说着。 公孙媛不自在的站起来直接说道。“不用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修炼。” “哦,好的。”余乾乖巧的站起来,跟在阿姨的屁股后面走进屋子里。 一进屋,余乾就直接开始宽衣解带,把公孙嫣吓的一大跳的跳到另一侧,怒视余乾,“你又在干嘛?” 余乾愣了一下,“帮助修行不是要脱掉衣服吗?我看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公孙嫣深吸一口气,压抑这怒火,“穿上!” 余乾不情不愿的一边系着衣服,一边嘟囔着,“我看书上都这么说的。” “再敢乱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公孙嫣气不打一处来。 余乾缩了下脖子,麻溜的爬到床上,眼神倔强的看着公孙嫣,“部长,我要跟你打架!” “打架?”公孙嫣看着余乾屁股底下的那张大床,下意识的又以为对方开始嘴花花起来,当即又满头黑线,恼羞成怒。 余乾见情况不对,赶紧解释道,“部长不要误会,我是说想和部长你切磋一下实力。作为一名武修,不单是境界上的提升,战斗技巧肯定也要提升的。 部长你可以压制修为跟我好好打一架嘛?纯粹属于技巧性探讨的那种。” 公孙嫣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却总有那么股子感觉,就是余乾总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听着很正经,可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正经的感觉? “打架的事情可以,今晚我先看看你的修炼方式,明天再打。”公孙嫣点头同意了余乾的想法,继续道,“现在,你先吐纳修炼给我看看。我好心里有数。” “好的。”余乾应声,然后乖巧的摆起修炼的坐姿,阖眸开始呼吸吐纳起太阳卷来。 余乾第一时间没用体内的本源之力,而是单纯的凭借自己的天赋在那慢悠悠的吐纳。 公孙嫣视线集中在余乾的身上,同时右手放在余乾的脑袋上,用心的感受着。 很快,她就满脸疑惑,这余乾的吐纳速度如狗爬一般的糟烂速度,一点天才的样子都没有。 这货能一个多月到七品巅峰?这不是在开玩笑? 公孙嫣忍不住了,出声问道,“这就是你吐纳的速度嘛?” 余乾睁开眼睛,笑道,“这是热身部长,我全力加速怕你害怕。” “那就全力加速。”公孙嫣点着头。 “行吧。”余乾砸吧了下嘴,说道,“部长,坐稳了,我很猛的。” 说完,余乾直接将灵箓里的本源之力喷射的体内。以一种变态的速度开始呼吸吐纳起来。 一股巨大,蓬勃,强壮的吸力从余乾的天灵盖处传来。 这猛烈的吐纳速度带起的流速将公孙嫣的秀发都吹的飞舞。 公孙嫣脸色当即猛变,像见鬼一样的看着余乾。 世上竟然有如此的猛男! 这该死的推背感,哦、 真的是好猛。公孙嫣从未在任何一名修士身上感受到这般雄壮的吐纳方式。 如鲸吸一般,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惧怕和羡慕。 这就是超级天才嘛!、 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修炼到很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公孙嫣的内心此刻全是震撼,容不下第二种感觉。 很快,余乾收敛起吐纳速度,再次睁眼看着公孙嫣,无辜的问着,“部长,你觉得这如何?” 公孙嫣艰难的把右手从余乾的天灵盖上挪了下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作何评价,最后说道。 “嗯,还不错,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冲击丹海境。没必要再拖着,因为那样反而对你体内的阳脉是严重的负担。 你要知道,在没入丹海之前,体内血气过分凝实就会造成这种后果。并非是越凝实对入丹海的时候越好。 这其中的分寸要很关键的把握。这几天我会一直监督你的修炼,等到了状态最好的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直接破丹海的。 以你刚才展现出来的吐纳能力,破境对你来说不算太难,可能会难的是丹海的尺寸问题。 到时候我会着重帮助这点,会全力配合引导你。” “好的部长。”余乾感激的说着。 这点是真的要感谢公孙嫣的,他虽然修炼速度快,但是丹海的经验比起公孙嫣来说屁都不是、 现在这个有着上品丹海的过来人这么无私的帮助自己,怎么可能不感激对方。 “你继续吐纳修炼吧。”公孙嫣点着头,继续说道、“不要太猛,注意点分寸,太猛...对身体的负荷会很大。 不利于进丹海的身体状态,注意一下。你现在做的就是能将体内的修为挥之如臂,这样才能为你的破境提供最大的帮助。” “好的部长,我明白了。”余乾应了下来,然后公孙嫣就转身离去。 “唉,部长,你不陪我嘛?”余乾愣了一下。 公孙嫣顿住身子,“我晚点进来,你继续。” 阿姨本来不想留下来的,不仅仅是因为现阶段她没什么东西好教余乾的。 更重要的是因为余乾那种澎湃的爆发吸力,这种强壮的吐纳能力让阿姨根本就欲罢不能,心潮翻涌,不能自已。 她现在很热,需要到外面透透气,有点忍不了。 有的时候,公孙嫣其实一直怀疑自己的那个点到底在哪里。后来一次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点在于修炼时候的喷薄之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成为一个修炼狂魔,才会这么热衷修行一途。 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是她自己的秘密。 现在,感受到了余乾的实力,她又如何能把持住,没出糗就已然很不容易了。 坐在床上的余乾自然不会知道这点,他要是知道阿姨的点在这,怕是要惊呼一声。阿姨的xp真是奇怪! 余乾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继续修炼,等待阿姨之后的继续临幸。 美好的同居生活已然在向自己招手,把握住机会,迎接的将会是自己兄弟二人最大的幸福! ~~ 翌日清晨,修炼一夜的余乾正蹲在院子里刷牙,身边的公孙嫣穿着简单的素衣在那做伸展运动,活络筋骨。 余乾的牙齿已经刷了十五分钟了。 不是爱干净,是特么视线根本就不能从阿姨身上挪开、 大早上本就是年轻男子最血气方刚的时候,结果这么个身姿妖娆的阿姨在你面前练瑜伽,你能舍得不看? 牙龈都特么刷出血了。 等公孙嫣停止动作后,余乾这才依依不舍的漱口,眼角余光却依旧在人阿姨呼吸带动的巨大前逗留。 刺啦— 骨头错位的声音,公孙嫣一个瞬身来到余乾身后,直接抓起他的两条手臂扭转到背后。 “疼疼,部长,轻点。”余乾直接痛的叫出声来。 公孙嫣的膝盖死死的抵着余乾的后背,冷声道,“下次眼睛再不规矩,你试试看。”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余乾赶紧求饶。 “姑姑,姑姑,你起了没。”院门被公孙月直接推开,小姑娘蹦啊跳的就走了进来、 然后,空气就在这一秒凝固住了。 在公孙月的眼里,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姑姑正骑在余乾身上,后者一脸痛苦但是却享受的样子。 三个问题一时间浮现在公孙月的脑海里。 我进错院子了? 余乾为什么会在这? 姑姑和余乾在干嘛? 饶是强如公孙嫣,这一刻也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慌,尤其是在对上公孙月那纯洁茫然的眼神的时候。 心里头涌上了无穷的心虚,好心虚的说。 她赶紧松开手,而余乾一时间因为没有力道的禁锢,反作用力下没稳住,直接摔了个满脸。 “今天怎么这么早?”公孙嫣站起来,努力淡定的问着。 “我...我。”公孙月有些嗫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平时都起这么早的?”趴在地上的余乾站了起来,龇牙咧嘴的甩着胳膊,语气并不是很客气的问着公孙月。 开玩笑,在公孙嫣这怂就算了。 看见公孙月还要怂,那自己以后的脸在这公孙家该怎么抬起来? “姑姑,余乾怎么在这?”公孙月终于回过神来,指着余乾问道, “懂不懂事!”余乾板着脸,“还想不想来我黄司了?” “那你怎么在这嘛。”公孙月愣了一下,有些委屈的撅着嘴角问道。 余乾继续板着脸说道,“领导之间合作办案,你不需要理解,出去等我,我收拾一下就很快出去了。” “哦。”公孙月满脸郁闷的转身离去。 一边的公孙嫣犹豫了一下,并未出声阻止。她本来就没想好对公孙月的说辞,现在余乾这样正好。 等会自己衣服穿好了,再和她稍微解释一下。 公孙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解释,如余乾所说,只是单纯的合作办案,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是就是心虚,必须得解释。 公孙月走出去后,余乾瞬间脸色涌上笑容,讨巧的看着阿姨。 公孙嫣瞥了余乾一眼,只是说着,“赶紧换衣服去!” 小半刻钟后,余乾和公孙嫣两人换好大理寺的衣服后就走了出去。公孙月很是听话的在那等着。 余乾非常有眼力见的主动走在前边,给姑侄两人留下极为私密的私聊空间。 不约而同的,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前面的余乾身上。 公孙嫣不等公孙月开口询问,就主动说道,“沁园案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的。”公孙月乖巧的点着头。 “百鬼宴那天,陛下遭人行刺。”公孙嫣继续简单的解释着,“现在,这沁园案和这刺杀案都交由余乾主体负责,我和顾老协助。” 公孙月当即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在脑后,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余乾不是刚当上司长嘛? 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这不合理啊。” “陛下的旨意、”公孙嫣解释着。 “那这么大的案子,让司长去做,岂不是很危险?”公孙月继续关切的问着, “是的。”公孙嫣点着头,“所以我把他带到这边暂住,他那院子确实危险了一些,在这我帮衬一下。 还有就是,余乾马上就要突破丹海境了,他天赋异禀,我惜才,也想在这帮他一下。 希望能弄个好点的丹海出来。” 公孙月恍然过来,“所以姑姑你刚才骑着余乾,是在帮他修炼?” 公孙嫣沉默了,又开始心虚,违心的点了下头,“是的...” “原来是这样啊。”公孙月点着头,而后又替余乾打抱不平,“他才刚当司长就有这么难的案子,这不是被针对了嘛。” “胡说什么呢!”公孙嫣瞪着对方,“不要说这种糊涂的话,陛下的心思岂是你能揣测的?” “我错了。”公孙月俏皮的吐了下舌头,继而道,“可是为什么余乾修炼的这么快啊。他明明是进大理寺才开始接触修炼的。 怎么这么快就到丹海了,他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公孙嫣脸色严肃起来,“你再这样乱说,以后别叫我姑姑了!跟你说多少次了,修行一途本就是需要坚定的意志。 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能有用?你再这么蹉跎下去,你终身都入不了丹海!” “所以,余乾他很勤奋嘛?”公孙月问了一句。 公孙嫣怔住了,原先她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经历了昨晚她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余乾这个人纯粹就是仗着自己的天赋为所欲为!根本不懂勤学苦练为何物! 面对公孙月的问题,公孙嫣只能选择郑重的点着头,违心道,“是这样的,余乾非常勤奋。” 没办法,不能跟人公孙月你一天随便练练就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论修炼天赋,十个公孙月绑一起都远远比不上余乾。 “所以,早上姑姑骑他也是修炼的一种嘛?”公孙月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公孙嫣再次怔住了,过不去了是吧... 这还能怎么回答嘛,只能说是了啊! “是的。”公孙嫣硬着头皮回道。 “姑姑,我可以搬到你这来嘛?我也想好好修行了!”公孙月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眼里挂满希冀的问着公孙嫣。 “你确定是奔着修行过来的?”公孙嫣对自己侄女的理解自然是透彻的,她都不好意思点破她的心思。 果然,公孙月小脸一红,“是的啊...我要好好修行了。” 不待公孙嫣回答这个问题,前头的余乾就急匆匆的折身回来,瞪着公孙月,“不行!” 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跟阿姨有同居的机会,余乾怎么可能让个电灯泡过来?那样的话,自己来这还有什么意义? 在家陪叶婵怡不香嘛? 所以,不可能让这位小妮子过来破坏自己和阿姨的美好生活,绝对不行。 “你偷听我讲话!”公孙月大声道。 “不小心听见的,总之就是不行。”余乾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 “为什么?”公孙月不解的问着。 “我和部长忙的是大事,不能有人打扰,而且这边危险,你一点自保能力没有,不许来这。”余乾笃定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余乾大声道,“你要是还想进黄司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这种要求都做不到,我还怎么让你来黄司?” 公孙月脸色变换几下,最后只是耷拉脑袋,道,“知道了。” 余乾见此,心满意足的继续走回前面。 公孙嫣始终保持沉默,一物降一物,余乾这波决定没毛病。 这么弱的公孙月不合适来这。 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阿姨纯粹就是担心侄女的安全。 很快,三人就到了大理寺。倒也没急着立马出门查案去,而是先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门。 ~~ 大齐宫廷,金銮殿上。 初升的朝阳堂皇的洒入大殿之上。 议政的大殿很大,地面用松岗石铺的,周围横梁木柱皆用品质极好的灵木搭建。门户墙瓦看着年头很久了,通体展现着庄严肃穆,蕴着千年王朝的底蕴。 李洵高坐在王座之上,视线平和的落在下方,延伸到大门外的广阔宫廷。 朝阳反射在松岗石上,穿着一身橙黄色的龙袍的李洵双眼稍稍眯着,神色漠然。 底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身紫袍的宰相张廷渝和同样紫袍的大学士魏钦黎并列在文官之首。 另一侧亦是列着两队,领头的是一位穿着五爪蟒袍的中年男子,岁数看着比李洵稍小一些。眉宇之间更是有几分相像。 秦王李琰,当今天子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宗族的领袖,地位极为超凡。 大齐朝堂上的文臣大概就分这么三个阵营,宰相张廷渝为首的革新派,大学士魏钦黎为首的保守派,以及秦王代表的大齐皇族。 至于武将,不掺和这些。 太安和附近的几个州郡的军事大权一直牢牢的抓在天子手里,这也是大齐在太安城这个圈子的最重要的基石和倚仗。 明面上倒也没有臣子敢把念头放在这上面。 上朝嘛,刚才的军国大事该商讨的也都商讨的差不多了。现在是这些个文臣自由发挥的时间,俗称喷人时刻。 【嗯,将近九千字,抱歉,差点把万给日了。没办法,写这种日常就是速度慢,大家多理解。】 第226-228章 你以为大理寺天下无敌? 陆中书看了眼前面岿然不动的张廷渝背影,然后侧出身子,主动作揖,声音低沉悲凉的说着,“臣有事请奏。” “陆爱卿请讲。”天子淡淡说着。 陆中书恭敬作揖问道,“臣听闻陛下重新调查沁园一案了。” 李洵道,“是有此事。” 陆中书深深作揖,“臣虽教子无方,但犬子性子不算顽劣,秉性纯善,如今无故遭此大难。 白发人送黑发人,臣痛不能当。之前中元节临近,臣不敢多语。如今节日已过,臣斗胆请陛下查处真凶,还犬子一个公道。” 陆中书说完,下面文官集团又站出一些人,齐声作揖,“臣等恳求陛查处真凶。” 这些人都是沁园案死者的长辈,陆中书带头,这些可怜的倒霉蛋自要跟上。 “老臣也恳请陛下查处真凶。”另一边独树一帜的张斯同也站了出来,声音清朗,“老臣弟子黄坚亦在沁园死于非命。 此子性子醇厚,文章锦绣,胸中有韬略,本该为大齐助力,如今却横遭不测。是国子监之惜,亦是大齐之惜。” 国子监倒也不是人人上朝,一般都是张斯同这种级别的轮着上朝,代表国子监的立场。 今天刚好轮到他。 沁园案一事他自然了解,此事无论牵涉到什么。黄坚之死已是事实,所以他于情于理都要站出来说这些话。 李洵顿了一下,看了眼埋首的陆中书,又看了眼张斯同,最后看着他们颔首道,“此事,朕会全力追查,众位爱卿放心。” “陛下,臣还有一事。”陆中书继续作揖说道。 “讲。” 陆中书恭敬作揖道,“之前钦天监和大理寺已经锁定了凶犯,是南疆血巫所为。而这位血巫的足迹又曾在崔中丞的府上出现过,不知此事作何解。” 咬人的分寸陆中书拿捏的很好,只咬崔远,秦王那是半口不提。都是混政坛的,心里都有杆子秤。 以自己的地位在朝堂上质疑秦王,不论真相如何,都是极为愚蠢的事情的。 只要咬住和自己差不多地位的崔远就成,就等于把难题给了他,因为他要是想狡辩,那就必须说秦王府下也有这种事。 由他嘴里说出来,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最得罪秦王的就是他崔远所在的集团。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是个官员都能看的出来,但又不得不接。 因为陆中书是绝对站在理字这边的,不然,你家也死个嫡子看看? “陛下,臣有话说。”不等李洵开口,崔远亦是站出来作揖道。 李洵点了下头,并未说什么。 崔远继续道,“按钦天监的结论,那血巫的痕迹确实出现在我的府上,查出来之后的第一时间我就把院子封了。 钦天监和大理寺也来了好些拨人调查,并未查出什么有用的头绪。昨天大理寺的公孙部长和余司长两人又来了一趟,一样无果。 血巫一事,臣确实不知,更不认识什么南疆血巫。兴许是这血巫受人指使跑到我府上留下痕迹,又兴许是血巫慌不择路的躲到我的府上。” 陆中书冷然道,“那按照崔中丞的意思,这血巫为何要诬陷你?内城那么大,又为何偏偏跑到你的府上? 这种说辞哄骗孩童倒也还成,在这殿上,崔中丞还做此说,未免也太不尊重事实了吧?” 崔远一点不恼,转头看着陆中书,作揖道,“陆学士丧子之痛,本官能理解,也深表同情。 但是我与陆学士你们无冤无仇,又如何会勾结什么南疆巫师进行这天人共怒的事情呢。本官也从未去过什么南疆,又如何会结识南疆的巫师?” 崔远也根本没讲秦王名下府邸的事情,和陆中书一样,仿佛也忘了这件事。 “崔大人这倒像是在诡辩。”陆中书冷哼道,“人在你府上出现,你却说自己半点瓜葛没有,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说辞,叫我如何相信?” “这么说,陆学士有证据表明这血巫之事和我有关?”崔远反问一句。 一边眸子半阖,口观鼻,鼻观心的秦王睁开眼睛,挪出步子,朝李洵拱手作揖,“臣弟有话说。” “嗯。”李洵依旧端坐在那,点着头。 李琰主动提及自己的事情,淡淡道,“这血巫也曾在臣弟名下的一处宅邸留下痕迹,此事臣弟之前同陛下说过,完全不知情。 臣弟倒是认可崔中丞的说辞,这贼人或许是有意为之的诬陷。 当然,是非曲直,只待之后大理寺的查证,相信大理寺会查出真相。” 对于这些人的争辩,李洵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向褚峥,问道,“褚公以为此事如何?” 褚峥抱拳道,“此事大理寺当倾尽全力查出真相,给秦王,给陆学士,给崔中丞,给所有官员一个交待,不辜负陛下的期许。” “陆爱卿,此事褚公既然保证,你大可放心,不会让令公子死的不明不白的。”李洵淡淡收尾一句。 “多谢陛下,臣等感激不尽。”陆中书和其他官员纷纷退了回去。 “今天就散了吧。张相,魏公,和秦王来御书房一趟。”李洵站了起来,口语化的说了一句,便当先退到后殿去了。 满朝文武便井然有序的退出这议事大殿,张廷渝三人则是联袂往右侧的御书房走去。 三人并肩而行,步子倒也不急,徐徐的走在这青砖碧瓦之间。 “陛下何事唤我们。”魏钦黎捋着长髯,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张廷渝摇着头,“去了就知道了。” 魏钦黎继续道,“之前不是说了嘛,这沁园一事,多半是有心人为之,张相为何还让陆学士又参了一次?” “你个老匹夫又乱扣帽子?”张廷渝冷哼一声。 “这次我得站魏公这边了。”李琰呵呵笑着,“张相你不地道。” “羞与为伍。”张廷渝甩了下衣袖,加快脚步。 魏钦黎和秦王对视一眼,只是摇头笑着。 此三人,算是代表着大齐朝堂上的三个完全不同的利益集团。 其实严格来讲,魏钦黎和张廷渝两人算是莫逆之交。两人从年轻的时候便相互结识,是同一届的考生。 后来,随着政治道路的不同,逐渐走向各自不同的道路。 尤其是本质理念的对立。 那就是在针对大齐总体战略上的国策问题。 张廷渝认为,此时的大齐已经病入膏肓,重症还需重药医治,要想祛除这多年的沉疴,必须要下猛药,要革新。 只有图变,才能求存,否则这大齐迟早在这温水里被烹熟。 而魏钦黎则是恰恰相反,正因为大齐已然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更应该以稳重为本,不可轻易冒进。 因为冒进大概率只会加速灭亡。只有固本才能徐徐图存。 两人都有各自的角度,渐渐的就形成各自的文官集团。之后更是演变成不单单是这个点上出了分歧。 很多政策,决议等双方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秉承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人都有利益趋同性,到了张廷渝和魏钦黎这种级别的时候,他们往往就成为这种趋同性的核心点。 很多时候身不由己,都是被集体利益裹挟着前行。 因为彼此都是巨各自轮的掌舵者。 至于这位看起来面向和善的秦王便相对来说较少在这方面上表明自己的立场,他要做的就是平衡皇族和朝堂之间的微妙平衡。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御书房。 李洵正坐在桌子后喝着燕窝,燕窝是韦贵妃亲自端来的,她现在正候在身侧。 “见过韦贵妃。”张廷渝三人拱手作揖。 韦贵妃轻轻颔首,端着盘子,非常有眼力见的先行离去。 李洵将最后一口燕窝喝掉,用绢布抹了下嘴,这才对三人说道,“坐。” 张廷渝三人在前面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李洵随手拿起桌边的一道密折递给三人,淡淡道,“看看,昨夜刚到的。” 张廷渝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都没问,将密折在手里相互传阅。 很快三人就看完了密折,脸色均都很是严肃。 密折的内容很简单,南阳王在并州北部边境以练兵名义集结大军三十万。并州以北是金州,是大齐南境的枢纽之地。 是大齐南境十数个州互通往来的必经之地。 南阳王在此集结三十万大军,绝非什么练兵之类的荒唐举动。 李琰沉吟一声,说道,“南阳王两月前以迅雷之姿。兵分两路,星夜夺取幽,并两州之地,从此左右再无掣肘。但此一役,南阳王自己也元气大伤。 不修养生息数年,如何能消化这般重大的战果?此时就想挑起事端,他就不怕胃口太大把牙齿崩坏?” “这就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魏钦黎出声说道,“南阳军虽是南境最骁勇的军士,但又如何能以如此迅猛的速度攻下两州之地。 单凭南阳军根本无法兵分两路,背后必有人相助。我们之前怀疑是南疆相助,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 也只有南疆出大军相助,南阳军才能迅速攻下两州之地,而且现在就有余力觊觎金州。” “据当时幽,并两州的战报,并未见南疆兵士身影。”张廷渝补充了一句。 魏钦黎道,“战场本就瞬息万变,南阳之地全在南阳王的掌控之下,掩盖南疆军入境一事不算难事。” 张廷渝反问一句,“南疆和大齐是世仇,南阳王倾州之力同时攻打幽,并两州。南疆不在背后搞事就已然不易,你觉得还会出兵相助?” “或许他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勾结。”魏钦黎又问道,“若非如此,如何解释此次南阳军三十万兵马的调动?” “陛下,这三十万都是南阳军嘛?”张廷渝转头看向李洵问了一句。 “密折上是如此说的。”李洵冷然的说着,“南境州郡多各自为政,朕的眼睛耳朵就像是被拿布罩住一般。” 张廷渝三人赶紧欠身作揖,“陛下息怒。” “朕不生气,说说吧,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李洵摆手道。 张廷渝抱拳主动道,“之前南阳王毕竟只辖有南阳州一地,现在身边最大的掣肘,幽,并两州皆以入他手。此刻他若对金州起心思,身后无患,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但是金州牧陈拓此人胸有韬略,金州又是天府之地,物产丰饶,民生旺盛。这些年陈拓佣兵自重,麾下大军近七十万,虽无南阳军之勇,但亦不是酒囊之辈。 这南阳王若想啃下金州,陈拓怕是不会让其轻易为之。而且,金州周边州郡亦不会见死不救,任由南阳王大军压境。 毕竟金州地理特殊,若南阳军夺下金州,南阳便一人独占四州,有物华天宝的金州做后援,不愁物资。 届时南阳王坐镇金州,在这枢纽之地,他四下皆可去得,再无任何掣肘。到时候周边州郡人人危矣。 这种情况,想必陈拓他们都能看明白,所以断不会轻易让南阳军攻金州。而南阳王想必也能明白其中道理,这次大概是试探性的举动。 因为若是南阳王真相出兵,以他的战事风格,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给人反应时间,而会是想幽州和并州那样,出其不意。 顾,老臣认为这次南阳军集结三十万大军在并州北部并非是要夺取金州,而是想看看两方人的态度。” “哪两方人?”李洵淡淡的问了一句。 张廷渝想了想,回答道,“一是陈拓及周边州郡的反应,看看他们对南阳军压境作何反应。二嘛,就是陛下您这边。” 李洵颔首,面带温醇笑意,“张相的看法倒是和马将军的看法一致。” “陛下已经问过马大将军了嘛?”秦王问了一句。 李洵道,“嗯,之前先找的马将军。”继而他看着魏钦黎,笑问道,“魏公以为此事如何?” 魏钦黎捋着自己的长髯,摇头道,“军政大事,老臣不甚了解。既然张相和马将军的看法一致,那老臣就不用多言。敢问陛下,马将军作何解?” 李洵点头,继续道,“让我给陈拓和周边金州周边其它三个州的州牧下旨,调动境内大军集结并,金两州的边境。 南阳王镇守南疆边境有功,至关重要,南阳军想练兵,这些因为南阳军的守护而免于直视南疆的州牧理应尽力帮忙。调动大军协助南阳军的训练。” “这个办法倒是极好。”魏钦黎点头赞许道,“他们这些州牧有陛下的旨意,出兵理所当然,倒也能反过来试试南阳军。四州之兵力,倒也不怵南阳军。” “张相以为此法如何?”李洵又问向张廷渝。 “甚好。”张廷渝点头道,“不过臣以为,无须四州的兵力,除却金州,再喊一州即可。其它两州观望为好。否则,老臣怕生别的事端。” “还是张相心思细腻。”李洵笑着点着头,“就这么办吧。” “陛下,这南境现在名存实亡,一个个的阳奉阴违,甚至连赋税上交的都已不足两成,臣弟以为,再这般下去,不太妥当。”李琰叹息一句。 李洵不做表态只是浅浅的点了下头。 “陛下,老臣还有一谏。”魏钦黎作揖道。 “魏公请讲。”李洵伸手说着。 “南阳大军压境一事,终究是逾矩了。无论如何,陛下还是得指责一下。”魏钦黎顿了一下,继而道。 “现,太后七十寿诞将至,臣以为,陛下可以下旨让南阳王赴京同贺。若他军务抽不开身,可让其公子代父前来。” 李洵双眼微眯,捧起茶杯,手捏杯盖轻轻旋转着,最后轻轻抿了一口,“魏公贴心,理当如此。” 李琰这时继续问道,“陛下,这么看的话,这沁园案和摘星楼刺杀一事,跟南阳王会不会有关系?或者说,这两件事跟南阳王这次陈兵并州边线有关系?” 李洵抬头看了眼对方,又看了看平静如常的张廷渝和魏钦黎两人,问道,“张相和魏公帮着解释一下吧。” “老臣认为或许有很大的关系。”魏钦黎作揖道,“若真是南阳王派南疆巫师来太安行凶,那就是意在分化朝堂,让我们无暇顾及并州。 这也证明了南阳王和南疆大概率有勾结。所以,老臣认为这沁园一案就是南阳王的阴谋,借此构陷崔中丞和秦王,其心险恶。” 张廷渝却淡然摇头道,“魏公以近古稀之年,又如何做这孩童一样的戏言。这南阳王再蠢,也不至于用南疆巫师的名头来做这种低级别的挑拨的事情。 更何况若真和南疆有勾连,又如何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暴露?” “或许是南阳王有意为之。”魏钦黎轻轻笑道,“他就是想把这件事放在台面上,看看我们太安这边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见两人又秉持着不同的意见,李洵习以为常的淡淡一笑,“此事下结论尚早,等大理寺查清之后,朕再做决定。” “陛下圣明。”三人停止话语,齐声作揖。 “你们先下去吧。”李洵最后摆手说道。 三人起身作揖,一同告辞离去。 李洵端坐在原位上,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良久才朗声将候在外头的林公公喊了进来,“朕要拟旨。” 外头,张廷渝三人并肩朝宫外走去,第一时间并没有什么交谈。 等出了宫门,魏钦黎突然顿住脚步,面相和蔼的看着张廷渝,徐徐道,“张相,沁园案一事不要着相,崔中丞再愚蠢也不至于和南疆的巫师勾结。” “知道了。”张廷渝淡淡的点了下头。 “这句话,本王倒是也要和张相说一下的。”李琰乐呵的也对张廷渝说了一句。 后者作揖轻笑,“秦王说笑了,此事大理寺自会给出一个交代的。” 李琰突然轻轻的拍了下脑袋,“张相要不说,本王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昨天这大理寺的到张相的府上,到崔中丞府上。就是没到本王的府上。 看来还得本王亲自跑趟大理寺。” 说着,李琰对两人颔首道,“本王就先告辞了。” “秦王慢走。”张廷渝和魏钦黎双双拱手,神色略带思索的看着对方走远的背影。 之后,两人才收回视线,往左侧走去。 “去老夫府上喝口茶?” “嗯?” “江南刚送来的顶尖白毫。” “可以。” “是不是不是最好的茶叶你就不来?” “不然呢?” 声音渐行渐远。 ~~ 大理寺。 来到少卿处楼下的时候,余乾有些感慨,昨天可以说是自己来这最漫长的一天了,事情是真的多。 不过,现在自己也算是彻底适应了司长的身份,一路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路上,碰到玄司的人,对方也会礼貌主动的朝自己出声问好。余乾都是端着,淡淡的嗯了一声。 领导气质非常足的样子。 “余司长早。”身后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余乾转头看去,是玄司司长肖恩的。他当即露出笑容,“肖司长早。” “余司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两件案子都不简单啊,辛苦了。”肖恩笑着说了一句。 “还好,我也是倒霉,没办法,上头吩咐下来的,咬牙干就是了。”余乾无奈笑道。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肖恩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好说,有需要我一定不吝啬开口的。”余乾爽朗笑道。 肖恩也没再多说什么,在楼梯转角处摆摆手就往自个楼层走去。余乾目送对方离去,这才收拾好表情。 瞬间又挂满了严肃的倒背双手的走进黄司、 在外,他余乾就是个臭弟弟,处处舔大佬。 在黄司这,他就是天皇老子,气势必须要做足! 舔了一辈子了,就不能好好被人舔? “司长早,喝茶。” 刚一进门,陆行就舔着一张笑脸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怕捧着一杯热乎的清茶,明显是候在这很久的样子。 余乾接过茶杯,当着众人的面随意的踢了对方一脚。 “让你查那三人的具体细节查到了没?” “查好了,查好了。”被踢的陆行一点不恼,反而还很荣幸的说着,“昨天头儿你吩咐我这件事事后。 我立马就去了钦天监,用咱们黄司的名头请人帮忙,刚开始对方还不情愿,后来一听是头儿你的名字,那叫一个热情....” “不吹能死?说重点!”余乾瞪着对方。 陆行干干一笑,继续道,“后来钦天监的人来了,用尽各种手段,最后证明出来,那三位下人一点问题没有。 体内没有任何被术法侵略过的痕迹,纯粹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余乾双眼微眯,“确定三人都是一点问题没有。” “是的头儿,我敢打包票的。”陆行很是严肃的点着头。 “我知道了。”余乾点了下头,走到主位上坐下,心里开始沉吟起接下来对相府的推进。 “头儿,这是我刚买的。”夏听雪提着一袋吃食放在余乾面前、 “谢谢。”余乾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接受下来、 “头儿,我也给你带了一份。”一边的崔采依也拎出一袋吃食递给余乾。 “好的,多谢了。”余乾再次笑道。 对人两位姑娘的热情,余乾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客气,美人恩的什么,他最喜欢消受了。 他一边扯开袋子,一边问着,“对了采依,让你查邓管家的事情,怎么样?” “抱歉头儿,没那么快,再给我点时间。”崔采依歉然道。 “没事,不急,慢慢来。”余乾没催,只是笑着说了一句。 “案子查的怎样了。”石逹、武城?和夏听雪三人一起凑上前,问了一句。 看着三位老战友,余乾也没有隐瞒,把苗才人除外的信息都和他们简略的说了一下。 “这南疆血巫无缘无故来太安,这南阳王不可能不知道吧?”武城?眉头微蹙的问了一句。 一边的石逹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和南阳王扯上关系了? 看着武城?脑子转的这么快,余乾很是欣慰。从这点看,夏听雪和石逹两人绑在一起都比不上武城?。 后者的大局意识一直都有的,事情想的也通透。若说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三人谁办,那武城?无疑就是余乾最先的选项。 从武城?刚才立马反应会不会和南阳王有关系这点就能证明。寻常人的思维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凑。 因为二者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少联系。 “这猜疑在我这说说就算了,在外头不要乱说的。”余乾提醒了一句。 “嗯,明白。”武城?点着头,“事关重大,要不,我们也帮着跑跑腿?” “不用了。”余乾摇着头,“人多反而不好,就先这么着吧。” 说完,余乾眼角余光瞥向夏听雪,对方欲言又止,一脸迟疑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有问题就说,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余乾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夏听雪深吸一口气,道,“刚才武城?提起南阳王,我才想起,昨夜我父亲被深夜喊去大营商讨事情。 回来的时候,我顺嘴问了一句。说是南阳王将三十万大军压在并州北部的边线上。以练兵的名义,兵锋直指金州。” “这事你说出来没事吧?”武城?问了一句, “没事。”夏听雪摇着头,“折子已经递到陛下那了。这么大的调兵动静瞒不住人的,迟早传回太安。 我说这件事就是你刚才突然提到了南阳王,我才想起来的。” “南阳王要对金州动兵?”石逹诧异问道,“我还记得前不久他不是刚刚偷偷吞掉了幽州和并州嘛。 这件事当时还朝野震动,陛下震怒。这才过多久,又要打金州?哪来的实力?” “这我就不知道了。”夏听雪摇着头、 “让你平时多看书,你也不看,就知道练武。”余乾转头看着石逹,解释道。 “这战事能打起来才怪。这大齐还是陛下的大齐,你觉得这南阳王敢这么明面上把架势摆开,然后攻打金州嘛? 他要真这么做,那就是公然造反。你觉得南阳王会这么愚蠢嘛?” 石逹挠挠头,“倒是不会。” “如果要打,会怎么打?”武城?问了一句。 余乾转头看着他,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武城?眉头紧锁,良久才道,“南阳王之前幽州和并州一事已经落给天下人把柄了。不可能再对金州这么强来了。 但是,他对金州的野心正如这次练兵行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正如刚才头儿所说,这南阳王不会选择硬来,这太愚蠢了。 如果真要打,必定要师出有名,这样才能让天下人信服,否则不可能。但就算师出有名,于我们太安而言同样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陛下肯定不会轻易让南阳王做这种事。” “那不觉得矛盾嘛?”石逹奇怪道,“陛下到时候只要一道圣旨下去,这南阳王还敢不遵旨不成? 而且既然是觊觎。为何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显露野心,让天下人看?偷偷摸摸的不是更好?” “这就涉及到南阳那边和陛下这边深层次的问题,不要在这谈论,你们想干嘛?”余乾出声阻止道。 三人心中一凛,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闭嘴。 之前鬼市行动,他们已经习惯了四人之间毫不设防。一时间给忘了。这种事又岂是他们这些小小执事该关心的。 “头儿,你要不要跟陛下说说这些点?”石逹说了一句。 余乾瞪着对方,“你当陛下和那些大臣是和你一样吃素的?这种浅显的问题公看不出来? 我们现在要关心的就是沁园案和刺杀案一事,其它的,不要管,也不要议论。” “好的。”石逹点头。 余乾却陷入了深思,他在想南阳王兵临并州北部和太安城这两件案子有没有关系,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甩掉。 太安这边的事和并州那边的军事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事情,估摸着就是南阳王在那试探着玩呢。 “头儿,少卿找你。”陆行朝这边喊了一句,将余乾的思绪打断。 后者抬头问道,“有说什么事嘛?” “没有。” “知道了、”余乾站起来,不想南阳那边的事情,刚想走出去的时候,又顿住脚步,看向夏听雪,语重心长的说着。 “听雪啊,你平时有什么灵通的消息大胆跟我说,信息的时效性是很重要的。” 夏听雪愣了一下,自然知道余乾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算是兵甲之家,军事方面的消息肯定比较灵通。 虽然不知道余乾为什么想了解这些,但出于信任,她只是点着头,“好的头儿,我明白了、” 余乾很欣慰的点着头,小声凑上前说着,“听雪你不愧是我们黄司最优秀的执事,我为你骄傲。” 夏听雪,“......” 余乾轻轻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这才满脸欣慰的走出房间。陆行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余乾问了一句。 陆行乖巧的回道。“随时搭手,随时接受差遣,随时便利头儿的需要。” 余乾脸上的黑线当即沉了下来,嘴角抽了两下,一脚踹在陆行的屁股上,“滚回去做事,少给老子打这些无效的心眼。” 陆行摸着屁股,龇着牙,舔笑着折身回去。 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领导可以现在不要,但你不能不拍。随时拍,领导以后想到这个带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你。 余乾来到楼上,发现白行简正往下走,他赶紧笑道,“头儿,找我什么事?” “是别人找你,跟我来一趟。”白行简点头说着,下楼去了。 余乾赶紧跟了上去,好奇问着,“头儿,谁找我?” “秦王。” “秦王来大理寺找我?” “是的。” “他这个身份来这里不合适吧?”余乾有些迟疑的说着。 “是不合适。”白行简点着头,“但是人家理由恰当。” “是血巫的事情?”余乾尝试了问了一句。 “你倒是反应快。”白行简笑着点头,“昨天你和公孙部长去了崔中丞那,去了相府,唯独没去找人秦王。 他就来找你们了。” “就为了这事?”余乾有些奇怪的说着,“我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别想这么多,去见见就知道了。”白行简点着头。 “头儿,你说这秦王凶不凶,我等会什么态度?”余乾笑着问道。 “我从来不认为在这方面我有教你的资本,你比我强,自由发挥。”白行简淡淡的说了一句。 余乾脸色稍稍的僵硬了一下,自己在白行简心里就这形象?这不是扯呢嘛。 很快,白行简就带着余乾来到一处会客楼里。 一般情况下,会客楼都是空着的,很少会有人来大理寺拜访。就算是朋友身份也很少来这。 没别的原因,在那些当官的眼里这里晦气,来这都意味着有问题,所以本能的抗拒这种拜访大理寺的行为。 尤其是那些皇族更是很少来人,因为大理寺是天子直接掌管的。 其他皇族中人来这是几个意思?想干嘛? 很明显,秦王李琰并没有这个估计,坐姿放松的坐在会客楼的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这忙碌的大理寺。 余乾上楼的时候,公孙嫣也才刚到,正神色淡然坐在右侧的椅子上。 “见过秦王。”白行简轻轻的拱手作揖。 李琰将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面带笑意的朝余乾这边走了过来。 “白少卿客气了,本王突然来大理寺,多有叨扰。” “秦王客气了、”白行简轻轻一笑,继而指着余乾说道,“这位就是余乾。” “余司长年少有为,实乃大齐肱骨。”李琰赞许的看着余乾。 余乾谦虚的看着这位长相和李洵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只是拱手作揖道,“在下惶恐。” “秦王,负责沁园案的公孙部长和余司长都在,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白少卿主动的说着。 “本王岂会有询问的道理、”李琰摇着头,笑道,“昨天你们不来找本王,本王就想着主动跑一趟。” 一边的公孙嫣赶紧解释道,“昨夜时间紧迫,本来想着今天去一趟王爷府上的。” 李琰笑了笑,从袖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公孙嫣,说道,“公孙部长,这是本王那座有过血巫足迹的府邸的钥匙。 这就交于你们,随时去都成,另外无论想查什么,跟本王说一声就成,我会全力协助,大开方便之门的。” “谢过秦王。”公孙嫣双手接过钥匙。 李琰笑了笑,转而问道,“这案子你们有线索了嘛?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助的地方吗?” “线索的话倒是没什么明朗的线索。要帮忙的地方倒是没有,秦王有心了。”公孙嫣摇着头说道。 李琰眯着眼笑着,“既如此就好,还是那句话,有任何需要本王配合的地方,公孙部长和余司长都可以随时来,王府大门随时向二位敞开。” “明白,多谢王爷体谅。”公孙嫣作揖道。 李琰点了下头,道,“那本王就先走了,多有叨扰。” “秦王慢走。”白行简侧过身子,稍稍颔首,目送对方离去。 等人离开后,余乾这才奇怪的问着,“这秦王来干嘛?就为了送个钥匙?” 白行简却朝两人问道,“你们昨天为何不去秦王那边?” “到了散值点了。”公孙嫣如实回答、 白行简一时搭不上话来,最后说道,“这案子毕竟关系重大,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得罪人的事无妨。 大胆去干,查清真相是最重要的。不要瞻前顾后影响进度。” “头儿,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查?谁都不用怕?你给我们撑腰?”余乾眼睛一亮问着。 虽然余乾的说辞让白行简觉得有些别扭,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着头,“是的。” “头儿,我想申请彻查赵王府和赵王府下所有的住处,要同一时间控制住。”余乾直接抱拳道。 “嗯?”白行简怔了一下,“你要查抄赵王府?” “不是查抄,是调查。”余乾纠正一下对方的措辞。 “你管这叫调查?” “头儿,干系重大啊!”余乾认真的回答着,“我现在怀疑这位血巫就是被赵王府窝藏起来了。 所以想用迅雷之姿把人给揪出来。” “有证据表明这点嘛?”白行简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铁证,只是一个猜测。”余乾回道。 “什么都没有,你就去查抄亲王府?你当大理寺天下无敌?”白行简的淡定难得有些消失,语气稍显严肃。 “不...不是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白行简又怔住了,好像是这样的,余乾的说话好像没错。 “你没证据去查人家王府,不可能,我警告你,你不许乱来。还有,什么时候赵王府成了这么大的嫌疑对象?” 余乾进视线看向公孙嫣,白行简也顺着视线望了过去。 关于本书后面的剧情走向。 跟大伙聊聊这个事吧。 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这本书的后续故事该如何走。 按原来的想法,大概会如现在这般循序推进。 但是我想改变。 这些天看了不少书友的评论留言,感触很多。 其实我自己明白,我目前的能力其实差那些好作者不少。毕竟海岸是新人嘛,这点我自己倒是能接受就是。 其中有位书友说的一点,我非常认同。 那就是海岸现在笔力和描写来说够及格线了,但之所以成绩差,就是差在剧情设计上, 这一点,犹如醍醐灌顶。 本就讲个跌宕起伏,精彩纷呈。但是明显,海岸目前在剧情设计上差了不少。 意识到这点,我自己也很开心。所以我最近都在思考自己后续的大纲。 也打算做出一系列的调整,让整个故事更有阅读性起来。 海岸现在也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在哪,也知道自己许许多的问题在哪。 我会慢慢改正进步,这点我一直抱着学习且谦虚的态度。 所以,后续大纲我会进行大弧度的调整,让整本书更趣味起来,内核更饱满起来。 这段剧情走完大概还要一些天的时间。 之后,我将全力用新的大纲开始重新杨帆启航。 具体拐点就打算放在下圣旨让余乾当驸马这个大节点上。 这之后,我会大弧度改变一下走向,努力做到更有趣,更好看。 当然,毕竟是新人,如果真做不到的话,也无可厚非,总要学习进步的,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不过,在此之前,海岸希望部分书友先别急着弃书。 等之后新拐点到来,若是再觉得无趣的话,可以弃书,海岸无怨言。 所以,你们愿意再给海岸一次机会,陪海岸走过这段剧情,然后迎接新的起航嘛?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关于本书后面的剧情走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9-234章 血流漂橹 公孙嫣有些无奈,“沁园案的线索其实一直不算是有,昨天在崔府上,余乾分析了一下现有的情况,我倒是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说着,公孙嫣将余乾的分析细致的说给白行简听。 听完后,白行简的脸色就露出沉吟之色,良久他才说道,“你用追查到的血巫的气息强弱这点来分析,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证据来看的。 从这点来看,那天舞轩确实嫌疑很大,隐瞒了小柔的行踪。可是关于隐瞒这一点,根本站不住脚,直接用小柔偷偷跑出去这点来证明监察不到位就行了。 其次,这巫师对小柔进行附身的点为什么就不能在沁园?说不定使用这个术法的时候本来就不要用多少灵力。 也就不会残留太多。所以这点你也站不住。 你想用这两点来对赵王府进行查抄,你觉得可能嘛?” 余乾说道,“我知道不太好,但是目前现在沁园案只有这个线索了。不从赵王府入手,头儿你觉得从哪查?” “这是你的事。”白行简直接摆手,“先继续查别的地方,等之后实在是都进入死路了再想想赵王府的事情。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去赵王府温和的逛逛、” 余乾摇头道,“这不行,冒然去的话,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要查就得全方面迅速的查。” “总之,别想用这样两个站不住的理论来查抄赵王府,王府不比其他地方,要慎重。”白行简撂下这句话,就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余乾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无语,感情不是你查,束手束脚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啊。 “部长,你觉得我们现在从哪查?”余乾问了一句,“相府的那三个下人,钦天监的人来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我现在在让我手下暗中查邓管家,还没有结果。所以,刘子司这边暂时不好推进。 秦王那边更不好说,就一个名下的宅子,确实没什么好查的。这么一看好像就只剩下崔府了。” “那就查崔府。”公孙嫣点着头。 “崔中丞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既然血巫确实在他府上出现过,那肯定多多少少还有别的痕迹。 我觉得可以把崔府暂时封了,彻底清查。”余乾尝试着说了一句。 “那就清查。”公孙嫣点着头。 余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怀疑的看着公孙嫣,“部长你是在唬我?” 公孙嫣淡淡道,“刚才白少卿说什么你没听见?” “他说不能查亲王府。”余乾回道。 “那别的府呢?”公孙媛又问了一句。 余乾眼睛一亮,“部长你是说,对崔府这种,我们可以查封?” “不然呢?”公孙嫣反问一句、 “不是,崔中丞好歹是御史台的话事人,咱们直接封了不太好吧?他们御史台都是疯子,倒是上参的折子都顶不住。”余乾有些迟疑。 公孙嫣理所当然的说着,“你以为参的是你?要参也是参的寺卿和少卿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办事的。” 余乾愣住了,“这样好吗?” “纪成都是怎么教你的?”公孙嫣有些不满,“大理寺对那些文臣为什么要客气?查案封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面有人帮你顶着,你怕什么?” “我明白了。”余乾笑着点着头。 “还有,把钦天监的喊上,以彻查需要帮助为由。”公孙嫣补充了一句。 “我懂,我懂。”余乾嘿嘿一笑,把人钦天监也拉下来扛雷确实不错。 没想到,阿姨蔫坏。大理寺这些甩锅的本事是祖传的嘛,一个个用的这么溜。 “还有,你记住一点。案子查不查的出来不是最主要的事情。”公孙嫣继续道,“你要把姿态摆出来。 这样上头和陛下才会看在眼里。你阵仗越大,反而越好,明白?” “我懂,我懂。”余乾快速点着头,“那咱们等会就直接一起把相府查抄了?” 公孙嫣冷笑一声,不理会余乾的玩笑语,折身下楼去了。 余乾赶紧跟了下去,说归说,真要做的话,肯定是公孙嫣出头啊。自己一个小小司长躲后面帮衬就成。 就像公孙嫣刚才说的,上头有人顶着,就不关自己的事情。 两人刚到楼下,一道符纸鹤就朝他们飞了过来,余乾顺手接过,是顾清远发来的。 “什么事?”等余乾看完,公孙嫣问了一句。 “顾老叫我们过去一趟。”余乾回道。 “什么事?” “倒是没有细说。” “带路。”公孙嫣点了下头。 余乾就朝大理寺的监牢方向走去,顾清远人在那,苗子义也是暂时先关押在那的。 很快,余乾就到了监牢这边。 以他现在袖口的瓣数加上公孙嫣,根本就没有询问他俩,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深处。 这间牢房倒也不黑,还开了两个小窗户,些许阳光洒了进来。 刑架上绑着一个人,身上没块好肉,衣服和鲜血粘结在一起,头发散乱,一副将死的样子。 顾清远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帛书,旁边还站着两位一脸冷酷的刑罚执事,手里握着血淋淋的刑具。 余乾瞄了眼架子上的那位男子,相貌的都看不清,而后抱拳对顾清远问道,“顾老。什么事?” 听见声音,顾清远抬头看着余乾两人,然后先对那两位刑罚执事说道,“把人带到疗伤堂,先治好再说。” “是。” 两人抱拳领命,携手将架子上的人解下抬走,牢房里就只剩下余乾三人。 空气有些难闻,地上和墙壁上也都是血污,顾清远显然没有要出去说话的意思,先开口说道。 “找你们过来,是要说一下苗才人的事情。” “顾老是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摇着头,说道,“苗子义大概率是无辜的,并不知道他侄女苗才人的情况。苗才人远在青州的父亲下落不明。” “苗子义一点问题都没有嘛?”余乾有些不解的问着,“苗才人这么大的问题,他这个做叔父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清远点着头,“普通人能扛过大理寺的刑罚,只有一种可能,真的不知情。而且我也仔细调查过他的背景。 他和他兄长一家的交流其实不算密切,尤其是在苗才人的父亲调任青州之后。在苗才人及笄之后,他父亲才把她送到苗子义这边。 最开始的理由就是说想让苗才人入宫。对于这件事,苗子义自然是欣然应允。以苗才人的姿色也确实有这个条件。 所以,苗子义对这个侄女很不错,吃穿住行都是提供最好的条件。苗才人平日在府上也并未有什么不妥。大家闺秀一个。 和苗子义的交流也只是保持在长辈和晚辈的恰当范畴里。半年前,苗才人回去青州了。 直到三个月前,她才从青州回来太安参加选秀。 对于在青州的三个月,苗子义也并未过问,毕竟苗才人是回自己的家。 从这点看,苗子义确实一直认为苗才人是个黄花闺女,更不知道她有练习刺杀的习惯。 这些我都让专人仔细查过了,确实能证明苗子义并没有什么问题。算是不知情。” “所以,事情的源头还是在青州?”公孙嫣沉吟两声,问道,“还有这苗子义的父亲就直接找不到了嘛?” 顾清远点头解释道,“嗯,我们的人到青州的时候就发现他举家不见了。查证之后,是连夜出城去往南方,现在暂时还没有他们一家的具体消息。” 公孙嫣眉头微锁,“看来这苗才人的一家都有大问题,明显就是知道苗才人会刺杀,否则不可能事先举家逃跑。” “还查到一件有用的事情。”顾清远继续道,“五月前,苗才人离开青州,去了江南。时间跟她怀孕的时间对的上。 因为在青州的时候我都让人查了,这苗才人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大概率就是江南那边发生的。我现在已经派人去江南调查去了,时间有点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到。 毕竟现在当事人一个都不在。” “她一个人去的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和她家人一起去的,算是公休游山玩水吧。”顾清远稍微解释了一句。 “顾老,这可得多派点人去。能不能找到那个胆大妄为的男子估计就看这次的江南查证了。 查不出来,我们也不好交代的。”余乾说了一句。 “老夫知道。”顾清远点了下头,“你们呢,查到了什么?” “很遗憾,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余乾歉然的摇着头,“我们等会打算查抄一下崔中丞的府邸,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顾清远愣了一下,倒也没细问,显然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他只是说道,“我入宫一趟,苗才人一事先向陛下汇报。 顺便开始查宫内给苗才人行方便的人,以及下蛊之人。” “好,那咱们就继续分头行动。”余乾笑道。 顾清远点了下头,“苗才人这件事还是老夫主导负责,你们不要参与,知道事情的过程就行。陛下那边,我自有交待。” “劳烦顾老。”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双双抱拳谢道。 顾清远摆摆手,直接离开牢房,余乾和公孙嫣两人跟着离去。走在幽深的走廊里,余乾回头看了眼漆黑的深处,心里一动。 他用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顾老,大理寺的嫌犯是都关在这里嘛?” 顾清远点了下头。 “那之前鬼市针对白莲教的行动抓到的那些头目还在这里嘛?”余乾好奇的问着。 “你问这个干嘛?”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 “咱这不是那次行动的负责人之一,就想着问一问,多了解一下。而且,周部长说过要拿他们做文章,我就好奇一问。”余乾乐呵呵的笑着,非常的坦诚的如实说道。 顾清远不疑有他,只是回道,“在是肯定在的,不过我不知道具体在哪。你感兴趣自己去问周策去。” 余乾讪讪一笑,“等我们自己的事情忙完了呢的再说。” 来到大理寺外,三人一起朝寺外走去。刚走没几步,一位执事就神色凝重的朝他们走了过来,直接对顾清远作揖道。 “顾老,有要事。” 余乾他们停了下来,顾清远看着这位执事,问道,“什么事?” 这位执事直接说道,“外头坊间有流言,说苗才人背着陛下...偷人。”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五官拧成一个懵字,他主动问道,“哪里的坊间?” “回余司长,半个太安城都有这样的流言,是从昨夜开始散播的,目前我们正在全力追查散播谣言之人。 但是很遗憾,止不住,传的很快。” 余乾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这种流言怎么可能止住、 吃瓜这种属性无论什么年代都是极为盛行的,尤其是当今天子的瓜,谁不喜欢吃? 吗的,把人天子宠爱的妃子事先搞怀孕了,胎儿还被打掉,这么劲爆的事情谁不想多听两句? 要是有uc,余乾甚至都能想到那铺天盖地的标题党。 天子接盘,接的凶宅,怎么看怎么有热度,这种恶趣味的事情谁都好奇啊。 要是余乾不管这件事,他吃瓜会吃的比谁的都开心,甚至还得心里赞许一下那位犯罪老兄的牛逼。 让皇帝给你接大盘,简直就是英雄! 可是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余乾顿时心里拔凉了。 这案子,自己是主负责人,现在这么大的丑闻传了出去,无论怎么看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第一负责人是当定了,这李洵怎么可能饶过自己。 艹! 余乾心里骂娘,特么的真的倒霉,自己当司长才当两天,就要和美好生活说再见了嘛? 吗的,真操蛋。 一直从容淡定的顾清远此时也不由得蹙着眉头,“你先传令下去,让全城的捕快配合,若再有敢议论此事者,直接下大牢。 先把情况稳住,立刻去。” “是。”这位执事抱拳领命,匆匆离去。 公孙嫣问道,“这是谁传播出去的?” “大理寺知道这件事的就五人、”顾清远回道,“除了我们,就是余乾手下的两位。” 余乾直接拿出一张符纸鹤记录信息:你们两个无论在干嘛,立刻来我这边,一刻钟内见不到你们,等着滚出大理寺吧。 语气命令加严肃。说完后,余乾就将符纸鹤丢向空中,去给陆行和夏听雪两人传消息去了。 “顾老,部长、”放完符纸鹤后,余乾看着公孙嫣和顾清远,说道,“我这两位手下应该知道分寸的,不可能把这种事传出去的。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的。” 公孙嫣淡淡道,“没说是你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们,就只有一方了。那就是和苗才人有关系的那个人。” 顾清远点着头,“现在看,或许不仅仅只苗才人和人暗生情愫这么简单的事情。对方大概是有预谋的。 肯定不是简单的一个人这么简单。大概率是某个势力,这样正好能解释为何苗才人能瞒天过海的入宫。” 余乾也补充道,“就是说,这个势力在宫里有底子,而且是能量很大的那种。甚至,跟下蛊之人有可能就是一伙的。 这苗才人就只是单纯的被当成一个无用的弃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目的何在?”公孙嫣问道,“这流言传出去顶多损伤陛下的名誉,并没有实质性的好处。 反而会因为这件事,让宫里的底子暴露出来。这事出来,陛下肯定会彻查宫里的。他们要真是有预谋的让苗才人入宫前怀孕。 从这点看,好像说不通。” “看来有更深层次的理由。”顾清远叹息一声,“胆大妄为,贼心滔天。” “我感觉,我们好像要遭了。”余乾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继而问道,“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这位苗才人练了大半年的刺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真正的目的应该不是杀陛下才是。要是这样的话,在宫里有大好的机会,犯不着在鬼节动手。实在是搞不明白。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这苗才人根本就不是苗家的人?” “不知道,未尝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顾清远随口回了一句,“这个点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跟陛下解释这个流言的事情。 正如刚才所说,或许根本就不知毁坏陛下名誉这么简单的目的才是。” 余乾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李洵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撸了。 很快,右侧方向就匆匆赶来两个身影,是陆行和崔采依。 余乾见两人过来,瞬间把脸色板了起来,极为严厉的看着两人。 “见过头儿,见过顾部长,见过公孙部长。”两人先是对余乾打了声招呼,然后有又恭敬的对公孙嫣两人作揖问好。 余乾根本就不等两人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踹在陆行的屁股上,怒道,“城里的事情知道了嘛?” “城里什么事?” 被踹的踉跄的陆行半点不敢埋怨,只是小心的问着。一边的崔采依也一脸不解的看着余乾。 “苗才人的流言在城里都满天飞了,你们跟我说不知道?”余乾冷哼一声。 陆行不解道,“什么流言?”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头儿,你不会说的是苗才人结胎一事吧?” “废话。”余乾气道。 “头儿,冤枉啊。”陆行赶紧解释道,“我虽然愚笨了一些,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昨天头你和我说过不乱说之后,这件事我就深埋心底,谁都没有提及啊。 我不可能做这么傻的事情的。” 崔采依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赶紧出声解释道,“头儿,我也是,这件事我谁都没有提及,一句话都没有往外透的。” 余乾反问道,“怎么,都不是你们说的,是我说的?是公孙部长说的?还是顾老说的不成?” “肯定不是您们。”陆行挤着笑容,“会不会是那个稳婆?或者是让苗才人结胎的人呢?” “稳婆不至于。”顾清远淡淡说道,“她根本都不知道是给谁检查。” “我再问你们一遍,确实不是你们说的?”余乾的声音冷了下来,脸色极为冰冷。 “回头儿,真不是我。”两人齐齐抱拳作揖。 “嗯,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余乾继续冷声道,“最好不要骗我,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隐瞒,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两人再次作揖。 “走吧。”余乾摆摆手。 两人脸上挂着迟疑,最后还是告辞离去。他们本想问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陛下那边又要怎么说。 可是看着顾老和公孙嫣,两人就识趣的闭嘴了,只是老老实实的离开这里,先行回去。 “这样吧,还是我一人入宫见见陛下就成。”顾清远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你们继续接着查你们的。” “顾老,这不太好吧。”公孙嫣摇着头,“现在这件事毕竟都传开了,你独自一人入宫的话确实不太好的。 陛下万一震怒,不好说的。” “都一样,放心吧,我有分寸,就这么决定了。”顾清远不容置疑的拍板决定下来。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不再多做劝说。 他们没再磨叽,继续往外走去,准备干活。 遗憾的是,又没走两步,又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余乾定睛看去,是李洵身边的那位林公公。 这个人余乾熟,之前进宫的时候就是他带路的。 “奴婢见过顾部长,公孙部长,余司长。”林公公脸上挂着温醇,主动的朝三人打着招呼。 顾清远颔首道,“林公公找我们什么事?” 林公公说道,“陛下请三位大人进宫一趟。” “我们都要进去?”顾清远又问了一句。 “是的。” 顾清远顿了一下,问道,“陛下有说是什么事嘛?” 林公公还是这副不疾不徐的语气说着,“奴婢不知道,陛下只让奴婢过来请三位大人。” “嗯,知道了,有劳林公公了。”顾清远轻轻笑着。 “奴婢分内之事,三位大人跟奴婢来吧,车驾在外头候着,也快些。”林公公捻着手指笑道。 余乾哪里猜不到会是什么事,这肯定是因为苗才人的事情啊。 只能说难顶,余乾硬着头皮跟着出去,心里还是有些不稳的。不知道这李洵会是怎样的态度。 要知道,这种事,搁一般男人身上都受不了,都会发飙,更何况是这位站在大齐顶端的男子? 等会不会搞的太安血流漂橹吧? 林公公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了寺外的一处马车边上上,是一辆四驾的宽大马车,装修极为豪华,皇家专用的那种。 四人一起坐进那宽敞的车厢,之后,车夫就稳当的行驶起来,朝内城皇宫方向赶去。 车内,余乾他们倒也不好对话,因为林公公在。四人皆保持沉默,静静坐着。 马车行驶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数刻钟后,稳稳当当的停在皇城根下。 林公公带着三人直接步入毫无阻拦的步入皇宫,一路沿着宫道往里走去。 这条路余乾很熟,照这么走下去,估摸着又要来到上次见李洵的地方,那处高级钓鱼台。 果然,林公公正是将他们带到那里,到了之后,他就停在外头,说着,“三位大人进去吧,陛下就在里面。” “有劳林公公了。”顾清远点了下头,当先走了进去。 余乾稍稍佝着身子,苟在阿姨身后,最后一个走进去。高个的先顶,自己猫着就好,反正是大理寺的老传统了。 这时候猥琐属于正常范畴,顾清远和公孙嫣自然能理解。 “微臣见过陛下。” 走进钓鱼台后,李洵果然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鱼竿,余乾三人齐声作揖。 李洵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你们坐。” 余乾三人没有客气,毕竟现在的君臣之道还是很有君子风的。 来到李洵身侧一一坐下后,便挺直腰杆恭敬的看着李洵,等待他的问话、 空气暂时陷入了安静,李洵并没有很着急的样子,只是专心的钓鱼。他不说话,余乾三人就不动。 好一会,李洵突然抽竿,看着空无一物的鱼钩,他有些懊恼的拍了下大腿,重新将鱼钩甩进水里之后,这才转头看着余乾三人问道。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沁园案我们正在查,线索其实不算明朗,但我们会继续深查,一有结果就告知陛下。”公孙嫣先作揖回道。 “嗯,时间久点没事,查清楚就好。”李洵轻轻的点了下头,继而问道,“相府上的那位幕僚呢?” “回陛下,刘子司一事同样有着诸多疑点,现在也不好下结论。”公孙嫣有些惭愧的说着,“属下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朕说了,不急。”李洵摆摆手。 “陛下,老臣有一事想告。”顾清远主动作揖说道。 “顾老请讲。”李洵神色温和的笑着。 “是关于苗才人一事。”顾清远抱拳道。 在听见顾清远说到苗才人三个字的时候,余乾隐晦的将视线落在李洵脸上,对方好像并未有什么变化的样子,还是那副温和的面容。 “顾老说吧,在朕面前不用忌讳。”李洵点头道。 “之前第一次对苗才人尸检的时候有遗漏。昨天我们对苗才人又重新尸检了一次,发现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 其一,苗才人的右手手指有长期训练刺杀技巧的痕迹。 其二,苗才人有过怀孕迹象,腹中胎儿被术师强行用术法剔除。据时间来看,是在苗才人入宫前发生的事情。 陛下今日就算不叫老臣进来,老臣本来就有意进宫跟陛下说这件事,顺带在宫里查查案件的一些关键点。” 李洵淡然道,“这么说,现在太安城坊间关于苗才人的流言确有此事?” “是的陛下,我们本想着将事情查的明朗一些再告诉陛下,结果却不知被谁流言出去了。”顾清远作揖歉然道,“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李洵继续问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有谁?” “大理寺加上我们就五个人知道。”顾清远抱拳回道,“老臣敢保证不是大理寺传出去的,具体的传流言的人正在全力追查。 大概率就是和苗才人之前有染的人做的。” 李洵又抖动了一下鱼竿,这才继续道,“所以苗才人一事是有人处心积虑所为,而非普通的男女之事?” “陛下英明,大概率是如此的。”顾清远点头回道,“苗才人身上疑点重重,老臣还需要点时间。” 李洵点了下头,“那你昨天都查到了什么。” 顾清远道,“苗才人远在青州的一家已经逃窜走了,逃往南方,老臣已经派人追查他们的下落了。 另外,青州那边针对苗才人一家也都展开了调查,或许会找到有用的信息。 苗才人的叔父苗子义老臣昨日也审问了一天,确认是不知情。” “不知情?”李洵淡淡疑问一声。 “是的。”顾清远点头道、 “所以,这线索就在苗才人的身上暂时断了?”李洵问道。 顾清远回道,“倒也不是,只能说需要时间。而且,老臣这趟进宫还想查别的,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林公公。”李洵喊了一声,候在外面的林公公赶紧走了进来,恭敬问道。 “陛下唤老奴何事?” “传旨。”李洵漠然出声道,“将苗子义府上老小全员下狱,待苗才人一事了结,男丁斩首,女眷送入教坊司。” “是。”林公公领命下去。 余乾三人半点声响没出,就这么静静听着李洵这残酷的圣旨。 就算苗子义是无辜的,但没办法,家人犯的错,他必须要付出代价。天家的颜面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苗子义能顶的起的。 林公公走后,李洵摇头叹息,“宫里也不安生啊。” 说着,他随手放下鱼竿,起身负手而立,淡淡道,“随朕来吧。” 余乾三人赶紧起身,默默的跟在李洵身后往外走去。看着眼前这位天子的颀长背影,余乾有些凛然。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诚不欺人。 从刚才的了解来看,这苗子义算是难得的好官,平时在御史台的谏言也多是为民请命。 结果就因为摊上了个坑比侄女,一家老小全都要搭上性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外面太安城没有流言,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当流言出来的一刻,就注定他全家老小没救了。 天子的颜面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东西能媲美,也只有用鲜血才能稍稍洗干净一些。 李洵走的很慢,不知很是悠闲,足足绕了有一刻钟的路程,最后才在一处空地前停了下来。 这里乌泱泱的跪着很多人,婢女,太监,宫里的办事人员都有。两侧站满了御林军,神色漠然的看着地上这些跪着的人。 李洵带着余乾三人在最前面停了下来,然后淡淡的说着,“三个月前,苗才人入宫,这里跪着的,都是和苗才人入宫流程有着直接或者间接接触的。 苗才人是采选方式入的宫,初审,二审,终审皆正常。清清白白的来到朕身前。人都在这,顾老以为如何查?” “陛下,容老臣问个逾矩的问题。”顾清远深深作揖。 “问。” “陛下和苗才人初次行房之时未曾发现不对嘛?”顾清远的问题果然很逾矩,也很直接。 李洵没有恼怒之类的神色,反而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最后才道,“朕想不起来了,兴许那天喝多了。 但是,些许女子不会有落红这件事朕倒是知晓。苗才人既然能入宫,朕以为没问题,就没往这方面想。” 顾清远点头,继而道,“那这些人老臣就带回去,一一细查。” “不用这么麻烦。”李洵摆手说道,“朕亲自问问。” 说完,李洵随口说道,“把负责初审的人提过来。” 很快,两位侍卫就各拎着一位女官和太监走了过来,两人跪拜在李洵身前,浑身瑟瑟发抖。 “苗才人你们查验过?” “陛下,奴婢当时确实负责查苗才人,没查出来她是刺客,奴婢有罪,求陛下饶命。”两位下人紧张惶恐的说着。 李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挥了下手,两位侍卫就将这两人带到左侧去。 那边有刑具,还有两位术师候在那边。 意志坚定的普通人或许能挺住肉体方面的惩罚,但是精神方面的根本不可能撑的下来。 这两位术师就是专门负责精神方面的刑罚的。 之前在大理寺的牢房里,顾清远就是这么对苗子义的,所以才敢打包票苗子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左侧就传来凄厉到灵魂深处的嘶喊声。 声音很大,在这偌大的安静的空地上极为渗人。地上匍匐跪地的那些下人一个个全都面无血色,浑身颤抖。 小半刻功夫后,两人的喉咙已经喊哑了,刑罚也停了下来。其中一位侍卫走过来,朝李洵抱拳。 “陛下,这两人没有问题。” 李洵瞥了眼一眼地上那两位已经不成人形的下人,右手轻轻一挥,“砍了吧。” “诺。” 侍卫领命回去,和另外一位侍卫手起刀落之下,就把两人砍了。 头身分离,鲜血瞬间流了一地。 候在花圃后面的太监熟稔的提桶过来,将地上瞬间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将两人的尸体拖走,仿佛从未发生过命案一样。 李洵看着这些下跪的人,继续淡淡问道,“初审之后,暂时照顾苗才人这批秀女起居的婢子都有谁。” 又有侍卫拎了七八个婢女出来。 李洵这次问都没问,直接让他们带走刑问去了。 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七八条鲜活的人命再次消逝。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始终如此。 今天的太阳有些晃眼,李洵负手站在烈日下,姿态从容。 余乾低着脑袋,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下人接受刑问,然后死去。耳畔出充斥的全是世间最痛苦的凄厉嘶喊声。 生命在这一刻廉价的不成样子。 虽然这些人什么事都没有做错,但在宫里或许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最后,乌泱泱跪地的人群就只剩下零星的一些跪在那。 李洵这才转头看着顾清远问道,“顾老,苗才人的正常流程看似没什么问题。” 一脸如常的顾清远作揖道,“回陛下,或许是苗才人经过别人的帮忙,用术法掩盖住了瑕疵,所以这些太监、女官查不出异常倒也合理。 老臣记得,秀女送呈到陛下面前的最后一道把关是由专门的术师把关。” “嗯。”李洵点着头,“朕已经让人去喊人了。” 就在这时,一位公公从远处匆匆而来,来到李洵跟前弯腰作揖说道,“陛下,孙术师自尽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洵漠然问道。 这位太监赶忙回答道,“奴婢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尸体悬在了梁上。” 兴许是怒极,李洵反而轻轻一笑,“倒是赶巧。” “陛下,老臣这就通知检灵师过来查验。”顾清远主动说道。 “宫里专人查验就成,不用折腾了。”李洵摆摆手,然后看着底下剩下的那些太监婢女,大手一挥, “都砍了吧。秀女选拔的女官和太监重新选拔一拨。” 说完,李洵转头对余乾三人道,“随朕来。” 余乾三人跟了上去,都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惨状,只有不绝于耳的饶命声和砍头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余乾心中叹息一声,谁说李洵是儒帝来着?这砍起人来也不手软啊。 吗的,也不知道是谁搞了苗才人。把帽子送到李洵头上,能不大开杀戒嘛、 余乾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答应了白行简接手这两件案子。当时还以为能捞点功绩。 现在看来,纯粹就是烫手山芋。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到时候被砍的他吗的不会是自己吧? 想到这,余乾眼皮就开始狂跳起来。 李洵带他们去的地方在皇宫的偏殿那边,这是宫里术师们专门居住的地方,那位自尽的术师就在这边。 余乾他们到的时候,那位孙术师的院子已经被御林军包围了起来,外头还候着两位宫里专门的检灵师。 见李洵到来,侍卫门分列两侧,恭敬作揖。 余乾他们跟着李洵踏步而入。 院子很简洁,主屋的装潢更是简洁。房梁上悬挂着一具三十多岁的男子尸体。 屋外的两位检灵师赶紧进来,问过李洵之后,便合力将尸体搬运下来。 能在宫里当术师的,身份一般都很清白。 因为宫里的术师多是从上阴宫里直接挑选的。上阴宫是大齐官方的修炼机构,每年从各地网罗修炼人才入上阴宫。 修炼有所成之后便分到大齐的各个官方效力。 算是大齐的黄埔,血统极为纯正的那种。能进上阴宫修炼的资质都不会太差,出来之后也一般都是身居要职。 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发光发热。 这些上阴宫的修士可以说是遍布大齐的各个机构。比如大理寺,捉妖殿,钦天监之类的都有上阴宫的修士。 陇右陇左两军的箭师也基本都是出自上阴宫。 当之无愧的大齐高端战力的摇篮。 这位孙术师明显以上阴宫修士入宫辅佐,却在这个时候悍然自杀,说没古怪不可能的。 尤其是这位人还曾最后把控过苗才人这关。 在检灵师在那验尸的同时,李洵也没闲着,看着手下人递过来的这位孙术师的资料。 看完之后就转给余乾他们。 信息很简单,这位孙术师是江南人士,一个普通的商贾人家。十六岁的时候接触修行,天赋异禀,后经层层选拔,来到太安城外的清凉山上。 也就是上阴宫所在的山头继续修行,两年前修为到了六品,调到皇宫里效力,期间表现不突出,就是进行正常的轮值守卫的工作。 看完之后,余乾只有一个疑惑,一个六品的术师已经算是超凡存在了,怎么可能会上吊死? 这么说吧,就算上吊,体内的灵力也会自发的护住脖子,人为阻止不了的那种。 “陛下,半年前,苗才人去过江南一段时间,而她腹中的胎儿也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顾清远说道。 李洵双眼微眯,没有搭腔,静待两位检灵师的结果。 没多久,两人就停止检查,作揖道,“陛下,孙术师死于金丹碎裂。灵力消散,这才能上吊身亡。 体内并无任何其他痕迹,是孙术师自己碎丹,然后自尽。” 这个结果倒也不令人意外,在大齐皇宫里一个六品术师要是被人戕害却不被任何人发现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李洵颔首,将这些检灵师和侍卫全都屏退。 “你们以为如何?”李洵问向余乾三人。 公孙嫣先作揖说道,“陛下,目前看来,这位孙术师的死因和苗才人脱不了干系。之前苗才人入宫大概也是这位孙术师帮忙掩护。 现在苗才人死了,那他迟早也会殃及池鱼的。 不过有一点,微臣暂时想不通。那就是这件事的意义到底何在。 首先以陛下的护卫力度,苗才人作为一个普通人,刺杀是必然不可能成功的。而因为这个必然不成功的刺杀,下这么大的代价是不是有点欠妥当? 能让一个六品术师甘愿赴死的缘由绝非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公孙部长想的有理。”李洵颔首说道,“所以,现在朕要你们做的就是查出苗才人受何人控制指使刺杀朕。 和孙术师又有什么联系,背后的势力是谁。以及,体内的蛊毒是如何下的,在哪下的。这些都要你们给朕答案。” “诺。”余乾三人抱拳领命。 “朕这皇宫是全天底下最透明的地方,半点风吹草动,天下人人皆可得知。”李洵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余乾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自嘲意思。 无非就是宫内的视线太多了,宫里人这么多,指不定哪个小下人就是某些势力的耳朵眼睛。 像孙术师能提前自杀一事,肯定是有人通知的。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提及去查是谁通知的,因为意义不大,或者说根本就查不出来。 因为每天在宫里类似这种的小消息传递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余司长入宫之后就没说过话吧?”李洵突然转头直视余乾说道。 余乾弯腰作揖、 “怎么,跟朕说话让你难受不成?”李洵又问了一句。 “卑职惶恐、”余乾赶紧出声解释,“实在是卑职过于嘴拙,怕措辞不当惹陛下生气。” 李洵却淡然说道,“不要忘了,你是这两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若是不给朕一个满意的交待,朕就砍了你。” “诺...”余乾眼帘跳了两下,无奈应承。 “朕还有事,苗才人的事情你们继续查就是,之后宫里的地方你们三个可以畅通无阻,直至苗才人一案了解。 最后,此事只需你们三人知道,不许传于外耳。”李洵命令道。 “陛下,此事可能会涉及到皇室宗亲,可否细查。”公孙嫣突然站出来问了一句。 “朕说了,以案子为主,该查就查。”李洵不容置疑的回答着。 “诺。”三人应声抱拳,恭送李洵离去。 等李洵彻底离开后,余乾才直起腰杆,摇头叹息,“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顾老,这苗才人还是你来处理? 我和公孙部长就先去忙别的了?”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陛下既已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就无须忌讳什么。” “说到这。”余乾突然声音压低,“陛下似乎对苗才人的这种行为不生气?我有些摸不准,顾老能说说嘛,别我回头犯了陛下的忌讳。” “少说多做,自然就不会犯忌讳。在这宫里你还问这种问题?”顾清远严肃道。 “好的,顾老,不问了。”余乾讪讪一笑,继而问道,“那我们从哪查嘛,现在在宫里根本就没有头绪。 唯一的线索孙术师也都自尽了。在苗才人的父亲没有找到之前,确实查不了。” “先查蛊毒的来源吧。”公孙嫣插嘴说道,“另外,我觉得有必要的话,多派些人去江南。 这位孙术师明显就是暗桩,又是江南人。而苗才人又大概率是在江南游玩的时候怀孕的、 说明这个势力要么大概率是江南的,要么就是在江南有驻点。无论是哪点,我们都要查出来。这样才能给陛下交待。” “嗯,我等会回去就向寺卿申请,再多派人过去。”顾清远赞同公孙嫣的想法,继而道,“在江南信息传回来之前,先去查蛊毒吧。 宫里有下蛊之人,终究对陛下的安全会有影响。” “去哪开始查?苗才人住处?”公孙嫣自己提出建议,又自己问着,“我觉得这陛下肯定拉过跟苗才人有接触的婢女或者太监了。 我们现在去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吧。” “让钦天监的人过来帮忙。”顾清远拍板道,“还是分开行动吧,我负责宫里的蛊毒查询。 你们两人就继续出宫继续查你们的,不是要查封崔府嘛。那阵仗就搞的大一点,再喊钦天监的人过来支援。 现在陛下的心意未定,你们没必要待在宫里,我是老人,能稳住。苗才人的事情在江南那边消息没传回来之前,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大成效,你们在这也没用。” “好的,顾老,那宫里的事情就有劳你了。”余乾和公孙嫣双双抱拳说着。 话虽如此,但主要还是顾清远为了余乾和公孙嫣着想,毕竟苗才人的事情还是过于敏感,忌讳较多。 刚才那么多宫女太监人头落地的例子就摆在那。 跟顾清远道别之后,余乾和公孙嫣就朝宫外走去,一路上两人都保持安静,直到出了皇宫才恢复交流。 余乾先是主动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部长,这个上阴宫很厉害嘛?那个孙术师入上阴宫,会不会证明那上阴宫有问题?” 公孙嫣解释道,“上阴宫不可能有问题,作为大齐的柱石学宫,这和国子监齐名。一个主武,一个主文。但是要真论个人实力,还是上阴宫更厉害。 白少卿早年就是从上阴宫出来的,像这样的天才,上阴宫虽说也算稀有,但是不算罕见。 这上阴宫本来就是重资质,那位孙术师能进去肯定是资质出色。虽然背调有问题,但不算什么问题。 给孙术师弄个正常的背景不算什么难事,上阴宫也不可能针对这个细查,毕竟只是一位六品的术师而已。” “这样啊,明白了。”余乾颔首,然后感慨道,“这苗才人的事情,好几次顾老都是一肩挑之,不让我们牵涉过深。 真的是太感谢顾老了,顾老人真好。” “你知道就好。”公孙嫣淡淡说着,“现在顾老在宫里查苗才人的事情,我们也不能闲着、 立刻先去查封崔府,动静闹的大一些。” 余乾双眼微眯,点头笑道,“明白。” 而后,他又继续问道,“部长,我们围府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查出血巫的痕迹,或者说是想确认崔府到底有没有窝藏血巫。 我们这么做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围府的动静肯定会让很多人知道。到时候,万一那真的有窝藏血巫的人岂不是会警觉? 我们这么声势浩大的围府会不会打草惊蛇?” “你还真以为能考围府抓住血巫?”公孙嫣反问一句。 “我知道部长你的意思,你无非是想对方不可能这么蠢,把血巫大咧咧的窝藏在府上。但是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利用我们这种想法呢,还是不得不防的。”余乾笑道。 公孙嫣却继续道,“钦天监现在正实时侦查这血巫的动向,我倒是巴不得我们的动静能把这血巫逼的动起来。 他动我们才能找到,如果他还在太安的话。 之前说过了,围府不单单是为了找人,更是为了让陛下让百官看到大理寺的态度和决心。”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不再多说什么,是他太过谨慎。也是,太安各个势力能力强大。 不可能让一个血巫牵着鼻子走。 不怕打草惊蛇,就怕蛇不动,动起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两人就在原地开始分发符纸鹤下命令。余乾很简单,就一道,那就是让黄司全员先放下手头的事情,前往崔府。 至于公孙嫣则是复杂了一些,先是调了一批丁部的人出来。然后又联系上了钦天监,将之前帮助查血巫的术师借调过来,最后又跟禁军那边联系,要了两卫兵甲过来支援。 做完这些,两人就徒步朝崔府的方向走去。 两人步子倒也不快,崔府离这也有不近的距离,一起不疾不徐的走过去。 等走到了崔府范围附近,一切就突然热闹起来,大理寺的,钦天监的,还有禁军纷纷扰扰的挤在附近。 “头儿,公孙部长,你们来啦,来上马!” 等候在外围的陆行见到余乾和公孙嫣的人影,立马牵着两匹独角驹朝他们屁颠的赶过去。 独角驹是从马车上临时拆卸下来的,高大威猛。 “上什么马?”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陆行。 陆行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您和公孙部长是主事人,咱们大理寺这么大的行动,气势是要保障到位的不是?” 还有这习俗?余乾又想起了和纪成第一次出去装逼的时候,好像气势是挺足的? 怪自己经历太少,余乾也没有详细询问,因为公孙嫣已经翻身上马了。余乾见此,也直接有学有样的翻身上马去了。 两人骑在高大的独角驹上,独角驹的步子很稳健,前方的人纷纷让开,给两匹马让出一条通路。 余乾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人,有些没适应过来。 不过气势还是很足的,毕竟他余乾别的本事没有,扯虎皮这件事,门清。 周围很安静,就只有马蹄踏地的声音,余乾和公孙嫣骑着独角驹来到府门处才停了下来。 “你是主负责人,你来下令。”公孙嫣小声的解释着,“钦天监带头的你认识,是真一道长。 禁军的头领校尉姓王,丁部的你也认识,由杜晦和纪成带队。” “好的。”余乾倒也没有拒绝,第一时间他先朝那位禁军的头领抱拳朗声道,“王校尉,劳烦让你的人把崔府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进出。” “是。”王校尉直接抱拳领命,然后朝众位禁军大吼道,“所有人,五人一列,围住崔府,任何活的东西都不能出入。” 第235-237章 真相 王校尉声音一落,手下的禁军就井然有序的分裂开来散去,步履整齐稳健,身上的甲胃发出的金属声同样划一,素养极高。 众人就在这等候着禁军的围堵。崔府的大门半开,一些护卫和下人不明所以,更不敢出声阻扰什么,只是忧心的看着。 周围的府邸全都大门紧闭,府门本来的侍卫也通通的收了回去。 这条街本就是太安达官显贵的聚集地,大理寺和禁军联手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让不少人心里犯滴咕、想着崔府到底是出什么事。 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在暗中窥视,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朝堂之上最重要的就是信息的及时性,这崔远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彻底了解到,这各个党派必须要关注的事情。 尤其是和崔远一路,也就是魏大学士这个集团的文官,见到这种情况都不由得惊疑不定,格外关注。 以余乾现在的实力,自然能感受到他人的集中视线,他不去管。任由那些别的府邸的人盯着他。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迟早要跟大量官员打交道的,想认识就认识没什么的。 “老纪,余乾这小子现在气势可以啊,稳的很。”左侧处,杜晦轻轻的碰了下纪成的胳膊。 纪成瞥了眼杜晦,如常说道,“叫余司长,人现在袖口的叶子数不比你少。你凭什么叫人小子?” 杜晦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想起之前第一次见余乾的时候,对方还很是拘谨乖巧的看着自己。 现在却直接飞天了,这也太快了。 大理寺职位变动是常事,手下变同级也不罕见。但这种事大家都是循序渐进的,心里方面有足够的时间准备的。 可余乾这逼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跳跃式升级,成了白少卿手下的红人。 论真正地位,比他杜晦还高。 真的是二十年苦干不如人家两个月的时间。中年人杜晦还是有点小忧桑的说。 纪成也带了两个丁酉司的人来,一个是阎升,另一个是巫万财。按理说,这两位老油条很少出勤的。 但是没办法,余乾和石逹离开后,丁酉司的生力军直接砍去大半,而新人估计还要段时间才能纳入。 所以,这丁酉司暂时的日子还是很难的。那些个老油条不好摸鱼了,只能跟着折腾。 百事通阎升此刻正和丁部其他执事打得火热,主要话题在余乾身上。 主要就是阎升在吹牛逼,讲述着当年他是怎么“教育”余乾的光辉历史。 这个三十多岁爱嗑瓜子的老男人没什么爱好,嘴瓢一绝,贼他吗能吹。 “崔远的身份毕竟摆在这,现在这么大动作是因为犯什么事?”纪成问了一句。 “知道沁园桉吧?”杜晦反问着。 “嗯,知道一点。”纪成点了下头。这桩桉子,他没有直接参与过,只是听闻过一些,具体什么情况不是很清楚。 更不要说钦天监查出来的那些信息。 杜晦言简意赅的跟纪成说了些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他倒是清楚,毕竟是公孙嫣的心腹。 听完后,纪成眯着眼问着,“所以余乾现在刚上任就主导两个这么大的桉子?” “嗯,所以说少年如虎。胆子也是够大的,这种桉子都敢负责、”杜晦啧啧感慨,语气里倒是充满了对余乾勇气的赞许。 纪成沉吟着,视线望着余乾的后背,眯着眼。他自然也知道这两件桉子意味着什么。 随着禁军落位,府门前终于宽敞了许多,崔府大门直接敞开,一道清矍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崔远,神色很是澹定的将视线逡巡一番,最后落在余乾和公孙嫣身上。 作为御史台一把手,崔远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并未因此刻的变动而慌乱,只是音色的沉稳对余乾和公孙嫣两人说道。 “余司长和公孙部长此番是何为?” 余乾翻身下来,满脸笑意的朝崔远走过去,抱拳道,“崔中丞还请配合。” 等到了崔远身侧后,余乾才稍稍往前靠着,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崔中丞,圣上逼得紧。 血巫的下路现在都下落不明,我们大理寺不得已出此下策。贵府嫌疑毕竟大,我们肯定是要彻查的。 这是给陛下一个交代,其实也是给崔中丞你一个交代。 一旦此次封府查证没问题,贵府的嫌疑就大大降低。所以,还请崔中丞配合。” “既是圣谕,本官自然遵从、”崔中丞退后两步,朝皇宫方向作揖道,“崔某行事磊落,问心无愧,但请余司长彻查。” “多谢崔大人配合、”余乾笑了一声,然后冷酷瞬间涌上脸上,转头看着下方钦天监和大理寺的人,朗声道。 “此次查抄崔府,是为了查证血巫的痕迹。所有人进府,一个角落,暗阁都不许放过,彻查崔府。 钦天监的人负责仔细查证血巫的所有遗留下来的痕迹。大理寺的人负责所有细节方面的事情。 若遇到可疑的人和事,第一时间控制上报,情急情况可先斩后奏。不要有任何顾忌。出发。” 说完,余乾就侧开身子,除了真一,纪成和杜晦三人留下压尾,其余的人就都鱼贯入府去了。 具体细节需要钦天监和大理寺的领队商讨负责。这两方势力不像和捉妖殿那么紧张。 大理寺和钦天监的合作素来便多,交往很是密切,所以平时之间的相处还是很愉快。 “崔大人,还请谅解我们大理寺的难处。”余乾脸色又覆上笑容,看着崔远。 后者神色如常的看着变脸快速的余乾,轻轻点了下头,就待在府门处,也不进去,任由别人翻府。 余乾这才走下去,先是朝真一作揖道,“道长,没想到这次是你带队,一切有劳道长了、” 真一做了个道家稽首,笑道,“余司长客气了,我未第一时间恭喜余司长晋升之喜。还请莫怪。” “道长客气了。” “余司长放心吧,那血巫的气息我已经了然于胸,不会错过任何东西的。”真一最后保证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余乾笑道,而后转头看着杜晦和纪成,笑道,“头儿,杜部长,有劳了。” 对于余乾的称呼,纪成坦然接受,点了下头,“我会配合真一道长的。” 杜晦却调笑道,“小子,以后我可不敢叫你小子了。刚才你以前的头儿还特地批评我。要改口叫你余司长的。” 余乾哑然一笑,不语。 “行了,不说了,以后要再发达了,要罩着我。”杜晦最后调笑一句,就和纪成进府办事去了。 真一也跟了进去。里面的工作还要他们三人进行协调分配。 具体的余乾倒也没有安排。 查抄这种小事,纪成和杜晦的经验比他子多不少,一点都不用担心的。 自己是主事的人,要有领导的形象。在外头候着等待结果便是。 门口恢复了安静,余乾步行回到公孙嫣身侧,小声的问着,“部长,我这还成吧?” “中庸,但没什么大毛病,等着便是。”公孙嫣澹澹回到。 “部长,我才十九岁,你就不能多夸我两句?”余乾小声的都囔了一句。 公孙嫣抬起眸子,看了眼余乾,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足够了,后者闭嘴了,默默的等待着院里的结果。 这时,台阶之上的崔远主动走了下来,来到余乾两人跟前。 “崔大人是有什么事嘛?”余乾问了一句。 “本官想问余司长,查府是只查抄我崔府,还是秦王府一起查抄?”崔远问了一个很是突兀的问题。 余乾正想着措辞,总不能跟人家说,你没人秦王屌就先挑你捏这种话。 右侧的公孙嫣直接接过话茬,“查。” 崔远转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着府内鸡飞狗跳的景象,眸子平静。 “崔大人,大家可能会粗鲁了点,还请不要介怀,都是为了陛下办事。”余乾出声说了一句。 崔远没有接腔,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明白。 小半个时辰之后,府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道长,如何?”余乾直接问道。 真一摇了下头,“崔大人的府上并无任何不妥,至少除开那个别院,我没查到任何有血巫在这生活过的痕迹。” “崔大人,府上的几间密室被我等破开了,事出有因,还请理解。”杜晦朝崔远抱拳解释道,“不过,我们翻阅任何东西,这点放心。” 毕竟这次只是查血巫,不是查崔远本人,大理寺的底线恪守的还是很不错的。 人崔远作为御史台的一把手,很多事情要给面子的,否则人家在朝堂上给你大理寺找恶心,自己也不自在。 出来混的,只要没仇,那就是花花轿子相互抬,没有绝对旨意不可能下太狠的手。 “无妨。”崔远颔首道,“只要能查出真相,这点小事无妨的。” “崔大人,此次围府多有叨扰,我现在相信崔大人是清白的,但是毕竟贵府出现过血巫,无法完全排除嫌疑、 如果之后还有需要崔大人帮助的地方,我会再来打扰的。”余乾最后作揖说道。 “自该如此。”崔远点了下头,衣袖轻轻一摆,转身回府去了。 府外的禁军也在王校尉的指挥下撤了回来,列队站好。 “部长,接下来,真去王府?”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陛下的意思。”公孙嫣点着头。 “好的,那先去秦王府还是赵王府?”余乾又问了一句。 “你负责,你决定。”公孙嫣没给答桉。 余乾翻身上马,朝身后的人朗声道,“去赵王府。” 公孙嫣也翻身上马,和余乾一起并肩前行,马是用正常的步伐走着,速度很慢。 后面的人分列开来齐齐的跟着,一群偌大的队伍,在内城的宽阔街道上浩浩汤汤的朝赵王府走去。 “头儿,看这意思,咱要去围赵王府?”王校尉身后的一位副将小声的问了一句。 前者看着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余乾,点头道,“是的。” 副将一惊,“围亲王府,时候被穿小鞋怎么办?” “你慌什么?我们领的是军令,怪不到我们这边。大理寺在前面顶着,我们听命就是。”王校尉笃定道。 “也是。”副将松了口气,“这桉子看着确实怪大的,这位大理寺主事的头儿你认识嘛?看着还没我侄子大。” “不认识,不过现在开始要认识了。”王校尉点着头,“这么年轻,袖口三片叶子,上头肯定有大老罩着。 以后眼力见给老子放好一些,他让咱干啥就干啥,不要有任何疑问。” “明白。”副将点着头,不再多问,只是将视线看着前面的余乾身上,眼神里全是羡慕。 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这以后还得了? 不仅是禁军这边,杜晦他们这些大理寺的人亦是在感慨余乾的升迁速度。 在余乾他们不疾不徐的朝赵王府赶去的时候,另一边相府里。 张廷渝正坐在书房里看折子,邓管家端着一碗小食走了进来,将食物放在张廷渝跟前。 “老爷,两件事需要跟你汇报一下。”邓管家说着。 “嗯。”张廷渝放下手中的折子,拿起小碗,小口的吃了起来。 邓管家道,“大理寺让禁军围了崔中丞的府邸,将府内查了个天翻地覆。” “余乾和公孙嫣领的队?”张廷渝问了一句。 “是的。”邓管家继续道,“最后好像没有查到什么东西,现在他们正在往赵王府的方向走去。” “赵王府?”张廷渝双眼眯了起来,轻声道,“能围赵王府,那必定是陛下同意了的。这么看,秦王府等会也要围了?” “老爷,我就是有这个担忧,他们会不会顺便把我们相府也围了呢?”邓管家迟疑道。 “围就围了。”张廷渝澹澹一句。 邓管家点头,继续道,“第二件事就是早上陛下在宫里大开杀戒。” “嗯?”张廷渝放下碗快,抬头看着邓管家。 “早晨,陛下请顾清远,余乾和公孙嫣三人进宫。应该是汇报桉件的情况。然后陛下亲审。将之前负责审验秀女的相关人等全都砍了。” 张廷渝轻轻一笑,“这么看来,苗才人的事情确实非空穴来风。否则以陛下的性子不会这般狠厉,更不会直接在事情还没明朗的情况下允许大理寺围亲王府邸。 有查出来苗才人是何时何地怀的身孕嘛?”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查出来。那位负责最后验身的术师自尽了。线索好像就断在那了。”邓管家回道。 张廷渝轻轻的扣着桌面,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苗才人会多出这么一遭。最后,他说道,“余乾他们现在离赵王府多远?你现在赶去的,能在他们之前嘛?” “嗯,完全可以。”邓管家点着头。 “这样吧,你把那位血巫的尸体送到赵王府上。”张廷渝直接说道。 “是。”邓管家没有问缘由,只是领命。 “务必小心,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处理的干干净净的。钦天监那些人的鼻子灵得很。”张廷渝嘱咐了一句。 “是老爷,我会小心的,我的功法钦天监的人查不出来的。”邓管家很是自信的说着。 “去吧。”张廷渝轻声说了一句。 邓管家领命退下,张廷渝也没了看折子的心情,双眼平和的望着窗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时,门口突兀的走进来一位青衫文人。 四十出头的样子,头上戴着纶巾,面相儒雅,身材中等,嘴角噙着微笑。 衣服虽然朴素,但读书人的气质溢然而出。 他直接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张廷渝的对面,双眼平静有力的看着对方。 “张相,聊聊嘛。” “道不同。”张廷渝轻轻的摇了下头,“以后不要再进相府,会死的。” 对于张廷渝的话,这位文士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只是说着,“如果张相想杀我,就不会之前放任我,并且愿意听区区在下的言语。 更不会答应我的要求,吩咐人把那血巫的尸体送到赵王府。” 张廷渝漠然道,“南阳的人都这般狂妄?” “张相说笑了,这不是狂妄,这是信任。”文士纠正了一下张廷渝的措辞,继续道,“这次来是想向张相道歉的。 关于刘子司的事情。” “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张廷渝很是平静的问着。 “只是想看看张相的反应,现在那位血巫死了,所以我才来了。”文士笑道。 张廷渝不语,依旧一副漠然的样子。 文士这才继续道,“刘子司没死,死的那个是用南疆秘术改换的替身。” “嗯?”张廷渝直看着对方。 文士继续解释道,“刘子司刘先生已经去了南阳,是他个人意愿同意的。他当时本想和张相道别。 是我们不让,故此留了一封书信给张相。” 说着,文士从怀里取出一枚信封摆在桌子上。张廷渝瞥了眼信封,没有第一时间拿起,而是问道,“为何不让。” “因为我想看看刘子司若是死在血巫手中,张相会如何。”文士澹澹笑道,“很显然。张相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位血巫。 让我们这种浅性的交流关系画上结束。这点,我们王爷很满意。因为这更充分的说明,张相你的理念。 刘子司出身贫寒,从小苦读圣贤书,他想要的,张相其实很明白。因为那亦是张相你想要的。 所以,张相你才会和刘子司成为忘年交。在这偌大的太安城里是为彼此的知音之人。、 我们王爷亦是如此,他亦是看重张相和刘先生两人的天下大同的理念,世上只有多一些张相你这样心怀黎民的好官,才能实现这样的理念。 而我们王爷会做到如此,亦是一直为此经营。” 张廷渝澹澹道,“老夫骄奢淫逸、” “这些表象我自是不信,张相也不必做此说。”文士认真的解释着,“我们王爷泥腿子出生。 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兵士。收复南阳,以一地之力抵挡住南疆一国之力。镇守边境便护得大齐南境安宁。 我家王爷的事迹想必张相也了解。在太安,人人都说南阳子民只认得南阳王,不认得天子。 但却没有人想其中的原因。 因为南阳子民现在人人吃得饱饭,有田种,有家待,免受战乱,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我们王爷数十年的苦心经营。 我想,张相你也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我之前接触你的时候没有拒绝。因为张相你本质上和我们王爷是一类的人。 一心为民的人。 说起这点,张相和我们王爷倒是一样,都是起于青萍之末。又有同样的信念,理当成为知音。” 张廷渝不置可否,只是说和,“我已经血巫尸体送到赵王府,以后事情与我无关,包括南阳王在内。 昔日的事情两清,今后再无瓜葛。” 文士却直接作揖道,“王爷,我是来请张相一件事。” “何事?” “我代王爷请张相入南阳。” 张廷渝嗤笑一声,“我位极人臣,在这太安早已有一席之地,无论是生活还是权力皆是上等。 为何要去南阳贫瘠之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又为何会行大不逆执事去那南阳? 之前帮你们是还恩,现在恩情了了,自该结束。” “我想张相会的。”文士也不恼,继续道,“大齐千年,已然入沉疴。国内苛捐杂税,官吏横行无忌之类的暂且不提。 大齐国策以勋贵阶层为主,世家门阀占尽资源,底下百姓苟延残喘。现在又国不将国。远离太安的州郡多自立。 其内律法又以当地勋贵的意愿为主,底下的百姓更是惨无人道。我从南阳一路行来,饿殍满地。这样的大齐又如何称的上人国? 大齐天子高居太安,秉乘所谓的祖训,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照样以维护勋贵阶层为主。这样的大齐又有何值得张相继续辅左下去的理由?” “陛下是仁君。”张廷渝只是澹澹的说道,“登基以来,赋税已降低两层。” 文士不屑一笑,“徒有其表罢了。张相想必自己心里也清楚,政策落到下面,降的是乡绅土豪的税,苛的是百姓的税。” 张廷渝沉默半晌,最后道,“这不是你们南阳在太安搅水的缘由。” 文士笑道,“其实不算搅水,我家王爷就是单纯的想让张相看清楚这所谓的大齐朝堂。 那些个以只想着自身利益的文臣集团哪个不是想借着沁园一桉大做文章? 线索查到了血巫就该想到是我们王爷身上,可是又有谁会主动把这个点这个方向给揭开? 甚至南疆百力之王阿古力大人亲自前来摘星楼和国师一战,却依旧无人主动提及我家王爷。 文臣不敢,武将不敢,大齐天子亦是不敢。作为大齐的枢纽所在,却自私怯懦到这种地步,又有何利国政策? 无非就是一群靠着吸食大齐百姓的官僚罢了。暮气沉沉,这样的大齐还有救的必要?” “所以,你选择刘子司,不单是想让他顺利脱身去南阳,更是想把老夫彻底绑在你们船上?”张廷渝调转方向,问了另外的问题。 文士坦诚说道,“秦王,赵王,崔远他们不过是搅浑水罢了。张相你这确实如此,就是想用刘子司一事将张相绑在我们南阳上。 手段虽然无耻了一些,但是我们不会做此。王爷说了,就算张相你不去南阳,他亦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你这样的好官无论留在哪,都不该被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了清白。张相若想去南阳,那刘子司一事自然无所谓。 若是不想去,我们亦是会有法子替张相作证清白。 刘子司一事主要还是想让他顺利脱身去南阳。” 张廷渝沉默了一会,最后说道,“刘子司还未动手,为何陛下会先知道?” “这也出乎了我们意料,不过无所谓,天子身边有能人也正常。”文士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苗才人一事也是你们搞的?”张廷渝继续问道。 “张相问这么多,是答应去南阳嘛?”文士回道。 “回答这个问题。”张廷渝只是继续问道。 “是我们做的。”文士直接大方的承认。 张廷渝双眼微眯,“苗才人外头流言一事也确凿?” 文士澹澹笑道,“确实如此,苗才人一家其实就是南阳人。苗才人算是王爷培养的婢女。这次让她直接出手,就是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 文士继续解释道,“半年前,我们王爷去了江南,苗才人也到了江南。腹中的胎儿确实是王爷的,后来被流掉了。” 听到这,张廷渝眉头微蹙。 文士又徐徐道来,“我们在江南留下足够的线索,想来,大理寺应该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回来,证实这件事情。” “你想在消息传来的时候,再把这件事以流言散出去?”张廷渝说道。 “张相厉害,确实如此。”文士赞许的点着头。 张廷渝冷笑一声,“堂堂南阳王做此下作手段,甚至荼毒骨血,虎毒尚且不食子。” 文士浅浅摇头,说道,“张相误会了,主要是两点。其一,张相你说王爷荼毒骨血,其实不然。 这是为了大计,想必你也知道,王爷就一个世子。从王爷的第一个世子出生之后,他就决定南阳只有一个少主。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化的利于南阳,利于南阳百姓。” 说完,文士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其二,这也不算是下作手段。天子不是一直想削藩嘛,我们南阳就给天子由头。 沁园桉,刺杀桉,加苗才人一事。想必也够了。 既然想削藩,就大胆一点,徐徐图之以大齐的国力不现实,咱们就给陛下出把力气,促进他削藩的决心。 帮助陛下加固削藩的念头。这大齐不削藩,国运何起?” 张廷渝一脸漠然,“半年前南阳王就在策划这件事?” “这倒不是。”文士笑着摇头,“随手埋下的,只是选择在这个点挖出来。” 张廷渝依旧漠然神色,不做回应。 文士笑着继续道,“在张相你把尸体送到赵王府的时候,我把另一个血巫的尸体也送到了秦王府上。 这两位血巫身上留下了不少“隐晦”的线索,最后线索会聚拢我这。我又有南阳王的谋士身份,事情就直接简单明了。 赵王府和秦王府自然是下水了,张相你会高枕无忧,查不到你这边。这是我们王爷的意思。” 张廷渝并未理会对方那黄鼠狼式的慈悲,只是喝了口茶,澹然道,“所以你们在太安搅水,在并州边境陈兵三十万都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削藩? 南阳想现在就自立?” 文士大大方方的点着头,“我家王爷现在握有三州之地,也是时候了,不如直接放在明面上,大家也都开心。 天子想削藩,我们就被迫自立,这也是人之常情。” 张廷渝嗤笑一声,“这就是南阳王口口声声的为百姓着想?南阳一自立,到时候各个州郡争相效彷。 大齐分崩离析,天下大乱,这样就是为了百姓。” “张相,大齐分崩是迟早的事情。加速这个进程反而对天下好。”文士郑重说道,“这个道理,想必张相你比我更懂。 这些年,大齐成了什么样。 先帝在位时,张相就到地方下面主导过多少匪祸天灾。那时候的朝廷和地方官员是怎么样的德性不用我过多赘述。 张相的眼睛看的比谁都清楚,说是人间炼狱不为过。 过去的事不说,张相你说当今天子是仁君。两年前云州大疫。就是你口中的这位仁君下令屠城。三十万百姓就地坑杀,这就是你说的仁君?” 张廷渝沉默半晌,悠悠道,“你不懂。真相并非如此,且大齐如累卵,此役不能播传出去。” “所以,说到底还是国力的问题。”文士澹澹说道,“若是南阳王在此,便不会这般。什么壮士断腕,就是替无能找的借口罢了。” “南阳王野心勃勃,就算上位,迟早也会成为另外一个大齐。”张相摇头道,“你这些话多是谬论,说服不了老夫。” 文士沉默下来,“言尽于此,是非曲直,张相自行判断。” “你就不怕老夫告诉陛下?”张廷渝莞尔一笑。 “无所谓。”文士轻轻笑着,“陛下本来就要通盘知道这些事。这是我们王爷光明正大的想法。 就是过程弄的曲折一些,让人“好不容易”查到我们这边,否则就太假了。” “虽然苗才人一事你们确实无耻,但是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些事就会让陛下动怒?或者说让陛下对南阳王动杀心?”张廷渝眯着眼问道。 “不会也无妨,不过就是两个血巫的代价罢了。”文士继续道,“而且说明陛下雄才伟略,刚好给南阳提个醒。办法嘛,多的是。” “张相慢慢考虑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来叨扰。” 说着,这位文士欣然离去。张廷渝并未出声阻扰。 事情已然明朗,一切不过是南阳王在后面搅水罢了。 他想同时激起朝堂和天子对南阳的不满,简单的办法复杂化的操作。让天子能查出来,又不那么轻易查出来。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给天下人看的。 若是天子以这种理由为难南阳,后者就可以说是太安处心积虑想弄掉南阳王这个大功臣。到时直接自立就不算得到太多人的诟病。 若是不以这种理由,天子又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因为以南阳王的决策,此事大抵是会散播到天下的。 到时候流言四起,天子的妃子被一个藩王搞大肚子却不吭声。这无疑是对天家威信的绝对挑战。 其他藩王看在眼里,心思就指不定的怎么动起来。 很无耻的阳谋,但却很有效。 张廷渝也并不打算言明,或者说出策。他想看看天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正如刚才那位文士所说。三十年奉献给大齐,这位老人家早已对其中的绝对黑暗失望透顶,绝非他一个文臣所能改变的。 这样的大齐,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期许可言。 但是,破了真的能后立嘛? 若是不能,那只会将处在地狱里的百姓推向更深处的地狱。 张廷渝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打开来看,里面一张宣纸,纸上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两年时间若白驹过隙,学生极为感谢老师的教诲。 现,学生将去南阳看看,瞧瞧。看看我同老师聊过的那些景象南阳是否有,仔仔细细的替老师瞧一瞧。 心有万语而不能面言,学生惭愧。 子司留。 张廷渝看着简单的信纸,朴素的文字,最后将其轻轻放下,抬头望着窗外。 有阳光,有枝桠,有微风,风和日丽,朗朗清明。 ~~ 赵王府。 此处地处内城深处,占地极为恢弘,装潢亦是以黑色调为主,低奢大气。 赵王李枉和李洵同辈,李洵登基之后,他也没去自己的封地,而是留在太安的赵王府。 他和李琰不同,后者毕竟是天子胞弟,无论是从感情地位来讲都能合适的活跃在朝堂之上,成为宗族领袖、 他李枉不同,身份毕竟敏感。所以,他素来低调,从不参与任何朝政,每日深居简出,修养身心。 最多的便是和友人出去聚会,是一位闲云野鹤的逍遥王。府内的产业也都是他的嫡子在打理,本人基本不闻外事。 余乾到这的时候,没有嚣张,而是亲自下马上前扣门。 很快,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就探头出来。 “劳烦通禀一下赵王,就说大理寺奉旨查桉。”余乾轻轻笑道。 这位管家看着余乾身后乌泱泱的人,亦是客气道,“大人稍等,王爷不在家,我先让世子出来,大人稍等会。” “嗯。”余乾澹澹点了下头。 很快,府里就传来动静,王府中门直接大开。 当先走出一位临近三十的男子,五官偏秀气,穿着一件简易的青衫,但是从气质来看,绝非俗人。 身后跟着两位年轻人,李壁和李湷。 这两人余乾自然认识,李湷暂且不提,余乾也算是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李壁余乾印象还是颇深的,之前还因为天舞轩的事情邀请过自己一次。 兄弟三人齐上阵,相貌都很不错。有一说一,大齐皇族的基因着实可以。 “不知大理寺所来何为?”领头的青衫男子露着浅笑,问向余乾。 “公子怎么称呼。”余乾也作揖问道。 对方轻声道,“李炳,赵王府世子。” “见过世子殿下。”余乾的笑容瞬间就挂在脸上,“世子殿下莫怪,我们是奉旨查桉。沁园一桉始终没什么大的进展。 血巫迟迟找不到,陛下的旨意又摆在那。我们大理寺只好用查府这种笨法子了。 天舞轩舞姬小柔一事,赵王府毕竟不好推脱。所以我们就想着先来查查王府。 当然,我个人认识三殿下和二殿下。两位都是谦谦君子,我也相信此事和王府无关。 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查完没事,也正好能还王府的清白不是。不知世子殿下可否能理解一二?” 李炳倒是没有急着回答余乾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着李湷和李壁,道,“你们认识这位大人?” “认识。”李湷笑道,“我和余执事,现在应该叫余司长了。我和余司长是好朋友、” “殿下抬举了。”余乾赶紧笑着作揖。 “既如此,余司长身负皇命,赵王府理当配合,请大理寺查证。”李炳侧过身子,澹澹笑道。 “世子殿下,不需要等王爷回来嘛?”余乾问了一句。 “不用,我父王在此亦是做此答复。陛下的旨意,赵王府定会全力配合。”李炳回了一句。 “那就打扰了。”余乾颔首,而后转头对身后的人下了刚才在崔府那边同样的命令。 不过多添了一句,让他们不要损坏了府里的东西。 说完,余乾就让开身子,退回到一直安静站在左侧的阿姨身边。下面的人开始纷纷行动。 围府的围府,进去搜查的进去搜查,热热闹闹的样子。 王府里的护卫之类的也根本不敢阻拦,任由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查证。李炳三人就候在府门外,安静的看着府内的动静。 赵王府往前一条街,文安公主府内。 府内的一栋四层楼阁,李念香和李简两人正倚着? ??杆看向赵王府的方向。 方才余乾队伍来到这边的时候所带起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边多数是宗族的府邸。 大队禁军突兀的出现在这自然会让人警觉。 这种事对李念香来说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可是今天李简在做客,然后手下就来报说是余乾带的队。 这不就巧了,公主的兴致瞬间来了。 238-240章 这不就巧了【本章免费,无需点币】 (今天两万字哈。这一万多字以感言章的方式发布,无需点币订阅,算是稍微补偿大家这几天无聊的小心灵和一如既往的支持。 本来想都免费发布,可是要保全勤,就只能分开收费一章。 后天开启新卷。新卷一定会有新气象~~。) 来到府里最高的阁楼张望着,这才看见余乾带队围了赵王府。 赵王府离这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李念香手里拿着一个单筒的千里望看着赵王府。 这望远镜自然是天子送给她的,作为最受宠的公主,无数新鲜玩意第一时间都是到她的手里。 这个单筒千里望的倍数不算高,但也足矣,李念香将镜头准准的对在躲在公孙嫣身后的余乾身上。 这一刻,本该能容纳下很多东西的镜头,就只能放下余乾一人。 说起来,也有几天没看到余乾了,文安公主哪里能忍住不看。 李简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在那磕着,姿势很是懒散的靠在栏杆上。 “给我看看。”李简朝李念香伸手道。 “不要。”李念香直接拒绝。 “你不是在看事态发展,而是在看余乾吧?”李简似笑非笑的说着。 作为李念香的长兄,两人从小到大的感情都非常好,对自己这个妹妹的了解他敢认第一。 看着李念香的神情,他就知道不对劲,骗不了他的。 “没有!”李念香有些恼怒的看着李简,“再胡说,别来我府上了。” “哟?还没成家,就开始赶我了?”李简不开心的说着,“我这位兄长就这么不值一钱。” “呵呵。”李念香不屑一下,随手将手里的千里望丢给李简。 后者接过千里望,轻轻的笑了笑,放在左眼看去。 “余乾干嘛要带队围了赵王府呢?”李念香问了一句。 李简目不转睛的看着赵王府方向,嘴里说着,“你是一点不关心周围的事?” “什么事?” “沁园桉和苗才人的桉子现在都归余乾管。”李简回了一句。 李念香一惊,“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李简道,“你现在不就知道了。沁园桉的下蛊之人大概率就是天舞轩的那位舞姬。而天舞轩又是赵王府的产业。 查赵王府倒也正常。” “不是,这么大的桉子,余乾的身份主要负责会不会太难了?万一事后要是被报复怎么办?”李念香问了一句。 李简放下千里望,看着李念香,“他是大理寺的人,谁会报复?领父皇的旨意办事,谁敢报复? 不过,说起来,他负责这两件桉子大概率跟你有关系。” “我?”李念香不解的问着。 在自己妹妹面前,李简并不会隐藏什么,如实的告知对方自己的猜测,“娘亲向父皇说要捉余乾为驸马。 以咱们父皇的做事风格,不得要试试余乾的能力。我想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桉子交给他的。 否则,他一个司长,怎么可能负责这么大的桉子。无非就是父皇想看看余乾他能力如何。” 李念香用声音掩饰自己心里的羞意和心虚,她大声道,“李简,你除了口花花,你还会干嘛!” “得,我不说了成吗。”李简无奈摊手,然后拿起千里望继续看着。 李念香蹬蹬的跑到后面的架子上又翻出一个千里望,然后跑回来也继续看着。 “余乾他就这么用禁军把赵王府围了?”李念香又忍不住问着,“这真的太得罪人了。” 李简回道,“我刚才说了,报复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但是余乾毕竟是负责人,事后会不会被人记在心里这点就不敢保证了。 宗室的人那么多,平时大理寺本来就很少会这么查宗室。现在余乾他们大概率就是出头鸟。 所以怕不仅仅是赵王府,别的宗室的人也会记住余乾,万一哪天兴起穿个小鞋什么的也正常。” “那既然如此,父皇为什么还让余乾负责这样的桉子!”李念香有些抱怨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哈,父皇真的让我和余乾...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对余乾太不利了? 以后他身份变了,还怎么跟宗室的人相处。” 李念香只是从相处的角度来问这个问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简当即怔住了,他放下手里的千里望,整个人突然陷入了深思。 李念香说的没错,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不符合让一个待定的驸马来处理宗室的桉子。 以自己父皇的能力肯定会知道这一点,试探驸马的能力完全没有必要把他放在宗室的对立面上去。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难道自己的父皇还有别的想法? 这一刻,李简不由得有些想不通。他有点看不懂这件事的深意。自己的父皇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除了验证余乾的能力还想验证什么?千头万绪直接涌上李简的脑海。 有的时候真不是他想多想,而是生在天家里,很多事情都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不行。”李念香没头没尾的说着,然后直接丢下千里望,蹬蹬的下楼去了。 “你干嘛去?”李简冲着对方的背影喊着。 “出去一趟。”李念香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你不能去赵王府,你去只会添乱!”很是了解李念香的李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想干嘛去。 她想去给余乾撑场子。 “不用你管,余乾是我朋友,我有分寸的。”李念香呼呼呼的就下楼去了。 李简满头黑线,这不是能不能管的问题,这压根就是不能去的问题! 人大理寺这么查赵王府,你一个公主这么过去像什么?别人怎么可能不多想。 可是李简又不能追上去,李念香去那还可以用女孩子不懂事来说,他要是也过去,那就纯属是别有深意的。 这边住着这么多宗族的人,一举一动都惹人眼,他之前在外面给他人攒下的印象是不可能过去的。 有点后悔今天来公主府了,要是不来,自己的手下也不会说这件事。 更后悔没带高手侍卫来,现在根本就挡不住李念香,只能任由她过去。 无奈的李简只能候在这拿着千里望时刻盯着点,李念香毕竟也算懂事,希望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赵王府前。 躲在公孙嫣后面不想说话的余乾却硬是被李湷搭上话茬。 这位赵王府三殿下丝毫没有因为赵王府被围而波动的样子,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看着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在那翻府。 他悠哉的直接走到余乾跟前,笑道,“余司长,恭喜高升。” 余乾只能站出来抱拳回礼,“多谢三殿下,这都是小事罢了。” 没办法,虽然和眼前这位三殿下也算是一开始有了梁子,但是之后几次接触下来,其实这种小事不算什么。 这李湷一直想跟自己交朋友的样子,搞的余乾有些不懂他到底想干嘛。这么一想,老早之前他就说过有个忙必须要自己的帮忙、 到了现在却都还没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不过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必须要给人家面子。好歹是赵王嫡子,自己虽然现在是司长,但还真摆不了谱,尤其是在人赵王府跟前。 “这可不是小事。”李湷摇头笑道,“能在白少卿麾下当司长可不是小事,本想着这几天找个机会给你摆个升迁宴。 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不过不打紧,之后等你得空了,我再替你摆宴,到时候可要赏光的。” “承蒙三殿下看重厚爱,若得空,理当赴约。”余乾敷衍的应承了一句。 “余兄,你不地道啊。”李湷往前挪了两步,小声的说着,“上次我和我兄长请你的时候,你可是说过帮我们盯着点这件事的。 怎么现在突然上门,事先也不通知一声?” 余乾摇头无奈回道,“三殿下,事发突然,大理寺平时没有旨意也不会查亲王府的。今儿个是圣上授意一查到底,这才来的。 我实在是找不到通知的合适机会。” 李湷轻轻的拍了下余乾的肩膀,“理解,理解。余兄亦是身不由己。” 余乾“感激”道,“三殿下能体谅就好,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早通知你们,也不会这么尴尬。” “其实查抄什么的无所谓。”李湷继续小声道,“我们王府生意多,很多事情其实放不上台面上来的。 这点想必余兄你也懂,像是一丢丢必要性的见不得光的交易什么的。” 对于李湷的坦诚以及口无遮拦,余乾并没有诧异,只是笑道,“我懂我懂,三殿下放心,这次只查血巫一事。其他任何东西,我们一概不查,一概不看的。” “余兄这是体贴。”李湷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余乾一起笑道。 一面的公孙嫣看着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两人,半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 李湷这时候,继续道,“其实吧,我们赵王府一直是循规蹈矩的。天舞轩一事就是纯粹的倒霉意外的。 我父王遵纪守法,怎么可能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确实如此。”余乾非常赞同的说着,“赵王的名声那是有口皆碑的,咱太安的百姓谁听了都得叫声好。 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所以,这一定是误会。我这次来就是替王府洗清误会的。” “余兄真是胸有韬略。”李湷笑道,“我们赵王府家风清正。” “是的,在下身有同感,王府冰清玉洁,远非普通可比。”余乾也笑了起来。 两人相互的爽朗笑着,你农我农。 “余司长,发现了一具血巫尸体,进来看下。”真一走出来直接简洁明了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湷,“......” 余乾,“......” 就很离谱。 听见这句话,公孙嫣双眼瞬间睁开来,凌厉的看着余乾。 后者缩了下脖子,当即和李湷划清界限。 只见,余乾一身正气的退后两步,和李湷拉开距离,“三殿下,我身为大理寺的司长,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过多交流才是。” 李湷,“......” “没看错吧?”余乾想真一确定性的问了一句,后者笃定点着头。 “咳咳。”余乾脸色瞬间恢复严肃,朗声朝外头的这些禁军命令道,“死守王府,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说完,余乾就和公孙嫣以及真一步入府内。 期间再没跟李湷说一句话,冷酷的表情仿佛就在说,不好意思李先生,我们不熟。 对于余乾的光速变脸,李湷虽然满头黑线,但是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难看的走到两位兄长身侧,看着他们。 李炳神色如常,只是朝着李壁和李简俩人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里面什么情况不知道,多说多错,得等他们的父王回来再说。 就在他们三人想进王府的时候,外头风风火火赶过来一行人,带头的正是李念香。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李炳赶紧抱拳相迎。 “本宫见这边热闹的紧,便想着过来瞧瞧。”李念香胡诌了一句,便想进府去。 这时,王校尉硬着头皮拦了出去,“抱歉,公主殿下,余司长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请理解。” 李念香愣了一下,很快痛快的答应下来,“这样啊,那本宫就在这等着,应该没事吧?” 王校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守规矩。心里已经做好得罪公主的准备,没想到对方这么给面子? 是余乾的名气好用,还是大齐的国风已经蔚蓝到这种地步了? 王校尉有点感动的想哭,干禁军这活这么久,以往拦宗族中人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放肆,你知道本殿下是谁嘛?你敢拦我? 现在却听到这么礼貌守规则的回答,真的好感动。 “嗯?不行嘛?”李念香问着。 “没有,没有,就麻烦公主殿下在这候着了。”王校尉赶紧说道。 李念香点了下头,不再多说,更没有硬闯,她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更不是骄横的公主。 余乾在忙要事,自己不可能用公主的特权来给他招惹任何麻烦、 因为这些麻烦落不到自己身上,最后只会算在余乾头上,李念香不想,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是过来压阵的,当余乾的后盾来的。 能帮上忙就好,帮不上就更不会添任何麻烦的。 秀外慧中明事理,是李念香的本性,亦是常年恪守的女子贤惠本则。 虽然她之前喜欢舞刀弄枪,但是韦贵妃从小到大的谆谆教诲她都听着,记着。 作为女子,贤惠是第一要点,而明事理又是贤惠的第一要点。 不能给男人添任何麻烦,凡事站在他的立场上为第一出发点,尤其是大事。能做到这点, 男人就不会对你太差。 因为他们都喜欢这样的贤内助。 之前,李念香没有实施过,但是当对象是余乾的时候,她愿意做这样的贤内助。 提供绝对的帮助,而不添任何一丝麻烦。 于是,她就这么乖巧的以公主的身份候在外面。 一边的王校尉极为不自在,老以为是幻觉。 李炳见李念香过来,又听话的候在外面,有些不懂对方为什么会挑这样的时间点来自己的王府这边。 更不知道对方是抱着什么目的,但是眼下这点明显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府里的那具什么狗屁血巫尸体。 这必须要处理,否则落在头上,饶是赵王府也是受不了的。 “公主,我们就先进去了,回头再出来向公主赔罪。”李炳对着李念香抱拳道。 “嗯。”李念香轻轻点了下头。 兄弟三人抱了下拳头,便匆匆的走了进去。 李湷声音压的极低的问着,“这血巫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从未听过府里有血巫。”李炳脸色严肃的摇着头。 “连兄长你都不知情嘛?”李壁眉头微蹙,“难道是父王确实有什么未言明之事?” “闭嘴!”李炳转头对李壁低喝道,“不要说任何话,尤其是等会到现场的时候。一切就说不知情。 等父王回来由他出面,我们一句话都说,权当不知任何缘由。你们两个务必记住这点,莫要说错话让王府陷入险地、” “嗯,明白。”李湷和李壁双双点头,也不再多言语,直追余乾的脚步。 血巫发现的地方有些偏,是在一处没人居住的杂院那边,那里堆放的都是一些整理花草的杂物。 赵王喜爱花草,府里种植了很多,所以工具也就很齐全,特地腾出一个院子来存放,平日里很少有人会来。 人是钦天监发现的,搜索到这里的时候,那具血巫的尸体就这么明晃晃的躺在院子里。 余乾和公孙嫣赶到的时候这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其他人没过来,继续搜查王府里未搜查的区域。 “什么情况?谁发现的尸体?”余乾走到血巫尸体身边,出声问着。 “回余司长,是我。”一位钦天监的男子回道。 余乾语气平和的问着,“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男子继续道,“搜查到这边的时候,进院我就看到这有个尸体躺在这,真一道长配给我们的法器响了、 就是说这具尸体身上的气息和之前沁园桉的凶犯一样,当即就推断这位是那名血巫。我和我的同僚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 彻查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而这具尸体看着也不像刚死的样子。” 听完钦天监这个小队的解释后,余乾转头看着真一,问道,“道长,你能确定这具尸体身上的气息和沁园桉的一样嘛?” “嗯,能确定。”真一颔首,“虽然之前那具天舞轩舞姬的尸体我没有亲自参与调查,但是事后,我也把那气息记下了。 还炼制相对应的法器作证,错不了,就是此人用秘术附身的那位舞姬。” 余乾颔首,暂时没再多问,而是在尸体身侧蹲下,细细观摩起来。 后者死不瞑目,表情有些扭曲,看着像是极为惊讶难以置信的样子。这种表情余乾见多了。 一看就是被熟悉的人突然下了死手的那种。也就是说,这位血巫大概率是被人宰的。 死者张相粗犷,穿着南疆特有的服饰,头发上两侧的辫子也是南疆那边特有的男子编织风格的那种。 最主要的就是他腰间那块显眼的玉佩,南疆的圣图腾,夔牛。 从外形到气息都能这具尸体就是南疆血巫。 合着,大理寺和钦天监找了半天的血巫就这么死在了赵王府? 等等! 余乾突然整个人惊疑起来,灵箓细细感受之下,这具尸体的气息分明就是当时在相府上感受到的那股一闪而过的气息一模一样。 当时虽然惊疑,但也总觉得有可能是幻觉,可是现在对上了,不可能都是幻觉吧? 余乾的心底涌上了极为不确定的感觉,这血巫真和相府有关系? “想什么呢,赶紧起开,检灵师来了。”公孙嫣拉起余乾,侧身到另一边。 今天的检灵师来了两个,一个是陆行,另一个就是丁部的方青希。 两人一起合作,直接当场对这具血巫的尸体检查了起来。 “你有发现?”站起来后,公孙嫣问着余乾。 “没有。”余乾摇着头,“就是觉得有些凑巧,部长,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偏偏我们来了,这尸体就出现了。 我们找了血巫那么久,按理说,他肯定躲的很深才是。就算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尸体肯定也处理的很干净才是。 可是现在却明晃晃的躺在这,我总觉得事情太简单太古怪了。” “所以呢?”公孙媛反问了一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这血巫不是这赵王府上的?”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要为赵王府打抱不平?”公孙嫣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你和李湷不是不对付吗。” “部长说笑了。”余乾讪讪一笑,“我就是觉得有疑点。” 公孙嫣点着头,收起了玩笑之语,只是道,“嗯,表面上看,如果血巫真是赵王府的人,杀了也不可能丢在这让人查。 很大可能性就是别人把尸体放在这,而这一点,赵王府的人不知情。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办桉是讲证据的,猜测没用。” “这个我懂。”余乾点着头,“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这赵王府真是被人诬陷的。部长你觉得会是谁把尸体丢在这?” “不知道。”公孙嫣摇着头,“赵王府也算是高手众多,能瞒过这么多耳目把尸体丢在这很难。寻常厉害的修士做不到的。” 余乾两手一摊,调侃道,“那就是说赵王府其实也是有很大的嫌疑。兴许人家觉得自己是亲王府,没人会擅自来这。就一时随意了一些。” 公孙嫣没有搭腔这句玩笑话,而是将视线再次放在尸体那边。 陆行和方青希两人都是老检灵师了,验尸的速度非常快。没多久就结束的检查。 “头儿,我们仔仔细细检查了,死因只有一点。”陆行认真的解释着,“那就是贯穿伤。死者被人以蛮力直接洞穿心脏而死。 除此之外,体内再无其他任何伤势或者能致命的痕迹。” 一边的方青希亦是点头,没做补充。 两位检灵师都做出这种结论就基本不会出错。 “死亡时间?”余乾问了一句。 “昨天,死了将近一天左右。”陆行回道。 余乾转头看着刚才进来之后就一直安静候在后面的三位殿下,作揖问道,“世子殿下,地上的这具尸体,你可认识?” “从未见过。”李炳摇着头。 “那世子殿下以为这具尸体为何会在这?”余乾继续问道。 “余司长,说实话,我也一头雾水,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什么血巫的尸体。”李炳认真的回答着。 “那尸体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吧,而且又在赵王府内,这说不过去的。”余乾摇着头说着。 李炳顿了一下,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余司长,我也就不说别的什么。假设一点,若是这血巫真的和我们赵王府有关系,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处理尸体的,这说不过去。” “世子殿下莫急。”余乾笑了出来,“按世子殿下这么说,这血巫跟赵王府毫无关系,那是谁把尸体放在这的?” 李炳道,“这就要靠余司长来查了。我们王府能做到的就是通力配合。”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这院子,平时谁负责?” “这种小事我不知道,得问问府上的管家。”李炳摇着头说道,“我去找一趟。” “不用世子麻烦了,我们人去就成。”余乾朝站在自己右手边的石逹和武城?两人轻轻的点了下头。 两人瞬间明白余乾的意思,直接出院拿人去了。 很快,两人就提着一位年轻的小厮回来。石逹抱拳道,“头儿,这位就是负责这件杂院的下人。 平时都是他负责这边的工具统筹。” 余乾看着这位吓的浑身哆嗦的小厮,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了一句,“你最后一次进这院子是什么时候?” 小厮颤抖的回道,“就在刚才不久,约莫半个时辰前。小的当时拿了一些工具出去修树叶去了。” “那时候你没看到地上有尸体?”余乾继续问道, 小厮赶紧回道,“回大人,小的当时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尸体,这个院子平时也就小的会来。平时根本没人来的。 我刚才过来拿工具的时候,这里一切正常,根本就没有尸体的。” 余乾眯着眼,看着对方,“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你觉得有人瞒天过海的把尸体丢在这,而你却毫不知情?” “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半点不敢欺瞒。”小厮一脸惊恐的摇着头。 “世子殿下,我们想深入询问一下可以嘛?”余乾问向李炳。 “自然。”李炳这时候怎么阻拦余乾对下人的审问,只是点着头直接同意。 “杜部长,有劳了你去审问一下了。”余乾直接朝杜晦说着。 后者点了下头,一把提起小厮就朝里屋走去。作为大理寺的老油子,杜晦懂的审讯手段可是多着。 阴的阳的都擅长,区区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下人有的是办法让他吐真话。 院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就剩下里屋的小厮的隐隐嘶喊声传了出来。 余乾倒是并不觉得自己选择这种残酷的审问方式有什么不对。不仅能问出真话,其实还能变相的救那位下人一命。 只有那位下人在审讯之下吐出真话,他才能安然的存活下来,否则不说大理寺的,赵王府都得让他好看。 比起性命,现在受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要怪只能怪自己生的不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很快,杜晦就提着瘫软的小厮走了出来,对余乾说道,“余司长,这下人说的都是真的。” 余乾点着头,又问向真一道长,“道长,会不会有什么术师之类的障眼法之类的?” “没有。”真一摇着头,“在这并未发现任何术法的残留痕迹。” “就是说,这位血巫的尸体最早是在半个时辰前在这的,我们那时候在朝王府来的路上。这半个时辰内有人将尸体弄到这个偏院。” 余乾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李炳,“世子,按这么看,这尸体是本来就在府内的可能性更高才是。 否则这么紧迫的时间,要是别人弄尸体来,以你们王府的护卫实力不应该什么发现都没有才是。” 李炳摇着头,“余司长,天下高手何其多,真要有有心人的话,寻一两个绝对高手来做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王府也并未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修士。被贼人钻了空子,也不是不可能。” “世子说的有理、”余乾澹澹笑道,“不过我们大理寺办桉讲的是证据,这件事还是需要彻查才是。 不过,人毕竟是死在你们王府上的。该背负的嫌疑还是要背负的,希望世子能理解。” “本王理解。” 不待李炳说话,院外走进来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声音清朗的说着。 男子束着玉冠,身材清瘦,蓄着长髯,双鬓有些发白,眼尾处有皱纹。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润的君子感觉。 在赵王府自称本王,那一定就是赵王了。 李枉此人其实还小天子几岁,可是看着却像是兄长,苍老了有些。但是身上这股子儒雅富贵的气质倒是蛮顶的。 用后世的眼光看来,就是一位非常成熟睿智的大叔模样,很受小女孩喜欢的那种大叔。 “见过赵王。”公孙嫣率先作揖问好。 余乾等人见此也纷纷作揖问好,李炳三人亦是如此,而后恭敬的退后站在他们的父王背后。 “公孙部长客气了。”李枉浅浅的笑着,步入上前,看着余乾,“这位想必就是余司长吧。” “正是卑职,见过赵王。”余乾再次作揖。 李枉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只说了一句话,“本王从不认识什么血巫,这具尸体和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想必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还希望大理寺能查明真相。稍候本王自会入宫面圣,说明赵王府的立场。” 这个赵王上来就直接把话说到这个点上来,而尸体的死亡时间加上突兀的出现在这确实有着诸多疑点。 怎么看怎么不像赵王府主动抛尸的那种。但是想归想,这赵王府目前依旧是第一嫌疑人。 余乾转头看了眼公孙嫣,后者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前者领会过来,对李枉抱拳说道。 “既然赵王这么说了,大理寺自然是相信王府的。不过,赵王可否稍等片刻,等我们的人彻查完王府之后再说?” “嗯。”李炳从容的点了下头。 余乾等人就移步到外面静待搜查结束,小半个时辰之后,彻查王府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所有搜查结果全都正常,除了那具血巫的尸体。 余乾主动作揖说道,“赵王,贵府除了这句血巫尸体并无任何异常。方才的搜查,叨扰了、” “配合陛下旨意,应该的。”李枉澹澹说道。 “血巫尸体一事,我们会继续彻查的,一定给赵王一个真相。”余乾笑着保证道。 李枉最后说道。“有劳大理寺的诸位了,血巫一事干涉重大,有任何需要余司长和公孙部长尽管开口。” “一定。”余乾没再多说什么,让手下的人带着尸体,一行人就先离开赵王府。 毕竟是亲王府,在事情没查清楚前,该给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人赵王当面保证,加上说要入宫面圣。 大理寺就不好再咄咄逼人,松紧度适当才是王道。 等余乾他们离开王府后,赵王的三个嫡子就纷纷的围了上来,恭敬的问着,“父王,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栽赃。”李枉澹澹的说了一句,“最近,不要出府,就待在府里、” 《大明第一臣》 “是。” 李枉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眼这简陋的院子,然后信步走了出去。留下李湷他们面面相觑。 余乾出府的时候,正在思索这个血巫可能的情况,左侧突然跳过来一个人影、 “姓余的,你没事吧?” 是李念香的声音,余乾有些愕然的转头看着对方。两个疑惑,她怎么会在这。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姓余的? 这才几天没见,就这么调皮的喊自己了。蓦然的让余乾有种梦回现代的感觉。 “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大庭广众,余乾很是遵守礼仪的作揖问道, “我就在附近,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热闹啊。” 李念香选择撒谎,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对余乾过分关心。公主是要面子的。 “这样啊。”余乾点头笑着,然后极为小声的说着,“没什么好看的,公主殿下要不还是请回?毕竟你的身份在这不合适的。” “怎么,本宫做事用你教?”李念香反击一句,就撇过头骄傲的站在那。 余乾无奈,暂时就不搭理她,而是转头看着李炳作揖道,“世子殿下,这件事我们大理寺会彻查到底的,还需要你们王府协助的。” “自然,那余司长和公孙部长慢走,我就不送了。”李炳澹澹笑道。 “好的,多有叨扰。”余乾颔首,就和公孙嫣他们先离开王府。 下面的王校尉也将那些禁军收了回去。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就要再往前走。 “部长,接下来还要围秦王府嘛?”余乾小声问道。 公孙嫣回道,“既然血巫的尸体都找到了,我觉得围秦王府的意义不大。” 余乾道,“咱不得一碗水端平?否则只围赵王府,不围秦王府,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办事不公?” “那就去一趟吧。”公孙嫣澹澹道,“你是负责人,你说了算。” “好,那就去走个过场。”余乾还是选择一碗水端平,不给别人留口实。 秦王府也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余乾一行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这边。 比起赵王的府邸,这边的明显是更加豪华大气一些。无论是禁军还是大理寺亦或是钦天监的人都拘谨不少。 没别的原因,这秦王论实际地位比赵王高了不少,毕竟是现在宗族的领袖人物,小觑不得。 李念香也一路跟了过来,没走太近,停在稍远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瓜子,在那磕着。 王府前,余乾又是亲自上去敲门,这次秦王在家。 管家只是通禀一声,这位余乾见过两次的秦王就亲自走了出来。 负手巡视下面众人的气质很足,尤其是那和天子有几分相似的长相让他更是威严不少。 下面的人纷纷对其作揖。 “秦王,多有打扰。”余乾挤着笑容,很是恭敬的作揖说道。 李琰转头看着余乾,没有摆架子,脸色温和的说着,“余司长这是干嘛?” “回秦王,这是陛下的旨意。”余乾又直接用刚才的说辞,拿李洵做幌子,一通和李琰解释着。 李琰点头道,“我方才和赵王在一起,他急匆匆回府,本王也就回来了。算是专程在这候着余司长你们。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你们按流程来吧,本王绝对支持。” “多谢秦王体量。”余乾感激的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朝别人挥了下小手。 队友都理解,动作很小的各司其职。他们也都知道这趟过来纯粹就是走过场的。毕竟血巫在赵王府那边现身了。 这秦王府? ??么可能会有事。 要不是余乾为了不惹赵王府的不爽,怎么可能专程跑一趟秦王府。 看着周围的忙忙碌碌的围府入府,李琰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只是看向余乾,问了一句。 “本王听说余司长在赵王府上找到一具血巫尸体?” “秦王消息灵通,是这样的。”余乾恭敬的回道。 “我与赵王相交多年,此事有蹊跷,定是有人陷害。”秦王澹澹一句。 “是这样的,绝对是这样的。”余乾非常赞同的说着,“秦王和赵王的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一定是被贼人陷害,在下一定抓住真凶还王爷清白。” “余司长有心了。”秦王温和的笑道,“难怪陛下会把这桉子交给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余乾谦虚道,“王爷谬赞。” 秦王点头道,“叫你的人快点,晚些时候,本王要在府上设宴,现在要准备,不能拖太久的。” “好的,绝不多打扰。”余乾领命,正想进去和真一他们说下的时候,后者又在这时候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直接说道。 “余司长,偏院里发现一具血巫尸体。” 余乾,“......” 他转头看着秦王,后者脸色微微有些愕然,眉头微蹙,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会这样。 “王爷,您看?”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司长,有情况,查便是。”李琰回道。 余乾抱了下拳,转头硬着头皮叫禁军把秦王府围了,然后和公孙嫣直奔府内。 大理寺和钦天监的的其他人依旧全面散开去彻查王府去了,余乾和公孙嫣来到事发地的时候,就几个人在那。 陆行和方青希两人还是负责查验尸体。 这副尸体包括长相在内,其它所有地方可以说和刚才赵王府的那个血巫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还是双胞胎? 余乾只能耐心的等着结果,然后视线看着院子的周遭环境。 很快,陆行两人就有有了结果,站起来说道,“回头儿,死者也是一名血巫,死法是被人一掌轰碎心脏,一击毙命,再无其它伤痕。” 这时,一边的真一补充道,“这名血巫的气息和赵王府的那位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余乾有些愕然的问着,“道长,你不是说不同修士的气息不会一样,顶多有相似之处嘛?” 真一回道,“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是双生子,又是修炼的同一种功法,所以气息完全一样。这种事虽然罕见,但是正常。 有不少例子都是如此。算是双生子的一种奇特共性。” 余乾有些无语,转头看了眼姗姗来迟的秦王,见后者只是神色如常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再无任何表示。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相似了,余乾直接拿人来审问,得出的结论和赵王府一模一样。 也是差不多自己在来这的路上前不久,尸体才突兀的凭空出现在这的。 简直就是离谱。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接连两次都是如此,就说不通了。 这赵王和秦王两人不可能同时都这么愚蠢,两人都被栽赃的概率大幅度上升。 可是栽赃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明显且愚蠢离谱的栽赃?这是在把大理寺的人当傻子?玩呢? 这时,秦王说了几句话,和刚才赵王李枉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说辞。 “本王从不认识什么血巫,这具尸体和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想必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还希望大理寺能查明真相。稍候本王自会入宫面圣,说明秦王府的立场。” 余乾能咋办?人家靠山是天子,他能咋办嘛。 只能和在赵王府时候一模一样的回道,“王爷放心,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彻查出真相。” “本王自然相信大理寺的能力。”李琰轻轻笑着。 很快,搜查府邸的人都回来了,一样,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两座王府查封下来,只是找到了两具疑点百出的尸体。 收获还是有的,那就是沁园桉的可能真凶找到了,就是这两位血巫下的手。这也解释了那些遗留气息强弱的原因。 双生子作桉,确实给带来了不少困扰。 可是,这一切又充满了诡异,桉子不像桉子,反而像是故意为之的。 到现在为止,就像有一条隐藏的很深的线埋在地下,引着余乾他们一路往下查,查出真相。 简直就像是把东西喂到你嘴里送给你一样。 余乾心里腹诽不已,这南阳王特么的吃饱了撑的?他在京城这边的合作对象到底是谁。真是个老阴逼。 余乾主动作揖说道,“王爷,贵府除了这句血巫尸体并无任何异常。方才的搜查,叨扰了、” “配合陛下旨意,应该的。”李琰笑着说道。 “血巫尸体一事,我们会继续彻查的,一定给王爷一个真相。”余乾笑着保证道。 李琰最后说道。“有劳大理寺的诸位了,血巫一事干涉重大,有任何需要余司长和公孙部长尽管开口。” “一定。”余乾没再多说什么,让手下的人带着尸体,一行人就先离开秦王府。 一碗水端平,连尸体都端平了。 余乾打算先将两具尸体带回大理寺细细调查。 有来历,有长相,以大理寺的能力,把这两人之前在太安的活动轨迹摸出一些不算太难。 其实,这两具尸体就足够余乾先交待沁园桉一事了。毕竟不管他们是受到谁的指使,罪行是他们两人犯下的这一点母庸置疑。 离开秦王府,天色尚早,余乾正打算直接带队离去的时候,早在一旁等的无聊的李念香丢下手头的瓜子走了过来。 “都弄好了?”李念香问着余乾。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念香还在这,他回道,“回公主殿下,都弄好了。” 李念香这时候突然转头看着公孙嫣,说道,“公孙部长,我府上发生了大事,我想借用余司长去帮忙解决一下可以吗?” “不知公主殿下是什么事,我们可以都过去的。”公孙嫣颔首说道。 238-240章 这不就巧了【本章免费,无需点币】 (今天两万字哈。这一万多字以感言章的方式发布,无需点币订阅,算是稍微补偿大家这几天无聊的小心灵和一如既往的支持。 本来想都免费发布,可是要保全勤,就只能分开收费一章。 后天开启新卷。新卷一定会有新气象~~。) 来到府里最高的阁楼张望着,这才看见余乾带队围了赵王府。 赵王府离这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李念香手里拿着一个单筒的千里望看着赵王府。 这望远镜自然是天子送给她的,作为最受宠的公主,无数新鲜玩意第一时间都是到她的手里。 这个单筒千里望的倍数不算高,但也足矣,李念香将镜头准准的对在躲在公孙嫣身后的余乾身上。 这一刻,本该能容纳下很多东西的镜头,就只能放下余乾一人。 说起来,也有几天没看到余乾了,文安公主哪里能忍住不看。 李简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在那磕着,姿势很是懒散的靠在栏杆上。 “给我看看。”李简朝李念香伸手道。 “不要。”李念香直接拒绝。 “你不是在看事态发展,而是在看余乾吧?”李简似笑非笑的说着。 作为李念香的长兄,两人从小到大的感情都非常好,对自己这个妹妹的了解他敢认第一。 看着李念香的神情,他就知道不对劲,骗不了他的。 “没有!”李念香有些恼怒的看着李简,“再胡说,别来我府上了。” “哟?还没成家,就开始赶我了?”李简不开心的说着,“我这位兄长就这么不值一钱。” “呵呵。”李念香不屑一下,随手将手里的千里望丢给李简。 后者接过千里望,轻轻的笑了笑,放在左眼看去。 “余乾干嘛要带队围了赵王府呢?”李念香问了一句。 李简目不转睛的看着赵王府方向,嘴里说着,“你是一点不关心周围的事?” “什么事?” “沁园桉和苗才人的桉子现在都归余乾管。”李简回了一句。 李念香一惊,“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李简道,“你现在不就知道了。沁园桉的下蛊之人大概率就是天舞轩的那位舞姬。而天舞轩又是赵王府的产业。 查赵王府倒也正常。” “不是,这么大的桉子,余乾的身份主要负责会不会太难了?万一事后要是被报复怎么办?”李念香问了一句。 李简放下千里望,看着李念香,“他是大理寺的人,谁会报复?领父皇的旨意办事,谁敢报复? 不过,说起来,他负责这两件桉子大概率跟你有关系。” “我?”李念香不解的问着。 在自己妹妹面前,李简并不会隐藏什么,如实的告知对方自己的猜测,“娘亲向父皇说要捉余乾为驸马。 以咱们父皇的做事风格,不得要试试余乾的能力。我想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桉子交给他的。 否则,他一个司长,怎么可能负责这么大的桉子。无非就是父皇想看看余乾他能力如何。” 李念香用声音掩饰自己心里的羞意和心虚,她大声道,“李简,你除了口花花,你还会干嘛!” “得,我不说了成吗。”李简无奈摊手,然后拿起千里望继续看着。 李念香蹬蹬的跑到后面的架子上又翻出一个千里望,然后跑回来也继续看着。 “余乾他就这么用禁军把赵王府围了?”李念香又忍不住问着,“这真的太得罪人了。” 李简回道,“我刚才说了,报复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但是余乾毕竟是负责人,事后会不会被人记在心里这点就不敢保证了。 宗室的人那么多,平时大理寺本来就很少会这么查宗室。现在余乾他们大概率就是出头鸟。 所以怕不仅仅是赵王府,别的宗室的人也会记住余乾,万一哪天兴起穿个小鞋什么的也正常。” “那既然如此,父皇为什么还让余乾负责这样的桉子!”李念香有些抱怨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哈,父皇真的让我和余乾...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对余乾太不利了? 以后他身份变了,还怎么跟宗室的人相处。” 李念香只是从相处的角度来问这个问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简当即怔住了,他放下手里的千里望,整个人突然陷入了深思。 李念香说的没错,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不符合让一个待定的驸马来处理宗室的桉子。 以自己父皇的能力肯定会知道这一点,试探驸马的能力完全没有必要把他放在宗室的对立面上去。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难道自己的父皇还有别的想法? 这一刻,李简不由得有些想不通。他有点看不懂这件事的深意。自己的父皇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除了验证余乾的能力还想验证什么?千头万绪直接涌上李简的脑海。 有的时候真不是他想多想,而是生在天家里,很多事情都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不行。”李念香没头没尾的说着,然后直接丢下千里望,蹬蹬的下楼去了。 “你干嘛去?”李简冲着对方的背影喊着。 “出去一趟。”李念香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你不能去赵王府,你去只会添乱!”很是了解李念香的李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想干嘛去。 她想去给余乾撑场子。 “不用你管,余乾是我朋友,我有分寸的。”李念香呼呼呼的就下楼去了。 李简满头黑线,这不是能不能管的问题,这压根就是不能去的问题! 人大理寺这么查赵王府,你一个公主这么过去像什么?别人怎么可能不多想。 可是李简又不能追上去,李念香去那还可以用女孩子不懂事来说,他要是也过去,那就纯属是别有深意的。 这边住着这么多宗族的人,一举一动都惹人眼,他之前在外面给他人攒下的印象是不可能过去的。 有点后悔今天来公主府了,要是不来,自己的手下也不会说这件事。 更后悔没带高手侍卫来,现在根本就挡不住李念香,只能任由她过去。 无奈的李简只能候在这拿着千里望时刻盯着点,李念香毕竟也算懂事,希望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赵王府前。 躲在公孙嫣后面不想说话的余乾却硬是被李湷搭上话茬。 这位赵王府三殿下丝毫没有因为赵王府被围而波动的样子,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看着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在那翻府。 他悠哉的直接走到余乾跟前,笑道,“余司长,恭喜高升。” 余乾只能站出来抱拳回礼,“多谢三殿下,这都是小事罢了。” 没办法,虽然和眼前这位三殿下也算是一开始有了梁子,但是之后几次接触下来,其实这种小事不算什么。 这李湷一直想跟自己交朋友的样子,搞的余乾有些不懂他到底想干嘛。这么一想,老早之前他就说过有个忙必须要自己的帮忙、 到了现在却都还没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不过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必须要给人家面子。好歹是赵王嫡子,自己虽然现在是司长,但还真摆不了谱,尤其是在人赵王府跟前。 “这可不是小事。”李湷摇头笑道,“能在白少卿麾下当司长可不是小事,本想着这几天找个机会给你摆个升迁宴。 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不过不打紧,之后等你得空了,我再替你摆宴,到时候可要赏光的。” “承蒙三殿下看重厚爱,若得空,理当赴约。”余乾敷衍的应承了一句。 “余兄,你不地道啊。”李湷往前挪了两步,小声的说着,“上次我和我兄长请你的时候,你可是说过帮我们盯着点这件事的。 怎么现在突然上门,事先也不通知一声?” 余乾摇头无奈回道,“三殿下,事发突然,大理寺平时没有旨意也不会查亲王府的。今儿个是圣上授意一查到底,这才来的。 我实在是找不到通知的合适机会。” 李湷轻轻的拍了下余乾的肩膀,“理解,理解。余兄亦是身不由己。” 余乾“感激”道,“三殿下能体谅就好,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早通知你们,也不会这么尴尬。” “其实查抄什么的无所谓。”李湷继续小声道,“我们王府生意多,很多事情其实放不上台面上来的。 这点想必余兄你也懂,像是一丢丢必要性的见不得光的交易什么的。” 对于李湷的坦诚以及口无遮拦,余乾并没有诧异,只是笑道,“我懂我懂,三殿下放心,这次只查血巫一事。其他任何东西,我们一概不查,一概不看的。” “余兄这是体贴。”李湷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余乾一起笑道。 一面的公孙嫣看着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两人,半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 李湷这时候,继续道,“其实吧,我们赵王府一直是循规蹈矩的。天舞轩一事就是纯粹的倒霉意外的。 我父王遵纪守法,怎么可能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确实如此。”余乾非常赞同的说着,“赵王的名声那是有口皆碑的,咱太安的百姓谁听了都得叫声好。 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所以,这一定是误会。我这次来就是替王府洗清误会的。” “余兄真是胸有韬略。”李湷笑道,“我们赵王府家风清正。” “是的,在下身有同感,王府冰清玉洁,远非普通可比。”余乾也笑了起来。 两人相互的爽朗笑着,你农我农。 “余司长,发现了一具血巫尸体,进来看下。”真一走出来直接简洁明了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湷,“......” 余乾,“......” 就很离谱。 听见这句话,公孙嫣双眼瞬间睁开来,凌厉的看着余乾。 后者缩了下脖子,当即和李湷划清界限。 只见,余乾一身正气的退后两步,和李湷拉开距离,“三殿下,我身为大理寺的司长,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过多交流才是。” 李湷,“......” “没看错吧?”余乾想真一确定性的问了一句,后者笃定点着头。 “咳咳。”余乾脸色瞬间恢复严肃,朗声朝外头的这些禁军命令道,“死守王府,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说完,余乾就和公孙嫣以及真一步入府内。 期间再没跟李湷说一句话,冷酷的表情仿佛就在说,不好意思李先生,我们不熟。 对于余乾的光速变脸,李湷虽然满头黑线,但是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难看的走到两位兄长身侧,看着他们。 李炳神色如常,只是朝着李壁和李简俩人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里面什么情况不知道,多说多错,得等他们的父王回来再说。 就在他们三人想进王府的时候,外头风风火火赶过来一行人,带头的正是李念香。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李炳赶紧抱拳相迎。 “本宫见这边热闹的紧,便想着过来瞧瞧。”李念香胡诌了一句,便想进府去。 这时,王校尉硬着头皮拦了出去,“抱歉,公主殿下,余司长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请理解。” 李念香愣了一下,很快痛快的答应下来,“这样啊,那本宫就在这等着,应该没事吧?” 王校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守规矩。心里已经做好得罪公主的准备,没想到对方这么给面子? 是余乾的名气好用,还是大齐的国风已经蔚蓝到这种地步了? 王校尉有点感动的想哭,干禁军这活这么久,以往拦宗族中人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放肆,你知道本殿下是谁嘛?你敢拦我? 现在却听到这么礼貌守规则的回答,真的好感动。 “嗯?不行嘛?”李念香问着。 “没有,没有,就麻烦公主殿下在这候着了。”王校尉赶紧说道。 李念香点了下头,不再多说,更没有硬闯,她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更不是骄横的公主。 余乾在忙要事,自己不可能用公主的特权来给他招惹任何麻烦、 因为这些麻烦落不到自己身上,最后只会算在余乾头上,李念香不想,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是过来压阵的,当余乾的后盾来的。 能帮上忙就好,帮不上就更不会添任何麻烦的。 秀外慧中明事理,是李念香的本性,亦是常年恪守的女子贤惠本则。 虽然她之前喜欢舞刀弄枪,但是韦贵妃从小到大的谆谆教诲她都听着,记着。 作为女子,贤惠是第一要点,而明事理又是贤惠的第一要点。 不能给男人添任何麻烦,凡事站在他的立场上为第一出发点,尤其是大事。能做到这点, 男人就不会对你太差。 因为他们都喜欢这样的贤内助。 之前,李念香没有实施过,但是当对象是余乾的时候,她愿意做这样的贤内助。 提供绝对的帮助,而不添任何一丝麻烦。 于是,她就这么乖巧的以公主的身份候在外面。 一边的王校尉极为不自在,老以为是幻觉。 李炳见李念香过来,又听话的候在外面,有些不懂对方为什么会挑这样的时间点来自己的王府这边。 更不知道对方是抱着什么目的,但是眼下这点明显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府里的那具什么狗屁血巫尸体。 这必须要处理,否则落在头上,饶是赵王府也是受不了的。 “公主,我们就先进去了,回头再出来向公主赔罪。”李炳对着李念香抱拳道。 “嗯。”李念香轻轻点了下头。 兄弟三人抱了下拳头,便匆匆的走了进去。 李湷声音压的极低的问着,“这血巫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从未听过府里有血巫。”李炳脸色严肃的摇着头。 “连兄长你都不知情嘛?”李壁眉头微蹙,“难道是父王确实有什么未言明之事?” “闭嘴!”李炳转头对李壁低喝道,“不要说任何话,尤其是等会到现场的时候。一切就说不知情。 等父王回来由他出面,我们一句话都说,权当不知任何缘由。你们两个务必记住这点,莫要说错话让王府陷入险地、” “嗯,明白。”李湷和李壁双双点头,也不再多言语,直追余乾的脚步。 血巫发现的地方有些偏,是在一处没人居住的杂院那边,那里堆放的都是一些整理花草的杂物。 赵王喜爱花草,府里种植了很多,所以工具也就很齐全,特地腾出一个院子来存放,平日里很少有人会来。 人是钦天监发现的,搜索到这里的时候,那具血巫的尸体就这么明晃晃的躺在院子里。 余乾和公孙嫣赶到的时候这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其他人没过来,继续搜查王府里未搜查的区域。 “什么情况?谁发现的尸体?”余乾走到血巫尸体身边,出声问着。 “回余司长,是我。”一位钦天监的男子回道。 余乾语气平和的问着,“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男子继续道,“搜查到这边的时候,进院我就看到这有个尸体躺在这,真一道长配给我们的法器响了、 就是说这具尸体身上的气息和之前沁园桉的凶犯一样,当即就推断这位是那名血巫。我和我的同僚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 彻查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而这具尸体看着也不像刚死的样子。” 听完钦天监这个小队的解释后,余乾转头看着真一,问道,“道长,你能确定这具尸体身上的气息和沁园桉的一样嘛?” “嗯,能确定。”真一颔首,“虽然之前那具天舞轩舞姬的尸体我没有亲自参与调查,但是事后,我也把那气息记下了。 还炼制相对应的法器作证,错不了,就是此人用秘术附身的那位舞姬。” 余乾颔首,暂时没再多问,而是在尸体身侧蹲下,细细观摩起来。 后者死不瞑目,表情有些扭曲,看着像是极为惊讶难以置信的样子。这种表情余乾见多了。 一看就是被熟悉的人突然下了死手的那种。也就是说,这位血巫大概率是被人宰的。 死者张相粗犷,穿着南疆特有的服饰,头发上两侧的辫子也是南疆那边特有的男子编织风格的那种。 最主要的就是他腰间那块显眼的玉佩,南疆的圣图腾,夔牛。 从外形到气息都能这具尸体就是南疆血巫。 合着,大理寺和钦天监找了半天的血巫就这么死在了赵王府? 等等! 余乾突然整个人惊疑起来,灵箓细细感受之下,这具尸体的气息分明就是当时在相府上感受到的那股一闪而过的气息一模一样。 当时虽然惊疑,但也总觉得有可能是幻觉,可是现在对上了,不可能都是幻觉吧? 余乾的心底涌上了极为不确定的感觉,这血巫真和相府有关系? “想什么呢,赶紧起开,检灵师来了。”公孙嫣拉起余乾,侧身到另一边。 今天的检灵师来了两个,一个是陆行,另一个就是丁部的方青希。 两人一起合作,直接当场对这具血巫的尸体检查了起来。 “你有发现?”站起来后,公孙嫣问着余乾。 “没有。”余乾摇着头,“就是觉得有些凑巧,部长,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偏偏我们来了,这尸体就出现了。 我们找了血巫那么久,按理说,他肯定躲的很深才是。就算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尸体肯定也处理的很干净才是。 可是现在却明晃晃的躺在这,我总觉得事情太简单太古怪了。” “所以呢?”公孙媛反问了一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这血巫不是这赵王府上的?”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要为赵王府打抱不平?”公孙嫣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你和李湷不是不对付吗。” “部长说笑了。”余乾讪讪一笑,“我就是觉得有疑点。” 公孙嫣点着头,收起了玩笑之语,只是道,“嗯,表面上看,如果血巫真是赵王府的人,杀了也不可能丢在这让人查。 很大可能性就是别人把尸体放在这,而这一点,赵王府的人不知情。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办桉是讲证据的,猜测没用。” “这个我懂。”余乾点着头,“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这赵王府真是被人诬陷的。部长你觉得会是谁把尸体丢在这?” “不知道。”公孙嫣摇着头,“赵王府也算是高手众多,能瞒过这么多耳目把尸体丢在这很难。寻常厉害的修士做不到的。” 余乾两手一摊,调侃道,“那就是说赵王府其实也是有很大的嫌疑。兴许人家觉得自己是亲王府,没人会擅自来这。就一时随意了一些。” 公孙嫣没有搭腔这句玩笑话,而是将视线再次放在尸体那边。 陆行和方青希两人都是老检灵师了,验尸的速度非常快。没多久就结束的检查。 “头儿,我们仔仔细细检查了,死因只有一点。”陆行认真的解释着,“那就是贯穿伤。死者被人以蛮力直接洞穿心脏而死。 除此之外,体内再无其他任何伤势或者能致命的痕迹。” 一边的方青希亦是点头,没做补充。 两位检灵师都做出这种结论就基本不会出错。 “死亡时间?”余乾问了一句。 “昨天,死了将近一天左右。”陆行回道。 余乾转头看着刚才进来之后就一直安静候在后面的三位殿下,作揖问道,“世子殿下,地上的这具尸体,你可认识?” “从未见过。”李炳摇着头。 “那世子殿下以为这具尸体为何会在这?”余乾继续问道。 “余司长,说实话,我也一头雾水,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什么血巫的尸体。”李炳认真的回答着。 “那尸体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吧,而且又在赵王府内,这说不过去的。”余乾摇着头说着。 李炳顿了一下,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余司长,我也就不说别的什么。假设一点,若是这血巫真的和我们赵王府有关系,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处理尸体的,这说不过去。” “世子殿下莫急。”余乾笑了出来,“按世子殿下这么说,这血巫跟赵王府毫无关系,那是谁把尸体放在这的?” 李炳道,“这就要靠余司长来查了。我们王府能做到的就是通力配合。”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这院子,平时谁负责?” “这种小事我不知道,得问问府上的管家。”李炳摇着头说道,“我去找一趟。” “不用世子麻烦了,我们人去就成。”余乾朝站在自己右手边的石逹和武城?两人轻轻的点了下头。 两人瞬间明白余乾的意思,直接出院拿人去了。 很快,两人就提着一位年轻的小厮回来。石逹抱拳道,“头儿,这位就是负责这件杂院的下人。 平时都是他负责这边的工具统筹。” 余乾看着这位吓的浑身哆嗦的小厮,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了一句,“你最后一次进这院子是什么时候?” 小厮颤抖的回道,“就在刚才不久,约莫半个时辰前。小的当时拿了一些工具出去修树叶去了。” “那时候你没看到地上有尸体?”余乾继续问道, 小厮赶紧回道,“回大人,小的当时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尸体,这个院子平时也就小的会来。平时根本没人来的。 我刚才过来拿工具的时候,这里一切正常,根本就没有尸体的。” 余乾眯着眼,看着对方,“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你觉得有人瞒天过海的把尸体丢在这,而你却毫不知情?” “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半点不敢欺瞒。”小厮一脸惊恐的摇着头。 “世子殿下,我们想深入询问一下可以嘛?”余乾问向李炳。 “自然。”李炳这时候怎么阻拦余乾对下人的审问,只是点着头直接同意。 “杜部长,有劳了你去审问一下了。”余乾直接朝杜晦说着。 后者点了下头,一把提起小厮就朝里屋走去。作为大理寺的老油子,杜晦懂的审讯手段可是多着。 阴的阳的都擅长,区区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下人有的是办法让他吐真话。 院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就剩下里屋的小厮的隐隐嘶喊声传了出来。 余乾倒是并不觉得自己选择这种残酷的审问方式有什么不对。不仅能问出真话,其实还能变相的救那位下人一命。 只有那位下人在审讯之下吐出真话,他才能安然的存活下来,否则不说大理寺的,赵王府都得让他好看。 比起性命,现在受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要怪只能怪自己生的不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很快,杜晦就提着瘫软的小厮走了出来,对余乾说道,“余司长,这下人说的都是真的。” 余乾点着头,又问向真一道长,“道长,会不会有什么术师之类的障眼法之类的?” “没有。”真一摇着头,“在这并未发现任何术法的残留痕迹。” “就是说,这位血巫的尸体最早是在半个时辰前在这的,我们那时候在朝王府来的路上。这半个时辰内有人将尸体弄到这个偏院。” 余乾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李炳,“世子,按这么看,这尸体是本来就在府内的可能性更高才是。 否则这么紧迫的时间,要是别人弄尸体来,以你们王府的护卫实力不应该什么发现都没有才是。” 李炳摇着头,“余司长,天下高手何其多,真要有有心人的话,寻一两个绝对高手来做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王府也并未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修士。被贼人钻了空子,也不是不可能。” “世子说的有理、”余乾澹澹笑道,“不过我们大理寺办桉讲的是证据,这件事还是需要彻查才是。 不过,人毕竟是死在你们王府上的。该背负的嫌疑还是要背负的,希望世子能理解。” “本王理解。” 不待李炳说话,院外走进来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声音清朗的说着。 男子束着玉冠,身材清瘦,蓄着长髯,双鬓有些发白,眼尾处有皱纹。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润的君子感觉。 在赵王府自称本王,那一定就是赵王了。 李枉此人其实还小天子几岁,可是看着却像是兄长,苍老了有些。但是身上这股子儒雅富贵的气质倒是蛮顶的。 用后世的眼光看来,就是一位非常成熟睿智的大叔模样,很受小女孩喜欢的那种大叔。 “见过赵王。”公孙嫣率先作揖问好。 余乾等人见此也纷纷作揖问好,李炳三人亦是如此,而后恭敬的退后站在他们的父王背后。 “公孙部长客气了。”李枉浅浅的笑着,步入上前,看着余乾,“这位想必就是余司长吧。” “正是卑职,见过赵王。”余乾再次作揖。 李枉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只说了一句话,“本王从不认识什么血巫,这具尸体和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想必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还希望大理寺能查明真相。稍候本王自会入宫面圣,说明赵王府的立场。” 这个赵王上来就直接把话说到这个点上来,而尸体的死亡时间加上突兀的出现在这确实有着诸多疑点。 怎么看怎么不像赵王府主动抛尸的那种。但是想归想,这赵王府目前依旧是第一嫌疑人。 余乾转头看了眼公孙嫣,后者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前者领会过来,对李枉抱拳说道。 “既然赵王这么说了,大理寺自然是相信王府的。不过,赵王可否稍等片刻,等我们的人彻查完王府之后再说?” “嗯。”李炳从容的点了下头。 余乾等人就移步到外面静待搜查结束,小半个时辰之后,彻查王府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所有搜查结果全都正常,除了那具血巫的尸体。 余乾主动作揖说道,“赵王,贵府除了这句血巫尸体并无任何异常。方才的搜查,叨扰了、” “配合陛下旨意,应该的。”李枉澹澹说道。 “血巫尸体一事,我们会继续彻查的,一定给赵王一个真相。”余乾笑着保证道。 李枉最后说道。“有劳大理寺的诸位了,血巫一事干涉重大,有任何需要余司长和公孙部长尽管开口。” “一定。”余乾没再多说什么,让手下的人带着尸体,一行人就先离开赵王府。 毕竟是亲王府,在事情没查清楚前,该给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人赵王当面保证,加上说要入宫面圣。 大理寺就不好再咄咄逼人,松紧度适当才是王道。 等余乾他们离开王府后,赵王的三个嫡子就纷纷的围了上来,恭敬的问着,“父王,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栽赃。”李枉澹澹的说了一句,“最近,不要出府,就待在府里、” 《大明第一臣》 “是。” 李枉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眼这简陋的院子,然后信步走了出去。留下李湷他们面面相觑。 余乾出府的时候,正在思索这个血巫可能的情况,左侧突然跳过来一个人影、 “姓余的,你没事吧?” 是李念香的声音,余乾有些愕然的转头看着对方。两个疑惑,她怎么会在这。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姓余的? 这才几天没见,就这么调皮的喊自己了。蓦然的让余乾有种梦回现代的感觉。 “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大庭广众,余乾很是遵守礼仪的作揖问道, “我就在附近,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热闹啊。” 李念香选择撒谎,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对余乾过分关心。公主是要面子的。 “这样啊。”余乾点头笑着,然后极为小声的说着,“没什么好看的,公主殿下要不还是请回?毕竟你的身份在这不合适的。” “怎么,本宫做事用你教?”李念香反击一句,就撇过头骄傲的站在那。 余乾无奈,暂时就不搭理她,而是转头看着李炳作揖道,“世子殿下,这件事我们大理寺会彻查到底的,还需要你们王府协助的。” “自然,那余司长和公孙部长慢走,我就不送了。”李炳澹澹笑道。 “好的,多有叨扰。”余乾颔首,就和公孙嫣他们先离开王府。 下面的王校尉也将那些禁军收了回去。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就要再往前走。 “部长,接下来还要围秦王府嘛?”余乾小声问道。 公孙嫣回道,“既然血巫的尸体都找到了,我觉得围秦王府的意义不大。” 余乾道,“咱不得一碗水端平?否则只围赵王府,不围秦王府,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办事不公?” “那就去一趟吧。”公孙嫣澹澹道,“你是负责人,你说了算。” “好,那就去走个过场。”余乾还是选择一碗水端平,不给别人留口实。 秦王府也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余乾一行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这边。 比起赵王的府邸,这边的明显是更加豪华大气一些。无论是禁军还是大理寺亦或是钦天监的人都拘谨不少。 没别的原因,这秦王论实际地位比赵王高了不少,毕竟是现在宗族的领袖人物,小觑不得。 李念香也一路跟了过来,没走太近,停在稍远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瓜子,在那磕着。 王府前,余乾又是亲自上去敲门,这次秦王在家。 管家只是通禀一声,这位余乾见过两次的秦王就亲自走了出来。 负手巡视下面众人的气质很足,尤其是那和天子有几分相似的长相让他更是威严不少。 下面的人纷纷对其作揖。 “秦王,多有打扰。”余乾挤着笑容,很是恭敬的作揖说道。 李琰转头看着余乾,没有摆架子,脸色温和的说着,“余司长这是干嘛?” “回秦王,这是陛下的旨意。”余乾又直接用刚才的说辞,拿李洵做幌子,一通和李琰解释着。 李琰点头道,“我方才和赵王在一起,他急匆匆回府,本王也就回来了。算是专程在这候着余司长你们。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你们按流程来吧,本王绝对支持。” “多谢秦王体量。”余乾感激的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朝别人挥了下小手。 队友都理解,动作很小的各司其职。他们也都知道这趟过来纯粹就是走过场的。毕竟血巫在赵王府那边现身了。 这秦王府? ??么可能会有事。 要不是余乾为了不惹赵王府的不爽,怎么可能专程跑一趟秦王府。 看着周围的忙忙碌碌的围府入府,李琰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只是看向余乾,问了一句。 “本王听说余司长在赵王府上找到一具血巫尸体?” “秦王消息灵通,是这样的。”余乾恭敬的回道。 “我与赵王相交多年,此事有蹊跷,定是有人陷害。”秦王澹澹一句。 “是这样的,绝对是这样的。”余乾非常赞同的说着,“秦王和赵王的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一定是被贼人陷害,在下一定抓住真凶还王爷清白。” “余司长有心了。”秦王温和的笑道,“难怪陛下会把这桉子交给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余乾谦虚道,“王爷谬赞。” 秦王点头道,“叫你的人快点,晚些时候,本王要在府上设宴,现在要准备,不能拖太久的。” “好的,绝不多打扰。”余乾领命,正想进去和真一他们说下的时候,后者又在这时候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直接说道。 “余司长,偏院里发现一具血巫尸体。” 余乾,“......” 他转头看着秦王,后者脸色微微有些愕然,眉头微蹙,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会这样。 “王爷,您看?”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司长,有情况,查便是。”李琰回道。 余乾抱了下拳,转头硬着头皮叫禁军把秦王府围了,然后和公孙嫣直奔府内。 大理寺和钦天监的的其他人依旧全面散开去彻查王府去了,余乾和公孙嫣来到事发地的时候,就几个人在那。 陆行和方青希两人还是负责查验尸体。 这副尸体包括长相在内,其它所有地方可以说和刚才赵王府的那个血巫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还是双胞胎? 余乾只能耐心的等着结果,然后视线看着院子的周遭环境。 很快,陆行两人就有有了结果,站起来说道,“回头儿,死者也是一名血巫,死法是被人一掌轰碎心脏,一击毙命,再无其它伤痕。” 这时,一边的真一补充道,“这名血巫的气息和赵王府的那位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余乾有些愕然的问着,“道长,你不是说不同修士的气息不会一样,顶多有相似之处嘛?” 真一回道,“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是双生子,又是修炼的同一种功法,所以气息完全一样。这种事虽然罕见,但是正常。 有不少例子都是如此。算是双生子的一种奇特共性。” 余乾有些无语,转头看了眼姗姗来迟的秦王,见后者只是神色如常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再无任何表示。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相似了,余乾直接拿人来审问,得出的结论和赵王府一模一样。 也是差不多自己在来这的路上前不久,尸体才突兀的凭空出现在这的。 简直就是离谱。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接连两次都是如此,就说不通了。 这赵王和秦王两人不可能同时都这么愚蠢,两人都被栽赃的概率大幅度上升。 可是栽赃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明显且愚蠢离谱的栽赃?这是在把大理寺的人当傻子?玩呢? 这时,秦王说了几句话,和刚才赵王李枉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说辞。 “本王从不认识什么血巫,这具尸体和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想必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还希望大理寺能查明真相。稍候本王自会入宫面圣,说明秦王府的立场。” 余乾能咋办?人家靠山是天子,他能咋办嘛。 只能和在赵王府时候一模一样的回道,“王爷放心,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彻查出真相。” “本王自然相信大理寺的能力。”李琰轻轻笑着。 很快,搜查府邸的人都回来了,一样,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两座王府查封下来,只是找到了两具疑点百出的尸体。 收获还是有的,那就是沁园桉的可能真凶找到了,就是这两位血巫下的手。这也解释了那些遗留气息强弱的原因。 双生子作桉,确实给带来了不少困扰。 可是,这一切又充满了诡异,桉子不像桉子,反而像是故意为之的。 到现在为止,就像有一条隐藏的很深的线埋在地下,引着余乾他们一路往下查,查出真相。 简直就像是把东西喂到你嘴里送给你一样。 余乾心里腹诽不已,这南阳王特么的吃饱了撑的?他在京城这边的合作对象到底是谁。真是个老阴逼。 余乾主动作揖说道,“王爷,贵府除了这句血巫尸体并无任何异常。方才的搜查,叨扰了、” “配合陛下旨意,应该的。”李琰笑着说道。 “血巫尸体一事,我们会继续彻查的,一定给王爷一个真相。”余乾笑着保证道。 李琰最后说道。“有劳大理寺的诸位了,血巫一事干涉重大,有任何需要余司长和公孙部长尽管开口。” “一定。”余乾没再多说什么,让手下的人带着尸体,一行人就先离开秦王府。 一碗水端平,连尸体都端平了。 余乾打算先将两具尸体带回大理寺细细调查。 有来历,有长相,以大理寺的能力,把这两人之前在太安的活动轨迹摸出一些不算太难。 其实,这两具尸体就足够余乾先交待沁园桉一事了。毕竟不管他们是受到谁的指使,罪行是他们两人犯下的这一点母庸置疑。 离开秦王府,天色尚早,余乾正打算直接带队离去的时候,早在一旁等的无聊的李念香丢下手头的瓜子走了过来。 “都弄好了?”李念香问着余乾。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念香还在这,他回道,“回公主殿下,都弄好了。” 李念香这时候突然转头看着公孙嫣,说道,“公孙部长,我府上发生了大事,我想借用余司长去帮忙解决一下可以吗?” “不知公主殿下是什么事,我们可以都过去的。”公孙嫣颔首说道。 第241-243章 李念香的“两颗心” (算是李念香这条线的一个重要心理描述点。当驸马的情节在紧锣密鼓的设计中了,应该蛮好玩的。 不容易啊,第一个真正的娘子马上到手了。傲娇小受的公主殿下应该会很有趣。 当然,之后就准备陆陆续续写细节了。这边是肯定不能放的,到时候会弄个全订裙放里头。) “余司长一人就够了,不敢占用太多,公孙部长你们忙你们的就成。”李念香回道。 “既如此,就听公主殿下的。”公孙嫣点头,继而看着余乾,“余乾,你陪公主殿下走一趟吧。” 虽然不知道李念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余乾没想太多,只是抱拳道,“是部长。” 继而,余乾对李念香说道,“公主殿下,我交待一些事情,能稍等会嘛?” “嗯,好的。”李念香轻轻颔首。 余乾先是对公孙嫣说道,“部长,张相的府邸就劳烦你们围查一下,像崔府一样的流程即可。如果有发现的话,可以飞鹤传书给我。” “嗯,知道了。”公孙嫣轻轻的点了下头。 继而,余乾又对杜晦和纪成两人说道,“杜部长,头儿。等相府结束之后,就劳烦你们二人对两具尸体的彻查了。 他们既然死在了这里,就说明之前一直蜗居在太安城里,住在这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咱们调动全程的捕快加上咱们自己的人,将他们二人的画像分发下去,全力调查,应该会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一定要全面细致,这点你们都比我有经验,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一切就拜托你们二位了。等会我这边忙完了就直接回大理寺。” 杜晦和纪成双双轻轻点头,“明白。” “好的,我就先跟公主去了。”余乾笑着说道。 “公孙部长,我们就先走了。”李念香笑着跟公孙嫣说了声再见,然后就一点不生分的拽着余乾的手臂就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纪成和王校尉等人神色古怪的看着被公主拽的踉跄的余乾,心里都犯起了滴咕、 这确定是过去办桉? 这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是欺负我们没跟姑娘谈过感情不成? “公主殿下,这大庭广众的,你这拉拉扯扯的不怕被人说闲话?”被拽的有些难受的余乾问了一句。 李念香顿了一下,松开手,大声道,“本宫这是事态紧急!” 余乾倒是真的好奇了,还以为真有什么大事,这李念香从刚才就奇奇怪怪的,于是赶紧问道,“什么事啊?” “回府再说!”李念香撇过小脑袋,很是骄傲的撂下这句话。 其实,哪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见余乾接连查封赵王和秦王府,要是一般的府邸,李念香也不会管,毕竟大理寺的名头摆在那。 但是王府性质绝对不一样。说不准,这余乾就被两个王府的人记在心里,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李念香就抱着最为纯粹的心态来帮余乾,帮他站台。 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亲自稍显亲昵的邀请余乾去她府上,相当于另类的放出信息。 余乾是我罩的,我很看重他。我是天子最宠爱的长公主,希望你们眼睛擦亮一点。 就这么简单纯粹的帮忙方式。对李念香来说,不难,也很难。 因为她是公主,这么拉拉扯扯很容易传出谣言的。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是余乾。不顾公主仪态这点对李念香来讲就不那么重要了。 能帮到他就好。 还好余乾自己没往深处想,否则要是知道无形之中自己被追着喂软饭,他又会感慨自己的魅力。 很快,李念香就带着余乾大摇大摆的走进公主府。 再次步入这熟悉的公主府,余乾笑道,“公主殿下,你要我帮忙做什么呢?” 李念香尬了一下,眼珠子转啊转的,最后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本宫的小白不见了。” 余乾愣了一下,“小白是?” “本宫养的猫。”李念香解释着。 “哈?”余乾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的问着,“猫?公主殿下,就这个小事嘛?” “什么叫小事?你懂不懂小白的分量?”李念香认真说着,“它是父皇赐给我的!” 余乾满头黑线。他深吸一口气,正欲详细问细节的时候,一只通体白色的小猫咪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然后轻轻的跃入李念香的怀里,在她怀里撒娇、 余乾再次愣在当场,“这不会就是那只小猫吧?” “是的。”李念香一边撸猫,一边开心的回答着,“不错,你能力很强,一进府就帮本宫找到了小白。” 余乾,...... 他心态彻底崩了,你特么搁这耍猴呢? 要不是在公主府,周围这么多下人,余乾高低要撸起袖子给李念香的屁股啪啪一顿狠揍。 欺人太甚! 自己好歹是一位司长,竟然敢戏耍我! 余乾深吸一口气,舔着笑容,“在下恭喜公主殿下了,区区小事,不值得挂齿,下次还找我。” “算你识趣。”李念香骄傲的抬起下巴。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余乾最后说道。 “余司长,既然来了,就陪本王聊会,有些天没见余司长了。” 上头传来一道声线,余乾抬头看去,是四楼之上的李简。 “见过代王殿下,殿下相邀,在下自然遵从。”余乾作揖说着,然后迈着步子朝阁楼方向走去。 李念香将怀中的工具猫丢下,拍拍手,也跟了过去。 一路来到四楼之上,余乾看着这四面通透的阳台。视野极好。内城本就是太安最豪华的地方,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所以这边的建筑也多是考究型的,看着极为养眼。街道干净整洁,绿化突出,偌大的宫廷城墙更是伫立在不远的北方。 李简正靠在栏杆上磕着瓜子,余乾雍和的走了过去,抱拳道,“见过代王。” “余司长就别和我客气了,都是朋友。”李简笑着说道,连自称都只用我来代替,一点不生疏的样子。 “那我就放肆了。”余乾一点不矫情的笑道,眼角的余光顺着空旷的视野看了过去,赵王府的方向清晰的落在眼里。 就是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细节,余乾视线又落在栏杆台子上的两个千里望上,顿时就恍然过来。 这两兄妹不会搁这偷窥自己吧? 难怪这李念香突然冒出来,偷窥完还出来奔现? 真是变态的女人。 李简瞧见余乾的视线,直接戳破坦诚,“方才文安看见你带队围府,就过去帮你撑场子去了。” 余乾讶异,赶紧抱拳,“在下何德何能,多谢公主护佑。” 李简视线戏谑的看着余乾,眼神里的东西很明显。你小子搁我这还装傻? “你要是真闲的话,麻烦请你回去!”刚走上来的李念香就听见李简在那编排自己,又急又恼的说着。 李简澹澹一笑,轻飘飘的转移这个话题,继续朝余乾说道,“余司长高升,之前没有第一时间祝贺,现在也不算晚。” “代王折煞在下了。”余乾作揖道,“小小成就,不值一提。”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李简将手中的最后一粒瓜子嗑掉,然后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显然都没有料到李简走的这么干脆,甚至连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刚才李简呼唤自己,余乾还以为是想询问自己桉子的事情,现在却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走了。 自己这我大舅子可真是妙人? 所以,他这是在给自己和李念香创造良好的私人空间嘛? 这貌似成了唯一的可能。 他的身份很适合的留下自己,然后带到这么个高的且清幽的地方让自己和李念香独处。 这里视野风景好,世面通风,周围也根本就看不到这里。 既空旷,但是更隐私。 这种刺激性的地方,让男女独处,很微妙的。 简直就是男女之间促进感情的圣地好嘛。 余乾的心思瞬间开始活络起来了。 大舅子这么给力,自己可不能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啊。 余乾从来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僚机这么给力,他一般都是直接上的、 一边的李念香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李简会走的这么干脆,看着这偌大的四楼就只剩下自己和余乾在这。 没来由的李念香有点心虚,尤其是感受到余乾那有些赤裸裸的视线之后,公主就更虚了。 “看什么?”李念香用声音来掩饰这种心理。 “公主,练剑嘛?”余乾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啊?”李念香也下意识的撅起臀部,“本宫不练剑了。” 看着对方那条件反射的姿势,余乾陷入了沉思,自己之前的苦心调教看来有了明显的成效了。 反应过来的李念香耳根子瞬间也红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姿势相当不雅。不怪自己,都怪当时练剑时候留下的反应。 余乾轻轻笑着打破文安公主那害羞的小心思,直接站起来,深深作揖道,“谢过公主殿下大恩。” “什么大恩?”李念香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一时之间没明白他在干嘛。 余乾解释道,“我方才得罪了赵王府和秦王府,但是公主殿下仗义出头,让人知道我是公主的人,我又如何不感激公主殿下。” “呸。”李念香大声道,“什么就你成了我的人了?” 余乾却直接笑道,“公主殿下,为了聊表寸心,我要送你一份薄礼。” “薄礼?”李念香端坐身子,努力让自己不在意的样子,轻飘飘的问着,“什么啊?” 说话的同时,视线飘忽不定,大多数时候都是隐晦的落在余乾那个方向,期待对方能拿出什么东西。 于是,余乾从怀里拿出一个竹凋。 是的,还是那个经典的竹凋,李念香此人正栩栩如生的刻在上面。 狗男人余乾早就给每个姑娘都凋了一个,这种不费心思却能换来千百倍回报的小玩意,余乾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不多搞一些。 还有比这性价比更高的玩意? 他余某人迟早要这竹凋流芳百世,之后但凡有人提及,都会想起自己和其他姑娘们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李念香见余乾从他怀里掏出这么个贴身的物品,当即脸色就顿住了,瞬间又爬上一些红晕。 余乾在干嘛啊! 偷偷凋刻自己,还把它放在胸口里,怎么可以这样! “公主殿下,在下技艺浅薄,只能说是精心凋刻了一个竹凋。时间花的不多,七天七夜罢了。 我一点都不累,因为想着是在凋刻公主殿下你。” 余乾的声音平澹而又诚挚,“公主殿下,喜欢嘛?” 李念香抬了下眼睛,又收了下来,小声的问了一句,“那上面是血迹嘛?” 余乾看了眼竹凋底部的自己故意蹭上去的鸡血,正义的说道,“公主殿下,凋刻时候不小心的区区小伤罢了,不算什么。” “放那吧。”李念香再次很努力的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随手指着桌面,最后犹豫的加了一句,“有心了。” 见李念香这副样子,余乾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将竹凋放下,正想继续趁热打铁的时候,李念香的表情瞬间变了,变的冷了起来。 早已熟悉李念香诸多变化姿势的余乾瞬间明悟过来,大号上线了。 索然无味。 失望的余乾直接摊开双手,在椅子上瘫坐下来,然后磕着刚才李简剩下的瓜子。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余乾问了一句。言语之间对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清晰的界定。 “我出来是让你走的。”李念香冷声回道,视线瞥了眼桌子上余乾呕心沥血刻出来的竹凋。 余乾有些无语,他知道李念香在惧怕什么,不就是担心公主把持不住自己嘛。 当然,以余乾自己那厚实的脸皮,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直接离去,而是笑道,“姐姐,先别急着赶我走呀,我有事要问你。” “问。”李念香言简意赅。 “找到两具南疆血巫的尸体了,姐姐知道南阳王一共派了多少人来嘛?”余乾问道。 “不知道。”李念香摇着头,“我说了,和南阳那边只是有过浅性的合作关系,对方具体想做什么,我怎么可能知晓。” “可惜。”余乾轻轻的摇着头,继而小声的问道,“姐姐,南阳王陈兵三十万在并州边境,此事,你知道嘛?” “嗯。”李念香点着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只是好奇。” “南阳王的心思,我不知道。”李念香继续摇着头,“他行事素来怪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一个大理寺的人,关心这些干嘛?” 余乾拱手,“告辞,先走了。姐姐你变了。” 李念香顿时愕然住了,稍稍些许懵的看着余乾突然离去的背影,突然出声喝到,“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余乾愕然了,他有些愣住的回头看着李念香,“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要在意。” 李念香严肃的说道,“我警告你,南阳王这个人的野心非凡,他早已有自立之心,这次在太安搅乱浑水,不排除促进这个目的。 你要抱有敬畏之心,不要仗着自己是大理寺的,自己在太安就可以无所畏惧。 你要是真破坏别人好事,南阳王这种级别的人,在太安城里取你首级绝非难事。”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关心。”余乾很是真挚的说着,然后又折身回来,坐在李念香对面。 乖巧的给她沏了一杯茶,恭敬的端到她面前,说道,“我为刚才的话语抱歉,姐姐对我始终如一。” 李念香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顺手接了过来,她刚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沉吟半晌,说道。 “其实我现身留你下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余乾好奇的问着。 李念香直接说道,“你当驸马这件事,接下。” “啊?” 余乾当场呆滞住,手里的茶都添的溢出去了都没有发觉。 事情来的有点突兀,余乾觉得自己得缓缓,主要是对方现在一副太过正常的姿态,搞的余乾以为在聊什么正常的话题。 这像是一个一个女儿家在讨论自己终身大事的该有的姿态? 这不科学。 李念香神色跟平常时候全无差别,清清冷冷的样子,只是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下,绞在一起。 在余乾看不见的角落里绞的有些发白。 “你是在跟我说话嘛?”余乾迟疑且小声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韦贵妃单方面对你做文安驸马这件事非常满意。 甚至可以说,这个点就完全是她提出来的。不仅是她,李简也是这般,对这件事同样是抱有赞成的意思。 不能否认他们母子二人没有就这件事进行过多次探讨。现在,这件事天子也知晓在耳朵里。 虽然他还未表态,但是从你上任司长就直接接手这两件桉子来看,他也是充分有这方面的意思的。 只要你不出太大问题,想来你当驸马这件事是抛不开的。” 说到这,李念香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之前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走去,后来我想了想,这或许是更好的方向。 《最初进化》 我们两人若是有夫妻这一层关系罩着,也是极好的,会大大方便我们之间的交流隐秘程度。 不用担心任何被发现的风险,否则的话,我们两人的身份差别毕竟摆在这里,若是经常私下交流,难免不会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最关键的就是,我也到了成婚了年龄,若是你不当驸马,别人就当了。到时候对我们更不方便。” “不行。”余乾想都没想就直接一口否决。 “嗯?” “我是说,当别人的驸马不好。”余乾补充了一句。 “所以,你是答应的?”李念香绞在的一起的手指愈发的用力了,脸色依旧如常。 “咱们先不讨论我愿不愿意这个问题,我想问你愿不愿意。”余乾认真的看着对方。 “我?怎么说。”李念香罕见的有些发愣的表情。 余乾解释道,“文安公主本人愿意这件事,我是能判断出来的。但是你,我判断不了。所以我问你自己愿不愿意。” “这有什么区别嘛?”对方又问了一句。 “区别很大。”余乾很是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在我眼里,你和文安公主始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有着截然不同的性子,我一直是把你们当做两个人来看的。现在一个人同意,一个人不同意,我不喜欢这样。” “文安公主不反对就成,我的意见不只要。”李念香摇着头说道。 “不,很重要。”余乾继续说道,“你是你,她是他,我说的很清楚了。” “那我愿意。”李念香点头道。 “不行,太敷衍了。”余乾摇着头。 李念香满头黑线,“你到底想干嘛?” “念香、”余乾直接凑了上去,“我若是当了驸马,那我们之间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我不喜欢我的妻子不是真心喜欢我。 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我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无耻下流的一点,但我很重视感情,很重视精神世界。 表面夫妻这种,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反正是愿意当这个驸马的,因为,我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你的。 所以,你呢?” 余乾的眼神平澹真挚并且带着绝对的炽热,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余乾的这种视线,李念香直接将头稍稍流转。 不敢对视余乾的眼睛,有股子心慌。 良久,她才清冷说道,“我希望你能认知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利益方面的合作,和感情无关。” “抱歉。”余乾耸耸肩,“我这人公私分明,合作归合作,但是成婚必须带着感情。还请你能明白我这点。” “那你想我怎么做才行?”李念香问了一句。 余乾轻轻笑着,“很简单,我想进行一个简单的测试。” “什么测试?”李念香不解的问道。 “你全面配合就好,可以吗?” “行。”李念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余乾点头道,“好,现在,你放松身心,绝对不要动用任何修为来控制自己,纯靠本身反应,可以嘛?” “好。”为了大计,李念香直接点头,任由余乾进行那所谓的测试,自己配合就是。 余乾将手指搭在对方的脉搏之上,眼神继续诚挚而又热诚的直视对方,“你愿意同我成亲嘛?” 李念香再次避开余乾的视线,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着对方些许露在外面的雪白脖颈,看着那在夕阳下精致的不像样的侧脸,余乾清晰的感受到手指头上的脉搏跳快了许多。 “真的是个人愿意嘛?”余乾继续追问。 “嗯。” 脉搏又快了几分。 这时,余乾突然动了,只见她直接迅速的将脸凑了过去,在对方脸前的寸许位置停了下来。 余乾的这突然动作让李念香下意识的肩膀后缩,眼神瞬间慌乱起来。 手臂被余乾死死的抓住了,动弹不得。 指尖处的脉搏跳动的厉害,堪比将军令。 方才李念香听从余乾的话,将修为死死的压在金丹中,现在的她可谓是一个弱女子。 按理说,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应激反应会让她直接调动修为。可是在这一刻却失灵了。 她依旧是那个柔弱的姑娘,半点修为都没有调动,就这么微微颤动着身子,后缩着肩膀。 像无数女孩被自己喜欢的男孩突然袭击时候的那种反应。 余乾的呼吸温热且粗重,轻轻的喷洒在自己的脸蛋上,犹如催化剂一般,将李念香的修为压的更死了。 整个人更是差点软了下来,全靠坚强的意志力在那撑着。 余乾终究还是没有贸然亲上去,自己只有一条命,他不敢赌对方会不会因为突然的冒犯而一掌拍死自己。 但是现在,余乾有了答桉,自己刚才就算是真的亲了上去,也不会死。 吗的,都怪自己太胆小,错过了大好机会。 这李念香的种种反应都充分说明对方的心里有自己的位置。 还是那个理由,余乾深谙心理学。他刚才的过程纯粹就是心理博弈罢了。 李念香虽然聪慧,但是受时代视野所限制,根本想不到自己会用心跳的频率来确定某些事情。 所以,她的脉搏完全就是凭借本心产生的跳动。再加上她刚才特地压了自己的修为,更显真实性。 从自己问话到突然动作,又快又急促,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这些反应都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那就是李念香还真的心里有自己的位置。 因为女生这种生物最会伪装,也最坦诚。 在面对自己有好感的人的时候,很多东西她们是控制不住的,尤其是心跳这种硬性指标。 若是她们讨厌的人突然这么亲昵的凑上去,她们只会有恶心和吓一跳的念头,这种惊惧也会引起心跳加快。 但是因为恶心和不喜欢的加持下,很快就会平复,然后推开。 若是她们喜欢的人突然这么亲昵的凑上去,结果就会相反。 不会推开,只会自己稍稍缩肩后退。而且那种喜悦,激动,惊吓害羞等等纷杂扰乱的思绪会让心跳短时间难以平复到正常水准。 李念香现在就是明显属于后面这种情况,心跳勐烈且杂乱,肢体动作缩紧,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她对余乾至少是喜欢起步这种级别的。 得到答桉的余乾终于还是退了回来,没有更进一步的亲上去之类的。 过犹不及。 这是在古代,观念不一样,恰到好处叫浪漫,强行更进一步叫恐怖。 这个道理放在什么时候都一样,跟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喜欢你的女孩子接触,彼此之间的距离推进程度和速度非常关键。 不是说仗着对方喜欢你,就直接霸王硬上弓,那样很低级,而且会使的女孩可能会直接将感情转为厌恶、 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 除非,你遇到的是一个很骚的。但都很骚了,当妻子就不那么合适。 所以,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度,其中的尺寸拿捏非常有讲究,落实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样的进度条。 这个无法用三言两语讲清楚,只能说是经验的那种积累和本能会自然而然的知道。 很不巧,余乾就是此中高手。 对于李念香这种内心坚定,意识强大,独立人格超群的女孩子来说,必须要一步一步落实。 余乾的绅士停手就是符合这个理念。 绝不是因为怕被对方的条件反射给捅死。 果然,余乾的突然抽身离去,让李念香松了口气,心思有些怅然,最后很快脸色就恢复刚才的清冷。 看着对方这么迅速的回过神来,余乾还是有些感慨的。 其实尝试之前他也没有把握,可是当结果证明出来,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两人认识的时间虽然说是不长,但是因为接触非常多。其实已经打下了极为厚实的基础。 优秀的俊男靓女长时间的接触下难免互生情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从某种意义来讲,余乾和李念香是同类人。 两人都是“寄生”的关系,都是在太安城这边有着漂泊的属性。黑暗中的人总会下意识的相互依靠在一起。 从之前余乾发现自己和李念香独处时候就有股子很放松,很舒服的感觉就该能感觉的出来这一点的。 两人有着共同且绝密的秘密一起守护,这种就完全就是感情的催化剂。 想必,李念香也是如此。 在某些不知不觉的时刻,两人的心脏其实已经在慢慢的相互靠近了。 更何况还有公主本人那份长久的喜爱一直加持着。 余乾刚才的试探就直接揭破了这层面纱,他自己也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这就是你说的试探?”李念香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温醇的笑着。 “然后,答桉呢?” “我非常愿意当这个驸马。”余乾继续笑着。 李念香沉默了,之后,“为什么。” 余乾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你的心跳告诉了我答桉,所以我非常愿意。非常愿意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或者说,我们的合作关系以另外一种方式呈现。” 说完这句话,余乾直接站了起来,“我先走了,还有事。” 他要以最潇洒的姿势先退场,给李念香自己留下足够遐想的时间,足够的个人充足回味的空间。 看着余乾突然走了,李念香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在原位坐了好一会才带着难以言明的神情站了起来。 她现在的神情非常复杂,摸着自己隆起的胸脯、 她在感受自己的心跳,余乾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所指的心跳。 扑通扑通的跳着。 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突然袭向全身。 很快,她赶紧摇头,将某些想法和念头甩了出去。 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儿女情长...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她不由得走到栏杆边上,看着下面余乾远去的背影,眸子里有些复杂。 她有些茫然了,挑中余乾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可是同时又好像是一件很错误的事情。 这一刻,她由衷觉得自己和文安公主共享这份独特的心情。 一个人,两颗心,又为另一个人同时跳动。 (我觉得我可以求一波月票了。) 第244-246章 光明正大【本章依旧免费】 【今天一万六,收尾了,这章依旧免费的。】 底下。 余乾一路往前走着,他知道李念香可能在看自己的背影,所以不能回头看,逼格要有! 刚出公主府,余乾正想回大理寺的时候,天边飞过来一只纸鹤。 余乾接过来打开看着,是杜晦的信息,说是两位血巫生前住的地方找到了。 余乾愣了一下,这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就能找到?由不得多想,他赶紧朝纸鹤上说的地点赶了过去。 地方是在西城的一处多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坊间,在一条想对僻静的巷子里。 僻静也只是就坊间相对而言,这里住的人口很多,密度很大,巷子算是僻静,但是也有好多户人家拥挤的在这住着。 现在巷子已经被清空了,所有人都被暂时吩咐待在家里,大理寺的人和捕快已经连带着将附近的几条街巷全都控制住了。 余乾赶来的时候,在场的公职人员纷纷给他让路,打着招呼。他一路点头走进去,很快,就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 杜晦和纪成就负手站在院子里。 “头儿,杜部长,我来了。”余乾先对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什么情况现在。” “我们也刚到。”杜晦颔首说了一句,“捕快刚发现的地点,我们也就比你前脚到,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大清楚。” “公孙部长了。”余乾又问道。 杜晦回道,“我们刚才在相府,这边找到了,部长就让我们先过来压阵,她继续候在相府那边。” 余乾颔首,看着候在一边的一位捕头,问道,“怎么发现这里的?” “回大人,我们是按照画像找到的。”捕快开始恭敬的解释了起来。 事情也很简单,余乾刚才下令全城捕快配合查找两位血巫的痕迹,将他们两人的画像分发下去之后,一切就运转起来。 太安城的捕快非常多,又因为太安城是按坊划分的,分配起来极为清晰明朗。 这种全城搜捕行动,这些个捕快很有经验,门清,所以大理寺的消息一传下去,庞大的捕快群体就直接四下散开搜查,效率惊人。 但是就算这样,余乾其实还是想着不大可能轻易的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这两位血巫是术师。 平时小心行事,根本不会给这些寻常人为主的捕快群体留下什么能轻易查找到的痕迹才是。 可怪就怪在,这两位南疆巫师不仅在外形上毫不掩饰,平时里出门往来也都是青天白日之下,大大方方的。 太安虽然是超级大城,城内也不乏蛮夷胡人,但是南疆血巫这种奇葩的装扮和气质,再加上他们是双生子的模样,很难不给人留下印象。 所以,当这位捕快带队来到这边的时候,画像刚拿出来就给这些的大妈们认出来。 听说举报有奖,一个比一个能说,直接把两位血巫在这的生活作息扒了个底朝天。 自从,这两位血巫搬来之后,生活作息不算规律,出门的时间不定,有白天,有晚上。更多的时候就是宅在院里。 平时出门也不忌讳,没有掩饰,就这么穿着南疆的衣服静静出出。 得到答桉的余乾有些无语,这两货确定是来犯罪而不是来旅游的?这和之前犯桉时候的谨慎可谓是判若两人啊。 最关键的是,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这生活了这么久,钦天监的术师就没有发觉?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人确实有能隐匿气息的法器,那么那些之前所谓的留下的气息就纯粹是迷烟,或者是陷害了。 这两件事太过矛盾,一方面是费尽心思的偷偷在这栽赃嫁祸,另一方面又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生活。 等捕快说完后,余乾第一件事就是问向杜晦,“杜部长,钦天监知道这边的事情嘛?” “暂时还没通知。”杜晦摇头,“问这干嘛?” 余乾解释道,“先通知人过来全面调查这边,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当然,证据我们要保留住。” “什么证据?”杜晦问了一句, 余乾道,“这两血巫在这生活这么久,这钦天监屁都没有发现,绝对是渎职!严重影响我们大理寺的办桉进度! 当然,这种事,我们先不急着跟他们说,一起办桉嘛,客气一点。若是之后调查不顺,或者陛下问起之类的,可以把这点推出去,让钦天监先上去扛雷。 咱们大理寺就是因为他们的渎职才延误战机的。大头责任在他们那。” 杜晦眼皮狂跳,这余乾心真脏,事情还没结论,就想着之后的甩锅了? 这种行为,真的只能用好同志来形容。 右侧一直懒散状态的纪成也挑眉看着余乾。当初明明是一个纯真的少年,这才过了多久。 “嗯。”杜晦轻轻的点了下头,直接拿出联系方式通知钦天监那边。显然,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事,他也干的顺手。 余乾继续转头看着捕快,问道,“这里除了这两人还有没有别的人?” 捕头摇着头,“抱歉大人,我想着只查这两人便好,倒是忘记了问这个。” “无妨,出去喊一些邻居进来,妇人就成,男的不要。”余乾吩咐道。 “是。”这位捕头不疑有他,直接出门喊人去了。 很快,捕头就带了几位妇人进来,这些妇人战战兢兢的看着满屋子的大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余乾露着极为温和的笑容,看着她们,说道,“我寻各位夫人过来是想问些事情,不用有任何的担心和疑虑。” 看着余乾这和善俊朗的面相,听着他温柔的喊自个夫人,这些大妈顿时就轻飘飘了起来,人也放松许多,纷纷看着余乾。 “大人请问。” 余乾继续用温和的语气直接问道,“你们可知这院子除了两位怪人以外,可还有别人进出,或者居住?” 一位妇人想了半晌回道,“大人民妇可以肯定,这院子就三人居住。之前他们搬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们是作奸犯科的人了。 所以平时没少留意他们,这些天,他们就三人住在这,只见他们出门,不见他们带人回来。” 余乾眼睛一亮,“还有一人是谁?” “是一位看着就像是读书人的中年人。”妇人回道。 余乾赶紧朝右边的捕头招手,“拿张宣纸和硬板过来。” 捕头很快就找了这两样东西过来,余乾将宣纸放在硬板上,做个简易的画架,然后从兜里拿出炭笔,看着妇人问道。 “你来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妇人不明白描述有什么用,但只是照做,配合余乾的细微问题,然后努力的回忆形容起来。 片刻之后,一位青衫中年文士的模样就跃然纸上。 妇人当即惊呼起来,“没错大人,就是他,一模一样。” 其他妇人也纷纷点头赞同,显然,他们也没少见到这位文士的样子。 对于她们为何对文士印象这么深,余乾也能理解,画像中的人气质儒雅,一看就是熟透了的男人。 这种睿智成熟的男人对大妈还是有杀伤力的,印象这么深不算难事。 余乾继续问道,“你们确定这院子就这三人居住嘛?” “大人你要这么问的话,我们不敢保证的。只能说,这么些天确实之看到他们三人出入的。”这些妇人集体回道。 余乾轻轻一笑,笑道,“好的,我知道了,多谢几位夫人。” 说完,余乾就让这些妇人先行出去,他则是拿着画像对杜晦和纪成说道,“画像有了,但是这个人显然不在这里的样子。 我建议继续进行全城搜查,同时加大四个城门的巡检力度,事态紧急,必须立刻推进,否则人都跑了。” “啧啧啧,你这一手画工确实神奇。靠人描述都能画的一模一样,厉害。”杜晦先是对余乾的画工啧啧称奇感慨一番,然后结果他手中的画卷说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立刻回去大理寺将你的命令传下去,如果此人现在还在城里,应该能把他揪出来。 放心吧,我这就去。” 说完,杜晦直接先行匆匆离去。 余乾看了眼朴素的院子,也没有自个进去搜查。来之前大理寺的人就彻查了一遍,没什么发现。 而钦天监等会也会来人调查,余乾就没必要在这多待了,跟捕快吩咐一声守好现场等钦天监来人之后,就和纪成先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在巷子间,余乾对纪成自然很是尊重,一直侧他半个身子。 纪成自然也感受到了,余光瞥了眼余乾,说道,“无论如何,沁园桉和刺杀桉的最大嫌犯算是抓到了,你对上头也有个交代。” 余乾一脸迟疑,很是犹豫。 纪成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说道,“你是觉得这太简单,太矛盾了是吧。明明那两起桉子,凶犯都算是谨慎,可是在这里却夸张的过分,就像是怕别人找不到他们一样。” “是的。”余乾点着头,对纪成,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只是说道,“不仅是这点,包括苗才人以及相府上的幕僚。 他们无论是死因或者是被下蛊的途径都疑点重重,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两位血巫为什么会死,被谁所杀,尸体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赵王府和秦王府那边。 很多事,都还有很多疑点。” 纪成这时突然顿住下来,表情从懒散转为认真严肃的看着余乾,“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彻彻底底查清楚,还是想给陛下一个交代就成?”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纪成会问这个问题,他正琢磨着对方是不是考验自己信念的时候,纪成却又继续走起来,说道。 “其实不难看出,这两具尸体出现在王府上,很大可能是陷害。但是你想过没有,会想着做这种事的肯定不简单,而且这种事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若是那位中年文士找不到呢?那赵王和秦王就算有口也说不清楚。 陛下就算相信他们,但是事实摆在这。就有很多种可能性,这么多的可能性都只表明一点,那就是赵王和秦王都被牵涉进去。主动,被动除了他们自己谁又会知道。 事情涉及到皇族和宫里。那么现在抓到凶手对你而言,其实很大程度就可以止步在这。因为凶手伏诛了。 有这份事实在这,对你一个司长完全足够了,完全可以不用再深入下去。 接下来的事就是陛下和皇族的事情,以及...封疆大吏的事情,再深入,你一个司长在里面只会被水吞了,这点我想你也清楚。 你懂我意思吧?” 余乾颔首,他知道纪成的意思,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拿着两具尸体跟陛下解释就足矣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必要再牵扯进去。 纪成的话模棱两可,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余乾没想到,这纪成跟自己说真心话就是建议自己来升级版的摸鱼,这让余乾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的头儿,是好人呐。 以自身的安全为第一要义,跟大理寺那种皇权至上的理念多多少少很出入。 以前在丁酉司都是小事,那时候摸鱼无所谓,现在都混到天子跟前还敢摸。 这纪成才是究极老油条! 余乾自然是认同这点,这桉子交到他手里之后,他就是这样一点点被动的推进。 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想的就是这一点,明哲保身罢了。 很多事,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司长能解决的,所以在大事上,“中庸”能解决百分九十的烦恼。 “懂了头,我会给陛下交代的。”余乾笑着,也模棱两可的选择了纪成问的问题。 “很好。”纪成非常欣慰的拍了下余乾的肩膀,“不愧是丁酉司出去的,有觉悟。” 余乾干巴的笑了笑,大家都是混社会的,混就完事了。 很难想象,这样的纪成怎么会被顾清远看上?按理说不应该啊,两人的理念差太远了。 尤其是在办事的态度上,前者混的不行,后者都是倾尽全力的那种,差太多了。 余乾轻轻甩甩脑袋,将这些想法停止,和纪成一同朝相府那边走去。 两人刚来到相府这边,就看到公孙嫣已经收队了。余乾赶紧走上去问道,“部长,相府这边什么情况?” “没情况,正常。”公孙嫣摇头回了一句,继而问道,“你们那呢?” 余乾就将刚才的情况细细说了一下。后者听完后,颔首道,“先回大理寺吧。” 三人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余乾破天荒的没有囔囔着要下班,而是主动选择加班。 他是主负责人,线索又这么明晃晃的摆在这,这时候急着下班,影响仕途的。 有些鱼是不能摸的。 余乾没有急着回自己的黄司,而是跟着公孙嫣来到了丁部。走在路上,一位执事就当先迎了上来。 余乾认得他,是顾清远的手下,上次顾清远去让他查苗才人的谣言源头。 “见过余司长和公孙部长。”来人主动作揖问好。 “嗯。”余乾两人轻轻的点了下头。 “顾部长还在宫里,我也不方便联系他,所以才找的公孙部长和余司长你们。”来人简单的说了一句后,继续道。 “谣言的源头查到了,是南城的一个小帮派,全是流民乞丐凑成的。他们是接到他们老大的命令去散播谣言,其它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老大失踪了,后来我们在城内的一处河流上找到了他的尸体,查完是失足落水,不过估计是被雇主给杀了。 不过这小帮派毕竟是南城的杂乱之地里,那里人员流动大,幕后的人也明显之接触过这个老大。 所以现在就往下查不了了。还请给卑职一些时间慢慢查,看看能否查出来。” 余乾这时候温和的笑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流言这种东西,查起来本就难得很。 你们也不用着急,查不出来也没关系,这条线索其实没什么用的。放心,不要有心理压力。” 来人没想到余乾会这么体贴自个的难处,顿时有些感激的说道,“多谢余司长挂怀。” “你先下去吧,这事我会转告顾老的。”余乾轻轻的摆摆手。 回到丁部阁楼的时候,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稍显冷清。 公孙嫣和纪成三人直接上楼去了,余乾则是先停了下来。 他看见崔采依正候在右边,有些好奇的走过去问道,“不是说你们可以回去了嘛,你在这干嘛?” “部长,有个事跟你汇报一下。”崔采依直接说道,“你不是让我去查相府的邓管家嘛,我查到了。”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这么认真,他本想说不用了,邓管家这个点现在不重要了,桉子都要不归大理寺管了。 可是,不好降低人姑娘办事的积极性,余乾很是欣慰的笑着,“很好,说吧,查到什么了、” “这邓管家出生江湖,跟了张相二十多年了。”崔采依言简意赅的说着,“他早年间一直在一处名为清正观的道观里修行,后来下山,就一直跟了张相。” “是个道士。”余乾点头,“这么看来,这邓管家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之处?” “是的。”崔采依点头道,“这么些年,邓管家一直处理相府各种事物,以及负责张相的安全情况。 可以说是张相最信任的人,张相如果没问题的话,他就肯定没有问题。 对了,说起那个清正观,倒是有个厉害的点。这个观算不上很大的势力,但是其修炼心法却相当出名。 据说,真传弟子修炼的法门自带隐匿自身的神通,这种神通哪怕是高你一个大境界的人都瞧不出来。 所以在外头,很少有人会去惹清正观的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修为的人。 他们能把自身的变的跟普通人一样,根本看不出修士的任何痕迹。所以,这心法虽然不是什么战斗法门。 但是对于外出历练来讲,是一个极为有用的法门。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这清正观也算是在修行界大有名气。” “这么古怪吗?”余乾感慨一声。 能隐瞒超过你一个大境界的人,确实可以说是神通。 等等,想到这点,余乾的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这神通倒是凑巧的紧,又莫名想起之前在相府里感受到的血巫的气息。 吗的,这张廷渝大概率有问题。 不过,这种想法,余乾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对崔采依笑道,“不错,你做的很不错。这么久远的事情都翻了出来,没人让外人帮忙吧。” “都是应该的。”崔采依点着头。 “不愧是黄司最优秀的执事,我看好你。”余乾再次欣慰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崔采依露着小虎牙,笑着,“那头儿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明天准你半天假,下午来就成。”余乾笑道。 “好的,多谢部长。”崔采依告辞离去。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走远后,余乾这才上楼去。 纪成正坐在一条椅子上,手里拿着《激情风月志》在那看着。 公孙嫣端坐在自己椅子后面闭目养神。 其实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聊,好分析的。等着杜晦他们回来就成。 在这呆着主要还是起压阵作用。 看了眼纪成这颗明晃晃的大灯泡,余乾也就熄了和公孙嫣“调情”的心情,默默的在一边坐下。 脑海里思考着自身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丹海就在眼前,等入丹海之后,就得先去挑选一本丹海境的修炼功法。不过余乾不想换,太阳丹海卷就成。 毕竟太阳卷这门功法本就是最契合武夫的,大理寺的武修,无论什么境界基本都是用的这个。 之后,看看要不要再学些新的武技。毕竟到了丹海,战斗方式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本源之力的话,自己现在倒也充裕,之前在鬼营那边吸了很多。加上齐廷芝的还没用完。天圣真君的甚至都还没开封,就等着破镜的时候用,弹药库还算充裕。 入了丹海之后,一切就明朗了。 丹海实力,加上自己的司长身份,再加上这么多的狐朋狗友,怎么说在这太安城里也算是安身立命住了。 以后,就正常顺着大理寺的轨迹往上爬,再悄咪咪的去搞本源之力,毕竟自己还有猎妖阁的猎妖师身份。 到时候请个假,去随便杀个妖就回太安,简直不要爽的太过分。 当然,余乾最迫切的就是入丹海之后,先去照照鱼小婉,看看这妮子到底是什么成分。这个问题困扰余乾可久了。 想着想着,余乾的心思慢慢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世界里,直到杜晦都已经上楼了,余乾才被惊醒过来。 他瞥了眼窗外,天色又晚了许多。 意淫这件事可真特么费时间,真是太快了。 “部长,事情算是查清楚了。”杜晦一进门就直接对公孙嫣说道。 后者眉头微蹙,“这么快?” “是的。”杜晦点着头,解释道,“我拿到画像的第一时间就是先去人事堂那边核对,看看是否是有来头的人。 经过一系列的查找比对,最后竟然直接查了出来。 这位文士叫张子良,是南阳人士。是南阳王的人,堪称南阳王的臂膀人物。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直接就来找部长你了。” 纪成将书籍阖上,视线投了过来。余乾眼皮狂跳,公孙嫣眉头紧锁,屋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 “确定是南阳王的人?”公孙嫣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杜晦点着头,又拿出一份帛书递过去,“这是人事堂那边给的张子良的一些信息和画像。” 公孙嫣接过来看,画像确实一模一样。 上面记载的信息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也没有什么有用的,就说是南阳有名的文人,入南阳王麾下已有二十年之久。 期间可以说是参与了南阳方面各个层次的重大决策。包括军事,民生,治理,包括官员调配等等一系列问题。 是一个难得的全才,深得南阳王的器重。 纪成这时候走了过来,问道,“这么轻易就查到了是南阳王指使这些血巫做这些事,会不会有假? 这南阳王按理说不肯能做这么蠢的事情,这也太直白了。与南阳王有什么意义?是故意败露的?” 杜晦摇着头,“这就不知道了。” “其实这倒是还好。”余乾补充着问了一句,“大家难道没觉得有点奇怪嘛,若真就是这么简单的栽赃嫁祸的事情。 南阳王至于派个这么重要的谋士来这做这么大胆直白的事情?这不合常理,这张子良来这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 公孙嫣澹澹道,“陛下只让查沁园桉和刺杀桉,其它的就不是你要管的。别想太多,不管他是否还有别的目的,我们要把重心放在这两件桉子上。” “好的。”余乾点头,不再多问。 “人呢,找到了嘛?”公孙嫣继续问道。 “没有。”杜晦摇着头,“我已经让人全城搜索了,也派人去城门处询问这两天守城的兵士去了。 我感觉人估计不在太安了,轻易寻找不到的。” 公孙嫣道,“不管找不找的到,都要全力查找。” “是。”杜晦抱拳道。 公孙嫣沉吟一会,继续道,“从目前看,这沁园桉大概率就是南阳王指使的。那两名双生血巫就是铁证。 也符合我们在沁园桉所查到的种种信息,两人配合用气息上演一场栽赃嫁祸的事情。 同时把崔府,相府,秦王府,和赵王府扯下来。其心可诛。” “部长,栽赃一事毕竟只是猜测,我们还缺少实质性证据的。”杜晦小声的说了一句, “杜部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余乾主动接过话茬,“事情到了这一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明显就涉及到了藩王和皇族之间的问题,我们大理寺是不处理这种皇家的事情的。 都查到这了,这个桉子理当有太常寺接手。 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嘛?我认为,咱们只要把这些情况汇报上去,就算功劳一件。接下来就是太常寺的担子了。 若是继续深查,大理寺也会被连累进去的。” 余乾这一刻就像是公孙嫣肚里的蛔虫,帮她说着她不方便说出来的话,保全住她作为部长的逼格高度,和大局意识。 公孙嫣肯定是这么想的,她是大理寺的死忠粉。 事情牵涉到皇族本就已经不情愿了,现在好了,知道黑手可能就是南阳王,那还等什么? 把锅丢出去,送给太常寺。 毕竟皇家和藩王之间的事真的太敏感了,大理寺牵扯太深绝对只有坏处的。 果然,见余乾主动站出来解释,公孙嫣很是欣慰,她静默就是最好的赞同。 杜晦双眼一亮,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部长你瞧瞧,我这人都忙傻了。对对对,这事啊,得交给太常寺才是。 咱们不能抢了人家的功劳。 再说了,这种事他们处理起来才是专业,我们门外汉罢了。” 杜晦也是人精,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管它南阳王和那些皇族是勾搭暧昧还是栽赃嫁祸,管我大理寺什么事? 陛下只让查真凶,可没说要查真凶以外的事情。由他太常寺头疼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少接就好。 “还有那苗才人一事何解。”纪成问道。 “这个等顾老那边的消息,明天我和余乾入宫汇报的时候,会和顾老交流此事的。”公孙嫣颔首说了一句。 “明白了。”纪成点着头,“那我们就散值了?” 公孙嫣愣了一下,“散值。” 纪成脸上挂上笑意,收好书籍,直接转身潇洒离去。不愧是摸鱼司的司长。 公孙嫣这时转头看着杜晦继续道,“你就辛苦一下,今晚盯着张子良的信息,明早把确定消息给我,我们入宫汇报。” “好的,部长。”杜晦直接领命下去。 第247-248章 日子要火热的搞起来 “那部长,我们也先回去?”余乾小声的说着,“在这守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有紧急情况的话,杜部长自然会通知我们的。” 公孙嫣瞥了后者一眼,“今晚在这休息,你身为桉件主要负责人,样子都不做的?” 余乾眼睛一亮,看着只有自己两人的空荡荡的房间,惊喜道,“部长,咱们一起睡嘛?” “哦?你想和我一起睡?”公孙嫣抬头看着余乾,似笑非笑。 背后涌上一股子凉气,余乾直接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今晚就在这个屋子里休息?这也没床啊。” “看门。” “什么?” 公孙嫣重申一遍,“我说,你去门口看门。我休息。” 余乾脸颊抽搐,岂有此理,把我一个堂堂司长当什么了! “看你这样子,有意见?要不我去给你看门。”公孙嫣又说了一句。 “哪能呢。”余乾贱笑道,“我去,我去。部长你好好休息。看门这种粗活我来就成。” 说完,余乾屁颠的走到门边待着,公孙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就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余乾心中腹诽两句,就直接盘腿坐下修炼起来了。 如鲸吞的澎湃修炼方式很快就吸引住了阿姨的注意,后者有些不自在的走过去将窗子打开,吹风散热。 没去打扰余乾。于是,一个修炼,一个散热,倒也和谐的过去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余乾睁开眼的时候,初阳的光线正透着窗灵洒了进来,将屋内照的亮堂。 公孙嫣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余乾第一时间就将视线落在对方的丰润大腿上,大早上一睁眼就看到这个,余乾表示很难受。 公孙嫣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着,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部长,你起的真早,昨晚休息的还好嘛?”余乾拍拍屁股,走过去问着。 公孙嫣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和人余乾说自己一夜燥热的睡不着觉吧? “你饿吗部长,我去拿点吃的过来。”余乾继续说着。 公孙嫣正欲念菜单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杜晦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部长,大事不好了。” 前者眉头稍稍弓上,说着,“不急,慢慢说。” 杜晦深吸一口气,徐徐道,“两件事,第一件,昨晚我和弟兄们彻夜搜城,后来得知那位张子良在白天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从南城门出去了。 我们得知消息之后,也派了一队人去追,可是追不到,他大概率已经跑回南阳去了。” 公孙嫣道,“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内,人跑了,报给陛下就是,陛下自会和南阳王交涉,你这么急做什么?” “是因为第二件事。”杜晦声音瞬间压低下来,紧张兮兮的说道,“昨晚一夜之间,太安城又飘满流言了。” “不会又是苗才人的吧?”余乾一脸愕然的问道。 “是的。”杜晦继续言简意赅道,“流言传,苗才人入宫前怀了南阳王的胎。说是南阳王不要的女人成了天子宠妃,享尽荣华富贵。 这天下的女人,他天子睡得,他南阳王也睡得。 甚至又延伸出许多的流言出来,比如,什么陛下现有皇子里其实有的是南阳王的亲生骨肉。 陛下后宫多是南阳王的敝履,南阳王先享,陛下后享......” 余乾目瞪口呆,心儿狂跳。这特么谁传的流言? 公孙嫣亦是整个眉头都蹙在一起的问道,“查到是谁散播的嘛?” “查不到。”杜晦摇着头,“这种闲言碎语根本就止不住,几乎同一时间在城内散发出去。 老纪现在已经组织城内的捕快去了,正在全力禁止百姓交流这种流言。 部长,现在该怎么办,这么险恶用心的流言是在难搞。” 公孙嫣反而问道,“派去江南那边查消息的人回来了嘛?” “听说昨儿后半夜回来的。”杜晦点着头,“不过没回大理寺,第一时间就去找顾部长说明情况去了。 具体情况,还得问顾部长才是。” “部长,进宫吧,看看顾老查的到底怎么样。”余乾出声道。 “嗯。”公孙嫣点着头。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去宫里,不仅要解释苗才人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要把他们身上的担子还出去。 事情到现在也明朗了,全是这南阳王的“苦心孤诣”。 赶紧把事情甩给太常寺,否则大理寺迟早要被拖下水。 余乾和公孙嫣也不浪费时间,更没什么心思吃早饭,直接起身,准备入宫。 这时,房门又被人敲开,进来一位丁部的执事,直接说道,“部长,宫里派人来了,请你和余司长入宫一趟。” 余乾和公孙嫣对视一眼。 得,赶巧。 两人没再多逗留,直接下楼去了,来叫人的不是林公公,而是另一位老太监。 没和对方多交流,直接坐上宫里的马车就朝皇城出发去了。 车内余乾和公孙嫣也未交流,具体苗才人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还得见过顾老之后才成。 一路来到皇城根下,顺着入宫大道走到头的时候,林公公已经候在那边了。 “公孙部长,余司长,请随我来。”面无白须的林公公率先朝两人笑着说道。 “有劳了。”余乾笑容极为灿烂,对老太监有着绝对的尊重,“对了林公公,您老知道顾部长在哪嘛。” “顾部长在前方的景阳殿里,我先带余司长和公孙部长你们过去。”林公公温醇的笑着,迈着小碎步就朝右侧领路走去。 有林公公的带路,一路上自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景阳殿这边。刚来到这,顾清远就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来了,走,路上讲。” 顾清远显然也是被喊去面圣,直接颔首说着。 林公公见此,很有眼力见的特地往前多走一些,又慢下脚步,给人大理寺留下足够的私密空间。 “顾老,苗才人的谣言你知道了嘛?”余乾小声问着。 “嗯。”顾清远点着头,“刚知道,其实最主要的一条不算流言,是事实。” “事实?顾老,你的意思是真的南阳王干的?江南那边查到了什么?”余乾继续问道。 顾清远也不啰嗦,直接全盘说给余乾和公孙嫣听。 事情也很简单,苗才人的父亲其实一直就是南阳王的人,这种事也常见,不算什么。 一个野心勃勃的藩王安插点官员棋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事情败露的前一天,他就举家跑路了。之前还不知道去哪,直到昨天的时候,密报才回来消息。 这一家人入了南阳,很高调的那种,并州牧亲自接风,声势弄的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 事情就直接明朗起来。 而苗才人的事情亦是如此,半年前,苗才人一家举家去江南游玩。 那时,南阳王也在江南游玩,这件事很好查。因为南阳王好面,每次出行阵仗都弄的很大。 作为大齐南境实力第一,手握雄兵的藩王,这点面子自然是谁都给的。 当时江南道主事官员可以说是都去给南阳王接风,生怕惹的人家不开心。 而苗才人一家就是在这时候和南阳王接触,后来细查得知,苗才人在南阳王的行宫里待了半旬之久,贴身伺候南阳王。 余乾听的一愣一愣的,问道,“顾老,这事你是怎么查到的?这么好查的话,入宫之前应该就会知道苗才人曾经服侍过南阳王才是啊。 毕竟当时苗才人已经算是秀女后备名单了,应该落入观察了才是。” 顾清远回道,“当时南阳王的行宫是租的,里头的管家佣人也都是临时的,我们找到了这些人,随便一问就知道。 畅想中文网 苗才人和南阳王在府里极为大胆,到处风月。” 余乾彻底无语了,怪不得半年前的事情都能这么快的查出来,这特么就是专门给你留线索让你查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南阳王睡了秀女预备役。 脸上就直接写着,快来查老子这件事。 “还查到一件事。”顾清远继续道,“这苗才人或许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女儿,而是南阳王府上的人,只是送到苗府上将养。 不过,这个不重要,苗才人的作用反正是达到了。 昨天我查了一天宫内蛊毒的源头,无果。既然这苗才人本来就是南阳王的人,那这蛊毒大概率就是她本身自带的。” “所以,这么说来,这些事其实都是南阳王在背后指使做的?”公孙嫣沉吟的说着,“他做这些事明显就是不想瞒着,让人查出来。 而且这些谣言大概率也是他们放的,是想扩大这种事情的影响,南阳王想做什么?” 顾清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他想做什么这不重要,我们只负责告诉陛下我们查到的事情。 接下来的安排陛下自然会决策,我们就不要关心了。不要多言桉子以外的事情,言多必失。” “是,顾老。”公孙嫣颔首,继续道,“所以,现在就剩下相府上的那位幕僚一事未查清。 昨日围府的时候,亦是没有所得。若是也放在南阳王身上,不好解释。 不仅如此。崔府,两个王府,甚至是相府。其实都不甚明朗,我们就这样直接放在南阳王身上会不会欠妥当。” “此时南阳王自己主动跳出来揽下一切事情,那就便是他。”顾清远叹息道,“你们想必也都看的出来。 此事不是简单的命桉而已,是牵扯到国策方面的。 大理寺历年的祖训便是不能掺和这种皇族和藩王之间的事情。陛下想必也能理解。等会我们把事情汇报完之后,估计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 我们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就成,不要给大理寺添额外的麻烦。” “是。”余乾和公孙嫣双双抱拳领命,不再多语。 跟着林公公的脚步,一路朝李洵此刻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次李洵没在之前的钓鱼台等着余乾他们,而是在御书房。 余乾是第一次来这,屋子是金色调为主的装修,但是却丝毫不显俗气,反而给人极为雍容高贵的感觉。 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子磅礴的龙气。 历代先皇都在这间御书房里办公,经年累月下来的养出这份龙气清正浩荡,惶惶如天威。 余乾三人经林公公通报进屋之后,第一眼就看到端坐在精美黄色丝绸覆盖住的长桌后面的天子。 李洵穿着龙袍,左手肘部抵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左倾,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撑住太阳穴的位置,右手捧着一份奏折在那看着。 整个人看着平平静静,瞧不出什么怒容来。 “微臣见过陛下。”余乾三人纷纷恭敬作揖。 李洵轻轻抬起眼皮,“听说你们都有进展,朕把你们叫来就是为了听听看。” 公孙嫣主动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沁园一桉目前已经基本明朗。” 说着,公孙嫣将情况一一说与李洵听。 后者听完之后,只是浅浅一笑,“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南阳王的那位谋士在背后搞的鬼?” 公孙嫣沉吟半晌,作揖道,“恐怕是如此。” “那位谋士已经离开太安?” “是的陛下,昨日查抄之前就已离开太安,追寻不得。” “秦王,赵王,张相,崔中丞都无问题?”李洵又问道。 “陛下,事涉南阳王,此事...有待太常寺深入调查,大理寺之前所查确实证明不了他们有任何问题,种种迹象都像是南阳王栽赃嫁祸。”公孙嫣直接说道。 李洵看着恭敬作揖的公孙嫣,倒也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时,顾清远站了出来,作揖道,“陛下,老臣亦有所得。” “顾老请讲。” 于是,顾清远也丝毫不隐瞒的把在江南查到的所有情况都如数说了出来。 御书房的空气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余乾直接反手就是屏住呼吸,怕惊扰到李洵。 说实话,这种事没有哪个男的能忍。李洵这种作为男性食物链的顶端,身上的骄傲自然是远非常人可比。 可是南阳王却明目张胆的在你头上种草,甚至还很嚣张的告诉你,把这件事传的到处都是。 这特么的谁忍得了? 余乾的视线小心的在李洵身上流转着,对方就只是保持沉默,脸上无悲无喜,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良久,李洵徐徐开口,“一切如实?” “是的。”顾清远抱拳道,“我派去的那些人特地确认了很多遍。” “半年前的事情,为何能这么快速且清晰的查出来?”李洵又平静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回陛下,南阳王似是有意为之,把线索就放在那里,好像就在等人来查。” “所以,无论是沁园桉还是刺杀桉都是南阳王主导。还主动选择暴露出来,做这种事的目的何在。” 李洵自言的问了一个问题,余乾三人全都埋首不做回应。 他们是大理寺的人,只负责办桉,这种事不适合发表任何意见。 李洵自然也知道这点,对三人的沉默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说道,“这件事对你们大理寺就先到此为止吧。 剩下的,朕会处理。若是有需要,朕会交待你们。” “是。”余乾三人抱拳领命。 “去江南调查的人员名单列一份给朕备用。”李洵又说了一句。 顾清远脸色狂变,赶紧作揖道,“陛下,老臣的这些手下绝对忠心耿耿,这次派去调查的人也都是隐秘行事。 查出来的所有结果他们全都守口如瓶,放在心里,半点不会透露。还请陛下开恩。” 李洵漠然道,“朕没说要杀了他们,大理寺朕自然是相信的,这样吧,你回去说声。若此事的细节敢流传出去,斩。” “是,多谢陛下开恩。”顾清远感激道。 这时,李洵突然将视线落在一直保持沉默的余乾身上,澹澹开口,“公孙部长和顾老先出去吧,朕有话问余司长。” 余乾有些愣的抬起头。公孙嫣和顾清远两人看了他一眼,只是先抱拳退了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顿时就只剩下余乾和李洵两人。前者后缩脖子,恭敬的保持作揖姿态。 李洵就这么高坐后面澹澹的看着余乾,好一会,才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余乾跟前。 “跟朕独处,很害怕?” “不是,是尊敬。”余乾抬起头,认真道,“陛下在卑职的眼里就是天神一般,微臣发自内心的尊敬。” 对于余乾的赤裸赞扬,李洵依旧一副澹然的表情,突然叹息一声,问道, “你说,朕现在该不该生气?” “微臣...惶恐。”余乾再次俯首作揖。 这种问题他哪里敢回答啊,死路一条的问题。 这李洵现在看着很平常的样子,但是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余乾倒是有点佩服对方的隐忍,这种事发生了,还能这么澹定。手里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利,却依旧能在这时候保持理智。 该说不说,单就冲这一点,这李洵确实算的上一个明君。 因为南阳王的野心,余乾隔着几千里都能闻到这股子浓烈。 这南阳王搞这么多事,最后又主动悍跳,妥妥的一匹铁狼。就是想逼李洵干他。 只要李洵干他,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自卫。 什么,陛下用下三流的手段污蔑我这守国功臣,老子反了!等等之类的无数理由都能作为依托。 所以,但凡李洵主动出手,那他南阳王就有理由自卫。 反之,他南阳王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谋反,毕竟现在大齐还是李洵的大齐,他一个藩王名不正言不顺。 主动造反,就是让自己木秀于林。 这一点,李洵也肯定明白,他不能开这个头。大齐已经风雨飘摇,若是南阳王反了,那其他有野心的藩王没人敢保证不会自立。 所以,这就是李洵的难点。 若是他咽下了这口气,那对天子的威望也是绝对的抹杀。两头难。 余乾都有些替人家心疼,这天子,不当也罢,一点劲没有。 “姑且算是南阳王为主谋,可是他为何刚好就选中崔中丞,张相,以及赵王和秦王。”李洵又继续问道。 “满朝文武,郡王亲王这么多,为何偏偏选中他们?不许敷衍,再敷衍朕就砍了你。” 李洵最后一句明显是预判到了余乾。 余乾话被噎住,只能硬着头皮抬头说道,“陛下,微臣见识短浅,实在是无法为陛下分忧,更不敢贸然说什么。 微臣只能说,这几次和王爷他们接触下来,没发现什么问题。” 李洵看着余乾,直接澹澹道,“出去吧。” “是,陛下,微臣先行告退。”余乾才不管李洵对他什么感观,这时候中庸过去就完事了。 言多必失,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发表任何意见。 无所谓什么明哲保身,天家的事,自己现在的地位身份根本就不适合掺和进去。 最重要的还是当时在摘星楼的时候,余乾算是知晓这位天子有着很多顶天的秘密,深不可测。现在还不到为人家死心办事的时候,就按中庸之道来就成。 因为余乾总有种预感,若是和天子牵扯太深,自己可是没好果子吃的嗷。 走出御书房,发现顾清远和公孙嫣两人就在右侧偏殿候着。 余乾赶紧过去和他们待在一起,倒也没急着走,暂时还留在这等待李洵可能的万一吩咐。 宫里人多眼杂,三人直接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不敢多交流。 屋内,李洵一人独自负手背对着大门站着,微微抬头看着高高悬挂在后墙的一副人像。 那是大齐开国皇帝的画像,透着画像都能感觉到里面那个人生前的杀气,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开国皇帝。 好一会,李洵才收回视线,轻声道,“来人。” 很快,候在外面的林公公就推门进来,恭敬道,“陛下何事。” “传张相和魏公进宫。” “诺。”林公公领命。 “外面流言说,宫里有皇子是南阳王的。”李洵笑着说了一句。 林公公听闻此言,赶紧跪地俯首,一句话不敢说。 “顺带让太常寺的寺卿进宫,朕要彻查后宫。”李洵最后说了一句。 “诺,奴婢这就去。”林公公赶紧爬起来,迈着小碎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李洵走长桌边走去,刚坐下,一位小太监就进来禀报,“陛下,赵王和秦王联袂求见。” “让他们进来。”李洵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在那。 很快,赵王和秦王两人双双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直接深深弯腰作揖,“臣弟见过皇兄。” 开口就是家常,这里没外人,叫皇兄亲近一下关系。 李洵不语,就这么坐着,捧起一杯清茶小口的抿了起来。 见李洵不说话,两人不敢收动作,就这么弯着腰。 等了约莫小半刻钟之后,李洵才放下茶杯,澹澹的嗯了一声。 赵王和秦王两人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陛下,臣弟有罪。”秦王先行开口。 “何罪之有?”李洵问道。 秦王道,“臣弟府上出现血巫尸体,但臣弟从未与任何血巫有过接触,这定是贼人陷害与我,恳请陛下明察。” “朕知道了。” “陛下,臣弟亦有罪。”赵王也开口。 “你府上也有血巫尸体?”李洵反问道。 “是的。”赵王回道,“臣弟平时并无和任何血巫往来,这尸体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出现臣弟府上的,臣弟愿意配合一切调查。” “朕知道了。”李洵澹澹的摆了下手,继而突然问道,“你们二人可与南阳王有过私下交流。” “陛下,绝无此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着。 秦王更是几乎哭诉道,“皇兄,臣弟对大齐拳拳之心,岂会和这等乱臣贼子有牵连,还请皇兄明鉴,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朕知道了,你们二人先下去吧,朕相信你们。”李洵直接摆手说了一句。 秦王还想说些什么,一边的赵王却直接深深作揖,“多谢皇兄,臣弟就先行告退。” 前者便闭了嘴,有学有样的说了一句。 最后两人再一起双双离去,不敢多逗留。 余乾就这么一直在偏殿候着,从早上到晚上,亲眼看着赵王和秦王进去又出来。 张廷渝和魏钦黎进去又出来。 太常寺的寺卿进去后又匆匆出来,脸色极为凝重的样子。 有几个带甲将军进去又出来,同样是一副匆匆的样子。 更有一些其他余乾根本就不认识的文臣武将进进出出。 很多拨,余乾都看麻了。 到了黄昏的时候,林公公才带着两位捧着食盒的小太监走了过来,歉意道。 “三位大人等累了吧,抱歉,奴婢照顾不周。这些吃食先拿着吃罢。稍候奴婢进去问问陛下是否还有吩咐。” “多谢林公公。”余乾感激的接过食盒道谢。 林公公轻轻一笑,带着小太监就走了。 早已饥肠辘辘的余乾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将食盒里的食物在桌子上一一摆开,全是各种山珍海味。 “顾老,部长,你们快来吃。” 余乾敷衍一声,就拿起快子率先夹起来这些味道极为鲜美的食物。 公孙嫣和顾清远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一起坐下吃了起来。 三人都是武修,胃口都大,风卷残云的将这些食物吃了个干净。 余乾打了个嗝,看着没下城墙的夕阳,慵懒的说着,“看样子,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这事就算是了解了。顾老,你说,陛下会给赏赐嘛?” 顾清远澹澹道,“你自己想想你在这桉子里做了什么有用的?” 余乾讪讪一笑。 很快,林公公又走了过来,笑着朝余乾三人说道,“三位大人可以离开了,陛下说之后会论功行赏。 之后的事情就暂时不用大理寺了,三位大人可以好好歇息了。” “多谢陛下。”余乾三人朝御书房方向拱手作揖,没再多待,一起爽利的走了出去。 余乾现在还是蛮开心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算揭过了,之后就要好好专注自己的生活才是。 修为顶上去,妹子泡起来。 之后的日子要火热的搞起来啊! 第249-250章 阿姨极度暴力 抱着这些美好的愿景,余乾一路开心出宫。 可就在路过一处偏殿的时候,余乾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友怎会来此。” 余乾一愣,他看到左侧亭子那边坐着一位长眉老僧,正是空如。 依旧一身朴素的僧袍,桌前摆着一道棋盘,但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子。 一身黑衣的女子,脸上清冷的神情比余乾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位都要来的冷。配上她那倾城的容颜,莫名有股让人下意识畏惧的感觉。 余乾现在是真的畏惧了,他吗的,这女的他认识。 就是那日在鬼宴上使用鬼域神通的鬼修,这可是一位二品狠人呐。 作为当世战力天花板的二品,这种高手寻常人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个,现在这里一下就两个了。 余乾不知道这位名为月华的女子为什么会在这,大概率就是和李洵达成了合作,什么让她进禁地修行。 余乾也不知道什么是皇城禁地,只知道,空如那边是他的禁地。本想过去打招呼套交情的想法瞬间熄灭。 他硬是挤出笑容,没有直接走,怕让人发觉自己的心虚,笑着打起招呼,“大师好。” “顾老也在,可有闲时过来陪贫僧坐会。”空如继续笑道。 “不了,我还要回寺里整理总结。”顾清远摇头笑道,指着余乾,“让他陪你坐会吧,这小子现在到了修炼的关键时期,刚好你指点一二。” “可。”空如笑道,“小友过来陪贫僧小做一会。” 余乾心里诽腹不已,可你个鬼啊,你个老玻璃,叫老子过去干屌。 二品可不是别的,要是让月华发现自己曾在她鬼域下安然无恙,李洵都保不住自己。 可是没办法,顾清远建议,空如又如此热情邀请,自己要是拒绝了,那才更古怪。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好的,大师,这就过去。” 说完,余乾和顾清远以及公孙嫣两人说了一声,让他们先走。 等两人走后,余乾只能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亭子里。 “小友,坐。”空如指着自己右侧的椅子笑道, 余乾不再客气,没看月华,权当不认识她,直接坐下问道,“大师怎么在这宫里?” “贫僧进宫负责此次白马寺讲经的事情。”空如选择打诳语。 “原来如此。”余乾笑道。 “顾部长方才说小友到了修炼的关键时刻,贫僧看来也确实如此。”空如脸上挂着赞许,“如此凝滞的气血修为,贫僧生平仅见。” 面对空如的超级夸奖,余乾只是谦虚笑着,“大师说笑了。” 这是,一边的月华却突然开口,“大理寺看来要再次崛起了。” 空如澹澹笑着,显然知道月华的话里意思,对方自然也是看穿余乾。空如这时候却起了考校之心,笑道、 “月华居士可否细言。” 月华澹澹的扫视着余乾,后者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开一样被人看穿,浑身直起凉意。 “气血七品,凝实程度有望完美丹海。炼气八品,神府隐隐有惊人剑气,看样子亦是一位天赋卓绝的剑修。 年纪轻轻,如此驳杂,却又都如此精炼。倒是称得上你口中的生平仅见四个字。” 说到最后,饶是强如月华,亦是难免感慨。 能上二品,绝对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天才人物,自然也见过许许多多的天才。 但像余乾这般变态的却着实罕见。 术武双修也就罢了,还兼修兼修一路,而且是属于对剑道有着极深理解的那种,这样的年轻人确实称得上绝对天才四个字。 不过也就稍微感慨一下,月华就不再多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天才她见得多了,但是只有成长起来的那才叫天才。 她并不相信余乾能到二品,因为这个境界就不单单是天赋那么简单的问题。 这是作为一个二品强者的自傲和自信。 “小友真是出乎贫僧的意料,成长之快实在是大理寺的福气。”空如笑道。 余乾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能看这么多,自己是剑修这件事那可是褚峥都看不出来。 只能说,二品真的是另一个世界了。 “大师,我是剑修这件事还请大师不要外传。”余乾挤着笑容说道。 “自然。”空如澹澹笑着,“贫僧不是多嘴之人,每个修士都有自身的机缘。贫僧自然了解。” 言语之中,对这一切并不在意的样子。 想想也是,到了二品,再变态的情况都不会引起太大的惊讶。余乾也就稍稍安心下来。 空如继续道,“小友现在的修行程度贫僧也不用给意见。只有一句话送给小友,气机到了,便可突破,再凝实下去,有害无益。” 余乾细细品味一下,然后郑重抱拳,“多谢大师提点,小子记住了。” 而后,余乾又小心的朝月华作揖,“不知仙子是何修为,能一眼看穿在下。” 月华瞥了眼余乾,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空如接过话茬,“小友莫要奇怪,月华居士是宫里的修士,平时见多识广。” 余乾表面恍然,内心吐槽。 你搁这哄小孩呢? 不过,来都来了,余乾打算和老人再促进一些感情。 这可是二品的扫地僧啊! 天下就没有几个比他强的人。 之前是自己狗眼看人低,没少敷衍对方,现在余乾打算弥补和老人家的感情。 “大师,你在这宫里忙活,有什么需要小子帮忙的地方嘛?”余乾拍着胸脯说道,“小子能吃苦,什么忙都帮的。” “这倒是没有,小友有心了,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贫僧不会客气的。”空如捋着长眉笑道。 “好吧。”余乾点了下头,压低声音问道,“大师,你知道最近南阳王的事情嘛?” “这倒是没有过多了解。”空如摇着头。 于是余乾义愤填膺的指责南阳王的罪行,当然,给天子戴帽子这件事丝毫不提。 说完,余乾继续道,“我之前听我们寺卿说过,这太安还有比他强的人。我们寺卿可是三品修为唉。 比他强那不得二品了,天下哪里都可去的绝世高人。所以小子就在想,这陛下干嘛不让二品高手直接入南阳,把那南阳王杀了得了。” 余乾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试探一下。 空如耐心的解释道,“且不说南阳王死了,会让南阳彻底大乱,到时候会直接引起更坏的后果。 就小友而言,除非这二品高手把南阳军杀个精光。但是这明显不现实,人力有时穷。 最后,就是正常的二品高手都是追求缥缈的天道,这种事一般都不会出手,除非说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否则,就是捣乱秩序,其他的二品修士也会出手管的。所以,这也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吧,轻易不出手。” “原来是这样,多谢大师解惑。”余乾笑道。 而后,余乾抬头看了眼天色,轻声道,“大师,小子就不多叨扰了,下次去有时间就去白马寺找大师解惑。” 空如双手合十,“善。” 余乾有学有样的合十一下,然后就起身离去。 君子之交就给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月华澹澹说道,“天道还会倾向人族。” 空如反而笑道,“天道如常,人族天赋虽然高些,但是寿命却远不如其他种族,未尝不是一种补缺、 在这,余小友的天赋于贫僧而言亦是从未见过,居士以这个为例,有失偏颇。” 月华不再言语,继续静静的盯着棋盘。 余乾离开宫廷之后,发现公孙嫣还没走,而是在皇城外等着自己。这让余乾颇为感动,赶紧朝阿姨走了过去。 见余乾来了,公孙嫣也不问什么。只是就调转方向,朝北边走去。 “唉,部长,你去哪?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余乾问道。 “没有。”公孙嫣摇了下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余乾好奇道。 “你昨晚不是说要打架的嘛,我这就带你去。”公孙嫣说道。 “啊?”余乾惊呼道,“部长,我是要跟你打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小树林嘛?” “闭嘴,跟着。”公孙嫣瞪着余乾。 “哦。”余乾缩了下脖子,默默的跟着公孙嫣的脚步。 公孙嫣倒也没有喊车,就这么沿着街道一路往前。因为北城区是大理寺本部在的原因,这边的和谐情况可以说整个太安城最出色的。 人人相亲相爱,街头斗殴这种事都极少发生。热闹非凡。 最后,两人走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公孙嫣才在一处坊间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部长,你就是要带我来这嘛?”余乾抬头看着坊门上的青武两个字,问着。 “嗯。”公孙嫣点着头,抬腿步入其中。 余乾跟了进去,视线在周围来回巡视着,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名为青武的坊市。太安毕竟太大了,很多地方余乾听都没听过。 就像是生活在这边的很多百姓,终其一生甚至都没来过北城。 周围看着不繁华,但是绝对的热闹。建筑风格统一,沿街的更是差不多一样的样式,到处牌匾上写着某某角斗场。 这个坊估计就是专门角斗的地方,跟当时在鬼市的时候祖鞍带自己去的那个地下打拳的地方差不多。 来来回回的行人有男有女,多是精壮干练的武修,个个虎虎生风,看着暴力狂的比例极高的样子。 荷尔蒙简直爆炸。 这些人看见余乾两人一身大理寺的衣服,要么避让,要么蹙着眉头,个别嚣张的还对两人举着肱二头肌。 对于这些人的种种行为,公孙嫣直接无视,搞的余乾也不好发作,默默的跟着。 耳边时不时传来各种报幕的声音,以及各种山呼海啸的呐喊声。 余乾想起来了公孙月和自己说的,阿姨闲暇的时候很喜欢来角斗场这边熘达。 之前听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亲临这种场所,余乾有些滴咕的看着隐隐兴奋的公孙嫣。 这阿姨不会也是个暴力狂吧? 卧槽,以后不会拿皮鞭把自己给抽死吧? “部长,你...很喜欢这种地方?”余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说不上喜欢,只能说,这种地方不错,对实力有帮助。” “部长你还亲自上场不成?”余乾瞪大了眼睛。 “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亲自上场?”公孙嫣回道,“要的就是这种氛围来锤炼自己的向武之心。” 余乾缓和下来,“不上场就好,那我们怎么打架?” 公孙嫣向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余乾,“我不上场,没说你不能上场。”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急道,“唉,部长你什么意思?要我去角斗?这怎么可能。 我好歹也是堂堂的黄司司长,怎么可能做这种掉档次的事情?” 公孙嫣冷笑一声,不理会余乾,直接朝左手边的这座规模很大的角斗场馆钻了进去。 余乾满头黑线,他想转身就走,可是最后还是选择跟了进去。 一进门,热浪就扑面袭来,全是一群光着膀子剽悍的武修身上所滚动的气血之力。 他们或是刚热身,或是刚从里头的台上下来,总之,这里的氛围极为暴躁热烈。让余乾进来的一瞬间就隐隐的感觉也有点暴力起来了。 这里是堂屋,很大,很空旷,角斗场在里面,现在看不到。 周围点了些蜡烛,但是人很多,房子依旧是偏黑暗的,有点看不清具体的东西。 这里男性居多,公孙嫣毕竟是个极品的成熟女人,光线又让人看不清身上的装束,只能看见模湖的轮廓。 这点就够了,周围好似瞬间就躁动起来,右侧处还传来几声轻佻的口哨声。 这像是一阵信号,所有人都将视线看想余乾他们这边。 公孙嫣眉间一蹙,眸子里瞬间涌上杀意。 砰—— 她瞬身到一位吹口哨的男子跟前,直接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上。 五品巅峰的一脚,让这位男子直接倒飞出去,连带着后面的十数人全都被撞飞。屋内瞬间狼藉满地,喊叫声此起彼伏。 该男子最后依旧被力道带到墙上,厚实的土墙直接被他的肉体戳破一个大洞,整个人倒飞在外面的街道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屋里屋外一时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街上的人对着地上的男子指指点点,视线忍不住透着墙洞望了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街道外的明亮光线亦是透过墙洞洒了进来,将堂屋照的亮堂。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就彻底落在别人的视野里,看见她们身上的衣服,所有人脸色一变。 尤其是在看清一位三瓣,一位四瓣的情况下。 这特么算大理寺的高层人物了,来这里干屌? 本来还有人打算找肇事者的麻烦,现在全都熄了这份心,眼神乱飘,不敢再往这边看。 很快,这边的掌柜就小跑过来,留着山羊须,贼眉鼠眼的样子。看清公孙嫣,脸上瞬间挤上笑容。 “公孙部长,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是有什么事嘛?” 公孙嫣澹澹说道,“过来看角斗。” “好的公孙部长,我这就给您安排雅座。”掌柜根本没说什么赔我场地损坏钱之类的话,只是轻飘飘的揭过,只是问道。 “不知道他们怎么惹了公孙部长?” “没什么,我看他不爽而起,你有意见?”公孙嫣反问道。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掌柜赶紧摆手,请到,“那公孙部长就和在下进场子吧,新的一场角斗马上开始了。” 公孙嫣语气不再咄咄逼人,表情已经如常下来。能在这边开这么大的角斗场,背后的势力自然不一般、 公孙嫣是这的常客,自然也知道对方背后是什么人,没必要过分猖狂。 刚才也只是有些恶心罢了。 她非常讨厌男人无故对自己嘴花花,或是眼神,或是神情,或是姿态,或是言语。 对这些情况,她公孙嫣从来都是零容忍,直接出手的那种。 很恶心。 对了,余乾除外。 嗯,没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比较熟罢了。一定是这样的,阿姨肯定的想着。 这边公孙嫣火熄了,余乾可是忍不了,刚才的口哨声他也听见了,这特么能忍? 阿姨可是自己的内人,什么时候轮到小瘪三来吹口哨了? 单挑,必须单挑! 余乾冷笑一声,直接站了出来,指着三位彪形大汉说道,“你,你,还有你,给老子站出来!” 有灵箓傍身,他的灵觉可是强的不行,自然清晰记住吹口哨的人。 一共四人,被公孙嫣干掉一个,这边还剩三个。 掌柜有点懵,不知道这位大爷又想干嘛,公孙嫣却无所谓,她眯着眼看着嚣张的余乾,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负手看着。 吞噬 掌柜只能无奈且焦急的站在原地,随手招呼了一位小厮过来,小声让其去请东家过来缓缓,以免真出大事。 三个大汉面对余乾的颐指气使,脸色均都难看,但是也知道彼此间的身份差距,不敢过分厥词。 其中两位艰难的站了出来,最后脸上有疤的那位则是不然,反而沉声问道,“不知大人何事?” “何事?”余乾冷笑道,“你黑暗里对我们大理寺的部长吹口哨是几个意思?老子现在怀疑你有不轨之心。 意在颠覆我们大理寺!是也不是!” 对于这个大帽子,刀疤男满头黑线,只是说道,“我没对大人吹口哨,只是自己想吹。吹口哨违法嘛? 大理寺也不能这么来的吧?” 刀疤男的话不无道理,周围的人也都蠢蠢欲动的附和着。 大家都是暴力的武修,本来最烦的就是这种官僚机构,现在就因为吹口哨被当成犯人,凭什么? 泥人都有三分火,更何况这些武修。 哟,还懂点法。余乾直接撸起袖子,准备仗势欺人。他是大理寺的司长他怕谁?他吗的,刚查抄完王府,还会怕这些个莽夫? 正当余乾想发飙的时候,一边的公孙嫣直接先指着三人澹澹说道,“你们三人,一起进角斗场。” “跟他打。”公孙嫣又将手指指着余乾。 “我们一起上?”刀疤男愣了一下。 “三个废物有资格分开上?”公孙嫣冷澹的说着。 余乾一愣,顿时有些急了,他隐晦的朝公孙嫣疯狂挤眉弄眼。 阿姨,你装逼,别捎上我啊。你的实力来讲,他们确实是废物,但是我不一样啊。 特么,一打三怎么打啊?等会头被人锤烂了,以后还怎么在太安混? 我明明可以仗势欺人,为什么要跟人打架啊,阿姨你不地道! “部长,我...” “你不是说想打架?”公孙嫣打断余乾的问题。 “可是,打架不是这么打的啊。一打三有点难搞的。”余乾小声道。 “区区三个七品你就怕了?” “我也只是七品啊。” “七品跟七品是不一样的。”公孙嫣摇着头。 余乾愣了一下,正欲继续狡辩的时候,对方却直接道,“我之前说过,我欣赏勐男,你也说过,你自己是勐男。 现在,证明给我看,你是勐男。” 余乾当时就呆滞了,有些懵懵的看着公孙嫣,这是阿姨会说的话? 突然就热血沸腾是怎么回事,好想勐给阿姨看啊。 “你,让这场先上,现在就直接安排。”公孙嫣直接对掌柜下了命令,甚至都没问过那三位大汉愿不愿意。 他们没有拒绝就是愿意,他们三人都是七品,在角斗场厮混多年,在这一片都是有头有脸的。 七品实力,在角斗场都是绝对高手的那种级别,他们本来就是今晚现场人里的最厉害的那一批。 要不然,也不会敢直接吹口哨张扬。 看着余乾这么年轻,骄傲让他们不可能拒绝这种战斗。 “是。”掌柜只能硬着头皮领命,下去布置新场子去了。 公孙嫣直接抬起步子朝里头的场地走去,两侧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让开一条路,看都不敢看一眼公孙嫣。 这女的是真的强,也真的狠,惹不起,惹不起。 热血过后的余乾又开始附耳到公孙嫣耳畔,“部长,他们一看就都很强。” “你到底行不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大老爷们这么啰嗦干嘛?”公孙嫣反问道。 余乾眼皮狂跳,“部长,我是说,他们都什么实力啊?” 公孙嫣懒的搭理余乾,这次刚好是很好的机会。作为武修,打架是必不可少的,埋头苦修只会是软柿子。 余乾的实战经验本来就少,公孙嫣带他来就有为了锻炼他的打斗能力的想法。 现在那些蠢货撞上来了,就刚好顺水推舟。 以余乾现在的七品巅峰实力,打这些人能打过,但公孙嫣不会明确告诉他。必须要让他有压力。 谨慎应对才能成长。 至于生命危险什么,她在这,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这几天爆肝的厉害,我得缓缓了。六千字。】 第249-250章 阿姨极度暴力 抱着这些美好的愿景,余乾一路开心出宫。 可就在路过一处偏殿的时候,余乾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友怎会来此。” 余乾一愣,他看到左侧亭子那边坐着一位长眉老僧,正是空如。 依旧一身朴素的僧袍,桌前摆着一道棋盘,但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子。 一身黑衣的女子,脸上清冷的神情比余乾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位都要来的冷。配上她那倾城的容颜,莫名有股让人下意识畏惧的感觉。 余乾现在是真的畏惧了,他吗的,这女的他认识。 就是那日在鬼宴上使用鬼域神通的鬼修,这可是一位二品狠人呐。 作为当世战力天花板的二品,这种高手寻常人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个,现在这里一下就两个了。 余乾不知道这位名为月华的女子为什么会在这,大概率就是和李洵达成了合作,什么让她进禁地修行。 余乾也不知道什么是皇城禁地,只知道,空如那边是他的禁地。本想过去打招呼套交情的想法瞬间熄灭。 他硬是挤出笑容,没有直接走,怕让人发觉自己的心虚,笑着打起招呼,“大师好。” “顾老也在,可有闲时过来陪贫僧坐会。”空如继续笑道。 “不了,我还要回寺里整理总结。”顾清远摇头笑道,指着余乾,“让他陪你坐会吧,这小子现在到了修炼的关键时期,刚好你指点一二。” “可。”空如笑道,“小友过来陪贫僧小做一会。” 余乾心里诽腹不已,可你个鬼啊,你个老玻璃,叫老子过去干屌。 二品可不是别的,要是让月华发现自己曾在她鬼域下安然无恙,李洵都保不住自己。 可是没办法,顾清远建议,空如又如此热情邀请,自己要是拒绝了,那才更古怪。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好的,大师,这就过去。” 说完,余乾和顾清远以及公孙嫣两人说了一声,让他们先走。 等两人走后,余乾只能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亭子里。 “小友,坐。”空如指着自己右侧的椅子笑道, 余乾不再客气,没看月华,权当不认识她,直接坐下问道,“大师怎么在这宫里?” “贫僧进宫负责此次白马寺讲经的事情。”空如选择打诳语。 “原来如此。”余乾笑道。 “顾部长方才说小友到了修炼的关键时刻,贫僧看来也确实如此。”空如脸上挂着赞许,“如此凝滞的气血修为,贫僧生平仅见。” 面对空如的超级夸奖,余乾只是谦虚笑着,“大师说笑了。” 这是,一边的月华却突然开口,“大理寺看来要再次崛起了。” 空如澹澹笑着,显然知道月华的话里意思,对方自然也是看穿余乾。空如这时候却起了考校之心,笑道、 “月华居士可否细言。” 月华澹澹的扫视着余乾,后者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开一样被人看穿,浑身直起凉意。 “气血七品,凝实程度有望完美丹海。炼气八品,神府隐隐有惊人剑气,看样子亦是一位天赋卓绝的剑修。 年纪轻轻,如此驳杂,却又都如此精炼。倒是称得上你口中的生平仅见四个字。” 说到最后,饶是强如月华,亦是难免感慨。 能上二品,绝对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天才人物,自然也见过许许多多的天才。 但像余乾这般变态的却着实罕见。 术武双修也就罢了,还兼修兼修一路,而且是属于对剑道有着极深理解的那种,这样的年轻人确实称得上绝对天才四个字。 不过也就稍微感慨一下,月华就不再多想什么。 还是那句话,天才她见得多了,但是只有成长起来的那才叫天才。 她并不相信余乾能到二品,因为这个境界就不单单是天赋那么简单的问题。 这是作为一个二品强者的自傲和自信。 “小友真是出乎贫僧的意料,成长之快实在是大理寺的福气。”空如笑道。 余乾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能看这么多,自己是剑修这件事那可是褚峥都看不出来。 只能说,二品真的是另一个世界了。 “大师,我是剑修这件事还请大师不要外传。”余乾挤着笑容说道。 “自然。”空如澹澹笑着,“贫僧不是多嘴之人,每个修士都有自身的机缘。贫僧自然了解。” 言语之中,对这一切并不在意的样子。 想想也是,到了二品,再变态的情况都不会引起太大的惊讶。余乾也就稍稍安心下来。 空如继续道,“小友现在的修行程度贫僧也不用给意见。只有一句话送给小友,气机到了,便可突破,再凝实下去,有害无益。” 余乾细细品味一下,然后郑重抱拳,“多谢大师提点,小子记住了。” 而后,余乾又小心的朝月华作揖,“不知仙子是何修为,能一眼看穿在下。” 月华瞥了眼余乾,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空如接过话茬,“小友莫要奇怪,月华居士是宫里的修士,平时见多识广。” 余乾表面恍然,内心吐槽。 你搁这哄小孩呢? 不过,来都来了,余乾打算和老人再促进一些感情。 这可是二品的扫地僧啊! 天下就没有几个比他强的人。 之前是自己狗眼看人低,没少敷衍对方,现在余乾打算弥补和老人家的感情。 “大师,你在这宫里忙活,有什么需要小子帮忙的地方嘛?”余乾拍着胸脯说道,“小子能吃苦,什么忙都帮的。” “这倒是没有,小友有心了,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贫僧不会客气的。”空如捋着长眉笑道。 “好吧。”余乾点了下头,压低声音问道,“大师,你知道最近南阳王的事情嘛?” “这倒是没有过多了解。”空如摇着头。 于是余乾义愤填膺的指责南阳王的罪行,当然,给天子戴帽子这件事丝毫不提。 说完,余乾继续道,“我之前听我们寺卿说过,这太安还有比他强的人。我们寺卿可是三品修为唉。 比他强那不得二品了,天下哪里都可去的绝世高人。所以小子就在想,这陛下干嘛不让二品高手直接入南阳,把那南阳王杀了得了。” 余乾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试探一下。 空如耐心的解释道,“且不说南阳王死了,会让南阳彻底大乱,到时候会直接引起更坏的后果。 就小友而言,除非这二品高手把南阳军杀个精光。但是这明显不现实,人力有时穷。 最后,就是正常的二品高手都是追求缥缈的天道,这种事一般都不会出手,除非说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否则,就是捣乱秩序,其他的二品修士也会出手管的。所以,这也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吧,轻易不出手。” “原来是这样,多谢大师解惑。”余乾笑道。 而后,余乾抬头看了眼天色,轻声道,“大师,小子就不多叨扰了,下次去有时间就去白马寺找大师解惑。” 空如双手合十,“善。” 余乾有学有样的合十一下,然后就起身离去。 君子之交就给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月华澹澹说道,“天道还会倾向人族。” 空如反而笑道,“天道如常,人族天赋虽然高些,但是寿命却远不如其他种族,未尝不是一种补缺、 在这,余小友的天赋于贫僧而言亦是从未见过,居士以这个为例,有失偏颇。” 月华不再言语,继续静静的盯着棋盘。 余乾离开宫廷之后,发现公孙嫣还没走,而是在皇城外等着自己。这让余乾颇为感动,赶紧朝阿姨走了过去。 见余乾来了,公孙嫣也不问什么。只是就调转方向,朝北边走去。 “唉,部长,你去哪?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余乾问道。 “没有。”公孙嫣摇了下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余乾好奇道。 “你昨晚不是说要打架的嘛,我这就带你去。”公孙嫣说道。 “啊?”余乾惊呼道,“部长,我是要跟你打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小树林嘛?” “闭嘴,跟着。”公孙嫣瞪着余乾。 “哦。”余乾缩了下脖子,默默的跟着公孙嫣的脚步。 公孙嫣倒也没有喊车,就这么沿着街道一路往前。因为北城区是大理寺本部在的原因,这边的和谐情况可以说整个太安城最出色的。 人人相亲相爱,街头斗殴这种事都极少发生。热闹非凡。 最后,两人走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公孙嫣才在一处坊间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部长,你就是要带我来这嘛?”余乾抬头看着坊门上的青武两个字,问着。 “嗯。”公孙嫣点着头,抬腿步入其中。 余乾跟了进去,视线在周围来回巡视着,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名为青武的坊市。太安毕竟太大了,很多地方余乾听都没听过。 就像是生活在这边的很多百姓,终其一生甚至都没来过北城。 周围看着不繁华,但是绝对的热闹。建筑风格统一,沿街的更是差不多一样的样式,到处牌匾上写着某某角斗场。 这个坊估计就是专门角斗的地方,跟当时在鬼市的时候祖鞍带自己去的那个地下打拳的地方差不多。 来来回回的行人有男有女,多是精壮干练的武修,个个虎虎生风,看着暴力狂的比例极高的样子。 荷尔蒙简直爆炸。 这些人看见余乾两人一身大理寺的衣服,要么避让,要么蹙着眉头,个别嚣张的还对两人举着肱二头肌。 对于这些人的种种行为,公孙嫣直接无视,搞的余乾也不好发作,默默的跟着。 耳边时不时传来各种报幕的声音,以及各种山呼海啸的呐喊声。 余乾想起来了公孙月和自己说的,阿姨闲暇的时候很喜欢来角斗场这边熘达。 之前听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亲临这种场所,余乾有些滴咕的看着隐隐兴奋的公孙嫣。 这阿姨不会也是个暴力狂吧? 卧槽,以后不会拿皮鞭把自己给抽死吧? “部长,你...很喜欢这种地方?”余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说不上喜欢,只能说,这种地方不错,对实力有帮助。” “部长你还亲自上场不成?”余乾瞪大了眼睛。 “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亲自上场?”公孙嫣回道,“要的就是这种氛围来锤炼自己的向武之心。” 余乾缓和下来,“不上场就好,那我们怎么打架?” 公孙嫣向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余乾,“我不上场,没说你不能上场。”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急道,“唉,部长你什么意思?要我去角斗?这怎么可能。 我好歹也是堂堂的黄司司长,怎么可能做这种掉档次的事情?” 公孙嫣冷笑一声,不理会余乾,直接朝左手边的这座规模很大的角斗场馆钻了进去。 余乾满头黑线,他想转身就走,可是最后还是选择跟了进去。 一进门,热浪就扑面袭来,全是一群光着膀子剽悍的武修身上所滚动的气血之力。 他们或是刚热身,或是刚从里头的台上下来,总之,这里的氛围极为暴躁热烈。让余乾进来的一瞬间就隐隐的感觉也有点暴力起来了。 这里是堂屋,很大,很空旷,角斗场在里面,现在看不到。 周围点了些蜡烛,但是人很多,房子依旧是偏黑暗的,有点看不清具体的东西。 这里男性居多,公孙嫣毕竟是个极品的成熟女人,光线又让人看不清身上的装束,只能看见模湖的轮廓。 这点就够了,周围好似瞬间就躁动起来,右侧处还传来几声轻佻的口哨声。 这像是一阵信号,所有人都将视线看想余乾他们这边。 公孙嫣眉间一蹙,眸子里瞬间涌上杀意。 砰—— 她瞬身到一位吹口哨的男子跟前,直接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上。 五品巅峰的一脚,让这位男子直接倒飞出去,连带着后面的十数人全都被撞飞。屋内瞬间狼藉满地,喊叫声此起彼伏。 该男子最后依旧被力道带到墙上,厚实的土墙直接被他的肉体戳破一个大洞,整个人倒飞在外面的街道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屋里屋外一时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街上的人对着地上的男子指指点点,视线忍不住透着墙洞望了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街道外的明亮光线亦是透过墙洞洒了进来,将堂屋照的亮堂。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就彻底落在别人的视野里,看见她们身上的衣服,所有人脸色一变。 尤其是在看清一位三瓣,一位四瓣的情况下。 这特么算大理寺的高层人物了,来这里干屌? 本来还有人打算找肇事者的麻烦,现在全都熄了这份心,眼神乱飘,不敢再往这边看。 很快,这边的掌柜就小跑过来,留着山羊须,贼眉鼠眼的样子。看清公孙嫣,脸上瞬间挤上笑容。 “公孙部长,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是有什么事嘛?” 公孙嫣澹澹说道,“过来看角斗。” “好的公孙部长,我这就给您安排雅座。”掌柜根本没说什么赔我场地损坏钱之类的话,只是轻飘飘的揭过,只是问道。 “不知道他们怎么惹了公孙部长?” “没什么,我看他不爽而起,你有意见?”公孙嫣反问道。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掌柜赶紧摆手,请到,“那公孙部长就和在下进场子吧,新的一场角斗马上开始了。” 公孙嫣语气不再咄咄逼人,表情已经如常下来。能在这边开这么大的角斗场,背后的势力自然不一般、 公孙嫣是这的常客,自然也知道对方背后是什么人,没必要过分猖狂。 刚才也只是有些恶心罢了。 她非常讨厌男人无故对自己嘴花花,或是眼神,或是神情,或是姿态,或是言语。 对这些情况,她公孙嫣从来都是零容忍,直接出手的那种。 很恶心。 对了,余乾除外。 嗯,没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比较熟罢了。一定是这样的,阿姨肯定的想着。 这边公孙嫣火熄了,余乾可是忍不了,刚才的口哨声他也听见了,这特么能忍? 阿姨可是自己的内人,什么时候轮到小瘪三来吹口哨了? 单挑,必须单挑! 余乾冷笑一声,直接站了出来,指着三位彪形大汉说道,“你,你,还有你,给老子站出来!” 有灵箓傍身,他的灵觉可是强的不行,自然清晰记住吹口哨的人。 一共四人,被公孙嫣干掉一个,这边还剩三个。 掌柜有点懵,不知道这位大爷又想干嘛,公孙嫣却无所谓,她眯着眼看着嚣张的余乾,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负手看着。 吞噬 掌柜只能无奈且焦急的站在原地,随手招呼了一位小厮过来,小声让其去请东家过来缓缓,以免真出大事。 三个大汉面对余乾的颐指气使,脸色均都难看,但是也知道彼此间的身份差距,不敢过分厥词。 其中两位艰难的站了出来,最后脸上有疤的那位则是不然,反而沉声问道,“不知大人何事?” “何事?”余乾冷笑道,“你黑暗里对我们大理寺的部长吹口哨是几个意思?老子现在怀疑你有不轨之心。 意在颠覆我们大理寺!是也不是!” 对于这个大帽子,刀疤男满头黑线,只是说道,“我没对大人吹口哨,只是自己想吹。吹口哨违法嘛? 大理寺也不能这么来的吧?” 刀疤男的话不无道理,周围的人也都蠢蠢欲动的附和着。 大家都是暴力的武修,本来最烦的就是这种官僚机构,现在就因为吹口哨被当成犯人,凭什么? 泥人都有三分火,更何况这些武修。 哟,还懂点法。余乾直接撸起袖子,准备仗势欺人。他是大理寺的司长他怕谁?他吗的,刚查抄完王府,还会怕这些个莽夫? 正当余乾想发飙的时候,一边的公孙嫣直接先指着三人澹澹说道,“你们三人,一起进角斗场。” “跟他打。”公孙嫣又将手指指着余乾。 “我们一起上?”刀疤男愣了一下。 “三个废物有资格分开上?”公孙嫣冷澹的说着。 余乾一愣,顿时有些急了,他隐晦的朝公孙嫣疯狂挤眉弄眼。 阿姨,你装逼,别捎上我啊。你的实力来讲,他们确实是废物,但是我不一样啊。 特么,一打三怎么打啊?等会头被人锤烂了,以后还怎么在太安混? 我明明可以仗势欺人,为什么要跟人打架啊,阿姨你不地道! “部长,我...” “你不是说想打架?”公孙嫣打断余乾的问题。 “可是,打架不是这么打的啊。一打三有点难搞的。”余乾小声道。 “区区三个七品你就怕了?” “我也只是七品啊。” “七品跟七品是不一样的。”公孙嫣摇着头。 余乾愣了一下,正欲继续狡辩的时候,对方却直接道,“我之前说过,我欣赏勐男,你也说过,你自己是勐男。 现在,证明给我看,你是勐男。” 余乾当时就呆滞了,有些懵懵的看着公孙嫣,这是阿姨会说的话? 突然就热血沸腾是怎么回事,好想勐给阿姨看啊。 “你,让这场先上,现在就直接安排。”公孙嫣直接对掌柜下了命令,甚至都没问过那三位大汉愿不愿意。 他们没有拒绝就是愿意,他们三人都是七品,在角斗场厮混多年,在这一片都是有头有脸的。 七品实力,在角斗场都是绝对高手的那种级别,他们本来就是今晚现场人里的最厉害的那一批。 要不然,也不会敢直接吹口哨张扬。 看着余乾这么年轻,骄傲让他们不可能拒绝这种战斗。 “是。”掌柜只能硬着头皮领命,下去布置新场子去了。 公孙嫣直接抬起步子朝里头的场地走去,两侧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让开一条路,看都不敢看一眼公孙嫣。 这女的是真的强,也真的狠,惹不起,惹不起。 热血过后的余乾又开始附耳到公孙嫣耳畔,“部长,他们一看就都很强。” “你到底行不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大老爷们这么啰嗦干嘛?”公孙嫣反问道。 余乾眼皮狂跳,“部长,我是说,他们都什么实力啊?” 公孙嫣懒的搭理余乾,这次刚好是很好的机会。作为武修,打架是必不可少的,埋头苦修只会是软柿子。 余乾的实战经验本来就少,公孙嫣带他来就有为了锻炼他的打斗能力的想法。 现在那些蠢货撞上来了,就刚好顺水推舟。 以余乾现在的七品巅峰实力,打这些人能打过,但公孙嫣不会明确告诉他。必须要让他有压力。 谨慎应对才能成长。 至于生命危险什么,她在这,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这几天爆肝的厉害,我得缓缓了。六千字。】 第251-252章 阿姨助我入丹海 很快,余乾就叹息着的走进里头的场子,场子很大,是露天的,周围一圈一圈的往上累着座位。 角斗场嘛,肯定有很多观众的,这些人都是太安城里各个阶层的人,来这寻开心,顺手赌一波。 场地中央就是战斗的地方了,不仅有修士之间的对决,更多的是修士和一些妖鬼之类的对决。 这些开角斗场的都会豢养一些专门的妖鬼来打斗用的,当然,都是备桉过的,属于灰色合法。 一进去,就听见喧闹声,因为临时撤下了一档比赛,让观众很暴躁。 台上那位报幕的正在大声解释,并说着接下来一打三的对决。 余乾和那三位大汉被孙掌柜带到一间独立的小房间里收拾去了,公孙嫣则是就这么双手抱在胸前的靠着场地外侧的栏杆站着。 也不上去坐着,就打算这么近距离的看余乾和人的争斗。 屋子里,余乾一脸麻木的任由人给他换了身衣裳,穿着大理寺的衣服上台肯定是不合适的。 他就是纯粹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吃饱撑的陪公孙嫣来这。 还特么要和三个大汉光天化日之下在台上击剑! 一打三! 瞥了眼那三位将身上关节扭的嘎嘣脆的大汉正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余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瞪着他们,道,“看什么看?你们还敢在台上狠揍我不成?不怕事后兜着走?” 果然,余乾的威胁还是非常有用到的,三人的表情顿时尬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茬。 “掌柜的,他耍赖,上台无生死,他这样我们怎么打?”有位大汉愤愤道。 掌柜冷哼一声,“你跟大理寺说去,跟我说干嘛?惹了公孙部长还想走?” 三人再次满头黑线。 余乾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很是欣慰的看着掌柜,老小子有前途。 “记住,挨打要立正,我也不为难你们。”余乾很是膨胀的对三人说着,“用你们的实力跟我打,可以打赢我,但不能打疼我,明白?” 身份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余乾并不觉得羞耻,只觉得安心。 有大理寺这个爸爸罩着,真好。 听完余乾的话,三位大汉顿时满头黑线,敢怒不不敢言。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三人的态度,只是望了眼外边那热热闹闹的场景,他眯着眼问道,“掌柜的,我们这盘子开起来了没有?” “开起来了。”掌柜回道。 “我赢的赔率现在是多少?”余乾继续问道。 “回大人,一赔十。因为听说是一个七品打三个七品,所以赔率会高点,还请大人不要介怀。”掌柜有些惭愧的说着。 “我介怀什么。”余乾双眼发亮,直接掏出自己的大理寺令牌来,说道,“掌柜的,我这是大理寺少卿处黄司司长的令牌,值五千两银子嘛?” 掌柜一愣,“大人说笑了,这令牌千金不换,区区五千两自然不在话下。” “好!”余乾一拍大腿,将令牌丢给掌柜,说道,“我这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这令牌就押在你这。 就当是我给我自己下注五千两,可以?” 掌柜当即懵逼,混迹社会多年他肯定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关键点。 要是余乾赢了,他要赔五万两,要是余乾输了,他怎么敢向大理寺的司长要钱赎令牌?肯定乖乖的给人家双手奉上啊。 这特么就是拿令牌来白嫖啊! “怎么?掌柜觉得不行?”余乾像个恶霸土匪的问着。 “没有,没有,就依大人所言,就这么定了。”掌柜当即舔着笑容。 余乾是肯定得罪不起的,开场子这么久这种事也遇到过不少,都是破财结识人脉、 只是因为今晚的赔率实在是太夸张了,万一要是赢了,那可是五万两。 不过还好,赢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这三位勇士他也很了解,实力在七品里都是佼佼者,战斗技巧又极为丰富,输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所以,他直接豪爽的卖余乾面子,余乾输了也不打算要他钱,结个善缘。 余乾很是欣慰的拍了下掌柜的肩膀,也不墨迹,直接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一步跨上擂台之上。 三位大汉互相看了眼,也都走上擂台。 周围的人气愈发热闹起来,余乾看都没看观众席一眼,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三位大汉道,“方才在屋里是开玩笑的。 你们可以用全力向我招呼,拿出你们真正的实力来,放心攻击。” 三人有些不信的看着余乾,结合刚才见识到他的人品,他觉得余乾在钓鱼。 让自己出手,然后反手就以此为由押回去大理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很坚定的认为余乾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来真的?”有人最终还是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嗯。”余乾给他们吃下定心丸的说着,“你们全力出手就成,事后我不会怪你们的,不然就五雷轰顶。” 这是余乾的心里话,他本来就打算用这场战斗试试自己的实力,刚才在屋里就是逗他们罢了。 他余乾岂会怕疼?除了怕死,他别无畏惧,很明显,他不可能死在这。 所以就打算放开手脚,对上这三位身经百战的同级高手看看自己现在的极限在哪。 见余乾这样,他们也就信了,眼神里都放着光。 吗的,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长的帅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你全力打我一拳看看。”余乾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就倒背双手,很是嚣张的站在那里。 “你打算硬抗?”刀疤男问道。 “嗯,搞快点,拿出你的气势来。”余乾说道。 刀疤男不客气了,他是最忍不了的那一位。 全身的气血之力瞬间调到拳头之上,赤裸的上身肌肉遒劲,汹涌澎湃的澹红色光芒裹着。 脚下一蹬,石台陷入一些,整个人就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朝余乾激射而去。 速度虽然很快,但是落在金芒覆眼的余乾眼中的时候,慢的一批,他一点都不想躲,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 噗— 强大的攻势没有带来强大的动静,拳腹相交的地方涌起层层气浪将余乾的衣服吹的飞舞。 但是他却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 刀疤男脸色惊恐,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跟同境界的人打过非常多的战斗,可是却从未有过现在的绝望感。 自己的拳头打上去就像是落在大海之上,虚无缥缈,一点实感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大家都是七品,就算再怎么夸张,也不可能差距到这个地步。 刀疤男哪里想的到,站前他眼前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那是拿妖鬼最纯粹的本源硬怼自己修为的那种。 这种最纯粹的修炼本源全然将他的实力加固到难以置信的地步,比普通的锤炼方式强上百倍。 这种日复的叠加之下,已非人力所及。 场下的公孙嫣双眼微眯,没想到余乾的气血凝实程度已经到了如此夸张的地步,说实话,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七品武修能把气血锤炼到这种地步的。 阿姨大受震撼,确实是勐男! “就这?” 余乾回味了一下这一拳,一丢丢的疼,劲气也很足,但是刚入腹就被无情吞没了。下意识的就感慨了这两个字。 刀疤男右手耷拉下来,一脸茫然,整个人无力的站在那。 这一拳,直接把自己的道心干崩了。 身后的两位大汉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起咽了咽口水。 这时候,旁边的观众席坐不住了。 “他吗的,打假赛卧槽。” “卧槽!光天化日打假赛,干他吗的,老子身家都压进去了,就指着这一把、” 场面喧闹起来,但是余乾根本不做理会,只是对三人说道,“实力差距我大概也能感受出来了。 这样吧,我会压制着打,咱们友好切磋一下,你们继续攻击,别真让人觉得假赛,对你们以后的生涯也不好。” 余乾这一说,两位大汉也就不做犹豫的强攻上来,刀疤男也再次打起精神。 道心崩了归道心崩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他必须打起精神打完这场比赛。 作为打工人,他没得选择,再难都要顶完的。 余乾武技不用,气血之力努力的压制,眼中的金雾也全部散去。 纯粹就靠着当下境界的反应和速度来这全力进攻的三人缠斗起来。 果然,这样自我压制的余乾不再展现出那种让刀疤男绝望的实力。 这身经百战的三人毕竟不是吃素的,全力攻击之下,余乾极为狼狈的堪堪招架住。 他现在用的基本就是上辈子学的散打格斗和马加术。 有了气血之力的加持,完全就是质的变化,跟这三人打的你来我往。 偌大的擂台几乎就只留下残影,地上的石台上不停的飞出一些被破坏的残块。 拳拳到肉的带起的荷尔蒙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战况,不紧张不行啊。 要是爆冷了,一群赌狗得排队跳沧江。 余乾现在很兴奋,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拳打脚踢让他感受到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以防御为主,用最细微的方式来调动体内的气血之力。 在高速紧张的战斗中,他一边压制,一边调动,对微操有着极深的考验,同时对身体也是极端的考验。 心神合一就这么一步一步之下让他愈发的感受到这个境界的细微之处,以及对自己肉身的那种入微把控。 砰砰砰— 小一刻钟之后,这些调控能力全都到了巅峰的再也压制不住了,一连三拳,直接将刀疤男三人揍飞。 巨大的力道让三人直接倒地不起,在那哼哼唧唧的喊着疼,继而就晕厥过去。 余乾站在原地喘气,呼吸粗重如牛,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沸腾了。 体内的气血之力像是沸腾了一样在那跳舞,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台下的公孙嫣见余乾这般,瞬间神色一凛。她是过来人,知道余乾现在无论是气血还是精神状态都到了最佳的入丹海的时机。 她没想到余乾会在这个时候迎来自己的突破气机,但事情发生了,就来不及多想。 公孙嫣直接飞身上去,按住余乾的肩头,同时转头对掌柜朗声道。“清场!” “啊,公孙部长,这个不太好,会得罪太多人,小老儿得罪不起......” “清场立刻!”公孙嫣不容置疑的说着,然后直接凌空一拳朝观众席的一处无人楼梯处轰去。 强劲的罡风直接将楼梯轰碎,尘土飞扬,让那些大喊假赛的观众惊呼起来。 “大理寺办桉,半刻钟之内离场,否则后果自负!”公孙嫣冰冷的声音响彻在场地之内。 观众席陷入惊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有多想,大理寺惹不起的,纷纷朝着路口涌去。 一些有身份来头的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场地中间,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均都有序退场。 不到一会的功夫,人就走的差不多了,掌柜在一边欲哭无泪,心里直呼凉了。 公孙嫣的霸道不讲理的行为,余乾全都看在眼里。 这时候的阿姨简直就是霸道女总好嘛,呵护自己的样子可真是太帅了! 余乾终于明白那些小姑娘为什么会喜欢霸道总裁。 这搁自己身上,也顶不住啊! 阿姨这该死的浓烈且霸道的行为,让余乾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爱了爱了,他愿意一辈子吃阿姨的软饭,太特么香了。 见场子清干净了,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认真说道,“你现在的气机已然是最巅峰了,没必要再压制,过犹不及。 现在突破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在这嘛?”余乾愣了一下。 “嗯,就在这,我护法,你放心。”公孙嫣点着头。 余乾就不再犹豫扭捏,直接原地盘腿坐下,准备突破。他也感知到自己体内的气机达到了巅峰。 刚才空如刚和他说过,气机到了就可突破,再拖下去,只会过犹不及。 “太阳卷里的突破运行方式,你都记得吧?”公孙嫣问了一句。 “嗯。”余乾点着头,“烂熟于心。” 公孙嫣认真说道,“好,就按着这来,多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你安心突破即可,不要管外面的任何事情。” 余乾点了下头,不再过多言语,将心思沉浸到自己的体内世界里面去。 以余乾现在的气血充裕程度,破境不难,但是什么品质的丹海他也不敢保证,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甩开脑海里多余的想法,余乾直接按照太阳卷的破境法诀运行起来。 体内沸腾的气血之力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朝自己的丹海奔袭而去。 六品丹海,破的是下丹田的丹海。这里现在一片虚无空旷,要做的就是把这里开拓成“汪洋大海” 届时一身修为系于此,实力就会得到第一次质的飞跃。 开辟虚无从来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对武修如丹海而言,寻常武修想把气血之力调到丹海前就难如登天,更何谈破境。 但是余乾不一样,他现在体内的气血之力凝实程度足以轻易割开丹海壁垒。 余乾没有打算第一时间用自己的修为来,他打算开挂! 是的,他想要完美丹海,就必须要靠灵箓。 当时在天北山脉时候,那想夺舍自己的五品高手,天圣真君的本源还完整无缺的在那。 余乾之前一直没舍得动用,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让天圣真君的本源来破境,这是最完美的选择。 于是,余乾直接用自身凝实的修为固住丹海壁垒,这份凝实就是最完美的地基保障! 天圣真君的本源再无顾忌的直接轻易割开壁垒,然后疯狂的涌入自己的丹海。外围有本身厚实基础的保障。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丹海的飞速膨胀已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公孙嫣神情澹澹的看着盘坐在地的余乾,见他身体微微颤抖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已经破了丹海壁垒。 接下来就是扩张、 能达到什么样的丹海水平,就看现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 余乾破境时候带来的强大气流才慢慢的停歇下来,石台被吹的愈发狼藉了,周围的栏杆更是不成样子。 余乾睁开眼睛,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收合着自己的双掌,眼神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 “部长,这就是丹海境嘛?” “嗯,刚开始会有点不适应,过会就好了。”公孙嫣点着头。 饶是如余乾,现在也激动的不行,入了丹海就意味着实力的本质飞跃,这是和气血境完全不同的境界。 感受着体内那蓬勃浩瀚的实力,余乾这才意识到这和气血境有多大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简直可怕。 刚才在开拓丹海的时候,余乾直接将天圣真君的本源用了一大半,加上自身的全部修为这才将丹海开拓到无法再开拓的地步。 余乾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丹海算什么品级,于是问道,“部长,我现在算是什么品质的丹海?” 公孙嫣摇着头,“不知道,明天去寺里测试一下就成。不过我感觉比我只强不差。” 余乾说道,“部长你说的真的?你可不许骗我啊。” 公孙嫣只是点着头,颇有些感慨,说实话,她现在都有点嫉妒余乾的天赋了。 破境如喝水,真的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余乾依旧止不住的激动,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啪嗒,一道罡风从拳头飞了出去,落在栏杆上,将其直接粉碎。 这种罡风立体是丹海境最基础的简单操作,没有任何难度。 但是余乾却玩的不亦乐乎,这对他来讲就是新世界。 休休休,一股一股的罡风飞了出去,将本就凌乱的场地搞的更为狼藉。 刀疤男三人悠悠醒转过来,刚一睁眼,就看到余乾在那休休休。 极度的茫然涌上他们的心头,这不是丹海境才会的嘛? 余乾丹海了?他不是七品嘛?什么时候丹海了?打一架就丹海了?现在丹海这么不值钱了? 三人的脸色愈发茫然起来,像是做梦。 底下的掌柜看着余乾在那休休休,更是麻木,整个人都麻的不成样了。 打一架就入丹海,大理寺的人都这么变态的嘛? 看着满地狼藉,掌柜突然想哭,累了,毁灭吧。 好一会,余乾才停了下来,看了下周围被自己搞成这样,直接跳到掌柜面前。 “抱歉啊,掌柜,因为我,你这场子搞的都不行了。这样吧,刚才我赢的五万两就不要了。 就当是修葺费用吧。” 说着,余乾顺手拿过自己寄放在掌柜那的令牌、 掌柜愣了一下,脸上挤出笑容,“多谢大人宽宥。” 他又哭了,没想到余乾会这么到位,土匪也有感情了。 “你放心,我帮你向你东家解释,你人不错,不能因为这事受连累的、”余乾再次笑道、 这下掌柜整个人就直接活了过来,这才是关键点,本以为自己职业生涯要结束了。没想到还能看见光。 他脸上全是感激的对余乾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这边余乾刚说完,门外就进来一行人,看样子就是这里的东家。 人其实早到了,只是刚才公孙嫣在那清场,愣是不敢进来,见余乾好了,这才走了进来。 “见过公孙部长。”领头的一位中年人朝公孙嫣作揖道。 场子的背后是一位郡王,当然,名义上是这位郡王府的管家做东家。 公孙嫣倒也认识,所以对这中年男子也客气了一句,“刚才事出紧急,多有打扰,抱歉。” “哪里,哪里。这都是小事,只要没有妨碍到公孙部长就好,”中年男子赶紧道。 公孙嫣颔首,也不再多说什么。 余乾接过话茬,道,“这位东家,掌柜的很不错,这事错在我,别怪人家。算本司长欠你们一个人情。 以后有事要帮的,可以让这位掌柜找我。” 中年人好掌柜都大喜过望,连连朝余乾抱拳道谢。 心情很不错的余乾只是摆摆手,然后就和公孙嫣一起先行离开这边。 这些场地的物理损失能换来大理寺的部长和司长的交情,血赚。中年人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对了,东家,刚才余司长押了自己赢,该赔他五万两的,他说不要了算是休憩费用。”掌柜的补充了一句。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最后咬牙道,“给!你找个机会送到余司长府上去,虽然多,但是不亏、” “明白。”掌柜点着头。 走出角斗场的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就没打算在这待了,直接朝坊外走去。 余乾伸了个懒腰,舒服了哼唧了一声,他现在心情非常美丽,还有一些做梦的感觉。 “部长,咱们接下来去哪啊?”余乾问了一嘴。 “回去。”公孙嫣澹澹道。 “要不,咱们出趟城?”余乾提了个建议。 “嗯?出城干嘛?”公孙嫣问着。 余乾道,“我好不容易入了丹海,我想让部长你教我飞行。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的。” 公孙嫣愣了一下,没想到余乾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她倒也没有拒绝,只是点着头,“可以。” 余乾就更加兴奋的加快脚步。 两人直接出了北城门,一出北城门,见余乾这般急不可耐的样子,公孙嫣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一把拎着余乾就飞上天去。 等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她才将余乾从裆下掏了出来。 “部长,快快给我讲讲飞行原理。”余乾激动道。 公孙嫣表情澹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将手松开。 失去抓力的余乾瞬间感受到失重,整个人喊着卧槽的掉了下去。 公孙嫣就这么澹然的飘在原处看着余乾下落的模样。 没有意想之中的落地,掉到一半的余乾直接自动的漂浮在空中,很轻松的模样。 余乾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飘在空中的自己。 根本就没想到,飞行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像饿了会自己吃饭一样那般简单。 到了六品,体内的丹海像是永动机,源源不断提供充足的后援支持。能直接调用这种力量外放。 能飞的原理也就是这种气机外放,让身子轻若无物起来。 就像罡风一样的道理,这个境界的战斗就脱离了气血境时候的肉体对抗,而是能用体内的气机进行中远程的战斗。 当时在鬼楼时候,周策一个火焰刀划出地界,在鬼营时候,顾清远一拳划出地界。一样的道理,都是丹海境的特殊战斗方式。 能成功漂浮在空中的余乾有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他调整姿势,轻轻调用起体内的丹海之力。 很快整个人就像飞鸟一样在空中毫无规律的飞行。 公孙嫣漂浮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兴奋的余乾,看着对方从笨拙的姿势很快就到了轻松写意的姿势。 自学的速度非常快,跟他修行速度一样。 很快,余乾慢慢平复下自己这激动的心情,飞回公孙嫣身侧,沾沾自喜的样子。 “爽够了没?”公孙嫣问了一句。 “嗯?”余乾愣了一下。 (更新时间先调整在晚上哈。) 第253-255章 最完美的丹海境!! “爽够了就回去。”说完,公孙嫣就直接朝太安城激射而去。 余乾见状,赶紧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等到了城门前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的落地。 太安城不能无故飞行,作为官方人员自然要起带头作用,两人老老实实的顺着街道朝公孙嫣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公孙嫣的小院的时候,余乾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阿姨之所以让他搬来这边一起住,就只有两个理由,一个是为了安全着想,另一个就是想着能好好指导余乾入丹海。 可是现在案子不用他们管了,自己也顺利入了丹海。 这么看来,自己留在阿姨这边的正当理由一个都没有了? 余乾肯定是不能主动提及这个话题的啊,好不容易能和阿姨同居,在没彻底投入阿姨怀抱前,余乾他哪里舍得搬走? 肯定是能拖就拖啊,他脸皮厚,倒是不会有道德层面的压力,就是不知道公孙嫣会怎么办。 所以余乾现在有点心虚的看着阿姨的背影,生怕她让自己走。 最后,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公孙嫣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径直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余乾顿时心思又活络起来,阿姨这是什么意思? 她分明也不想让自己走啊! 忘记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好吗。 果然,阿姨也是在意自己的,这么的舔心经营果然有了回报。 余乾趁热打铁,直接凑到公孙嫣的门前,轻轻敲着问道,“部长,你饿吗,饿的话我去下面。” “不用了,你要是饿的话自己去煮一些,厨房里食材都有。”公孙嫣回了一句。 “部长,我不会下面啊。”余乾决定撒谎,赌一手。 他赌赢了,屋内传来了动静,很快,公孙嫣就走了出来,瞥了眼余乾,就直接朝厨房走去。 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余乾现在爽的爆炸,自己和公孙嫣已经完全不能用上下级的关系来形容了。 男女关系中,到了这一点,就充分的表明他们浓度到了足够的地步。 现在就需要一个契机来将他们的感情点燃,不能硬来。因为自己和公孙嫣不仅仅是简单的男女方面的事情。 内核其实严格来说是很复杂的。 首先,公孙嫣和余乾又是同僚,又是曾经的绝对上下级关系。 其次,公孙嫣的年龄毕竟摆在这,大了余乾一轮不止。这就是涉及到人伦问题,这在封建时代算是一道非常难以跨越的沟堑,她很难扭转过来这种想法。 其三,就是家庭方面的压力,若自己和公孙嫣好上了这件事真被知道了,那公孙家那边肯定不好说。 公孙嫣毕竟是公孙家的人,她不可能轻易做出抛弃家庭枷锁这种让当下所不容的事情。 最后,就是公孙嫣自己的性格。她作为一个超时代独立的女性,人格上有着绝对的自主意识。 内心定然是骄傲的,这份骄傲裹的严严实实,其实很难突破。 这些点,每一点都是很难挑战的。对余乾来说自然都不算什么。 但是作为一个封建社会里长大的独立女性就不可能会像余乾这样放肆。 所以,要想和阿姨苟且上,就不能走世俗的路子,这一点都行不通的。必须得出奇招。 该怎么找这种气机呢,余乾现在暂时没有具体的方向,只能说先这么跟阿姨熬着,先在她心中种下自己必须存在的观念。 很快,余乾就看见公孙嫣又端了两大盆的面走了出来,摆在石桌上。 看着阿姨这么贤惠的一面,余乾心中更是火热,甚至都想着用我爱一条柴来推进度了,这个情他偷定了! 等等! 偷情? 一道闪亮的想法划过余乾的脑海。对啊,这就是一条彻底不是世俗的路子啊! 两人悄咪咪的,谁也不知道,不就能解决百分九十九的烦恼了? 如果用这个充满诱惑力的想法告诉公孙嫣,后者能不能听进去?短暂性的抛开世俗? 余乾越想越有搞头,打算就先朝这个方向专研。 “谢谢部长。”余乾乐呵的接过面条。 公孙嫣只是坐了下来,就着她自己那一盆吃了起来。 正在余乾想着该怎么措辞把阿姨带上歪路的时候,后者却先轻轻开口,“案子不用我们,你也入丹海了,是时候该走了。 留久了,引人非议。” 余乾一愣,急道,“别啊部长,我才刚入丹海,境界不稳,很多东西还要继续向部长你请教的。你...” “嗯,可以,”公孙嫣直接答应下来,打断了余乾的施法。 后者再次愣了一下,看着如常的公孙嫣,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只是随口说说,好让自己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 问题我抛出来了,你想个台阶让我下,大家再一起好好的同居。 真是调皮,爱面子的阿姨。 “多谢部长。”余乾吃了定心丸,乐呵呵的夹着面条,说道,“部长,以后内务我一起打理,我也下面给你吃。” “你不是不会下面?”公孙嫣头也不抬。 余乾眼珠子一转,“我可以学啊,部长你手把手教我呗。” 公孙嫣吃面的动作停了一小会,而后才又夹了一口吸溜进去,“好,再说吧。” 话茬打开了,余乾就开心的唠家常一样说着,“部长,你说咱们这个坊为什么就这么出名了,大家怎么都喜欢把外宅安在这啊?” “人都有趋同性。”公孙嫣淡淡回了一句,“这个坊一直有这个传统,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余乾故作恍然,继续道,“阿姨,那你觉得这种养外宅是什么行为?家里的妻子不会不开心嘛?” 公孙嫣似笑非笑的道,“不带回家闹事就成,没有妻子会在这点指责自己的丈夫的。” “所以说,这不算是不道德的行为?”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公孙嫣顿了一下,继而道,“道德不都是那些读书人定的嘛,他们只会赞赏这种风雅行为。不算不道德。” 看看,这封建社会都把姑娘们荼毒成什么样了! 饶是如公孙嫣这么强大的女性都深受这种传统思想的影响。 余乾心里严厉的批判着这种行为。 打算身体力行的同时,予以发出口头上的谴责。 最后,余乾又问了一句,“部长,那你觉得这种养外宅,跟我们平时办案的那些个偷情有什么区别嘛?” 果然,余乾这隐晦试探性的话音刚落,公孙嫣就直接瞪着他,恼怒道,“胡说什么!” 说完,阿姨直接撂下筷子,然后匆匆回屋去了,走前还让余乾去把碗筷收拾了。 见此反应,余乾那是半点怨言没有,非常乐呵的把碗筷收拾好,这才回到自己屋子。 回屋的余乾直接盘腿在床上,闭目修炼起来。他要稳固住自己这刚入的丹海境界。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一整夜的时间,余乾就这么沉迷修炼不能自拔。 等到第二天上午余乾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都快临近中午了。 他满意的伸了个懒腰,套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果然,公孙嫣已经先去大理寺了。估摸着见余乾正醉心巩固修为,也没有喊他。 人虽然走了,但是爱还在。 余乾双眼发亮的看着桌子上倒扣的几个盆子,赶紧揭开看着。 一大盆米粥和一些个佐食。 啧啧啧,完了,要真的沉沦在阿姨的体贴中了。果然还是成熟的女人会照顾人。那些个小姑娘就眼巴巴的等着余乾去照顾她们。 用过早饭,余乾神采奕奕的朝大理寺走去。 今儿个起,自己就能彻底挺起腰杆了。 大理寺的司长,丹海六品的修为,立身的本钱已经够了。 来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第一时间视线就被布告栏那边的热闹给吸引住了。 那里现在围着很多执事在那交头接耳。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有什么新奇的事情。 余乾好奇的走过去看着,视线落在布告栏上那个最显眼的公告。 是天子李洵今早发的昭告天下的圣旨。 第一道,沁园案一案主犯是血巫,其中一位用易容术模仿南阳王的谋士,意在陷害南阳王。 幸好,大理寺查清真相,抓到这些栽赃陷害的凶徒。 第二道圣旨就是关于苗才人的事情,亦是这个凶徒散步谣言,挑拨皇室和南阳王的深厚感情。 此凶徒将于三日后当街凌迟。 第三道圣旨,是给南阳王,大概就是说南阳王镇守边疆有大功,护卫南境的功劳更是大功一件。 这件栽赃的事情差点误会南阳王,让他的心理和精神遭受到了打击。 所以,天子赏南阳王万金,封南阳王为大齐上柱国。 当然,这个官职徒有虚名,但是架不住面子大啊。 看着这三个圣旨,余乾只能竖起大拇指。 要不是说人家能当皇帝呢,就是气量大。 只能说,余乾对李洵彻底改观了,这个天子深不可测。为了大齐,真的是忍辱负重了。 这一番操作,且不说太安这边怎么看天子,大齐境内的其他藩王估计都得暗自称量。皇家颜面和威信怕是要再降低一个档次了。 但是天子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余乾很佩服,但也想着以后离他远点。众所周知,这种隐忍,时间久了指不定就酝酿出什么大的心理疾病。 到时候可就真是伴君如伴虎去了。 对于南阳王当下的能量,余乾直接有了一个最清晰的认识,不愧是是大齐南境第一藩王。 当然,这些个事情余乾现在也不在意,更不想再深入关心,跟他关系不大就是。 自己好好在大理寺这一亩三分地先耕耘再说。 收起心思,余乾不再看布告栏上的东西,朝寺里走去,他也不急去黄司,而是先调转去武技堂。 打算先测试一下自己的丹海成色,然后再挑些丹海境的武技学学。 测试丹海的地方就在武技堂那边,有个专门的堂屋开辟出来的。 余乾来到这个堂屋前的时候只有一位普通的执事在那值守,这地方倒也没有说很重要。 只是单纯的能测试丹海品质的一个地方罢了,余乾登记了一下名字后就推门进去。 里头很大,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处摆着一个法阵,法阵中央竖着一块一人高的玉牌。 玉牌上雕刻这一些神秘的花纹,上面隐隐的流转着荧光。 这个法阵是钦天监搞的,修建起来其实很复杂艰难,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备着,只有一些大势力才会弄一个备用。 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余乾还想着进来的时候会有一两个人。不过也是,饶是大理寺,丹海境的人也并不多。 等到丹海,起码也是个司长级别的人。 余乾不做犹豫,直接走到法阵中央,测试的方法很简单,把右手放上去就成。 余乾心里不由得想到一个经典的梗。 斗之力,三段。 刚把手放上去,余乾就感觉到一股子暖流涌入掌心,很快,整块玉牌都轻轻的颤动起来。 这是正常情况,余乾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很快啊,抖动就直接加剧起来。 越来越剧烈,玉牌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差点没闪瞎余乾的双眼。 紧接着,玉牌的震动带动着大地颤抖起来,仿若地龙抬头一样,只有一层的堂屋摇摇晃晃,顶上的灰尘簌簌往下落。 不对劲! 余乾见情况不对劲,想把手抽开,可是一股强大的吸力箍住他、 这吸力比李师师的还强,余乾根本就动弹不得,直接被吸的死死的,整个人跟着玉牌剧烈抖动起来。 这是什么鬼情况?公孙嫣也没说会有这种情况啊?这不是一个测试机器嘛。 眼瞅着抖动愈发激烈,堂屋上的房梁轰然断裂,之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房顶直接坍塌下来。 满地尘土飞扬,一些木块直挺挺砸在余乾身上,要不是到了丹海境,指不定就得被打出个脑震荡来。 他晃了晃身子,将灰尘抖落,这才感觉到玉牌的动静渐渐停了下来,吸力也消失了。 余乾赶紧抽开手,看了眼玉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九字。 他当即愣在当场,九为极数,丹海的尺寸最高就是九。 所以,我自己现在就是那九寸丹海了?这尼玛,挂开大了啊。 飞扬的尘土很快散去,余乾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被房屋倒塌的动静吸引来的。 倒房子这种事在大理寺还是很罕见的,大伙都想看看谁是这个猛士。 等来到这才发现是测试丹海的地方倒了,这玩意还能倒的?哪个胆大的人敢在这撒野。 余乾的视线跟他们对上了,这些人指指点点的就更过分了,不少人还是认识余乾的,因为余乾之前就在寺里闯下了一个天才的名头。 一个多月从外事人员到黄司司长,两个巨大阶级的跨越让余乾的名声涨的飞快。 不少新人都已经把余乾当做偶像的那种。 很快,天边飞过来两道身影,为首的是褚峥,另一位是少卿孙坚。 余乾对这个光头佬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印象非常深的。 站在最前面的褚峥一眼就看到事发地中心的余乾,又看到后面玉牌上一个硕大的九字,他的脸色当即变了起来。 “围观的都散去,不得在此地逗留!” 寺卿发话了,那些围观的人再好奇也不敢多待了,只能一个个的抱拳离去。 场子很快就清空了,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余乾站在那里。 褚峥三人落了下来。 那位长相丑陋,因为修行火属性功法让自己秃头的光头寺卿此时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玉牌上的数字。 “小子。你九寸丹海?”他大声的朝余乾问了一句。 口气还是有一些的,但顾清远说过这个人脾气爆炸的很,余乾也不敢捂鼻子,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就随便测试了一下。” “随便?”孙坚的双眼瞪的愈发大了,“你管九寸叫随便,老子就没有见过九寸的,卧槽,你是不是用什么别的手段弄的?” “孙少卿,你先离开吧,我和余司长有话说。”褚峥出口说道。 “褚公...”孙坚刚想说什么,对方褚峥的眼神,就乖乖的闭嘴了,挠了下头告辞离去。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余乾。 “那个,褚公,我不是故意把房子弄塌的,它就只是自己突然倒了,我什么都没干。”余乾赶紧摆手。 褚峥笑容慈祥的指着身后的玉牌上的数字说道,“这是罪魁祸首。” 余乾尴尬一笑。 “这块玉牌立在这以来,从未出现过九这个字。”褚峥继续笑道,“比起这个九字,你这么快入丹海倒是不让我惊讶了。” “褚公,这九寸丹海很少见嘛?”余乾问了一嘴。 “不仅是少见。”褚峥伸出右手手掌摊开来说道,“大齐立国以来,未有武夫凝练出九寸丹海。遍数历史,不超五指之数。 在你之前,八是极数。九寸丹海是完美丹海,只是理论上能修炼到的。” 余乾愣住了,他想过九寸丹海会很少,但没想到会稀缺成这样。这一瞬间,余乾有一丢丢后悔测试了。 这太过招摇了。 褚峥见余乾脸上没有欣喜自傲,反而有些犹豫神色,问道,“你是在担心?” “回褚公,小子是有这么个担心。这会不会太招摇了。”余乾坦诚问道。 褚峥难得的笑了出来,“你身上倒是少点年轻人的锐气,知道就知道,在太安,你是大理寺的司长,就能保你无虞,放心。” 余乾直接展露笑颜,“好的。不知褚公单独把我留下可有什么要说的呢。” 褚公正欲说话,远处又直接飞来一道白色身影。前者顿住了,笑了一句,“看来倒是不用我来讲。” 来人很快落地,是一个穿着纯白色飞鹰服的老头子,一落地,直接问道,“褚公,便是此子修得九寸丹海?” “嗯。”褚峥点了下头,“余乾,少卿处黄司司长。” “大善!”老者赞许一声,然后再次飞走。 云里雾里的余乾有些不解的看着褚峥。 后者解释道,“这便是我要和你说的事,你天资九寸丹海,入大理寺最核心处。以后寺里的资源会向你无限倾斜。 任何地方皆可去的,任何功法武技皆可习得,任何修炼上的疑惑皆可随时问我。 方才那人是我们长老院的人,会把你记录在册的。 稍候,会重新给你炼制一个身份令牌,在外办事也方便一些,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联系到长老院的人。 他们会立马赶去支援你,只要你不离开太安太远,安全方面大概是无虞的。” 余乾越听眼睛越亮,这不就是入大型国企的究极核心人才库了嘛。不止,还要高一筹、 因为自己现在的优惠便利条件可以说是无限制的,简直不要太爽。这特么以后不得挺直腰杆做人? “小子惶恐。”余乾谦虚抱拳。 “这是应得的,所有七寸以上的丹海都是这个待遇。”褚峥淡淡笑道,“不过你更特殊,所以以后有任何要求,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老夫。 白少卿那边我也会知会一声。” “多谢褚公。”余乾深深作揖,“大理寺厚恩无以为报,小子定当竭力办事。” 褚峥点了下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我先走了,之后,关于你的消息会让寺里传下去。 这也是大理寺的规矩,偶尔还是要多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攀比一些的。 不过为了综合考量,对外,我会宣称你是八寸丹海。毕竟九为极数,过于骇俗。” 余乾无奈一笑,“但凭褚公安排。” 目送褚峥离去后,余乾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他直接挺直腰杆,底气这就上来了啊! 这以后不得在大理寺横着走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是九品丹海,更是没想到大理寺对自己会给这般无限的优待,简直不要太爽。 余乾也没在这多待,免的等会又被人当猴看。 他抬起步子就往隔壁的武技阁楼走去。本来余乾打算想直奔丹海楼层的。可是来到二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自己好像要先提升一下兄弟的实力。 他现在对自己那忽快忽慢,更是多次和李师师真刀真枪之下不到三分钟还是有点担忧的。 虽然,大概率可能是李师师的问题,但估摸着自己多少也沾点。 要不,就先提升一下自己的硬实力?余乾心里如是的问了自己一句。 毕竟这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啊,阿姨现在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要是表现让她不满意,这影响吃软饭的! 想到这一点,余乾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折身进了二楼。 上次他来这,那本银枪诀和飞犀指留给他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所以,他就直奔这两门功法。 今天值班的执事是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见余乾直接点名要这两本武技,眼神充满古怪,用一种只有男人之间才懂的眼神看着余乾。 不过碍于身份,他不敢表现的太过火,稍显恭敬的问道,“这位司长确定要银枪诀嘛?” 余乾装作若无其事的回道,“看着有点意思,想顺手研究一下。” “司长是修炼的太阳卷吧?”他又问了一句。 余乾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嘛?” “是这样的,我给您解释一下。”男子直接说道,“因为那太阳卷会让我们有着很强的战斗力,可是若学了银枪诀。 两强加持之下,会发生一件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大概率无法喷射。” “这是什么意思?”余乾愣住了。 “之前,有人在修行太阳卷的情况又学了银枪诀,从此之后房事就没有成功过。”对方回来一句。 “就因为你说的无法喷射的原因?” “是的,这位司长要不考虑一下?毕竟过犹不及,一旦起立就根本很难趴下的。所以,这门武技一般都是没修行过太阳卷的人才会学的。”对方又一脸慎重的补充了一句。 余乾麻了,这特么,他不敢学了啊。 万一真出了问题,苦的是自己。 余乾打算先缓缓,如果,他是说如果,以后万一和阿姨也是和李师师一样的情况,那就说明是自己的问题。 到时候再来学习不晚。真到了那地步,大不了跟阿姨解释一下自己是初哥的原因,问题不大。反而还会激起阿姨的保护欲不是。 打定主意的余乾也暂时放下这颗心,又若无其事的问道,“那这飞犀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 “拿给我来一个。”余乾直接把自己的令牌丢过去,里头还有不少功绩点。 反正现在功绩点对他没用,等新令牌下来,就是无限金卡了。 这位执事一边誊着武技,一边解释着,“这飞犀指毕竟是武技,一般的姑娘承受不住这样的频率的。司长您...悠着点。” “知道了。”余乾随意的点了下,他学这个主要想着还是有机会为阿姨服务。 无聊之际,余乾顺眼看到了武技后面竟然还有名字,他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学了还要记录?” “是的,司长,这是规矩。” 余乾有些无语,上次都没注意,还好自己刚才没写银枪诀,否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了。 眼尖的余乾看到飞犀指后面的名字多数是女的,他问道,“这些名字看着像是我们女同僚的?” “是的,司长。不少女同僚都买了,口碑非常不错。” “这玩意还能自己用的?” “当然,童叟无欺。” 余乾尼玛眼睛都直了,这大理寺的妹子真他娘的剽悍,够顶。 想着,余乾赶紧往后翻,最后没有找到公孙嫣的名字。没想到阿姨竟然没学!真是难为她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练习飞犀指! 很快,这位执事就将誊好的武技递给余乾,后者接过后放进兜里,等着回去再学。 现在得先上去找丹海的武技才是。 四楼以及以上的区域楼层是专门给丹海境武修的,余乾到四楼的时候发现比较冷清,就零散的几位人坐在那里。 看样子应该都是司长级别的人物。大理寺司长级别的人大大小小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余乾不认识他们。 自己找了个位置,拿起书册目录看了起来。 丹海的修炼功法他决定听从公孙嫣的建议,继续修行太阳卷。现在入了丹海,这后续太阳卷的心法可以直接免费拿的。 第一个关键点就是要再搞点本源去了,天圣真君剩下的不多,而且在鬼营那边收的虽然还剩不少。 但是能源密度对丹海境的来讲,杯水车薪,不太够用,所以,再搞点本源得提上日程了。 之后的关键点还得是武技。 之前气血境自己只学了三十刀和猛拳这两门武技,因为有灵箓的改进,很好用。 不过现在,这两门武技也该退休了。 其实丹海境的武技倒是没被人那么看重。因为已经脱离了气血境时候的贴身搏斗,更多的是半远程的气机对拼。 所以,武技只能说是一个大概的框架,每个人根据自己的领会以及熟练度都会有各自的心得体会。 余乾一个一个的翻阅着这些花里胡哨的武技,兴趣都不太大。 毕竟自己有了剑修的手段,对这些还真是不怎么看重。要不是因为现在依旧不方便暴露自己是剑修这点,余乾也不会来挑武技傍身。 直接用剑不香嘛,就像李念香一样,一剑破万法,又狠又帅。 就在这时,余乾的视线被一门名为【罡脉风剑】的武技给吸引住视线,倒不是因为这武技很牛逼。 而是因为这不算是一门纯粹的武技,相反是一门特殊的罡风作战教学。 气海武修劲气离体攻击靠的是自身对丹海之力的把控度,越厉害,伤害越大。 而能做到这点的就必须体内要有罡脉。 可以说是一门专门为丹海境以上的武修创造的武技。 武修靠阳脉修行,到了丹海境之后,体内的阳脉在不停的捶打之下,再加上丹海之力的灌注,会慢慢锐化成罡脉。 也是丹海境以上的武修跟气血境武修的第二个本质区别。 第256-258章 这就奉旨成了驸马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承受能力大幅度提升的罡脉,丹海武修可以将体内气机离体作战。 这门【罡脉风剑】便是将丹海之力在罡脉上极度压缩,凝结成所谓的无实体的风剑来破体伤人。 这又和那些个术师放的风刃之类的术法大有不同。 经过罡脉凝结出来的风剑威力比那些术法不能同日而语。 余乾顿时来了兴趣,这瞧着倒像是剑修的打斗方式,他直接翻开那一页,看起了简介。 然后就发现一件怪事,没人练这门武技,最近一次修行这武技的还是十多年前的一个人。 看到后面的介绍余乾才恍惚过来。 上面说,这门武技极难修炼。丹海之力本就是武修凝练过后的气机,再想凝实成风剑难度极高。 而且有很大的不稳定性,这种高核能量很容易反噬,伤及自身罡脉。 丹海和罡脉是此境界武修的根基,这玩意要是伤了,直接影响后续的修行和突破。很难办。 所以这门武技虽然描述起来威力极大、什么杀人无形,瞬秒同实力的人。 按道理,如果真能凝结出来确实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没人愿意赌这个几率。 一次两次你成功了,万一哪次失败了或者反噬了,那就是直接剥夺了后续的修行,得不偿失。 因此,这一门武技尽管威力大,但确实没什么人修炼。 看到这,余乾笑了。 别人不行,不代表自己不行。老子有挂,怕什么? 不仅不用自己尝试修炼的过程,还能优化。灵箓爸爸都能帮忙解决这些问题。 余乾正愁自己现在缺一门狠招,这就来了。 他不做犹豫,直接打了个√、 之后,余乾又继续扫榜,最后又选了一门名为【罡拳】的武技。这个和猛拳一样,是丹海境武技的销量榜首。 很多人都会来这么个朴实无华的罡拳。又猛又飒。毕竟骨子里还是武夫,对这种象征着猛男的猛拳没什么抵抗力。 余乾亦是如此,也把它选下来。 接着,他又挑了一门能加速飞行速度的功法。暂时就打算要这三个。 拿着册子就去柜台那边将三门武技兑换下来。他令牌里还有不少功绩点,余乾也不省着花。 因为褚峥说了,之后他无限制修炼资源。 “罡脉风剑这门武技虽然威力惊人,算得上神技,但是极难修炼,很容易反噬自身,你确定要?”值守的大叔明显是个尽职的人,主动问了一句余乾。 “嗯。”余乾肯定的点着头。 对方也不再说什么,自己已经提醒了,之后的造化就看个人。他熟练的将余乾要的三门武技各誊了一份。 接过武技,余乾并不急着走,来到旁边的角落里,准备开挂学习。 双眼覆上金雾,脑海里的灵箓翻阅起来。 【武技:罡脉风剑】 【释:丹海境武修特殊武技,罡脉为本,凝练风剑,威力极大】 【可优化,加大凝实程度,威力提升四成,无伤罡脉】 本源之力慢慢在脑海里化作星点,然后余乾就开悟了。 半晌之后,他意犹未尽的睁开双眼。 区区武技,凭我的悟性还不是信手拈来哦。 就是耗费的本源有点多,余乾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这丹海境的武技只能用六品以上的本源才能修炼理解。 天圣真君的本源之力又花了一些,有点肉疼,找本源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这门人人喊难的武技在余乾这边已经基本掌握下来了,剩下就是熟练度问题,以后抽空发上几剑就成。 接下来,余乾又费了一些本源把罡拳和加速飞行的两门武技都学了。 罡拳就是丹海境最基本的战斗方式,教武修怎样将体内的气机外放战斗。 学完这三门之后,余乾倒也没再学别的。没有必要。 毕竟武技的道路都是殊途同归,最重要还是明白丹海境的本质,就能利用这种气机进行千变万化的战斗。 就像学习,明白公式的本质就成,无论题型怎么变,都会解,一样的道理。 所以并不需要那么多所谓的花里胡哨的武技,要学也是学那种有着特殊性的功法,就像这门风剑一样,否则就是浪费本源。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同一时间挑选太多,因为这里都有记录,若是买大量的武技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将册子还了之后,余乾就没再多待,直接下楼去了。 离开武技堂,余乾便朝着自己的黄司走去。 研究了那么久的武技,现在身心俱疲。来到楼层前的时候,望着这偌大的楼层,脑海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要不在自己办公室隔出一个休息间? 黄司以后肯定是比较忙的,还有两个姑娘。 女孩子娇贵,累了倒是可以过来歇息一下。甚至可以一起留下过夜。 余乾是一个心疼人的司长,把办公室奉献出一些空间给姑娘们歇息完全没问题的。 材料得选好一些的,隔音效果很重要,休息的时候要有绝对静谧的空间。 脑海里规划着办公室的美好未来,余乾这才神清气爽的走出去。 来到大办公屋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到了,见到余乾进来,纷纷打着招呼。 这些天相处下来,众人已经混的相当熟络了。大理寺就是这样,一个司下的同僚感情进展的十分的快。 招呼完,顿时就更加热闹起来了,所有人几乎都第一时间围了上来。 “头儿你入丹海了?” “头儿你真的是八寸丹海嘛?” “八寸丹海什么感觉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八寸丹海的。就听到过一个,就是咱们的少卿人大。” “对啊对啊,头儿给我们讲讲吧。” 这些人七嘴八舌,就连闷罐子石逹都有些忍不住好奇的追问着。 实在是因为余乾太过惊世骇俗了,且不说这么短的时间入丹海,一入就是八寸,这不是开玩笑嘛,哪有这种人啊。 听着他们这些问题,余乾愣住了,消息就传的这么快?这才多大一会功夫。 “谁给你们的消息?” “寺卿大人发的寺卿令,已经分发到各个司里了。”夏听雪非常贴心的拿起手中的一份帛书递给余乾。 后者接过看着,纯粹的表扬性的帛书,总结下来就是余乾以十九岁的年龄入丹海,凝结八寸丹海,望诸君以此为目标。 捧杀,赤裸裸的捧杀啊! 有点高调了说实话,这褚峥是真的不怕自己被过分孤立,哪有这么搞事情的。 怪不得刚才回寺里的路上,不少人对自己的眼光都极为怪异。 这褚峥办事不靠谱,余乾还以为他会有分寸。 没想到见个天才就这么没轻没重的。 不过事已如此,余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欣然接受,挺直腰杆看着自己的手下,“修炼就是看个人的意志力,我相信你们也一定可以的。” “头儿你就别安慰我们了,上次寺卿大人传这种寺卿令的时候,还是咱们的少卿大人呢。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才有的头你。”陆行与有荣焉的笑着。 他现在心里都是为自己的选择自豪,余乾这条腿算是彻底抱对了,没白舔,以后要一直舔。 鸡犬升天就指着余乾。 “行了。”余乾赶紧摆手,懒的跟他们多磨叽,“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围在这了。” “你们好,我是来报道的。”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一张可爱的小脸蛋探了进来。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余乾顿了一下后才想起来,公孙月来黄司的事情已经定下了。 他直接走过去带着公孙月走进来,说道,“她叫公孙月,调来我们黄司的。目前实力不够,以后主要负责司里的各种内务。” “欢迎欢迎。”陆行第一时间非常热情的迎了上去。 能让余乾主动介绍的,而且实力又这么差劲都能进黄司,那多半就是靠着余乾的关系进来的。 这必须得一起舔。 其他人也都露出和善的微笑。 公孙月倒也伶俐,一个个的哥哥姐姐喊过去,伶俐可爱的小丫头别人也都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一番寒暄过后,余乾就直接打发她开始整理内务起来了。 其他人也就都纷纷坐下,准备今日的活计。上面已经开始循序渐进的给黄司派活了。 余乾在石逹身侧坐下,不由得多看了他和武城?一眼。刚才倒是没注意到,两人现在还轻轻喘着气,流着汗。 估计又是刚拼完刺刀回来。 对这两位猛男而言,每天不拼一次刺刀就浑身难受。好像现在于东林也会偶尔加入他们。 众所周知,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刺刀亦是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想起自己办的第一个案子,羽衣鬼的案子。那肢势记忆犹新。 陆行直接屁颠的跑到余乾另一边坐下,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过来,里头是胡饼,正要递出去的时候。 “头儿,早饭。”崔采依笑容灿烂的走过来,露着小虎牙,在余乾面前摆下了一份精致的早点。 “谢了。”余乾笑着。 “司长,早饭。”夏听雪也走了过来,在余乾面前摆下了一份自己亲手做的糕饼。 “辛苦了。”余乾再次笑着。 夏听雪偶尔喜欢正式的喊余乾司长,可能是因为鬼市那边队长留下的痕迹太深了,已经成了余乾的形状,不好改口。 这位长腿对a的夏听雪就是这样的性子,余乾也不是没让她改口,她不改,因为她不喜欢。 “早饭。”公孙月也甜甜的笑着,稍稍带点婴儿肥的脸蛋满是开心的将手中的小包子递给余乾。 小姑娘第一次报道还带早饭给老大?只能说有前途。 “好的。”余乾脸都笑僵了。 司里的姑娘都变着法的给自己送早饭,美人恩重,余乾也很无奈。 有的时候,男人过于优秀就会面临这样的烦恼。 一边的陆行默默的收回胡饼,自己啃咬了起来。 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 余乾三两口吃了一些后就把剩下的全都给了陆行,而后这才朗声说道,“咱们黄司到现在也算是彻底步入正轨了。 上次说过了,这一两天时间得空了,咱们放个假,出去好好玩一天,就当是建司的庆祝了。” 按余乾的性子,本来这种情况是要带弟兄们去青楼办案的,可是夏听雪她们确实不方便,只能选这么个折中的方式。 余乾正欲继续探讨去哪的时候,门被人敲开了,进来四个人。 白行简带头,后面跟着三位宫里的人。 领头的正是那位林公公,身后还跟着两位小太监,林公公手里正捧着一份黄灿灿的圣旨。 “余司长,奴婢奉命传圣上旨意。”林公公尖细的声音朗声说道,笑容灿烂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怔,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赶紧弯身作揖,黄司里的其他人全都跟着站起来弯身作揖,格外恭敬。 林公公也不墨迹,直接缓缓摊开圣旨念道。 “夫妇之道,人之大伦,婚姻以时,礼之所重,帝女文安公主下嫁,必择勋旧为期,此古今通义也。 朕今命尔余乾为驸马都尉,八月初五,良辰美景,择此成婚,尔当坚夫道,毋宠,毋慢,永肃其家,以称亲亲之意,恪遵朕言,勿怠。” 圣旨很短,很简洁,但是很正式。 就在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在大理寺的少卿处黄司里。 余乾有点懵,仿佛意料之中,又仿若意料之外。 这么急的嘛。 自己,就成了驸马? 这也太敷衍了吧。 天子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气头上?刚受的南阳王这么大的侮辱,还有闲心给自己下圣旨? 文安公主现在知不知道,作何反应? “余大人,可以接旨了。”林公公很有耐心的轻声说着。 余乾伸出双手,捧过林公公递过来的圣旨,“卑职余乾,接旨,谢圣上垂爱。” “余大人,这只是第一道圣旨,后续还有诸多流程,还请余大人理解。”林公公说着。 “明白,多谢公公。”余乾将心绪压下,笑着说道。 “那奴婢就先回宫里复命了。”林公公笑着颔首,倒也没再说什么,带着两位太监离去。 “公公慢走。”白行简温和的送行一声,等人离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余乾,“过来,我有话要问。” “少卿稍等,我稍候就过去。”余乾无奈道。 白行简点了下头,先行离去。 余乾长舒一口气,脸色古怪的看着手中的圣旨。 真他妈突然。 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面色平静,倒是没瞧出什么,公孙月就不淡定了。 无辜的大眼睛写满了茫然,整个人就愣在那里。 少女怀春,现在却如遭雷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自处。 她今天刚来报道,满怀热枕,心中充满了爱和希望,现在直接当头一棒,小脑瓜子嗡嗡的。 “头儿,恭喜恭喜,青云直上指日可待!”陆行一脸激动的看着余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当驸马。 余乾瞥了眼陆行,继而对所有人说道,“这件事大家暂时先不要往外说,别在外面乱说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其他人虽然不解,但也都点头应承下来。余乾将圣旨放下,先出门去了。 “老石,咱们头儿什么时候和公主好上的?”陆行眼里燃着熊熊的八卦烈火。 石逹摇着头,“不知道,只知道,头儿之前救过一次文安公主。” “快快说与我听!”不知陆行,所有人都凑了过去。 余乾不会知道自己的手下在那八卦自己,他心里还是无奈的朝楼上走去,敲开白行简屋子。 “深藏不露。”白行简见到余乾进来,眯着眼看着对方。 “头儿,说笑了。”余乾干干的笑了一句。 白行简也轻轻的笑了笑,“找你来倒也不是说别的什么。虽然不知道内里缘由,但是陛下既然下旨了,那这件事就是事实。 大理寺的人成为驸马的例子倒是也有,就是很罕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乾问道。 “坐吧。”白行简指着椅子说着,一副要和余乾交心的样子。 余乾乖巧坐下,视线带着询问之意的看着白行简。 后者沉吟一会,说道,“你知道,当驸马意味着什么吧?正常来说,一般都是不走仕途的。 但是咱们大理寺的人其实不受这约束。所以一般情况下,圣上也很少会在大理寺里面择取驸马。 当然,这些没有明文规定,当了也无妨,但是总归有点不太好。你懂我意思嘛?” 余乾回道,“头儿的意思是怕我当了驸马,给扯进天家的事情里。而我又因为有这一层大理寺的身份,很多事其实就变了味。” “嗯。”白行简看着余乾,“这个点是无可避讳的。” “头儿你放心,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心思还是有一些的。我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做出什么事来。 大理寺就是我的底线,我会分清楚的。”余乾认真的说着。 “我倒是不担心你。”白行简笑着,“你的聪敏我还是了解的。但是有的时候,身不由己。 作为下臣。其实不该对宗族中人评论,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点。文安公主身后就是代王李简和韦贵妃。” “头儿,咱关上门说话,这代王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志不在高位?”余乾小声的说着。 “慎言!”白行简郑重说道,“这话你在这说也就算了,外头切忌管嘴,尤其是你之后的特殊身份。” “好的,我知道了。”余乾乖巧的点着头。 白行简继续道,“总之,你要自己心里有杆秤。你是和文安成家,别的事不宜主动牵涉过深。” “明白了。”余乾笑着点着头。 “行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白行简笑容温和了起来,“说说你和文安公主的事吧。我不信陛下会无缘无故选你。 文安公主待你如何?” 余乾挺直腰杆,看着白行简,“头儿,从长相而言,你我不分上下,想必该有的男女方面的苦恼问题你也不少吧?” 白行简愣了一下,满头黑线的看着余乾。 余乾则是继续道,“像我这种长相能力都强的青年才俊,又帮过文安公主不少忙,她对我芳心暗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要...” 白行简面无表情的看着厚颜无耻的余乾,直接打断对方,“行了。兹事体大,大理寺多年没有出现这种事情。 我等会还得去见见寺卿聊聊你的事。之后,你就安分一些,成了天家的人,行为举止要注意了。 尤其是男女方面的事情,切忌不可乱来。” “哦哦。”余乾敷衍的应了一声。 这种事,不可能不乱来的。 公主不听话?打两顿就同意了。对余乾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先别宣扬这件事,圣旨下了,之后还有很长一段流程要走,你就老老实实的就当没有这件事,之后再配合就成。 别早早的拿着驸马身份招摇,对你不利。 成婚之前的这段时间,大理寺的事就不用你多操心了,就只剩下十来天时间了,好好配合准备”白行简最后补充道。 “多谢头儿指点。”余乾笑道。 “另外,还是要恭喜一下你了。”白行简深深叹息一声,感慨道,“不足双十年华,入丹海,还是九寸丹海。 不说前无古人,但纵观历史,屈指可数。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莫要自傲。一名合格的武修,对战时一往无前,平时里,可以谦逊一点。 寺卿的顾虑没有错,以后你对外就说自己是八寸,别提九寸的事情。” “那如果我以后入了归藏,是不是就不用任何顾忌?”余乾反问了一句。 白行简当场无语,“那你就当我今天没说这话,最后再跟你说一点。” “沁园案和刺杀案你虽然没出什么力,但是明面上,这两个案子‘破了’,算是大功一件。 寺里会给你记上的,这点放心。最后就是,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这件事。陛下已经下了圣旨结案。 那就是天底下最正确的事情,你不要有任何自己额外的看法和结论。” “是,明白了。”看着白行简那严肃的神情,余乾作揖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白行简轻轻的摆了摆手。 余乾告辞离去,不再多待。 回到黄司的时候,余乾直接大声道,“不许问我任何问题,所有人,专心做自己” 这一声,直接让这些个蠢蠢欲动的手下熄了八卦之心,乖乖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余乾瞥了眼公孙月,后者撑着下巴,依旧有点茫然。小姑娘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现在余乾不打算解释什么。 得让她自己想通,之后如果还是实在想不通的话,就把小姑娘多带到公孙嫣的坊间几趟,看看别的女孩是什么样的,自然就想通了。 如白行简所说,这小半个月时间就不会黄司派什么大活,就一些小案子,手底下的人去就成。 余乾就直接窝在办公室,学习了纪成在那混日子。 当然,脑袋瓜里没闲着,想了一天自己之后当驸马的事情。 这件事严格来说,将会让余乾之后的生活有着极大方向的转变,很多事情就必须要做出改变。 听说这当驸马的程序还挺繁琐的,成婚前的一段时间,自由估计要大受限制。 别的不说,行事估计得小心谨慎才是。因为李念香毕竟是天子最宠爱的长公主,她兄长李简也算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所以,自己当文安驸马这件事,说大不大,但是说小更不小。身上肯定会聚集很多视线。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名字也差不多该在太安城的权贵阶层传开了。 余乾都替他们想好新闻标题了。 大理寺百年一遇的天才被捉为文安驸马。天子亲自下旨,背后野心勃勃。韦贵妃亲自捉婿....,等等之类的各种臆测。 最主要的就是,离八月初一就只剩下十来天左右的时间了,余乾其实内心还是有点紧张的。 做驸马什么的,确实没什么经验。 希望到时候公主能好好善待自己这个柔弱的男子。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余乾就躲在黄司里,上头也没派什么大事下来,就两起屁大点的案子交给石逹他们打发去了。 到了散值点的时候,铃声一响,余乾第一个带头冲锋下班。 路过公孙月身侧的时候,人小姑娘依旧还是迷迷瞪瞪的状态,余乾想了想,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之后径直离去。 难得有机会和同僚一起下班,余乾也不卖司长架子,跟石逹,武城?还有夏听雪三人一起朝外头走去。 刚走在大理寺的路上,路上就不少人忍不住偷偷的看着余乾。 显然,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余乾这八寸丹海的消息已经彻底在全寺里传开了。 谁都好奇这个十九岁就能当司长,就能练出八寸丹海的人。毕竟大理寺好久没出这种让人绝对惊艳的天才了。 “咱们头儿看来要彻底出名了。”夏听雪笑着感慨一句。 冷酷男武城?甚至都叹息一声,“想来一个多月前,我第一次和咱们头儿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八品修士。 这才过了多久,就可望不可即。” “老石,你也快了吧?”入丹海之后,余乾现在能轻易的从高纬角度下来看石逹,后者体内的气机也已经到了气血巅峰。 石逹坦诚道,“是的,这一两天就打算尝试一下。” 余乾欣慰的点了下头,“很好,以你的实力我不担心。搞快点,司里到时候两个丹海境的高手,有面。” “好的。”石逹点着头,“我努力。” “你什么时候就能要突破了?”武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石逹。 “呵呵、”石逹撇嘴一笑。 “行了,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离开吧,还有,以后少在背后编排老子。”出东门之后,余乾直接跟他们说再见。 没办法,他住公孙嫣那边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这事不好传出去,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吃软饭,那损英明的。 看着余乾那伟岸的背影,石逹三人相视几眼,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有些人注定是用来惊艳别人的。 余乾刚到公孙嫣家巷口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红袍身影猥琐的蹲在墙角。 定睛一看,正是龟丞相这个猥琐之极的老头,还是这么喜欢穿一身红,骚的不行。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开心了起来。之前龟丞相在自己这边住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 等他走了才发现自己的院子其实冷清了很多。 不得不说,这位龟丞相很多时候虽然都是各种骚操作,让人恨的直咬牙。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能带给自己欢乐的。 所以对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骚老头子,余乾还真是表示欢迎。 吗的,多天不见,还挺想念龟丞相的。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喊龟爷,而是心思一动。 自己现在六品了,可以试探性的用灵箓来照一照龟爷。 想到做到,余乾直接将金雾覆在双眼之上,看着龟丞相的背影。 【玄龟】 【五品】 【释:沧江水族,自开灵智,化形之后一直在鲛人一族担任丞相之职。】 【评级:邪】 【本体为大妖,玄武血脉,暂不可封印。实力入同级才可封印。】 余乾一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灵箓按理说是完全可以封印比自己实力只高一品的。 现在却又要自己跟龟爷一样实力才能封印对方。 理由是因为对方是大妖?玄武血脉?这又是什么原因? 余乾陷入了思索,照这么说的话,那些个有厉害血脉的大妖不可能跨一级封印了? 有点想不通,信息太少了,毕竟这么久第一次遇到灵箓给一个妖怪评为大妖的。 余乾只能暂时将这个疑惑放在心底,反正他又不可能真的去封印龟丞相。 “龟爷!”余乾收起思绪,走过去,直接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肩头。 “靠,你小子,吓龟爷一跳。”龟丞相直接一激灵的跳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样子。 余乾上下打量着对方,“你这是干嘛?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小姐的嗅觉够好,她说你在这里?”龟丞相回了一句。 第259-261章 你是造假牌的吧? 余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鱼小婉的鼻子能好到这个地步,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 人形搜肉机这是,恐怖如斯! 等等,这鱼小婉这么厉害,是不是以后都能靠鼻子知道自己的行踪?那要是自己在别的姑娘那里呢? 她还不是想找上门就找上门? 我日,这特么影响幸福啊! “你小子想什么呢?”龟丞相捅了下余乾,打断了他的思绪,继续道,“你怎么搬这来住了?” 余乾这才回过神,同时心里一惊,他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公孙嫣的院子,他反手拉着龟丞相赶紧朝外头走去。 出了巷口之后,他才松了口气道,“这里是我上司部长住的地方,你突然跑这来,要是被逮到了,我都救不了你!” “你是说那个大屁股的是你上司?”龟丞相有些愕然的问着。 “嗯?” 龟丞相解释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走进巷子,见她穿着大理寺的衣服我没敢多看,就瞧着一个大屁股走了过去。” 余乾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可龟丞相却变本加厉的继续道,“你小子不地道啊,上司你都睡? 你都住在上司家里来了?你个小白脸,龟爷鄙视你!” 余乾冷笑一声,“老子白睡姑娘,你凭什么鄙视我?龟爷你不是还要花钱?花那么多钱,屁股也没有老子婆娘大,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龟丞相给干沉默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小子,你再说一句试试!”越想越气的龟丞相决定直接来武的、 “怕你不成?”入了丹海的余乾直接硬气起来。 龟丞相见余乾这么勐,先是一愣,然后两颗绿豆眼睁的老大了,“卧槽,你什么时候入六品了?” “小爷我天才。”余乾有些倨傲。 龟丞相处在久久的震惊之中,实在是要震惊,这才几天没见啊,对方就已经这么勐的进丹海的了。 人族真的是一个变态的种族。 不过,龟丞相还是怒瞪双眼,“小子,别以为入丹海就打得过龟爷我,咱们还差一个品级呢。 龟爷要收拾你,易如反掌!” 余乾当场放低姿态,笑道,“哪能呢龟爷,我开玩笑罢了,龟爷你这次来是什么事?” 余乾认怂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尊重老人家,仅此而已。 “小姐也回来了。”见余乾怂了,龟丞相这才心满意足的哼哼唧唧的,“我这次来还带来小姐的话,她让你去她家玩呢。 这么多天不见,想见见你。” “靠,你怎么不早说?”余乾怒瞪龟丞相。 “老人家反应慢了点,理解一下。”龟丞相有些尴尬。 余乾嘴角抽了一下,直接道,“赶紧走了。” 龟丞相也不恼,跟着余乾一起离开巷子。 余乾半点没有耽搁,直接喊了辆脚程最快的马车往鱼小婉那边赶去。 “小婉是什么时候回的太安?”车上,余乾问着。 龟丞相道,“也是今天。” “你们之前去哪了?怎么突然离开了?”余乾眼珠子一转,好奇的问着,“当然,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那我就不说了。”龟丞相很是耿直的说着。 “哦,那我可能要忙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没机会带你去媚阁了。”余乾随口说着。 龟爷顿时急了,“你小子威胁我?” “威胁?龟爷,咱说话可得凭良心。”余乾朗声道,“认识以来,你们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 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还特么供你嫖,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遇到危险还抛弃我跑了! 龟爷我问你,咱老余这心也是肉做的,你觉得合适嘛?” 龟丞相怔了一下,罕见的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别这样,龟爷我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了,这是我们水族内部的事情。 没有小姐他们的同意,龟爷也不能乱说啊。” “我是要知道真相吗?我是要龟爷你的态度!”余乾冷哼一声,“算了,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余乾这套拳击方式的说辞直接给龟丞相整不会了,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挑不出来毛病。 龟丞相最后咬咬牙,直接从兜里拿出一块龟甲上的鳞片出来递给余乾。 “这什么?”余乾瞥了一眼。 龟丞相有些肉疼的解释着,“这是龟爷我的本命鳞片,产量不多,是用龟爷自个的丹火培育的。每十年就只能炼出一片。是保命的东西,你留着,遇到危险可以祭出。 能挡五品顶尖修士的全力攻击,四品修士的全力攻击也能挡住抵挡两三次。” 余乾停下了表演,满脸好奇的看着这一小块晶莹剔透的鳞片,单从外表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只是瞧着里头荧光流转的样子。 “真的假的?”余乾接过鳞片上下打量着问道。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龟丞相瞬间怒道,“你可以说龟爷别的不行,但你要是怀疑龟爷的本命鳞甲,那龟爷可就跟你没完了。 你以为这鳞甲是什么人都有的?龟爷告诉你,我要是在水族里放出消息,你信不信就这片鳞甲能卖出天价来?” “龟爷别生气,是小子有眼无珠,差点误会了宝贝,别生气龟爷,抱歉。”余乾麻熘的将鳞甲纳入怀里,讨笑的说着。 “哼。”龟爷冷哼一声,而后脸色又更加肉疼的看着被余乾收入怀里的鳞甲,看样子很是后悔的模样。 见龟丞相这样,余乾愈发清楚这件鳞甲的价值了。 这老骚货有这么好的宝贝也不事先送自己,还得演这么久才会给自己。 看来这率先打拳的方式果然有用!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用。 “龟爷,这一片鳞甲要用丹火培育十年之久嘛?”余乾开始请教,准备把老人家拍的开心一些。 果然,一讲到龟丞相的专业领域,后者的脸上顿时涌现出骄傲,“废话。龟爷我的本命鳞甲坚硬无比。 就算不培育,寻常五品修士也根本破不开防御,更何况我精心培育了十年。这么跟你说吧。 就这片鳞甲,放在你们人族那里就是至宝,你小子别不认账!” “是是是,龟爷的东西那肯定天下无双,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账呢。”余乾讨笑着,继续问道。 “那按龟爷的说辞,这鳞甲你现在不多?” “废话!”龟丞相瞪了余乾一眼,“龟爷我哪有那么多本命鳞甲?也就是脱落了才会培育,现在就此一片,没有第二片了。” “多谢龟爷康慨大气!”余乾拱手作揖,“敢问龟爷,这鳞甲我该如何使用?” 龟丞相上下扫视了一眼余乾,左手轻扬,一刀细小水刃噼过,余乾根本不待反应过来,就轻易的割开了他右指头,几滴鲜血流出漂浮在空中。 而后,他收起的那片鳞甲又自己飞了出来,在空中滴熘熘的转着,龟丞相双手掐诀,妖气在马车里四溢。 数道绿芒打入鲜血,最后,这几滴鲜血融入鳞甲,绽放出一道华光后又恢复古朴的正常样子,掉回余乾手中。 认真的龟丞相脸上没有半点猥琐气质,像个沧桑牛逼的老头子。 余乾看着这顿花里胡哨的操作,一愣一愣的。 牛逼。 这一刻的龟丞相确实有两把刷子的样子,他愈发的觉得这鳞甲是宝贝了。 “随身携带,以后遇到实力以外的危险,它会自动护主。”龟丞相又恢复成了一个猥琐老头的样子,依旧很是心疼的说着。 “龟爷,谢了。”余乾郑重的把鳞甲收好,保证道,“以后有我一个妞睡,就有龟爷你两个妞睡。” “你小子别唬我,我这块鳞甲就算是付以后好些次的账了,你要是敢哄骗龟爷,我真宰了你。”龟丞相瞪着余乾说道。 “哪能呢,龟爷。”余乾嬉笑一声,直接拦住小老头的肩膀。 龟爷冷哼一声,侧过头去。没办法,刚才像是着了魔一样,愣是把宝贝送了出去。 现在心底里还很肉疼,本来这块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本命鳞甲有大用的,可是现在却送了这个么无耻的余乾。 坐在对面的余乾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一件保命的宝物。难得今天龟丞相这么大气,以后带他去媚阁的时候可不能小气了。 姑娘的档次得往上提一提了,但是不能一次性提太高。 慢慢来,事实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路子是完全正确的,这龟爷身上的羊毛确实薅的爽。 等以后循序渐进的把他再伺候爽一些,岂不是还有宝贝? 余乾严重觉得这本命鳞甲不是人龟爷的底线,应该还有更好的宝贝才是。几百岁的老人家怎么可能才有这些东西? 来这个世界以后,这龟丞相算是自己做的最好的天使投资之一。 马车来到鱼小婉住处的巷口这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余乾当先朝鱼小婉的院子走去。直接邦邦的敲着门。门是虚掩的,余乾倒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小婉,小婉我好想你啊。” 然后,余乾就沉默了。 鱼小婉没看到,鱼小强有一条。 这位魁梧的人鱼王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视线平静的看着余乾。 余乾脸色极为僵硬,转头看了眼老实的龟丞相,余乾真的很想干死他。 鱼小强在这竟然也不事先说一声,这不是把自己推下火坑嘛,吗的大意了,又被糟老头子坑了。 “强哥,好久不见啊。”余乾挤出笑容,对着鱼小强乖巧的问好。 鱼小强站了起来,来到余乾面前直视着他。 余乾身高已经算是高的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位更英伟高大的鱼小强忍不住后退两步。 大舅哥的压迫感太强了。 有股子原始狂野的妖性。 这气质和寻常情况不一样,一个字,摄人心魄。 “余乾你来啦?”屋内冲出鱼小婉的身影,她手里拿着铲子,袖子是撸起来的,脸上还有一些黑灰,发丝也有些乱。 她挥舞的手里的铲子,笑道,“你坐下等会哈,饭菜马上就好了。” 说完,鱼小婉又风风火火的跑进屋子里。 余乾目瞪口呆,鱼小婉是在做晚饭?她是特意给自己做的嘛?看着有点像唉,不然哪有妖怪会去做饭的? 自豪感油然而生,笑容就不自觉的涌上了脸上。 鱼小强冷哼一声,“我还要托你的福才能吃上小婉的饭,你好大的面子啊。”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讨笑道,“强哥,不是这样的,小婉是做给你的,不是做给我的。” 鱼小强不屑一笑,瞥了眼余乾的袖口,“升官了?” 余乾乖乖笑着,“算是吧,当个小官。不过在强哥眼里这都不算什么的。” “你入丹海境了?”鱼小强的声音有些诧异,显然也是被余乾的速度惊到了。 “侥幸,侥幸。”余乾谦虚笑着,“在强哥面前什么都不是的。” “坐吧,免的让人说我们水族不懂待客之道。”鱼小强衣袖轻甩,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余乾也老实的跟了过去,一点机灵不抖。 在绝对实力的强哥面前,当个老实人比较好。对方脾气这么爆,多说多错,否则万一哪里点着了,苦的还是自己。 坐下后,余乾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三盘浅芯草,鱼小强不停的夹着吃着。 这个余乾倒是记忆犹新,上次宴请对方,这鱼小强就是抱着这道菜狂吃。 趁着对方在那吃东西,余乾又悄咪咪的用灵箓看着鱼小强。 没有任何反应。 余乾有点懵,上次从龟丞相那旁敲侧击出鱼小强和鱼小婉都是五品巅峰实力,按理说可以看出来。 可是现在灵箓没有任何反应,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啊,对方是四品? 特么的,龟爷这王八蛋,这他娘的都要骗自己。 “你干嘛呢,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我?”鱼小强瞥了余乾一眼问道。 余乾赶紧将金雾收回,尴尬笑道,“没什么,最近在学习新武技,有些没控制住。”说完,余乾就连忙转移话题,随口客气的问着。 “强哥,不知道,你这次来太安是有什么事要办的嘛,有的话跟我说,我可以尽绵薄之力。” 谁知道,特么鱼小强直接当真了,他也不管手上的油腻,直接重重的拍了下余乾的肩头,“小子,这可是你说的。 我还真有事要请你帮忙。大丈夫一言既出,你要是敢反悔,强哥我天涯海角也要剁了你!” 僵硬涌上了余乾了脸颊,清冷的晚风吹过,他心里直接咯噔一声。 糟了,好像上当了。 所以,这是鸿门宴? 龟丞相是有预谋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余乾转头看了眼龟丞相,对方直接避开,羊装抬头看天空的样子。 这特么本命鳞甲不会也是先给自己的甜头吧? “强哥,你这是有什么需要帮的?力所能及之内,我义不容辞。”余乾挤出一丝微笑,小心的措辞一番,这才说道。 鱼小强继续不卫生的徒手抓着浅芯草吃着,眯着眼很是享受的模样,随口敷衍道,“先吃饭,吃完饭咱再说。” “是要帮小婉嘛?还是小婉想让我帮的?”余乾继续问道,旁敲侧击的想问着鱼小婉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成分。 “你听不懂话?先吃饭。”鱼小强再次强调道。 余乾只能无奈的点着头,耐心的等着。 很快,屋里的鱼小婉就走了出来,翠绿色的外衫上还系着围裙,青丝散下几缕站在白皙如雪的脸颊上。 头上的丝带轻轻飞舞着,鱼小婉真的很喜欢在头上绑一些丝带。 她笑容浅浅,眉眼弯弯,身子周边飘着七八个盘子围绕着她做圆周运动。 细细看去,不难发现盘子下面有充沛的水灵力幻化出来的水波,正是这些水波拖着盘子飘在空中。 余乾被鱼小婉这一手上菜方式惊呆了。 果然,小仙女就是特殊,连上菜都不走寻常路,别的不说,单就这手技巧,去任何一家酒楼都是最靓的仔。 余乾愿称鱼小婉为最美厨娘。 看着余乾又偷偷的用灵箓打量了一番鱼小婉,心态再次崩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兄妹两都是四品修为?不可能的啊,妖族和人族一样,甚至稍差一筹,四品修为绝非能轻易到的。 能修行到四品的妖怪都是能雄霸一方的大老、 现在这两年轻的兄妹就直接四品了?很没有道理的。 而且,从认识鱼小婉之后的种种情况看来。她的实力根本就不像是四品的样子。 多的不说,单就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鱼小婉就被陆采封追。难道那次也是在玩? 余乾心思稍稍凝重下来,这鱼小婉好像和自己认知里的鱼小婉查的有点多,到底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菜做好啦,你尝尝。”鱼小婉右手轻轻一扬,菜盘就轻轻的落在桌子上,顺手还无情的把鱼小强的那三个盘子给清理掉。 余乾只能撇开那些杂乱的心思,满脸笑容的拿起快子看着这些菜。很是期待鱼小婉的亲手做的美味佳肴。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满怀希望的时候,现实总会给你一耳光。 余乾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住了,举箸不动,满桌菜品,竟无一能下快之处。 “怎么了?”鱼小婉也坐了下来,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乾。 余乾顿了一下,道,“我这人求知欲比较强,要不,咱先介绍一下这菜如何?” “好呀。”鱼小婉点着头,一副随时准备接受询问的样子。 余乾指着一道全是圆球的菜,看着有点渗人,黑里透白的,像眼珠子,应该不至于用眼珠子炒菜吧? “这是什么?狮子...头嘛?” “不是唉。”鱼小婉摇着头,“这是龙蛇眼。” “龙蛇眼是什么眼?”余乾好奇道。 “龙蛇的眼睛啊。” 余乾,“......” 果然,人族各自之间都有饮食文化差异,跟妖族又岂会不更厉害? yue,余乾心里开始翻江倒海。 鱼小婉继续解说道,“龙蛇是沧江的一个低等妖族,终身入不了品,繁衍速度又很快。所以就经常被当成食物吃掉。 这龙蛇眼是龙蛇一身精华所在,内蕴些许灵力,常吃有明清视线的功效。而且味道相当不错,入口即化,极为鲜美的。 我这是用清蒸的方式,最大程度的锁住了美味、” 说实话,这一番介绍余乾都有些心动了,很专业,看的出来鱼小婉是有美食底子。 可是,这特么的是什么屌龙蛇的眼珠子,怎么敢吃的啊? 鱼小婉为了证明很好吃,夹起一颗丢进嘴里。 噗嗤,爆浆了。 一道黑绿的汁水喷射出来。 “呼呼~~,好烫,好好吃。”鱼小婉用手扇着嘴巴,很是幸福的样子。 然后,她夹了一颗举着,对着余乾,“呐,尝尝。” 余乾脸色僵硬,快子愣是不敢接过来。 “你不喜欢啊。”鱼小婉嘴角稍稍撅起。 一边虎视眈眈的鱼小强,瞪着余乾,“嗯?” 真是过粪!有这么逼人的嘛! 看着鱼小强那强硬的眼神,余乾知道,今天要是不接过这个眼珠子这事就没完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龙蛇眼,然后在鱼小婉希冀的眼神中直接丢进嘴里。 罢了,就当吃特色美食吧,猴脑都敢吃,也不在意这些了。 接下来直接出乎余乾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满嘴腥味,反而是一种极为鲜美的滋味在味蕾炸了起来。 软糯细滑,稍稍一咬,满嘴喷射的汁水更是爆炸。比余乾吃过的最好吃的灌汤包还好吃。 更神奇的是,混和着丝丝灵力顺入喉咙,整个人顿时暖洋洋起来。 卧槽,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眼珠子。 “怎么样,好吃吧?”鱼小婉见余乾的样子,就很是骄傲的问着一句。 “嗯,名不虚传,太好吃了。”余乾主动又夹过一颗,啧啧称奇。 接下来,余乾就彻底放开了自己,看着其它稀奇古怪的菜式边问边吃。 全是沧江低等妖族的各个部位美食,稍稍处理一下就比余乾之前吃过的所有事物都要来的鲜爽美味。 这趟,算是彻底长见识了,没想到食物还能这么吃。 也怪余乾自己刚开始的印象太过古板。鱼小婉他们作为沧江里王族级别的妖类,生活品质肯定比一般的贵族还要讲究。 怎么可能茹毛饮血,是自己格局小了。他们可是比自己精致多了。 酒足饭饱之后,余乾主动的将盘子收叠起来放好,然后这才正襟危坐下来,乖巧的看着鱼小婉和鱼小强两人。 “强哥,不知道要我做什么,哪里能帮的到强哥你。” “帮忙?”鱼小婉奇怪的看着余乾,又看着鱼小强,“帮什么忙?我怎么不知道?” 余乾偷摸摸的瞄了眼天真无邪的鱼小婉,第一次心里犯起了滴咕。 “没事,借你朋友一个时辰不介意吧?”鱼小强笑着说道。 “你要干嘛?”鱼小婉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没事,别问那么多了,一个时辰后就回来。”鱼小强说着。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鱼小婉说着。 “闭嘴!女孩家家的,咋这么喜欢凑热闹?”鱼小强板着脸,“别以为父亲疼你,就无法无天了。 余乾我暂时用一个时辰,到时候完整无缺的给你送回来,你说呢余乾?” 见鱼小强看着自己,余乾硬着头皮,“好的强哥。” “走。”鱼小强也不啰嗦,直接提着余乾的肩膀就强行带着一起走了出去。 “鱼小强!”鱼小婉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鱼小强突然右手扬起,一道巨大的水球直接扑向鱼小婉,将其死死的禁锢在水球里。 鱼小婉拳打脚踢水球,愣是冲不出来。 余乾怔了一下,好仗义的小婉!还有自己这大舅哥有这么强?鱼小婉在余乾眼里就已经够顶了,这鱼小强还能压一筹? 这水族这么昌盛的嘛。 就这样被鱼小强提熘出巷口外的时候,对方才把余乾放了下来。龟丞相也一路跟着。 余乾心里很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鱼小强要强行把自己拖上贼船的感觉。 怎么才能让对方对自己有点忌惮呢?从而让自己的安全得到保障,让对方多重视一下自己。 余乾左思右想之下,突然眼前一亮,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啪嗒- 余乾故作弯腰,然后从兜里掉下一块令牌。 看着地上金灿灿的令牌,鱼小强随手吸了起来,在手里把玩着,上面写着四个字,文安公主。 “文安公主是谁?”鱼小强问了一句。 龟丞相站出来解释道,“是大齐人皇最宠爱的一个女儿,你可以把她想成小姐一样的地位。” 鱼小强怔了一下,有些怀疑的看着余乾,“你怎么会有公主令牌?” “我救过文安公主的命,目前算是朋友,这是她特地送给我的,用我的本命精血祭炼过的。出了事,她就会知道。会来救我。 她说过,欠我一条命。就会护我一条命。”余乾胡诌着,有些心虚的暂时隐瞒自己和李念香的真正关系。 给自己先套上个皇家保障再说。 果然,鱼小强听完这句话就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将令牌丢还给余乾。 余乾接令牌的动作弧度稍微大了点。 啪嗒— 又是一块东西掉了下来。 鱼小强看着这块小私章,又吸了起来看着,上面刻着张斯同三个字。 他不由得再次问道,“这位张斯同又是谁?” 一边的龟丞相想了想,解释道,“好像是国子监的张博士,在国子监的地位极为崇高。” 余乾有些诧异龟丞相的博学。不得不说,等做到水族丞相,这龟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从这点就能看出他的业务能力不错的。 鱼小强的脸色绷不住了,公主还好,这国子监让他不澹定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些儒修在面对妖族的时候有天然的优势,所以对国子监的高人作为妖族的鱼小强还是极为忌惮的。 “你怎会有张博士的私章?” 余乾谦虚道,“之前有幸和张博士论道,彼此兴趣相投,成了朋友,他就给我这么一块私章,方便出入国子监。” 鱼小强沉默了,再次将私章丢还给余乾。 然后啊,余乾又不小心把动作弧度弄的太大。 啪嗒— 又是一块令牌掉了下来。 鱼小强看着这块令牌,嘴角抽了一下,他再次吸了起来看着。 正面写着天音宫三个字,背面写着李锦屏三个字。 “这是玄宗天音宫宫主李锦屏的令牌?”这次不用龟丞相介绍,鱼小强自己忍不住惊呼道。 玄宗作为有名的魔宗,其宗内的情况大多数修士自然都会了解一下。作为玄宗里的一宫之主,这李锦屏的地位算是极为崇高的。 鱼小强他们本就算是势力的一种,对别的势力情况自然是如数家珍。 可是现在看见一位大理寺的差人又和魔宗的人扯上关系,这不是逗呢嘛? “你和李宫主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余乾谦虚道,“强哥你有所不知,我帮过李宫主大忙,算是入她的眼,所以就有了这块令牌。” 鱼小强再次沉默了,随手将令牌丢还给余乾。 然后啊,余乾又不小心吧动作弧度弄的太大、 啪嗒。 又是一块令牌掉了下来。 鱼小强眼皮狂跳,看着地上的令牌,他再次吸了起来。 令牌上面写着天工阁三个字。 龟丞相又当起了专业的解说,“这天工阁是鬼市的一个非常庞大的势力,做中立交易。跟咱们水族也有交易往来,相当厉害。” 鱼小强再次将询问的视线看向余乾,后者羞涩一笑,“那个,我和天工阁副阁主的嫡子是很要好的兄弟,这是他给我的。” 鱼小强点了下头,稍稍麻木的将令牌丢还给余乾。 然后啊,余乾又不小心吧动作弧度弄的太大、 啪嗒。 又是一块令牌掉了下来。 鱼小强看着地上这块蓝色的令牌,整个人都麻了,他再次吸起来看着。 “山海令!”龟丞相在看到令牌的一刻直接惊呼出来,继而给自己少爷介绍道,“这山海令是东海第一仙门山海门的令牌。 只有真传弟子才能有的,极为罕见,你怎么会有?” 说完,龟丞相难以置信,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余乾不好意思的说着,“这是上次做任务的时候我们少卿给我的。这令牌真实有效。是鹤羽真人门下的。 所以,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山海门真传弟子的身份。” 鱼小强整张脸直接麻了下来,他刚想把令牌丢还给余乾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多走了两步递给他。 余乾很配合的没有大弧度的动作,怀里那块白莲教的圣女令终究没有掉出来。 见余乾不再掉令牌,鱼小强终于松了口气,最后忍不住道,“你是造假牌的吧?” (兄弟们,求月票~~~) 第262-264章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大舅哥 “怎么可能强哥!”余乾赶紧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假啊,这些可都是大人物的。” 鱼小强又何尝不知这是真的,他只是有些想吐槽罢了。 特么的,哪有这样的,年纪轻轻的还顶着大理寺身份,却和这么多道上的人勾搭? 这鱼小婉到底是认了个什么怪物回来?看对方那样子,兜里估计还有底牌。 吗的,大意了。 之前,鱼小强还特地查了下余乾。倒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单纯想看看为什么鱼小婉对余乾这么感兴趣。 查到的东西不多,但明面上也都查出来。 知道对方在大理寺里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人才。短时间内就升到少卿处的司长,好像还很受那个少卿看重的样子。 现在又入了丹海。 是个前途非常锦绣的年轻人。 所以鱼小强也没对鱼小婉的事情干涉,毕竟和这么个前途无量在大理寺的人做朋友还是一件蛮不错的事情。 可是哪里想到,对方才是鲨鱼...... 不仅是鱼小强,连龟丞相看余乾的眼神也都变了,他可是知道余乾屋里还藏着一个所谓的师父。 而且还能白睡他的大屁股上司。 强悍的一逼。 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年轻人不简单呐。 余乾见鱼小强这副表情,心里顿时松了不少气。 自己这么机缘巧合的掉令牌绝非是为了装逼,就是想让对方掂量掂量。老子在太安那是根深蒂固的。 自个有身份,人脉还很多,你可不要想着起歪心眼。 目前看来成效不错,余乾觉得这个方法相当的不错。看来以后可以多用一下。也不枉费自己废这么大力气集令牌玩了。 “你这人不错,能处。以后我叫你乾哥怎么样?”鱼小强眯着眼看着余乾。 后者羞涩笑着,“强哥,别这样。我喜欢叫你强哥。” “好!”鱼小强重重的拍了下余乾的肩膀,“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你觉得兄弟之间应该如何?” “肝胆相照?”余乾不是很确定给了个答案。 “是该这样的。”鱼小强很是认同的点着头,“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强哥请讲。” “带我去青楼。”鱼小强理所当然的说着。 “强哥,青楼这个地方....嗯?哈?”余乾怔住了。 “怎么,龟丞相带的,我就带不得?”鱼小强有些不爽的问了一句。 “不是。”余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迟疑道,“所以强哥要我帮的忙就是带你去青楼?” “先去再说。”鱼小强点着头。 余乾有些无语的说道,“可是就一个时辰,从时间来说这会不会...” “小子,我们二公子在水族那可是出了名的快,一个时辰绰绰有余。”龟丞相开口解释了一句。 看着鱼小强一脸骄傲的样子,余乾懵了,这事还能比快的? 难道鲛人这个物种是越快越强?否则没理由啊。真是非常奇怪的繁衍方式。 那自己这个猛男对鱼小婉而言是不是很不搭?或者说会不会因为自己太猛这件事鱼小婉不要自己了? 因为龟丞相的一句解释,余乾的思绪又无穷飘远,这可是涉及到终身的啊。 “好的强哥,我义不容辞。”思绪收回来后的余乾很是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打死他都想不到,这鱼小强这么郑重的单独把自己拎出来是要自己带他去嫖! 早说的话刚才也不用那么胆战心惊,还把这么底牌都给人亮出来了。 大舅子就是大舅子,随便一句话,吓的自己把所有技能都交了、 结果只是想去嫖! 呸,无耻!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大舅哥! “不过,强哥,我带你去,我就不进去了。你玩的开心就好,我余乾一身正气,这种场所基本不去的。还请你理解。”余乾补充了一句,塑造好自己的优质形象。 龟丞相本想当场怒骂余乾不要脸,可是一想,自己以后的幸福还要靠他,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小子,你就别在我这装纯情了。不为难你。”鱼小强摆摆手。 余乾干干的笑了一下,问着,“强哥想去哪?媚阁嘛?” “去内城!”鱼小强淡淡说着,“我知道内城有家青楼很出名,一直没机会去,就去那。” “强哥,内城这个地方毕竟特殊了点,咱这身份冒然进去怕有风险的。”余乾小声的提了个建议。 “所以不是让你带嘛?你一个大理寺的司长谁吃饱撑的查你?”鱼小强反问了一句。 余乾眼帘垂了下来,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行,那就去内城,强哥想去的那家青楼叫什么?” “内城,天舞轩。”鱼小强说出地名,就随手拦了一辆马车。 余乾双眼微眯,不知道鱼小强突然去天舞轩是巧合还是什么,他随口问着,“强哥怎么会想着去天舞轩?” 鱼小强瞥了眼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继续问道,“外场也有天舞轩的场子,要不咱就在外城如何?何必大老远再折腾进内城呢?” 鱼小强不容置疑的说着,“不用,就去内城的天舞轩。” 余乾点了下头,不再言语。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他从来不相信巧合这种东西,本来这鱼小强突然提出要去逛青楼,余乾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非要点名道姓去内城的天舞轩,说没有别的想法目的怎么可能。 要真想去嫖,你一个妖怪的身份直接去城外不香?还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内城? 而且还是选的天舞轩这么巧合的地方。 这天舞轩即是赵王府的产业,这鱼小强又突然想去,说没猫腻谁信啊。 这赵王府和鱼小强还有勾结? 不应该啊,要是有勾结的话,他不可能用天舞轩这种人多眼杂的场所进行联系。 事情比较突兀,余乾有些想不通。 只能暂时先跟着。 他倒是不担心鱼小强犯傻在内城搞事,强哥虽然虎了点,但不是傻子,做事有分寸。 而且他们鲛人一族好像天生就有极好的隐匿能力,内城这么大,不乱搞事的话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察觉。 毕竟这鱼小婉在太安潇洒浪荡了这么多日子,愣是安安全全的。 直觉告诉余乾,鱼小强去内城的天舞轩一定另有目的,但是他没问,也没必要问。 这位鲛人族的二公子突然频繁的来太安,肯定有事情要做。 余乾现在要做的是稳重,不能掺和人家的事情。 只不过,这鱼小强非要把自己带过去,不知道要自己帮什么忙。对于这点,余乾还是有些迟疑的,只能等会见机行事。 因为现在也只能陪着去了。 这狗日的龟丞相今晚把自己带过来就摆明了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去。 吗的,这么多次请嫖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最后余乾隐忧的一点就是鱼小婉扮演什么成分?真像刚才在院里那一无所知的样子嘛? 对这个看法余乾现在有些心虚,这小婉好像也不简单的样子。 上次请客,他们三人突然消失本就给余乾留下很多疑惑,现在突兀的抱着目的回来,很难再让余乾相信鱼小婉的纯粹了。 顺带着这个思路上去,余乾又想着这鱼小婉早早的来太安城真的只是玩这么简单? 在余乾的思绪下,马车很快就到了内城。 内外城的人流量本就大,余乾有少卿处的司长令牌通行轻而易举,根本没有兵丁会想着检查余乾的马车,直接放行进去。 内城的天舞轩分号倒是只有一家,而且算是总部。 其它的都设立在外城。 内城的这家作为天舞轩的总部,其豪华奢靡程度自然是顶尖的。 坐落在沧江支流边上,这里沿江的一整条街都是烟花地,一眼望不到头。 岸边秦楼楚馆林立,江面飘着各色画舫,这里是内城排名前几的销金窟所在。极为繁华热闹。 来这行乐的多是有权势之人,文人墨客更是层出不穷。 余乾是第一次来这边,刚下马车就被眼前逼面而来的奢靡之风吹的睁不开眼睛、 这里毕竟是内城,比外城的烟花地档次高了太多太多,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人流量极为夸张,青楼的装潢一个赛一个的豪华雅致。 看着左侧喧嚣的望不到头的建筑,又看着右侧江面上的那些画舫。只能说,这里真真正正的有钱人的天堂。 他们的快乐是外城那些百姓根本想象不到的。 余乾突然想起刚开始的时候阎升和他说的花魁选秀活动,估摸着这里应该也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但是余乾大抵能猜出那时候的盛景,一掷千金估计都激不起浪花的那种。 这还真不是吹牛,太安有钱人的数量不敢想象,毕竟这是大齐的京都,这上千年的底蕴绝非表面的这些豪华。 龟丞相眼睛直接直了,看着这边的小娘子,他止不住的咽口水,像个乡下老头一样。 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睡的姑娘好像不是一个物种的感觉。 龟爷很激动,瘦小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这里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天堂啊。 倒是走在最前面的鱼小强淡定了很多,负着双手,极为有派头的模样。 “小子,这里消费怎么样?以后咱要不就来这种地方?”龟丞相小声的问了一句。 “龟爷,你就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余乾摇着头,“其实这边的平均水准跟媚阁差不了多少。 你又不玩文的,上来就武,去哪不是都一样?” 龟丞相悻悻的点了下头,这倒是。 余乾继续道,“而且,这边人多眼杂,有权势的人,和顶尖修士太多了。我们常来这的话,说不定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龟爷你不想被人抓去煲汤吧?” “也是。”龟丞相有些可惜的点着头,“我的隐匿能力比起小姐公子他们确实差上太多,确实不安全,可惜了。” “最关键的是咱也消费不起啊。”余乾认真的说着,“以我现在的身份天天来,那不是把贪污两个字刻在脑门上嘛。 不划算的,没有必要,所以龟爷你理解一下。以后多淘点金,倒是还能偶尔来一次。” “行,龟爷知道了,不为难你。你小子倒是蛮为龟爷我着想的。”龟丞相很是欣慰的点着头。 话茬子打开了,余乾赶紧顺势极为小声的问着,“龟爷,强哥和小婉到底是什么修为啊?” “五品啊。”龟爷下意识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你确定?”余乾反问道,“他们看着不像只有五品的啊,龟爷你发誓,骗我你就没有小吉吉。” “草。”龟丞相无语道,“发誓就发誓,这有什么的啊,实力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看着对方这信誓旦旦的样子,轮到余乾自己不淡定了。确实,这玩意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是灵箓为什么会照不出来,要么对方不是妖?不应该啊,这两人赤裸裸的鲛人。要么就是灵箓出了问题。 余乾有点无奈,只能等着之后慢慢研究了,必须得搞明白为什么照不出鱼小婉和鱼小强。 他不再多想什么,把视线投向两侧的盛景。 有钱人真多啊。 也就是这一刻,余乾才能由衷感受到古诗词的魅力,宝马香车雕满路都不及这边的盛况。 天舞轩的位置不算好,但也不算偏僻,很是中庸的立在后侧偏里的位置。 余乾三人只是走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这栋风雅的天舞轩。 四层楼,通体香木建造,走的是古典雅致的风格,这也是天舞轩的本来路子。以舞姬为主,纯粹的卖肉也有,就是比较少。 因为天舞轩的定位就是如此,真想嫖了不会来这,来这的都是聚会为主,一群人在那装逼攀谈。 当然,要是看上了哪个舞姬也是可以入幕的,得加钱就是。 这鱼小强口口声声的说想来嫖,结果挑的就是这么家出半肉的场子,这不是把余乾当老实人哄骗嘛。 当然,余乾也只能乖乖的哄骗。 双脚刚步入厅堂,余乾就往前站了一步做请客之人。鱼小强和龟丞相毕竟身份摆在那。不适合出面。 很快,一位婀娜娉婷的端庄少妇就迎了上前,浅笑吟吟的看着余乾,可是很快笑容就顿住了。 余乾也愣了一下,竟然是那位云华。 之前查到的那家天舞轩的管事的云华。 对这个少妇,余乾印象非常深,不是因为对方说自己什么姿势都能摆开,而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那种良家气质。 是的,良家气质这个词在妈妈桑身上可能有点怪。 但是云华就是这般。 她依旧满身璎珞,头发盘成妇人状,上面插着钗子。身上穿的很多,很端庄,些许裸露在外的肌肤很是白皙,但是一点也不风骚。 笑容温醇,如沐春风,简直就是极品的良家少妇。 男人这种生物其实是有点贱的,他喜欢你骚,但又不喜欢你太骚,这种要骚不骚的平衡点很容易勾住男人。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曹贼? 就是因为看中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良家气质。 这云华就此中女子的典型代表。 余乾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巧,对方怎么好端端的就跑到内城来了?看她衣服的款式,应该在这不是管事的。 “妾身见过余大人。”云华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行着万福。 身后的龟丞相又慕了,心里酸溜溜的。这余乾到哪都有人认识的样子,龟爷也好像这样。 去个青楼就被当做上宾,多爽啊。 鱼小强也没想到余乾会认识这位妈妈,也不急,眯着眼看着余乾。 余乾没急着问,只是先说道,“要个包房,我带朋友来的。” “好的。”云华朝右手边的一位下人招了下手,想让这位龟公带路。 余乾却直接笑着说道,“让他先带我朋友上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完,余乾转头看着鱼小强,说着,“你们两个先跟上去吧,我等会就上去。” 鱼小强淡淡的点了下头,负着双手和龟丞相一起先跟那位龟公上去了。 等他们离开后,余乾这才收回视线,淡淡的看着云华,笑道,“夫人就打算和我在这大门聊天?” 云华愣了一下,“余大人跟妾身这边来。” 余乾点了下头,跟着对方往里走去。云华便在一楼寻了间安静的小屋子,将余乾带了进去,然后熟稔的关上门反锁。 “余大人请坐,妾身给您沏茶。”云华挂着浅笑说着。 余乾直接坐下,轻轻摆摆手,“不必这么麻烦,就是想跟夫人聊两句。” “大人请讲。”云华恭敬道。 余乾问道,“夫人外头做的好好的,为何来内城了?我看夫人衣服,不像是管事的?” 云华犹豫了一下,说着,“因为小柔的事,东家就把我调到这家来暂时避避风头。说起来,妾身还要多谢大人。” “哦?谢我什么?”余乾问道。 云华脸色些许红润的说着,“二殿下说,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才不责罚妾身的,反而把妾身调到这边来。 但是那个案子毕竟王府牵涉进去了,小柔也确实是妾身的失误,所以就降了妾身的职,在这边暂时先干着招呼客人的活计。” 余乾倒是没想到这赵王府的二殿下这么给面子,笑道,“没想到是因为这样,这么说的话,夫人得感谢我了?” “妾身感激不尽。”云华行了个万福。 “就这?”余乾撇撇嘴,“我这人喜欢实质性的东西。” “大人请说,云华,云华绝不推辞。”云华轻声道。 开过荤的余乾自然不会扭捏,很是雄性的一把抓住对方的柔荑,轻轻的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丰盈的臀部轻轻的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细腻软糯,就很棒。 余乾直接双手搂住对方的香肩,“夫人介意我这样嘛?” 云华耳根子稍稍红了起来,“是妾身的福分。” 余乾笑了笑,恶趣味满足了,随手拍了拍对方的翘tun就直接把对方推开。 对这种一点不知根知底的女人,余乾一直是抱着谨慎的态度的。 理由很简单,从古至今,在女人身上栽跟头的人不计其数。成大事者这方面必须谨慎。 尤其是云华的背景本就背靠赵王府,余乾怎么可能轻易栽倒在这种人的石榴裙下。 这赵王府自己一身腥还没洗干净呢。 我余某人是有节操跟智慧的! 生死面前,女人什么的边拉去。 余乾的突然亲密和无情推开让云华第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自己门都反锁了,就这? “夫人,问你个事。”余乾眯着眼看着对方。 “大人请问。”云华点着头。 “你认识我刚才两位朋友嘛?”余乾直视对方的眼睛。 “妾身不认识,第一次见。”云华摇着头回了一句。 余乾深深的看着对方,良久才轻轻的笑了笑,“那我就先上去了,等会朋友该等急了。” “大人请。”云华侧开身子。 余乾往外走去,路过云华身边的时候,捏了一把对方的柔软,这才扬长大笑而去。 留下云华一人轻咬嘴唇。 走出房子的余乾一边向楼上走去,一边稍稍思索着。方才云华所言,他保留怀疑的态度。 只是大概能猜出来这鱼小强的隐蔽身份应该做的挺好的。这点倒是不用太担心。需要担心的是另一点。 那就是自己现在毕竟是圣上下旨的驸马,明里暗里应该会有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甚至夸张点说,自己今晚来这天舞轩潇洒可能都会有心人的眼里。那么鱼小强和自己一起来的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这个点倒是得注意一下,必须得准备一个稳妥的措辞,以待万一有人询问。 现在余乾只期盼这鱼小强早点离开太安城才好,否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嘛。 来到包厢后,鱼小强和龟丞相已经落座,屋里暂时就他们两人。余乾走过去坐下笑道,“强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这就去叫。” 鱼小强轻轻摆手,反问道,“你和刚才那位女子很熟?还说没来过这?” 余乾赶紧解释道,“强哥你也知道,我之前负责两桩大案子。刚才那位之前是外城一处天舞轩的掌事,案子曾经查到那个天舞轩。就认识了她。 后来她被调来这边,就很巧。” 鱼小强随意点了下,倒是没有问余乾刚才和对方聊了什么。只是说着,“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一点。 你之前办的案子大吗?” “算很大吧。”余乾点着头。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你的生活会被人盯上?”鱼小强眯着眼问道。 “是这样的强哥,所以我刚才才不好带你来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怕被人看见,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不过强哥需要,这都是小问题。”余乾赶紧顺势解释了一句,也不说这案子早过了的事实。 “这么说,我还连累了你?”鱼小强调侃了一句。 “强哥说笑了,强哥有要求,我下刀山,下火海。”余乾大气的拍着胸脯道。 鱼小强撇撇嘴,从兜里掏出一块绿色的令牌丢给余乾,通体碧幽,正面写着一个齐字。 余乾看着这块令牌,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鱼小强问着,“强哥这是...?” “这是你们大齐陛下给我父亲的令牌。用你们人族的话怎么说来着?”鱼小强稍稍细想一下道, “对,是正规。这块令牌代表着我的合法身份,我们鲛人一族虽然算不得世间顶尖,但也是一等一的大族。 你们齐王也算是给点面子,特地差人给我们族里送了一些。” 余乾睁大眼睛,“强哥的意思是有了这块令牌,就算人人知道你是妖族,在太安也不会有人管你?捉妖殿更不会查你?” “嗯。”鱼小强不屑且傲然道,“给他们胆子也不敢。你们大齐风雨飘摇,犯不上再惹我们一族。 面子都是相互的,我来这,你们就必须得给面子。” 余乾彻底蚌埠住了,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潜规则在。 平时以为捉妖殿会更忙,只要有妖怪敢来太安就会杀无赦。现在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杀无赦的只是那些毫无背景的妖怪,想鱼小强这种大有来头的妖族想来是不敢乱动的。跟西游记一个道理。 想想也是,要是真乱来,那鲛人一族直接反了也是正常,到时候大齐直接就雪上加霜。 鱼小强提了一嘴,余乾就明悟过来。 哪有什么种族之分,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彼此的实力。种族之间的糅合与尊重确实是一门艺术。 要是大齐真的敢狂到不把天下妖族放在眼里,那也确实不可能屹立这么久了。 就是说,像鱼小强这种有强大背景的妖族,只要不光明正大的搞事情,惹民愤,一般是根本不会出事的。 反而会得到各种庇佑,人家妖族皇子来你这玩,真出了事,账就得算你头上。 一通百通,余乾当即就扭转了对妖族的看法和想法。 这鱼小强不说在这太安城横着走,至少安全方面是根本不用担心的。怪不得对方敢大大咧咧的进内城潇洒、 这都是强大家族背影给的勇气。不像那些孤零零的妖修。敢露面那就是一个死字。 人这种生物真的世界上最会权衡利弊的种族。 对方屌,就众生平等。对方不屌,就动辄杀之。 真脏。 亏自己刚才还心惊胆战的。 “那小婉...”余乾迟疑的说着。 “她不一样,她是偷偷跑出来的。”鱼小强淡淡说着,“我父亲不可能给她令牌。所以她就在这太安小心翼翼。” 余乾恍然过来,鱼小婉是偷渡客,小心一点确实正常。其实也正是因为鱼小婉的小心,才一直让余乾没往这方面想。 以为人妖两族不共戴天。 但是现在看来,肯定是藕断丝连的那种,肯定有诸多往来。只是自己地位没上去,所以才一无所知。 于是,余乾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鱼小强有正经身份,那他来太安很有可能是办正经事,一点也不危险。 打个比方。 他就像洋人,来大齐做生意。 那可是洋大人啊,跟他打好交道好了,会不会让更好的反哺自己? 余乾觉得很有可能。 想起后世各种对洋人便宜的政策,比如妹妹陪读,来留学就送十万,包吃包住,住最好的,吃最好的。 国人六人间,他们双人间。 国人吹风扇,他们吹空调。 国人单身狗,他们一配三。 等等这些政策类比一下,不正是表明咱强哥就是这样的特权阶级? 跟他当朋友,不仅不会被认为是反人类,反而有可能被人高看一等?想清楚这点,余乾心中开始火热起来。 他准备先问下情况,来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测。 “强哥,现在可以说带我来是想需要什么帮忙嘛?”余乾将令牌还给对方后,热枕的给对方倒了一杯酒,笑着问道。 “现在一点不怕了?”鱼小强接过酒,说着,“刚才是谁向我彰显自己的人脉,好让我掂量掂量的来着?” 余乾也不羞涩,直接大方的自嘲道,“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了,在强哥面前班门弄斧了。我自罚三杯。” 鱼小强笑眯眯的看着余乾一口气喝了三杯酒。 抛开鱼小婉不谈,这两次接触下来,鱼小强觉得余乾还算是有趣,算是个比较有个性的年轻人。 感观不错。 喝完酒后,“强哥,咱这一个时辰够吗?我怕小婉脱困了就会寻来。” “够了。”鱼小强随口说着。 余乾又小心的问着,“强哥,为什么不让小婉来呢?” “不方便。” “那要是之后小婉问起我,我该怎么回答。强哥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对小婉撒谎的。”余乾说着。 “那是你的事。”鱼小强稍稍不耐的摆摆手,“现在要紧的是我的事。” “但凭强哥吩咐,小弟自然鞍前马后。”余乾认真说着。 “你去给我挑两个接客的姑娘进来,龟丞相说,你挑姑娘的手艺一绝。”鱼小强直接命令道。 余乾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鱼小强,“强哥,你真是过来...睡姑娘的?” “废话,强哥我上青楼不睡姑娘睡什么?睡你啊?”鱼小强反问道。 余乾大菊一紧,往后挪了一些,讪讪笑道,“我还以为强哥是有别的大事。” 第265-267章 重新定义“快男”!!! “先睡,睡完再说。”鱼小强直接吩咐道,“喊两个就够了。” “好的。”余乾只能应声下来,这鱼小强看来是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来嫖一样。 不管他嫖完之后有什么事,反正这一刻的他是真的想嫖的样子。余乾只能先满足他这个要求。 没想到,鱼小强还以为自己真的有拉皮条的本领,这不是看低人嘛! 余乾表示非常生气的去找云华要妹子去了。 拉皮条就拉皮条吧,大哥开心就好,不寒碜。 “小子,给龟爷我也挑两个。”龟丞相一脸急色的追上来说着、 余乾深吸一口气,努力笑道,“好的龟爷,你回屋稍等吧。” 没办法,吃人嘴软,刚白嫖了人家的本命鳞甲,余乾还是有必要让老人家开开心心的。 下楼后,余乾发现云华正在招呼一位客人,笑容有些公式化。对于这种招呼客人的行为,这云华看起来是真的不适应的样子。 余乾站在一边眯着眼看着对方,没有打扰,等对方招呼完后,他才朝对方招着手。 “大人,有什么事嘛。”云华赶紧走上来问着。 看着这我温醇的少妇,余乾说道,“要四个姑娘,两个一批、一批就选战斗力强的,姿色上佳的,比较耐的,技术好的。送到我刚才订的包间。 另外两个就选姿色中庸一点,很久没接客的,送到那包厢的隔壁小房间里就成。 我两位朋友都比较厉害,满足他们。” “妾身明白,大人稍等,这就去叫人。”云华万福一下,先行下去。 余乾往后退了一些,在一处阴影处坐下,自己现在毕竟还穿着大理寺的衣服,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很快,云华就喊了四个姑娘过来,分成两组。完全是按照余乾要求来。 两位姿色尚可,但身材却极为妖娆,一脸渴望的看着余乾,一看就是生意惨淡的样子,非常适合龟爷。 另外两个姿色惊人,身材婀娜,穿着轻纱。看的人蠢蠢欲动。 四人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嘴唇非常丰润。 科学证明,女生嘴唇越丰润,战斗力越强悍。 余乾相当满意的点着头,“就他们四人了,按我说的送上去。” “好的大人。”云华直接笑着应了下来,让那四人上去包厢去了。 四位姑娘上去之后,云华轻轻施着万福道,“大人的朋友喊完了,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妾身去帮大人选。” 余乾摇着头,“我对这种烟花柳巷之地其实兴趣不大,不用喊了。” 云华轻轻点头,“好的大人,妾身就先忙去了,大人有招呼再喊妾身就成。” 余乾这时候却直接抓住对方的柔荑,轻笑道,“夫人。” 云华有些愣住,不知道余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大人这是...” “刚才夫人不是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嘛,我就喜欢夫人这一款的。”余乾直接笑道。 云华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你刚才在屋里不是那么正人君子嘛?现在又来这出?她有些搞不懂了。 但还是说道,“大人,现在很忙,妾身确实很忙,腾不开身子,这样吧大人,等稍候不忙了,妾身再陪大人,可好?” “不好”余乾轻轻摇头笑道,“这么说吧,我这人比较善良,见不得夫人这么有涵养的女人家在这给那些客人赔笑脸。” “大人误会了,这是妾身应该做的。”云华轻声道。 余乾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继续拉着对方的手腕朝大厅右侧处的掌柜桌处走去。 桌子后正坐着一位身材发福,穿着员外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正拿着一份帛书在那看着。这位就是天舞轩总部的掌柜。 在外人眼里,这是一位大佬,掌管这么牛逼的产业,还是赵王府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他面子。 但是在余乾看来就无所谓了。 大理寺是最屌的执法机构,这种娱乐场所本就是在大理寺的管辖范围。 所以余乾现在的司长身份,抛开赵王府不谈,于对方来讲就是天。 “掌柜的,方便聊聊?”余乾笑脸吟吟的看着对方。 这位胖乎乎的掌柜听见声音后,抬头看着余乾,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又落在他的袖口上。 赶紧放下手中的帛书,露着最灿烂的笑容,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哟,这位大人好,有失远迎。” 很快,他又看到余乾抓着云华的手不放,赶紧继续问道,“可是云华冲撞了大人?” “这倒不是。”余乾笑道,“我比较欣赏云华夫人,想让她陪我。又怕影响店里生意,所以来问问掌柜的。” “不会不会,一点不影响的。”掌柜赶紧摇头,继而看着云华说道,“你可要好好陪大人。” “是。”云华轻轻点着头。 “对了掌柜的,这个店在你之下最大的是什么职位?”余乾若无其事的多问了一句,“有什么是比较轻松,不用招呼客人的位置?” 掌柜回道,“有个管娘位置,就在我之下,平时也就管管姑娘,不招呼客人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回头我找李湷殿下聊聊。我可心疼云华的紧,不想她受苦的。”余乾笑道。 掌柜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心问道,“大人可是余乾余司长?” “你认识我?”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掌柜的笑容更加灿烂,“三殿下说过了,大人是他最好的朋友,若是来到这,满足一切要求的。 司长的想法我知道了,我之后这就安排。” “这样啊。”余乾笑道,“替我多谢你家殿下了,回头我找他当面道谢。多谢掌柜了。” “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掌柜笑道。 余乾轻轻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拉着云华转身离去。 对方虽然只是一家青楼的掌柜,但是余乾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做人嘛,对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有清晰的认识,不要因为自己现在在大理寺的风光,在外头就直接飘了。 大家都是场面人,能当天舞轩的掌柜自然也是人精,明白余乾想要的。这云华怕是被他瞧上了。这点得牢记心里。 余乾之所以要帮云华这个忙,倒是没什么理由,纯粹是对方的良家气质触碰到了自己的点。 这种对自己而言是随口的小事帮了就帮了,没什么的。余乾还确实不想这么好的少妇天天招呼那些油腻的客人。 掌柜笑着目送余乾离开后,赶紧招手让下人把现任管娘请过来,以后这天舞轩的姑娘就要换为云华了。 “大人,妾身...妾身多谢大人。”云华心思也玲珑,不在余乾这种霸道行为前做扭捏姿态,只是大大方方的感谢着余乾。 见云华这么体贴懂事,余乾的心情也舒畅不少,越来越喜欢对方的这种知性的感觉了。 “陪我上去等我朋友吧,顺便陪我喝点酒。”余乾笑道。 “好的大人。”云华浅浅的笑着。 两人来到楼上,鱼小强的那间屋子大门紧闭,隔壁龟丞相的那间小屋子也是。 要说这天舞轩的隔音确实顶,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安安静静的。 余乾自然不会进去打扰强哥,而是就在对面空出来的一间小屋子里头坐下。 门也没关,想着等强哥出来第一时间能知道。 见余乾不关门,云华也就非常端庄的在桌边坐下,伸出自己那欺霜赛雪的双手轻轻的给余乾倒起小酒。 看着这万分优雅的云华,余乾心里那仅剩的一些急色也慢慢褪去。这种知性优雅的女人还是得慢慢品鉴为主。 当然,余乾也不会装什么君子,直接把云华拉到自己的怀里,稍稍张着嘴,等着对方将酒送到自己嘴里。 云华轻咬嘴唇,有些颤动的给余乾喂酒。 因为余乾的双手已经挪上去了,肆无忌惮。 就这样,余乾就坐在那喝着小酒,潇洒的很。 “大人...,要不要妾身帮你。”云华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很明显,两人的坐姿足以让云华感受到某些神秘之力。 “嗯?”余乾先是不解,然后恍然过来,有些揶揄的看着对方,“你打算怎么帮?” “都行的。”云华稍稍低下头,留给余乾一个白皙的脖颈。 余乾伸手勾着对方的下巴,将其抬了起来,然后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的润唇。 云华自然是妙人,一下就明白过来余乾的想法,说道,“就依大人现在想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余乾反问一句。 云华顿了一下,轻轻抓着余乾的手指,“就让妾身猜一下罢,猜对了,大人奖励妾身,猜错了,大人便可惩罚妾身。” 看看!什么叫专业啊! 上了岁数的御姐就是懂的多,而且三两句话就能勾火,只能说很妙。 余乾视线火热了起来,“那一切,就拜托夫人了。” 云华浅浅笑着,先是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准备先关门再说。 可就在她刚走过去的时候,对面鱼小强的大门直接打开了。那两位娇媚的姑娘意兴阑珊的走了出来。 云华怔了一下,“你们怎么出来了,可是客人不满意?” “不是的姐姐。”两人直接走过去很是亲昵的看着云华,然后下意识的抱怨道。“是已经完事啦、” “客人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我们姐妹刚才还以为是一场硬仗。” “是的是的,长的还好英俊的,我们还以为捡到宝了。” “谁知道是个银枪头。” “我衣服都还没解开就好了。得亏姐姐还解半天衣服。” “就是说,妹妹你刚才有数他动了多少下嘛?” “要死啊,你自己怎么不数。” 风尘女子的胆色自然是有的,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叽叽喳喳的说了个大概,云华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慎言!”反应过来的云华直接小声呵斥道,使者眼色。 两位姑娘这才看见在屋内吃酒的余乾,心中一凛,当即闭嘴,乖巧的束手站着。 余乾眼皮狂跳。 刚才的聊天他都听到了,所以,这鱼小强真是快男? 这过去有三分钟嘛?还包括人姑娘解衣穿衣的时间,甚至还有一个都没有上场。 这... 强哥在搞什么?他在搞什么?长这么高大威猛,他在搞什么飞机? 来的路上余乾就听龟爷说鱼小强是他们族里出了名的快,当时只是听听笑话而已。现在成真了? 这尼玛也太快了吧。 余乾眼睛直接掉了一地,以后不知道该怎么直视强哥了。 方才他要姑娘时候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余乾还以为是个大猛男,谁知道会这样。 等等,鱼小强不会因为这个跟自己不开心吧? 他赶紧起身走过去,板着脸看着两位姑娘,“不该说的不要乱说,下去!” 两人脑袋点的飞起,行了个万福后就急忙下楼去了。 “大人,姑娘不懂事,要不我再给大人的朋友挑两个懂事一点的上来?”云华非常小心的问了一句。 她知道这种事对男人来讲意味着什么,所以非常柔的看着余乾。 余乾想了想,觉得要不再喊两个,否则鱼小强借此说自己不给力那就不好了。 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鱼小强扶着自己的腰带,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看见余乾,直接不客气的撇撇嘴。 “你在对面干嘛?” “等强哥你呢。”余乾赶紧笑道。 “你自己没要姑娘?”鱼小强问了一句。 “没要。”余乾笑道,“强哥,我说了,我这人比较正直。” 鱼小强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来青楼不找姑娘,你是不是不行?” 余乾当时就急了,尤其云华就在自己身边,大声道,“哪有,怎么可能!我好的很!很猛的!” 说话的同时还瞥了眼云华,眼神在彰显自己的正确性,对面那人纯粹就是胡说。 此时的云华心里却若有所思,人以群分,大人的朋友这么快,可能他也这样?以后这方面得小心一点,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表现出大人是猛男的这个事实。 “大人,你们先聊,妾身下去吩咐些吃食上来。”云华非常有眼力见的说了一句。 “嗯,去吧。”余乾轻轻笑道,很是满意对方的懂事。 等云华迈着婀娜的步子下去后,鱼小强大咧咧的折身回屋子里,拿起桌子上的酒水就是一顿狂饮。 余乾虽然因为好事被鱼小强打断有些郁闷,但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只是在鱼小强身边坐下。 然后慢慢的挪到对方身边,非常小心的试探性的问道,“强哥,刚才那姑娘可还满意?” 鱼小强砸吧了一下嘴,似是在回忆,最后很是笃定的点着头,“确实不错,很给力。是非常优秀的合作对象。 让我比平时快了一些。” 看对方那一脸骄傲的样子,余乾有点懵,这其中的逻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一个男人快,还能感到骄傲? 余乾继续问道,“强哥,所以你觉得这里两位姑娘很优秀是因为时间方面把控的比较快?” “是这样的。”鱼小强点着头,有点回味道,“所以,还是你们人族的姑娘质量高。” “强哥,我可是听人说这时间方面应该久点才好不是,怎么会越快越好呢?”见对方没有生气的迹象,余乾就问的更加露骨了。 “肯定是越快越好啊,你想什么呢?”鱼小强反问道。 “怎么说?” 鱼小强道,“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种族繁衍任务,这么大的优势还要怀疑?我不理解。” 余乾,“......” 好有哲学的一句话,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什么漏洞出来..... 格局瞬间就被打开了,站在种族繁衍这种大局观上来看,鱼小强讲的貌似一点没错? “你小子不会很慢吧?”鱼小强有些鄙夷的看着余乾。 “没有,没有,我也很快的。”余乾下意识的赶紧摆手解释道,向对方彰显自己的优秀。 “这就对了嘛。”鱼小强很是欣慰的看着余乾,“不错,你质量很不错,继续保持。” 余乾,“......”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坑了,但是现在再解释就显的苍白了。 “龟丞相呢?”鱼小强又问道。 “还在隔壁忙活呢,刚才他也要了两个姑娘。”余乾回道。 “跟我一起时间的?” “是的。” 鱼小强再次鄙夷道,“看看,所以龟丞相不能成大器,就是不够优秀。” 余乾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所以,这种事真的越快越好还是有一定的基因优势? 那自己之前和李师师合作的时候,时间方面也能得到很好的解释? 余乾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吗的,差点又给鱼小强给带偏了! 且不论什么优不优秀,要是真这样,他敢保证公孙嫣绝对不会再和自己好了。 “强哥,咱这姑娘也睡完了,还有什么事要办的,跟我说,我鞍前马后。”余乾不再和对方谈论这种歪方向的话题,而是主动提及这一点。 他不信鱼小强这大晚上的让龟丞相这么把自己骗过来会没有事情。 “没事了。”鱼小强摇了下头,“准备回家了、” 余乾愣了一下,有些惊疑的看着对方,最后问道,“强哥,你让龟丞相这么把我喊过来,又特地带我来这。 真没事嘛?” 鱼小强自然看出余乾的疑惑,稍稍眯着眼,“我执意来这就是想看看你人怎么样。你人不错。什么都给我办的妥妥帖帖的,不磨叽也不多嘴。 有事那是真上,能处!” 余乾满头黑线。这鱼小强怕不是神经病啊。有这么大张旗鼓的来青楼睡姑娘的? “我这次来太安会多待一些日子,要办一些事情,到时候还会请你帮忙的,放心。我鱼小强认可你了。”鱼小强最后又补充一句。 余乾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多谢强哥看重,有事招呼就成。” 心里已经对鱼小强的形象做出一个简单的勾勒,潇洒,大智若愚。 是的,余乾觉得这估摸就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主。根本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鱼小强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到外头,来到走廊的栏杆上,倚立着。 视线看下下面大厅舞台上那一对娉婷婀娜的舞姬在那跳着柔美的舞。 天舞轩本就是以舞姬出名,下面的姑娘确实跳舞都是一等一的,看着极为舒心。 鱼小强就这么像个浪荡的公子哥一样眯眼看着下方,手掌轻轻的拍着木头,摇头晃脑的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余乾就面色如常的站在一边一起看着。 稍顷,云华就带着几位端着菜盘的下人走了上来,余乾轻轻的朝她摆摆手,后者瞬间领会过来,让下人把菜端回去。 对于余乾这种变化,她早就习以为常,什么都没问,只是挪步到余乾身侧,静静候着下一步的命令。 看姑娘跳舞的时间总是过的快,小半个时辰之后,龟丞相颤颤巍巍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副又腿软的样子。 里面的姑娘倒是没有出来。余乾知道,这一刻,她们两人估计还软在床上呢。 龟丞相的战斗力,余乾一直是清楚的。之前去的几次媚阁都是这般。 见龟丞相出来,鱼小强终于收回视线,瞥了眼一脸舒爽的龟丞相,鄙夷道,“早晚有天死在女人身上。” 龟爷憨憨一笑,对自己少主的说辞不做辩驳。 “走了,回去了。”鱼小强直接先行往下走去,龟丞相赶紧跟了上去。 “夫人,我先走了,再见。”余乾轻轻的笑着。 云华轻声道,“我送送大人。” 余乾轻轻笑了笑,亦是往楼下走去。走到天舞轩门口的时候,顺手掐了一把对方弹性十足的屁股,荡笑一声后就这么离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云华轻咬下唇,眸子里荡漾着软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余乾直接喊了一辆马车,不能再走回去了,跟鱼小婉约定的就只有一个时辰。 鱼小强也十分同意,看他那样子,能感觉出鱼小婉的“威力”来。 车内,龟丞相瘫在座位上一脸回味的样子,鱼小强双手抱胸闭目养神。余乾则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三人一路无话的赶回鱼小婉的院子。 一个时辰的时间差不多刚好的样子,一进院子,余乾就看见鱼小婉那坐在桌子前的背影。 鱼小强当即笑出声来,走到自己妹妹跟前,“果然,你自己挣脱了。厉害厉害,实在厉害。” 鱼小婉转头看着对方,脸上全是怒容,“鱼小强,你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试试看?” 鱼小强显然料到对方会这般质问,直接将拿出一块令牌丢给鱼小婉。 这令牌就是刚才鱼小强给余乾看的那个给鲛人一族特批的令牌。 鱼小婉质问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双眼滴溜溜的看着手中的这块令牌。 “这玩意给你,以后在太安也就不用躲躲藏藏了。但是,不许拿着令牌胡来。”鱼小强说了一句。 “算你识相,就这么着吧。”鱼小婉收起令牌,已经不生气了。 然后她一步跳到余乾身边,巧笑倩兮的看着余乾,“刚才去哪了呀?” 余乾看了眼鱼小强,对方朝自己挤眉弄眼,心里顿时有数,“没去哪,强哥来太安有要事要办。 我陪他去内城踩点。” “你身上有很多女人的味道。”鱼小婉抽了抽鼻子。 余乾眼皮狂跳,但是语气非常镇定的解释着,“内城比较热闹,来往的姑娘很多,我就难免沾惹上一些。” “行吧。”鱼小婉没再追问,反手又从身上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枚翠绿的小石头出来递给余乾。 “咯,礼物,许久未见,这是见面礼。” 余乾一愣,接过这块冰凉的小石头,上面还串着一条细线。 “你戴着,冬暖夏凉,百虫不侵的。”鱼小婉解释了一句。 其实到了余乾这种修为,这些自然都是轻而易举的办到的,但这是人小姑娘的一片心意,自己当然要很开心的手下才是。 “谢谢小婉,我来的急促,倒也没带什么东西,下次再带给你。”余乾笑道。 “不客气,走吧,咱们出去玩会吧。”鱼小婉说道。 “可以的。”余乾自然不会拒绝这么热烈的邀请。 “不许去。”在一旁早已黑脸的鱼小强直接出声喝到。 稍稍一看下来,他就品味出事情不对劲了,两人很不正常。 “嗯?”鱼小婉转头看着对方,“现在管到我头上了?” 鱼小强眯着眼,“遵从父亲的命令罢了,这次在太安,你要听我的。不然,我就告诉告诉父亲。” “你...” “没事的没事的。”余乾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小婉,这天色也确实晚了,咱们明天再说可好?” “行吧,”鱼小婉撅着嘴角。 “强哥,那我先走了。”余乾朝对方打了个招呼,后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余乾虽然心里腹诽这个大舅哥,但是脸上却没表露出来。 怎么这水族一个比一个事后不认人。龟爷是,鱼小强也是、自己这么尽心尽力的每次帮他们去青楼安排,真是喂狗了。 余乾一边将那块小石头带上,一边往院子外走去。 刚来到巷口,身边突然浮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是鱼小强,直接给余乾吓了一大跳。 “强哥,还有事嘛?”缓过神的余乾问了一句、 鱼小强居高临下的看着余乾,“小子,你刚才谎话说的很顺当嘛。平时没少骗小婉吧?” 余乾一下就想到对方应该指的是解释青楼的那件事,反驳道,“我这是按照强哥你的吩咐。” 鱼小强继续道,“我管你什么,我是来告诉你的,以后乖一点知道不。别张口对小婉说胡话,要让我知道,你自己明白。” “好的,强哥,我明白了。”余乾乖巧的答应着。 “嗯。”鱼小强又是高冷的嗯了一声。 余乾笑着告辞离去,鱼小强倒也没急着走,就这么像铁塔一样的站在巷口,眼神闪烁,目送余乾一直消失在黑夜里。 ~~ 离开鱼小婉这边后,余乾直接回公孙嫣的小院子去。 进院的时候,公孙嫣正坐在院里的桌子边上,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衣,头发散开落下,手里正在缝制一件女士款式的内衬。 “部长,你还会手工活嘛?”余乾坐下后,一脸惊奇的问道。 公孙嫣瞥了眼在那装傻的余乾,没有选择搭理对方。 余乾这时候来劲了,“部长,其实我手活也很厉害。” “哪一方面的?”公孙嫣还是问了一句。 “大雕功!” 说着,余乾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竹雕摆在桌子上。 是的,又是那块用竹子雕刻的公孙嫣的画像, 看见这个么栩栩如生的自己雕像从余乾怀里掏出来,公孙嫣终于还是被震慑住了,她放下手上的活、 然后,视线不经意的盯着竹雕,嘴里说着,“放肆!” “部长,原谅我放肆这一回。”余乾当即开始解释起来,“我只是纯粹的觉得部长的样子要用永恒的方式保存下来。 所以,便冒昧的雕刻了一个,送给部长你,希望部长你永远永远青春美丽、” “无聊。”公孙嫣随手拿起竹雕,紧紧握着,“但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下不为例。” “好的。” 公孙嫣又继续拿起内衬缝制着,随口问道,“早上你测试的是八寸丹海嘛?” 余乾没想到褚峥连公孙嫣这种部长都瞒着,他当然不会瞒着自己的阿姨,骄傲的说着,“其实是九寸。 褚公说这件事太过骇俗,让我以后对外就宣称八寸。” 公孙嫣也确实被骇俗住了,一脸震惊的看着余乾,“这世上真有九寸丹海嘛?” “可能吧。”余乾笑道。 公孙嫣难得的感叹一声,也熄了缝衣服的心思,将衣服放下来。 不得不说,余乾的天才程度真的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的三观。可以说,余乾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 如此快速且超质量的成长让阿姨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了好些次。 好一会,公孙嫣才缓过这份震惊的心思,再次拿起衣服,若无其事的说着,“当驸马的事,你看着好像很淡定?” 终于还是聊到这了,对于阿姨,余乾倒是不会担心对方的心态。毕竟是这么成熟,这么见多识广的女人。 他解释道,“没办法,我身份低微,也只能听命行事。” 第268-270章 阿姨的感情开始变质了 “嗯。”公孙嫣轻轻的点着头,“我也看出来了,为人处世你比我只强不弱,告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入了天家,以后更当谨言慎行。” “好的,多谢部长教诲。”余乾笑道。 “另外...”公孙嫣迟疑了一下,“另外,你择日可以暂时离开我这,现在毕竟不方便了。” 余乾有些愤愤道,“当驸马是陛下的圣旨,我只能无奈答应。但是住部长你这,我前所未有的开心,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离开的。 部长你就别劝我了,我是不可能走的。” 公孙嫣满头黑线,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他爱住就住,反正两人沟堑摆在这,也不怕别人误会什么。 余乾见公孙嫣一副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样子,他也不打扰对方,来到一尊水缸面前,开始练习起飞犀指来。 这武技今天学完还没来得及施展,他打算拿水缸试试手,增加一波熟练度。 余乾扎着马步,将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聚拢在一起,蜻蜓点水落在水缸里的水面上。 然后,两根手指以一种摄人心魄的频率在那快速抖动。 剧烈频率带来的效应让水缸里的水疯狂搅动起来,往外四溢,片刻之间,水就滋的到处都是。 一边的公孙嫣看见余乾在那晚谁,不停有水从水缸里喷射出来,对于余乾这么大人还突然玩水的小孩举动让她眉头轻蹙。 阿姨忍不了这种幼稚的行为,气呼呼的站起来走过去就要教训余乾。 然后她看到了那一幕,余乾那灵活的两根手指搅弄着水缸欲罢不能,整个缸身都在轻轻抖动的样子。 见多识广的阿姨哪里不知道余乾练的就是那门名为飞犀指的武技。 对这门在女修群里“大名鼎鼎”的武技,她公孙嫣又如何不知道具体妙用? 教训的话堵住在喉咙里,阿姨的心思瞬间就难以名状,耳垂涌上些许红润,夹着双腿,迈着小碎步就匆匆回屋去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余乾丝毫没有注意到公孙嫣的变化和离去时候的走姿。 否则他怕是要当场转换实验目标了。 只见,水缸里水愈发快速四下喷射,可能是频率之间的共振,又或者是飞犀指猛的连没有意识的水缸都能征服。 极致舒爽之下,水缸轰然裂开,里头的水四下散去,流的整个院子都是。 余乾深吸一口气,收回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看着一地狼藉,有些目瞪口呆。 飞犀指,恐怖如斯! 这哪个姑娘顶得住啊!深田老师都顶不住的啊。 余乾真想回头跟阿姨炫耀的时候,只见院子空空。 可惜了,阿姨竟然没有看到。将院子稍稍收拾一番之后,余乾就也进自己的屋子里去。准备研究一下其它的武技。 来到床上坐定,余乾将心思沉浸下来,他要试验一下所谓的罡脉风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牛逼。 因为灵箓的恐怖学习能力,这门在其他眼里极难修行的武技在余乾这却非常简单。 浓烈的气机从丹海中涌了出来,很快就在罡脉里压缩凝练着。 余乾有预感,他能在下一秒就直接将这些凝练出来的气机以风剑的方式激射出去。 但是不敢在这弄,毕竟是阿姨的院子,搞坏了不太好。 他慢慢小心的将这些气机散去,重新吸纳回丹海里。之后,余乾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若是不通过武技的方式将气机凝聚在罡脉里,是不是就能以别的方式来发射? 余乾一直认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想到做到,有方才的成功打底,倒是也不担心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再次将气机从丹海里抽取出来,慢慢的注入罡脉之中。 可是口子刚打开,就犹如找到了宣泄口一样疯狂的涌入罡脉里。 不好! 余乾心里暗叫,不知道为什么,这气机像脱缰的野马在罡脉里乱窜,全然没有刚才那种指挥如臂的感觉。 愈来愈多的气机涌了进去,将罡脉涨的满满的,一股割裂的锐利痛感从身体各种传来。 余乾脸上青筋暴起,脸色涨的通红,全是痛苦,叫都叫不出来。 在脑海被冲昏之前,余乾赶紧驱动罡脉风剑这门武技。顿时间,体外剑气四散,将整个屋子砍的一片狼藉。 墙壁上,地板上全是裂缝。 巨大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公孙嫣的注意,后者闻讯赶来,直接破门而入,见余乾盘坐在床上的痛苦样子,又看着剑气还在屋里四散。 公孙嫣眉头紧蹙,一个瞬身到余乾跟前,右手贴在对方的天灵盖上。 很快,她的脸色疯狂变化,经验丰富的公孙嫣自然感受到了在余乾体内罡脉之中乱窜的气机。 这种情况比一般的走火入魔还要严重。 公孙嫣来不及多想,直接喝道,“守护心神,顺着我的气机牵引。” 闭眼的余乾听到公孙嫣的声音,根本就没做多想,直接按照对方的思路来。 很快,感受到公孙嫣的牵引,余乾体内的气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的涌入公孙嫣的掌心。 后者长发飘舞,满脸凝重。 余乾凝实后的气机带着非常凛冽的剑气涌入公孙嫣的体内,饶是她实力高余乾一品,但是体内依旧被这凛冽的剑气搅的天翻地覆。 她的眉头蹙的更紧,感受到愈发的痛楚。 但是她不能松手,因为一旦松手,余乾那边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直到余乾体内的气机慢慢散去,公孙嫣那满头飞舞的秀发才停下。 她的嘴角渗出鲜血,这是方才因为过于痛苦导致紧咬牙关,用力过重,将嘴巴都咬破不少。 公孙嫣稍稍喘着粗气,这才慢慢缓和过来痛楚,盘坐在床上的余乾陷入昏迷,软趴趴的就要倒下。 公孙嫣下意识的坐在床沿,接住余乾倒下的身躯。 就这么撞了个满怀,余乾的身子被纳入公孙嫣的怀里。 她身上就简单的穿着一件素色的睡衣,里头什么都没有。余乾脸朝里,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喷洒在自己的胸前。 像是蚂蚁在那噬咬一般,很是酥麻。 公孙嫣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没有推开余乾,而是就这么轻轻的抱着,迟疑一下,将双手搭在余乾的背上。 此刻的余乾,体内气息已然平复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眼皮还在颤动着,呼吸愈发均匀,迷迷糊糊的余乾像是回到了最温暖的怀抱。 感觉枕在云彩之上,世间最温和的柔软让他很快就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公孙嫣稍稍低头,看着对方的脸色,神色极为复杂。 她有些害怕。 从刚才心急如焚的闯进屋子,到毫不犹豫的以自身为容器来帮助余乾宣泄气机这种高危险的行为。 到现在很是心疼的抱着对方。 这一切一切都是在下意识的行动,完全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半点犹豫没有。 要知道,她刚才的宣泄行为其实是风险性极高的,一个不慎,这种紊乱至极的气机就会带动自身体内的气机紊乱。 若是如此,轻则自身重伤,重则危及丹海,危及修道根基。 这种事除了至亲,很少有修士愿意这么帮别人。而公孙嫣自己刚才却毫不犹豫的用了这一行动。 所以,她在害怕。 渐渐的,就发现了自己对余乾的某些情感方面好像开始变质了。 那颗可以说是一直尘封的心脏此刻也在慢慢苏醒。 黑夜里,公孙嫣清澈的眸子看着满地的狼藉,最后落在余乾的脸上。右手不自觉的轻轻摸了下对方的额头。 手臂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松开,将余乾牢牢的抱着,让对方能最舒适的休息。 黑夜里,她的表情终究还是看不太清,就只能看见那双清澈如琥珀的眸子在闪烁着。 眼中有星辰。 ~~ 清晨,余乾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头和身体都有些疼,他晃了晃脑袋,看着屋内的阳光,然后落在地上的剑气留下的痕迹。 先是一愣,然后记忆如潮水一样涌入脑海。 昨晚,自己好像出了大危险,是阿姨进来帮忙解决的。 然后自己就昏过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也就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昏迷前好像阿姨抱住了自己? 不可能吧?是不是幻觉,余乾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梦境和现实混淆了。 鼻子抽了抽,似乎还能嗅到阿姨身上的体香。 无论如何,昨夜可都是多亏了公孙嫣,要不是她,自己怕是真的要狗带了。 昨晚的那种气机紊乱的绝望感是从不曾有过的。 都怪自己太飘了,想着有灵箓兜底,直接拿罡脉开测。要知道,武技的调用和自己毫无章法的调用气机是两回事。 吗的,自己可真是煞笔。 心有余悸的余乾心里多了敬畏,多了对丹海之力的深深敬畏,这种蠢事以后可不能再做。不能再飘了。 余乾正要起身,一张纸条从身上滑落。 打开看着,是阿姨留下的: 以后,切莫擅自将气机调到罡脉之中,这是最风险的事情。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死记。 另,你现在身子孱弱,可以在家多休息一会,我先走了。 看着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余乾的心脏顿时就像这朝阳一样的暖和起来。 他现在的心里是由衷的对阿姨喜欢和感动。 昨晚对方毫不犹豫的解救下身居困境的自己,这份情谊怎么可能不感动啊。 余乾决定一定要以身相许,这样才能报答阿姨对自己的好。 想着,他就起身套上衣服。 没打算请假,身子就是虚了一点罢了,不影响正常行动。 ~~ 阳光洒在大理寺里,给古朴的院落披上金黄,将庄严的大理寺渲的些许柔和。 顾清远站在小径上,稍稍抬头,眯眼看着初升的朝阳。 朝阳亦在看着他,光线落在皮肤的褶皱上,像是一尊被光阴遗忘的雕像。 这样圣洁的景象他看了有五十年了,大理寺三个字贯穿了他的一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顾清远就是纯粹的为大理寺而活。他喜欢这点,所以亦是终生追求这点。 收回视线,他朝院落的深处走去。 应卯的时间点,路上的人还是很多的,所有人看到顾清远都纷纷的恭敬问好。后者就浅浅的点着头,以示回应。 德高望重就是他在大理寺的形象。没有一位大理寺的人会不敬佩这样的老人家。 直到来到英灵堂前,顾清远才停下脚步,然后步入其中。 里头很安静,只有一个人,褚峥。 一身白衣的寺卿正拿着抹布擦拭那些灵牌。 顾清远走过去,扫视了一眼灵牌,然后将视线落在褚峥身上。 “余乾确定是九寸丹海?”顾清远问道。 褚峥郑重的放下灵牌,转头看着这位老战友,点头道,“是的。” “我明白了。”顾清远点着头。 “你觉得余乾怎么样?”褚峥突然问了一句。 “还凑合,有善心,但太过明哲保身,以这种年纪来说偏油滑了一些。”顾清远回了一句,顿了一下,继续道。 “不过,倒是很对我胃口。” 褚峥莞尔笑道,“你什么时候会喜欢油滑的年轻人?” 顾清远叹息一声,“人老了,对很多东西的看法就改变了。他天赋绝顶之姿,入归藏是迟早的事情。 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大理寺。一昧的刚正不阿不一定是最好的,有时候看得清局势,懂的变通,却是更好。 尤其是如果能少卿或者往上的地位。这样的性格对大理寺来讲反而是最好的。 这些天和他办案相处下来,也算是看清个大概。他办事很得体分寸,别的不论,这一点就已经赢过绝大多数的同龄人了。” 褚峥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顾清远,后者可以说刚正不阿的一辈子,现在却反而支持余乾这样的性子。 人老了,很多东西确实就能以不同的角度来看。 “昨天我特地从寺里调出余乾入寺以后的所作所为,得到的结论和你差不多。可堪大用。”褚峥轻轻笑着。 “所以老顾,按你的意思,你是觉得余乾有资格以后成为大理寺的接班人嘛。” “嗯。”顾清远点着头,“能力天赋有,品性勉强算端正,现在就差对大理寺的绝对忠诚度。 你昨晚告诉我余乾九寸丹海这件事,亦是想让我带带他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褚峥笑道,“带他倒是不至于,多接触一下总是好的,余乾要是以后能有你一半的决心我也就放心了。” “他还年轻,心性自然是可以塑造的。”顾清远点着头,“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成为文安驸马这件事。” “是啊。”褚峥深深叹息一声,“要是余乾能早点入丹海,测试出自己的潜力之后,我就算是拼了脸面也会让陛下收回他当驸马的旨意。 可是一切就都这么巧,旨意却同时这么巧的下来了。圣旨已下,这事估计也就这么定下了。” 顾清远点头道,“他当驸马,那就算半个宗室中人。这样的身份虽说可以继续在大理寺,但是以后的晋升就会太过敏感。 毕竟大理寺少卿以上要保证和其他宗室之人的清澈关系,只忠于陛下一人。 他现在作为文安驸马,代王李简的妹郎。就无法保证这一点,除非李简能坐在东宫之主的位置上。” “慎言。” “就你我二人。” 褚峥无奈一笑,也大方的说道,“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陛下其实也看好代王。” 顾清远摇头道,“不知道,我不擅长分析这些。” 褚峥沉默一会,继而道,“陛下正值壮年,余乾也还年轻,也还算遥远,现在倒也不急着担心这种情况,等到时候再看不迟。” “这倒是。”顾清远赞同的点了下头,“还有另外一件事。” 顾清远沉吟一声,继续道,“毕竟余乾要和公主成婚,他无父无母,又没有什么长辈,我来当这个高堂吧。” 褚峥愣了一下,没想到顾清远会提出这么个法子,这种情况倒是没见他有过,没说什么,只是点着头。 “可以。” “先弄个临时的大院子给余乾做婚房。”顾清远继续道。 褚峥道,“婚礼在公主府就成,毕竟他是当驸马。” 顾清远却直接摇头,“余乾作为我大理寺的天之骄子,岂能以寻常礼仪对待?他和公主是成婚,并非真的入府当驸马。 成婚的地方就不选在公主府了。” 褚峥眼皮狂跳,“这不合礼制,陛下那边说不过去的。” “这是你的问题。”顾清远半点没有退让,“你和陛下说就成。” “此举,会让余乾面上不好看的,太狂悖对他不好。”褚峥摇着头。 “天之骄子狂一点怎么了?”顾清远继续道,“你不是说陛下喜欢大理寺都是孤臣嘛,余乾这般不正好遂意了。” 褚峥沉默下来、 “我既然当余乾的高堂,那就是长辈,婚礼的事情我会帮衬,大理寺也理当出力。陛下那边就由你去说吧。” 撂下这句话,顾清远直接转身离去。 褚峥目送老倔驴离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思也活络起来,顾清远所言不无道理。 违了礼制就违了,大理寺本身就不在礼制之内。 褚峥放下手中的抹布,直接离开灵堂,准备入宫和圣上谈谈。 大理寺的天之骄子确实没理由和寻常的驸马一般。 余乾现在是孤儿,大理寺就是他的家人,面子里子都要想着法帮他撑起来。 ~~ 余乾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来到黄司楼下的时候,发现顾清远正在下面和白行简在那闲聊。 “头儿早。”余乾上前先是对白行简问好,然后笑着看向顾清远,“顾老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两人回头看着余乾,一眼就看出余乾体内气息紊乱。 “跟人打架了?”白行简问了一句。 “没有、”余乾摇着头,“昨夜修行武技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急功近利最不可取。”顾清远板着脸说了一句。 余乾讪讪一笑,“顾老教训的是,我吸取教训了。” “顾老,我就先上去了,你和余乾慢慢聊就成。”白行简轻笑一句,就折身进屋去了。 余乾愣了一下,合着这顾清远是来找自己的?他赶紧问道,“顾老找我有什么事嘛。” 顾清远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来到右侧的一处长椅上坐下,余乾乖巧的跟了过去。 两人坐下后,顾清远这才张口道,“在你和文安公主婚礼完成之前,我便是你的高堂长辈。” 余乾懵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大早上,一来就被人超级加辈? “顾老,这是什么意思?”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父母都不在世,家里又没有什么长辈,老夫就先当你的长辈,完成婚礼。”顾清远解释了一句,顿了一会,又道。 “当然,这是寺卿的意思。我其实是没那么乐意的,顺手帮忙便是。” 余乾恍然过来,笑道,“原来如此,多谢顾老愿意当小子的长辈。小子感激不尽。” 顾清远轻轻的摆摆手,“婚礼之事还有诸多事宜,以后多配合老夫就成。” 说完,顾清远就直接起身离去,一点不给余乾反应的空间。 看着老人家离去的背影,余乾还是一头雾水,有些不明白顾清远这是喜欢做这件事,还是不喜欢做这件事。 老人家真是倔强,啥都看不穿。 等等,刚才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自己还要筹备什么婚礼不成? 我不是当驸马嘛?这些事都是公主那边筹备就成,关我什么事? 很明显,铮铮铁骨顾清远和爱吃软饭余乾在这种绝对庄严的事情中有着截然相反的理念。 前者就是封建时代的典型代表,绝对的大男子主义。后者吗,则是现代思想的碰撞。 软饭吃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去公主府就公主府,哪里不是都一样。 反正私下里,自己在李念香面前雄伟的不像话,所以对这些,余乾根本就不怎么看重。 不过他也没多想,顾老想多折腾自己配合就是。对这个一生清白,刚正不阿的老人他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他自认自己成不了这种人,但是打心眼里佩服和尊重这样的人。 目送顾清远离去后,余乾这才转身进黄司,准备开始今天的摸鱼。 来到黄司前,发现公孙月也无精打采的提着一袋食物在那看着楼道出神,余乾主动的打了个招呼。 后者赶紧收回思绪,将食物递给余乾。 “谢了。”余乾露着笑颜,接了过来。也不急着进去,就在楼道里打开吃着。 公孙月一脸犹犹豫豫的样子,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着,“头儿,你以后当了驸马是不是就不用来大理寺了?” “听谁说的?”余乾反问一句,然后解释道,“不仅要来,还要天天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样啊。”公孙月的心情也突然好了很多,眯着笑眼看着余乾在那吃东西。 三两下后,余乾就将手里头的食物吃完,拍拍手,走进办公区域。 陆行正翘着二郎腿,在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石逹他们吹着牛逼。 挥斥方遒的模样风流极了。 而且没注意到余乾来到身后。 “不错,现在比我还潇洒。”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 半秒之内,陆行一个鲤鱼打挺,笑容后扯三个度,回身立定,“早上好,头儿。” 继而蹬蹬的跑到炉子边将那用小火煨着的茶壶提过来,给余乾手脚麻利的沏着,“头儿,这是春茶。 之前少卿大人专门派人送来的。也多亏了头儿的能力,我们才有品尝到少卿大人的茶。” 说句话的功夫,温度适宜的茶已经沏好了,双手捧着递给余乾。 后者接过茶杯,这温度刚刚好,是余乾最喜欢的温度,陆行记得很清楚,把控的也很清楚。 之后,陆行又提着茶壶,一个个的给同僚倒过去,笑道:咱们头儿大方,将这么好的茶毫不保留的分享给我们。 偌大的房间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说实话,对陆行这么懂事的下属,余乾那是半点挑不出毛病。面子里子能给自己这个领导照顾的很到位。 不仅是自己这个领导,同僚关系也是这样,有他这么个世故油滑的年轻人当润滑剂,司里的氛围极好。 大家都对有陆行这么个不仅有实力还极会来事的人有着相当高的好感。 这个逼天生就是混职场的人才,对于这样的人才余乾自然不会过多批判什么,只能说很舒心。 一个集体里有这么角色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事情。 “头儿,这是昨天两件案子的处理结果,你看下,没问题的话,就让公孙月上报上去。”一直在整理手头案牍的夏听雪将两份帛书递给余乾。 后者接过来看着,非常简单清晰明了的两桩命案,没有修行者的痕迹,凶手也都伏诛了。 余乾看完之后就递还给夏听雪,“可以,就这样。” 虽然黄司才拼凑起来不久,但无论是办案还是做事都已经走上正轨,大家各司其职,安排的非常不错。 临近中午的时候,房梁的通讯铃铛响了,很快就有符纸鹤载着纸张飞了进来。陆行过去接的 余乾还以为是有什么案子,可是陆行却直接对他说道,“头儿,有人找你,” “谁?” “上面说是你表妹。” “我表妹?哪个表妹?” “说她叫鱼小婉。” 哐当— 余乾一个没坐稳,直接掉凳了。 “在哪?”余乾的声音有些颤抖。 见余乾这么怪,陆行愣了一下,“就在迎客堂那边。” “你们先忙,小事自行解决,不好解决的联系我,我出去一趟。”说完,余乾就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不懂余乾为何会如此大惊失色。 余乾的脚步现在非常匆忙。他从来没有想过鱼小婉有一天会来大理寺找自己。 这可是大理寺啊,她的行为和兔子去狼窝找朋友有什么区别嘛? 不过让余乾稍稍欣慰的是好像大理寺的人并没有看出来,因为都把她带到了迎客堂了。 可能是大理寺的人也不可能往妖怪这方面像,这太抽象了,灯下黑属于是。 很快,余乾就急冲冲的来到迎客堂,随手拦住一位办事的外事执事问鱼小婉在哪个院子。 对方很客气,满眼都是崇拜的看着余乾,非常开心的带着路。 很明显,余乾现在的名头在大理寺已经属于顶流这个级别了,不仅是司长的身份,更多的是表现出来的超强天赋。 意识到这,余乾也清楚鱼小婉能被这么恭敬的带到迎客堂的原因所在了。可能就是因为挂着余司长表妹的名头。 很快,这位外事执事就把余乾带到一个小院落前,说着,“余司长,人就在里面。” “多谢。”余乾轻轻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后,就信步的走了进去。 院子很简朴,里头那间主屋正光明正大的敞开着,余乾松了口气,赶紧走了进去。 下一秒,心又提到嗓子眼上了,表情顿时凝结下来。 鱼小婉正在和人聊天的模样,对方是大理寺的一把手,褚峥。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脸上的褶子都笑的一道一道的,很慈祥的模样。 “褚公,你怎么在这?”余乾硬着头皮,第一时间问着褚峥。 褚峥这才回头看着余乾,“老夫方才在这会客,听说你的表妹来找你了,就闲着过来看看。” 这褚峥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无父无母,没什么亲戚往来,突然来了个表妹,来了兴趣也正常。 以他归藏的实力,应该不难看出鱼小婉的身份,也就是说,他知道鱼小婉是妖怪,而自己也认妖怪当表妹。 吗的,凉了啊。 “褚公,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 褚峥轻轻的摆摆手,打断了余乾的说话,“无须过多解释,正常的交朋友行为。老夫自然明白,说来,我和鲛王也算是认识多年。 现在看来倒也是缘分。而且小婉姑娘其实是来找老夫的,顺道找的你。 老夫的事情也说完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说完,褚峥直接起身离去。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 第271-273章 圣母娘娘亲临 事情又反转了,鱼小婉主动来找的褚峥?还这么敞亮? 世界观好像又清晰了一些,大理寺针对的从来都是作奸犯科,无正规组织的野妖? 像鱼小婉这种有头有脸,有家族势力的“正规”妖怪就放在平等位置上看? 所以褚峥才会对自己认识鱼小婉这种事无所谓的嘛。 那么,鱼小婉来找褚峥是有什么事?能让褚峥亲自跟她攀谈?这种大事又为什么会让鱼小婉来? 这些思绪倒还能问,主要是褚峥知道自己事先认识了一位妖怪,却隐瞒的这么深,他会怎么看自己。 以后不会暗中再调查自己吧。 自己可不经查嗷。 “小婉,你怎么会突然跑来大理寺找我们的寺卿呢?”余乾抛开杂乱的思绪,坐下后笑着面对鱼小婉。 今天的鱼小婉还是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头发上的青色丝带又多了一根,轻轻的晃动着。 最显眼的还是她斜跨在身上的那个小荷包。 这是当初余乾跟她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用对方的钱给她买的礼物。 想到这个余乾就有些唏嘘,当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妖怪,现在越来越看不清了。 “本来鱼小强来的。我想着刚好找你玩,就主动请缨啦。”鱼小婉灿烂的笑着,梨涡浅浅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嘛。”余乾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鱼小婉回道,“不知道,我懒的管鱼小强的事情,不过应该是我父亲的事情。我负责把留讯玉牌交给你们寺卿的。” “这样啊,那你们刚才聊什么聊这么开心。”余乾继续笑着问道。 “没什么。”鱼小婉摇着头,轻轻的皱了下鼻子,“都是那老头在讲,问一堆我们族里和我父亲现在的情况。 话真的很多的,我都听烦了。” “我们寺卿就这样,话多的要死,以后不理他就是。”余乾笑着附和一句。 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一通问下来,还是什么都没问道。也不知道这鲛人一族和大理寺还有什么合作。 不过余乾也不管,褚峥的事他懒的管。重点是现在和鱼小婉的事情暴露了,但是看来也没什么事。 这倒是好事,就是说以后和鱼小婉相处,可以光明正大的相处,不用担惊受怕。 “小婉,你说你胆子也是真的大。就算你是来找我们寺卿,也不该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来。万一被寺里的老古板盯上了,出了事可怎么办。”余乾最后关心的补充了一句。 “我没想这么多。”鱼小婉吐了下舌头,然后骄傲的掏出令牌,“现在我有这块令牌,我不怕的。 是正规身份。不像以前,没令牌不敢暴露,那样会有口说不清。” “这倒是。”余乾笑道。 “不过好像给你添麻烦了。”鱼小婉有些歉意的说着,“你毕竟是大理寺的人,明面上不好跟我太过深入接触的。” “一点都不麻烦。”余乾赶紧说道,“我正愁着,我们以后的朋友关系怎么公之于众。现在好了。 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麻烦呢。” “那就好。”鱼小婉蹦跳起来,开心道,“那我们去玩吧,事情我也办好了。咱们去玩。” “好。”余乾也站了起来,“你等一下哈,我跟司里的人说一下。” “你以前不是说你很闲的,可以随便出来的嘛。”鱼小婉不解的问着。 余乾哑然失笑,“那是以前,我现在当了司长,不好再随便擅离职守的。” “哦,好的,下次我等你有空了再找你。”鱼小婉笑道, “好的,而且,你可以用我给你的传音符找我就成。没必要再麻烦别人的。”余乾很是婉转的说着。 “好哒。” 很快,余乾就把自己有事要出去的消息传给黄司,然后就和鱼小婉一起往外走去。 路上,余乾问道,“小婉,你今天想去哪玩,或者说想玩什么呢。” 鱼小婉眼睛一转,突然说道,“叶姐姐还在嘛?” 余乾愣住,最后硬着头皮的点了下头,“在的。” “那我们先去找叶姐姐吧,我好久没见到她了。”鱼小婉开心的加快脚步。 余乾现在满心思的无奈,上次三人一起出去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又要来一次?这不是为难我余某嘛、 可是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顺着鱼小婉。而且还得想出另一个理由跟叶婵怡解释。 因为在她那,自己现在应该还是一个出差办事的大理寺司长,而不是那个躲在阿姨上司那里天天想着怎么和阿姨碰撞的人。 来到寺外,余乾一眼就发现一身大红袍的龟丞相猥琐的躲在街道的角落里。 “你还带了龟丞相嘛?”余乾问道。 鱼小婉无奈道,“他非要跟,说要保护我,我也没办法。” “其实吧,龟丞相跟没跟没什么区别,他这人有事不上的。”余乾直接评价了一句。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鱼小婉很是认可的点着头,“他胆子可小了,遇到危险就自己先跑。” “抛弃少主逃命,这种丞相能忍?”余乾忍不住问道。 鱼小婉笑道,“嘻嘻,倒也没有啦。天性嘛,能理解的,抛开这点,龟丞相人还是很好的,很多次都是他给我打掩护呢。” “这倒是。”余乾赞同的点了下头,继而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龟丞相是什么血脉,我看一般的龟妖很难有龟丞相这样的实力的。”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好奇。” 鱼小婉不疑有他,轻皱眉头想了想,最后眉宇舒展开笑道,“我想起来了,我父亲好像说过。 龟丞相有一些玄武血脉,很强的,成长空间其实很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它还是五品。” 余乾一脸“诧异”道,“原来龟爷这么厉害的啊,看来我以后得对龟爷好一些才是。” 这问话其实只是余乾的小心思,他想证明灵箓到底有没有问题。 在鱼小婉这边得到了确定,跟灵箓照出来的龟丞相有玄武血脉是一样的。就说明灵箓没问题。那为什么就是照不出鱼小婉和鱼小强两人的信息。 “小婉啊,你之前和我说过你是四品修为是吧,”余乾用很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啊?”鱼小婉不解的看着余乾,回道,“没有唉,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就只是五品修为的、”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余乾没敢再多问,只好暂时先将这个怪异点埋在心里。 两人很快就走到龟丞相跟前,也不墨迹,直接拦了一辆马车就先朝七里巷赶去。 数刻钟后,余乾他们回到了七里巷,几天没回,并没有什么变化。 余乾率先走到自个院子前轻轻的敲了下门。 一边的龟丞相问道,“你师父还在吧?” “是的,还在。”余乾点着头。 屋内没人响应,院门也没锁,余乾直接推门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房子的门也都紧闭着。 龟爷步入院子,看着这朴实的环境,龟爷又开始膨胀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倒背起来,像个老领导一样。 主场作战,在余乾这,除开叶婵怡不谈,龟爷就是人上人。 余乾走到主屋前敲门,没有人回应。 叶婵怡估计出去了。 余乾倒是有些诧异,这应该是叶婵怡在鬼节后第一次离开这里吧?倒是不知道她干嘛去了。 “她不在,估计等会回来。”余乾笑着朝鱼小婉说了一句。 后者有些失望的在石桌边坐下,“好的,那我们在这等会叶姐姐吧。要不你直接联系一下她?” “还是等会吧,我估计也联系不到。”余乾直接拒绝了鱼小婉的提议。 开玩笑,虽然叶婵怡也有自己给他的传音符,但是能当着鱼小婉的面用这玩意? 显然不能啊,要让鱼小婉知道这传音符是自己和她独有的,别的女人都没有。 就像他之前在叶婵怡面前的时候,就表现出这传音符就只有叶婵怡有,其他人没有。 一样的道理,哪个女孩不喜欢自己被这么特殊,独一无二的对待啊。 经验丰富的余乾门清,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果然,听见余乾的解释,鱼小婉还是有些开心的再次眯着眼,余乾话里话的意思就是他和叶婵怡联系没有自己和他联系来的密切。 因为要是自己离开了,余乾有很多法子能联系到自己的。 听见余乾的这个答案,鱼小婉也不急躁,耐心的在那等着,摇摇晃晃的可爱样子。 另一边的龟爷听说现在叶婵怡不在,就愈发的膨胀了起来。直接大步走到自己之前的住处,一把推开房门。 里面的魏大山直接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的看着龟丞相,龟丞相也满脸懵逼的看着对方。 余乾一拍脑袋,把这件事竟然给忘了! 他赶紧过去朝魏大山说了一句没事后,就直接把门带上,把龟爷拉到院子里。 “你把我的房子给他了?”龟丞相发出灵魂的质问。 余乾对上老头的眼神,突然有种心虚感,跟他妈被女朋友捉奸的那种心虚感。 他脑袋转了一下,说道,“龟爷你听我讲,这位是鬼修,是我师父的鬼仆,暂时在这借住一些天。 等他这段关键的修炼节点结束后就会立刻离去的。” 龟爷的表情缓和下来,听说是叶婵怡的人,他哪里还敢闹脾气,只是有些悻悻的哼唧着,“那龟爷我住哪?” “你又想搬回来?” “废话,小姐的院子太小了,我挤着不合适的。” “要不,跟他委屈两天?他是鬼修,不占地方的。”余乾小声的提了个建议。 龟爷绿豆眼一转,觉得这主意不错,和这位鬼修打好交道,就是和叶婵怡打好交道。那龟爷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想着,龟丞相直接屁颠屁颠的跑到房门前,更加热情的推开门,舔着一张老脸直勾勾的看着魏大山、 “兄弟,刚才鲁莽了,不好意思。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魏大山一愣一愣的,看了眼后头跟进来的余乾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不傻,眼力见一直是他的强项。 眼前的这位老头子实力超凡,远非自己可敌。 他当即露出笑容,“前辈客气了,在下魏大山,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叫我龟爷就成。”龟丞相开心的点着头,“我以前是住这的、” “啊这。”魏大山赶紧起身,歉意道,“抱歉,我这就离开,给前辈腾地方。” “不用。”龟丞相摆摆手,“院子小,你也没地方住,龟爷我陪你住几天,你不会介意吧?” 魏大山愣了一下,赶紧摆手,“当然不会介意,能和龟爷一起住是我的荣幸。只是怕会不会打扰到龟爷?” “不会,放心吧,以后咱就是好哥俩了。”龟丞相摆手大气道。 “那我就托大了,认了哥哥你。”魏大山也是个人才,说话很好听。 龟爷被哄的很开心,直接笑着走过去,“你刚才是在修炼嘛?” “是的。” “你很努力嘛,来继续,让龟爷看看。”龟丞相坐在魏大山的身边笑着。 见空气都开始焦灼了起来,余乾默默的退了出去,并还很贴心的替两人关好门。 余乾退出关上门后正要考虑要不要扒墙根听动静的时候,院外进来了一道倩丽的身影,是叶婵怡回来了。 余乾还没来得及迎上去,一边的鱼小婉就满脸开心的走上去,一口一个叶姐姐叫着。 叶婵怡愣了一下,而后才回过神,先是微笑应了鱼小婉的热情,然后又看着余乾,眸子里在问你怎么回来了。 余乾主动解释道,“案子差不多弄好了,我有空先回来的。” 叶婵怡点了下头,不再多问,头瞥了眼屋子,“那条王八也回来了?” 余乾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把筷子递给对方,道,“是的,刚回来。对了,你刚才去哪了? 你来这么久了,倒是很少见你出去。” “去大理寺逛了逛。”叶婵怡随口说了一句。 啪嗒。 余乾筷子吓的掉地上了,有些哆嗦的问着,“哈?” 叶婵怡扫了眼余乾,“开玩笑的。” 余乾脸上顿时涌出干巴巴的笑容,这还学会了幽默?姐姐,一点都不好笑的啊。 “叶姐姐,我是来找你玩的。”鱼小婉挽着叶婵怡的胳膊,说着。 后者问道,“行,你想去哪?” 鱼小婉正欲回答,院外就响起了走街串巷的货郎叫卖糖葫芦的声音。听见糖葫芦三个字,鱼小婉眼睛一亮。 直接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跑到一半又折身回来,蹦到余乾跟前,抓着自己的小荷包晃了晃,然后朝余乾伸出白嫩的小手。 “我没钱啦。” 余乾一愣,不好意思,又被鱼小婉给萌到。 差点一整个就把持不住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对方。 鱼小婉接过这些碎银子,小心的装进荷包里,将小小的荷包塞的满满当当的。 小姑娘这才很开心的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买糖葫芦去了。 “小婉急躁了点吼。”余乾主动的跟叶婵怡笑了一句、 后者目送鱼小婉出院子,点了下头,然后转头看着余乾,突然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周策要把章诃他们当街处斩?准备什么时候?” 余乾顿了一下,“其实回寺这段时间里,我倒是从来没有问过章诃他们的情况,只是知道这么件事。 不敢问太多,怕被周策怀疑,所以这具体什么时候行动我还真不知道。我回头就去旁敲侧击一下,给你回复。” “不用。”叶婵怡摇着头,“你自身安全最重要,不要冒险。如果周策真这么干,肯定会先造势,会留足够的时间让我们知道。” “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又问道,“所以,你还是想救章诃他们嘛?” 这个问题余乾之前问过一次,现在又忍不住继续问了,还是那句话,他不想就这么看到叶婵怡往火坑里跳。 叶婵怡摇着头,“不知道,只能说到时候看情况。看看圣母会有什么命令。” 余乾突然认真道,“答应我,任何情况下保护你自身安全为优先,不要有任何以身犯险的念头。 这不仅是因为你是圣女的原因,更是因为出于朋友的立场。婵怡,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好自己,我也会倾力帮助你的。” 叶婵怡眉宇低垂下来,又想起那个晚上余乾一路背她下山的场景,那段路是她从小到大走的最长一段路,也是记忆最深刻的一条路。 以至于她有些恍惚道自己只有那段路的走路印象。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每晚修炼的时候余乾那条路总会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来越深。 刚才她出门也确实是去大理寺的外侧街道那边,鬼使神差的想去。 余乾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很担心。 她去的那个地方市井百姓的八卦很多,很多大理寺的趣事,包括人员伤亡之类的都会流传到那。 她就点了一杯茶,全力倾听这些消息。 从早晨到中午,确定没有余乾的负面消息之后,她才回来。 当然,这种事她自然不可能跟余乾说。 因为在她自己的心里,亦是不知道此刻的心情代表的是什么。 她没经历过这些,只是觉得和东厢记里描述的有点像。所以她恍惚,她害怕,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了。”不敢对着余乾的眼睛,轻声的应了一声。 “那就好,千万记住哈。”余乾松了口气。 “嗯。”叶婵怡颔首,然后抬头看着余乾,“你入丹海了?” “是的,侥幸突破。”余乾笑道。 “气息有点紊乱,这几天别动用丹海之力。”叶婵怡嘱咐了一句。 “好的。”对方的关心让余乾喜笑颜开,然后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对了,婵怡,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嗯?”叶婵怡不解的看着余乾。 “我要送你一件大礼物,不过难度比较大,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余乾有些得意的说着。 “什么大礼物?还要送我什么礼物?”叶婵怡怔住了。 之前的剑胚和天阙丹就是叶婵怡这辈子收到过的最好礼物,将教中的护命圣药给了余乾之后,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现在余乾又说礼物之类的,搞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等弄到了再和你说,反正是你绝对喜欢的,至于为什么要送..”余乾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喜欢送你东西,你开心我就开心。” 余乾哪里知道自己要送什么,只是空头支票狂开罢了。 给叶婵怡足够的期待感,感情就能在她心里更进一步的自我发酵。 因为现在两人的关系明显正在飞速进展,必要且及时的甜言蜜语是非常有用的。 叶婵怡沉默了,想问又突然停了下来,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你喜欢什么这个问题。 圣女的矜持和骄傲让她说不出这样的话。 只是心里默默的想着,之后给余乾什么作为回礼。 见对方这么受用的样子,余乾很是欣慰。 老婆们在全力奋斗修炼,他就做好贤内助,要把她们的精神世界安慰的好好的。 很快,跑出去买糖葫芦的鱼小婉就捧着三串大大的糖葫芦开心的走了进来。 她明显的咬了一颗在嘴里,将脸颊塞的满满的,然后将另外两根递给余乾和叶婵怡跟前,笑着,“可甜了。” 余乾自然不会客气,拿过来就是大口的咬了起来,嘴里止不住的赞许着。 叶婵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一根,很是优雅的小口咬着。 “还是这边的糖葫芦好吃。”鱼小婉含糊不清的说着,然后看着叶婵怡问道,“叶姐姐,我想好去哪玩了。” 话音刚落,鱼小婉还没来得及说出地点。院子的门就被微风吹开,一道洁白的身影走了进来。 余乾三人纷纷转头看去。 一股子朦胧和恍惚的感觉瞬间涌上余乾的脑海里,整个人顿时有些晕乎乎起来。 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幻觉,这道身影在下一秒就站在自己的跟前。 一袭白衣,款式和之前叶婵怡穿的那套白衫一模一样,头发梳拢起,用木簪箍住。 脸上亦是一股朦胧感,余乾努力睁眼却依旧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有眉间画的花蕊有些显眼。 鱼小婉比余乾更早反应过来,直接拉着余乾往后跳去,然后神色极为凝重的看着这位白衣女人。 余乾这才得以看清对方的全貌,脸虽然依旧看不清楚,但是身段全展露无疑。 两个字,丰腴。 比余乾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子都来的丰腴、 看着这份肥美。余乾直觉上就认定对方是一位极有味道的妇人。 白衣少妇没有理会余乾和鱼小婉,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叶婵怡。 叶婵怡明显现在也没有回过神来,手中的糖葫芦都掉在地上,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这位妇人。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 这时,偏屋的门开了,龟丞相走了出来 对方一边走,一边系着裤腰带,脸上舒爽,春风得意,余乾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惊疑龟爷在里面做什么了? “咦,这位谁啊?”龟丞相走过来看着少妇问道,下意识的因为这份肥美咽了下口水。 “你在里面干嘛?”余乾问了一句。 “没什么,和大山探讨了一下武学。”龟丞相回道 “魏大山呢?”余乾继续问着。 “他累了,在床上休息呢。”龟丞相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余乾眼皮跳了两下,尼玛,以前以为龟丞相只是好色,特么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瞧他了? 龟丞相正欲再问话,少妇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龟爷直接吓破龟胆了。 迈着哆哆嗦嗦的双腿,像风一样的又躲回魏大山的屋子里,将门反锁,在里面瑟瑟发抖、 龟龟。好强的女人,吓死他龟爷了。 对于龟丞相这种行为,余乾早就没了吐槽的心思,而是小声的问着鱼小婉,“她很强嘛?” 鱼小婉点着头,“感觉跟我父亲差不多,好强的,我打不过她,你认识嘛?” 余乾摇着头。 这时,回过神的叶婵怡主动的朝少妇问好,“见过圣母。” 好家伙,能被叶婵怡喊圣母的,那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人了。那就是白莲教的圣母娘娘。 吗的,这玩意怎么到这来了?没记错的话,这位娘娘可是位三品术师。 实力强的一逼。 现在的自己,一百个绑起来都不够她干的。 余乾有些心虚起来,脑子转的飞快。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圣母怎么可能亲自来太安。还来自己这。 白衣少妇轻轻的嗯了一声,视线逡巡着院子,而后道,“你在太安就一直住在这么个院子?” “是的,这里安全。”叶婵怡点着头。 “他就是余乾?”圣母娘娘再次将视线转向余乾这边。 “是的,他...” 圣母根本就不听叶婵怡的解释,又一个恍惚之间,在余乾的咫尺前方停了下来。 余乾吓了一大跳,一边的鱼小婉向前一步,伸手拦在余乾身前。 圣母瞥了一眼鱼小婉,然后看着余乾,“现在是司长了?” “咳咳,见过圣母。这里不便攀谈的。”余乾硬着头皮作揖道。 圣母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随手一挥,一道小结界凭空出现,只将余乾和她自己笼罩进去。 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见里头的情况,雾蒙蒙一片。 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均都有些急了起来,后者更是问着,“叶姐姐,什么情况啊?余乾不会有事吧。” 叶婵怡这才稍稍定下心来,她算是很了解圣母,知道余乾现在一点危险没有,遂点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罩子里,余乾十分乖巧的站立着,视线端庄的落在美妇身上。 哪怕对方再肥美,他也是半点不敬之意不敢表露。真的惹不起,而且听说这圣母娘娘治教非常严格,动不动就杀人。 余乾虽然不知道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但肯定是要按照真的来对待的。 “现在是司长了?”圣母的声音荡了出来,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女王味道。 余乾抬起头看着对方,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轮廓,仅凭这轮廓线条就能看出这美妇长相肯定不错。 “是的。刚上去的。” “哪个部的?” “少卿处。” 圣母停下问话,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余乾这时候只能主动的问及丁护法的情况,否则就和他之前设立的人设不符合。 “敢问圣母娘娘,丁护法可有消息?” “没有。” 余乾一脸失落,不再说话。圣母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的打量着余乾。 渐渐的,余乾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无形的视线极有压迫感,直击心灵,动弹不得。 良久。 结界散去,余乾满头大汗,圣母依旧还是那副丰腴缥缈的身姿。 她直接对叶婵怡,道,“走吧。” 不知道他们在结界里聊什么的叶婵怡沉默住了,好一会才问道,“现在就走嘛?” “嗯。” “那章诃他们...” “这事不用你管,我自会解决。” “可是...” “怎么,我的话现在没用了?” “不是。”叶婵怡稍稍行礼,“这就跟圣母回去。” 余乾想要出声,但最终还是作罢,只是默默的看着,最后说着,“路上小心点,婵怡,有空再来,主屋一直给你留着的。” 叶婵怡回头看着余乾那灿烂的笑容,深深的点了下头。 一边的鱼小婉显然也看出这位强大的女人没有什么恶意,也甜甜的朝叶婵怡笑着,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对方,“叶姐姐,路上吃。” “谢谢。”叶婵怡接过糖葫芦,道了一声谢。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叶婵怡就这么突兀的跟着白莲教那丰腴的圣母娘娘从余乾的小院子离开了。 说实话,习惯了叶婵怡住在这,这么一走,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过倒也没什么,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多得很,等风头过了,叶婵怡想在这住多久就住多久。 “余乾,叶姐姐什么来头啊?”两人走后,鱼小婉不客气的拿过余乾手中的那串糖葫芦,一边咬着,一边问着。 余乾一愣,这才想起鱼小婉不该知道白莲教的事情才对。 见余乾这样,鱼小婉眯着眼看着他,“有秘密哦,放心啦,我不问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兄弟们,这月底没有双倍月票,现在可以投啦,怕你们忘了~~) 第274-276章 原来是半妖之躯 余乾笑了笑,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只是因为婵怡人好,才把她当做亦师亦友的好朋友。” “明白的。”鱼小婉开心的又咬着山楂。 身后的偏屋又打开了,瞄窗缝的龟爷见人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身后一脸虚弱的魏大山也一脸惊疑的看着院子。 显然,刚才圣母的强大也把他吓得不轻。 “龟爷,你又跑!”见到龟丞相,鱼小婉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伸直糖葫芦质问对方。 “小姐,冤枉啊。”龟丞相大声哭诉,“我进去是在想法子,正想冲出来和那婆娘一战,对方直接跑了,你要相信我啊小姐。” “我信你才怪!”鱼小婉不开心的噘着嘴。 余乾出来当和事佬,笑道,“小婉,你看这事情发生了变故,我得先赶回大理寺一趟。要不,咱们下次再出去玩?” “好的,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玩的心思了,等叶姐姐回来再说吧。”鱼小婉也有些意兴阑珊的说着。 余乾点着头,回头跟魏大山说一声让他看好家之后,就和鱼小婉一起离开院子。 龟丞相也只好屁颠屁颠的跟着离去,他现在算是没什么住在余乾小院子的心思了。 两人出了清水巷,余乾就先告辞离去,喊了辆马车朝大理寺赶去。 鱼小婉笑眯眯的目送余乾离去,将手中最后一口糖葫芦吃下,然后把玩着木棍,最后轻轻的将木棍折断,随手丢在地上。 这才拍拍手朝远处慢悠悠的离去,龟丞相缩了缩脖子,一句话没敢多说,紧紧的跟在鱼小婉身后。 另一边,叶婵怡和圣母漫步在街道上,朝城外走去。 两人都穿着白衣服,无论气度还是身段全都是上上乘。一路上吸引了不知道多少视线。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明明觉得有被惊艳到,但就是看不清长相,而且迷迷糊糊间像是感觉在做梦一样。 愣是以另一种方式“无视”叶婵怡她们。 “我们就回去白莲教嘛?”叶婵怡轻声的问了一句。 “嗯。教里有事,得回去。”圣母淡淡回了一句。 叶婵怡顿了一下,又道,“余乾说过,大理寺打算要把薛劲和章诃他们当众斩首,以此昭告天下。咱们就不管了。” 圣母依旧淡然的语气,“此事我自有安排。” 叶婵怡沉默下来,良久,才说道,“鬼市的事情我要负主要责任,请圣母责罚。” 圣母却直接了当的反问道,“你真以为鬼市那边的事情和你所见所闻是一样的嘛?” 叶婵怡顿住了,这件事,她从来不敢往深处细想。 圣母却继续问道,“你觉得余乾这个人怎么样?” 叶婵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又没想到圣母会突然问这样的一个问题,她只是回道,“还行。” 圣母轻轻一笑,“徐康之说他义薄云天。我却怎么看怎么不像。” “他这人轻佻了一些,但确实忠诚。”叶婵怡直接站在余乾的立场上说话。 圣母深深的打量一下对方,“你很在意他?” “不敢。”叶婵怡赶紧摇头。 “不敢那就是在意,只是因为我在这,你才说的不敢?” 叶婵怡哪里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回答会被挑出这样的语言漏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小到大的压迫性教育让她根本就升不起欺骗圣母的念头,只能保持沉默。 圣母这时候却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心思,问向另一个问题,“刚才在院子里的另一位女子是谁?” “余乾的朋友。” “你认识她?” “嗯。” “她是妖怪你知道吗?” “知道。” “她身上有鲛王的气息,应该是鲛王的后人。鲛王这人我打过交道,也算了解一些。所以,你知道她是鲛王的女儿嘛?” “不知道。” “所以,很多事情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个余乾亦是如此。” 叶婵怡再次保持沉默。 圣母不再多说,将右手轻轻放在叶婵怡的肩上,继而一阵模糊的晃动之后,两人直接凭空消失在街头。 这个怪异的景象愣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好似她们两人就从未出现在这街道上。 太安城外的高空之上,两道身影轻轻浮现出来,圣母有些差异的看着叶婵怡。 方才具体接触之下,她才隐约的感受到叶婵怡体内那薄弱的剑气,这才停下远遁,浮现出来。 “你什么时候开辟神府成为剑修的?” “前不久。” “不是说,剑胚没有交易成功嘛。”圣母奇怪的问了一句。 “这剑胚是余乾送我的,是天工阁的剑胚。”叶婵怡没有选择隐瞒,侧面突出余乾的好来。 “竟有这种事。”圣母明显也是被余乾的所为给震惊到了一些。 很明显,这余乾能舍得直接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毫无保留的送给叶婵怡就足以说明非常多的问题。 以她的角度来看,要么就是居心叵测想彻底取得叶婵怡的信任,要么就是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叶婵怡着想。 是的,圣母自然是怀疑余乾的,只是在丁护法没有彻底找到之前没有什么证据。 她和鬼市那些人所处的情况不一样,在巨大的信息差下会偏相信余乾。 跳出这个框架之后,多年的阅历足以让圣母察觉出里头的不对劲出来。 但是她没说什么,更不会做什么。白莲教的损失已经成了事实,就算是真的是余乾从中搞鬼,也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以后。这个年轻人前途锦绣,俨然真的成了一个值得合作的对象。 见叶婵怡说这件事的时候,视线下意识的看着远处太安城的方向,圣母若有所思。 最后再次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一阵闪动之下,二人消失在天际,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白莲教的遁匿功法天下闻名,这圣母显然已臻化境。就凭这点实力,天下能抓到她的人屈指可数。 也难怪敢孤身赴太安。 ~~ 余乾坐在前往大理寺的马车上若有所思,他还真是想去大理寺看看,并非对鱼小婉的托辞。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位圣母娘娘没做什么着急的事情。 她毕竟实力超群,要是对大理寺胡搞的话,余乾还真的不敢保证什么。 回去亲自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还有就是他不知道这圣母为何来大理寺,不可能无缘无故,刚才也没敢问,去大理寺侧面打听一下。 毕竟自己跟白莲教牵扯的这么深,很多事情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不能惹出任何乱子的。 尤其是刚才在院子里和这位美妇人单独对峙的时候。 余乾除了满屁股都是脑子之外,更多的是紧张和害怕,这圣母娘娘一看就不是好骗的人。 绝对的老肩巨猾,余乾生怕对方随意之下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要知道,三品术师对付自己,那绝对是不留痕迹,不动生息,瞬间秒了的,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 刚才能安然无恙,甚至对方什么话都没说,余乾自己都觉得有些侥幸。 回到大理寺之后,余乾也不墨迹,用黄司司长的名义去点司堂那边以学习分发任务的由头来看这两天集合到大理寺这边的案子。 粗略看下来,并没有任何一桩和白莲教有关系的。 点司堂算是寺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余乾又侧面跟人闲聊一些,确定没有任何关于白莲教的行动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种事,点司堂的人也没必要瞒着自己,因为自己的名头早就传开了。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自己今后在这大理寺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现在交个好,完全就是良性投资。 余乾这才彻底放心的回黄司去。 刚进阁楼,一位值守的执事就朝余乾说道,寺卿在少卿那边,让余乾上去一趟。 余乾若有所思,褚峥来白行简这边是常事,但是特地喊自己就不正常了。估摸着就是和鱼小婉有关系了。 毕竟刚才自己和鱼小婉那么熟络的样子,褚峥可是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这个时候找自己也算正常。 余乾没有多想,直接上了三楼,敲开白行简的房门。 褚峥和白行简两人正对坐在茶几面前,在那烹茶闲聊的样子。 见余乾进来,便停了下来,褚峥一脸温和的朝余乾招招手,“来坐,白少卿难得愿意拿珍藏的灵茶出来招待的。” 余乾露着微笑走过,在白行简身侧挨着半个屁股坐下。 后者顺手捻起一个新茶杯,给余乾沏了一杯递过去。 “谢谢头儿。”余乾双手捧起茶杯,小口的抿着。 八个字:唇齿留香,通灵心扉。 确实是一等一的灵茶,蕴出的丝丝冰凉灵气在体内游走,那些许萎靡的罡脉都得到了舒爽的滋养。 余乾双眼一亮,一口干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白行简。 后者看着牛嚼牡丹的余乾很是无奈,说道,“不宜多喝,你的实力,一杯就够了。喝多了反而有害。” “好的。”余乾有些惋惜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看着褚峥,问道,“褚公,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褚峥依旧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说道,“我来是找白少卿接洽一下事情,顺道来问你个事。” “褚公请问。”余乾认真颔首道。 褚峥直言不讳,“你和鲛人一族的公主又是怎么认识的,看你们两人刚才的样子很是熟络的。” 褚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边的白行简亦是将视线淡淡的落在余乾身上。 果然如自己所想,余乾也不慌,坦诚的回道,“我和小婉认识算是蛮久的。之前我刚进咱们大理寺的时候,小婉被捉妖殿的人追,无意中来到我的院子...” 余乾将这件事言简意赅的说与两人听,“我当时毕竟刚进大理寺,对妖怪之类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抵触心里、 褚公你也知道,我现在正当年少,小婉性格这么善良,长的又这么好看,我便忍不住起了亲近之心、 后来我们两人就成了好朋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偶尔见面一起玩之类的。 还请褚公责罚,我知法犯法,和水族构建这么亲密的关系而不上报。” 说完后,余乾很是惭愧的站了起来,俯首作揖。 “老夫刚才在下面就说了,这是正常的事情,并无责怪之意。就是好奇,便问了你一下。”褚峥笑道。 余乾这才继续坐下,补充道,“说实话,我也是这些天才知道小婉他们鲛人族的些许情况。 他的兄长也在这边,还有陛下给的通行令牌。所以我才放下心,小婉一族与我们大齐通好。” 褚峥点头道,“是这样的,鲛人一族与我们大齐多年交好。沧江水族的领袖现在就是鲛人一族。 而先帝也早已将青州境内的沧江水域划拨给水族,供其休养生息。 陛下亦是继承先祖的理念,秉承着和鲛人一族交好的状态。” 余乾故作恍然之色。 一边的白行简笑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 “不瞒头儿。”余乾有些赧然说道,“小婉现在的兄长也在这边,他见我和小婉过分交好,便教育了我一下,也算是和小婉的兄长交流中得知这件事的。” “你和那位鲛人公主关系有多亲密?”白行简眯着双眼。 余乾赶紧摆手解释道,“就普通朋友。” 白行简道,“我记得你之前说文安公主也是普通朋友的。” 余乾尬住了,白行简继续道,“你要注意分寸,毕竟是要当驸马的人了,别再招惹不该招惹的女子。 到时候自己身处漩涡,我们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了,头儿,我会小心的。”余乾重重的点着头。 “余乾这样,倒是有你早年的风范。”褚峥笑脸吟吟的看着白行简。 “褚公,这可不能乱说,我比不上的。”白行简哑然失笑。 褚峥不再揪着这点,轻抿一口灵茶后看着余乾继续道,“其实,我们无论是和什么样的异族有交集都是正常的事情。 这是不可避免的,从大局角度来讲,很多异族我们不得不结交。但老夫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 要始终站在我们人族,我们大齐的立场上来处理这种关系。” “多谢褚公教诲,我记住了。”余乾认真抱拳,而后好奇问道,“褚公,这鲛人一族很厉害?” 褚峥轻轻笑道,“很厉害。说起来,老夫远不是鲛人王的对手。这鲛人王现如今三品巅峰修为,一身筋骨如金戈难破。 非二品天人出手,难以制住鲛人王。” “这么厉害!”余乾惊讶状,而后巧妙问道,“那他的儿女们也都是四品修为嘛?” 褚峥摇头,“这倒是不知道,不过也不可能都是四品就是。” “这样啊。”余乾顿了一下,继续问道,“其实有一点我倒是蛮好奇的,就是小婉化身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像是纯粹的鲛人,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你还见过鲛人公主变身?”白行简又忍不住问道。 “呃,当是她带我去沧江里游玩了一会。”余乾硬着头皮解释道。 “你管这叫普通朋友?”白行简难得的有些愠怒的看着余乾,“我可警告你,不许在男女之事上有太多的瓜葛。 寻常女子也就罢了,鲛人公主岂是你可以欺瞒的对象?” “我知晓了。”余乾眼狂跳。 白行简这话说的在理,自己现在都还没想好怎么和鱼小婉解释自己当驸马这件事,很心虚。 “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有分寸就成,你也不用太过叮嘱。”褚峥朝白行简轻轻摆摆手。 继而他看着余乾回答了他的疑问,“说起来。你刚才的问题老夫倒是能了解一二。鲛人王的后代确实并非纯粹的鲛人。” “还请褚公解惑。”余乾赶紧追问道。 褚峥解释道,“鲛人王的妻子是人族修士,具体什么来历我倒是也不清楚。所以,鲛人的几个后代其实都算是半妖,包括你那位鲛人公主,都不算纯粹的妖族。 这人和妖相结合虽然少,但也不算罕见。” 余乾这才恍然过来,所以灵箓之所以照不出鱼小婉和鱼小强两人是因为他们是半妖? 估计也确实是这样,否则解释不了。 没想到鱼小婉竟然是半妖之躯,之前倒是没听到她说过。 “有点我得跟你提醒一下。”褚峥很是严肃的看着余乾,“鲛人王的妻子早年间就逝世了。 具体原因不太清楚,貌似牵涉到鲛人一族的大事。所以关于这件事你尽量不要在那位鲛人公主面前提及,把这个理解为禁忌话题。” 余乾愣了一下,之后郑重的点着头,“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保证完,余乾用一副求知欲满满的表情看着褚峥,问道,“褚公,这小婉早上找你是什么事呢。 咱们大理寺和鲛人一族能有什么事情上的交集呢?” “你感兴趣嘛。”褚峥双眼微眯。 “倒不是,就是好奇、”余乾挠头道,“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倒也没什么,是关于玄境的事情。”褚峥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你这么一问,老夫倒是有些想法了。 不过不急,等你忙完和公主的婚事,再说吧。” 余乾只能笑着点头,“那头儿,褚公,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白行简颔首道。 余乾起身离去,白行简和褚峥目送他的背影,等人离开后,前者轻声问道,“褚公,这事你打算让余乾去?” “到时候再说吧,他大婚在即,不急的。喝茶喝茶。”褚峥轻笑,手脚麻溜的给自己又沏了一杯灵茶。 ~~ 回到黄司的余乾没再多想鲛人族的事情,很明显,是自己之前太过谨慎了。 跟鱼小婉做朋友这件事其实在褚峥这种地位人的眼里并不算什么惊讶的事情。不仅是妖族,其他很多种族亦是如此。 人际关系对他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种族什么的就慢慢变的不再那么重要。 接下来,直到散值的时候,余乾也都待在黄司里,并没有办什么事。而是专心的调理着自己的罡脉。 直到过了散值时间的小半个小时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体清爽不少,至少不会再像早上那般疲惫了。 走出自己的屋子,余乾才发现司里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个公孙月在那杵着下巴坐在桌边发呆。 “散值这么久了,干嘛还不走?”余乾出声问了一句。 小姑娘听见余乾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朝他小跑过去,“想和你一起去我姑姑那边,我去她家待会,吃个晚饭再回去。” “那走吧。”余乾点点头,先行下楼去了。 看着余乾的背影,公孙月轻轻咬下嘴唇,快步走到余乾身边和他一起并肩走着。 双手绞在一起,视线时不时的瞥了眼余乾的侧脸,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余乾自然是能看到公孙月的这些小动作的。 在他的眼中,这公孙月就像个刚上高三的小女孩,喜欢和崇拜自己很正常。 余乾虽然无耻,但该有的底线肯定是有的,对这种小姑娘需要正确的引导,否则容易走极端。 “想说什么说,大大方方的。”余乾轻轻笑道。 公孙月愣了一下,而后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想说什么。” 余乾轻轻一笑,不再过多追问,给公孙月留足够的自我安放的情感角落。 这种事不好亲近,也不好疏远,保持一个适当的度就好。 很快,两人就离开大理寺,余乾打了辆马车朝公孙嫣的住处赶去。 兴许是马车带给人足够的私密感,公孙月看着余乾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司长,当驸马这件事,是你自己的意愿嘛?” 余乾收回看窗外景色的视线,看着公孙月那眼巴巴的表情,余乾回道,“不是,是陛下突然下旨。 作为臣子,我自然遵从圣旨。” 公孙月眼睛开始亮了起来,“就是说,你其实不愿意当这个驸马的嘛?” “慎言!”余乾板着脸,“我的意愿不重要,以后不许再问这种僭越的问题了。” “哦,知道了。”公孙月耷拉下小脑袋,也不再问话,又沉浸在自己小脑袋瓜里的世界。 余乾沉吟半晌,也并未多说什么,就这样一路平静快速的到达目的地。 下车后,余乾的视线就第一时间落在那边蹲守在相扣的猥琐背影。 龟丞相又背对着自己猫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样子。 “你先进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处理。”余乾朝公孙月说了一句。 后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余乾,但还是听话的先走了进去,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余乾。 公孙月路过龟丞相身边的时候,后者看都没看她一眼。不是她不好看,而是龟爷对这种生瓜蛋子一点兴趣没有。 性欲强的老人家只对大屁股感兴趣。 等公孙月走进巷子深处之后,余乾这才猫到龟丞相背后,一把拍在龟丞相后背上,“麻呢龟爷? 你咋又跑到这来蹲街角了?” 龟丞相吓了一跳,没好气的拍开余乾的手,“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这不重要,龟爷你又来干嘛?”余乾不解的问道。 “小姐找你。”龟丞相张口就来。 “来,龟爷,你好好看我这张脸。”余乾很是认真的指着自己的脸蛋说着。 龟丞相认真的端详了一会,“小白脸,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嘛?” “抛开我的英俊不谈,龟爷你还看到什么?”余乾继续问道。 龟丞相摇着头。 “我特么不是傻子,你又用小婉的名义来骗我?”余乾大声道,“昨天来这招就算了,今天还有这招? 能不能想点新鲜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在骗你!”龟爷梗着脖子。 “呵呵。”余乾冷笑一声,“我跟小婉说了,以后有事直接用法器联系我就行。再说了,早上刚见面的,小婉没理由现在又找我。 我精的跟猴一样,龟爷你还想骗我?是不是强哥让你来的?” 龟丞相两手一摊,“是的。” “不去。”余乾直接摇头。 龟丞相道,“我话带到了哈,不去是你的事,以后少爷问起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乾迟疑了,最后还是妥协的问道,“有说什么事嘛?” “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龟丞相有些不耐道,“不是,你小子胆子这么小?好歹也是大理寺的司长了,你怕个屌?” 余乾满头黑线,最后还是无奈的起身,“知道了,走吧。” 龟丞相这才满意的点着头,跟着余乾一起往外走去。 “小子,龟爷我现在可羡慕你了。”路上,龟丞相说了一句。 “嗯?” 龟丞相感慨道,“刚才我又看到你的部长走了进去,龟爷我没敢多瞧。怎么丰满的部长,你都能睡到,叫龟爷我好生羡慕。” 余乾满头黑线,但又无法解释。 牛逼是自己吹出去的,虽然跟阿姨连小嘴都没有亲过,但是在龟爷这余乾也不想解释。 让老人家一位自己牛逼也是好事。 余乾说道。“龟爷,我劝你以后少蹲在那,我部长非常警觉,那天你要是被她注意到了,被活剥了,可不许怪我没提醒你。” “你这上司这么厉害?”龟丞相问了一句。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试试。” “那算了,龟爷还想多活一些年头,听你的,以后我注意点。” 两人安静下来,专心赶路,很快就到了鱼小婉的住处那边。 敲开院门,鱼小强又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捧着几盘浅芯草在那狂吃。 余乾视线扫视了一圈,并未看见鱼小婉的气息。最后视线又仔细的端详起鱼小强来。 按褚峥的说辞,鱼小强应该是半妖,看着对方身上霸道的妖性,余乾很难想象这一点。 “怎么,我脸上有花?”见余乾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鱼小强问道 “没有,没有。”余乾笑容灿烂的摆着手,“强哥,找我有什么事嘛?” 鱼小强将最后一口浅芯草吞入嘴里,轻轻的拍了下手,然后站起来,道,“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余乾问道。 “天舞轩。” 余乾一怔,“强哥,去那...作甚?” “去了就知道了。”鱼小强直接走出院子。 余乾彻底无语了。神经病啊! 想去青楼就自己去好了,每次都喊自己算怎么回事? 我余某人可是要脸面的,要是传出去,自己天天逛青楼,这名誉损失谁来承担? 可是余乾知道,自己跟鱼小强说不通道理,只能满脸无奈的跟了出去。 “对了强哥,小婉呢?怎么不见她?”余乾问了一句。 “她去江里游水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别管她。”鱼小强随口解释了一句。 嫖客三人组又开始浩浩汤汤的朝内城的天舞轩走去。 龟丞相现在可是激动的不行。这趟来太安对他来讲真的太幸福了,天天都能睡姑娘,上哪找这么好的日子去。 所以每当这种时候,龟丞相都会出奇的乖巧,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能睡姑娘,无论什么事对龟爷来讲都能做到。 数刻钟后,余乾他们又来到内城这繁华无比的江边,目标明确的直往天舞轩走去。 出来迎客的换了个人,不是云华,是另一个少妇。 “去把云华夫人喊出来,就说余司长叫她。”余乾直接朝妈妈桑说道。 后者不敢推辞,只说是请教掌柜后就先进去了。 余乾的面子自然是有的,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一道万千风韵的身影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云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对余乾施礼问好,“妾身见过大人。” 余乾笑道,“夫人还适应这种调动嘛?” “很适应的。”云华感激道,“妾身还要多谢大人。” 余乾摆摆手,“不说这些,帮忙弄个大包房。” 云华看着余乾身后的鱼小强和龟丞相,见又是这两人,没有多问,只是颔首道,“大人稍等,妾身这就去安排。” “姑娘不急着喊哈,有需要再跟你说。”余乾补充了一句。 “好的。”云华应下后,亲自上楼挑选合适的房间去了。 “强哥,咱这是要做什么呢。你是想先跟姑娘聊聊,还是做别的?”余乾又转头问着鱼小强。 建了一个vip番外群 如题,建了一个全订里番群。简介下方有链接。粉丝值够了的直接进。高v和初v如果有差一点的,进普群随便私聊一个管理给他们看全订截图就能拉进去。 普群号916827776,也可以直接去简介下面进。 qq阅读等别的渠道的正版读者也可以先进普群,私聊管理截全订图就成。 咳咳,今晚准备先写一篇里番练练手。 很多人不是问云华夫人这个角色干嘛的嘛。就是用来练手的。 开书以来,不少人怀疑海岸是不是上岸的写手。 答案不是哈。 我从来都很正经。今天刚尝试着写里番。 先攒点经验,才能更好的弄女主们的里番。 写之前,问过不少其他作者。他们教了我一个方法。 要想写精彩的里番剧情,找个口碑好点的“武打”电影观摩一下。 我观摩了。 也悟了。 所以,这第一次里番就搞个有剧情的,紧张的... 最后,粉丝值这点,大家最好用订阅的方式哈,因为以后肯定会在正文后面放全订解锁的番外章节的。 大家尽量不要用打赏的方式,不然的话,以后想解锁正文番外又要订阅,就浪费大家的钱了。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建了一个vip番外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7-278章 此刻的余乾像一座火山 后者这才说道,“今晚约了人,不过还没到时辰,等会先去包房休息会,喊两个姑娘伺候一下,也差不多时间了。” “好的,就依强哥的。”余乾笑道。 很快,安排好包房的云华就下楼来带余乾三人上去。 刚到包厢那边,龟丞相一把拉住余乾小声道,“小子,赶紧先给龟爷叫两个姑娘啊。不然等会少爷等的人到了,龟爷我就没时间了。” 余乾满头黑线,但还是照办,附耳到云华那边同她说了这件事,后者就心领神会的下楼先叫两个姑娘去了。 龟丞相这才心满意足且急不可耐的往偏屋走去,余乾和鱼小强两人则是进了主包间那边。 房间宽敞,桌面上摆满了瓜果和清酒。 两人在桌边坐下,余乾顺手提起酒壶,给鱼小强倒了一杯,笑问道,“强哥,你今晚是要见谁。 我在这也不大方便,要不我去对面房间等着你?” “不急,等会再说吧。”鱼小强轻轻笑道,“我记得这天舞轩其实是舞姬为主是吧?” “是的。” “你喊几个接客且跳舞厉害的姑娘上来。”鱼小强说道。 “行,我这就去喊,等人到了要是有需要的再喊我就成,我在对面候着。”余乾轻轻笑道。 他可不打算和鱼小强一起在这屋里呆着。 多人运动有伤风化,还是和大舅哥这么敏感的身份,这更是不行了。 最重要的是,余乾不想让鱼小强知道自己其实是比他猛很多的。让这个水族第一快枪手自己慢慢玩就是。 自己到外面接受云华的服侍他不香嘛? 很快,办事利索的云华就帮龟丞相和鱼小强两人叫好了姑娘。 余乾就顺手帮强哥把门带上。然后这才淫笑且毫不忌讳的揽着云华的香肩就进了对面的屋子。 对云华而言,只要余乾来了,她就只负责余乾就行,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所以,对余乾的任何动作,云华都会绝对配合。 来到桌边坐下,云华半蹲下来替余乾轻轻的解开脚上的长靴。然后又从里头的侧间接出一盆热水。 这天舞轩的设施还是相当到位的,每间房子都装有热水的管道,连接到厨房那边,有专人负责二十四小时烧热水。 来保证来这的每一位客人的舒适性。 “大人,妾身先帮大人洗个脚可好?”端来热水,云华轻声问着。 “嗯。”余乾不客气的点着头。他现在对这种事情可是一点不觉得惭愧,腐朽的封建社会已然把他同步腐朽了。 “妾身不太会,还请大人不要介意。”云华又歉意道。 “无妨。”余乾笑道。 谁洗脚是真冲洗脚去啊。那些喊着自己从来只洗正规脚的男人,余乾都不好意思点破他们。 云华将热水盆摆在余乾脚边,撸起衣袖,将两截藕臂明晃晃的裸露在昏黄的烛火下。惊人的白皙和余乾的小麦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华轻轻捧着余乾的双脚,将其放在盆子里。 突然来的热气将余乾舒爽的一激灵,然后就任由云华在那轻轻揉捏。 说实话,余乾上辈子也算是纵横各大洗脚城了,从来没见过像云华这般惊人好看且有味道的技师。 从来没有。 感受到手指按揉的舒适力道,余乾舒服的闭上眼睛。 可能是蹲的有点累,云华搬过一个小马扎姿势优雅的坐下,然后也不嫌弃湿润,捧起余乾的两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大人感觉可还好嘛?妾身的力道如何?”云华柔柔的问了一句。 “我觉得甚好,甚好。”余乾睁开眼,很是满意的点着头。 然后就再也闭不上眼睛了。 热水的蒸气将两人之间熏的有些朦胧,云华半挽发髻,透过这份朦胧,惊人的姿色愈发可人。 许是有些热,云华稍稍伸展着身子散热。 两个大道理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余乾的面前。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云华再次捧着余乾的脚按揉起来,动作让上半身一会前倾,一会后仰。 然后,余乾的脚心就这么一下一下的踩在大道理上。 无情的践踏着真理。 这种踩踏感,只能说世间独此一份。绝无仅有。 这叫不会按脚? 特么的,这种方式,饶是见多识广的余乾也从未体验过。 你管这叫不会?你拿这来考验司长?哪个司长经受的了这样的考验? 老司机云华自然是感觉到余乾的呼吸变化,她稍稍顿住手上的动作,“大人,妾身帮你可好?”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余乾左手做拒绝状,右手熟练的开始解起了衣带,“这样不好的夫人,我把夫人当知音来看的。” 看着余乾这么熟练的动作,云华陷入了沉思。 但是她脸上依旧保持那良家才有的温婉笑容。放下余乾的脚,然后将热水盆拿开。 甚至半倾,跪在地上,双手也撑在地板上,一点点的向余乾爬了过去。 从余乾的视角来看那可是比看质量最高的vr还要来的紧张。 云华的身材没得挑,尤其是做出这样的爬行姿势的时候,细腰到臀部之间的夸张弧度就足够让余乾认识到接下来的惨烈战况。 余乾震惊的时间里,云华已然爬了过来,半坐在地板上,双臂放在余乾的腿上,侧脸撑上去。 稍稍抬头看着余乾,媚眼如丝,良人且风韵的气质喷薄而出。 这下是真的顶不住了。 “大人,妾身该如何帮你呢?”云华说着的时候,暗示般的指了指自己的双手,又抹了一下嘴唇。 余乾正气凛然的说道,“我全都要。” “妾身...明白了。” 蜡烛熄灭,房间陷入些许昏暗。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余乾刚闭目eon的时候,大门对面传来邦邦的敲门声。 紧随而来的是鱼小婉那清脆的声音。 “鱼小强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喊着的同时又邦邦的重重的敲了起来。 余乾当时就是一个激灵,吓的那叫一个连滚带爬。 赶紧无情的推开正在卖力的云华,然后顾不上自己还在热血状态,就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态。 同时极为小声的对云华道,“快收拾好自己!快点!” 云华瞬间明悟过来,毕竟在天舞轩做事这么多年,这种事她见多了。无非就是原配找上门的那种。 不做多想,云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后简单的漱了下口,这才小声道,“大人,这屋里有暗道,我就先从暗道下去,不在这给大人添麻烦。”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云华,刚想好的借口就用不到了。 真是专业人士、 余乾赶紧点头,“就这么办,动静小点,等会下去后,再光明正大的上来,这样才不会显的奇怪亦或是我心虚。 大大方方的,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做,你能明白嘛?” 面对如此胆大专业的余大人,云华表示非常明白,直接听从指挥的先从暗道里轻手轻脚的下楼去了。 等云华彻底离开后,余乾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奇怪痕迹的时候,这才彻底放心。 屋外的邦邦敲门声还在,余乾赶紧收好心情,露出一份最完美的笑容过去开门。 这种事肯定是要先下手为强的,主动的去找鱼小婉,让她进屋子看情况,她就基本不会怀疑自己。 因为自己坦诚大方,屋子里又只有自己。到时候再把水泼在龟丞相身上,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是的,余乾还是想顺手解救一波鱼小强,苦难龟爷来受就成。 “小婉,小婉别喊了,让人看笑话的。”余乾打开门,直接对鱼小婉说着。 正在敲门的鱼小婉听见背后的声音,赶紧转过头看着余乾,又看着他身后那空荡荡的房间,暂时没有多想,问道。 “鱼小强是不是在里面?” “小婉,你先进来,我跟你慢慢说。”余乾直接把鱼小婉拉近自己的屋子,用她自己的眼睛来证明自己的正直和清白。 “这是不是算是青楼?”一进来,鱼小婉就问着。 “倒也不算是,主要是看跳舞为主的。”余乾回道。 “所以鱼小强躲在屋里看跳舞?”鱼小婉继续问道。 “是的。” “那我敲门他怎么不开?” 余乾耐心的解释道,“你想啊,强哥是要面子的,大庭广众的,你这么弄他不好下台的。” 鱼小婉一怔,轻轻的吐了下舌头,“这倒是,不过我父亲跟我交待过,看好鱼小强,别让他乱来。 所以我才来的。” “原来是这样。”余乾恍然道,“那要是你父亲没交待呢?” “那逛就逛,我管不了。虽然我不懂,但是听说逛青楼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鱼小婉大眼睛扫视着桌子上的瓜果,拿起一个桃子咬着,无所谓的回答着。 “那我呢?”余乾双眼一亮。好久没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女孩了。 “你?还是不要吧。”鱼小婉嘴角撅着,“我不喜欢你逛青楼的。” “为什么?” “不知道哎。”鱼小婉摇着头。 余乾郑重点头,“你放心,我这人很少来这种地方的,除非是应酬。” “那你怎么会在这啊。”鱼小婉问着。 余乾回道,“我是被强哥喊来的。我们来这也是要见人办事情的。只是约的人还没到,所以就在这先等着。” “鱼小强在里面干嘛?还把们关的这么紧。” 余乾摇着头,“强哥只是在里面单纯的看人跳舞,主要还是龟丞相。” “龟丞相,他怎么了?”鱼小婉好奇的问着。 “这个不太好跟你解释,他才是那个真正逛青楼的人。我和强哥都算是在陪他的。”余乾说道。 “他都那么老了!”鱼小婉大受震撼。 “所以啊。”余乾两手一摊,继而小心措辞道,“小婉啊,咱们聊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鱼小婉脸色一滞,轻轻撇过头。 余乾松了一口气,又拖了一些时间。从聊天开始他就一直掐着表,算着鱼小强的动作。 水族第一快枪手,自己拖的这点时间应该是完全够了的才是。 为了保守期间,余乾决定再拖一会。 “小婉啊,强哥说你去沧江玩,这么突然跑这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啊、” “我闻着味来的。”鱼小婉皱了皱自己那可爱的鼻子。 余乾恍然过来,差点都忘了鱼小婉还会这一招。这招数简直就是男人天敌啊。 “你刚才就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嘛?”鱼小婉好奇的问着。 “是的。”余乾点着头。 鱼小婉嗅了嗅鼻子,“可是这里怎么这么多女人的香味呢。” 余乾脸不红心不跳,轻轻的抹了下桌面,“这屋里每天人来人往的,有香味正常的。” 鱼小婉点着头继续问道,“那你干嘛不叫姑娘,我刚才一路上来看到很多好看的姐姐。” 余乾一脸正气,大义凛然的回道,“我来这里只是帮助强哥办正事的,不可能找姑娘的。再说了,在我眼里,这些都是庸脂俗粉。 半点比不上小婉你的。 所以,我怎么可能找她们,这是我做人的底线。这点我想小婉你应该清楚的。” “嗯嗯。”鱼小婉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很开心,满心欢喜的那种。 她快快的点着头,“还是你人好,鱼小强和龟丞相他们真的是太花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当然,小婉,我毕竟是大理寺的人,又是司长。以后少不了这种来青楼的应酬。”余乾深深叹息道。 “唉,虽然我很不想来这种地方,但是你也知道,有的时候真的身不由己的。” “我理解的,我明白的。”鱼小婉点着头。 “那我以后要是还来青楼,你愿意相信我,理解我嘛?”余乾追问道。 “当然了。”鱼小婉笃定的点着头,“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 “谢谢你小婉,谢谢你的信任。”余乾感动道。 “嘻嘻,还好啦。”鱼小婉很是开心的咬着桃子。 狗男人余乾见自己的真正目的达到了,鱼小婉算是暂时被自己忽悠住了。以后真被青楼逮了,有充分的理由开脱。 算了下时间,鱼小强也差不多该彻底完事了。 于是,余乾站了起来,浑身闪烁着正直的光芒说着,“小婉,我去敲强哥的门吧。” 鱼小婉满是信赖的看着可靠的余乾。 后者走到对门,轻轻的扣着门,贴门问道,“强哥,强哥你还忙嘛?小婉来了。”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穿好衣物的鱼小强直接过来开门了。 果然,强哥速度值得相信。 简直就是防抓奸神技。 这么快的男人,真的是怎么抓都抓不住的。 余乾赶紧用唇语默声说道:我只对小婉说你在里面看跳舞,别的什么都没干,只说龟丞相干了,所以你别说漏嘴了。 鱼小强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就非常欣慰的拍着余乾的肩膀,“好兄弟,我知道了。” “鱼小强,你躲在屋子里干嘛呢!”鱼小婉走进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问道。 鱼小强的脸色瞬间就板起来,“我看会跳舞怎么了?你是用这样的语气跟兄长讲话的?” 鱼小婉扫视这屋里的这些穿戴整齐的舞姬,看不出什么疑点,只是哼哼道,“反正我是听父亲的,你要是在青楼乱来,我就告诉他。” “胡闹!”鱼小强外强中干的板着脸,轻轻摆了下手。身后的舞姬赶紧一个个的退了出去。 “你来这要见谁?”屋子空下来,鱼小婉也确实没有别的怀疑,只是好奇的问道。 鱼小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怎么找来这边的?” “你管我。” “以后没我的允许,别窥探我,不然我就把令牌收回来。” “你...” 一边的余乾默默的站着,抬头望着天花板,对于兄妹两人的争执,他是半点不掺和,只选取有用的信息听着。 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有些事不是都彼此知情的? 有点怪。 这时,侧屋的龟爷也提着裤腰带就手忙脚乱的走了进来。 很显然,刚才鱼小婉的动静也把他惊了出来。看着龟丞相这憋得难受的样子,真是难为老人家了。 龟爷进屋他哪敢说话,悄悄的挪到余乾身后,绿豆眼转来转去的,祈祷没有火烧到自己身上才好。 眼尖的鱼小婉却怒视着龟丞相,“龟丞相,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来这边玩?还把鱼小强和余乾带坏?” 龟爷懵了,看着事不关己的余乾,又看着鱼小强。后者眼里的警告味道很浓。 龟丞相心中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着头皮,一脸歉意的看着鱼小婉,“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哼,走了,这种地方多待干嘛。”鱼小婉直接朝龟丞相和余乾两人说着。 “怎么,现在又对我的事不感兴趣了?”鱼小强眯眼调侃道、 鱼小婉一脸鄙夷的看着对方,“在这种地方能谈什么正经事?不管你了。” “那强哥,我先走了,还是?”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鱼小强招招手,说道,“你留下,陪我一起见人。” “好的。”余乾点着头,看着鱼小婉,“小婉,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陪着强哥。你放心,我帮你看着强哥,绝对不让他乱来的。” 鱼小婉这时候却不走了,眼珠子轻轻转了一下,“那我也不急着走。你不是说,这里是跳舞的地方。 你帮我喊些跳舞最厉害的姐姐上来,我要看跳舞!” 余乾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些要求。只能转头看着鱼小强。 后者却没有呵斥之类的话语,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时,刚才从暗道下去的云华恰好走了进来,又恢复绝对的良家端庄的气质。 饶是余乾刚才见过她那极具风骚的一面,现在却也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来。只能说,这种时候的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大人,妾身见舞女下去了,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云华轻轻万福说着,既办事又侧面显示自己刚才在下面,和余乾撇的干干净净。 期间只是上来的时候看了眼鱼小婉,之后就再没将任何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麻烦夫人下去叫一队舞姬上来,跳舞跳的最好的,鱼小姐要欣赏跳舞。”余乾指着鱼小婉说了一句。 云华虽然不解,但赶紧点头道,“妾身明白,这就下去给鱼小姐挑选舞姬。” “唉,那个,再帮忙弄一桌好吃的上来。”鱼小婉赶紧补充了一句。 “好的,鱼小姐稍等。”云华半点不敢怠慢,迈着轻盈的步子就下楼张罗去了。 鱼小强对鱼小婉的做派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酒喝了起来。 鱼小婉也不闲着,来都来了,趁着云华在安排的功夫,强大的好奇心开始驱使着她到处乱逛。 想瞧瞧这所谓的青楼到底和别的酒楼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来这。 龟丞相被她揪着当介绍员去了。余乾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去,而是来到鱼小强身边坐下,陪强哥喝酒。 “对了,强哥,你要见谁呢。把我留下来,确定不会影响你嘛?”余乾给对方倒着酒,然后问着。 鱼小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余乾反问道,“你要当文安驸马了?” 余乾一怔,没想到鱼小强还有闲心关心这种事,自己本来正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来和鱼小婉说这件事。 现在鱼小强却主动问起,余乾只能无奈回道,“是这样的强哥。这是天子下旨,我只能遵旨,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鱼小强没再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为鱼小婉出头的意思。什么你既然当了驸马还来骚扰我妹妹之类的话。 只是接过余乾倒的酒,轻飘飘的结束了这个问题。 “小婉知道这件事嘛?”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应该不知道,我没跟她说。”鱼小强轻飘飘的瞥了余乾一眼。 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便停下问话。 心里不停嘀咕,这鱼小强怎么也开始看不懂了,尤其是他和鱼小婉之间的这种诡异的兄妹关系。 不过还好,等会就跟鱼小婉好好狡辩一下这件事。主动跟被动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毕竟这种事不想部长阿姨那样有私密性,瞒不住的,率先坦白是最好的。 小半刻钟后,云华走了进来,对余乾说道,“大人,舞娘已经安排好了,酒菜也都上了。但是人有点多。 所以换了间有专门舞台的房间,还请大人过去。鱼小姐已经在那边了。” “嗯。”余乾轻轻点头,站起来看着鱼小强问道,“强哥,你要过去一起看嘛?” “不了,我没兴趣。在这休息会。”鱼小强直接拒绝。 看着进入贤者模式的鱼小强,余乾没多说什么,跟着云华走了出去。 两人绕过长廊,来到一间装修雅致的屋子里。屋内很大,垂着很多薄薄的帐幔,将整个房子勾勒的朦朦胧胧的。 正中间是一个大舞台。上面端庄的站着十几个身姿曼妙的舞娘,她们穿着统一制式的轻衫。 袖口腰间丝带垂地,加上那股子特有的舞蹈者的气质,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鱼小婉现在正坐在一张大圆桌前,能角度很好的看见舞台上的景色。桌上摆着一大桌的美味佳肴。 龟爷就在右边蹲着,眼睛发直的看着舞台上。 看见余乾,鱼小婉很是开心的朝他招呼着,“余乾,这边这边。” 余乾笑着走了过去,在她的左侧面坐下,做的稍远,不挡住她的视线。云华也走了过来,站在两人身后,准备随时等待吩咐。 “姐姐,你也坐,还要谢谢你给我安排的这么好。”鱼小婉转头笑着看向云华,手里还握着一根大鸡腿。 云华倒也没有拒绝好意,浅浅行礼感谢鱼小婉的好意,然后走到余乾坐下紧挨着他坐下。 屋内的蜡烛都熄灭了,舞台下陷入了昏暗,就剩下舞台上闪耀着光明。 这些个舞娘开始慢慢行动起来,一位负责弹奏古筝的女子也开始将婉转的音乐流淌出来。 鱼小婉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双眼布满好奇的看着舞台上的景色。 余乾自己也将自己的视线望过去,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看十几个专业跳古舞的长腿小姐姐一起跳舞的场景。 可是就在下一秒,余乾的心思瞬间就从舞台上抽离出来。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了,因为他感觉到一只纤细的手已经爬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余乾赶紧稍稍低头看去,是云华的右手。而后又抬头看着云华,对方只是一副浅浅笑容,若无其事的样子。 “夫人,你这是...”余乾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了一句。 “大人方才不是还没出来嘛,妾身帮大人就是。不然会容易伤身体的。”云华亦是极为小声的说了一句。 听完这句话,余乾就极为心虚的赶紧看向四周,因为台下光源都熄了情况下,只能隐约的看见鱼小婉在对面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的跳舞。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 又因为屋里的帐幔很多,就愈发扰乱人的视线,桌布又长,根本就看不见桌子下面的情况。 古筝的声音也完全能盖过两人这浅浅的交谈。 这是个绝对刺激的场景,余乾的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呼吸也下意识的粗重起来。 耳畔继续传来云华那如魔鬼的低语,“大人放心,我动作小点,鱼姑娘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们这边的。 妾身亦会小心,大人请放心。” “这太刺激了。”余乾的声音有些颤抖。 “刺激对身体才好,才会让大人的身心得到更好的放松。”云华说着说着,眼神就开始媚了起来。 余乾心里的天使和魔鬼在打架。 一方面是当着鱼小婉眼皮子底下这么做简直就是对不起人家姑娘的单纯,自己也是真的喜欢鱼小婉的。 这么做,道德上的愧疚感非常重,很难顶。 另一方面,这种情况根本就顶不住啊。 只要你是正常的男人,就没几个顶的住的。而且这种绝对刺激的加成更是能给人带来极致的沉沦。 硬要拒绝,那就是在跟基因作对。 余乾举棋不定,左右摇摆。 可是云华却跟着这一刻功夫已经非常熟稔的单手解衣带了。 嘶— 当冰凉放上的那一刻,余乾彻底沦陷了。 任由摆布。 余下的心理只有对之后未知的情况的担心,他一边紧张的看着鱼小婉,一边大脑又被这种舒爽冲击。 两种复杂的感觉,加上这绝对的紧张刺激感,让此刻的余乾像是一座火山。 (完整版在vip群哈) 第279-281章 你要和别人成亲? (补充章在群里哈,具体大家看上一章的解释说明以及入群方式。再说一下,补充章不影响主线剧情。 喜欢看open猛烈一些的就去看。不喜欢看的就不看,看不看都没任何影响哈,放心哈。) 结束之后,云华轻轻弯腰假装捡掉在地上的筷子,帮余乾弄干净之后,这才顺手系上他的衣带。 弄完后,云华才站了起来,轻声道,“鱼姑娘,还有两道菜没弄好的,我下去催一下。” 鱼小婉转头看着云华,一点没有怀疑的笑着,“好哒,谢谢姐姐。” 云华轻轻一笑,迈着小步子就离开去了、 余乾刚才魔怔的心这才慢慢恢复正常。 众所周知,一个男人在上头的时候,那是不管不顾的,怎么变态刺激怎么来。 但是当一些平复下来之后,或者说进入贤者模式之后,那就圣洁的堪比佛陀。 此刻的余乾便是如此,看着纯真无暇的鱼小婉,极致的惭愧感和道德缺失感让他很是懊恼。 尽管再来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爽。但丝毫不影响自己懊恼。 企图用这种愧疚心理来弥补自己做的糟心事。 就像很多奖励哥一样,过后就是空虚和懊恼。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的。 刚才的刺激如梦如幻,深深的扎在余乾的脑海。 夫人真的是太顶了。 余乾从未有过如此被这么服务的体验,还是在鱼小婉眼皮子底下的那种。 将杂乱的思绪排除脑海,余乾直接挪步到鱼小婉紧挨着的的位置上坐下。 后者却轻声问道,“肚子还疼吗?” 余乾更愧疚了,挤出笑容,摇着头,“不疼了。” 说着,他夹着鱼小婉最喜欢的菜放在她的碗里。 后者眉眼弯弯的看着余乾,吃着菜,然后评头论足道,“这些姐姐舞跳得真好看,怪不得你们男人喜欢看,我都喜欢的。” “一般吧。”余乾轻轻笑道,“我反正欣赏不来,都不如和你一起吃饭来的开心。” “嗯嗯,吃饭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鱼小婉很是赞同的点着头。 余乾视线温柔的看着鱼小婉,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轻声问道,“小婉啊,你最近有没有听到过关于我的事情呢?” “你的事情?你的什么事情呢?”鱼小婉看着余乾,奇怪的问着。 “咳,就是我跟宫里的事情。”说完,余乾就小心翼翼的看着鱼小婉。 “不知道。”鱼小婉摇着头。 见对方这样,余乾还真不判断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最后又措辞一番,这才继续道。 “就是...就是那个我被下旨当驸马的消息。” “驸马?什么是驸马?”鱼小婉又问了一句。 “文安公主的驸马。”余乾解释道,“就是说我跟文安驸马要成婚。” “是这样的啊。”鱼小婉恍然过来,“等等,成婚是不是就是你们人族里的成亲?” “是的。”余乾硬着头皮说着。 鱼小婉终于变幻脸色了,两粒珍珠似的的大眼睛睁成平生最大的弧度,手上的鸡腿在这一刻都不香了。 “你要跟人成亲?” “小婉,小婉你先别急,你听我跟你解释。”余乾赶紧说道,“这是我们皇帝下的圣旨。你也知道,我跟公主都不熟,怎么可能会想着跟她成亲。 圣旨这种东西就是天命,我根本无能为力,要是不接旨,我得被砍头。所以,我不得不当这个驸马。” 鱼小婉的嘴角又撅了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余乾,“所以你以后就成了驸马?就要一直跟那个什么文安公主在一起了?” “不会的小婉,你放心。”余乾认真的胡说道,“我向你保证,你随叫我随到,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成亲,我也会对文安公主保持距离的。退一万步讲,我人是她的,但是心不是。心一直会放在你这边。 因为我一直把小婉你放在心里的。你相信我嘛?” “可是...”鱼小婉表情变幻来变幻去,“可是我总觉得哪里别扭。要不你不当驸马,去我们水族可以嘛?” 余乾摇头苦笑,“小婉你知道的,我根在太安,再说了,我一个人族去你那,不合适的。” 鱼小婉自然知道这点,只是情急之下说的,她也知道这不现实,于是嘴角的弧度撅的更高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嘛?” “没有。”余乾摇着头,“圣旨这种事,所有人的都无能为力的。” 鱼小婉眼珠子转啊转的,“那要是那个文安公主死了呢?” 余乾当时人就麻了,眼皮狂跳的看着鱼小婉,“小婉这可使不得!你不能有这种想法的。文安是天子最宠爱的长公主。 你要是做不好的事情,会连累你们整个水族的。” 鱼小婉意兴阑珊,“我知道,我就随便说一说,我人这么好,怎么会杀人嘛。就是有点气不过。” 余乾松了口气,继续不要脸的宽慰道,“我也很难办的。我真的不想跟什么文安公主成亲的。在我看来,她没有小婉你半点好。 所以小婉你放心,哪怕我成亲了,但是我还是更在意你的。” 鱼小婉现在彻底是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下手中的鸡腿,然后第一次对认识这么久的余乾发脾气。 “我现在很生气,不想理你。” 说哇,她站起来直接往外走去。 “唉,小婉你别生气。”余乾赶紧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腕。 “怎么可能不生气嘛。”鱼小婉指着余乾的脸颊,“我都亲你的脸了,你还跟别人成亲!我很生气!” “我..” “不许说话!”鱼小婉直接打断余乾的话语,龇牙咧嘴,“不许联系我!不许找我!等我哪天气消了再说!” “小婉。不是的...” “不听不听,不想理你现在。”说完,鱼小婉整个人直接化作青烟消失在原地。 余乾彻底懵了,印象中鱼小婉从来都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位。想来好好解释应该可以的。 哪曾想,直接给气跑了? 也怪余乾自己现在太飘了。在封建社会待久了,也沾惹上了臭老爷的毛病。总想着女孩子多骗就好了。 就像公孙月和阿姨她们,明明对自己有感情,可是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能表示理解。 搞的余乾以为女孩子都会这么大度的才是。 吗的,飘了,搞砸了。 余乾有点后悔这么突兀的跟人鱼小婉说。 他现在还真不敢直接联系鱼小婉,只能等她暂时气消一些再说。 等等?她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去找李念香的麻烦吧? 余乾倒是不担心李念香会出事,有妖婆娘在不可能会出事的。反而担心鱼小婉冲动之下做傻事。 想到这一点,余乾也顾不得许多,拿出符纸鹤给鱼小婉捎去几句话。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和圣旨的错。 万万不要想着寻朝廷的麻烦,你要是出事了,我百死难赎。 他没敢说不要找文安的麻烦。因为已经开始恢复现代的哄女孩的思维了。 在这个时候跟鱼小婉说不要伤害李念香,那就纯纯的火上浇油了。 鱼小婉只会认为你什么意思?我现在这么生气的跑了,你个感情的背叛者还在维护别的女孩? 气死了,我要气死了! 嗯,这是正常女生的思维,极端点,真的就直接找李念香去了。 莫名想起刚才鱼小婉说的那句李念香死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好家伙,余乾越想越害怕,鱼小婉不会切开真的是黑的发亮的那种吧? 卧槽,不行,得再加一套保险。余乾急冲冲的出门去找鱼小强了。 蹲在角落的龟丞相他看都没看一眼。这猥琐的老头早就深深的沉迷在舞姬的舞姿之上,恨不得两个眼睛当一百个用。 哪里会注意到余乾这边的情况,连他的小姐跑了都不知道。 离开屋子,余乾径直来到鱼小强的包房里,这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喝着酒,等的人估计还没到。 余乾走到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强哥,帮个忙。” “什么忙?”鱼小强瞥了他一眼。 余乾言简意赅的将鱼小婉的情况说明一下,最后苦笑道,“我没想到小婉会这么生气的离开。 我怕她想不开真的去找皇室的麻烦了。所以想请强哥你帮忙再提个醒,跟小婉好好说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 “你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来找我?”鱼小强淡淡说着,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余乾被问住了,狡辩不了,只好说道,“小婉可是你妹妹啊,强哥还是管一下吧。” “慌什么。”鱼小强依旧淡定的样子,“小婉人又不蠢,放心,她聪明的很。知道分寸。 这种惹你们皇族,给我们水族带来祸患的事情她不会做的。就算是为了我的父亲她就不会做。 你可能低估了小婉和我父亲的感情。” 见鱼小强这么淡定的给出这个缘由,余乾总算放心下来。 既然这件事不用担心发生,那就只剩下对该如何让鱼小婉不生气这件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余乾才发觉自己对鱼小婉真正的秉性其实不太了解的?这件事估计得徐徐图之了。 “强哥,你等的人还没到嘛?”心思落定的余乾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问了一句。 “做人要耐心,要沉得住气,你这样毛躁,能成什么大事?”鱼小强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受教了。”余乾认真点头。 一个时辰后。 “草他吗的,不等了,吗的,两次了,都特么把老子当猴耍,吗的王八蛋。” 鱼小强直接将手里的酒壶一把摔在地上,极为暴躁且愤怒的摔门而去。 很是耐心的余乾,“......” 他只能也跟着起身出去,也懒得去找龟爷在哪。 追下楼的时候,余乾发现鱼小强的身影不见了。这估计是真被气着了。也不知道鱼小强在等谁,要谈什么事。 连着两次被放鸽子? 对方来头这么大的?堂堂鲛王的儿子敢这么戏耍? 关键这鱼小强好像还很无奈的样子? 只能在极度愤怒之下愤怒的离去。 “大人是要走了嘛?”走上前的云华轻声问了一句。 “嗯,先走了。” “好的,大人慢走。下次再来,妾身会的可多。”云华明骚道。 “调皮。”余乾掐了把对方的大肉,然后扬长而去。 走在出内城的路上,余乾见刚才的传给鱼小婉的符纸鹤一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几番纠结之下,还是主动的用传音符联系对反,呼叫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 余乾这下是彻底无奈了。 没想到,到了古代,还要面临男女朋友之间的这种问题。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公孙嫣的院子。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其实现在时间算是很晚了,但是没想到,公孙月竟然还没走。 坐在院子的桌边撑着下巴看着公孙嫣在那弄针线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余乾问道。 听见声音,公孙月有些惊喜的转头看着余乾,“头儿,你回来啦?你饿吗?锅里热着面条呢,我去给你端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余乾轻轻摆手笑道,“刚才吃过了。谢谢了。” 公孙月有些失落的坐了下来。 右边的公孙嫣微微顿住手上的活,瞥了眼自己的侄女,陷入沉默。 “小月,这么晚了先回去吧,免的你家人担心。”余乾再次出声。 “好吧。”公孙月站了起来往外走着。 “我送送你。”余乾展示着男士该有的风度。 公孙月的笑容又再次爬上脸上,快速的点着头,“谢谢头儿。” 面对小姑娘的赤诚,余乾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的将其送到巷口外才停下。 等公孙月一步三回头的彻底消失在视野的时候,余乾这才转身回院子里。 阿姨手头上的针线活已经收了起来了,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桌子后。 看见余乾的第一眼,就直接朝他说道,“过来,我有话说。” “部长你说。”余乾走过去坐下,好奇的问着。 “你觉得小月怎么样?”公孙嫣很是突兀的问了一句。 “就还行,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余乾这么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一句话就直接把话给堵死了。 果然公孙嫣就顿住,良久才沉下脸,“再乱修炼,以后就不要呆在这了。” 说完,公孙嫣就直接转身进屋。 她哪里是生余乾的气,只是在生自己的气罢了。 对公孙月心理上的愧疚,对自己刚才听见余乾答案时候心里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有些气自己现在的侥幸心理状态。 余乾看着公孙嫣的背影,彻底无语了。 今天水逆?一个二个的都这么生气? 还是云华好,多贴心啊。 余乾亦是只能一脸无奈的起身进屋去了。 ~~~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余乾的生活难得的陷入平静之中。因为要当驸马的原因,黄司基本没活。 每天就只能无聊的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在大理寺摸鱼,在阿姨家吃面。 鱼小婉好几天都联系不上了,难得咬牙装着胆子去鱼小婉院子的时候,发现院门紧闭,不仅是鱼小婉,鱼小强和龟丞相也完全不见踪影。 更之前那次突然离去的时候一样。 叶婵怡又不在,就一个魏大山在那守院子。生活无趣了很多的说。 本来想找李师师寻求一下安慰,对方又在炼化阴灵丹,正处在关键阶段,不能受打扰。 就只能暂时这么混一混日子。 这天早上,姗姗来迟的余乾刚进黄司大门就直接被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给喊住了。 他还以为对方是有要送爱心早餐的时候,两人却道,“头儿,礼部的人在会客堂等你。” “礼部的人等我干嘛?”余乾不解问道。 “今天是试驸马华服的日子。”两人回道。 余乾恍然过来,这两天他光顾着混日子,差点都忘了这个茬。离自己正式成为驸马的日子没几天了。 流程什么的也是时候该紧张起来了。 作为陛下最宠爱的长公主,余乾能想到到时候婚礼会有多隆重,而这前期的流程估计更是繁琐。 自己这边还好,苦的应该是李念香那边,天家毕竟规矩多,有够她受的。 话说,自己接了圣旨以来还未曾见过李念香。估计到婚礼前也见不到了、 这位公主殿下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幽居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学习各种礼仪以及为妇之道。 就算她是公主,该学的还是要学的,这是世俗人伦,什么女子都避不开的,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会客堂。”余乾点头说道,而后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位姑娘,“你们怎么不穿制服?” 两人现在都穿着一身翠绿的长裙,头发也梳拢成挽髻,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夏听雪道,“顾部长给我们下令了,以后但凡有这些头儿的流程,我们就充当丫鬟身份。” “这不是胡闹嘛!”余乾板着脸,“区区小事用什么丫鬟,咱们都走了,司里的事情谁做?” “头儿忘了嘛。少卿说了,你成婚之前,咱们司不派什么活的。” “那也不行。”余乾摇着头,说道,“你们堂堂大理寺的执事,哪有当丫鬟的道理,说出去不是让人看轻我黄司?” 一边的崔采依却笑道,“头儿,顾老的意思就是让头儿你有面。你现在是代表大理寺的,面子要有的。” 余乾一怔,倒是想起了之前顾清远特地找自己说也要大操大办这件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老人家可真会玩。 不得不说,夏听雪和崔采依当丫鬟确实有面。 一位长腿的酷酷妹子,一位笑起来有虎牙的可爱妹子。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是出身名门世家,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大户人家的气质、 这样两位出众的女孩子当丫鬟,确实算的上是一件超级有面的事情。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余乾觉得自己也有点飘起来了。这大理寺可真是体贴的老父亲。 吗的,以后要是老这么整,自己变成虚荣心强的男人可如何是好? “行吧,那你俩就跟着我吧,委屈一下了。”余乾最后答应了下来。 “不委屈。”崔采依依旧笑容灿烂,“我反而觉得与有荣焉,头儿你这么厉害,都可以算是我们的福分了。” 看看,这就是女修士、 对长相英俊,天赋无双的自己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唉,以后要少放些魅力了,要给石逹武城?他们这些普信男修士留些汤水喝才是。 “公孙月呢?”余乾想起来小姑娘,不由得问了一句,“顾老没和她说嘛?” “没有。”夏听雪摇着头,“我俩就够了。而且,小月年龄还太小不合适。最重要的是,她毕竟是公孙部长的侄女。 不合适的。” 余乾颔首,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也不进去,就这带着两个极品丫鬟下楼去了。 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一左一右的缀在余乾后面,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腹前,迈着小碎步,稍稍低着头。 非常专业的丫鬟姿势。 搞的余乾有那么些的无所适从,有点别扭。 按理说这两位妹子都是手拿砍刀的狠人,现在却这么专业,违和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余乾忍不住回头问着,“你俩怎么这么清楚丫鬟的状态?” “回公子,家里平时也见多了,而且,顾部长派了专门的人来调教我们。”崔采依声音很轻的解释了一句。 余乾头皮发麻,这该死的“父爱”。 顾老也太顶了,至于这样? 等等,公子? “你们叫我公子?” “是的,公子,顾部长吩咐的,说是让我们不仅姿态注意,称呼方面更要注意。”崔采依继续道。 余乾彻底麻了。 算了,别扭就别扭吧,这该死的老爷生活提早体会一下也不算什么。 逆来顺受就完事了,就当两人真的是自己的丫鬟吧。 想清楚这一点,余乾也就坦然了,直接就放开手脚,好好当一回这该死的公子爷。 “来,捏捏肩膀。”余乾将双手摊开,毫不客气的吩咐了一句。 夏听雪和崔采依同时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一时之间杵在那。 “愣着干嘛,按呐?有没有点丫鬟的样子?”余乾再次出声。 两人不做多想,下意识的就走上前,一人捧起余乾的一只手臂,就这么轻轻的揉捏起来。 余乾的变脸实在是太快了,她们哪里能这么快的回过神。就这样,两个大小姐成了两个非常称职的丫鬟。 路上,余乾就这么摊开双手,让两人揉捏。 动作姿势虽然很别扭,但好在都是武修,还是能协调的过来的。 路上的人基本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余乾两眼。 实在是太他吗嚣张了,寺卿都没他这么屌,走路还配两个丫鬟按肩膀? 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位王爷亲自出来走路。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礼部人等候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一位头戴乌纱帽,穿着绯红色官袍,胸口绣着飞禽的中年男子就候在那边。 他蓄着长髯,面相清矍,甚至也稍显清瘦,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是个好官该有的样子。 这里就他一人,余乾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是张谦来,他的儿子张渊一案现在还没查出来,要是他来的话,余乾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老父亲、 毕竟人家之前还专门跑大理寺找自己一趟。 “这位大人可是礼部的?”余乾率先出声问道。 听见声音,中年男子回头望着,看清余乾的着装后,赶忙问道,“可是余司长?” “是我,大人怎么称呼?”余乾笑着作揖问道。 “本官忝居礼部右侍郎,姓宫名庭之。”中年男子笑着回道。 “原来是宫侍郎。”余乾抱拳歉然道,“抱歉,让宫侍郎久等了。” 宫庭之摇头笑着,伸手侧指院门,“余司长,咱们就先走如何?” “理当如此,宫侍郎请。”余乾笑容灿烂的亦是伸手侧指着。 两人并肩往外走去,出了大理寺,一辆奢华的马车就停在那边,有另外两名礼部的办事人员候在那边,估计是驾车的。 余乾看着这马车,明显是皇家的马车,车帘都用的金线缝绣,顶盖上更是镶嵌着一些闪闪发亮的宝石、 “宫侍郎,这马车我坐,逾矩了吧?”余乾问了一句。 “余司长不用担心,这是陛下赐予的。”宫庭之笑道,“陛下旨意,说余司长之后出行仪仗用郡王规制。” 说完,宫庭之轻轻合了一下掌,摇头笑道,“瞧我这记性,以后得改口了。余驸马,还请不要介怀。” 余乾笑道,“怎么会,一切还要麻烦宫侍郎跑前跑后。” “都是我应该做的。”宫侍郎很是谦和的样子,请道,“余驸马请。” 余乾不再忌讳了,直接起身上马,马车很大,里头舒适柔软,夏听雪和崔采依进来也够坐。 摸着屁股下的真丝坐垫,余乾有些感慨。 这文安公主确实深受宠爱,连自己这个未入府的驸马都受如此蒙荫,甚至连挑选礼服这种小事都需要堂堂的礼部侍郎亲自陪同。 只能说,这个驸马没有当错。 马车内,余乾和这位宫庭之也稍稍闲聊起来,两人之间也算是彼此熟络一番。接下来的交道要不少打的。 言语之间,这位侍郎对自己还算是非常热枕的,不仅因为自己是驸马这个点。 更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大理寺少卿处的司长,足以让侍郎发自内心的重视。 毕竟这算是极其有实权的司长,可不是一般的官员能比的。 这么说吧,余乾现在要是放出话想受贿,太安那些官职低的官员能把他家的门槛踏破。 数刻钟后,马车进了内城,最后在一处制衣店前停了下来。 店面很大,有两层楼,装修走的低奢风,上面雕刻满了珍奇异兽。 余乾稍稍抬头看着,唯独牌匾是金色的,上面写着金针两个字。 一边的宫庭之主动给余乾解释道,“这家店传承了数百年,两百多前,成祖先帝御赐金针牌匾,就一直沿用至今。 这家店也就成了皇宫的御用制衣店。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锦绣局,一直由掌柜的世袭、 可谓是深得皇恩。所以,一般上至陛下,下到郡王,一般都是在这边定制专门的衣服。” “原来如此,倒是我的荣幸。”听完后,余乾轻轻的笑了一下,就和宫侍郎一起走了进去。 店内比较冷清,三两个余乾不认识的穿着华服的女子在那和店里的裁缝攀谈。 有位年轻店员迎了上来、许是见惯了王公贵族,对余乾他们不卑不亢的问道,“宫大人可是有事?” 很明显他认识宫庭之,作为礼部侍郎,估计也没少带人来这制衣。 “金大人在吗?我带余驸马过来试衣服了。”宫侍郎淡淡问了一句。 “宫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喊掌柜的下来。”店员说完,就匆匆上楼去了。 掌柜姓金,但因为挂着锦绣局的虚职,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称呼他为金大人。 很快,一位胖乎乎的老者走了下来,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宫大人。”这位金掌柜先是朝宫侍郎轻轻的颔首,然后看着余乾,“这位便是文安驸马嘛?” “正是在下。”余乾面带微笑。 “随我上来吧。”金掌柜说完就先折身上楼去了,余乾他们也就跟了上去。 楼上更是清净,一个人都没有。 刚上来,金掌柜就先狠狠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余乾,然后走到里面,推出一个衣架,上面挂的都是大红色的衣服。 这些衣服颜色一致,就是款式相差很多,上面缝制的突然也都大相庭径。 “这些都是符合规制的驸马服,余驸马自己先试穿一下,看看适合哪一款,确定了,我再量尺寸。”金掌柜说了一句。 余乾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朝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努努嘴。 两人心领神会的走到衣架那边准备取下衣服帮余乾试穿。 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传来了些许脚步声。 一位穿着华丽宫装的妇人直接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两位宫女。 余乾他们回头看去,纷纷极为恭敬的朝来人作揖问好,“见过韦贵妃。” 来人正是李念香的娘亲,当今天子的宠妃韦贵妃。 穿着宫装的她气度极为雍容尊贵,虽然已经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但是身段丝毫没有走样。 更是看不出半点老态,皮肤状态依旧白皙的惊人。然后就这么笑脸吟吟的巡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余乾身上。 把后者盯的很不自在。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亲自给驸马挑衣服,等挑好了,金大人你再上来量尺寸。”韦贵妃轻声的说了一句。 金掌柜这时身上傲气半点全无,直接和宫侍郎一起领命称是。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也都非常懂事的行礼退下。 偌大的二楼就只剩下余乾和自己的丈母娘,以及那两位宫女。 “驸马别拘谨。”韦贵妃轻轻笑道。 第282-283章 韦贵妃,你可不兴这样的嗷 余乾抬起头露着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的丈母娘身为一个贵妃却贸然出宫来给自己这么个还不算正式的驸马挑衣服算怎么回事。 他也不敢问呐,听话就完事了。 韦贵妃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身后的两位宫女招了招手,两人便懂事的按衣架上挂衣服的顺序服侍余乾穿衣。 余乾的身板本就很周正笔挺,比例非常好。像个标准的衣架子立在那里一样。 韦贵妃似乎真的只是来给余乾挑选衣服的,她将所有的驸马款式的衣服全都给余乾试了一遍。 又细细自己思索沉吟,最后选了一件绣着无爪红莽的大红色衣裳。 驸马穿没有爪子的红莽衣服不算逾矩,是符合礼制的,最后又让余乾把帽子戴上。 好一个俊朗的美男就这么横空出世,连两位宫女都忍不住的偷偷的看了余乾好些眼。 “你俩先下去吧,让金掌柜半刻钟后上来。”韦贵妃淡淡说了一句。 两位宫女行了个万福后便施施然的走了下去,于是,二楼就只剩下余乾和韦贵妃在这大眼瞪小眼。 余乾有些迷惑,看着眼前高贵的韦贵妃,没来由的竟然有点心虚。 这可是天子宠妃,自己和她在这么隐秘的场所单独相处,这要是传了出去还得了? 她到底想干嘛?余乾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对方的大胆。 “不错,驸马果然出挑。”韦贵妃说着,就突然将自己那双保养极好的纤细双手贴放在余乾身上。 看似在帮余乾拢衣领,实际上却是在余乾的胸膛上巡走了一番。 “身子板也结实,不愧是大理寺都十分看好的修士。” 韦贵妃像是很是满意的又说了一句,双手却依旧舍不得放开,还放在那里。 余乾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韦贵妃自然是看出了余乾的紧张,也不避讳,就这么浅笑吟吟的打量着余乾。 这家伙,给余乾看的心中一顿难熬。 没办法,他看过太多剧情电影了,这韦贵妃身上的buff可以说是一层叠一层。 年龄什么的现在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吗。 这要是放在某些没有下限的国度里,少说得演绎出一个时辰的剧情来。 可是余乾自然不会这般,他虽然道德底线比较灵活,但至少摆在那。 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这韦贵妃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按照之前的了解来看,这应该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更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否则怎么可能在后宫混的这么风生水起。 可是现在却搞这些钢丝行走的小动作出来,她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品性? 还是觉得天子太过大度,她做这些事情无所谓的? 贵妃娘娘,我可是你的未来女婿啊!可不兴这样的! 还好,后续的剧情并未走歪,韦贵妃还是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看着余乾,轻轻问道,“听说,你是什么九寸丹海? 修行的事我也不懂,听人说,这天赋是大理寺近数百年都没有人有过的。” “回娘娘,我也是侥幸,并未有什么奇特之处的。”余乾赶紧抱拳解释了一句。 “驸马倒是谦虚。”韦贵妃轻轻一笑,“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我这人从来不口的。”余乾下意识的摇头拒绝。 “嗯?” “那个,小婿是想说明白了。”反应过来的余乾赶紧解释道。 这韦贵妃都不说本宫了,明显就已经释放出足够的信号,余乾自然不会不识抬举。 韦贵妃很是满意的点着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是小婿的福分了。”余乾已经彻底适应了自己这姑爷的身份,说话的语气已然亲昵不少。 “驸马和文安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文安能有你这么个好丈夫,我也算了却一番心事。”韦贵妃感叹一声。 余乾作揖道,“娘娘谬赞了,能和文安结亲,是小婿的福气才是。” 韦贵妃轻轻笑道,“你可知我今天为何专程来找你?” 余乾回道,“请娘娘指示。” 韦贵妃轻拢衣袖,缓和说道,“便是想着在你和文安成婚之前说与些体己话。” “请娘娘教诲,小婿自当铭记在心。”余乾一脸肃然,很是尊敬的作揖道。 “你当驸马这件事,其实是我向圣上提议的。”韦贵妃淡淡说道,“文安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她想什么,我这个做娘亲的自是明白。 之前去她府上,见驸马在那教她舞剑,我便明白了这些。文安是一直中意你的。之后,我便询问了她,她虽做掩辞,但是我更明白了她的心意。 回宫之后,我便着人调查了一下驸马的情况。见驸马是个青年才俊,文安又到了岁数,这便起了撮合之意。 后来,我将这个想法说与陛下听,陛下深思熟虑之下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听着韦贵妃的说辞,倒是和自己揣测的差不多。当然,余乾虽然不信这么简单的说辞,但是脸上还是露着感激之色、 “多谢娘娘厚爱,小婿何德何能受如此青睐。” “驸马也无须过谦,你在大理寺的锦绣前途已是明朗的事情。”韦贵妃轻轻摆手,“可是你越如此,我反而越担心。” “不知娘娘担心为何?”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韦贵妃叹息道,“文安毕竟出声皇家,你身为驸马,若是太过优秀,对她的身份其实是不好的。反过来,文安的身份亦是会对你有些掣肘。 却是两难。” 余乾不是雏,自然能听出韦贵妃的话里话。 他现在肯定不能敷衍过去,只能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保证道,“娘娘放心,我和文安成婚,便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会一直站在文安的角度上来对待问题,这样就不会有这些难题了。” 韦贵妃深深的看了两眼余乾,心里思绪万千。 这个女婿选的一点没错,甚至远远超出自己的期许。 天赋出众,深受大理寺的器重。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实权司长,心思更是通透玲珑,不骄不躁,极为沉稳。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实属罕见。相比之下,他那过于优秀的外形都不算是他的核心优点了。 韦贵妃自然也不会把话说透,见余乾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再多深入交流提示的意思。以后的日子还长,彼此磨合之下会更活络的。 不急于一时,今天的主动来访,心意和意思对方能明白了就行。 “有驸马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驸马深明大义。”韦贵妃最后说了一句。 “小婿惶恐。”余乾赶紧再次作揖,“娘娘放心,我和文安必定会好好生活,琴瑟和鸣。” 韦贵妃展露笑颜,彻底放下了贵妃该有的高贵姿态,而是用长辈的语气跟余乾继续说道、“夫妻相处之道最后都会归类到四个字上,相互体谅。 文安自小娇生惯养,无论是性子还是对人对事其实都有股子傲气,有的时候更是会娇蛮一些。 希望驸马能对文安的娇气体谅一二。 当然,后续我会一直好好教导文安为妇之道。相信日子久了,文安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多谢娘娘,小婿明白,无论文安如何,小婿都会尊重文安的,还请娘娘放心。”余乾又保证道。 “你的品性我自然是信的过的,这也只是提个建议,过日子终归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我也不会过多掺和、”韦贵妃轻轻摇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大理寺的风格我也是清楚的,日后你少不了和同僚们或者其他人的应酬。在外面逢场作戏可以,但要分清主次。” 余乾当场就有些懵,这是一个丈母娘该跟女婿说的话? 只能感慨,天家的贵妃确实有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思想高度。 韦贵妃这是替文安把自己的线划在这,规矩之内你玩玩可以,但不要过火。 看看这深明大义的韦贵妃,余乾只能心里竖起大拇指,真的是个心思很玲珑透彻的妃子。难怪这么年能一直深受天子的宠爱,不是没有理由的。 “小婿明白,定然不负娘娘所想。”余乾一脸郑重的笃定回道。 韦贵妃倒也不再多说什么,浅浅的笑意再次浮现在脸上,这时,楼梯口上来了金掌柜,手里拿着量尺寸的布尺。 “娘娘,老臣来给驸马量尺寸了。”金掌柜万分恭敬的对韦贵妃说着。 金针世家的傲气,在天子的枕边人这边是半点不敢有的。 “本宫来吧,本宫给驸马亲自量尺寸。”韦贵妃摊开右手朝金掌柜伸去,“你在一旁帮忙记录,指导一下细节不出错就成。” “是娘娘。”金掌柜半点异色不敢有,双手捧着布尺递给韦贵妃。而后拿出小册子准备记录余乾的尺寸信息。 “说起来,驸马还是我除陛下和代王外,第三个量衣的男子。” 韦贵妃似是在陈述事实,又似乎是在调侃,就这么说着,就先绕到余乾身后。 金掌柜充耳不闻,舔着口水的手指在那翻着册子。 余乾不敢搭腔,只能硬着头皮的摊开双手,任由韦贵妃胡作非为。 他现在没有任何发表自己想法的欲望,任由摆布就成。 站在余乾背后的韦贵妃垫着脚尖,将布尺先放在余乾的肩膀上,顺手帮忙提溜一下衣服,偶尔手指头用非常舒适的力度按捏一下。 “你这肩膀倒是比代王宽阔许多,能撑衣服。”韦贵妃轻轻笑了一句,然后转头对金掌柜说出自己量好的尺寸。 余乾依旧保持沉默,肌肉紧绷。 很快,就到了胸口,韦贵妃并不避讳的将双手绕过余乾的腋下。 当然,她毕竟是女子,要是双手环绕住余乾的胸口,身子就必然要紧贴余乾,想了想,还是招手让金掌柜过来帮衬一下。 到了腰部这边就好很多,韦贵妃一个人就足矣,但此时她已经半蹲下来,身上宫装哗啦啦的作响。 余乾真的不敢动,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因为他怕痒,尤其是腰部,当韦贵妃将双手贴上去的时候,蚂蚁啃咬的感觉就来了。纯靠钢铁般的意志力撑着不笑不动,保全住仪态。 再往下,韦贵妃终于放弃了,直起身子,将布尺给候在一边的两位侍女,让她们来。 余乾心里大松一口气。 吗的,说实话,来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经历过这么紧张的事情。 这不是开玩笑,这可是现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的妻子,更是李念香的娘亲,着实过分刺激了点。 韦贵妃真是个“狠辣”的女人,差点就把余乾的心态给搞炸裂了。 现在换两位宫女在那量,余乾直接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四个小手不时的在自己的臀部上按捏,但是无所谓,上辈子洗脚的时候没少被按,不算刺激,更不出什么洋相。 很快,两位宫女就熟稔的将自己的下本身的所有尺寸都给量好了。一边的金掌柜也记录下所有的数据。 韦贵妃这才对他说道,“驸马的婚服就按这套来缝绣,用最好的布料,金线不要舍不得。由你亲自来缝绣。 不许假手他人。” “是娘娘,老臣一定竭尽所能给驸马缝绣好衣服。”金掌柜作揖道。 韦贵妃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时间毕竟紧凑,你多寻些帮手,另外把别的任务先推了,全力缝绣这件应该来得及。别人要是问及,就提本宫的名号。” “是娘娘。”金掌柜再次深深作揖。 韦贵妃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带着宫女施施然的下楼去了。 余乾同金掌柜颔首抱拳一下后,亦是跟了下去。 来到楼下后,坐那小憩的宫侍郎赶紧起身候在一边,等待韦贵妃的吩咐。 韦贵妃这时候却将视线落在一边的崔采依和夏听雪身上,轻声问道,“这两位是?” 余乾坦然如实的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回娘娘,她们二人是大理寺的执事,顾老吩咐,让她们二人在我成婚之前暂时当小婿的侍女。 毕竟文安深受陛下宠爱,小婿这边确实寒碜了点,为了不落文安的面子,顾老觉得要让小婿体面一些才好。” 听完余乾的解释,韦贵妃双眼微眯的看着夏听雪两人。 她不信余乾这所谓的寒碜说法,堂堂大理寺的正式执事调给司长当丫鬟的角色,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一刻,她又再次更加的具体的认识到余乾在大理寺那边的分量。 这顾清远绝不是为了文安这边的体面,而是为了余乾自己的体面。向外面毫不忌讳的彰显余乾在大理寺的重要地位。 能得到寺卿和顾清远这样的肱骨之臣的看重,韦贵妃心里愈发通透起来。 还好早些便和陛下说了余乾为驸马的事情,要是现在去说,指定不能成。就算天子再如何疼爱自己和文安,也不会答应这件事。 因为余乾的位置已经变的不仅仅是一个司长这么简单了。 只能说,一切赶巧,在圣旨下来的时候,余乾才突然测试出他那绝无仅有的未来成长空间。 饶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韦贵妃,此刻亦是有些庆幸。 但同时,未来的路似乎也要进行大量的调整。因为余乾现在的不平凡,他和文安成婚一事毕竟会牵动更多人的心思、 尤其是后宫那些有皇子的妃子们,韦贵妃心里凛然沉吟,面上却不动声色。 来这目的已然达到,本想回宫的她却打断了这个想法,温和的问着宫庭之,“宫侍郎,接下来,要带驸马去做什么?” 宫庭之赶紧回道,“禀娘娘,驸马试完吉服之后,接着便要去白马寺还愿。” “好,本宫同路吧,刚好本宫也想去趟白马寺。”韦贵妃轻声说道。 宫庭之哪里敢说不同意之类的话,只是连忙称是。 一行人出了门,门外停着两辆马车,韦贵妃的那一辆看着更加豪华,华盖上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 三匹骏马拉着,车身极其宽广。 “驸马和本宫坐一辆,其余人跟宫侍郎那辆去吧。”韦贵妃直接吩咐了一句。 没人敢忤逆她。余乾也只好乖乖的跟着韦贵妃上了她的豪车。 车内装潢极为华丽,垫子上铺的是卖相极佳的貂皮,两侧挂满的香囊,让整个车厢散发着一股子宁神的清新味道。 中间还摆着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各色瓜果和一壶清酒。最里面还摆着两个木箱,里头放着两块硕大的冰块。 车厢内便涌着丝丝凉气,比空调还舒服。 余乾腰板挺直的端走下来,屁股下传来的那舒适到极点的柔软感让他只想说这生活太腐败堕落了。 长期这么精致的生活,谁能不堕落? 韦贵妃在余乾对面坐下,身子半倾,依靠在后头的高垫上,曲线瞬间就有些若隐若现的玲珑起来。 “驸马莫要拘谨。”韦贵妃轻轻笑着,继而捻起桌子上的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余乾的面前。 “多谢娘娘。”余乾双手捧过晶莹的葡萄,丢进嘴里。 韦贵妃轻轻一笑,倒是没再说话,视线半落半飘的落在了窗外。 在外面,她自然会顾忌一些东西,两侧的车帘此刻全是打开的状态。 马车很快就启动起来,朝白马寺的方向行驶去。速度很快,但是却出奇的平稳。 这马车竟然还有减震装置!敲着这减震效果,简直就是不弱于后世的任何款式的豪车。 见韦贵妃不说话,余乾也并未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避嫌的撇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白马寺。 因为韦贵妃在这,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走大门,而是从侧门走了进去。 俗称贵宾通道,专供韦贵妃这样身份高贵的人通行。 进寺之后,有专门的沙弥将余乾他们带到一个无人的辉煌别院里。 一位穿着大红色袈裟的老僧人迎了出来,面色淡雅,充满佛气的朝韦贵妃打着招呼。 然后,宫侍郎当着人老僧人的面,取出重金放进了功德箱。 笑容瞬间涌上的老僧人的脸色上,他亲昵的抓住余乾的手腕,表示要为驸马和公主好好算算。 结果显而易见,佳偶天成。 看着老僧人的光速变脸余乾当时就愣在那了。 直接让白马寺在余他心里掉了很多档次。 想不到,你也是佛渡有元人的寺庙! 所谓的白马寺还愿就这么在宫侍郎放金钱的这一会功夫结束了...... 往后的两个时辰里余乾才算是体验到什么叫骑虎难下。 这韦贵妃一路陪同,让余乾半点不敢放肆,脸上为了保持得体的笑容,都僵硬的麻掉了。 离开白马寺后,又转到老君观求签。 结果一样,在宫侍郎的重金之下。 他吗的,道士拿出一个签罐,里头全都是上上签的条子的,就尼玛离谱。 真是世风日下啊! 余乾就这么任由宫侍郎到处带着跑,颇有股子一日之内把太安景点踩遍的急促感。 直到下午时分余乾才算稍稍得到解脱。也算是深刻领悟到了家天下的魅力。 当驸马的流程属实繁琐了很多,想想之后还有一堆繁杂的事情等着自己,余乾就有些脑壳大。 走完今天流程的宫侍郎没有多待,直接先告辞离去。 目送宫侍郎远去的背影后,余乾这才对韦贵妃拱手作揖道,“娘娘,您是先回宫还是。” “我回宫吧,我顺道送你回大理寺吧。”韦贵妃回道。 余乾摇头道,“不用了娘娘,方才顾老叫我先去他那边一趟,就不麻烦娘娘了。” “顾老找你何事,都这个点了。”韦贵妃随口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顾老帮我寻了个别院,暂时当做成婚的场所,叫我现在过去看一下是否满意。”余乾如实回道、 “怎么,公主府还不够你和文安成婚的嘛?”韦贵妃稍稍眯着双眼。 余乾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娘娘,这是顾老和大理寺的一番心意,我不好拒绝的。” “这样啊。”韦贵妃轻轻甩了下宽大的衣袖,“我就不急着回宫了,陪你一同去看看顾老选的什么样的地方吧。” 余乾心中腹诽,但嘴上只能称是,哪敢拒绝。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又上了韦贵妃的豪车,朝顾清远说的那个地方驶去。 顾清远找的院子在内城,离公主府竟然不过一刻钟的脚程。 街道名富贵。 非常朴实无华且符合事实的名字。 这是内城的一条非常著名的富人街,住这的非富即贵,都是大佬。每个院子都是独栋设计,互相之间间隔的非常远。私密性非常高。 顾清远说的这个地址是这里的六号院,很吉利。 余乾到的时候,这里正处于相当忙碌的情景,很多办事的人在给院子张灯结彩,浓烈的婚庆味道扑面而来。 顾清远就双手抱胸的站在院子外,看着里头忙碌的场景。 马车停下的动静吸引到他的注意,他回头看着车驾愣了一下,然后等韦贵妃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 “老臣见过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到访何为。” “顾老无须客气,本宫方才陪驸马选衣服,听驸马说你给他挑了处宅子,闲来无事,本宫就想着过来瞧瞧,顾老不会介意吧?”韦贵妃露着端庄的笑意,轻声问着。 顾清远瞥了眼一边耸肩的余乾,回道,“老臣怎会介意,娘娘能到访是天大的好事。快快请进。” 韦贵妃轻轻颔首,主动的迈进了院里。 在里头忙活的下人只是专心的干着手上的活,倒也不用过来觐见。 “这院子瞧着眼熟,总觉得有点印象。”一步入院里,韦贵妃就问了一句。 顾清远解释了一句。“这是前兵部尚书的宅子,被大理寺查封后就一直闲置着,后来我挑了挑,觉得这边的地段很好,便选了这个。” “甚好。”看着偌大的院子以及那热闹的布置大红之物的下人们,韦贵妃的心情非常舒畅。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都相当于是自己的女儿所受到的重视程度。 抛开别的不谈,作为一个母亲,此刻的韦贵妃是由衷的替李念香感到开心的, “顾老怎会想着替驸马操办这些事情。”韦贵妃又随口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沉吟片刻,回道,“余乾家中毕竟没有什么长辈,老臣作为大理寺的老人,他成婚我理当帮衬一二。 我已和褚公以及余乾说了,这次婚礼,我暂时担当余乾的长辈。” 韦贵妃顿了一下,有些歉意,继而赞许道,“大理寺真的有心了,驸马能得到顾老的祝福是他的福分。” 韦贵妃的那颗心算是彻底落地了,她来这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看大理寺的态度。 现在看来,余乾在大理寺的受重视程度远比自己想的重要。尤其是褚公和顾老这样的人都愿意替他忙前忙后就足以看出一二。 当下,她对这桩婚事已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也愈发庆幸自己早点跟陛下说这件事。否则真的是难度倍增。 (今天状态不太好,偷个小懒,七千字,好多天没偷小懒,偷一个。到月底了,兄弟们有月票的帮忙投一下,帮忙冲到三千票,谢谢啦。) 感谢不生我袁某人万古即长夜的盟主打赏 刚看到盟主打赏,好家伙,这本书的第二个盟主。小作者表示很感动,开个单章感谢一下老板。 感谢不生我袁某人万古即长夜的盟主打赏,感谢。 现在过年了只能保证正常更新。等年后再给补充一下加更。 第二件要感谢的就是大家的正版支持啦。现在全订的人数大概有六七百人左右,对于你们这六七百个猛男,我表示非常开心,感谢支持哈。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感谢不生我袁某人万古即长夜的盟主打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9-281章 你要和别人成亲? (补充章在群里哈,具体大家看上一章的解释说明以及入群方式。再说一下,补充章不影响主线剧情。 喜欢看open猛烈一些的就去看。不喜欢看的就不看,看不看都没任何影响哈,放心哈。) 结束之后,云华轻轻弯腰假装捡掉在地上的筷子,帮余乾弄干净之后,这才顺手系上他的衣带。 弄完后,云华才站了起来,轻声道,“鱼姑娘,还有两道菜没弄好的,我下去催一下。” 鱼小婉转头看着云华,一点没有怀疑的笑着,“好哒,谢谢姐姐。” 云华轻轻一笑,迈着小步子就离开去了、 余乾刚才魔怔的心这才慢慢恢复正常。 众所周知,一个男人在上头的时候,那是不管不顾的,怎么变态刺激怎么来。 但是当一些平复下来之后,或者说进入贤者模式之后,那就圣洁的堪比佛陀。 此刻的余乾便是如此,看着纯真无暇的鱼小婉,极致的惭愧感和道德缺失感让他很是懊恼。 尽管再来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爽。但丝毫不影响自己懊恼。 企图用这种愧疚心理来弥补自己做的糟心事。 就像很多奖励哥一样,过后就是空虚和懊恼。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的。 刚才的刺激如梦如幻,深深的扎在余乾的脑海。 夫人真的是太顶了。 余乾从未有过如此被这么服务的体验,还是在鱼小婉眼皮子底下的那种。 将杂乱的思绪排除脑海,余乾直接挪步到鱼小婉紧挨着的的位置上坐下。 后者却轻声问道,“肚子还疼吗?” 余乾更愧疚了,挤出笑容,摇着头,“不疼了。” 说着,他夹着鱼小婉最喜欢的菜放在她的碗里。 后者眉眼弯弯的看着余乾,吃着菜,然后评头论足道,“这些姐姐舞跳得真好看,怪不得你们男人喜欢看,我都喜欢的。” “一般吧。”余乾轻轻笑道,“我反正欣赏不来,都不如和你一起吃饭来的开心。” “嗯嗯,吃饭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鱼小婉很是赞同的点着头。 余乾视线温柔的看着鱼小婉,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轻声问道,“小婉啊,你最近有没有听到过关于我的事情呢?” “你的事情?你的什么事情呢?”鱼小婉看着余乾,奇怪的问着。 “咳,就是我跟宫里的事情。”说完,余乾就小心翼翼的看着鱼小婉。 “不知道。”鱼小婉摇着头。 见对方这样,余乾还真不判断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最后又措辞一番,这才继续道。 “就是...就是那个我被下旨当驸马的消息。” “驸马?什么是驸马?”鱼小婉又问了一句。 “文安公主的驸马。”余乾解释道,“就是说我跟文安驸马要成婚。” “是这样的啊。”鱼小婉恍然过来,“等等,成婚是不是就是你们人族里的成亲?” “是的。”余乾硬着头皮说着。 鱼小婉终于变幻脸色了,两粒珍珠似的的大眼睛睁成平生最大的弧度,手上的鸡腿在这一刻都不香了。 “你要跟人成亲?” “小婉,小婉你先别急,你听我跟你解释。”余乾赶紧说道,“这是我们皇帝下的圣旨。你也知道,我跟公主都不熟,怎么可能会想着跟她成亲。 圣旨这种东西就是天命,我根本无能为力,要是不接旨,我得被砍头。所以,我不得不当这个驸马。” 鱼小婉的嘴角又撅了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余乾,“所以你以后就成了驸马?就要一直跟那个什么文安公主在一起了?” “不会的小婉,你放心。”余乾认真的胡说道,“我向你保证,你随叫我随到,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成亲,我也会对文安公主保持距离的。退一万步讲,我人是她的,但是心不是。心一直会放在你这边。 因为我一直把小婉你放在心里的。你相信我嘛?” “可是...”鱼小婉表情变幻来变幻去,“可是我总觉得哪里别扭。要不你不当驸马,去我们水族可以嘛?” 余乾摇头苦笑,“小婉你知道的,我根在太安,再说了,我一个人族去你那,不合适的。” 鱼小婉自然知道这点,只是情急之下说的,她也知道这不现实,于是嘴角的弧度撅的更高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嘛?” “没有。”余乾摇着头,“圣旨这种事,所有人的都无能为力的。” 鱼小婉眼珠子转啊转的,“那要是那个文安公主死了呢?” 余乾当时人就麻了,眼皮狂跳的看着鱼小婉,“小婉这可使不得!你不能有这种想法的。文安是天子最宠爱的长公主。 你要是做不好的事情,会连累你们整个水族的。” 鱼小婉意兴阑珊,“我知道,我就随便说一说,我人这么好,怎么会杀人嘛。就是有点气不过。” 余乾松了口气,继续不要脸的宽慰道,“我也很难办的。我真的不想跟什么文安公主成亲的。在我看来,她没有小婉你半点好。 所以小婉你放心,哪怕我成亲了,但是我还是更在意你的。” 鱼小婉现在彻底是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下手中的鸡腿,然后第一次对认识这么久的余乾发脾气。 “我现在很生气,不想理你。” 说哇,她站起来直接往外走去。 “唉,小婉你别生气。”余乾赶紧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腕。 “怎么可能不生气嘛。”鱼小婉指着余乾的脸颊,“我都亲你的脸了,你还跟别人成亲!我很生气!” “我..” “不许说话!”鱼小婉直接打断余乾的话语,龇牙咧嘴,“不许联系我!不许找我!等我哪天气消了再说!” “小婉。不是的...” “不听不听,不想理你现在。”说完,鱼小婉整个人直接化作青烟消失在原地。 余乾彻底懵了,印象中鱼小婉从来都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位。想来好好解释应该可以的。 哪曾想,直接给气跑了? 也怪余乾自己现在太飘了。在封建社会待久了,也沾惹上了臭老爷的毛病。总想着女孩子多骗就好了。 就像公孙月和阿姨她们,明明对自己有感情,可是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能表示理解。 搞的余乾以为女孩子都会这么大度的才是。 吗的,飘了,搞砸了。 余乾有点后悔这么突兀的跟人鱼小婉说。 他现在还真不敢直接联系鱼小婉,只能等她暂时气消一些再说。 等等?她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去找李念香的麻烦吧? 余乾倒是不担心李念香会出事,有妖婆娘在不可能会出事的。反而担心鱼小婉冲动之下做傻事。 想到这一点,余乾也顾不得许多,拿出符纸鹤给鱼小婉捎去几句话。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和圣旨的错。 万万不要想着寻朝廷的麻烦,你要是出事了,我百死难赎。 他没敢说不要找文安的麻烦。因为已经开始恢复现代的哄女孩的思维了。 在这个时候跟鱼小婉说不要伤害李念香,那就纯纯的火上浇油了。 鱼小婉只会认为你什么意思?我现在这么生气的跑了,你个感情的背叛者还在维护别的女孩? 气死了,我要气死了! 嗯,这是正常女生的思维,极端点,真的就直接找李念香去了。 莫名想起刚才鱼小婉说的那句李念香死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好家伙,余乾越想越害怕,鱼小婉不会切开真的是黑的发亮的那种吧? 卧槽,不行,得再加一套保险。余乾急冲冲的出门去找鱼小强了。 蹲在角落的龟丞相他看都没看一眼。这猥琐的老头早就深深的沉迷在舞姬的舞姿之上,恨不得两个眼睛当一百个用。 哪里会注意到余乾这边的情况,连他的小姐跑了都不知道。 离开屋子,余乾径直来到鱼小强的包房里,这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喝着酒,等的人估计还没到。 余乾走到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强哥,帮个忙。” “什么忙?”鱼小强瞥了他一眼。 余乾言简意赅的将鱼小婉的情况说明一下,最后苦笑道,“我没想到小婉会这么生气的离开。 我怕她想不开真的去找皇室的麻烦了。所以想请强哥你帮忙再提个醒,跟小婉好好说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 “你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来找我?”鱼小强淡淡说着,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余乾被问住了,狡辩不了,只好说道,“小婉可是你妹妹啊,强哥还是管一下吧。” “慌什么。”鱼小强依旧淡定的样子,“小婉人又不蠢,放心,她聪明的很。知道分寸。 这种惹你们皇族,给我们水族带来祸患的事情她不会做的。就算是为了我的父亲她就不会做。 你可能低估了小婉和我父亲的感情。” 见鱼小强这么淡定的给出这个缘由,余乾总算放心下来。 既然这件事不用担心发生,那就只剩下对该如何让鱼小婉不生气这件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余乾才发觉自己对鱼小婉真正的秉性其实不太了解的?这件事估计得徐徐图之了。 “强哥,你等的人还没到嘛?”心思落定的余乾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问了一句。 “做人要耐心,要沉得住气,你这样毛躁,能成什么大事?”鱼小强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受教了。”余乾认真点头。 一个时辰后。 “草他吗的,不等了,吗的,两次了,都特么把老子当猴耍,吗的王八蛋。” 鱼小强直接将手里的酒壶一把摔在地上,极为暴躁且愤怒的摔门而去。 很是耐心的余乾,“......” 他只能也跟着起身出去,也懒得去找龟爷在哪。 追下楼的时候,余乾发现鱼小强的身影不见了。这估计是真被气着了。也不知道鱼小强在等谁,要谈什么事。 连着两次被放鸽子? 对方来头这么大的?堂堂鲛王的儿子敢这么戏耍? 关键这鱼小强好像还很无奈的样子? 只能在极度愤怒之下愤怒的离去。 “大人是要走了嘛?”走上前的云华轻声问了一句。 “嗯,先走了。” “好的,大人慢走。下次再来,妾身会的可多。”云华明骚道。 “调皮。”余乾掐了把对方的大肉,然后扬长而去。 走在出内城的路上,余乾见刚才的传给鱼小婉的符纸鹤一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几番纠结之下,还是主动的用传音符联系对反,呼叫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 余乾这下是彻底无奈了。 没想到,到了古代,还要面临男女朋友之间的这种问题。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公孙嫣的院子。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其实现在时间算是很晚了,但是没想到,公孙月竟然还没走。 坐在院子的桌边撑着下巴看着公孙嫣在那弄针线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余乾问道。 听见声音,公孙月有些惊喜的转头看着余乾,“头儿,你回来啦?你饿吗?锅里热着面条呢,我去给你端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余乾轻轻摆手笑道,“刚才吃过了。谢谢了。” 公孙月有些失落的坐了下来。 右边的公孙嫣微微顿住手上的活,瞥了眼自己的侄女,陷入沉默。 “小月,这么晚了先回去吧,免的你家人担心。”余乾再次出声。 “好吧。”公孙月站了起来往外走着。 “我送送你。”余乾展示着男士该有的风度。 公孙月的笑容又再次爬上脸上,快速的点着头,“谢谢头儿。” 面对小姑娘的赤诚,余乾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的将其送到巷口外才停下。 等公孙月一步三回头的彻底消失在视野的时候,余乾这才转身回院子里。 阿姨手头上的针线活已经收了起来了,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桌子后。 看见余乾的第一眼,就直接朝他说道,“过来,我有话说。” “部长你说。”余乾走过去坐下,好奇的问着。 “你觉得小月怎么样?”公孙嫣很是突兀的问了一句。 “就还行,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余乾这么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一句话就直接把话给堵死了。 果然公孙嫣就顿住,良久才沉下脸,“再乱修炼,以后就不要呆在这了。” 说完,公孙嫣就直接转身进屋。 她哪里是生余乾的气,只是在生自己的气罢了。 对公孙月心理上的愧疚,对自己刚才听见余乾答案时候心里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有些气自己现在的侥幸心理状态。 余乾看着公孙嫣的背影,彻底无语了。 今天水逆?一个二个的都这么生气? 还是云华好,多贴心啊。 余乾亦是只能一脸无奈的起身进屋去了。 ~~~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余乾的生活难得的陷入平静之中。因为要当驸马的原因,黄司基本没活。 每天就只能无聊的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在大理寺摸鱼,在阿姨家吃面。 鱼小婉好几天都联系不上了,难得咬牙装着胆子去鱼小婉院子的时候,发现院门紧闭,不仅是鱼小婉,鱼小强和龟丞相也完全不见踪影。 更之前那次突然离去的时候一样。 叶婵怡又不在,就一个魏大山在那守院子。生活无趣了很多的说。 本来想找李师师寻求一下安慰,对方又在炼化阴灵丹,正处在关键阶段,不能受打扰。 就只能暂时这么混一混日子。 这天早上,姗姗来迟的余乾刚进黄司大门就直接被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给喊住了。 他还以为对方是有要送爱心早餐的时候,两人却道,“头儿,礼部的人在会客堂等你。” “礼部的人等我干嘛?”余乾不解问道。 “今天是试驸马华服的日子。”两人回道。 余乾恍然过来,这两天他光顾着混日子,差点都忘了这个茬。离自己正式成为驸马的日子没几天了。 流程什么的也是时候该紧张起来了。 作为陛下最宠爱的长公主,余乾能想到到时候婚礼会有多隆重,而这前期的流程估计更是繁琐。 自己这边还好,苦的应该是李念香那边,天家毕竟规矩多,有够她受的。 话说,自己接了圣旨以来还未曾见过李念香。估计到婚礼前也见不到了、 这位公主殿下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幽居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学习各种礼仪以及为妇之道。 就算她是公主,该学的还是要学的,这是世俗人伦,什么女子都避不开的,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会客堂。”余乾点头说道,而后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位姑娘,“你们怎么不穿制服?” 两人现在都穿着一身翠绿的长裙,头发也梳拢成挽髻,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夏听雪道,“顾部长给我们下令了,以后但凡有这些头儿的流程,我们就充当丫鬟身份。” “这不是胡闹嘛!”余乾板着脸,“区区小事用什么丫鬟,咱们都走了,司里的事情谁做?” “头儿忘了嘛。少卿说了,你成婚之前,咱们司不派什么活的。” “那也不行。”余乾摇着头,说道,“你们堂堂大理寺的执事,哪有当丫鬟的道理,说出去不是让人看轻我黄司?” 一边的崔采依却笑道,“头儿,顾老的意思就是让头儿你有面。你现在是代表大理寺的,面子要有的。” 余乾一怔,倒是想起了之前顾清远特地找自己说也要大操大办这件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老人家可真会玩。 不得不说,夏听雪和崔采依当丫鬟确实有面。 一位长腿的酷酷妹子,一位笑起来有虎牙的可爱妹子。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是出身名门世家,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大户人家的气质、 这样两位出众的女孩子当丫鬟,确实算的上是一件超级有面的事情。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余乾觉得自己也有点飘起来了。这大理寺可真是体贴的老父亲。 吗的,以后要是老这么整,自己变成虚荣心强的男人可如何是好? “行吧,那你俩就跟着我吧,委屈一下了。”余乾最后答应了下来。 “不委屈。”崔采依依旧笑容灿烂,“我反而觉得与有荣焉,头儿你这么厉害,都可以算是我们的福分了。” 看看,这就是女修士、 对长相英俊,天赋无双的自己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唉,以后要少放些魅力了,要给石逹武城?他们这些普信男修士留些汤水喝才是。 “公孙月呢?”余乾想起来小姑娘,不由得问了一句,“顾老没和她说嘛?” “没有。”夏听雪摇着头,“我俩就够了。而且,小月年龄还太小不合适。最重要的是,她毕竟是公孙部长的侄女。 不合适的。” 余乾颔首,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也不进去,就这带着两个极品丫鬟下楼去了。 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一左一右的缀在余乾后面,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腹前,迈着小碎步,稍稍低着头。 非常专业的丫鬟姿势。 搞的余乾有那么些的无所适从,有点别扭。 按理说这两位妹子都是手拿砍刀的狠人,现在却这么专业,违和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余乾忍不住回头问着,“你俩怎么这么清楚丫鬟的状态?” “回公子,家里平时也见多了,而且,顾部长派了专门的人来调教我们。”崔采依声音很轻的解释了一句。 余乾头皮发麻,这该死的“父爱”。 顾老也太顶了,至于这样? 等等,公子? “你们叫我公子?” “是的,公子,顾部长吩咐的,说是让我们不仅姿态注意,称呼方面更要注意。”崔采依继续道。 余乾彻底麻了。 算了,别扭就别扭吧,这该死的老爷生活提早体会一下也不算什么。 逆来顺受就完事了,就当两人真的是自己的丫鬟吧。 想清楚这一点,余乾也就坦然了,直接就放开手脚,好好当一回这该死的公子爷。 “来,捏捏肩膀。”余乾将双手摊开,毫不客气的吩咐了一句。 夏听雪和崔采依同时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一时之间杵在那。 “愣着干嘛,按呐?有没有点丫鬟的样子?”余乾再次出声。 两人不做多想,下意识的就走上前,一人捧起余乾的一只手臂,就这么轻轻的揉捏起来。 余乾的变脸实在是太快了,她们哪里能这么快的回过神。就这样,两个大小姐成了两个非常称职的丫鬟。 路上,余乾就这么摊开双手,让两人揉捏。 动作姿势虽然很别扭,但好在都是武修,还是能协调的过来的。 路上的人基本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余乾两眼。 实在是太他吗嚣张了,寺卿都没他这么屌,走路还配两个丫鬟按肩膀? 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位王爷亲自出来走路。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礼部人等候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一位头戴乌纱帽,穿着绯红色官袍,胸口绣着飞禽的中年男子就候在那边。 他蓄着长髯,面相清矍,甚至也稍显清瘦,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是个好官该有的样子。 这里就他一人,余乾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是张谦来,他的儿子张渊一案现在还没查出来,要是他来的话,余乾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老父亲、 毕竟人家之前还专门跑大理寺找自己一趟。 “这位大人可是礼部的?”余乾率先出声问道。 听见声音,中年男子回头望着,看清余乾的着装后,赶忙问道,“可是余司长?” “是我,大人怎么称呼?”余乾笑着作揖问道。 “本官忝居礼部右侍郎,姓宫名庭之。”中年男子笑着回道。 “原来是宫侍郎。”余乾抱拳歉然道,“抱歉,让宫侍郎久等了。” 宫庭之摇头笑着,伸手侧指院门,“余司长,咱们就先走如何?” “理当如此,宫侍郎请。”余乾笑容灿烂的亦是伸手侧指着。 两人并肩往外走去,出了大理寺,一辆奢华的马车就停在那边,有另外两名礼部的办事人员候在那边,估计是驾车的。 余乾看着这马车,明显是皇家的马车,车帘都用的金线缝绣,顶盖上更是镶嵌着一些闪闪发亮的宝石、 “宫侍郎,这马车我坐,逾矩了吧?”余乾问了一句。 “余司长不用担心,这是陛下赐予的。”宫庭之笑道,“陛下旨意,说余司长之后出行仪仗用郡王规制。” 说完,宫庭之轻轻合了一下掌,摇头笑道,“瞧我这记性,以后得改口了。余驸马,还请不要介怀。” 余乾笑道,“怎么会,一切还要麻烦宫侍郎跑前跑后。” “都是我应该做的。”宫侍郎很是谦和的样子,请道,“余驸马请。” 余乾不再忌讳了,直接起身上马,马车很大,里头舒适柔软,夏听雪和崔采依进来也够坐。 摸着屁股下的真丝坐垫,余乾有些感慨。 这文安公主确实深受宠爱,连自己这个未入府的驸马都受如此蒙荫,甚至连挑选礼服这种小事都需要堂堂的礼部侍郎亲自陪同。 只能说,这个驸马没有当错。 马车内,余乾和这位宫庭之也稍稍闲聊起来,两人之间也算是彼此熟络一番。接下来的交道要不少打的。 言语之间,这位侍郎对自己还算是非常热枕的,不仅因为自己是驸马这个点。 更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大理寺少卿处的司长,足以让侍郎发自内心的重视。 毕竟这算是极其有实权的司长,可不是一般的官员能比的。 这么说吧,余乾现在要是放出话想受贿,太安那些官职低的官员能把他家的门槛踏破。 数刻钟后,马车进了内城,最后在一处制衣店前停了下来。 店面很大,有两层楼,装修走的低奢风,上面雕刻满了珍奇异兽。 余乾稍稍抬头看着,唯独牌匾是金色的,上面写着金针两个字。 一边的宫庭之主动给余乾解释道,“这家店传承了数百年,两百多前,成祖先帝御赐金针牌匾,就一直沿用至今。 这家店也就成了皇宫的御用制衣店。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锦绣局,一直由掌柜的世袭、 可谓是深得皇恩。所以,一般上至陛下,下到郡王,一般都是在这边定制专门的衣服。” “原来如此,倒是我的荣幸。”听完后,余乾轻轻的笑了一下,就和宫侍郎一起走了进去。 店内比较冷清,三两个余乾不认识的穿着华服的女子在那和店里的裁缝攀谈。 有位年轻店员迎了上来、许是见惯了王公贵族,对余乾他们不卑不亢的问道,“宫大人可是有事?” 很明显他认识宫庭之,作为礼部侍郎,估计也没少带人来这制衣。 “金大人在吗?我带余驸马过来试衣服了。”宫侍郎淡淡问了一句。 “宫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喊掌柜的下来。”店员说完,就匆匆上楼去了。 掌柜姓金,但因为挂着锦绣局的虚职,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称呼他为金大人。 很快,一位胖乎乎的老者走了下来,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宫大人。”这位金掌柜先是朝宫侍郎轻轻的颔首,然后看着余乾,“这位便是文安驸马嘛?” “正是在下。”余乾面带微笑。 “随我上来吧。”金掌柜说完就先折身上楼去了,余乾他们也就跟了上去。 楼上更是清净,一个人都没有。 刚上来,金掌柜就先狠狠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余乾,然后走到里面,推出一个衣架,上面挂的都是大红色的衣服。 这些衣服颜色一致,就是款式相差很多,上面缝制的突然也都大相庭径。 “这些都是符合规制的驸马服,余驸马自己先试穿一下,看看适合哪一款,确定了,我再量尺寸。”金掌柜说了一句。 余乾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朝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努努嘴。 两人心领神会的走到衣架那边准备取下衣服帮余乾试穿。 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传来了些许脚步声。 一位穿着华丽宫装的妇人直接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两位宫女。 余乾他们回头看去,纷纷极为恭敬的朝来人作揖问好,“见过韦贵妃。” 来人正是李念香的娘亲,当今天子的宠妃韦贵妃。 穿着宫装的她气度极为雍容尊贵,虽然已经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但是身段丝毫没有走样。 更是看不出半点老态,皮肤状态依旧白皙的惊人。然后就这么笑脸吟吟的巡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余乾身上。 把后者盯的很不自在。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亲自给驸马挑衣服,等挑好了,金大人你再上来量尺寸。”韦贵妃轻声的说了一句。 金掌柜这时身上傲气半点全无,直接和宫侍郎一起领命称是。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也都非常懂事的行礼退下。 偌大的二楼就只剩下余乾和自己的丈母娘,以及那两位宫女。 “驸马别拘谨。”韦贵妃轻轻笑道。 第282-283章 韦贵妃,你可不兴这样的嗷 余乾抬起头露着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的丈母娘身为一个贵妃却贸然出宫来给自己这么个还不算正式的驸马挑衣服算怎么回事。 他也不敢问呐,听话就完事了。 韦贵妃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身后的两位宫女招了招手,两人便懂事的按衣架上挂衣服的顺序服侍余乾穿衣。 余乾的身板本就很周正笔挺,比例非常好。像个标准的衣架子立在那里一样。 韦贵妃似乎真的只是来给余乾挑选衣服的,她将所有的驸马款式的衣服全都给余乾试了一遍。 又细细自己思索沉吟,最后选了一件绣着无爪红莽的大红色衣裳。 驸马穿没有爪子的红莽衣服不算逾矩,是符合礼制的,最后又让余乾把帽子戴上。 好一个俊朗的美男就这么横空出世,连两位宫女都忍不住的偷偷的看了余乾好些眼。 “你俩先下去吧,让金掌柜半刻钟后上来。”韦贵妃淡淡说了一句。 两位宫女行了个万福后便施施然的走了下去,于是,二楼就只剩下余乾和韦贵妃在这大眼瞪小眼。 余乾有些迷惑,看着眼前高贵的韦贵妃,没来由的竟然有点心虚。 这可是天子宠妃,自己和她在这么隐秘的场所单独相处,这要是传了出去还得了? 她到底想干嘛?余乾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对方的大胆。 “不错,驸马果然出挑。”韦贵妃说着,就突然将自己那双保养极好的纤细双手贴放在余乾身上。 看似在帮余乾拢衣领,实际上却是在余乾的胸膛上巡走了一番。 “身子板也结实,不愧是大理寺都十分看好的修士。” 韦贵妃像是很是满意的又说了一句,双手却依旧舍不得放开,还放在那里。 余乾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韦贵妃自然是看出了余乾的紧张,也不避讳,就这么浅笑吟吟的打量着余乾。 这家伙,给余乾看的心中一顿难熬。 没办法,他看过太多剧情电影了,这韦贵妃身上的buff可以说是一层叠一层。 年龄什么的现在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吗。 这要是放在某些没有下限的国度里,少说得演绎出一个时辰的剧情来。 可是余乾自然不会这般,他虽然道德底线比较灵活,但至少摆在那。 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这韦贵妃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按照之前的了解来看,这应该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更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否则怎么可能在后宫混的这么风生水起。 可是现在却搞这些钢丝行走的小动作出来,她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品性? 还是觉得天子太过大度,她做这些事情无所谓的? 贵妃娘娘,我可是你的未来女婿啊!可不兴这样的! 还好,后续的剧情并未走歪,韦贵妃还是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看着余乾,轻轻问道,“听说,你是什么九寸丹海? 修行的事我也不懂,听人说,这天赋是大理寺近数百年都没有人有过的。” “回娘娘,我也是侥幸,并未有什么奇特之处的。”余乾赶紧抱拳解释了一句。 “驸马倒是谦虚。”韦贵妃轻轻一笑,“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我这人从来不口的。”余乾下意识的摇头拒绝。 “嗯?” “那个,小婿是想说明白了。”反应过来的余乾赶紧解释道。 这韦贵妃都不说本宫了,明显就已经释放出足够的信号,余乾自然不会不识抬举。 韦贵妃很是满意的点着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是小婿的福分了。”余乾已经彻底适应了自己这姑爷的身份,说话的语气已然亲昵不少。 “驸马和文安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文安能有你这么个好丈夫,我也算了却一番心事。”韦贵妃感叹一声。 余乾作揖道,“娘娘谬赞了,能和文安结亲,是小婿的福气才是。” 韦贵妃轻轻笑道,“你可知我今天为何专程来找你?” 余乾回道,“请娘娘指示。” 韦贵妃轻拢衣袖,缓和说道,“便是想着在你和文安成婚之前说与些体己话。” “请娘娘教诲,小婿自当铭记在心。”余乾一脸肃然,很是尊敬的作揖道。 “你当驸马这件事,其实是我向圣上提议的。”韦贵妃淡淡说道,“文安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她想什么,我这个做娘亲的自是明白。 之前去她府上,见驸马在那教她舞剑,我便明白了这些。文安是一直中意你的。之后,我便询问了她,她虽做掩辞,但是我更明白了她的心意。 回宫之后,我便着人调查了一下驸马的情况。见驸马是个青年才俊,文安又到了岁数,这便起了撮合之意。 后来,我将这个想法说与陛下听,陛下深思熟虑之下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听着韦贵妃的说辞,倒是和自己揣测的差不多。当然,余乾虽然不信这么简单的说辞,但是脸上还是露着感激之色、 “多谢娘娘厚爱,小婿何德何能受如此青睐。” “驸马也无须过谦,你在大理寺的锦绣前途已是明朗的事情。”韦贵妃轻轻摆手,“可是你越如此,我反而越担心。” “不知娘娘担心为何?”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韦贵妃叹息道,“文安毕竟出声皇家,你身为驸马,若是太过优秀,对她的身份其实是不好的。反过来,文安的身份亦是会对你有些掣肘。 却是两难。” 余乾不是雏,自然能听出韦贵妃的话里话。 他现在肯定不能敷衍过去,只能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保证道,“娘娘放心,我和文安成婚,便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会一直站在文安的角度上来对待问题,这样就不会有这些难题了。” 韦贵妃深深的看了两眼余乾,心里思绪万千。 这个女婿选的一点没错,甚至远远超出自己的期许。 天赋出众,深受大理寺的器重。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实权司长,心思更是通透玲珑,不骄不躁,极为沉稳。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实属罕见。相比之下,他那过于优秀的外形都不算是他的核心优点了。 韦贵妃自然也不会把话说透,见余乾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再多深入交流提示的意思。以后的日子还长,彼此磨合之下会更活络的。 不急于一时,今天的主动来访,心意和意思对方能明白了就行。 “有驸马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驸马深明大义。”韦贵妃最后说了一句。 “小婿惶恐。”余乾赶紧再次作揖,“娘娘放心,我和文安必定会好好生活,琴瑟和鸣。” 韦贵妃展露笑颜,彻底放下了贵妃该有的高贵姿态,而是用长辈的语气跟余乾继续说道、“夫妻相处之道最后都会归类到四个字上,相互体谅。 文安自小娇生惯养,无论是性子还是对人对事其实都有股子傲气,有的时候更是会娇蛮一些。 希望驸马能对文安的娇气体谅一二。 当然,后续我会一直好好教导文安为妇之道。相信日子久了,文安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多谢娘娘,小婿明白,无论文安如何,小婿都会尊重文安的,还请娘娘放心。”余乾又保证道。 “你的品性我自然是信的过的,这也只是提个建议,过日子终归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我也不会过多掺和、”韦贵妃轻轻摇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大理寺的风格我也是清楚的,日后你少不了和同僚们或者其他人的应酬。在外面逢场作戏可以,但要分清主次。” 余乾当场就有些懵,这是一个丈母娘该跟女婿说的话? 只能感慨,天家的贵妃确实有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思想高度。 韦贵妃这是替文安把自己的线划在这,规矩之内你玩玩可以,但不要过火。 看看这深明大义的韦贵妃,余乾只能心里竖起大拇指,真的是个心思很玲珑透彻的妃子。难怪这么年能一直深受天子的宠爱,不是没有理由的。 “小婿明白,定然不负娘娘所想。”余乾一脸郑重的笃定回道。 韦贵妃倒也不再多说什么,浅浅的笑意再次浮现在脸上,这时,楼梯口上来了金掌柜,手里拿着量尺寸的布尺。 “娘娘,老臣来给驸马量尺寸了。”金掌柜万分恭敬的对韦贵妃说着。 金针世家的傲气,在天子的枕边人这边是半点不敢有的。 “本宫来吧,本宫给驸马亲自量尺寸。”韦贵妃摊开右手朝金掌柜伸去,“你在一旁帮忙记录,指导一下细节不出错就成。” “是娘娘。”金掌柜半点异色不敢有,双手捧着布尺递给韦贵妃。而后拿出小册子准备记录余乾的尺寸信息。 “说起来,驸马还是我除陛下和代王外,第三个量衣的男子。” 韦贵妃似是在陈述事实,又似乎是在调侃,就这么说着,就先绕到余乾身后。 金掌柜充耳不闻,舔着口水的手指在那翻着册子。 余乾不敢搭腔,只能硬着头皮的摊开双手,任由韦贵妃胡作非为。 他现在没有任何发表自己想法的欲望,任由摆布就成。 站在余乾背后的韦贵妃垫着脚尖,将布尺先放在余乾的肩膀上,顺手帮忙提溜一下衣服,偶尔手指头用非常舒适的力度按捏一下。 “你这肩膀倒是比代王宽阔许多,能撑衣服。”韦贵妃轻轻笑了一句,然后转头对金掌柜说出自己量好的尺寸。 余乾依旧保持沉默,肌肉紧绷。 很快,就到了胸口,韦贵妃并不避讳的将双手绕过余乾的腋下。 当然,她毕竟是女子,要是双手环绕住余乾的胸口,身子就必然要紧贴余乾,想了想,还是招手让金掌柜过来帮衬一下。 到了腰部这边就好很多,韦贵妃一个人就足矣,但此时她已经半蹲下来,身上宫装哗啦啦的作响。 余乾真的不敢动,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因为他怕痒,尤其是腰部,当韦贵妃将双手贴上去的时候,蚂蚁啃咬的感觉就来了。纯靠钢铁般的意志力撑着不笑不动,保全住仪态。 再往下,韦贵妃终于放弃了,直起身子,将布尺给候在一边的两位侍女,让她们来。 余乾心里大松一口气。 吗的,说实话,来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经历过这么紧张的事情。 这不是开玩笑,这可是现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的妻子,更是李念香的娘亲,着实过分刺激了点。 韦贵妃真是个“狠辣”的女人,差点就把余乾的心态给搞炸裂了。 现在换两位宫女在那量,余乾直接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四个小手不时的在自己的臀部上按捏,但是无所谓,上辈子洗脚的时候没少被按,不算刺激,更不出什么洋相。 很快,两位宫女就熟稔的将自己的下本身的所有尺寸都给量好了。一边的金掌柜也记录下所有的数据。 韦贵妃这才对他说道,“驸马的婚服就按这套来缝绣,用最好的布料,金线不要舍不得。由你亲自来缝绣。 不许假手他人。” “是娘娘,老臣一定竭尽所能给驸马缝绣好衣服。”金掌柜作揖道。 韦贵妃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时间毕竟紧凑,你多寻些帮手,另外把别的任务先推了,全力缝绣这件应该来得及。别人要是问及,就提本宫的名号。” “是娘娘。”金掌柜再次深深作揖。 韦贵妃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带着宫女施施然的下楼去了。 余乾同金掌柜颔首抱拳一下后,亦是跟了下去。 来到楼下后,坐那小憩的宫侍郎赶紧起身候在一边,等待韦贵妃的吩咐。 韦贵妃这时候却将视线落在一边的崔采依和夏听雪身上,轻声问道,“这两位是?” 余乾坦然如实的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回娘娘,她们二人是大理寺的执事,顾老吩咐,让她们二人在我成婚之前暂时当小婿的侍女。 毕竟文安深受陛下宠爱,小婿这边确实寒碜了点,为了不落文安的面子,顾老觉得要让小婿体面一些才好。” 听完余乾的解释,韦贵妃双眼微眯的看着夏听雪两人。 她不信余乾这所谓的寒碜说法,堂堂大理寺的正式执事调给司长当丫鬟的角色,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一刻,她又再次更加的具体的认识到余乾在大理寺那边的分量。 这顾清远绝不是为了文安这边的体面,而是为了余乾自己的体面。向外面毫不忌讳的彰显余乾在大理寺的重要地位。 能得到寺卿和顾清远这样的肱骨之臣的看重,韦贵妃心里愈发通透起来。 还好早些便和陛下说了余乾为驸马的事情,要是现在去说,指定不能成。就算天子再如何疼爱自己和文安,也不会答应这件事。 因为余乾的位置已经变的不仅仅是一个司长这么简单了。 只能说,一切赶巧,在圣旨下来的时候,余乾才突然测试出他那绝无仅有的未来成长空间。 饶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韦贵妃,此刻亦是有些庆幸。 但同时,未来的路似乎也要进行大量的调整。因为余乾现在的不平凡,他和文安成婚一事毕竟会牵动更多人的心思、 尤其是后宫那些有皇子的妃子们,韦贵妃心里凛然沉吟,面上却不动声色。 来这目的已然达到,本想回宫的她却打断了这个想法,温和的问着宫庭之,“宫侍郎,接下来,要带驸马去做什么?” 宫庭之赶紧回道,“禀娘娘,驸马试完吉服之后,接着便要去白马寺还愿。” “好,本宫同路吧,刚好本宫也想去趟白马寺。”韦贵妃轻声说道。 宫庭之哪里敢说不同意之类的话,只是连忙称是。 一行人出了门,门外停着两辆马车,韦贵妃的那一辆看着更加豪华,华盖上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 三匹骏马拉着,车身极其宽广。 “驸马和本宫坐一辆,其余人跟宫侍郎那辆去吧。”韦贵妃直接吩咐了一句。 没人敢忤逆她。余乾也只好乖乖的跟着韦贵妃上了她的豪车。 车内装潢极为华丽,垫子上铺的是卖相极佳的貂皮,两侧挂满的香囊,让整个车厢散发着一股子宁神的清新味道。 中间还摆着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各色瓜果和一壶清酒。最里面还摆着两个木箱,里头放着两块硕大的冰块。 车厢内便涌着丝丝凉气,比空调还舒服。 余乾腰板挺直的端走下来,屁股下传来的那舒适到极点的柔软感让他只想说这生活太腐败堕落了。 长期这么精致的生活,谁能不堕落? 韦贵妃在余乾对面坐下,身子半倾,依靠在后头的高垫上,曲线瞬间就有些若隐若现的玲珑起来。 “驸马莫要拘谨。”韦贵妃轻轻笑着,继而捻起桌子上的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余乾的面前。 “多谢娘娘。”余乾双手捧过晶莹的葡萄,丢进嘴里。 韦贵妃轻轻一笑,倒是没再说话,视线半落半飘的落在了窗外。 在外面,她自然会顾忌一些东西,两侧的车帘此刻全是打开的状态。 马车很快就启动起来,朝白马寺的方向行驶去。速度很快,但是却出奇的平稳。 这马车竟然还有减震装置!敲着这减震效果,简直就是不弱于后世的任何款式的豪车。 见韦贵妃不说话,余乾也并未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避嫌的撇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白马寺。 因为韦贵妃在这,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走大门,而是从侧门走了进去。 俗称贵宾通道,专供韦贵妃这样身份高贵的人通行。 进寺之后,有专门的沙弥将余乾他们带到一个无人的辉煌别院里。 一位穿着大红色袈裟的老僧人迎了出来,面色淡雅,充满佛气的朝韦贵妃打着招呼。 然后,宫侍郎当着人老僧人的面,取出重金放进了功德箱。 笑容瞬间涌上的老僧人的脸色上,他亲昵的抓住余乾的手腕,表示要为驸马和公主好好算算。 结果显而易见,佳偶天成。 看着老僧人的光速变脸余乾当时就愣在那了。 直接让白马寺在余他心里掉了很多档次。 想不到,你也是佛渡有元人的寺庙! 所谓的白马寺还愿就这么在宫侍郎放金钱的这一会功夫结束了...... 往后的两个时辰里余乾才算是体验到什么叫骑虎难下。 这韦贵妃一路陪同,让余乾半点不敢放肆,脸上为了保持得体的笑容,都僵硬的麻掉了。 离开白马寺后,又转到老君观求签。 结果一样,在宫侍郎的重金之下。 他吗的,道士拿出一个签罐,里头全都是上上签的条子的,就尼玛离谱。 真是世风日下啊! 余乾就这么任由宫侍郎到处带着跑,颇有股子一日之内把太安景点踩遍的急促感。 直到下午时分余乾才算稍稍得到解脱。也算是深刻领悟到了家天下的魅力。 当驸马的流程属实繁琐了很多,想想之后还有一堆繁杂的事情等着自己,余乾就有些脑壳大。 走完今天流程的宫侍郎没有多待,直接先告辞离去。 目送宫侍郎远去的背影后,余乾这才对韦贵妃拱手作揖道,“娘娘,您是先回宫还是。” “我回宫吧,我顺道送你回大理寺吧。”韦贵妃回道。 余乾摇头道,“不用了娘娘,方才顾老叫我先去他那边一趟,就不麻烦娘娘了。” “顾老找你何事,都这个点了。”韦贵妃随口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顾老帮我寻了个别院,暂时当做成婚的场所,叫我现在过去看一下是否满意。”余乾如实回道、 “怎么,公主府还不够你和文安成婚的嘛?”韦贵妃稍稍眯着双眼。 余乾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娘娘,这是顾老和大理寺的一番心意,我不好拒绝的。” “这样啊。”韦贵妃轻轻甩了下宽大的衣袖,“我就不急着回宫了,陪你一同去看看顾老选的什么样的地方吧。” 余乾心中腹诽,但嘴上只能称是,哪敢拒绝。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又上了韦贵妃的豪车,朝顾清远说的那个地方驶去。 顾清远找的院子在内城,离公主府竟然不过一刻钟的脚程。 街道名富贵。 非常朴实无华且符合事实的名字。 这是内城的一条非常著名的富人街,住这的非富即贵,都是大佬。每个院子都是独栋设计,互相之间间隔的非常远。私密性非常高。 顾清远说的这个地址是这里的六号院,很吉利。 余乾到的时候,这里正处于相当忙碌的情景,很多办事的人在给院子张灯结彩,浓烈的婚庆味道扑面而来。 顾清远就双手抱胸的站在院子外,看着里头忙碌的场景。 马车停下的动静吸引到他的注意,他回头看着车驾愣了一下,然后等韦贵妃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 “老臣见过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到访何为。” “顾老无须客气,本宫方才陪驸马选衣服,听驸马说你给他挑了处宅子,闲来无事,本宫就想着过来瞧瞧,顾老不会介意吧?”韦贵妃露着端庄的笑意,轻声问着。 顾清远瞥了眼一边耸肩的余乾,回道,“老臣怎会介意,娘娘能到访是天大的好事。快快请进。” 韦贵妃轻轻颔首,主动的迈进了院里。 在里头忙活的下人只是专心的干着手上的活,倒也不用过来觐见。 “这院子瞧着眼熟,总觉得有点印象。”一步入院里,韦贵妃就问了一句。 顾清远解释了一句。“这是前兵部尚书的宅子,被大理寺查封后就一直闲置着,后来我挑了挑,觉得这边的地段很好,便选了这个。” “甚好。”看着偌大的院子以及那热闹的布置大红之物的下人们,韦贵妃的心情非常舒畅。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都相当于是自己的女儿所受到的重视程度。 抛开别的不谈,作为一个母亲,此刻的韦贵妃是由衷的替李念香感到开心的, “顾老怎会想着替驸马操办这些事情。”韦贵妃又随口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沉吟片刻,回道,“余乾家中毕竟没有什么长辈,老臣作为大理寺的老人,他成婚我理当帮衬一二。 我已和褚公以及余乾说了,这次婚礼,我暂时担当余乾的长辈。” 韦贵妃顿了一下,有些歉意,继而赞许道,“大理寺真的有心了,驸马能得到顾老的祝福是他的福分。” 韦贵妃的那颗心算是彻底落地了,她来这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看大理寺的态度。 现在看来,余乾在大理寺的受重视程度远比自己想的重要。尤其是褚公和顾老这样的人都愿意替他忙前忙后就足以看出一二。 当下,她对这桩婚事已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也愈发庆幸自己早点跟陛下说这件事。否则真的是难度倍增。 (今天状态不太好,偷个小懒,七千字,好多天没偷小懒,偷一个。到月底了,兄弟们有月票的帮忙投一下,帮忙冲到三千票,谢谢啦。) 第286-287章 终身就这么定下了 (更新晚了点,一回到家,就开始码字。没有请假断更哈,海岸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多累多难我都会想办法克服一切给你们保证每天更新的。 祝大家新年快乐。大年三十还来追读海岸的书,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只能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最后月票还差一百多票,大家帮帮忙,谢谢啦) “嗯。”余乾点着头。 对面这种习俗余乾还是第一次知道。很简单,就是两人在专门的场合对坐,聊聊天什么的,先让彼此熟络一些。 这样到了大婚的时候才不会紧张,能得体从容。 毕竟很多情况,公主和驸马面都没有见过就被赐婚。 对余乾和李念香来说自然不存在这种情况,两人可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但是礼制这种东西,遵守还是有必要的。所以,自己得穿吉服,李念香亦要穿着吉服。 夫妻二人对坐闲谈风月。 “时间差不多了,驸马咱们走吧。”宫侍郎说道。 余乾点着头跟着宫庭之下楼去了。两人一下去就赶紧上了马车朝远处赶去。 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则是留在原地没有一起去,这时候就不需要她们去了。 两人看着马车远远的行驶离开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要说这几天当余乾的丫鬟,那是半点不适都没有。 反而还当的很开心。天天近距离接触下,才愈发的能感受余乾的独特之处。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明明也没有做什么越规的事情,但就是觉得余乾和很多人不一样。 那种从心底给予人的某种平等的感觉真的从来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过。 这种超越时代的魅力,在余乾的能力和张相的加持下,真的很顶。很难有小姑娘能把持的住的那种。 余某一生浪荡,泡妞全靠气质。 对面的地方没选在太安城里,而是在西城外。 一处山陵,建着很多雅苑的山陵。这里是皇家专属的禁区。山下有禁军把守,上山的沿途更是有不少明里暗里的哨卡。安全和私密性方面很有保障。 余乾坐在马车子,身子随着马车轻轻晃悠,拉开车帘看着旁边的景色,郁郁葱葱林木间种植着许多奇花异草。 空气中到处飘扬着淡淡的香气。很懂的享受。 最后,车驾在山上的一处平整的开阔地前停下。余乾和宫庭之一起下车。 面前是一个占地很大的院子,有两位带甲侍卫守在门口。更有两列宫女分站在大门两侧。 余乾知道,李念香估计就在里面等着自己。因为她的贴身侍女小彩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 “驸马,公主在里面候着呢。请跟奴婢进去。”小彩说话的时候没敢抬头看着外形过分出众的余乾。 “驸马就先去,我就在这留步等着。”宫庭之笑道。 “好,有劳宫侍郎了。”余乾亦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就跟着小彩步入院中。 院子布局和皇宫一样的风格,尤其是两侧个长着一株显眼的银杏。看着这古朴大气的院落,估计都有些年头了。 而且估摸着也是专门用来办喜事用的。 因为到处都挂着彰显喜庆的红色饰品,搭建所用的木材也都是红木为主。 很快,小彩就带着余乾来到了偏院这边,这里就一座四面透风的凉亭,但此时凉亭四周却轻轻覆盖上薄薄的红纱。 能很好的挡住里面的情况,但是依旧能隐约模糊的看见里面的构造,还有一个人影端坐在里面。 亭子周围有一些侍女在那候着,更有几位穿着大红衣服的太监拦在那里。见余乾过来,几位太监同时用尖细的嗓子朗声道。 “驸马到。” 周围的宫女便纷纷的朝余乾行礼,“见过驸马。” 这家伙,差点没给余乾吓一跳,最后挤出笑意轻轻的点了下头。 “请驸马入亭。”太监们侧开身子,给余乾留出道路。 毕竟是私下隐秘性质的对面,没有长辈在场,没有什么外人,给予新人足够的私密交流的空间。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繁琐的见面程序之类的。 余乾直接过去,然后掀开红纱走进去。 见余乾进了亭子,候在外头的太监和宫女便有序的退出偏院。偌大的偏院就只剩下凉亭里面的一对新人。 山风轻轻吹过,掀起西面处的红纱,亭子里头的风景便流了出来。 里面很简洁,一张低矮的长桌,对侧各摆放着一个蒲团。桌上有檀香,袅袅升起。 余乾站在那里,前面背对着自己跪坐着一位曼妙的女子背影。 李念香穿着大红色的宫装,宫装上缀满璎珞,肩上垂下些许流苏。长发高高盘起,用精致的珠钗轻轻穿过。 一身红衣的李念香像是一枚火热的骄阳,热辣四散。 她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正紧紧的绞在一起,有些发白。 李念香很紧张。 不敢转身。 一切恍如隔日,又想身置在梦境里,迷迷糊糊的就坐在了这里。 上次跟余乾见面还是蛮多天前的。 自从她父皇赐婚的圣旨下了之后,李念香就仿佛生活在恍惚之中。 自己的终身就这么定下了。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尤其是在听见圣旨的那一刻,一股子酥麻的感觉顿时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 很开心是余乾。 真的很开心。那时候的喜悦,李念香觉得自己能记住一辈子。 娘亲跟自己说过,女儿家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很庆幸,自己找到了。 接到圣旨之后的每一天时间里,心中的喜悦便加倍。如果喜悦能具现,那李念香的心底喜悦能填满整个沧江。 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后确定。圣旨上的名字只能是余乾,再也不可能有别人。 李念香认定了余乾。 她想听见别人喊她余夫人。尽管这不合礼制。 但是这不重要,她喜欢如此。 想着后半生,能和余乾以夫妻的身份一起走过,心脏都要欢喜的炸裂。 原来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这颗心已经渐渐的系上了余乾。非他莫属。 这些天的事情真的很繁琐,自己本来就讨厌这些条条框框,但是这几天她却学习的无比的认真,用最空前且高涨的热情。 今天坐在这,离大婚的日子的就剩五天。 今天是他们对面的日子,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之前和余乾无数次的单独相处过,却从未有此刻的紧张心情。 只要现在轻轻转头,就能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余乾。但是仅剩的那些公主骄傲让李念香倔强的压住自己的脖子。 山风吹过,将东面的红纱吹起,外头的景色便流了进来。 一条潺潺的小溪流从侧面穿过,溪边长满了青色小草,小草向阳,欣欣向荣。 偶尔有溪鱼轻轻跃起然后掉落,飞溅起的水滴落在小草上。 瘦小的小草便被晶莹的水珠压弯了腰,阳光落了上去,折射出万千星火。 “念香。” 余乾在蒲团上坐下,笑容灿烂的轻轻呼喊一声。 李念香转身了。 她是第一次见到余乾穿红色的吉服,第一次见他头发用玉冠束着,第一次听见他这般温柔的喊自己念香。 他脸上挂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笑容,比星河还要灿烂。 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噗嗤— 不由自主的,李念香也灿烂的笑了出来。 这是余乾第一次见穿着大红色婚服的李念香,第一次见她头上戴着这么多的首饰。第一次见她的唇上摸着胭脂。 很红,很火辣,胜过此刻的太阳。 她眉眼弯弯,贝齿清澈,用笑容向自己流淌着爱意。 余乾的心亦是定了下来。 他由衷能感受到自己此刻心灵被这笑容一遍一遍的冲刷着,直至透亮。 之前他以为这场婚事可能会是一场交易。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不是。 眼前的女子将是自己的发妻,是自己接下来一生一起度过的人。 余乾没结过婚,也没有过婚姻的经历。 他以为婚姻是柴米油盐和无尽的繁杂,会将人的一生搞的鸡犬不宁。 但是在此刻,他却将这些想法全都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穿着婚服,朝自己笑的李念香会这般轻易的走进内心深处。 妻子是她这件事,真的很好。 很奇妙的感觉。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互视着,笑着,耳畔只有鸟鸣声,和山风拂动的声音。 一切祥和平静。 “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就要害羞给你看了。”余乾神情揶揄的看着李念香、 后者愣了一下,晚霞瞬间爬上耳根,她仰着下巴,努力的彰显着公主的骄傲。 “所以,就打算这么保持沉默?”余乾又说了一句。 两人之前毕竟独处过多次,又有贴身教导练剑的经历,尴尬的气氛还是很快就散去了。 余乾刚进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关系的极度转变,别扭感和不适应感总会有的,但是两句话下来就已经冲散了这些。 李念香甚至都忘了两人即将成婚的这件事,性子又恢复往常,像个老朋友的一样的怼着余乾、 “本宫是懒得说。” 看着李念香那傲娇的样子,余乾忍不了了,以前你是公主,老子忍你,现在还敢狂? “大胆!”余乾喝道,“还敢在我面前称本宫?” “你...” “我什么?”余乾板着脸,“我现在是你夫君,懂不懂什么叫女德?要不要我跟娘娘说一声,让你再多学几天?” 李念香脸色涨的通红,一大半是因为余乾的用词而感到极度的羞意,剩下的则是余乾态度上的问题。 她李念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正欲发飙的时候,余乾直接先下手为强,“怎么?想反驳?反驳一下试试?” 看着雄起成这样的余乾,李念香不知所措,无法反驳。 “这就对了嘛。”见李念香支支吾吾的样子,余乾心满意足,“以后,我们就是夫妻,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关上门,你就是余家的人。我不玩相敬如宾那一套,只玩正常的夫妻生活,你滴明白?” 李念香挑着眉毛,“那在外面呢。” 余乾回道,“外面咱就按礼制来,你在上我在下。在家的时候,我必须在上。当然,特殊情况下你在上也是可以的。” “本宫想想吧。” “嗯?” “我..想想吧。” “嗯?” “就这么着吧。” “你很不情愿?” 李念香深吸一口气,“就按你说的。” “叫声夫君我听听。”余乾两手一摊,慵懒的说着,“相公也行,看你自己的爱好。” 李念香脸色又红了起来,手指头轻轻的绞着,全是羞意,“那个...现在是不是太突然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 “哦,所以,你根本就没准备好和我成婚?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和我成婚?”余乾意兴阑珊的说着。 见余乾这失落的样子,李念香顿时急了,赶紧快速的摇头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我从来没喊过这种话。” “那就现在喊,你不喊怎么证明你是愿意的?”余乾直接走起了女人路,让李念香无路可走。 李念香底下脑袋,脸色愈发的红润,支支吾吾的模样。 看着对方那精致无比的小脸蛋,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不再过分的打趣对方。 他突然凑上前,右手掐着李念香的小脸蛋,将她的嘴唇嘟了起来,然后又伸出左手和右手一起轻轻的扯着小脸颊、 白皙细嫩的脸颊手感非常好,不停的在余乾的手中变幻着形状,同时伴随着哄人的声音。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现在场合不适宜,等大婚之日我想在听你喊,那样才有感觉,好不好?” 余乾那过分温柔的声音将李念香的心儿都听的酥了。 前后语气和态度上的急剧转变让李念香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欲罢不能,被余乾牢牢的掌控调戏着。 尤其是脸上现在被扯的有点疼,但是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整个心都砰砰的剧烈跳了起来,希望余乾能在大力一点,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她渴望这种刺激的转变和肉体上的些许疼痛。 这一些无不让她陷入一种极度愉悦的状态里。 余乾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自己都这么扯着李念香的脸蛋,她也不喊疼,眼神都特么开始变的迷离起来。 仰着下巴享受的模样就像是很喜欢这种主人式的爱抚。 卧槽,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李念香好像有m倾向的。 之前练剑的时候就是这样。 隔太久余乾都给忘了。现在看对方这么享受的样子,余乾这才想了起来,他抽回双手,眼神古怪的看着李念香。 这婚后看来得跟人家玩刺激的?不然怕不是她都嗨不起来。 脸上的拉扯痛感消失,李念香心情顿时空荡失落起来,她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抓住余乾的手,眼含渴望的看着他。 “你干嘛?”余乾明知故问。 李念香一怔,赶紧松开手,掩耳盗铃的恢复端庄,“那个..那个以后要注意形象的哈,别在外面对我动手动脚的。” “那就是在家可以了?”余乾问道。 李念香将脑袋撇到一边,不敢看余乾,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她虽然渴望,但公主的身份必须让她压抑住这种渴望。而且这样很违背妇德。她不想让余乾觉得自己不懂事,觉得自己有怪癖。 她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展示给余乾,这是公主的骄傲,也是妻子的责任,更是希望能以此增进和余乾的感情。 余乾看着李念香这副小样子,不由得心里有些好笑。 越接触,就越喜欢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 这么骄傲的女孩本来没有必要在自己这边有着任何委曲求全。现在却努力的为自己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该有的样子。 真正意义上的把自己当做后半生唯一的伴侣和依靠。 余乾自然不会让这样的公主殿下失望,也自然不会在这里跟李念香说你喜欢m这件事没有错。 不能说的。 封建时代的这种性压迫的思想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所以这种事得慢慢来,在之后慢慢调教就是,有着足够的夫妻间的私密空间,可以很轻松的将李念香的这种思想拨正过来。 当然,得注意分寸,也得让李念香注意分寸。不能太狠... “我随口说说的,别放在心上。”余乾伸手轻轻的摸着李念香的头发,说实话,全是首饰看起来很好看,但是硌手,手感不行。 李念香轻轻的把余乾的手推开,很是无奈道,“哎呀,你别乱摸,等会弄乱了就不好看了。” “行,我不摸了。”余乾笑道。 “不是,咱们是对面,要按流程走的,你能不能好好遵守一下。”李念香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乾,有些气鼓鼓,将脸颊都涨满一些。 看着李念香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余乾当即缴械投降,说道,“好的,我的公主殿下,我愿意听任何指挥。” 李念香又因为余乾的亲昵而害羞扭捏起来,但还是很稳的说着,“那你先坐好,按礼制坐好。” 余乾就乖乖的在蒲团上用最标准的姿势跪坐好,双手分开放在两个大腿上,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看着余乾这么正人君子,温文尔雅,李念香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一直盯着对方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余乾本来就这么外形出众。 “公主殿下,再看,时间就到了。”余乾依旧保持笑容,提醒了一句。 李念香眼神闪烁,将焦点散开,这才端庄的说道,“见过驸马。” “见过公主。”余乾配合着来。 第284-285章 部长帮我量...... (部分书友也知道这本书白天出了点事情,我和我的编辑折腾了一天,整个人都麻了。折腾了一天,算是暂时ok了。 直接影响了今天码字心情和状态,以及码字时间被极大压缩。所以才只更新了六千多字。抱歉,希望大家能李姐一下,唉。 还差四百多票就三千了,大家帮帮忙,安慰一下海岸受伤的心灵。) 韦贵妃不再多问什么,带着她的宫女四下闲逛起来,偶尔会问那些下人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 一副非常关切的模样。 顾清远自然不再陪同,而是转头看着余乾,问道,“这院子还满意嘛?” “满意,很满意。”余乾感动的笑容瞬间挂满脸上,“多谢顾老一直把小子的婚事挂在心上,还这么忙前忙后的,我真是过意不去。” “不用提这些。”顾清远轻轻摆手,看着韦贵妃的背影问道,“这韦贵妃怎么陪你去选吉服?这不合礼制的。”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来了。”余乾摇着头回道,“甚至之后还跟着去了很多地方,都一直陪同着。” “你就没想过不对劲?”顾清远回头看着余乾反问道。 余乾压低声音,“顾老的意思是娘娘现在对我过分关心?” “你知道就好。”顾清远肃然道,“你也知道,你一旦成为驸马,很多事都避免不开的。 之前和你说过了,当了驸马就只做好驸马的本分就行,其他的任何事尤其是天家的事情,万万不能掺和。 且不论你的大理寺身份特殊,要是真卷进这样的漩涡里,你是根本脱不了身的。” 这些话余乾听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老人家一直提醒自己这点,余乾半点不耐没有。因为他知道,顾清远是真的关心自己。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位老人家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余乾也肃然的点着头,“我明白了顾老,我会注意的。” 顾清远颔首继续道,“当然,这也不是说不让你和宗室没有任何交集,只是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心中要有一杆秤。 我们只对陛下负责,无论何种情况,你只要认准这一点,就不会出差错。” “好的,我知道了顾老,放心吧。”余乾亦是再次保证道。 顾清远轻轻点了下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你成婚的日子也没几天了,褚公已经同陛下说过了,婚事就在这里办。 陛下也同意了。在这办完婚事之后,你再回公主府。 以后,这栋院子就挂在你这。当然,这只是因为这府邸是查封状态,咱们有权使用,等之后若是陛下要回去,还是得还的。 在此之前,这院子便是属于你的。按理说,应该不会被收回去,你有需要的话,且随时来这住。” 余乾此刻算是彻底感动了,虽然知道是因为自己表现出来的天赋才让褚峥对自己这么重视。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顾清远对自己这么好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天赋,更是因为两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积攒起的信任。 对这位老人家,余乾只能说是真的感动。 “顾老,真的多谢你了。” 顾清远又摆起手,“你小子不用说这些。老夫膝下无儿无女,帮你折腾这婚事也算是了却了一番岁数大了之后的想念。” 余乾一怔,他还真不知道顾清远的具体情况,没想到老人还是独身? 余乾是真的没想到顾清远会是一个鳏寡的老人,也难怪会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大理寺。 他没敢就这这个话题问,怕措辞不当伤到顾老的心,等之后再向别人了解一下。 两人又闲聊几句后,顾清远就被韦贵妃喊了过去,询问着关于这个院子的布置细节。 这种事余乾不喜欢,也不想掺和,无聊的寻了个长椅坐下,然后喊着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站自己身后捏肩揉头。 地主老财一样的好不快活。 等夕阳开始渐渐挂靠下去,韦贵妃才意犹未尽的巡视完这整个偌大的院子。她很满意,院子质量规格不比公主府差上太多。 折身回来的韦贵妃见余乾这么嚣张的在这享受,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驸马,天色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 快要睡过去的余乾这才站了起来,恭敬道,“我送娘娘吧,小婿正好也要回去。” 韦贵妃轻轻点头,带着宫女翩然离去。 余乾本想跟顾老好好道谢说再见,可是对方正在那火热的指挥着下人。余乾便没有选择过去和老人家说矫情的话。 放心里就好,顾清远的好他肯定会一直谨记的。 收回视线,余乾便匆匆跟上韦贵妃的步伐。 街道上,余乾正目送韦贵妃登马车的丰润背影,后者这时突然顿住,回头看着余乾。 后者有些不明所以的等待吩咐。 韦贵妃却只是看着,久久的,一句话都没说,最后轻轻的笑了笑,步入车厢内。 这辆豪车便平稳的驶向皇城。 余乾神色若是有所思。 很显然,今天韦贵妃的这一趟绝不是简单的想见见自己这个乘龙快婿。 这个丈母娘所思所想真是深不见底。 段位确实高的很,余乾收起这些杂乱的心思,看了眼夕阳,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算是直接折腾了一天。 “你俩直接回去吧,我也走了,到散值点了。”余乾转头对两位丫鬟说道。 “公子,那我就先走了。”崔采依行了个万福,巧笑倩兮的轻步离去。她家就在内城,不远。 夏听雪轻轻颔首一下,也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看着夏听雪这迈着大长腿的背影,余乾有些感慨,这一口一个公子的,骨头都要被她们喊酥了。 余乾已经开始能理解那些部分纨绔子弟的堕落了,意志力不够,真的容易沉沦下去的。 再回头看了眼身后偌大的前兵部尚书的府邸,就在刚才的功夫,门口的牌匾已经挂了新的上去。 上书余府两个字,点缀着红娟布,很是喜庆的样子。 余乾久久站立看着,等夕阳彻底落下宫墙之后,他才收回视线,离开内城。 回到公孙嫣的小院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公孙嫣又在院子里坐着,桌子上还摆着几道菜,她正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的吃着晚饭。 余乾见此,半点没有客气,直接走过去在对面坐下,拿起另一副空碗筷夹着菜就吃了起来。 这些天的日子差不多都是这般,要么就是公孙嫣自己做饭,懒的做的时候,就喊隔壁酒楼的给送过来,就像现在这样。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余乾愈发觉得公孙嫣和公孙月描述的样子相差无几。 平时散值回家,经常性的准时回家,较少跑外面玩。 “今天可算是累死了。”余乾一边吃着,一边絮絮叨叨起自己今天的事情,“......,要是知道当驸马这么累,打死都不当的。” 早已习惯余乾絮叨的公孙嫣淡淡的瞥了眼对方,只当听众,不发表讲话。 余乾这时候眼睛却是转了几下,他突然有个非常好的想法,他问道。 “部长,早上的时候,宫侍郎带我去量吉服。去的是一家名为金针的制衣店。部长你知道这家店嘛?” 公孙嫣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颔首回道,“知道,专门为皇家制衣的裁缝店。在内城很有名。数百年的老牌子了。” “可不是。”余乾放下筷子,愤愤道,“可是我觉得他们的技术不行,衣服太难穿了,尤其是内衣,简直硌得慌。”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公孙嫣反问了一句。 余乾轻咳一声,很是委婉的说道,“之前我见部长绣东西,见你的绣工非常了得,想着要不你帮我缝制一套?” 公孙嫣的神情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显然没有想到余乾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么个要求。 吃饭的心情顿时没有了,思绪又开始滚乱起来。 这些天,阿姨的心情其实一直都不太好,很是烦躁,不知道为什么。尤其是在想到余乾之后的事情,她就更烦躁了。 要不是岁数大,能较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理会变成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这莫名其妙的烦躁心情,让公孙嫣根本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调节。 现在余乾又在这火上浇油,阿姨顿时心里就开始呼呼呼的生起起来。 “你想让我帮你绣吉服?”公孙嫣沉声问道。 余乾隐隐的就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场,这是女人发飙前奏的力场,他表示自己非常熟。 阿姨这就生气了?来姨妈了?不对啊,之前不是刚来的嘛。 “不行吗...?”余乾很是小心翼翼的反问着。 “不会。”公孙嫣直接摇头。 “吉服不会没事,内衣会就行的。”余乾硬着头皮继续道,“那金掌柜的手艺我确实看不上。 那内衣缝的,没部长你一半水准,实在是硌得慌。帮帮忙吧,部长。” “放肆!”公孙嫣直接放下碗筷,起身回屋去了。 余乾有些失望的收拾起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他刚才灵光一闪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单纯的想让公孙嫣帮自己缝绣一套专门合身的内衣。 你想啊,帮你缝绣得需要什么? 身体尺寸! 是的,让阿姨帮自己量尺寸不是挺好的嘛,这种正经而又不正经的男女亲密交接是促进男女关系的良药。 尤其是在这极为的私密的居家场合。 这纯粹就是早上时候韦贵妃帮自己量尺寸的时候得来的灵感。 余乾只想和阿姨的感情进步的快速一些,他有什么错! 就在余乾对这次失败感到意兴阑珊的时候,公孙嫣的房门又再次打开了,后者脸色平静,手里拿着一条布尺走了过来。 “只此一次,毕竟是跟公主成婚,状态还是要保持住的,不能丢了大理寺的面子。”公孙嫣掩耳盗铃的解释了一句。 余乾双眼发亮,脑袋点的飞起,“嗯嗯,部长,我明白的。还是部长你对我好,真是太谢谢你了。” “站直,摊开手。”公孙嫣命令道。 余乾就乖乖站直,两手摊开,心满意足的迎接阿姨的摆弄。 现在公孙嫣叫他摆什么姿势,他都会好不犹豫的立马摆出来的。 似乎是不敢一上来就选择和余乾面对面,公孙嫣先选择了后面,帮余乾从后背开始量起。 公孙嫣的手指头触感又和韦贵妃的完全不一样。 后者毕竟是宫里头的贵妃,拿捏尺度尽是女儿家的温柔。 阿姨是丹海境的强者,手指头的劲道就是足,抓握的很紧。 众所周知,挠背是一件极其舒适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喜欢的女人帮着挠。 余乾已经沉浸在这份喜悦里。 背后跟手臂的尺寸已经量好了,公孙嫣这才犹豫了一下,又走到余乾的面前。 公孙嫣比余乾矮半个头,挽起的发髻刚好凑在余乾的鼻子前,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便扑了过来。 这是阿姨特有的味道,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牌子的皂角。 来这住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无意间”撞到过阿姨沐浴,自己可真是个失败的主角。 余乾想七想八的时候,公孙嫣的双手已经放在她的胸膛上了。 余乾胸大肌顿时紧绷起来。专心的公孙嫣也被吓了一跳,触电般的收回手指。 兴许是觉得不能让余乾发觉自己的紧张,公孙嫣瞬间又若无其事且大大方方的毫不顾忌的在余乾的胸口上巡走起来。 于是,余乾龇牙咧嘴的享受着这种酥麻的快感。 同韦贵妃又不同。在面对韦贵妃的时候,余乾只有紧张和刺激两种心理。 但是面对阿姨的时候,更多的是心脏的跳动。 不能否认,跟阿姨也深入的接触下来,余乾就越觉得心脏被阿姨牢牢的占据了七八分之一。 这七八分之一的心脏可真是爱惨了阿姨。 所以,在面对阿姨的强有力的揉捏,余乾又哪能不紧张? 片刻后,胸口也量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乾只是觉得听到公孙嫣似乎是长长舒了口气。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阿姨领子上已经被些许紧张的汗水打湿了一些。 余乾自己亦是如此,他也紧张的有些手心冒汗。 接着,公孙嫣又微不可察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余乾的腰上,准备量腰围。 “哈哈哈。”余乾忍不住的笑出猪叫声。 “你干嘛?”公孙嫣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的后退了一步。 “抱歉部长,我这人怕痒。”余乾满是歉意的说着,继而又满口谎话的补充了一句,“我这腰部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触摸。部长还请你谅解。” 公孙嫣沉默了一下,然后瞪着余乾,“忍着!我速度很快点。” “好的部长,我保证忍住。”余乾乖巧点头。 公孙嫣不再多说,继续将手放在余乾的腰上,后者腰部微微颤抖着,明显是被憋笑带动的。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公孙嫣总算将余乾上半身的尺寸全都量清楚了。接下来就是下半身了。 重头戏来了! 余乾一脸希冀的看着公孙嫣,用奇怪的语气问道,“部长你怎么停了?” “接下来的你自己量!”公孙嫣说着。 余乾赶紧摇头,“我不会啊,也看不懂啊部长。” “我教你,很好学的。”公孙嫣继续道。 “不行的部长。”余乾摇着头继续狡辩道,“要是自己量,我只能坐下。但是坐下跟站起来量的尺寸其实有很大的变化。 那样缝绣出来的衣服肯定不怎么合身,到时候不贴身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就影响形象了。” 有理有据事实,公孙嫣无法反驳,她的性子本来就是追求完美的那种,现在余乾都这么说了,她也确实只能自己亲自上手了。 “你老实点,别乱搞些有的没的。懂?”很明显,公孙嫣对余乾的好色秉性或多或少也算是了解的通透。 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好的部长,我这人从来都是最老实的,这点你清楚的。”余乾认真的回了一句。 公孙嫣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之后也不扭捏,直接在余乾面前蹲了下来,捏住他的小腿。 嘶~ 紧张感顿时就上来了。 余乾稍稍低头看着,公孙嫣下蹲的姿势很标准,细腰下面就是夸张的臀部弧度。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就像倒扣的水润大葫芦。 这该死的绝对男友视角,顶不住了。 体内血气开始翻滚起来,开始上头了。 “老实点!”公孙嫣重重的拍了下余乾因为兴奋而颤抖的小腿。 她现在速度很快,三两下就量好了余乾的小腿。 然后公孙嫣准备蹲起来一些,稍稍抬头,就看见了余乾那诡异的变化。 阿姨直接恼羞成怒,开启暴走模式,狠狠的掐了下余乾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之下,让余乾瞬间一激灵,什么心思都没了。 公孙嫣趁着这个机会,快速的穿过余乾的裆下,将大腿量好。然后又绕到余乾背后,将布尺搭在他的臀部上。 然后将两个线头递给余乾,“自己扯紧,我看数据。” 余乾龇牙咧嘴的照办,这才算将浑身上下的尺寸都量好了。 公孙嫣抹着额头上喊着,又轻轻的抖了抖衣领。 好热的说,汗都流了一身,身上每个地方都几乎被沁湿了。 公孙嫣最后扯过布条,夹着双腿匆匆的回屋去了。 鬼使神差的就帮余乾做了这么出格的一件事,回屋的阿姨一边记录着尺寸,一边脑海里闪过方才的画面。 心热,脸热,身热。 坐姿又愈发扭捏的夹紧了。 手头上都不知道自己在记录什么东西。 乱了。 心乱了。 阿姨的心彻底乱了。 院外的余乾虽然肉体上得到了剧烈疼痛,但是这波不亏,真的是血赚! 这样紧张的阿姨真的很少见。 将年轻的心脏撩拨的不要不要的。 冷静下来的余乾心满意足的回去自己的房间。要不是碍于公孙嫣在这,他非得把云华喊上门来伺候一波不可。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余乾就像提线木偶一样的任由宫侍郎带着满太安跑过去。 各种场合流程,各种祭天祭地祭先祖。只能说,这大齐的礼制相当的冗长复杂,区区驸马都这么花里胡哨。 这几天韦贵妃倒是没再来逾矩的陪着余乾,她在全程陪着李念香。 听宫侍郎说,礼部尚书这几天就一直陪同李念香也搞那些有的没的繁琐流程。听说比自己还狠。 毕竟是女子,单就礼仪方面的问题就得花大量的时间来搞。 八月初一这天,余乾的驸马吉服终于在金掌柜没日没夜的赶工之下缝绣好了。 公孙嫣也帮自己把大红色内衣缝绣好了。 阿姨虽然当时嘴上说不要,当时动作快的很,两天的功夫就很不屑的把一套完全符合自己尺寸的精致内衣甩到自己跟前。 用的是寸尺寸金的顶级苏锦。足以体会到阿姨的爱意。 衣服很贴身,一点掣肘没有,穿在身上轻若无物,布料的成色又好,只能用顺滑两个字来形容。 从内衣到手之后的这两人,余乾都一直穿在身上。 金针制衣店里,余乾正双手摊开,夏听雪和崔采依正在帮他穿着那套刚刚赶完工的驸马吉服。 两人动作也算娴熟,很快,这套衣服就穿在了余乾的身上。 有一说一,这金掌柜的手艺没得挑,余乾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合身的衣服,各种姿势之下都感受不到衣服拉扯时候的反作用力。 这么合身,还能做到这点确实厉害。 看着面前那块巨大的铜镜里的自己,余乾只能说,李念香高攀了。 身段颀长,绣着无爪红莽的婚服将余乾身上那股子恣意洒脱展现的淋漓尽致。 头发用玉冠束好,棱角分明,俊朗无双的脸蛋熠熠生辉。 从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不停的偷瞄着自己的眼神那里,余乾就能知道,要是穿这身走在街上。 估计也能像潘安一样。 不,比潘安还要胜一筹,他得被那些瓜果砸死。 “老夫一生为许多人缝绣过吉服,却从未见过驸马这般丰神的天人。”一边的金掌柜感慨了一句。 宫庭之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要不说人家能当驸马。 这长相当驸马都有着充足盈余。 余乾平静的问道,“宫侍郎,你方才说,等会要什么和文安公主对面?” “是的。”宫庭之解释道,“今天是八月初一,离驸马和公主的大喜日子不过五天。按礼制。 这天是公主和驸马的对面之日。” 感谢佳佳呆呆崽的盟主打赏支持。 感谢本书的第三位盟主佳佳呆呆崽的打赏支持。真的太感谢支持了。大过年的心头暖暖。 等年后再还加更章节。 也祝所有的书友新春快乐,万事顺遂。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感谢佳佳呆呆崽的盟主打赏支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6-287章 终身就这么定下了 (更新晚了点,一回到家,就开始码字。没有请假断更哈,海岸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多累多难我都会想办法克服一切给你们保证每天更新的。 祝大家新年快乐。大年三十还来追读海岸的书,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只能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最后月票还差一百多票,大家帮帮忙,谢谢啦) “嗯。”余乾点着头。 对面这种习俗余乾还是第一次知道。很简单,就是两人在专门的场合对坐,聊聊天什么的,先让彼此熟络一些。 这样到了大婚的时候才不会紧张,能得体从容。 毕竟很多情况,公主和驸马面都没有见过就被赐婚。 对余乾和李念香来说自然不存在这种情况,两人可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但是礼制这种东西,遵守还是有必要的。所以,自己得穿吉服,李念香亦要穿着吉服。 夫妻二人对坐闲谈风月。 “时间差不多了,驸马咱们走吧。”宫侍郎说道。 余乾点着头跟着宫庭之下楼去了。两人一下去就赶紧上了马车朝远处赶去。 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则是留在原地没有一起去,这时候就不需要她们去了。 两人看着马车远远的行驶离开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要说这几天当余乾的丫鬟,那是半点不适都没有。 反而还当的很开心。天天近距离接触下,才愈发的能感受余乾的独特之处。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明明也没有做什么越规的事情,但就是觉得余乾和很多人不一样。 那种从心底给予人的某种平等的感觉真的从来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过。 这种超越时代的魅力,在余乾的能力和张相的加持下,真的很顶。很难有小姑娘能把持的住的那种。 余某一生浪荡,泡妞全靠气质。 对面的地方没选在太安城里,而是在西城外。 一处山陵,建着很多雅苑的山陵。这里是皇家专属的禁区。山下有禁军把守,上山的沿途更是有不少明里暗里的哨卡。安全和私密性方面很有保障。 余乾坐在马车子,身子随着马车轻轻晃悠,拉开车帘看着旁边的景色,郁郁葱葱林木间种植着许多奇花异草。 空气中到处飘扬着淡淡的香气。很懂的享受。 最后,车驾在山上的一处平整的开阔地前停下。余乾和宫庭之一起下车。 面前是一个占地很大的院子,有两位带甲侍卫守在门口。更有两列宫女分站在大门两侧。 余乾知道,李念香估计就在里面等着自己。因为她的贴身侍女小彩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 “驸马,公主在里面候着呢。请跟奴婢进去。”小彩说话的时候没敢抬头看着外形过分出众的余乾。 “驸马就先去,我就在这留步等着。”宫庭之笑道。 “好,有劳宫侍郎了。”余乾亦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就跟着小彩步入院中。 院子布局和皇宫一样的风格,尤其是两侧个长着一株显眼的银杏。看着这古朴大气的院落,估计都有些年头了。 而且估摸着也是专门用来办喜事用的。 因为到处都挂着彰显喜庆的红色饰品,搭建所用的木材也都是红木为主。 很快,小彩就带着余乾来到了偏院这边,这里就一座四面透风的凉亭,但此时凉亭四周却轻轻覆盖上薄薄的红纱。 能很好的挡住里面的情况,但是依旧能隐约模糊的看见里面的构造,还有一个人影端坐在里面。 亭子周围有一些侍女在那候着,更有几位穿着大红衣服的太监拦在那里。见余乾过来,几位太监同时用尖细的嗓子朗声道。 “驸马到。” 周围的宫女便纷纷的朝余乾行礼,“见过驸马。” 这家伙,差点没给余乾吓一跳,最后挤出笑意轻轻的点了下头。 “请驸马入亭。”太监们侧开身子,给余乾留出道路。 毕竟是私下隐秘性质的对面,没有长辈在场,没有什么外人,给予新人足够的私密交流的空间。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繁琐的见面程序之类的。 余乾直接过去,然后掀开红纱走进去。 见余乾进了亭子,候在外头的太监和宫女便有序的退出偏院。偌大的偏院就只剩下凉亭里面的一对新人。 山风轻轻吹过,掀起西面处的红纱,亭子里头的风景便流了出来。 里面很简洁,一张低矮的长桌,对侧各摆放着一个蒲团。桌上有檀香,袅袅升起。 余乾站在那里,前面背对着自己跪坐着一位曼妙的女子背影。 李念香穿着大红色的宫装,宫装上缀满璎珞,肩上垂下些许流苏。长发高高盘起,用精致的珠钗轻轻穿过。 一身红衣的李念香像是一枚火热的骄阳,热辣四散。 她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正紧紧的绞在一起,有些发白。 李念香很紧张。 不敢转身。 一切恍如隔日,又想身置在梦境里,迷迷糊糊的就坐在了这里。 上次跟余乾见面还是蛮多天前的。 自从她父皇赐婚的圣旨下了之后,李念香就仿佛生活在恍惚之中。 自己的终身就这么定下了。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尤其是在听见圣旨的那一刻,一股子酥麻的感觉顿时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 很开心是余乾。 真的很开心。那时候的喜悦,李念香觉得自己能记住一辈子。 娘亲跟自己说过,女儿家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很庆幸,自己找到了。 接到圣旨之后的每一天时间里,心中的喜悦便加倍。如果喜悦能具现,那李念香的心底喜悦能填满整个沧江。 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后确定。圣旨上的名字只能是余乾,再也不可能有别人。 李念香认定了余乾。 她想听见别人喊她余夫人。尽管这不合礼制。 但是这不重要,她喜欢如此。 想着后半生,能和余乾以夫妻的身份一起走过,心脏都要欢喜的炸裂。 原来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这颗心已经渐渐的系上了余乾。非他莫属。 这些天的事情真的很繁琐,自己本来就讨厌这些条条框框,但是这几天她却学习的无比的认真,用最空前且高涨的热情。 今天坐在这,离大婚的日子的就剩五天。 今天是他们对面的日子,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之前和余乾无数次的单独相处过,却从未有此刻的紧张心情。 只要现在轻轻转头,就能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余乾。但是仅剩的那些公主骄傲让李念香倔强的压住自己的脖子。 山风吹过,将东面的红纱吹起,外头的景色便流了进来。 一条潺潺的小溪流从侧面穿过,溪边长满了青色小草,小草向阳,欣欣向荣。 偶尔有溪鱼轻轻跃起然后掉落,飞溅起的水滴落在小草上。 瘦小的小草便被晶莹的水珠压弯了腰,阳光落了上去,折射出万千星火。 “念香。” 余乾在蒲团上坐下,笑容灿烂的轻轻呼喊一声。 李念香转身了。 她是第一次见到余乾穿红色的吉服,第一次见他头发用玉冠束着,第一次听见他这般温柔的喊自己念香。 他脸上挂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笑容,比星河还要灿烂。 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噗嗤— 不由自主的,李念香也灿烂的笑了出来。 这是余乾第一次见穿着大红色婚服的李念香,第一次见她头上戴着这么多的首饰。第一次见她的唇上摸着胭脂。 很红,很火辣,胜过此刻的太阳。 她眉眼弯弯,贝齿清澈,用笑容向自己流淌着爱意。 余乾的心亦是定了下来。 他由衷能感受到自己此刻心灵被这笑容一遍一遍的冲刷着,直至透亮。 之前他以为这场婚事可能会是一场交易。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不是。 眼前的女子将是自己的发妻,是自己接下来一生一起度过的人。 余乾没结过婚,也没有过婚姻的经历。 他以为婚姻是柴米油盐和无尽的繁杂,会将人的一生搞的鸡犬不宁。 但是在此刻,他却将这些想法全都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穿着婚服,朝自己笑的李念香会这般轻易的走进内心深处。 妻子是她这件事,真的很好。 很奇妙的感觉。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互视着,笑着,耳畔只有鸟鸣声,和山风拂动的声音。 一切祥和平静。 “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就要害羞给你看了。”余乾神情揶揄的看着李念香、 后者愣了一下,晚霞瞬间爬上耳根,她仰着下巴,努力的彰显着公主的骄傲。 “所以,就打算这么保持沉默?”余乾又说了一句。 两人之前毕竟独处过多次,又有贴身教导练剑的经历,尴尬的气氛还是很快就散去了。 余乾刚进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关系的极度转变,别扭感和不适应感总会有的,但是两句话下来就已经冲散了这些。 李念香甚至都忘了两人即将成婚的这件事,性子又恢复往常,像个老朋友的一样的怼着余乾、 “本宫是懒得说。” 看着李念香那傲娇的样子,余乾忍不了了,以前你是公主,老子忍你,现在还敢狂? “大胆!”余乾喝道,“还敢在我面前称本宫?” “你...” “我什么?”余乾板着脸,“我现在是你夫君,懂不懂什么叫女德?要不要我跟娘娘说一声,让你再多学几天?” 李念香脸色涨的通红,一大半是因为余乾的用词而感到极度的羞意,剩下的则是余乾态度上的问题。 她李念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正欲发飙的时候,余乾直接先下手为强,“怎么?想反驳?反驳一下试试?” 看着雄起成这样的余乾,李念香不知所措,无法反驳。 “这就对了嘛。”见李念香支支吾吾的样子,余乾心满意足,“以后,我们就是夫妻,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关上门,你就是余家的人。我不玩相敬如宾那一套,只玩正常的夫妻生活,你滴明白?” 李念香挑着眉毛,“那在外面呢。” 余乾回道,“外面咱就按礼制来,你在上我在下。在家的时候,我必须在上。当然,特殊情况下你在上也是可以的。” “本宫想想吧。” “嗯?” “我..想想吧。” “嗯?” “就这么着吧。” “你很不情愿?” 李念香深吸一口气,“就按你说的。” “叫声夫君我听听。”余乾两手一摊,慵懒的说着,“相公也行,看你自己的爱好。” 李念香脸色又红了起来,手指头轻轻的绞着,全是羞意,“那个...现在是不是太突然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 “哦,所以,你根本就没准备好和我成婚?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和我成婚?”余乾意兴阑珊的说着。 见余乾这失落的样子,李念香顿时急了,赶紧快速的摇头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我从来没喊过这种话。” “那就现在喊,你不喊怎么证明你是愿意的?”余乾直接走起了女人路,让李念香无路可走。 李念香底下脑袋,脸色愈发的红润,支支吾吾的模样。 看着对方那精致无比的小脸蛋,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不再过分的打趣对方。 他突然凑上前,右手掐着李念香的小脸蛋,将她的嘴唇嘟了起来,然后又伸出左手和右手一起轻轻的扯着小脸颊、 白皙细嫩的脸颊手感非常好,不停的在余乾的手中变幻着形状,同时伴随着哄人的声音。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现在场合不适宜,等大婚之日我想在听你喊,那样才有感觉,好不好?” 余乾那过分温柔的声音将李念香的心儿都听的酥了。 前后语气和态度上的急剧转变让李念香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欲罢不能,被余乾牢牢的掌控调戏着。 尤其是脸上现在被扯的有点疼,但是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整个心都砰砰的剧烈跳了起来,希望余乾能在大力一点,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她渴望这种刺激的转变和肉体上的些许疼痛。 这一些无不让她陷入一种极度愉悦的状态里。 余乾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自己都这么扯着李念香的脸蛋,她也不喊疼,眼神都特么开始变的迷离起来。 仰着下巴享受的模样就像是很喜欢这种主人式的爱抚。 卧槽,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李念香好像有m倾向的。 之前练剑的时候就是这样。 隔太久余乾都给忘了。现在看对方这么享受的样子,余乾这才想了起来,他抽回双手,眼神古怪的看着李念香。 这婚后看来得跟人家玩刺激的?不然怕不是她都嗨不起来。 脸上的拉扯痛感消失,李念香心情顿时空荡失落起来,她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抓住余乾的手,眼含渴望的看着他。 “你干嘛?”余乾明知故问。 李念香一怔,赶紧松开手,掩耳盗铃的恢复端庄,“那个..那个以后要注意形象的哈,别在外面对我动手动脚的。” “那就是在家可以了?”余乾问道。 李念香将脑袋撇到一边,不敢看余乾,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她虽然渴望,但公主的身份必须让她压抑住这种渴望。而且这样很违背妇德。她不想让余乾觉得自己不懂事,觉得自己有怪癖。 她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展示给余乾,这是公主的骄傲,也是妻子的责任,更是希望能以此增进和余乾的感情。 余乾看着李念香这副小样子,不由得心里有些好笑。 越接触,就越喜欢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 这么骄傲的女孩本来没有必要在自己这边有着任何委曲求全。现在却努力的为自己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该有的样子。 真正意义上的把自己当做后半生唯一的伴侣和依靠。 余乾自然不会让这样的公主殿下失望,也自然不会在这里跟李念香说你喜欢m这件事没有错。 不能说的。 封建时代的这种性压迫的思想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所以这种事得慢慢来,在之后慢慢调教就是,有着足够的夫妻间的私密空间,可以很轻松的将李念香的这种思想拨正过来。 当然,得注意分寸,也得让李念香注意分寸。不能太狠... “我随口说说的,别放在心上。”余乾伸手轻轻的摸着李念香的头发,说实话,全是首饰看起来很好看,但是硌手,手感不行。 李念香轻轻的把余乾的手推开,很是无奈道,“哎呀,你别乱摸,等会弄乱了就不好看了。” “行,我不摸了。”余乾笑道。 “不是,咱们是对面,要按流程走的,你能不能好好遵守一下。”李念香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乾,有些气鼓鼓,将脸颊都涨满一些。 看着李念香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余乾当即缴械投降,说道,“好的,我的公主殿下,我愿意听任何指挥。” 李念香又因为余乾的亲昵而害羞扭捏起来,但还是很稳的说着,“那你先坐好,按礼制坐好。” 余乾就乖乖的在蒲团上用最标准的姿势跪坐好,双手分开放在两个大腿上,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看着余乾这么正人君子,温文尔雅,李念香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一直盯着对方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余乾本来就这么外形出众。 “公主殿下,再看,时间就到了。”余乾依旧保持笑容,提醒了一句。 李念香眼神闪烁,将焦点散开,这才端庄的说道,“见过驸马。” “见过公主。”余乾配合着来。 第288-289章 她根本就不知所措 来的路上,宫庭之已经跟余乾讲过大概流程了。无非就是驸马公主见面,先来一波商业互吹。 然后聊聊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要的就是那种所谓的高山流水的状态。 俗称装逼。 余乾硬着头皮,很是耐心的陪着李念香开始走起了这些流程。对方很认真,余乾也不好浪荡。 只能一直装正人君子的姿态。 浪子装君子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一刻钟后,余乾就累的不行,比连续来两发脱氧核糖都要来的累。 “停。”余乾终于张口制住。 李念香停了下来,无辜的看着余乾。 “念香啊,你不觉得这些没有用嘛?”余乾问了一句。 “这是流程。” “我们可以不用这些流程。” “那要什么?” 余乾耐心的问道,“你想,成婚是我们自己两人的事情,为什么要管这些东西呢。我们两个自己开心不就好了?” 李念香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她迟疑道,“那你想干嘛?” 余乾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红唇形态的李念香真的很戳自己的审美点。 直到将对方看的红脸起来,余乾才突然指向右边,“看那。” 李念香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正当她疑惑的收回视线之后,却被吓了一大跳。 余乾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 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 整个人直接兵荒马乱。 李念香下意识的后缩肩膀,余乾的右手却轻轻的抵住她的后脑上。 然后,余乾靠了上去,额头抵着额头。 “我觉得这样比较有趣,你以为呢?”余乾轻声道。 李念香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喉咙也像是压着千斤重的东西。一整个身子直接酥掉。 “不行的,现在不行的。”李念香最后还是从喉咙里呜咽出这几个字。 看着对方的鲜红润唇就在眼皮子下,余乾哪里忍得住。 直接就这么轻轻的扣了上去。 鲜甜,软糯,q弹。 duang的一下让余乾体验到那句话:唇亦可杀人。 轰— 仿若春雷在脑海里炸响。 李念香脑海里就被搅成了浆糊。 第一次跟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她根本就不知所措。 接吻这件事对人来讲不是那种唇与唇相碰之间带来的喜悦。 而是一对彼此喜欢的人在这种动作下,有着天然的加成。会直接把你整个人点燃掉。 体内多巴胺以及荷尔蒙会以光速爆发,将你整个人吞噬掉。 心理和生理上的双倍沉沦。 在这一刻,恨不得想把对方一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把自己一整个也揉进对方的身体里。 李念香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香肩拱成圆润的圆弧状。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叶孤舟行驶在白茫茫的雾海之上,整个人晕乎乎的,心脏像是在擂着战鼓。 将这份极致的喜悦输送到四肢百骸。 良久,轻轻扣在一起的四片嘴唇分开来。 还是额头抵着额头。 两人粗重的呼吸在那彼此交错着。 山风拂过,再次将西面的红纱吹起,这次红纱久久没有落下。些许阳光溜了进来,替这对新人洒上金黄。 银杏树上有一只黄鹂,两只眼睛在盯着亭子里的两人,然后它扑棱的就飞走了。 再然后,一大群黄鹂鸟都飞来树上,一起看着亭子里的两人。 有人在那里涩涩。 动物不会说话,它们只懂的看美好的东西。 这一刻的余乾和李念香就是此间最美好的存在。 “你...放肆!”李念香脸色红的不像样的憋出这句话。 声音很低,气势很弱,像小猫在对老虎张牙舞爪。 “爽完了,就说我放肆?”余乾反问了一句。 浓烈的呼吸声让李念香的气势再弱几分。 “为什么刚才死死的不张嘴?”余乾直白的问了一句。 刚才他舌头在对方的牙齿上溜达了几圈,硬是怼不进去。 “啊?张嘴干嘛?”经验为零的李念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刚才她都紧张的要死,这辈子没这么把牙齿咬的这么紧过。 现在想想都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余乾既好笑又无奈,正欲骗对方张嘴的时候,亭子外突然传来太监的朗朗声音。 “公主,驸马,时间到了。” 余乾当场吓一大跳,下意识的推开李念香,连滚带爬的退后。 等见到李念香那愕然的表情,余乾这才反应过来。 吗的,忘了现在已经合法了。 刚才那一瞬间还以为在和公主偷情,心虚的不行,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等反应过过来已经合法的时候,动作也做了出来。 这不能怪自己,只能快经验让自己养成了肌肉反应。 外面的太监和宫女将红纱褪去,连问都没问。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公主和驸马的第一次对面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等红纱撤去,见到李念香直接坐在地上,余乾在那站着,两人的衣服一丢丢的凌乱,再加上表情都不自然。 最重要的是,两人额头上都有一道很鲜红的印子。 久居深宫,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的宫女太监们哪里猜不到刚才可能不仅仅只是聊天。他们纷纷将脑袋低下,不敢直视。 彻底见了光,李念香的脸色才噌的一下彻底裹上红润,比刚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红润。 回忆起刚才在亭子里的放肆,心中的羞意就更浓烈了。 余乾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待了,得让李念香缓过来。 他直接出声道,“公主殿下,对面之礼既已完成。那我就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余乾走姿平和的离开亭子。 李念香看着余乾的背影欲言又止,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满眼迷离之色。 良久,她才渐渐平复下心情,端正姿态的看着还在低头的宫女太监们说道,“收拾一下,本宫也该回去了。” “诺。” 走在出院路上的余乾心情还是很美丽的。 公主这种等级的女孩不是谁都能泡到的,人生履历上又添上了一笔浓墨。 不过唯一让余乾有些遗憾的是,刚才全程那妖婆娘都没有出来。全程都是文安在那。 余乾那么放肆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妖婆娘作何感想,哪知后者直接选择猫着,一点动静没有。 来到院外,余乾一眼就看见门口多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这辆马车他很熟悉,就是韦贵妃的那一辆。意味着韦贵妃也来了? 果然,余乾刚一出来,候在一边的宫庭之就走了过来,小声道,“韦贵妃找你有事,我不便陪同,就先走了。” “有说是什么事嘛?”余乾问了一句。 “没有。”宫侍郎摇着头。 “行,那宫侍郎慢走。”余乾轻轻笑着,“麻烦宫侍郎了。” “驸马说哪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宫侍郎笑了声,没再多说什么,钻进马车下山去了。 宫侍郎一走,韦贵妃车驾旁边的一位侍女就走了过来,行礼道,“驸马,贵妃娘娘有请。” “好的。”余乾应声答应,走了过去。 刚才送余乾出来的小彩见余乾突然被韦贵妃喊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敢问,只是急冲冲的回去告诉李念香去了。 进到熟悉的马车里,余乾一眼就看到一身华丽的妃子宫装的韦贵妃慵懒的倚靠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在那吃着。 “见过娘娘。”余乾恭敬的拱手作揖。 “驸马这身倒是俊朗的紧。”韦贵妃先是轻轻笑着说了一句,继而问道,“跟香儿的对面还好吧。” “很好,很顺利,有劳娘娘挂怀了。”余乾继续秉持着恭敬的态度。 “坐,别拘谨。”韦贵妃朝对侧的坐凳瞥了一眼。 余乾乖乖坐下,只挨着半个屁股,问道,“不知娘娘唤我来何事?” 韦贵妃倒也不急着回答,只是先对外头说了一句,“出发。” 车驾朝山陵的后方驶去,看样子是要往更高处去。余乾瞥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然后耐心的等待着韦贵妃的解释。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小口的喝着。 “驸马还未经人事吧?”韦贵妃极为突兀的问了一句。 噗— 余乾没忍住一口酒水喷了出去,直接溅射到韦贵妃的脸上去。 “啊,小婿有罪,小婿有罪。”余乾赶紧放下酒杯,一边急促的告罪,一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绢布想要给娘娘擦脸。 韦贵妃却依旧一副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余乾喷她酒水而生气。 她只是接过余乾递过来的绢布,轻轻的擦拭着脸上的湿润,继续问道,“驸马不到双十年龄。 入大理寺前一直专心读书。入寺之后又要保证修炼。本宫听说,你们修士在入什么丹海之前必须要保存元阳。 所以,本宫这才有这一问。 驸马刚入丹海,想来还是未经人事才是。” 余乾脸色有些尬住,但是能怎么回答?只能就这么尴尬的保持沉默,就当默认了呗。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韦贵妃为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不可能是因为好奇吧? 就算你再好奇你也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你的女婿啊! 哪有这样的丈母娘啊。 之前量衣服那次余乾以为已经非同寻常了,现在,韦贵妃又再次挑战了他的认知。 是个狠女人。 这是为数不多的余乾看不穿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见余乾这副到位的初哥表情,韦贵妃表示自己很欣慰。 “娘娘,能冒昧的问下,你要带我去哪,做什么嘛?”余乾很小声且“害羞扭捏”的问了一句。 “等会你就知道了。”韦贵妃没回答,只是卖了个关子。 余乾只能噤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这神鬼莫测的丈母娘,总觉得有什么刺激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很快,车驾就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侍女说到了的声音。 余乾先起身下车,没别的原因,不想后走。马车虽然宽敞,但也算小,韦贵妃先走,势必要弯腰。 自己一个女婿身份不好在后面看丈母娘的弧度,很不礼貌的。 下车之后,映入余乾眼前的院子的是一栋小院子,院子不大,也没有人把守,就这么空荡荡的立在那里。 余乾束手转身,看着韦贵妃。 后者淡淡的看着余乾,直接徐徐说出此行的目的,“按之齐礼制,驸马成婚之前须有专人教导夫妻之道。 你既未经人事,本宫作为长辈自然要负责这件事。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韦贵妃话音刚落,院里就走出来两位容貌清丽的宫女,看着都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段都属于丰满的那种。 这年纪是刚刚好的御姐,但是放在古代,已经算是老女人了。 余乾有些怔住的看着这急剧转变的一切。 韦贵妃继续道,“这两人经验丰富,是宫里专门负责教学的老师,身体健康。就由她们二人来教导驸马。” 说着,韦贵妃朝两位丰满的宫女颔首道,“你们把驸马带进去,务必好好教导。” “是,娘娘。” 两位宫女行了个万福,然后就朝余乾走了过来,一人挽住余乾的一个胳膊。毫不顾忌的将丰满挤压在他的手臂上,阵阵香风不停的钻入鼻子。 余乾这才明白过来韦贵妃今天的目的、 她今天想用这两个经验丰富,技法高超的宫女姐姐来破自己的身,来教导自己夫妻之道。 我日! 余乾彻底被震撼到了、 驸马试婚这种野史他倒是没少在小皇叔里看到,本以为只是杜撰的风流野史。 现在在这大齐要跟自己玩真的? 自己还是男主角? 你说气不气? 可是这怎么可以啊,你就算要教自己,你也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啊,这青天白日的。 而且你这个丈母娘还在外面候着,余乾怎么想怎么心虚。 太刺激了,饶是会玩如他,此刻也得甘拜下风。 当然,最主要的还有一点,余乾想着,这韦贵妃不会是想用这两位宫女来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吧? 好像以前看过的野史里都提到了这一点了,什么宫女先对驸马试婚就是想测试一下驸马行不行。能不能支撑起公主的后半生美好生活。 想到这,余乾更心虚了,自己除了李师师外,现在还没有找人真刀真枪的来过。所以就还没测试出自己身上的理论结果来。 早知道这些天先找云华测试一下,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娘娘...我。”余乾尝试着唤醒韦贵妃的道德。 “不许反抗,这是陛下的意思,你反抗就是抗旨。”韦贵妃淡淡说道。 余乾不敢再挣脱了。 七尺汉子就这么被两位丰满的姐姐拖着进院子。 嘴里疯狂的喊叫着: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唉。 韦贵妃就这么站在原地,眯着眼,看着余乾消失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多久,后面就传来马儿的蹄疾声音。李念香的马车正飞快的朝这边驶来,扬起一阵尘土。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院子前,李念香提着裙摆略有些着急的走了下来。 韦贵妃一副料到李念香会来这的样子,只是浅浅的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 “娘亲,余乾呢?”李念香问着。 “在院子里、”韦贵妃淡淡回道。 “他在院子里做什么?”李念香继续着急的问道。 “你父皇的意思。”韦贵妃淡淡道,“寻了两个宫女来教导余乾夫妻之道。” 对于韦贵妃的直接,李念香先是脸上一红,然后顿时又急了起来。这些天她也接受过不少这方面的理论知识。 是宫里经验丰富的老宫女教导的,没少让她面红耳赤。 现在听见自己娘亲说这件事的时候,除了觉得荒唐还是荒唐,她急冲冲的就要冲进院子。 这时身后传来韦贵妃的厉喝声,“站住!不许进去!” 李念香不敢忤逆自己的娘亲,只是很着急的转头看着韦贵妃,“娘亲,我才是你的女儿,哪有你这样的啊。” 韦贵妃也不恼,依旧淡然的表情看着李念香,“你进去,然后呢?” 李念香被问住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驸马提出来?”韦贵妃又继续问了一句。 李念香这下彻底被问住了。 韦贵妃轻轻摆手,将自己和李念香的侍女全都屏退下去。就剩下母女二人站在那。 “过来。”韦贵妃朝李念香招着手。 李念香迟疑一下,还是先朝自己的母亲走去。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嘛?”韦贵妃淡淡说道,“现在里面只不过是两个身份低微,根本不可能和你的驸马有任何可能的宫女,你就急成这样?” “我...”李念香的声音低了下来,脑袋也低了下来。 韦贵妃轻轻叹息一声,“娘亲跟你说过,妻子最重要的就是大度和不妒。要有大家风范。 你能保证余乾下半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嘛? 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一个有成就的男人能做到这一点。你要做的就是习惯这样的事情。 是,你现在可以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世上从来不缺乏年轻貌美的女子。 你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将余乾最本来的那颗初心放在你这边。成为亲情,成为家人,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若是余乾只是一个不会有太大成就的男人,你可以要求他这辈子不能取妾,也完全可以这么做。 但是显然余乾不是,他在大理寺的受重视的程度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他的未来修为甚至不可能弱于褚公。 这样的男人就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哪怕你贵为你父皇最疼爱的长公主。 确实,现在我们的身份可以轻易压住余乾,可是多年后他成长为巨人一样存在的时候,那时又该如何? 真这样压人家,苦的还是未来的你自己。 我们身为女子,在这种事就有着天然的不公平。” 说到这,韦贵妃有些恋爱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脸颊,“世上的道理都是男人说了算,这点我们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最大化的保证自己的地位。 你将会是余家明媒正娶的嫡妻,正妻。你的儿子会是余乾的嫡长子。余家未来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儿子的。 所以哪怕余乾取妾上百又如何?只要你能在现在你强他弱的时候给予他最大的支持,无论在任何事上的支持。 牢牢的拴住他的初心。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强你弱的时候,他才会给予你最大的尊重。只认你一人为他的发妻。 这一切便足矣。 娘亲甚至是父皇都不能陪你一辈子,更不能护你一辈子。 能护你一辈子的就是里面的余乾,你的驸马。 所以,你更要做好一个大妇的风范出来。” 韦贵妃的长篇大论让李念香极度茫然的杵在原地。尽管之前她很多次的听韦贵妃讲过这样的事情。 自己也学了很多妇德,但是当真的这件事落在了骄傲如她的身上,就开始变的茫然起来。 她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满心喜欢的余乾。现在却发现余乾的这份喜欢可能要被破开很多份。 有点难受委屈,可是从小的教条又必须让她要接受住这样的难受。 李念香最终还是没有提起脚步。 韦贵妃直接用最现实,最残酷的画面来对李念香产生心理和生理上的冲击,让她明白这种事的真相。 看着沉默的李念香,韦贵妃很是心疼,但一句话却不再多说,也不会去安慰李念香。 必须得经历,才会懂的成长。 其实韦贵妃并没有告诉李念香,以她长公主的身份,就算余乾成就再大也不可能休了她的嫡妻身份。 她只是想让李念香明白作为一个女人后该有的残酷现象,越早认识到越好。免的在未来的生活里磕碰的遍体鳞伤。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想看看余乾的具体性子如何。 是否真的敢在自己还在外面的时候就和里面的宫女巫山云雨。 若真的这样,她就会好好重新掂量余乾。 又过了好一会后,院子里传来了动静,是那两位宫女先走的出来的。 看着衣裳整齐的两人,韦贵妃问道,“没发生什么事?” “娘娘恕罪,驸马拒不配合。心心念念的都是公主。”两人低头说道。 一边的李念香眸子里瞬间迸发出色彩。韦贵妃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院子里。余乾正姗姗走了出来。 (月初啦,求保底月票。 另外如果喜欢的,求大家正版订阅支持,最近订阅一直太拉跨,难顶。) 第294-295章 头儿和公孙部长怕是不简单呐 余乾彻底被感动到了,自己在鬼市的时候只是带着目的的靠近祖鞍。那几次绝对立场的帮着他也是有目的的。 算是一个功利性的交往,哪里能想着祖鞍把这看的这么重。重的让余乾有些惭愧、 尤其是鬼市之后,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追寻自己的下落。而自己却差不多都快把他忘了。那是半点没有想着这件事。 想到这,心里更惭愧了。 祖鞍继续说道,“虽然我的身份来太安麻烦了一些,但这只是小事,不算什么。我也是昨天刚来的。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刚下客房,就听见到楼下客人都在议论余兄你和文安公主的婚礼事情。 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想着有空倒是可以去看看热闹什么的。直到我听见很多人都在说驸马的长相问题。 尤其是那些个妇人,都说驸马长的太俊朗了,世间罕见。 当时我就不开心了!” 说到兴起,祖鞍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当时我就在想,这世上还有比我余兄还要俊朗的人不成? 所以,就打算去批判一下。余兄你也知道,你和文安公主两人的画像在一些大的县衙前都张贴着,以作庆贺。 我一看到画像就惊了。这不就是我苦找多日的李兄嘛!就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比余兄你还英俊的人,果然还得是你。” 余乾懵了,这特么也行?打死他都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奇葩的事情。 这该死的俊朗。 祖鞍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心急之下就去打听余兄你这个驸马的消息,好家伙,一打听就吓一跳。 他吗的,大理寺最年轻的司长,不到二十入了丹海,抱得美人归,迎娶剩下最受宠爱的长公主。 说实话,我当时是不相信的。就顺着地点找到了这,现在见到余兄你在内城拥有这么大的府邸,我是彻底信了。 余兄...你狗日的...瞒的我...好苦啊。” 祖鞍一番慷慨激昂讲单口方式的说辞将这狗血乌龙的事情直接摆在余乾面前。 他是彻底无语了,没想到到头来是自己的俊朗和年少成名出卖了自己。 一边的夏听雪倒是能保持正常,她知道祖鞍的性子。崔采依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祖鞍。对方讲话时候配上肢体动作,多多少少沾点社交牛逼症。 对这位说话喜欢带马的男人并无多少好感。 但是从话里也能听出这位祖鞍是鬼市那边的人,和余乾的交情还很不菲的样子。 其实,崔采依对余乾那次鬼市的任务还是蛮好奇的。想着他一人带着小队在鬼市里和白莲教的人斡旋,最后立下大功。 还是靠着这份大功的功绩才让人对他当司长少了很多微词。 过程肯定不简单,对于余乾的事情崔采依真的好奇,可是又不好问,毕竟这是机密。 现在看着好像能多了解一些,她不由得伸长了一些耳朵听着。 “这么巧啊...”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 “余兄!你这是不信我?”祖鞍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祖兄误会了。”余乾笑着摆手,“我怎么可能不信祖兄你呢,你是我的好兄弟。” “那现在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嘛?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祖鞍一脸幽怨的看着余乾,有股子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谁说不是呢。从认识余乾之后,对方从山匪到山海门的真传弟子,现在又成了什么大理寺的实权司长,连特么名字都变了。 祖鞍来这就是想来找一个答案,自己心心念念的兄弟,在这享清福?升官发财娶公主? 忍不了了,必须得给说法了。 面对好兄弟的灵魂拷问,又想着他这么多天一直奔波寻找自己的下落。高尚的人格已经将余乾折服了。 好兄弟!! “你们都先下去吧。”余乾对在场的所有女子说道。 面对余乾的命令,三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全都出去,将门带上。 屋里就只剩下余乾和祖鞍两人,余乾不急不躁的先给祖鞍续了一杯水,感动道,“首先,无论如何,我对祖兄这么多天的拳拳之心深受感动。 没想到,我余乾还能得到祖兄这般挂念。好兄弟!” “好兄弟!”祖鞍更加激动的说着。 “我们都这么好的兄弟了,我瞒你一些东西不过分吧?”余乾继续说道。 “哈?”祖鞍愣了一下。 余乾又补充道,“你知道,我现在身份特殊,很多事情不便告知。你愿意相信我吗?” 祖鞍,“......” 看着祖鞍一脸都是真心喂了狗的表情,余乾笑了起来,“哈哈。祖兄,跟你开玩笑的。” 祖鞍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呵呵,你可真狗啊,余兄。” “吗的,兄弟之间开个小玩笑,你说我是狗?” “口误,口误、”祖鞍讪讪一笑,“还请余兄解惑,不然我这回去哪里睡得着啊。” 余乾收回玩笑的思绪,脑海里稍微措辞了一会,这才言简意赅的跟着祖鞍说道,“其实我是大理寺派去解决白莲的卧底。 为的就是给白莲教重创。所以才会对祖兄你隐瞒这件事。” 祖鞍恍然过来,“其实我知道你是大理寺的人后,就想到这点了,没想到余兄你如此高义。 不愧是我的兄弟。 那我呢?” “祖兄你,就是咱两的缘分了。”余乾一脸真诚的说着,“我与祖兄倾盖如故。绝无掺杂半点私心、” “那你大婚都不找我!”祖鞍愤愤道。 “唉。”余乾深深叹息一声,“不瞒祖兄,我之前就想着请你。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算是进了白莲教的黑名单。 要是让白莲教的人知道你是我兄弟,这不是给你找泼天的麻烦?我余某又岂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陷祖兄你于不义之地?” 祖鞍脸上涌出感动,“所以,余兄这是为了我好嘛?” 余乾颔首,“是的,我别无他法。” “我岂会怕那白莲教?”祖鞍朗声道,“以后余兄莫要做这些想法,我祖鞍行事光明磊落。 兄弟大婚,如若不来,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别说区区白莲教,就算...总之,余兄你放心。以后这种事不要有顾虑。” 余乾亦是感动的紧紧抓住祖鞍的手臂,“是我想当然了,怪我。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多待几天,等我成亲结束后再走。” “那肯定的。”祖鞍拍着胸脯。 “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余乾又补充了一句。 “自然,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天知地知,我老娘我都不会说的。我不可能做出伤害兄弟的事情来的,放心吧。”祖鞍一脸笃定的说着、 “我信你。”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无论如何,都是他对不起祖鞍这么好的兄弟。可是没办法,阵法一事是大事。自己肯定不能现在跟祖鞍说。 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影响到白行简的大事,那就不好了。 所以必须得隐瞒。以后,再从别的方面好好帮衬这个把兄弟始终放在第一位的祖大少。 “听雪,采依,你俩去弄些好酒好菜进来,我要好好招待一下我的兄弟。”余乾朝外头大声的喊了一句。 祖鞍有些羡慕的看了眼屋内,又忍不住说道,“她们是你的丫鬟嘛?” 余乾谦虚的点了下头,“算是吧。” “兄弟真是羡慕你,这么高质量的姑娘当丫鬟,牛逼。”祖鞍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都是小事,要不是我现在休沐,不好出府,否则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太安的姑娘了,”余乾笑道。 祖鞍这时候却小声的说着,“余兄,我记得当了驸马好像不能随便出去玩了吧?这要是被发现了,是不是相当于犯事?” 余乾冷笑一声,“那是别人。我余某当驸马,那是给她公主面子。还敢管我?那是皮痒了才敢管我!” “这么硬气?”祖鞍愣了一下。 “当然,童叟无欺。”余乾一脸傲然,“区区公主,我叫她往东不敢往西。” 祖鞍愈发羡慕的看着余乾,“当驸马这么好的嘛?那个文安公主有没有妹妹什么的?” “滚。”余乾笑骂道,“想什么呢你,你鬼市出身,还想娶公主?做梦呢?” 祖鞍讪讪一笑,“这倒是。” 很快,夏听雪她们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余乾和祖鞍两人一边喝酒吃茶,一边吹着牛逼。 这算是余乾少数时候的开心。 这祖鞍真的让他找到了损友的感觉,真的是值得深交的好哥们。 两人直接喝酒闲聊到了下午,余乾这才让崔采依带着醉醺醺的祖鞍下去,给他们主仆二人选了间清净的别院住下。 余乾也有一些醉意,喝了些清水缓了缓,然后就坐在床头看着夏听雪在那忙上忙下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碟。 看着这双极品大长腿在自己眼前晃悠,余乾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眼光,随着对方的脚步舞动。 夏听雪身为武修,哪能感知不到余乾那放肆的视线。 自己的头儿喜欢偷看自己长腿这件事,夏听雪心里门清。 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对方可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啊,看看又不会损失什么,这是余乾经常对她的讲的一句话。 他很无赖,她很无奈。 也就只能任由余乾看去,只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受不了,因为的余乾的视线太过火辣了、 搞的像自己没穿裤子一样。 现在夏听雪又稍稍的往后挪了一下,用桌布挡住了自己,实在是余乾的视线越来越放肆了。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见夏听雪这样,余乾就收回自己的视线,没再太过压迫对方。 很快,手脚麻利的夏听雪就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才束手对余乾说道,“头儿,咱也快到了进皇宫的时间了。 要不先收拾一下。” 半阖双目的余乾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夏听雪便退了出去,端了一盆热水回来,余乾只是稍稍的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 然后,用热水浸湿的毛巾就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脸上。夏听雪双手拿着毛巾,很是认真细致的擦拭着余乾的脸和脖子。 揉搓的手法现在已经被余乾调教的相当老道了,力度完全是余乾最喜欢的力度。 享受完夏听雪的擦脸服务,余乾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是因为自己和夏听雪太熟,而且对方又是黄司的得力下属,他非得来点剧情不可。 自己现在这一身很像病号穿的,而夏听雪远远比那些护士姐姐来的极品,这不得给自己擦擦别的地方? 剧情一般来说都是这么展开的。 当然,这种龌龊的事情,余乾自然只是想想而已。 “头儿,今天就穿这套如何?”夏听雪把水盆拿开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淡红色的长衫。 余乾现在的衣服备的还是蛮多的,什么款式的都有,都是顾清远让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拿着余乾的尺寸去高档店买的。 看着这要绣着淡淡纹路的淡红色长衫,余乾只是点着头,“嗯,你看着就成。” 说着,余乾就站了起来,两手摊开,准备让对方服侍自己穿衣。 就在夏听雪拿着衣服走过来的时候,余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去,把我那套我自己的红色内衣拿过来。” “好的。”夏听雪去衣柜那边把内衣端了过来。 余乾也不在意什么,直接当场脱起了身上那仅有的白色亵裤亵衣。 夏听雪一惊,赶紧别过头去不敢看余乾。 很快,余乾就把红色内衣换上,然后抱着那一套红色长衫走了出去,并说道,“赶紧的,备车驾去,我要出门。” “头儿,你要去哪啊?”夏听雪看余乾就这么只穿着一套红色内衣就出府的余乾,赶紧追出去问道。 “去备就是。”余乾回道。 夏听雪只能先匆匆的朝府外飞掠去,余乾就这么嚣张的穿着红色内衬在府邸里大摇大摆的朝府外走去。 府里的下人见到余乾,纷纷在问好的同时,小心翼翼的看着余乾,不懂自己的主人又是在玩哪一出。 来到府外的时候,动作迅速的夏听雪已经将马车备好了,余乾直接抱着衣服钻进车厢。 “头儿,去哪?”夏听雪着, 余乾报出了公孙嫣的地址,夏听雪不疑有他,直接驱使马车往前驶去。 是的,余乾打算趁着一点酒意直接去找公孙嫣。等会的驸马宴,大理寺的部长自然都要去参加。 算时间,公孙嫣现在应该已经在家换自己的衣服了,自己现在杀过去,跟阿姨一起去不香嘛? 很快,夏听雪就带着余乾来到了公孙嫣的巷口前,余乾下车后看对方脸色有些不对劲。 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坊间毕竟是出了名的外宅坊间。 自己穿着内衬,然后急冲冲就来这边,很难不然夏听雪多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边养外宅。 毕竟在男女之事这方面,余乾的信用度是极为薄弱的。 “公孙部长住这,我是来找她一起去的。”余乾还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就独自走进巷口。 看着余乾的背影,夏听雪恍然过来,她没做多想,不可能把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往男女那一方面想的。 来到院子前,院门虚掩。轻车熟路的余乾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推门而入,同时喊着,“部长在吗,是我,我来了。” 公孙嫣那间的房门很快就打开了,满脸错愕的公孙嫣走了出来,但她看见余乾的时候,更错愕了。 眉头紧蹙的看着穿着一身红色内衬的余乾,这内衬还是她缝绣的,自然认得。 不懂余乾想做什么。 “你来干嘛?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你自己的府里嘛?等会就要赴宴了,跑我这作甚?”公孙嫣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余乾倒是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走到公孙嫣跟前,稍稍打量着对方。 公孙嫣换掉了飞鹰服,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罗裙,裙摆上面并未缝绣任何图案,只是最简约的蓝色调。 长发弄成挽髻,一根碧绿色的珠钗简单穿过箍住。 非常爽利的一身打扮,落在公孙嫣身上却有股子高贵。 久居高位的公孙嫣早已将气质养的不逊色于任何实权官员,所以哪怕现在穿着简单的衣服,身上的气势却根本不容忽视。 再加上她那本身就极为玲珑的身段,以及那张吹弹可破的绝色容颜。 叠加起来,绝对百分百的回头率。 不可否认,每次见到这种装扮下的公孙嫣,余乾根本都把持不住自己。 对这样形态的阿姨,他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你喝酒了?”闻着余乾身上的酒味,公孙嫣问道。 “喝了一点。”余乾轻轻笑着,然后摊开手中的淡红色衣裳,“部长,我来这是想请部长帮我系上这件衣服。” 说着,余乾自己将衣服套上穿好,然后指着身上那些衣带认真的说着。 公孙嫣愣了一下,“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这么穿着内衬一路从你府邸来我这边的吧?” “是的。” “就为了让我帮你系衣带?” “是的。当然,顺便想和部长你一起进宫就是。” 公孙嫣沉默了一会,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帮你系?” 余乾亦是认真的回答着,“因为,这对我而言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驸马宴之后,我就已经彻底算是驸马了。 以后行止就很难随意由心。在我心里,部长你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部长你能帮我系上这件衣服。 我今后新身份的启航,我希望能由部长你来开启。 所以,系这件衣服的衣带,我认为是一件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希望部长你能帮这个忙。” 公孙嫣再次沉默了,看着直抒胸臆的余乾不由得垂下眼帘。 他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犹豫了好一会,公孙嫣还是伸出自己的双手替余乾把长衫上的衣带一个一个的系好。 衣服还是蛮繁琐的。 最后将红色腰带系好,左边悬着一块香囊,右边坠着一枚玉佩。 余乾的衣裳这才算穿好。 这本就是按照他的尺寸买的衣服,穿好之后,整个人顿显颀长,腰带将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割出一个极好的比例。 衣裳上的那些小配饰更是凸显余乾的年少俊朗。 这卖相,放在哪里都是一等一的。 公孙嫣没敢多看余乾,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嘛?” “没了。” “那就进宫吧。”公孙嫣淡淡道。 “部长,马车在外面,一起?”余乾笑道。 “你的驸马宴,我一起不合适,你自己先走吧。”公孙嫣直接摇头。 可能是酒壮胆,余乾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抓住公孙嫣的手腕,然后一起往外走去。 “放肆!你干嘛!”公孙嫣下意识的娇喝一声。 余乾照旧牵着,“部长,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曾是你的下属,没有任何人能挑出毛病的。放心吧。 就一起去,省的折腾。” 公孙嫣一时不知作何答,就只是这么被余乾拉着往外走去。 走出巷口,夏听雪恪尽职守的候在那边,余乾没有多解释,就直接拉着公孙嫣一起钻进车厢去了。 这下轮到夏听雪宕机了。 她看到了什么?刚才是自己的头儿拉着公孙部长钻进车厢? 余乾虽然这么大方坦诚,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指不出来。 自己的头儿和公孙部长已经熟络到这个地步了嘛?大庭广众也不避讳? 对!就是避讳! 夏听雪终于想到是哪里别扭了。 按理说,余乾是公孙嫣的旧下属,两人的身份地位本就差很多,而且年龄差的更多。在外头行事肯定有诸多忌讳的。 可是刚才没有看见余乾有任何觉得忌讳的表情。 当众拉扯,却不显违和?夏听雪不是傻子,越想越有点古怪。 头儿和公孙部长怕是不简单呐。 “愣着干嘛,去皇宫!”车厢里传出来余乾的声音。 夏听雪赶紧收敛起心思,一时间手忙脚乱的驾车朝皇城的方向驶去。 来到皇城的时候,夕阳已经没过城墙头了。 (这几天更新确实不给力,基本就只有六七千字,等假期结束回去会继续恢复打量更新的,抱歉哈。厚颜无耻求月票~~) 第290-291章 血槽要被干空了 “见过娘娘,小婿失职,还请娘娘恕罪。”余乾先是朝韦贵妃作揖,然后看着李念香也在,愣了一下。 韦贵妃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带着侍女和那两位丰满的宫女转身离去。 看着韦贵妃的背影,余乾若有所思。 他不是傻子,这韦贵妃突然带自己来这说什么让人教学自己,这不是扯犊子嘛。 再怎么着,你丈母娘亲自下场就过分了。 现在看着李念香也在这,余乾心里其实已经相当明朗了。 果然,混后宫,还能混的这么成功的女人没一个简单的,心思真深。 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实则饱含深意,要是自己真的二愣子似的把那两位宫女给睡了,这韦贵妃立马得把自己放在最低的档次来看。 自己当驸马八成都是她的功劳,加上她后面的李简,余乾怎么可能不想多。 这两货肯定没憋好心。 转头看着一脸喜悦的李念香,余乾心里叹了口气,这单纯的傻姑娘。 他也不管周围的李念香的侍女,轻轻的摸着李念香的脸颊,“怎么跑过来了?” “听小彩说娘亲喊你,想着过来看看。”李念香咬着嘴唇,些许害羞的回道。 “怎么,刚才是不是很难过?”余乾调侃道。 “放肆!”李念香梗着脖子。 余乾满头黑线,轻轻的甩了下手,“我先走了。” “唉,一起。”李念香提着裙摆就追上余乾,和他并肩往山下走着,马车也不坐了。 身后的侍女暂时候在原地,没敢驾车上去打扰两人的清净。 “念香,刚才娘娘有对你说什么嘛。”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李念香摇头,这种事,她哪好当着余乾的面说。 余乾轻轻笑了笑,不去戳破女孩子的小心思。 日久见人心,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见余乾不说话了,李念香迟疑了一下,还是低着头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拒绝父皇的旨意,不配合那两位宫女。” 这时候,余乾肯定不能破坏气氛。直接不要脸的把自己放在正义的天平上。 “我余乾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人。有了念香你,其她女子,我视作浮云。” 李念香怔住了,没想到会从余乾嘴里得到这个答案。她抬着下巴,一脸傲娇得意的说着。 “算你有眼力。” 余乾瞥了一眼这浑身上下都写着骄傲的公主殿下,停下了脚步。 李念香不解的看着余乾。 于是,就在这山间道路上,余乾走上前,一把将李念香搂在怀里。 李念香浑身僵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又开始懵懵的。 “真香。” 余乾嗅着对方身上的香气,良久,才松开自己的怀抱,掐了把李念香滑嫩的脸蛋。 “先走了。” 说完,余乾直接转身下山去了。 李念香还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等脸上的滚烫能煎鸡蛋的时候她才惊醒过来。 两只小手疯狂的在脸颊两侧扇着,嘴里呼呼呼的吐着热气。 这时候的余乾早已没了身影,李念香满眼不舍,满眼想念,满眼都是爱意的站在原地。 ~~ 回城的余乾一进城门就立马招呼了一辆马车,自己这身还是太过显眼,不好在街头张扬。 他先是去了趟金掌柜那边把吉服换了,交由对方保养。之后才穿着自己的衣服的往深处走去。 余乾没打算回大理寺,而是直接去自己的大院子。也就是大理寺暂时给他当婚房的那一套。 前兵部尚书留下的大宅子。 一来到这,余乾就被这逼面而来的喜庆味道给糊住了双眼。 经过这么些天的重新修葺,这院子已然焕发出新的生机。随处可见的红色,各色大红灯笼高高挂。 许多下人依旧在院子里来回的穿梭着,尽可能的布置和完善细节。 余乾看着牌匾上那金灿灿的余府两个字,颇有些感慨。 自己在这个世界算是真的立住了脚跟。 虽然大理寺是因为自己的潜力才对自己这么到位,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否认人家的好。 至少从目前来看,大理寺在自己身上倾斜的资源非常多。自己之前的那些微薄反馈可谓是微不足道。 以后得对大理寺好点,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收敛起心思,余乾直接踏步进去。 “老爷好。”一进院子,一位长相慈祥,穿着一身青色布衣的老人家就迎了上来朝余乾问好。 余乾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老人家。 “小老儿姓顾,是顾老安排来的管家,负责帮老爷打理府内事物。”这位也姓顾的老人家直接对余乾解释道。 余乾恍然过来,指着院里人数不少的下人问道,“那他们?” “这些下人不仅仅是来帮忙布置的,以后也是府里的下人了。”顾管家回道。 余乾眼皮狂跳,“也是顾老这么决定的?” “是的。” “那这么多人,一个月花销不少吧?” “老爷放心,都是大理寺的支度,老爷尽管放心住下就是。” 说实话,余乾现在有些感动。看样子,顾清远是打算让自己长住这间府邸?这以后被收回去了不是更麻烦嘛。 有一说一,顾清远对自己真的没得说,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做真孙子来对待。 “顾老在吗?”余乾问了一句。 顾管家点头道,“在的,在里头吃茶呢。” 余乾点了下头,笑道,“那顾管家就帮忙带个路吧。” “老爷客气了。”顾管家惶恐道。 “你姓顾,你和顾老是什么关系呢?”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老儿是顾老府上的,干了有三十多年了。”顾管家如实回道。 余乾再次愣住了,合着,是顾清远的老仆人了?这么多年,应该感情都不浅了的说,现在直接调到自己这边。 余乾有些感慨,这顾老恩重,太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对自己这么好,这让自己以后怎么报答啊。 要是女的还好,自己亏点以身相许就好。这老人家就不太好弄了,只能说尽孝心? 这个可以,老人家现在鳏寡,确实要多多帮衬。 想到这,余乾顿住脚步,转头对顾管家说道,“顾管家,你那个吩咐下去。以后府里的人不用喊我老爷,喊公子就行。 老爷这个称呼只能喊顾老,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顾管家有些迟疑,“这...” “照办。”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 “诺。”顾管家颔首领命。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跟着顾管家进了内院。这府邸也确实大,穿过好几条花廊之后,最后停在一处凉亭前。 顾清远正一人在那怡然自得的煮茶。 余乾直接步入亭子里,作揖道,“小子见过顾老。” “你怎么有空来这?。”顾清远回头看了眼余乾。 余乾走到对面坐下,看着两鬓发白的老人家笑道,“这段时间都是顾老在这盯着,主持大局,小子真的过意不去,感激不尽。” “老夫既然担任你的长辈,自然要一手操办,别说这些没用的。”顾清远一点不跟余乾矫情,直接结束这个话题。 余乾讪讪一笑,亲自端起茶壶给顾清远添着茶水,继续道,“顾老,不知道可否答应小子一个请求?” “讲。” “小子现在在这世上也算是孤苦伶仃了,想冒昧的让顾老您直接当在下的长辈可好?”余乾认真脸的问着。 “我现在不就是?” “小子说的是一直。”余乾继续补充了一句。 顾清远稍稍顿住,右手的茶杯轻轻的在掌心旋转着,良久,才淡淡道,“之后再说吧,看看我有没有时间什么的。” “好嘞。”余乾喜笑颜开,老人肯定是要面子的,不拒绝那就是答应。这点脸皮余乾还是有的,之后多磨一会就是。 把老人家的面子里子都照顾到,自然就水到渠成。 当然,这次余乾还真不是惦记人顾老的强悍人脉,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他这人有一点处事原则很简单,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顾清远一口抿掉茶水,又拨弄了下炉子里的炭火,“和公主对面如何?” “很顺利。我和公主其实算蛮熟悉的了。倒也没有这方面的阻碍。”余乾笑着回道。 “对了顾老,小子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 “是关于这婚礼宾客的事情。” “之前不是专人问过你了嘛?请帖不是也都送出去了,怎么,你还有朋友被落下了?”顾清远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余乾摇着头,“小子是想说让顾老请一些您自己的亲朋好友来。” “嗯?”顾清远抬头看着余乾。 余乾笑容爽朗的说着,“在小子心里,顾老就是对我最好的长辈,小子大喜。顾老做长辈的好友们肯定也要一起来热闹一下的。 顾老您觉得呢?” 顾清远深深的看了眼余乾,平静道,“我再看看吧,我的那些老朋友不一定都有空的。” “好的,听顾老你自己的安排就成。”说着,余乾就又给顾清远添了一杯茶。 老人家浑浊的双眼看着余乾这年轻清澈的脸庞,颇为感慨,一时之间,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人无再少年。 余乾这少年郎也确实懂事的紧,懂事这方面确实挑不出他的什么毛病来。 顾清远不再问话,左手轻轻有节奏的扣着桌面,右手端着茶杯,非常享受的在这晒着太阳。 余乾也没有打扰老人家的雅兴,很是老实的在那当着倒茶童子。 直到饭点时候,一只符纸鹤悠悠的从上方飞来,落在余乾的手里。 打开看着,余乾脸色上不由得一喜,是鱼小婉的信息。 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来我家玩!! 后面画了个愤怒的表情,余乾能想象鱼小婉写这句话的时候噘嘴的样子。 心情突然就激动起来了,这么多天,鱼小婉终于现身,之前苦找无门,连给自己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人狡辩过去才是。 收起符纸鹤,余乾抬头看着顾清远,后者只是淡然说道,“有事就去忙吧。” “好的顾老,那我就先走了。”余乾起身作揖,然后才告辞离去。 顾清远看着余乾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这才收回视线,左手再轻轻的扣着桌子,咿咿呀呀的唱着一首曲调苍凉的老曲子。 离开府邸后,余乾一刻没有耽搁,直接朝鱼小婉的住处赶去。 来到这的时候,院门没关,龟丞相正蹲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大碗面在那吃的呼噜噜的响。 要说这龟爷会享受。 来太安城这么些天,是把人族的爱好全都学的有模有样。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那种。 见余乾来了,龟丞相只是抬了下眼皮。前者这时却顿住脚步,没有急着进院、 小声的问着龟丞相,“龟爷,小婉是在里面是吧?” 龟丞相点了下头。 “她现在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很生气?”余乾继续问道。 龟丞相想了想,摇了摇头。 余乾放下心来,心满意足的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然后,不待他看清里头的情况的时候,就感觉嗖的一声,一道人影就冲了过来。接着很快哈,一记飞脚就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哪里来的毛贼,敢擅闯我的府邸!” 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余乾就这么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扬起一大片的尘土。 好痛。 纯粹的表面肉体疼痛,余乾龇牙咧嘴的在地上咳嗽着,第一时间根本就爬不起来。 直到一个碧绿色的身影走到自己跟前。 “呀,是你啊,我以为进贼了,对不起对不起。疼吗?”穿着碧绿色长裙的鱼小婉双手合十,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语气歉然的看着余乾。 她半蹲下来,头发上的丝带轻轻垂了下来。 余乾看着这张清纯无辜,巧笑倩兮的小脸蛋落在眼里,顿时摇头道,“咳咳,没事没事的。一点都不疼的。” “真不疼?”鱼小婉的双眼开始闪亮起来。 余乾一怔,立马反应过来,咳嗽着,“疼,好疼啊。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哦,起来吧。不好意思啦。”鱼小婉朝余乾伸出右手。 余乾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战战兢兢的伸手抓住鱼小婉的手腕。 幸好,想象中的惨状没有发生。鱼小婉并没有把自己像面条一样的甩转七百二十度然后丢出去。 而是真的单纯的把自己拉了起来。 “不好意思啦。”鱼小婉再次歉意的吐着小舌头,一边替余乾掸去身上的灰尘。 看着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蛋,余乾又犯起了嘀咕。看来,鱼小婉真的只是不小心误会了? 也许吧,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应该做不出这么老六的事情才对。 “没事的小婉。”余乾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拉着鱼小婉的手腕主动走进院子,路过龟丞相身边的时候,还特地的把身上剩下的灰尘往下扬,落进他的面碗里。 吗的,你个龟爷说话没逼数,还吃个鬼。 龟爷敢怒不敢言。只是心里腹诽余乾,这么嚣张活该被人打。 走进院子后,余乾并没有第一时间问对方这些天为什么不理自己。这样只是愚蠢,只会勾起鱼小婉的愤怒。 “小婉,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嘛?警惕性变高了不少吼。”余乾语气轻松的问了一句。 “没有。” 鱼小婉摇着头,顺手拿起一粒桌子上的那盆黑漆漆的球状食物,然后啪的一声丢进嘴里。 轻轻一咬,墨绿色的汁水爆了出来。 说实话,单看场面有点反胃。 但是余乾上次也吃过这玩意,那个很美味的龙蛇眼。 “你吃不吃?”鱼小婉拿起一个递给余乾。 “谢谢。”余乾笑着接过,也直接丢进嘴里爆浆。 “强哥呢,怎么不见他?”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出去了。”鱼小婉回道。 余乾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鱼小强不在,现在就是自己最好的狡辩机会! 必须得趁这个机会拿下鱼小婉的愤怒! “小婉啊、”余乾尽量用最轻松的语气问着,“你前些日子去哪了呢,一直找你不见,可担心了。” “没去哪,不在太安,出去溜达了一圈。”鱼小婉跳上高高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在两侧,两条长腿在那晃啊晃的。 “原来是这样、”余乾轻轻笑着,坦诚的看着鱼小婉,“你还生气嘛。” “我为什么要生气?”对方反问一句。 看看,这就是还很生气的潜藏答案。 余乾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出来,“小婉,我先非常郑重的向你道个歉。”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呀。”鱼小婉轻轻歪着小脑袋,可爱的看着余乾。 “驸马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余乾直接包揽下来,坦诚道,“但是小婉我还是那个答案。 我跟公主没感情的,就算成亲了,也就只是简单的住在一起罢了。我....” “噗—”鱼小婉忍不住大笑起来,打断了余乾。 见对方突兀的笑的这么开心,余乾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狡辩的话才刚开始说。 “小婉你这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嘴。 “哎呀,你别说这些了。”鱼小婉轻轻的摆着手,“我真没生气。这是你们皇帝的旨意,肯定没办法的。 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过,你得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 “以后对我必须得对那个什么公主好。”鱼小婉笑眯着眼说着。 余乾心中大喜,毫不犹豫的保证道,“小婉你放心,我以后对你肯定比对任何人好。” “行,那就这样、”鱼小婉开心的点着头。 余乾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开心的心情又跌落下去。 这特么不会是陷阱吧? 就这么简单的这件事就揭过了?就以自己挨了一记不痛不痒的飞腿加上自己的两句花言巧语就结束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往细了想,全是古怪。哪有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就像是鱼小婉把台阶放在你的脚下一样,喊你下来一样。 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鱼小婉,余乾又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有一说一,越接触下去,越看不透鱼小婉。 这个女人太难懂了。 余乾从未遇到过这么难懂的女孩子。 明明她都是那种很顺利成章的天真善良,清纯无邪。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真的找不出这个怪异的源头来。 “你想什么呢?”鱼小婉好奇的看着余乾。 “没什么。”余乾收起思绪,挤出笑容看着鱼小婉,一拍脑门道,“我来这,还有个礼物送给你的,差点给忘了。” 鱼小婉蹦了下来,跳到余乾跟前,稍稍抬起下巴看着余乾,大大的眸子里写满了惊喜,“什么礼物呀。” 余乾感觉要流鼻血了。 看着这张巴掌大,且无比精致的小脸蛋,就这么仰小巧的下巴着看着自己。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下一下的击在余乾心脏上。 血槽要被干空了。 对这样的鱼小婉,余乾真的是半点抵抗力没有,也正是因为对方的这张脸蛋,导致余乾无数次根本不可能把她往坏了想。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坏女人能有的面容,谁来都不好使! 真的如此的话,能直接把人世界观搞崩塌掉的。 所以,余乾依旧还是愿意相信鱼小婉,不是愚蠢,是真的抵抗不住这张天真的小脸蛋。 余乾将手伸进怀里,假装套弄了很久,最后捧出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你看!” 鱼小婉的眼睛瞪的老大了,有些不解的看着余乾那空荡荡的双手,她还以为是用什么奇特的术法掩盖之类的。 便将灵力注到眸子里,四下扫视,无果。轻轻的皱着鼻子,努力的嗅着,无果。 折腾了好一会的鱼小婉才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这不是什么都没有!” “是啊是啊。”余乾快速的点着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的。 鱼小婉表情顿时凝固住了,半晌之后,她整个人就鼓起来了,被气鼓的。 尤其是脸颊,鼓的像是塞满坚果的小仓鼠,好看的大眼睛怒视余乾,指着他的鼻子,愤愤道。 “你又骗我!” 第292-293章 这波叫反客为主 余乾当时就没忍住,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就从来没有见到过鼓脸颊能鼓的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下意识的就伸出自己的双手捏着对方那鼓鼓的脸颊,摇来晃去的,好不开心。 鱼小婉要气炸了,哪里能忍! 她撸起些许袖子,开始抡起胳膊,秒速一百转,就要狠狠揍余乾一顿。 “停!” 看着鱼小婉飞速转动的手臂,带出来的狂风把余乾差点没吓尿了。 他赶紧就是两个后撤步,赶紧解释道,“小婉,我只是想缓和气氛的,礼物在的,在的。” 说完,余乾就开始又伸手进直接的衣袖里。 鱼小婉没有停下手臂,“鱼视眈眈”的看着对方,如果对方再骗自己。 她就会以七十迈的速度冲过去,然后狠狠揍他的下巴,最后再送一个飞踢,让对方化为闪烁的星星消失在天空里。 流程鱼小婉都想好了,就等着余乾接下来的选择。 很快,余乾就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子出来。 见余乾真的掏出了东西,鱼小婉收起神通,两粒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的看着余乾手中的木盒。 然后,蹦的一下,整个人一下蹦到余乾跟前,稍稍弯腰低头,紧紧的贴着余乾的木盒子,用清脆好听的声音问着。 “这里面是什么呀。” 余乾面带笑意的说着,“打开了就知道。” 鱼小婉迫不及待的伸手打开这个木盒子,里面空荡荡的。 她一时没转过弯来,又以为是用什么术法遮掩住的,然后又开始像刚才一样捣鼓,又是用灵眼看,又是用鼻子嗅的。 最后又是折腾好一会,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余乾现在脸色红的不行,憋笑憋的,他哪里敢笑出声。 后知后觉的鱼小婉,脸色上又很快的爬上愤怒,怒瞪余乾,“你又骗我!!!!又是空的!!!” 余乾哪里敢再拖,在对方没下狠手之前,赶紧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抱歉,拿错了。在另一个盒子里的。” 说着,余乾就将手里的盒子丢掉,又立马拿出一个新的盒子出来。 一套动作在0.1秒内完成,不敢拖。 他直接打开盒子,里面确实躺着东西。 鱼小婉的怒气慢慢消散下去,再次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余乾松了口气,事不过三,他倒是没敢再逗鱼小婉。 其实,他之所以整之前的两出,有两个理由。 第一点就是他是真的想逗逗可爱的鱼小婉,对方生气的样子萌的一逼,作为猛男,余乾根本就顶不住这样的可爱。 所以,就是拼了命也要逗人鱼小婉一下,多可爱啊。 自己要是不拼命,能看到鱼小婉这么可爱的一面的嘛? 自己这种拿生命作死的方式要是能转为文字叙述的话,那一定能得到很多读者的票票支持的。 第二点就是余乾想确认一下鱼小婉的本性。 结果显而易见,小姑娘在一个地方跌到两次,甚至余乾觉得如果自己再来第三次的话,对方也会跌到的。 这代表什么?鱼小婉是真的天真无邪、 看见对方依旧这么蠢萌,余乾就再次放心了。 我家小婉果然还是秉性纯良。 “这是什么?”鱼小婉看着里面躺着好些块用白纸包裹起来的小玩意。 “你随便打开一个看看。”余乾笑着。 鱼小婉便拿出一块,打开白纸看着,是一个褐色的糖块。雕成人像。 赫然便是缩小无数倍的余乾模样。 这糖人就是余乾,穿着大理寺飞鹰服的余乾。 “啊?这是!”鱼小婉惊奇道。 “这是糖块。”余乾笑道,“很甜的,你可以尝尝。” 鱼小婉手里拿着糖块,惊奇的打量着,没急着吃,而是问着余乾,“你为什么要把糖块弄成你自己的样子呢?” 余乾歉意道,“我不是之前惹你生气了嘛,我怕你气还没消,就把我自己的样子做成糖块。 你可以直接吃了,咬的碎碎的,出气。” “你好变态啊!”鱼小婉眉开眼笑,极为可乐的模样。 “尝尝吧,别生气啦,我可是很用心的。”余乾继续道。 鱼小婉虽然很是不舍,但还是直接把整个糖块丢进嘴里,嘎嘣一声,咬的碎碎的。 然后用她那尖尖的牙齿使劲的咀嚼着。 余乾当时就吓以哆嗦,眉毛挑的飞起。 就你这还敢说自己是变态?姐姐,你才是变态吧? “好吃吗?甜吗?”余乾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生怕小姑娘吃开心了,把自己这个真人也给吃了。 “很好吃,很甜。我很喜欢。”鱼小婉心情一定很美丽,因为她现在的笑容,在余乾这边看来,比糖块可甜多了。 “这个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呀?”鱼小婉好奇的问着。 余乾长叹一声,“这可累死我了。我为了制作这个糖块,向好多师傅学了手艺,熬糖,晒糖,制糖。 既要保证符合模型,又要保证味道跟甜度。我这些天光顾着忙这个了,天天晚上都没睡好。” 鱼小婉一脸感动的看着余乾,“这么累吗,真的辛苦了。谢谢啦,我很喜欢吃。” “你开心就好。”余乾欣慰道,“只要你开心,多苦多累都无所谓的。” 鱼小婉更是感动的看着余乾,手里紧紧的捧着这一个木盒。因为里面装的都是余乾这些天的心血。 余乾对鱼小婉的反应相当满意,没枉费自己杜撰的这个故事。 是的,他余乾怎么可能会这么辛苦的卖力的给女孩制造小惊喜? 什么没日没夜的做糖块,全是扯犊子。 很简单,他找了家口碑和技术非常好的糖块作坊。然后穿着大理寺的飞鹰服,手里拿着朴刀架在掌柜的肩膀上。 然后轻声细语的和掌柜将自己要给姑娘做糖块,问他感不感动。 掌柜看着余乾的飞鹰服,哪里感不动?当时就招呼了作坊的所有伙计,连夜给余乾赶工一起做糖块。 制作期间,还担心余乾太伤心,给人家看茶赐座,美酒佳肴的招呼着。 看看,哪有什么精心准备的惊喜。无非就是背后有无数像掌柜一样负重前行的人罢了。 接着余乾又从掏出一个木盒来,鱼小婉视线又被好奇的吸引过去。 余乾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打开盒子,也是放着用纸包着的糖块。他顺手打开一个看着,栩栩如生的小号鱼小婉就出现了。 “啊!”鱼小婉大声道,“你也做了我的糖块?” “嗯呐。”余乾自己把糖块丢进嘴里疯狂咀嚼,然后恶狠狠的看着鱼小婉,“就许你生气,不许我生气嘛!” 鱼小婉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小声问着,“那我有什么好气的嘛...” “你不辞而别,我又一直联系不到你,也不回我的纸鹤消息。让我很伤心很难过,你说该不该生气?”余乾大声道。 “可也是你先气我在前!”鱼小婉梗着脖子。 “我不管这些,我就问你,我是不是生气的?” “是,可是...” “那就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也有错,知道不。凭啥我就不能生气啊。” “这倒也是...”鱼小婉怔住了。 “所以呢。”余乾直接一波反客为主,伸出手,“你打算用什么礼物来让我不生气?” 鱼小婉觉得自己的脑袋瓜有点懵,没捋顺,只觉得余乾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我现在需要礼物给你,让你不生气对吧?”鱼小婉不是很确定的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则是相当笃定的点着头。 鱼小婉的嘴角又开始撅起来,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知道现在好像确实要给礼物、 “你要什么?” “要什么...”余乾摸着下巴,然后勉为其难的指着自己的右脸颊说着,“算啦算啦,我这人很大度的。你亲我一口就行。” “这就行了嘛?” “嗯嗯。”余乾快速的点着头。 鱼小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觉得是很划算的买卖。就在她要凑上脸的时候,身后传来的鱼小强冷然的声音。 “怎么,要不让强哥我来亲你一口?” 余乾当时腿就软了。 糟糕,没想到鱼小强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他赶紧挂上笑容转头看着鱼小强,“强哥说笑了,我这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在我这敢这么欺负小婉?” “鱼小强,要你管?”一边的鱼小婉看不下去了,直接跳出来怒视对方,然后直接吧唧一声,就轻轻的在余乾的右脸上啃了一口。 脸颊上传来鱼小婉那温润双唇的柔软,但余乾根本就来不及回味,因为鱼小强现在满头黑线,眼神能杀人。 “放肆!”鱼小强一声怒喝,充满压迫性的朝余乾走去。 余乾心里叫苦,这时,他看见右边的龟丞相。这猥琐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一把瓜子。 在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这边。 余乾顿时火大,直接说道,“强哥,是龟丞相让我来的。他说你现在不在家,让我赶紧来找小婉。” 鱼小强面色不善的转头看着龟丞相。 后者顿时吓一哆嗦,大声的喊着冤枉,“二少爷,你别听余乾,他只是急了,乱咬人的。” 鱼小强本想继续质问,心底却一惊。 一转头,余乾和鱼小婉双双不见了。他哪里不知道,鱼小婉直接用术法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带着余乾跑了。 在太安他又不好放肆去追逐,肺都要气炸了。直接走到龟丞相身边,对着老人家就是一顿胖揍。 巷子外,街道上、 余乾一阵恍惚,等回过神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鱼小婉带了出来。 “你带我出来干嘛?”余乾不解问道。 “鱼小强这人脑子有问题的,我怕他乱来。”鱼小婉给了一个答案。 余乾无奈笑道,“其实很好解释的,你现在这一带,反而不好解释了。” 鱼小婉摆摆手,“是吗?都一样的,无所谓的。” “没事,咱们都出来了,那就一起去找个好玩的地方玩会怎么样?”余乾笑问道。 鱼小婉摇着头,“我还要和鱼小强去办一下正事,下次吧。你先回去吧。” 说完,鱼小婉就蹦跳着朝巷子里走去。 余乾欲言又止,他本来还想问问自己成婚那天她还会不会在太安的,想着要不要喊鱼小婉参加婚礼。 看现在这样子还是算了吧,鱼小强估计就第一个不放过自己。 不管怎样,和鱼小婉的感情暂时算是稳住了。余乾轻轻摇了下头,转身离去。 ~~ ~~ 八月初三,余乾和李念香对面之后的第二天,离大婚就剩三天时间。 此时,太安城已经有了些许喜庆的味道。 李念香毕竟只是公主,哪怕再受天子喜爱也无法享受国礼。所以规格虽然也算盛大,但是自然比不上别的一些重要的时刻。 天子李洵下令,将整个太安城所有坊的坊门上都挂上喜布,并且将李念香和余乾大婚的信息以圣旨的形式昭告太安。 一夜之间余乾这个名字也算是成了太安城百姓闲聊之时的“下酒菜”,当然这种热度很开就会过去。 但是架不住现在的声势浩大,不少人津津有味的谈着。 更是把余乾和其祖上扒的干干净净。世代渔民,一朝飞上枝头。 余乾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这件事,又在太安掀起了一波读书热。尤其是那些中下层阶级的人。 想着通过学习和余乾一样,能进入大理寺,博得一个好前程。 他们哪里知道,普通人进去,一辈子撑死到头就一个普通执事。或者,天赋差点的,一辈子都是外事执事,做些文职的活计。 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就够了。虽然半点比不得余乾,但是一生无忧,挺起胸膛做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余乾现在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纷扰,他现在在关禁闭。 余府内院的一处居室里,余乾就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裤亵衣在那里百无聊赖。 从现在起到大婚当天,除了今晚他要去皇宫参加天子举行的驸马宴外,剩下的时间他必须待在这个屋子里。说是什么休沐,守家的习俗。 特么的,搞的像是出家一样,哪有半点成亲的样子。 余乾自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想着不遵守,因为李念香现在也是在公主府这样。 反正也就几天时间,熬一熬就过去了,只是无聊了一些。 整个余府现在愈发的热闹了,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大婚当天所需要各种东西,余乾躲的这么深都能听见声音。 这些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怎么操过心,尤其是现在,更是像一条白蛆一样躺在床上拱着。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的是崔采依的声音,“头儿,有人找你。” 四下无人,崔采依没称呼少爷或者公子,头儿这个词更亲切。 “谁啊?”余乾有气无力的哼唧了一声。 “说是你的兄弟。” “我兄弟?叫什么?” “祖鞍。” 余乾先是一怔,然后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过去打开房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崔采依,“你确定是祖鞍?” “是的。他方才登府拜访,信誓旦旦的说是你的兄弟,夏姐姐当时又刚好在门口,撞见了那位祖鞍,也被认出来了。我这才过来通知你的。” 崔采依低着头说话,不敢抬头,因为余乾穿的太少了,胸口都敞开大部分,她一个小姑娘哪里顶得住。 余乾却陷入了迟疑,这祖鞍怎么从鬼市跑太安来了? 像他这种比较敏感身份的一般来说很少来太安,因为碰到检查确实很麻烦的说。 还有就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名的?所以自己是大理寺的人也被知道了? 余乾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而是怕会不会影响到白行简的计划。毕竟他现在还在一直追查着布阵之人这件事。 天工阁算是蛮重要的一环,自己当时在鬼市费尽心思和祖鞍结交关系,就是为了在不暴露大理寺身份的情况下跟人建立友好关系。 现在直接坦白了,这可怎么办。 而从鬼市回来之后,余乾虽然没有听过白行简对这件事的后续推进消息。但是他知道,等事情一有眉头,自己绝对会知道的,所以也就一直很耐心的等着。 现在这祖鞍突然在自己大婚的时候来了,这不是扯犊子嘛。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为什么会祖鞍突然来这件事。重要的是稳住他,然后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替我更衣。”余乾两手一摊,像个老爷。 显然,这些天的好日子过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这般衣来伸手的日子。崔采依好夏听雪两人服务的也真是周到的。 一边的崔采依轻车熟路且迫不及待的进屋拿去余乾的外衣过来给他穿上。 过程难免毛手毛脚。对崔采依来说,自己勤勤恳恳的当丫鬟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的福利嘛? 这么好看的头儿,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能忍住不多揩油呢? 反正余乾从来没说这个不好,于是小姑娘就每次悄咪咪的揩点油,以后可就揩不到了。 且揩且珍惜。 很快,崔采依就替余乾把衣服穿好了,后者这才吩咐道,“你出去把人请进来吧,我毕竟现在只能深居内院,不方便出去。” “好的,头儿你稍等。”崔采依点头原路返回请人去了。 余乾则回到屋内,在桌边坐下,面露思索之色。 很快,崔采依和夏听雪两人就先行进来,后者很是歉意的看着余乾。 余乾自然知道夏听雪在歉意什么,无非就是不小心跟祖鞍撞见了,导致多了点被动。余乾自然不会怪夏听雪。 她这个只是小事罢了,遂朝她微不可见的轻轻点了下头,示意不要有心理压力。 紧接着,两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当先的正是穿着一身白衣的祖鞍,身后跟着他的贴身侍女,那位长相酷酷的小莲。 声音随着人一起到的。 “李兄...兄弟着实想你的紧。” 余乾满脸春风笑容的站了起来,迎接祖鞍。 别的不论,对这个兄弟,余乾的感观还是非常不错的。实在是祖鞍也确实把自己真的当兄弟。 在鬼市里,可以说是不计回报的帮了自己很多忙。重情重义。 犹记得当时因为自己多看了两眼他的侍女,他就囔囔着要把小莲送给自己做小,甚至就算对方不愿意,可以直接帮自己药翻她。 试问,这样的好兄弟上哪找去?对自己这么好的兄弟又如何不值得余乾掏心掏肺? “祖兄,多日未见,想死我了。”余乾直接上前给了祖鞍一个熊抱。 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拼刺之后,祖鞍这次激动的看着余乾,“李...,现在应该叫余兄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都成了狗日的大理寺的司长了,还要当驸马?” 听见祖鞍公然辱骂大理寺,夏听雪和崔采依忍不住了,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祖鞍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他这人口无遮拦,喜欢彪脏话,赶紧歉意道,“抱歉,我纯粹属于口头习惯了,绝非有辱骂之意、” 见余乾无所谓,崔采依这才忍住。 “这个不急,我先问问你,祖兄你是怎么找到这的?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余乾反问道。 祖鞍苦笑一声,坦诚道,“说来倒是话长。那天你们白莲教被狗...大理寺围攻之后,等我醒来的时候,事情都结束了。 就剩下大理寺在鬼市翻天覆地的找人。我当时还以为你出事了,吗的,给我急的啊。到处打听你的消息,都没有下落。 后来我想着,李...余兄你是山海门的人,又这么机灵,应该不至于出事。所以等大理寺的人离开后,我就一直在鬼市打听你的消息。 这么多天下来,愣是没有半点你的音信。我一想,这不行啊。所以,就出鬼市,来太安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消息。” 余乾难以置信的看着祖鞍,忍不住插嘴问道,“所以祖兄你这么多天就一直在鬼市追寻我的下落? 来太安也是如此?” “可不是。”祖鞍点着头,“你是这么多年仅有的真心把我当兄弟的,我他吗怎么可能不找你嘛。” (有人说水,大哥,这第一次成亲,娶的正妻,我不铺垫直接娶嘛?就肯定要有仪式感的,很用心在写的。 另,年间更新时间不敢保证固定,每天的时间点可能不一样,抱歉。) 第294-295章 头儿和公孙部长怕是不简单呐 余乾彻底被感动到了,自己在鬼市的时候只是带着目的的靠近祖鞍。那几次绝对立场的帮着他也是有目的的。 算是一个功利性的交往,哪里能想着祖鞍把这看的这么重。重的让余乾有些惭愧、 尤其是鬼市之后,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追寻自己的下落。而自己却差不多都快把他忘了。那是半点没有想着这件事。 想到这,心里更惭愧了。 祖鞍继续说道,“虽然我的身份来太安麻烦了一些,但这只是小事,不算什么。我也是昨天刚来的。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刚下客房,就听见到楼下客人都在议论余兄你和文安公主的婚礼事情。 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想着有空倒是可以去看看热闹什么的。直到我听见很多人都在说驸马的长相问题。 尤其是那些个妇人,都说驸马长的太俊朗了,世间罕见。 当时我就不开心了!” 说到兴起,祖鞍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当时我就在想,这世上还有比我余兄还要俊朗的人不成? 所以,就打算去批判一下。余兄你也知道,你和文安公主两人的画像在一些大的县衙前都张贴着,以作庆贺。 我一看到画像就惊了。这不就是我苦找多日的李兄嘛!就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比余兄你还英俊的人,果然还得是你。” 余乾懵了,这特么也行?打死他都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奇葩的事情。 这该死的俊朗。 祖鞍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心急之下就去打听余兄你这个驸马的消息,好家伙,一打听就吓一跳。 他吗的,大理寺最年轻的司长,不到二十入了丹海,抱得美人归,迎娶剩下最受宠爱的长公主。 说实话,我当时是不相信的。就顺着地点找到了这,现在见到余兄你在内城拥有这么大的府邸,我是彻底信了。 余兄...你狗日的...瞒的我...好苦啊。” 祖鞍一番慷慨激昂讲单口方式的说辞将这狗血乌龙的事情直接摆在余乾面前。 他是彻底无语了,没想到到头来是自己的俊朗和年少成名出卖了自己。 一边的夏听雪倒是能保持正常,她知道祖鞍的性子。崔采依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祖鞍。对方讲话时候配上肢体动作,多多少少沾点社交牛逼症。 对这位说话喜欢带马的男人并无多少好感。 但是从话里也能听出这位祖鞍是鬼市那边的人,和余乾的交情还很不菲的样子。 其实,崔采依对余乾那次鬼市的任务还是蛮好奇的。想着他一人带着小队在鬼市里和白莲教的人斡旋,最后立下大功。 还是靠着这份大功的功绩才让人对他当司长少了很多微词。 过程肯定不简单,对于余乾的事情崔采依真的好奇,可是又不好问,毕竟这是机密。 现在看着好像能多了解一些,她不由得伸长了一些耳朵听着。 “这么巧啊...”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 “余兄!你这是不信我?”祖鞍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祖兄误会了。”余乾笑着摆手,“我怎么可能不信祖兄你呢,你是我的好兄弟。” “那现在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嘛?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祖鞍一脸幽怨的看着余乾,有股子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谁说不是呢。从认识余乾之后,对方从山匪到山海门的真传弟子,现在又成了什么大理寺的实权司长,连特么名字都变了。 祖鞍来这就是想来找一个答案,自己心心念念的兄弟,在这享清福?升官发财娶公主? 忍不了了,必须得给说法了。 面对好兄弟的灵魂拷问,又想着他这么多天一直奔波寻找自己的下落。高尚的人格已经将余乾折服了。 好兄弟!! “你们都先下去吧。”余乾对在场的所有女子说道。 面对余乾的命令,三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全都出去,将门带上。 屋里就只剩下余乾和祖鞍两人,余乾不急不躁的先给祖鞍续了一杯水,感动道,“首先,无论如何,我对祖兄这么多天的拳拳之心深受感动。 没想到,我余乾还能得到祖兄这般挂念。好兄弟!” “好兄弟!”祖鞍更加激动的说着。 “我们都这么好的兄弟了,我瞒你一些东西不过分吧?”余乾继续说道。 “哈?”祖鞍愣了一下。 余乾又补充道,“你知道,我现在身份特殊,很多事情不便告知。你愿意相信我吗?” 祖鞍,“......” 看着祖鞍一脸都是真心喂了狗的表情,余乾笑了起来,“哈哈。祖兄,跟你开玩笑的。” 祖鞍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呵呵,你可真狗啊,余兄。” “吗的,兄弟之间开个小玩笑,你说我是狗?” “口误,口误、”祖鞍讪讪一笑,“还请余兄解惑,不然我这回去哪里睡得着啊。” 余乾收回玩笑的思绪,脑海里稍微措辞了一会,这才言简意赅的跟着祖鞍说道,“其实我是大理寺派去解决白莲的卧底。 为的就是给白莲教重创。所以才会对祖兄你隐瞒这件事。” 祖鞍恍然过来,“其实我知道你是大理寺的人后,就想到这点了,没想到余兄你如此高义。 不愧是我的兄弟。 那我呢?” “祖兄你,就是咱两的缘分了。”余乾一脸真诚的说着,“我与祖兄倾盖如故。绝无掺杂半点私心、” “那你大婚都不找我!”祖鞍愤愤道。 “唉。”余乾深深叹息一声,“不瞒祖兄,我之前就想着请你。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算是进了白莲教的黑名单。 要是让白莲教的人知道你是我兄弟,这不是给你找泼天的麻烦?我余某又岂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陷祖兄你于不义之地?” 祖鞍脸上涌出感动,“所以,余兄这是为了我好嘛?” 余乾颔首,“是的,我别无他法。” “我岂会怕那白莲教?”祖鞍朗声道,“以后余兄莫要做这些想法,我祖鞍行事光明磊落。 兄弟大婚,如若不来,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别说区区白莲教,就算...总之,余兄你放心。以后这种事不要有顾虑。” 余乾亦是感动的紧紧抓住祖鞍的手臂,“是我想当然了,怪我。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多待几天,等我成亲结束后再走。” “那肯定的。”祖鞍拍着胸脯。 “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余乾又补充了一句。 “自然,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天知地知,我老娘我都不会说的。我不可能做出伤害兄弟的事情来的,放心吧。”祖鞍一脸笃定的说着、 “我信你。”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无论如何,都是他对不起祖鞍这么好的兄弟。可是没办法,阵法一事是大事。自己肯定不能现在跟祖鞍说。 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影响到白行简的大事,那就不好了。 所以必须得隐瞒。以后,再从别的方面好好帮衬这个把兄弟始终放在第一位的祖大少。 “听雪,采依,你俩去弄些好酒好菜进来,我要好好招待一下我的兄弟。”余乾朝外头大声的喊了一句。 祖鞍有些羡慕的看了眼屋内,又忍不住说道,“她们是你的丫鬟嘛?” 余乾谦虚的点了下头,“算是吧。” “兄弟真是羡慕你,这么高质量的姑娘当丫鬟,牛逼。”祖鞍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都是小事,要不是我现在休沐,不好出府,否则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太安的姑娘了,”余乾笑道。 祖鞍这时候却小声的说着,“余兄,我记得当了驸马好像不能随便出去玩了吧?这要是被发现了,是不是相当于犯事?” 余乾冷笑一声,“那是别人。我余某当驸马,那是给她公主面子。还敢管我?那是皮痒了才敢管我!” “这么硬气?”祖鞍愣了一下。 “当然,童叟无欺。”余乾一脸傲然,“区区公主,我叫她往东不敢往西。” 祖鞍愈发羡慕的看着余乾,“当驸马这么好的嘛?那个文安公主有没有妹妹什么的?” “滚。”余乾笑骂道,“想什么呢你,你鬼市出身,还想娶公主?做梦呢?” 祖鞍讪讪一笑,“这倒是。” 很快,夏听雪她们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余乾和祖鞍两人一边喝酒吃茶,一边吹着牛逼。 这算是余乾少数时候的开心。 这祖鞍真的让他找到了损友的感觉,真的是值得深交的好哥们。 两人直接喝酒闲聊到了下午,余乾这才让崔采依带着醉醺醺的祖鞍下去,给他们主仆二人选了间清净的别院住下。 余乾也有一些醉意,喝了些清水缓了缓,然后就坐在床头看着夏听雪在那忙上忙下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碟。 看着这双极品大长腿在自己眼前晃悠,余乾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眼光,随着对方的脚步舞动。 夏听雪身为武修,哪能感知不到余乾那放肆的视线。 自己的头儿喜欢偷看自己长腿这件事,夏听雪心里门清。 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对方可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啊,看看又不会损失什么,这是余乾经常对她的讲的一句话。 他很无赖,她很无奈。 也就只能任由余乾看去,只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受不了,因为的余乾的视线太过火辣了、 搞的像自己没穿裤子一样。 现在夏听雪又稍稍的往后挪了一下,用桌布挡住了自己,实在是余乾的视线越来越放肆了。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见夏听雪这样,余乾就收回自己的视线,没再太过压迫对方。 很快,手脚麻利的夏听雪就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才束手对余乾说道,“头儿,咱也快到了进皇宫的时间了。 要不先收拾一下。” 半阖双目的余乾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夏听雪便退了出去,端了一盆热水回来,余乾只是稍稍的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 然后,用热水浸湿的毛巾就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脸上。夏听雪双手拿着毛巾,很是认真细致的擦拭着余乾的脸和脖子。 揉搓的手法现在已经被余乾调教的相当老道了,力度完全是余乾最喜欢的力度。 享受完夏听雪的擦脸服务,余乾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是因为自己和夏听雪太熟,而且对方又是黄司的得力下属,他非得来点剧情不可。 自己现在这一身很像病号穿的,而夏听雪远远比那些护士姐姐来的极品,这不得给自己擦擦别的地方? 剧情一般来说都是这么展开的。 当然,这种龌龊的事情,余乾自然只是想想而已。 “头儿,今天就穿这套如何?”夏听雪把水盆拿开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淡红色的长衫。 余乾现在的衣服备的还是蛮多的,什么款式的都有,都是顾清远让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拿着余乾的尺寸去高档店买的。 看着这要绣着淡淡纹路的淡红色长衫,余乾只是点着头,“嗯,你看着就成。” 说着,余乾就站了起来,两手摊开,准备让对方服侍自己穿衣。 就在夏听雪拿着衣服走过来的时候,余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去,把我那套我自己的红色内衣拿过来。” “好的。”夏听雪去衣柜那边把内衣端了过来。 余乾也不在意什么,直接当场脱起了身上那仅有的白色亵裤亵衣。 夏听雪一惊,赶紧别过头去不敢看余乾。 很快,余乾就把红色内衣换上,然后抱着那一套红色长衫走了出去,并说道,“赶紧的,备车驾去,我要出门。” “头儿,你要去哪啊?”夏听雪看余乾就这么只穿着一套红色内衣就出府的余乾,赶紧追出去问道。 “去备就是。”余乾回道。 夏听雪只能先匆匆的朝府外飞掠去,余乾就这么嚣张的穿着红色内衬在府邸里大摇大摆的朝府外走去。 府里的下人见到余乾,纷纷在问好的同时,小心翼翼的看着余乾,不懂自己的主人又是在玩哪一出。 来到府外的时候,动作迅速的夏听雪已经将马车备好了,余乾直接抱着衣服钻进车厢。 “头儿,去哪?”夏听雪着, 余乾报出了公孙嫣的地址,夏听雪不疑有他,直接驱使马车往前驶去。 是的,余乾打算趁着一点酒意直接去找公孙嫣。等会的驸马宴,大理寺的部长自然都要去参加。 算时间,公孙嫣现在应该已经在家换自己的衣服了,自己现在杀过去,跟阿姨一起去不香嘛? 很快,夏听雪就带着余乾来到了公孙嫣的巷口前,余乾下车后看对方脸色有些不对劲。 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坊间毕竟是出了名的外宅坊间。 自己穿着内衬,然后急冲冲就来这边,很难不然夏听雪多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边养外宅。 毕竟在男女之事这方面,余乾的信用度是极为薄弱的。 “公孙部长住这,我是来找她一起去的。”余乾还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就独自走进巷口。 看着余乾的背影,夏听雪恍然过来,她没做多想,不可能把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往男女那一方面想的。 来到院子前,院门虚掩。轻车熟路的余乾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推门而入,同时喊着,“部长在吗,是我,我来了。” 公孙嫣那间的房门很快就打开了,满脸错愕的公孙嫣走了出来,但她看见余乾的时候,更错愕了。 眉头紧蹙的看着穿着一身红色内衬的余乾,这内衬还是她缝绣的,自然认得。 不懂余乾想做什么。 “你来干嘛?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你自己的府里嘛?等会就要赴宴了,跑我这作甚?”公孙嫣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余乾倒是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走到公孙嫣跟前,稍稍打量着对方。 公孙嫣换掉了飞鹰服,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罗裙,裙摆上面并未缝绣任何图案,只是最简约的蓝色调。 长发弄成挽髻,一根碧绿色的珠钗简单穿过箍住。 非常爽利的一身打扮,落在公孙嫣身上却有股子高贵。 久居高位的公孙嫣早已将气质养的不逊色于任何实权官员,所以哪怕现在穿着简单的衣服,身上的气势却根本不容忽视。 再加上她那本身就极为玲珑的身段,以及那张吹弹可破的绝色容颜。 叠加起来,绝对百分百的回头率。 不可否认,每次见到这种装扮下的公孙嫣,余乾根本都把持不住自己。 对这样形态的阿姨,他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你喝酒了?”闻着余乾身上的酒味,公孙嫣问道。 “喝了一点。”余乾轻轻笑着,然后摊开手中的淡红色衣裳,“部长,我来这是想请部长帮我系上这件衣服。” 说着,余乾自己将衣服套上穿好,然后指着身上那些衣带认真的说着。 公孙嫣愣了一下,“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这么穿着内衬一路从你府邸来我这边的吧?” “是的。” “就为了让我帮你系衣带?” “是的。当然,顺便想和部长你一起进宫就是。” 公孙嫣沉默了一会,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帮你系?” 余乾亦是认真的回答着,“因为,这对我而言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驸马宴之后,我就已经彻底算是驸马了。 以后行止就很难随意由心。在我心里,部长你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部长你能帮我系上这件衣服。 我今后新身份的启航,我希望能由部长你来开启。 所以,系这件衣服的衣带,我认为是一件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希望部长你能帮这个忙。” 公孙嫣再次沉默了,看着直抒胸臆的余乾不由得垂下眼帘。 他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犹豫了好一会,公孙嫣还是伸出自己的双手替余乾把长衫上的衣带一个一个的系好。 衣服还是蛮繁琐的。 最后将红色腰带系好,左边悬着一块香囊,右边坠着一枚玉佩。 余乾的衣裳这才算穿好。 这本就是按照他的尺寸买的衣服,穿好之后,整个人顿显颀长,腰带将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割出一个极好的比例。 衣裳上的那些小配饰更是凸显余乾的年少俊朗。 这卖相,放在哪里都是一等一的。 公孙嫣没敢多看余乾,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嘛?” “没了。” “那就进宫吧。”公孙嫣淡淡道。 “部长,马车在外面,一起?”余乾笑道。 “你的驸马宴,我一起不合适,你自己先走吧。”公孙嫣直接摇头。 可能是酒壮胆,余乾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抓住公孙嫣的手腕,然后一起往外走去。 “放肆!你干嘛!”公孙嫣下意识的娇喝一声。 余乾照旧牵着,“部长,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曾是你的下属,没有任何人能挑出毛病的。放心吧。 就一起去,省的折腾。” 公孙嫣一时不知作何答,就只是这么被余乾拉着往外走去。 走出巷口,夏听雪恪尽职守的候在那边,余乾没有多解释,就直接拉着公孙嫣一起钻进车厢去了。 这下轮到夏听雪宕机了。 她看到了什么?刚才是自己的头儿拉着公孙部长钻进车厢? 余乾虽然这么大方坦诚,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指不出来。 自己的头儿和公孙部长已经熟络到这个地步了嘛?大庭广众也不避讳? 对!就是避讳! 夏听雪终于想到是哪里别扭了。 按理说,余乾是公孙嫣的旧下属,两人的身份地位本就差很多,而且年龄差的更多。在外头行事肯定有诸多忌讳的。 可是刚才没有看见余乾有任何觉得忌讳的表情。 当众拉扯,却不显违和?夏听雪不是傻子,越想越有点古怪。 头儿和公孙部长怕是不简单呐。 “愣着干嘛,去皇宫!”车厢里传出来余乾的声音。 夏听雪赶紧收敛起心思,一时间手忙脚乱的驾车朝皇城的方向驶去。 来到皇城的时候,夕阳已经没过城墙头了。 (这几天更新确实不给力,基本就只有六七千字,等假期结束回去会继续恢复打量更新的,抱歉哈。厚颜无耻求月票~~) 第296-297章 “雌雄大盗” 刚下马车的时候,早就候在后方的林公公就迎了过来,恭敬道,“驸马,你可算来了,现在时间刚好,快跟奴婢过来。” 余乾愣了一下,问道,“林公公这么急是作甚。” “今日设的是驸马宴,所以驸马你理当在这城门前迎接宾客才是。”林公公解释了一句。 余乾一拍脑袋,懊恼道,“抱歉林公公,怪我怪我。我不小心给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就跟你过去。” 说完,余乾就转头跟夏听雪说道,“你就先带公孙部长进去吧,我稍候去找你。” 夏听雪点头领命,和公孙嫣一起先步入城门,余乾这才和林公公一同走到左侧,像个神武的门神一样,露着笑容。 驸马宴这种东西不一定会有,得看是哪个公主成婚。一般的公主结婚,顶多就把宗室的一些人喊进来就足矣了。 但是李念香明显不同,天子直接在皇宫大摆宴席,邀请所有的文武百官以及宗室的人。 这待遇,可以说是牌面拉满。 这贞歌帝也确实宠爱李念香。 按礼制,李念香今天不会来,夫妇二人余乾来就够了。但是今天也破例了,李念香也来了。 天子要把最美好的祝福赠予文安公主。礼制在这一刻就显的尤为脆弱。 余乾刚站定没有多久,专属于公主的仪仗队就浩浩汤汤的来了。 非常正式且标准的长公主仪仗队。侍女护卫守在周围,马车帐幔低垂,上面绣着各色飞凤。 车身黑里透金,上面雕刻满了各种珍奇异兽,看着很是奢华。 车驾在余乾前方停了下来,一身大红色宫装的李念香从车上轻盈的走了下来。 长发高高盘起,用凤流冠束住,两侧缀满首饰和流苏,嘴唇上摸着鲜红的胭脂,精致的小脸略施粉黛,倾城无双。 李念香的个子本就高,一身宽大的大红色长衫能完美的衬托起来。 气质高贵清冷,气场更是强的不像样。 这一刻,盛装的李念香就是焦点。 没人可以忍住不去看这样风姿灿烂的李念香。 余乾亦是如此,眼睛都看直了,对李念香的鲜艳唇色他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太火辣了。 下车后,李念香先朝侍从们轻轻的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这些人便鱼贯的牵着马车退了下去。 偌大的场地就只剩下李念香一人,周围的宾客都忍不住的看着这位当朝长公主。 李念香的眼里却没有任何人,余乾除外。 下车后的第一时间,她的视线就落在同样一身红衣的余乾身上。 眼神平静淡然,但是余乾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子炽热和羞意。 李念香轻轻甩了下双手的衣袖,双手交叠,平行的放在胸口处。迈着轻盈的步子,姿态万分优雅的朝余乾走去。 来到余乾跟前的时候,她先主动行礼,声音清澈好听,“见过驸马。” 余乾心里涌上异样,亦是作揖道,“见过公主。” 李念香再轻轻的挪过身子,往后退了一些,站在余乾身后,落后半个身位。姿势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螓首稍稍低着,端庄可人。 一边的林公公对李念香行礼后便诧异的看着她。李念香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自然深知对方的脾性。 毕竟是天家女,圣上的掌上明珠,懂事之余,心里其实也是相当的傲气的。 但是现在,她却心甘情愿的在余乾面前半点不要这份傲气。 礼制来讲,余乾要落后李念香半个身位的,但现在却直接反了过来。 很明显,李念香给予余乾绝对的尊重,一起在场的时候,愿意以余乾为绝对主导,她完全就是一个小妇的样子。 这如何不让林公公惊讶,于是他便若有所有的看着余乾的背影,心里开始给余乾的分量重新加上秤砣。 看着李念香如此做法,余乾也愣了一下。 只能说,这妮子太会了,太给面子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自己了。 余乾挺直腰杆,挑起这一家之主的担子。 宾客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官职小一些的官员并未途径余乾这边,而是直接进去。 余乾只笑脸相迎三品及以上的大员。熟人也很多。 他和李念香两人非常得体的站在那里迎来送往,尤其是李念香,可以说是给足了余乾的面子。 把一个大妇该有的风范表现的淋漓尽致。 “见过秦王。” “见过皇叔。” 秦王姗姗来迟,路过余乾身侧的时候自然的就顿住了。 夫妇二人赶忙作揖行礼。 秦王笑眯着双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他见多识广,自然是一眼就瞧出李念香这副姿态后面的含义。 李念香的性子,他这个做皇叔的自然算是清楚,现在见到这般情景,哪里想不到这余乾在李念香心里的分量。 不由得便多打量了两眼余乾,身段颀长,可谓完美比例。长相更不用说了,饶是他秦王,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文安,本王今日来的及,不知你也来,倒也没准备什么贺礼。”秦王淡淡笑道。 李念香不卑不亢的行礼道,“皇叔客气了,你能来就是对我最大的祝福。” “这样吧。”秦王从腰间解下一块精美的玉佩,递了过去,“这块和田美玉跟了本王多年,今日就赠予驸马,讨个彩头。 等初五你们大婚之日,本王自会再送上贺礼。可好?” “使不得,王爷可使不得。这可是折煞小子了。”余乾摇着头拒绝道。 “区区薄礼罢了,驸马收下吧。”秦王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面色迟疑道,最后还是伸手接过玉佩,道,“那就多谢王爷了,小子就无功受禄了。” 秦王笑了,不再多语,迈着步子往里走去。 余乾打量着手上这块温润的和田美玉,不由得好奇的问着林公公,“林公公,您老能说一下这块美玉值多少钱吗?” 林公公愣了一下,没想到余乾会直接开始问起秦王贺礼的价格?看着对方那希冀的眼神,林公公只能无奈的回道。 “驸马,和田美玉本就极为稀缺,这块无论从做工还是成色来看都是极品。奴婢斗胆猜测值内城一套普通的一进院子。” 余乾诧异且惊喜道,“这么贵?”他赶紧将玉佩递给李念香,说道,“公主帮我系一下,显眼一些哈。 这么贵重的玉佩得显眼些才是。” 李念香额头一黑,没说什么,只是接过玉佩帮余乾系在他的右侧腰带上。 “真好。”余乾很是满意的点着头,“等会回去就卖了,估计能换很多钱。” 李念香小声问道,“这种东西你怎么能卖?你就这么缺钱?” 余乾亦是鬼鬼祟祟的说着,“我说念香,你别太天真啊。我们成婚之后,宫里给你的支度会锐减的。 你总不能还指着陛下,或者韦贵妃甚至是代王帮你出钱吧?公主府那么大一家子人要养,不赚钱怎么行?你又不会赚钱。” 李念香当时就怔住了,她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钱这种东西不是张嘴就有嘛? 余乾继续道,“你可别想着向陛下他们要哈,我们成家了就算脱离出去了。就算外戚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咱们自给自足就成,你不想看着你夫君因为金钱的事情受掣肘吧?” 李念香先是小脸一红,然后无师自通的伸手在余乾的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一边的林公公看着打情骂俏的小两口,直接高高抬头,权当没看见。 “掐我干嘛啊,我说的是实话。我告诉你哈,你可不许想着老找别人帮忙,凡事靠自己准没错的。”余乾补充了一句。 李念香陷入了认真的沉思,然后突然抬头朝还未走远的秦王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文安谢过皇叔的贺礼。” 秦王停下脚步,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但是见李念香正朝着自己行礼感谢,他倒也没有多想。 只是颔首,然后回了一个微笑,这才继续往里走去。 “你这是干嘛?”余乾有些不解的问着。李念香刚才那一嗓子,直接把端庄高冷的人设打破一些。 后者稍稍仰着下巴,朝后面的那些个官员的方向努努嘴,然后解释道,“你不是说咱们要自己赚钱嘛。 我这么大声的喊了一句,后面不少人也都听到了。皇叔珠玉在前,他们好意思等会过来的时候空手? 肯定也就多多少少的送点贺礼才是。” 余乾顿住就懵了,转头看着那些正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官员看着,不少人交头接耳,摸着身子的动作。 牛逼! 余乾是着实没想到李念香会这么快的反应过来,更这么机智的直接搞这么一出大赚特赚的主意来。 李念香啊李念香,你可是堂堂的大齐长公主啊,这也太违和了吧? 余乾稍稍感慨一下,然后看着依旧抬着下巴,一脸傲娇的李念香,竖着大拇指,“公主持家有方,佩服。” 李念香轻轻甩了下衣袖,骄傲溢于言表。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一边的林公公直接三观重塑。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对那些文武官员的明目张胆的“勒索”。 就差没见人就说秦王的贺礼非常好看的那种。 有人起了送贺礼的头,后面的人哪里敢不送?不送什么意思?看不起公主和驸马? 但现在又不是大婚,哪有人会带贺礼来啊,于是只能绞尽脑汁的把一些随身配饰的东西当做简易贺礼送了出去。 三品以上的官员没有穷逼,这一个接一个的精致配饰送下来,很快余乾和李念香就相当于直接赚到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 林公公成了仓库看守员,一个接一个的玩意从余乾或者李念香的手里递到他那,让其暂时保管。 看着身边这些琳琅满目的贵重物品,林公公彻底沉默了。 在皇宫伺候了这么多年,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就愣是没有见到今天这样的。迎接宾客都能成为光明正大的捞钱行为? 最关键的是李念香收的比余乾还开心,那神情动作就像是准备过冬食物的小仓鼠一样。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长公主殿下吗? 李念香现在完全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何不妥之处,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是余乾的形状了。 做事的思维性已经在自己没有认知到的情况下和余乾开始趋同了。 皇城下,宫门外,公孙嫣负手立在那里。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和夏听雪在外头等着大理寺的人,等会一同进去。 她的视线落在余乾那个方向,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已然变的极为熏黄。 一身红衣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在这残余的光线下尤为显眼。 夕阳给两人披上了金色嫁衣,红色和温暖的黄光交织之下不再那么显眼,有了一种柔和感。 个子高高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站在那里,极为登对。这般般配的璧人很少见。 尤其是两人的年少外在。 青春是最大的武器,任何人拥有它都可以有着无比昂扬的战斗姿态。 所以爱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属于年轻人。 他们可以在任何场合“无限嚣张”,再恣肆放浪,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年龄小的羡慕,年龄大的报以微笑,然后缅怀自己曾经拥有的。 所以说,年少可以以任何张扬的姿势向世间挥洒着自己,所有人都会给他们让路。 余乾和李念香就像是两个“调皮的小孩”,对那些迟暮的官员伸手的迎接来的都是温醇的笑意。 没有官员会觉得给这样的一对年轻璧人送贺礼有什么不好。 公孙嫣看着这一切,看着夕阳下余乾和李念香那两张洋溢着笑容的青春脸庞。 思绪万千,心潮涌动。 我生君未生。 等天色开始慢慢黑了下来的时候,余乾和李念香这才算收敛起来。 刚才过去的都是些地位相对低一些的,所以早来。秦王是因为特殊情况才早来的。现在陆陆续续的来的都是大佬。 两人自然不会没有再没有分寸的揩油了,一起恢复端庄,来迎接这些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 张廷渝依旧和他的集团里的那些文臣们一起来,看见余乾和李念香,也只是稍稍停下脚步颔首问好。 而后,便继续跟同僚们谈笑风生的走了进去。 其他人也多是如此,甚至连大理寺的那些个部长以上的人来了,都没多聊,也只是稍稍问好一句。 毕竟这种场合,不便多闲聊。 直到晚上六点半左右的时候,才没人来。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是赵王。 赵王的三个世子刚才已经和别的宗室的人进去了,却不知这赵王为何这么慢。 “见过皇叔。”李念香率先轻声问好。 赵王顿住脚步,脸上挂着祥和的笑意看着二人,回头看了眼身后,他笑道,“本王似乎成了最后一个来的。” “不急的王爷,来的恰是时候。”余乾抱拳道。 “走吧,你们二人也不用在这候着了,一起进去吧。”赵王淡淡的说着。 余乾一脸歉然的说着,“王爷先请吧,下官和公主再等等看看,万一还有宾客未至,岂不是失礼。” 赵王轻轻的点了下头,折身走了进去。 余乾就站在原地目送赵王进皇城,而后才转头看着李念香道,“走吧,咱们也进去吧,确实没人了。” 李念香自然是遵从余乾的想法,跟他一起并肩朝宫内走去。 身后的林公公则是把刚才的贺礼装到箱子里让几位小太监先抬进去放好,而后在弯腰迈着小碎步的跟在余乾二人身后。 今夜举办驸马宴的地方是皇宫内一处名为盛园的地方。这是一个占地非常大的院落。专门用来举办这话超大型的晚宴。 余乾和李念香携手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官员。天子还未到,晚宴就还未开始。这些人都不急着落座。 难得私下这么多人同堂的聚会,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 看见余乾和李念香进来,让路的同时朝两人作揖问好。 余乾自然一一点头回应。机械式的点头加上标准的笑容,他已经脖子酸涩,脸部僵硬。 余乾本想躲个清净,可是今晚他是主角,只能拉着李念香步入正堂。 这是个双面透风的大厅堂。摆满了桌子。绝大多数的官员还是只能坐在外头的院子里的。 能坐进正堂的不多,但也不少。都是朝堂上的大佬和皇族宗室的人。 他们就比外头的人得体多了,没有围着余乾他们。 这里俨然可以算是大齐的朝堂中枢,在这里混,站队很关键。 余乾出身大理寺,自然想都不用想的就直接带着李念香先过去大理寺来人聚集的那边打招呼。 今天,大理寺的领导层倒是来的不多,只来了三个部长,一个少卿和寺卿六人。其他人估计都在忙活要案没空来。 巧的是来的还都是和余乾特别熟的。 “老臣见过公主。”褚峥率先朝李念香作揖问好。 李念香赶忙回礼,不但不敢托大的笑道,“褚公客气了,你们都是驸马的上司,无须客气的。” 对于李念香的表现,余乾还会很满意的,一个个的指过去,给她介绍人。 尽管很多人李念香都认识,但是该介绍的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因为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 以前是公主和大臣。现在又多了一个大理寺“内人”的关系在这。 “这是戊部部长顾清远顾老,现在是我的长辈。我成婚所有的事情都是顾老一手操办的。 我早已视顾老为高堂长辈。” 李念香直接侧身,非常恭敬的对顾老行晚辈礼,“念香见过顾老。多谢顾老对驸马一直以来的照顾。” “公主客气了。”顾清远老脸灿烂的笑着。一副非常满意李念香表现的样子。 接下来,余乾又一一的给李念香介绍到了周策和白行简,等轮到公孙嫣的时候,余乾顿了一会儿,这才道。 “这是丁部部长公孙嫣,是大理寺唯一的一位女部长,你也见过,很厉害的。” 李念香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轻轻流转了一些,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余乾和公孙嫣两人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李念香没有想太多,很快就将这种荒诞的想法丢出脑外,浅浅的笑着。 “见过公孙部长。每次见到公孙部长,念香都以为女子当如公孙部长。” 公孙嫣淡淡笑道,“公主谬赞。” 这边刚介绍完,右侧处就走来极为同样宫装的少女过来,她们都是大齐的公主,此刻围着李念香叽叽喳喳着,然后就把她拉走了。 这些公主们在这种场合至少表面肯定是和和气气的。而且,李念香一旦成婚了,就意味着宠爱肯定会薄弱。 那些公主自然就更开心了,所以对李念香的祝福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如此。 余乾没有跟过去跟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前凑热闹,只是陪着大理寺的这些人在这等着。 “小子,你做为今晚宴会的主角,就这么杵在这?不去和别人多打点交道?”周策问了一句。 “周部长,咱们大理寺的人跟百官们打什么交道?这是违规的事情。周部长你这么建议,是不是想害我?”余乾直接回了一句。 周策顿时满头黑线,鬼市的事情,终究让两人的关系不像正常的上下级那样。 当时在那种特殊的环境里,余乾没少怼人周策,一来二去的就养成这种取笑方式的说话习惯。 但那是私下可以,现在人这么多,怕是在不给我周某人的面子? 周策撸起袖子准备给余乾一点教训的时候,一道清丽中带着媚意的声音从右侧传了过来。 “余驸马,可有空陪本宫聊聊?” 余乾等人转头看去,是一位贵妃打扮的女子。化着妆,打扮的几位华丽。 一身浅金色的华丽宫服,头上更是插满了各种钗子,从皮肤瞧着倒像是二八少女,但是从气度来看,绝对年龄不小。 长相精致,有股子媚意。 是的,可以用狐媚两个字来形容,尤其是对方的眼神,像是流淌着无尽的风流。 配合上她那让人骨头软的酥麻声线,余乾觉得完全可以一个词来形容、 狐媚子。 第298-299章 驸马宴 他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好在,一边的褚峥作揖问好,“老臣见过薛贵妃。” “褚公无需多礼。”薛贵妃嘴角挂着浅笑,继而看着余乾,“文安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如今将要嫁人,本宫多般不舍。 想和余驸马聊两句,可否?” “自然。”余乾恭敬作揖,“是微臣的福分。” 薛贵妃颔首,然后转身离去,“跟本宫来罢、” 余乾小声问着顾清远,“顾老这什么情况啊?我该说什么?” “薛贵妃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没什么好担心的,去吧。”顾清远从容的说了一句。 余乾倒也放下心,暂时不做多想,跟着就走了上去。身后的公孙嫣便将视线默默放在余乾身上。随时注意情况。 薛贵妃直接将余乾带到了正堂右侧的栏杆处,这才停了下来。 外头点满了灯座,是一片小花园,阵阵清香穿堂进来。 余乾和这位薛贵妃保持了一个十分得体的距离,恭敬的看着对方。心里同时泛起了嘀咕。 什么看文安长大,这种鬼话余乾怎么可能相信。 在宫里,亲生骨肉都不一定有感情,更何况是这种有利益敌对关系的人? 韦贵妃是贵妃,薛贵妃也是贵妃,再往上就只有一个空着的皇后位置。 一眼就能看出是利益敌对关系。余乾心里盘算着对方这时候找自己来干嘛,同时心里措辞,打算装傻,一问三不知就成。别说错话就行。 两人就这么对站了好一会,最后,薛贵妃先徐徐开口。 “文安真的是找了个好驸马。” “娘娘谬赞,臣惶恐。”余乾谦虚道。 “文安虽然自小受宠爱,但是性子温良,可能有的时候会有些小任性,还请驸马多担待。”薛贵妃继续说着。 余乾保证道,“多谢娘娘教诲,微臣定然呵护文安。” 接下来,薛贵妃连着就是对李念香的一通好话和饱满的不舍之情,搞的余乾有点懵。 这娘们看着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李念香? 下一秒,余乾就直接否了这一点。 薛贵妃眯着她那狐媚眼,轻声问道,“驸马可有想过自己为何会收到成为驸马的圣旨呢?” 余乾心中一凛,面上除了尊敬再无无任何表情的说道,“陛下的圣旨自然有陛下的深意,我这个做臣子的遵守便是。” 没等薛贵妃挑出话茬,余乾直接继续补充道,“说老,微臣倒是感谢陛下的旨意。微臣爱慕文安公主已久。 这道圣旨却是下到了微臣的心里。” 薛贵妃饶有兴趣的看着俯身作揖的余乾,正欲再问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见韦贵妃和李念香一同朝这边走来。 她便直接轻声说了一句,“你的赐婚旨意是代王和韦贵妃一同求来的。本宫只是想告诉你,知人知面不知心。” 余乾深深埋首,不做回应。 薛贵妃淡淡一笑,轻拢衣袖,闭口不语。 “不知妹妹找驸马何事。”走过来的韦贵妃直接笑着问了一句。身侧的李念香则是朝薛贵妃行礼问安。 “没什么,想告诫一下驸马对咱们文安好些。毕竟我是看着文安长大的、”薛贵妃轻轻掩嘴笑着,小女人味十足。 “原来如此。”韦贵妃亦是笑着,而后看向余乾道,“驸马,还不多谢薛贵妃的教诲?” “微臣谢过薛贵妃教诲,薛贵妃所言,微臣铭记在心。”余乾再次深深作揖。 “如此甚好。那本宫也不多叨扰了。”说完,薛贵妃便施施然的离去。 韦贵妃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的背影。 她是李念香喊过来的。刚才在和别的公主聊天的李念香注意力一直有放一些在余乾身上,见他被薛贵妃单独叫走如何不急。 她娘亲本就和薛贵妃是最不对付的,之前自己的婚事就是那薛贵妃横插一脚,建议了很多驸马选项。 韦贵妃这才主动向陛下建议余乾。 对这个差点毁了自己一生姻缘的女人,李念香怎么可能会有好感。 但是她的身份又不适合出面,只是匆匆的把自己的娘亲喊过来镇场子。 “驸马,方才薛贵妃同你说了什么。”韦贵妃轻轻笑着,问着余乾。 余乾如实回道,“方才薛贵妃细数文安的好,让我好生待文安。” “哦?驸马以为如何?”韦贵妃挑眉问道。 “小婿以为极是。”余乾认真且笃定的回道,“对文安好,是小婿一生的职责、” 一边的李念香听到余乾这毫不掩饰的话略显羞涩的低下头,老油条韦贵妃却半点不为所动,只是继续问道,“还有嘛。” 余乾毫不犹豫的回道,“有些话,微臣说出来有些僭越。但微臣是娘娘的女婿,更不该欺瞒娘娘。 方才最后,韦贵妃突然问及小婿是否知道为何陛下要赐婚。而后又给出答案说是娘娘和代王的建议。” 对余乾这种大不敬的话韦贵妃丝毫没有动容,反而对对方的坦诚表示认同,因为她之前也和余乾挑明过这件事, 韦贵妃语气缓和,面带微笑的问道。 “驸马以为如何?” 余乾抬头,直视韦贵妃,如常道,“小婿愚钝,但只是知道一个道理。我既和文安结为夫妻。那就是娘娘和代王的家人。 薛贵妃的任何话我都不敢苟同。只想陪着文安好好的走下去,然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对于这个答案,韦贵妃保持沉默,最后展颜道,“驸马有心了,我还有人需要打招呼,就先走了。 你和文安好好收拾一下状态,陛下再等会就到了。” “是,娘娘慢走。”余乾恭敬作揖,目送对方的背影。 待韦贵妃走后,李念香也就陪着余乾留在这边,这里是个稍稍安静的所在,就他们两人在这。 “念香,还是你机智,直接把咱们母妃搬过来。”余乾很是欣慰的看着李念香。 对于余乾这种不着调的称呼,李念香早已无奈了,也懒的去纠结什么。只是说着,“以后离那薛贵妃远一些,她人不好。” 余乾倒是来了兴趣,“这薛贵妃什么来头啊?” 李念香回道,“倒是没有什么来头,她是薛家的,家族势力也算蛮大的,她父亲现在身居要职。” “她人怎么个不好法?”余乾问道。 李念香愤愤道,“之前给我乱做媒,差点气死我了。” “竟有这事?”余乾瞪大眼睛,亦是愤怒道,“那可真是不共戴天了。我以后得离她远点。真是不知羞耻。” “慎言。”李念香赶紧紧张的伸手捂住余乾的嘴。 余乾眼神揶揄的看着对方,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轻轻的在其掌心亲着。 感受到掌心处传来的温热和酥麻感,李念香顿觉脸红,身子发软的同时又对余乾的胆大包天感到万分的无奈。 他怎么可以这样! 每次都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但是同时,李念香也真的是喜欢极了这样肆无忌惮的余乾。 或许也正是因为余乾的这种肆无忌惮,她才会这么快的坠入爱河。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李念香用尽最后的力气抽回右手,板着脸说着。 “无趣。”余乾撇撇嘴,“没人看这边的,放心吧。” “这种场合还是要端庄一些,让人揪着把柄不好的。”李念香又说了一句。 “知道了。香香。”余乾笑着。 李念香又开始扭捏起来,对着称呼极为不适应,她怒瞪余乾,来消除这种不适应,最后顿了一下,问道。 “余乾,刚才薛贵妃的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是问关于你娘亲和代王劝陛下赐婚一事?”余乾问着。 “嗯嗯。”李念香点着头。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抓着李念香的手腕,然后在栏杆边上的横出来的木板上坐下。 这才徐徐说道,“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讲自然是极欢喜的。因为我能娶到你。我血赚,一点亏损都没有的。” 正收好心情打算听余乾认真回答的李念香,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又好笑又感动。 她晃了晃余乾的手,“说正经的。” “这就很正经了啊。” “别闹。” “好好,说正经的,”余乾收敛起揶揄的笑容,说道,“其实这件事真没有什么的。事情发生了,就向前看就是了。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你娘亲和代王选了我当驸马肯定有他们的考量。但是无论考量为何,在我和你成亲的这一刻,就已经不重要的。 这种羁绊是我避不开的,以后代王或者是你娘亲无论做任何事,我都避不开。 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有些事,我们得避开。 倒也不是说避开,应该要多些斟酌。 我们构建的是我们自己的家庭,以后我们有自己的孩子,更多的是为我们自己的小家考虑,而非大家。 你明白我意思嘛?” 这个答案在李念香的意料之中,但是在听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还是心思有些复杂起来。 最后,她直接紧紧的握住余乾的手,“嗯嗯,我明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到。” 余乾轻轻笑了笑,伸出左手,轻轻的掐着李念香的小脸蛋。 感受到余乾的爱意,李念香很是恍惚,她突然问道,“余乾,你说,我们成亲以后,那日子会以怎样的方式过下去呢?” “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现在跟你任何讲解都没有意义。”余乾继续掐着对方的脸蛋,“生活是要用眼睛来看的。” “切。说的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余乾莞尔一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就这么和李念香一起安静的坐在着。 鼻尖嗅着花草的芬芳,心跳感受着彼此。周围的热闹和他们无关,世界只有彼此。 一种由心的安宁。 李念香很喜欢这种感觉,低头看着自己那和余乾紧握着的手,心中无比安宁。 就算余乾打算继续调戏一下李念香的时候,一位长眉大耳的老僧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白马寺的空如。 余乾赶紧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问好,“小子见过大师。大师你怎么来了?” “见过大师。”李念香也站起来问好着、 空如轻轻笑道,“贫僧和文安公主相识多年,又和小友相熟。你们二位伉俪的晚宴,贫僧自然就想着来祝福一下。” “多谢大师。”李念香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顿首。 她在白马寺抄写了那么多本经书,基本都是空如负责接待的,放眼整个白马寺,李念香最熟的就是空如。 “小子也多谢大师的祝福。”余乾爽朗笑着,“不知大师给我们夫妻二人准备了什么好贺礼呢?” 李念香懵了一下,顿时就急了。 你向别人要贺礼无所谓,向个一贫如洗的出家人过分了嗷。 她直接朝余乾说道,“说什么呢,大师是出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余乾一怔,急忙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大师别误会,我以为是习俗,方才别人都送了,我就顺口说了一句。抱歉哈,大师。” 空如表情起初也是愣了一下,他确实是空手来的,没想到需要在宴会上送礼。 可是这李念香提醒,余乾解释,让自己不得不在意这点。 这两夫妻在这唱双簧呢吧? 他虽是看破红尘的出家人,但也是要面子的。人一口一个大师喊着,不送点什么确实说不过去。 空如上下摸了摸自己那朴素的僧袍,歉然道,“贫僧倒是忘了带贺礼了、” “这样吧。”说着,空如就取下手腕上的一串黑色佛珠递了过去,“这佛珠虽只是用普通灵木所制。 但也跟了贫僧多年,也算是有几丝灵性。大的作用不敢保证,但随身携带的话可百邪不侵。普通妖鬼更是难近身。” 余乾心里其实有些失望的,他本来就是最不怕普通妖鬼的那些人。 但是面色上自然不会显露出来,笑着接过佛珠,“多谢大师的贺礼。我替文安谢过大师了。” 余乾直接将手串放到李念香手里,说着,“贴身收好。” “你带着。你平时处理那些妖鬼案件的时候也多些保障的。”李念香摇头拒绝。 余乾大义凛然且深情的说着,“你能安然无恙就是对我最大的保障。收好!” 根本就不容李念香拒绝,余乾直接板着脸让前者收下。 借花献佛这种事,余乾干的不是一次两次了,熟的很。再说了,他是真心想送给李念香的。 李念香脸上全是感动,心里只念着余乾对自己的好,半点不想送佛串的人。 空如脸上始终挂着祥和的笑容,看着这对璧人。 “大师,刚才在宫门都没看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都在宫里。”空如回道。 余乾一怔,“难道大师从我们上次相见那一次后,便一直都在宫里嘛?” “却是如此。”空如点着头。 余乾倒也没敢继续追问这空如一直猫在皇宫里算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十有八九也能猜到和那位月华居士有关。 那位二品鬼修大佬一直对皇城内的那个什么禁地抱着心思。空如在这估计就是一直守着压阵。 余乾现在哪里敢问这些天人想搞什么飞机,肯定躲的越远越好,不能瞎掺和的。 这时,门口处传来了骚动。现在是辰初时分。差不多是宴会开始的时间。 余乾循声望了过去,是天子李洵走了进来。 一身淡黄色龙袍的李洵脸色挂着依旧温醇的笑容,右侧紧随着的是便是韦贵妃。今晚便是他们二人主持晚宴。 余乾和李念香停下了跟空如的闲聊,朝天子走了过去。 “微臣见过陛下。” “文安见过父皇。”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朝李洵恭敬行礼问好。 李洵先是虚扶起李念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才将视线看着余乾,轻轻的嗯了一声。 余乾这才抬头,侧身在天子身后站立。 李洵将自己的视线缓缓的在其他人身上流转了一下,朗声道,“今晚宴会是朕替文安公主和余驸马举办的驸马宴。 诸位无须客气,落座便是。” “臣,恭贺公主和驸马喜结连理。”一群王公贵臣们起身喊了一句,这才在各自的位置前落座下来。 李洵摆着大步走向主位上,他的长桌摆在高出地面一截的台面上。韦贵妃在她的右侧坐下。 再往下一点就是分开在两侧的两个独立小桌。 余乾坐在李洵这一侧,李念香坐在韦贵妃的那一侧。 台面之下,便是按地位排开的诸多小桌。这大齐实行分餐制,还是非常不错的。 余乾端正坐姿,目不斜视,他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下方全是大佬,视线大多都在自己身上徘徊。大佬们的注视,不紧张才怪。 等现场所有人落座清楚后,礼部侍郎宫庭之站了起来,手里捧着一卷帛书。他先是朝天子李洵俯首作揖,而后朗声诵读。 “今,陛下设驸马宴,是为文安公主和驸马余乾......” 宫庭之声音清朗,传遍正堂,无非就是一些歌颂檄文。礼部的人在这种场合也就是干这个的。 冗长乏味,念了足足有小半个小时。 不得不说,古人的耐性就是足够,满堂大臣愣是没有一个显现烦闷,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人宫侍郎吹天家的彩虹屁。 最后,宫庭之念完落座,李洵这才举杯淡淡笑道,“文安是大齐的长公主,自小就陪伴在朕左右。 现得以定下终身大事,朕倍感欣慰。 诸位且随朕共饮一杯,以贺此喜事。” “臣恭贺文安公主同余驸马喜结连理。”下方又开始了复读机行为。 余乾和李念香赶紧站起来,举杯微笑的迎接这些人的祝福。 双方客套完毕,接下来便开始了正式晚宴,筵席如流水,一道又一道精美的菜品被一一端了上来。 偌大的正堂中间开始载歌载舞。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文臣武将三三两两的各自闲聊攀谈。 余乾坐在这上面体态拘谨的跟傻子一样,脸都他吗的要笑僵了。 对他来讲,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超级无用的社交场所,尤其还是自己为主角。 但是没办法,这种宴会没有还真不行,只能慢慢的熬就成。 还好今晚只是天子名义的驸马宴,余乾倒也不用打圈敬酒。 一场宴会便就这么的在巳正时分完美结束。那些个大臣接连告辞离去,余乾和李念香则是站在门口一个一个的点头致意,送走他们。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偌大的正堂只剩下天子和韦贵妃两人未走。 余乾乖乖的束手而立,但是,他想象中的天子训话倒是没有发生。 李洵只是走到他的身边顿住一会,然后只说了一句:早些回去吧。 之后,他便带着韦贵妃先行离去。 余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念香,但是也并未问什么。 李念香显然看出余乾的疑惑,只是摇着头道,“父皇的行事很多时候我也不甚明白,他方才没说便没说,不用放在心上。” “好的。”余乾露出笑容。 看着四下无人,李念香沉默了一下,小声道,“我们也走吧。” “好的。”余乾没起色心,林公公就在不远处候着呢。 两人也踏步离去,林公公带了两个小太监帮忙抬着余乾刚才收到的贺礼一起出宫去。 出了宫外,李念香就上了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仪仗队的拥护下离去。下次见面就只能等到大婚之日了。 “林公公,有劳你一直帮忙看东西了。”余乾对林公公抱拳感谢道。 “驸马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林公公笑着说道,“可要奴婢帮驸马把东西送到府上?” 余乾道,“不用,我自己带回去就行,林公公就先行回去吧,一切有劳了。” “好的,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林公公让人箱子放下,便折身回了皇宫。 箱子虽然重,但对余乾来说并没什么,他单手就轻轻拎了起来。早知道就把储物手镯带上。 大理寺的其他人也都各自离去了,就剩顾清远在马车那边等着余乾。 当看见余乾那么大一个箱子走进车厢的时候,顾清远满头黑线。 刚才余乾好李念香在那强行收黑贺礼的行为他是看在眼里的,又无奈又好气,他不知道是怎样的环境才会培养出这样的年轻人来。 明明才十九岁,捞好处的手段就出神入化。 “小子,我劝你收敛一些,不义之财尽量少拿。” “好的顾老。”余乾乖巧保证道,“这只是大家的热情,我实在是无法推拖的。以后不会了。” 顾清远嘴角抽了两下,他知道余乾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无奈的让人驾车回府去了。 (求月票~~) 第300-301章 八月初五,大婚之日 翌日清晨,阳光灿烂。 盘踞在内城幽静之处的高奢公主府在朝阳的斜照下显的多几分温婉。 尤其是当光线折射在那些喜庆的鲜红挂饰之上,一切更显鲜亮。 府内现在非常忙碌,所有下人都在忙着添置文安公主大婚所需要的物件。 “右侧再贴正一些。”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弄歪了耽误了客人的感观,老子剁了你。” “唉,放那放那,别乱摆,这件喜鸟是御赐的,给我小心点摆放。” “有人嘛,再递两个灯笼过来。” “帘子挂哪?” “这谁写的字?这么丑?赶紧重写一对送来!” “让一让,让一让,别挡着。” “......” 骂骂咧咧的,热热闹闹的,急急促促的。 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与有荣焉的喜乐,用心的布置着公主府。 那些个在府内巡查的护卫,刀柄之上也挂着一些巧手编制的红色喜带,无一不在彰显着府里对这件婚事的重视程度。 李念香刚醒不久,穿着简单的红色内衬和长裤,现在正在院子里用柳枝刷牙。 “咕噜噜~~” 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口清水,又捧了一鞠清水洒在脸上。 精神头就回来了。 她稍稍仰着脸蛋,眯着眼,阳光落在身上。 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在光线的照射下像是新剥的新鲜荔枝,让人很想咬一口。 脸上的水珠受到重力,一路轻轻下滑,流过长长纤细的脖颈,路过精美的锁骨,最后落在胸口上。 一路清凉,让李念香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彻底朝气蓬勃起来。 候在一边的小彩赶紧拿着干燥的毛巾上前,轻轻的给李念香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等会什么事?”李念香问着。 小彩回道,“宫里的女官们在候着,等会公主去考个试就成。” 李念香的嘴角稍稍耷拉着,“考完试后呢。” “之后,再去试妆容和吉服,要确定最终款式的。”小彩回道。 听见这句回答,李念香的嘴角便向上稍稍牵扯起,露出些许洁白好看的贝齿。 小彩也很开心,因为公主很开心,她就很开心。从驸马确定下来之后,她是眼瞧着自己的公主一天比一天开心。 服侍李念香这么多年,小彩从未见过她能如此长期的保持这样的美丽的心情。 不由得,脑海里又想起了驸马那张笑起来让人怦然心动的脸。 真的和公主很般配的说。 很快,小彩就帮着李念香把脸擦拭干净了,之后就带着李念香走进屋里。 从衣架上选了一套红色的衣裳,帮着李念香简单的穿好。然后又替她稍稍整理一下头上的青丝,弄了个简单的高髻。 收拾完这些,又几个侍女就把早餐端了进来。 肚子早就饿瘪了的李念香坐下大口大口的吃着早饭,刚吃完没几口,李念香就停下了,脸颊还是鼓的。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纤细的小腰肢,然后就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就停止进食。 “公主不吃了吗?”小彩问了一句。 “不吃了。”李念香摇头道,“这两天控制一下。” 说着,她就起身步履优雅的走了出去。小彩赶紧跟了上去。 所谓宫里女官的考试就是简单的走过场罢了。之前那一大段时间教的都是女德之类的细节。 从言谈举止到为人妇德行,全都一个不落。 这几个女官挑的都是宫里的经验丰富之辈,手底下产出过无数个优秀人妇。 像一般的妃子入宫都要由这些女官精心教导,她们同意出师之后,才能进入天子的视野。 所以从这点来讲,这些个女官在宫里的地位也算超然。 李念香这次的老师是韦贵妃特地选的。 其实像公主这种倒是还好。因为基本上公主都是属于下嫁。所以就算这些个公主学的不咋地,女官们也会直接通过。 就纯粹的是走大齐礼制的过场。 你总不能指望公主下嫁后真的能面面女德俱到嘛?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们极少数才会很贤惠。 所以这些女官来公主府之前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准备敷衍一下走人就完事了。 哪里能想到,来这之后,李念香的积极性比以往教过的任何人都来的高涨。 她们从未见过像李念香这么能用心学习女德女诫的公主,并学的这么优秀。 这些女官不懂,大为震撼。 直到昨天她们曾亲眼见到驸马真人一面,然后就想通了。 李念香来到今天的考场。是府内一处闲置的小院子暂时整理出来的。三位女官早已把卷子准备好,在那等着李念香来这。 李念香一迈进院子,整个人的步姿顿时变成最符合礼仪的。 所谓行容惕惕,庙中齐齐。说的就是女子在不同状态场景下要保持标准的走路姿势。 李念香现在走的是直线步姿。昂首挺胸,收腹直腰,下颌向内缩,面带微笑,两眼直视,肩平不摇。 手指并拢,稍稍端起。脚尖微微向外,走动时跟脚跟成一直线。 步度和步韵李念香也把控的相当到位。 所谓步度就是行走时候,两脚之间的距离,对这种走姿而言,最好就是一个脚长的距离。 步韵便是节奏问题。膝盖和脚腕都要富于弹性。肩膀自然,轻松摆动,使自己走在一定的韵律节奏中,才会显的自然优美。 李念香的这些点显然是做到了满分。 两个字:极度优雅。 三位女官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容看着李念香徐徐走来。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走路仪态真的能带来那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尤其是身段婀娜优美的女子更显如此。 李念香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段都是一点没得挑的,现在又走着这么标注优雅的姿势,这些女官又如何不欣慰。 李念香越有大家仪态,对她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慰藉。 “见过公主殿下。”李念香走近后,三位女官微微福礼,“殿下,试卷已经备好。还请殿下入试。” “有劳了。”李念香轻轻颔首,走到里头的方桌,仪态端庄的坐下,开始执笔书写。 正常来讲,这种是闭卷考,可是桌边就摆着那些个相关书籍。供李念香查阅。 光明正大的作弊。 也确实是走个过场,等会女官们把试卷转呈到礼部那边,由礼部封寸起来,她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可是优秀如文安公主又岂会作弊? 提笔就写,行云流水的把卷子填好,然后上交。时间都快了一大截。 女官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答案纷纷陷入沉思。 这竟然是大齐的长公主有的水准! 这驸马爷到底是怎样的魅力让如此受恩宠的长公主肯如此用心掌握这些知识? 三人感慨后抬头,只看见李念香往外走的施施然背影。 “公主,你好厉害啊,那些女官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小彩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看着李念香。 后者有些骄傲的稍稍抬着下巴。 两人也没再浪费时间,径直往吉房那边走去。 来到这的时候,一些个相貌出众的婢子都已经候在这,这些婢子是韦贵妃从宫里拨过来的。 是皇宫里最会点胭脂的婢子,负责给李念香化妆打扮。 走进屋子,李念香身上的外衣就被褪下,就余下内衬。 她坐在成像清晰的铜镜前,然后这些婢子就拿了几个托盘过来,上面摆满了各色专门用来化妆的东西。 为了防止长发粘到脸上,她们先把李念香的所有青丝束起,绑成丸子箍在头上。 一整张小巧精致的脸蛋就展露出来,清晰的下颚线连接着白皙的脖颈,这颜值极具视觉冲击力、 好在这些婢子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迅速就开始分工合作,给李念香化妆。 描眉,洒胭脂,点绛唇。 本来就是艺术品一般的脸蛋在这些巧手的勾勒之下愈发的立体,绽放出惊世之美。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旁的婢女全都怔怔出神。 眉如远山,最后一丝如潜藏的锋墨淡然隐去,再往下,两粒星辰一般的眸子清澈见底。琼鼻上微微隆起的驼峰恰到好处的将五官补充的立体可人。 嘴唇上抹着鲜红,像是烈日下最为盛开的红玫瑰。 脸上簌簌的落着胭脂,将本就白嫩的肌肤衬托的愈发娇嫩。 铜镜中藏着仙女,只是因为李念香在这面铜镜前。 婢女们心中万分惊叹,同为女子有的只是无尽的羡慕。 就这么顿住许久,她们才继续忙活起来,帮李念香小心的弄着发型。等头发弄的恰到好处的姿势后,一个凤冠紧接着就套上了。 很快,她们又拉着李念香起来,将吉服开始一层一层的给李念香穿上。足足有三层。 在穿如此多的衣服之后,李念香的腰肢依旧纤细的不像话。 婢女往后退了一些,打扮好的整体李念香便落在众人的眼帘里。 凤冠霞帔。 头上缀满收拾,两侧垂线轻轻的晃悠着。 精美的吉服上缀满璎珞,用金线缝绣着凤凰图案。身子高挑的李念香将吉服撑的极致完美。 她轻轻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惊心动魄的美丽便四溢出去。 李念香稍稍低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眼神闪烁。 眉角眼梢都流淌着喜悦。 这便是自己的新娘装扮。 明日,她将以这样的姿态将自己呈现在余乾面前。 希望他会喜欢。 希望他会喜欢这样盛装打扮的自己。 希望他会喜欢这样盛装打扮的自己成为他的新娘。 希望他会喜欢这样盛装打扮的自己成为他的新娘,然后共度一生。 ~~ ~~ 余府那边。 驸马宴结束后剩下的两天时间,余乾就彻底的被锁在余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修身养性,等待大婚的那天。 府里的热闹程度一天更比一天。 也幸好祖鞍一直在府上住着,有人陪自己喝酒聊天谈女人。否则真得闷出个鸟来。这几天他连修炼都暂时停滞下来。 人多眼杂的,不适合,也不差这两天时间。 八月初五这天,凌晨三四点的光景。 余乾正在睡梦中,却感觉到有人正在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身子。 余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床边站着崔采依和夏听雪俩人。 “干嘛呢?”余乾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头儿,今天初五了。你的大婚之日。”崔采依小声的说着。 余乾的脑子这才慢慢的清明过来,在床上醒魂醒了两分钟,才扯清清醒过来,他起身坐在床沿上。 抬头瞥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这么早就要开始了?”余乾打了个哈欠问着。 “不早了头儿,今天好多好多事情的。”崔采依回道。 “知道了,反正我今天这个肉体就随便你们怎么折腾了。”余乾站了起来伸着懒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就很利索的开始忙碌起来。 崔采依去拿衣服,夏听雪则是先帮余乾擦着脸。 温热的毛巾在脸上轻轻的摩挲着,余乾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 崔采依也把衣服拿了过来,是一套白色的长衫。 “怎么?金针那边的吉服还没送过来嘛?怎么穿这个?”余乾不解的问着。 “金针那边的吉服已经送过来了。”崔采依回道,“吉服得晚点穿,到时候有专门的人替头儿你来穿。 现在咱们先要在府内祭天,顾老说穿白色的。” “这样啊。”余乾直接站直身子,两手伸展开。 两个姑娘现在的配合已经熟络的不像话了,三两下就帮余乾把衣服穿好。然后同时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帮余乾穿衣服这件事两人从来都是保持积极状态的。 理由很简单,衣架子余乾穿什么都好看,她们喜欢余乾在自己手下变幻各种形态的模样。 换好衣服后,两人又伺候起余乾刷牙洗漱。 之后,再端上一碗莲子羹,一口的一口的喂着余乾。 随着温热的食物下肚,余乾精神焕发,这小日子的过的,确实爽。 一切收拾好后,余乾这才推门出去。院子里早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所有下人早都起床了。 开始忙碌起今天婚礼所需要的各种东西。 余乾不知道褚峥是怎么跟天子说的,总之,最后尘埃落定下来之后,便是婚礼彻底放在余府置办。 不像是驸马成婚,成了赢取公主。 正常情况下,这婚礼都是由皇宫里一手操办的,余乾只要出个人,去皇宫一趟把婚礼结了就成。 现在成了在外头,而等会余乾还要骑高头大马去公主府迎亲。 跟寻常的嫁娶婚礼一般无二。 可以说是直接打破了礼制,半点没有驸马的意思。 能让天子答应开这个先河,这褚峥他们肯定没少出大力。确实把余乾和大理寺的牌面直接拉满。 所以,今日府里就格外热闹。 这些个下人更是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么重要的婚礼,但凡出了任何岔子,他们都也半点承受不起的。 一走出房门,余乾就看到一身白衣的顾清远负手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天上凌晨四点的天空。 “顾老,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余乾赶紧上前行礼问好。 顾清远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乾,“收拾好了,就跟我来吧。” 余乾点头,跟着顾清远踏出院子。 两人穿过数条长廊,来到东侧那边的一处空地之上。这边已经站着一些下人,都算是府里的一些“领导”阶级的下人,管家带头。 见府上的主人来了,管家赶紧上前恭敬道,“老爷,少爷,祭拜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顾清远点了下头,带着余乾走到用几张大桌子拼凑起来的简单祭台。上面摆着两块裹着红布的灵牌。 定睛一看,正是原主亲生父母的名字。 顾清远拿起几根准备好的檀香,左手指尖冒出些许火焰将檀香点着,同时轻声对余乾说着。 “咱们大齐的习俗,成婚当天要祭拜先祖神灵和天地。你父母早逝,家中又无可靠的长辈。 我便暂时把你父母的灵位请到了这边,先给他们上两炷香吧。他们若是泉下有知,你如今的成就足以让他们欣慰了。” 余乾沉默下来,对顾清远的体贴可靠又多了敬重。 这段时间下来,他是真的把顾清远当做自己的长辈。 “顾老有心了,多谢。”余乾接过檀香,轻轻的插在面前的香炉上,倒也没说什么,这时候俯首跪地磕了几个响头。 “接下来,是祭拜天地。”顾清远又递给余乾两炷香,他自己手中也拿着两炷。 两人一起虔诚的祭拜了一番天地之后,这才将檀香插上。 最后是祭拜神灵。 这个世界的人是笃信有神仙的。所以无论什么祭拜场合,都绕不过祭拜神灵。 等神灵也祭拜完之后,两人便一起束手站在祭台前。 右侧的管家则是拿出一份帛书,掷地有声的念着上头的内容。 大体意思便是今日是余乾的大喜之日,往满天神佛庇佑,天地呵护。祝福伉俪情深等等之类的吉利话。 念了得有小半刻钟,这场简单的祭拜仪式才算结束。 管家指挥着下人就要将祭台抬走,余乾却出声阻拦道,“稍等。” 他转头看着顾清远,拢起衣袖,俯首弯腰的行着最大的晚辈礼仪。 “承蒙顾老愿意当小子高堂,小子感激不尽,日后必对顾老执晚辈礼,伴顾老左右。” 顾清远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余乾会在这时候来这一出。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坦然的接受了余乾的大礼。 脸上挂着笑意,“老夫知道了。” 余乾这才起身,笑容灿烂的侧开身子让下人去把祭台撤了下去。 “顾老,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蹚屋。”顾清远淡淡说道。 余乾点着头,跟着顾清远的脚步。所谓蹚屋也是大齐的一种习俗。就是当事人和长辈一同把住处的所有角落都蹚一遍。 什么含义余乾不知道,顾清远也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 这余府有点大,全都走一遍估计得花不少时间,很累人。 但是没办法,这顾清远充分遵守礼制,余乾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顾清远把院子里所有屋子都走了一遍。 等结束了这个流程,天际也开始发白起来,天色已经开始逐渐亮了起来。 院子里愈发的忙碌起来,到处张灯结彩,洋洋洒洒喜庆的味道扑面而来。 “接下来,你先去游街,回来咱再去迎亲。”顾清远的神情罕见的挂满和煦的微笑,伸着粗糙的双手轻轻的替余乾整理着身上的吉服。 “好的,我就先走了。”余乾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先出府门去了。 顾清远挺立在原地,浑浊的双眼尽是余乾挺拔的背影。 出了府门,准备游街的仪仗队已经都候在外头了。 驸马游街也算是大齐传统的习俗,骑着高头大马的驸马挑选一条太安城的主干道溜达一圈就行了。 游街的仪仗队不比迎亲队伍。 这里没什么乐师,多是些精壮的汉子。 其中有八人更是陪游的“驸马天团”。石逹,武城?,孙守成好郭毅。这四人都是余乾的老同僚了。 陆行的话倒是不在,被甲部给借调去帮忙查案去了。他本就是大理寺最优秀的那批检灵师之一,现在黄司暂时赋闲,他就被人临时抽调走去负责一件大案子去了。 其他四人则是从玄司那边暂时借调过来帮忙的。 等会迎亲的时候,他们八人就会化身轿夫,负责抬轿子。 要知道,迎娶公主的轿子大的一逼,而且非常豪华。寻常轿夫来个三四十人都根本抬不起。 所以这时候,力大无穷且粗鄙的武夫就派上用场了。 而且,具体的迎亲方式按照顾清远所说好像更不一样,很花里胡哨的好像。 余乾问他,他也不说,就这么卖着关子,说是等会就知道了。 余乾也就懒的追问了,他反正无条件配合,老人家怎么开心怎么来就成,花里胡哨就花里胡哨,问题不大。 祖鞍这逼本来也想凑热闹,直接被余乾拒绝了,开玩笑,人多眼杂的,要是有心人留意到祖鞍和自己交好岂不是要坏事。 所以余乾直接不容置疑的就给人家拒绝了。 “头儿,恭喜恭喜。”石逹的大黑脸展露的灿烂的笑容,跟洁白的大板牙形成鲜明的对比。 武城?酷酷的神情此刻亦是挂满灿烂的笑容。 第305-306章 花烛夜 和余乾一样,心路历程该走的,这些天她都走完了。如此冗长的前奏下来,她早已习惯了新娘这个身份。 之前幻想的极致紧张,在此刻直接一扫而光。有的只是坦然以及内心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余乾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清酒,李念香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跳跃的烛火下相对而立,李念香终归还是矮余乾半个头。 他稍稍低着头将一杯酒递给仰着下巴的她。 两人胳膊缠绕而过,双眼看着彼此,面带笑意的将手中的清酒顺入喉间。 合卺酒,长长久久。 将酒杯放下,李念香则是主动的拿起桌子上的剪刀,轻轻的剪下自己的一小缕发丝,然后又剪下余乾的一小缕。 将两缕发丝系在一起。 夫妻结发,一世一生。 “啦,咱们这算是弄好了吧?”李念香甚至都很骄傲的举起手中那系好的发丝。 她终究有着公主的性子,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之前的忐忑害羞紧张一扫而光,属于公主的从容自信又占据了上风。 就这么仰着好看的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傲娇的紧。 余乾半点不惯着她,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眯着眼,“你好像很嚣张?” “本宫从来都是这样。”李念香眸子里很是坚定。 “洞房你都不带怕的?”余乾不由得笑道。 李念香脸红了。 在烛火下特别红。 正常的姑娘肯定会害羞的闭上眼,做娇羞状。 但是李念香她堂堂大齐长公主,岂会如此? 她只是眼皮累,所以闭眼休息一会。 于是脸颊通红,紧闭双眼的李念香开始了倔强,“本宫成亲前的考试全优,岂会怕这些?” “可是我不懂唉、”余乾开始装纯,“你等会会好好教我嘛?” 李念香的脸蛋更红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怒视着余乾,“你...你...你岂能在这种环境下说这种话?” 余乾右手一挥,屋内的所有烛火便全都熄灭了,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就余下些许从外头透进来的那些烛火的光亮。 黑夜里,就只剩下四粒反射着光芒的眸子在那对视。 “所以,这样的环境就能说了?”余乾如是问着,“或者,你是要到床上说去?” 黑夜极好的掩饰着李念香的紧张,她梗着脖子,只是囔囔着,“本宫考试全优,岂会怕这些。” 余乾撸起了袖子,正想立刻给对方点颜色瞧瞧,眼神却瞥了眼窗外、 “稍等一下。” 余乾撂下这句话,就立马出门,一个瞬身就来到了窗台那边。 祖鞍和石逹,武城?,以及那些丁酉司的年轻小伙们都撅着大腚在那扒墙根。 “他吗的,老子的洞房岂是你们能听的?”余乾当时就怒极,一阵拳风过去将众人吹的七零八落的。 “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修为,赶紧滚,不然等会我发飙了,一个个的就别想走了、” 见余乾发飙,这些人顿时一哄而散,不敢再留。 “这么怕,一定是很快!”这好像是孙守成的声音。 “有道理。”这是哲学男,郭毅的赞同声。 一句接着一句的调侃,听的余乾满头黑线,要不是李念香还在里头等着自己,他起码要将这些人一顿胖揍。 又感知了一番外围,确定没什么人之后,余乾这才折身回屋,反手就将屋门紧紧的反锁上。 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将会非常的激烈。 一进屋,余乾就直接将李念香横抱起来,然后丢向床的那边。 黑夜中,传来了李念香一声惊呼。 余乾荡笑一声,直接整个人扑了过去。 没有压在李念香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一边的被褥上,然后左手撑着脑袋,就这么侧躺着看着李念香。 后者双手紧握,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紧张到极致的模样。 就是夜色太黑,余乾看不清对方的微表情。 “你不是考试全优?紧张什么?”余乾出声说了一句。 “谁紧张了!”李念香大声的反驳着。 余乾微微一笑,就要起身。 “你干嘛?” “太黑了,我去点蜡烛。都看不清你了。” “不行!”李念香伸手抓住余乾的手臂。 “嗯?为什么?”余乾明知故问。 “哪有...哪有这时候点蜡烛的!不行!”李念香赶紧摇头。 “害羞?”余乾问着, “怎么可能!总之就是不行。”李念香哆哆嗦嗦的讲着。 “那就还是害羞。切,还全优。”余乾调侃道,“你要是全优就该知道,点一两根蜡烛更有利于夫妻人道。” “不点好不好。”李念香几乎开始哀求起来。 余乾愣了一下,说实话,就怕声音好听的女孩子撒娇,软软糯糯的,根本就顶不住的好嘛。 “毕竟刚开始,给我机会适应一下,不要点好不好啊。”李念香再次求了起来。 “啊,好啦好啦,不点了不点了。”余乾彻底忍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撒娇状态的李念香,哪里顶的住啊。 当场就投降了,决定在黑夜中办事。 但是其实黑夜有黑夜的好处。 老司机都该知道一点,那就是灯光越暗,妹妹的身体越有引力。 因为昏暗的灯光会让模糊的轮廓更好看,同时会最大程度的掩饰掉身体的缺陷,比如皮肤不够细腻,身上有些小伤疤之类的。 这些在黑夜中通通看不清楚,只会无限放大对方的形体优点。 所以才有那句话,灯关了都一样。 但是李念香完全不需要黑夜来掩饰自己,她的形体本就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根本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那种。 肌肤紧致白皙细腻的不像话,余乾本来还想好好接着灯光好好把玩欣赏一下,现在看来不行了。 他也不会强行要求开灯,女孩子嘛,初次害羞是最正常不过的,余乾自然是包容的。 他慢慢的凑了上去,李念香像个待宰的小白兔,躲在床脚瑟瑟发抖。 老司机们同样知道,黑夜是能最大程度的激发彼此的荷尔蒙的。 在全黑的情况下,只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下,这会最快最猛的挑拨人的情绪点。 此刻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便是如此。 两人的身子隔着被子接触在一起,余乾不给对方更多思考的机会,直接亲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无与伦比的甜美触感。让余乾心头震撼。 李念香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这是两人第二次亲吻,不同于第一次的极致紧张。此刻更多的是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那种对美好的依恋。 那种长久的喜欢和爱意在这一刻得到了空前的绽放,将整个人淹没掉。 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有的只是那种无法言喻、甜透心儿的满足感。 良久,唇分。 余乾压抑着问着,“喜欢吗?” 热气喷洒在李念香的脸蛋上,脸颊滚烫的不像样。 “嗯~” 细蚊一样的声音,这是李念香勇敢的第一步。 余乾顿时扯开被子,将两人包裹进去。 又放下帘子。 整个房子都像是以100/s的速度晃悠起来。 烛火和星光星星点点的落进屋子里。在照耀着这份美好,在害羞的聆听着那些细细的声音。 “我擦,你这么喜欢掐脖子?”余乾的手被三番两次的主动的拉到了李念香的脖子上。 “别,这可不行,等会坏了。” “卧槽,你确实是在教我了,还能这么来!” “唉,你别吊起来啊。” “我靠,我甘拜下风。” “我觉得我们可以悠着点,留着以后慢慢来啊...” “哪有上来就阿威十八式的。” “哎哎哎哎哎,卧槽。” 都是些,学废了、幸福的声音。 ~~ ~~ 清晨,旭日初升。 阳光透过窗棂,恣肆的洒在大红色的被子上。 余乾眼皮轻轻颤动两下,然后慢慢清醒过来,过程还是有些久的、 他看着床幔,久久没有回过神,身侧还传来温热均匀的呼吸声。 早上起来身边躺着姑娘这件事,对余乾来说不算什么,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但是现在心底却有些从未有过的异样感。 这是在封建社会,身边躺着的女孩是当今王朝的长公主,是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嫡妻,伴侣。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份肃然的身份跟责任是余乾感觉到异样的主要源头。 古代的仪式感太足了,直接在余乾的潜意识里根植下这份责任。比起现代婚姻的简洁和不稳定。 在这个年代,成亲基本就是一生。 李念香将会以自己正妻的身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 转头看着这张小巧精致的侧脸,李念香的头发铺满整个枕头,还在沉睡,折腾了大半宿,她也确实累。 白皙的肌肤在朝阳的光线下很是晃眼。 脖子上那清晰的掐痕更是显眼。 余乾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喜欢窒息。 果然,m起来那是一场极为恐怖的事情。唯一遗憾的就是昨夜一整夜那妖婆娘都没有露头。 视线又回到脸上。 李念香睫毛很长,乌黑发亮。鼻子很挺秀,立体感呼之欲出。嘴唇很鲜嫩,昨晚余乾久久的品尝过了,味道很好。 脸蛋很小,巴掌大,精致的五官落在上面便勾勒出一张美人沉睡图。 余乾侧过身子,右手撑着自己的侧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李念香。 心底涌上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以及安宁。 余乾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用八抬大轿去迎娶一个女孩,更没有想到,用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女孩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就像是直接捣碎了余乾之前的婚姻观和爱情观。 这种坚定的和对方走完一生的念头真的前所未有的强大。 李念香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但是自己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男人。 突然就有点惭愧了了。 这么好的女孩,这么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余乾由衷的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就要承担起这个夫君的责任了。 夫君这个词远比老公来的有分量。 余乾伸过自己的左手,轻轻的在李念香的侧脸上摩挲起来。 脸上传来的粗糙感让李念香的小脑袋扭动了两下,然后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看着眼前的大红色床幔,她先是有些茫然,然后转头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男子,茫然顿时转化为惊恐。 身子往里缩着,下一秒看清男子的面容,是余乾。 后缩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昨天一整天的记忆一一在脑中闪过。 惊恐瞬间转化为羞意。无尽的害羞感将李念香包裹住,一整个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扯上被子蒙住脑袋,然后又褪下被子看一眼余乾。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不上了,余乾一把揪住被子,停止了对方土拨鼠行为。 但是李念香还是倔强的扯上被子,余乾还是往下拉着被子。 她已经在拉扯了,可是拉扯不过。 李念香放弃了抵抗,最后蒙住半张脸,两粒好看的眸子眨啊眨的看着余乾。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是被他八抬大轿的娶回去的。 娘亲跟自己说过,这辈子能碰上自己称心如意的夫君是女儿家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李念香认为自己找到了这一份幸运。 心情从羞涩转为喜悦,从茫然转为坚定,从惶恐转为安宁。 她从未想过,在早上睁开的第一眼看见余乾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竟是这般让人欢喜的事情。 满心欢喜,真的好欢喜好欢喜。 欢喜到李念香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发泄掉这份从将心都填满的喜悦。 她是大齐的长公主,骄傲了十八年。 所以,在面对此刻自己的欢喜,她很勇敢的扯开被子,然后一整个扑了过去,狠狠的将自己丢在余乾的怀里。 脑袋枕在对方的胸口上,手脚攀登上对方的身体,像一小只缱绻的小猫,寻找主人的安慰。 “咳咳。”余乾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念香来了一句火箭重锤,不由得轻咳两声。 “嘛呢,大早上,逼我*你是不。”余乾龇着牙说着。 “呸!”李念香一整个人又缩了回去,扯上自己的被子。 她现在腿有点发软,有点疼,有点走不动。 “早啊,娘子。”余乾浅浅笑着。 李念香抬头看着逆光下的余乾,像蚊子一样的,“早啊,夫君...” 余乾回味了一下,说着,“我觉得咱们这种称呼有点太正经了,我不喜欢。” “啊?”李念香不解。 “要不咱们换换?” “你想换什么唉、” “你叫我小余,我叫你文安。怎么样?” “小余。”李念香嘟囔了一句,然后惊喜道,“唉,念着倒是蛮顺口的,很好玩,我就这么叫了。 但是你叫我的封号不是更正式?” “不,我觉得叫这个有种欢喜感,我喜欢这么叫。”余乾笑道。 “哦,那就这样吧。”李念香眯着眼笑着。 余乾直接跳下床,然后一把掀开被子,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就这么清晰的暴露在余乾眼里。 一双大长腿看的余乾那叫一个欢喜。 但是他还是压住了,自己是武修,这方面倒是无所谓。 李念香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身子禁不起的。这点意志力余乾还是有的。 他直接一把将李念香横抱起来。 真正的公主抱。 后者顿时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的缠绕在余乾的脖子上。然后脸色又红了起来。 哪怕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余乾的举止还是太过猖狂。 公主抱这种事对正常夫妻来讲是基本没有的。伦理道德的恪守让他们下床之后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亲密举动来。 但是余乾哪里管这些,爽就完事了。 “你快放我下来,这不合礼仪的。”李念香急道。 “怕甚?”余乾撇撇嘴,“在这就听我的。出嫁从夫你想必比我熟悉吧?” “你..”李念香无法反驳。只能任由余乾把她抱过去,放在椅子上。 精美的铜镜摆在眼前,李念香看着镜子中穿着单薄的两个人。余乾此刻的头正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着。 阳光落在化妆台上,裹上金芒。 从未有过的充实安定感裹住李念香的心,她伸手轻轻的抓着余乾的右手。 两人现在已然是世间最为亲密的夫妻关系了。 “你自己先鼓捣一下自己吧,我洗漱去了。”余乾打了个哈欠,掐了下李念香的侧脸,然后就这么穿着简单的睡衣就推开房门。 屋外早就候着侍女了,手里端着清水拿着毛巾。 余乾只需要站在那里,然后张嘴,这些侍女就直接刷牙洗脸一条龙帮余乾搞定了。 洗漱完毕,余乾回屋随手把一件白衫往身上套去,诧异的看着李念香,“你不化妆嘛?” “本宫天生丽质,不需要。”在简单整理自己头发的李念香仰着下巴,万分骄傲。 余乾满头黑线。 屋外的侍女这时候也纷纷的走了进来,帮李念香洗漱穿衣。 余乾就在旁边站着,耐心的等着李念香在那折腾。 当然,今天是大婚之后的第一天,按制是要见长辈的,李念香怎么可能不化妆。 在婢女的伺候下,最后还是给自己上了淡淡的粉黛。再穿上那身华丽的宫装,一整个就只能四个字来形容,风华绝代。 收拾好的李念香,那股子傲气又上来了,走到余乾跟前,傲娇道,“小余,随本宫走。” “诺。”余乾相当配合的伸手让李念香的柔荑搭在上头,伺候的那叫一个到位。 李念香虽然绷着脸,但是眉角眼梢流淌出来的欢喜瞎子都能看见。 余乾还是这样,就算成了自己的夫君也愿意陪着自己全无礼法的在这玩乐。李念香喜欢这样的随心所欲同时却又汪洋恣肆的余乾。 两人一出屋门,李念香就说道,“咱们先去给顾老请安敬茶去吧。” 余乾饶有兴趣的李念香,“你堂堂一个公主也讲究这个俗礼嘛?” 李念香却没有和余乾玩笑的心思,而是肃然的说着,“我虽然是公主,但我现在更是余府的人。 顾老是你的长辈,那就是我的长辈,作为余府新进的夫人,我自然要重视这一切,这是我的职责。” 余乾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李念香这么懂事大气,笑道,“文安你以后一定是个好正妻。 家里有你打理操持,我就放心了。” “那是。”李念香又傲娇起来。 两人就这么并肩的朝顾清远的院子走去,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体己话。 这般登对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养眼美。 真的能让人由衷的祝福这对新人。因为世间最美好的夫妻模样也莫过于此。 两人来到顾清远院子的时候,下人准备过来的清茶也送来了。正在院子里练拳的顾清远见到一大早余乾和李念香就来了,当时就赶紧收功。 “老臣见过公主。” 他赶紧上前,正欲作揖行礼的时候,李念香赶紧虚扶住对方。 “顾老莫要折煞文安,你是夫君的长辈,那自是文安的长辈。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规矩。 顾老可切莫要再这般了,文安承受不起的。” 顾清远有些怔住的直起身子,他没想到李念香在成功成婚之后,还能这般的遵守礼仪。实在有点颠覆老人家的三观。 按理说婚礼完成之后,李念香还是天家人,那他顾清远就要执臣子礼仪。 一边的余乾也出声道,“顾老,咱就放心吧。文安是嫁到咱们余府的,就该执少奶奶的礼仪。 你是咱们府里的长辈,她就更该理当如此。” “放肆!”顾清远脸色一板。 李念香赶紧道,“顾老,这是文安的要求。在余府,文安再无其他身份,只有夫君夫人这个身份。” 顾清远彻底没话讲了,这种情况他真的从未经历过。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佩服余乾了。没想到,能让天家的长公主甘愿做到如此地步。 同时他更欣慰的就是李念香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大家风范。这样的少奶奶没有一个老人家会不喜欢。 得体,大气,明事理,井井有条。任何一个优点都能在李念香身上找见。 当然,一生遵循礼仪的顾清远还是有些踟躇,不敢贸然接受这份违规的尊重。 余乾将茶杯递到李念香手里,轻轻的推着顾清远的肩膀往屋里走去,同时说着,“顾老,您就放心吧。 咱们府里现在你最大,您老要习惯的。” 进屋之后,余乾又把顾清远按坐在主位上。然后这才退后两步,和李念香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他。 两人面带微笑,声音同时清朗的说着。 “给顾老请安,敬茶。” 说着,两人就欲跪下。 顾清远赶紧站起来,摆手,“公主,使不得。无论如何这茶老夫是受了,但是若要行大礼老夫是万万不能承受的。 公主莫要再逼老夫了。” 余乾和李念香对视一眼,倒也没再坚持打破老人家一生恪守的礼仪,只是恭敬的伸出双手,将清茶递了过去。 顾清远这才接过茶水,一口干了。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这才又问好几句后,便恭敬告辞离去。 站在原地的顾清远,待人走后,老脸上的褶子笑的比牵牛花还要灿烂。 (删删减减的写了很久,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尽力的把一对新婚夫妻该有的状态写出来罢了,希望大家能喜欢。 细节版有,多的不便说,暂时就先孤芳自赏了哈,最近太严了,等之后风声过了哈。不急。) 第302-303章 迎亲 (本章免费,无须订阅。) (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大多数都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是我大意了,亏我还查资料查的半死,事倍功半的说。 抱歉了。 我当时想着是细节尤其是心路历程变化多写点,这样洞房的时候才能更好的剧情体验,毕竟仪式感很重要。现在看看,确实这几天稍稍沉闷了一些。 可能跟过年忙碌有关系,写作状态不佳。 不过还好,今天迎亲,明天洞房,婚礼也就过去了。 李姐一下。我毕竟是要写花烛夜细节版的,所以才想着婚前仪式铺垫多些的。 余乾和另一个“李念香”才算真正的揭开剧情序幕。这也是我安排成亲的真正目的。 套着夫妻的身份,“狼狈为奸”。多的就不说了,有剧透嫌疑。 总之,妖婆娘这边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后面就接着继续升级推剧情了。 当然,写到这了自然不能匆匆收尾,会多花两章笔墨。所以我只能用免费更新来抱歉。 我这人或许没别的优点,但态度绝对是有的。 很珍惜你们这些读者书友,以及你们所有的感观体验。 会努力做到一直支持这本书的所有人之间的平衡,各个方面调整到一起,共书这本书。 最后,少部分喜欢看婚礼的可以仔细看,不喜欢成亲这段的,可以扫一眼就成。明天洞房再认真看。反正免费,无伤大雅。 再次为过年这几天的写作状态抱歉。) 孙守成和郭毅两人也是如此,自从余乾离开丁酉司之后,可谓是聚少离多。 当然,地位上尴尬什么的也不会有,大理寺毕竟跟寻常单位不一样,私底下尤其是这种喜庆的场合根本就不讲什么所谓的上下级关系。 甚至这时候,孙哥都很膨胀的捶了余乾两下,感慨道,“他吗的,你小子才多久的功夫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你孙哥我现在还要负责天天烧茶。” “哈哈,滚蛋。”余乾笑骂的推了一下对方,然后抱拳对玄司的四人道,“兄弟几个今天辛苦了。” “余司长客气了。” “就是,客气什么啊。等会好酒伺候着就行。” “玄黄两司都是好兄弟,不分这些的。” 场面热热闹闹的,十分快活。 这时,负责领游街队伍的领头司仪走了过来,恭敬道,“驸马,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好,上马!” 余乾大手一挥,直接翻身上马。他的这匹马最为雄伟,身上还系着红绣球红丝带。 等余乾上马,身后的石逹八人也纷纷上马,分成两列缀在余乾身后。 武修的精气神本就非寻常人可比,现在这群猛男齐齐奋发,整个队伍的英勇气质嗷的一下就上来了。 仪仗队纷纷开始往前走去,他们多是府里的男仆和侍女,手里拿着的花篮,装满花瓣和铜钱。 偌大的队伍浩浩汤汤的沿着内城的主干道朝外城走去,历来游街都是在外城。 仪仗队一出外城,场面顿时就愈发热闹起来,周围沾满了人,用人山人海四个字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之前余乾和李念香大婚的消息就已经在外城热闹开了,所以城里的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 更多的是那些妇人们,都想着来瞧瞧这新进驸马是否真如画像上那般的帅气逼人。 “咱们头儿好像人气很高的样子。”石逹巡视了一下四周的人流,有些震撼。 孙守成一脸艳羡道,“你也不看看咱们头儿那风流的长相,吗的,老子有这张脸,何尝不能也寻个好对象?” “主要还是余乾在大理寺的锦绣前程我觉得。”沉默的郭毅的补充了一句。 “这倒是。”没人反驳这句话。 只有你自身实力足够优秀的情况下,你的其他同样优秀的外在条件才会引的人赞美。 否则就只是花瓶。 美貌只有在能力的加持下才能算得上是王炸。 石逹他们那边絮絮叨叨的,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是高谈阔论。 “这就是文安驸马嘛?真人比画像俊朗多了。” “听说是大理寺的后起之秀。” “确实,你们听说了嘛,这驸马既不在皇宫成婚,也不在公主府成婚,而是在自己的府邸办的。 他的府邸还是前兵部尚书被封了的那处宅子,被大理寺直接调用出来给了这位驸马。” “这也行?这不是中饱私囊嘛?” “圣人都没有意见,轮的到你在这发表拙见?” “难道重点不应该是在婚礼这件事情本身嘛?婚礼在驸马自己府上办,那文安公主呢?要把她迎娶过来不成?” “谁说不是呢。” “这也行?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听说有公主这般过府的迎娶行为。大理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嘛?” “抱歉,真的可以。” “羡慕。” 诸如此类的讨论声音不绝于耳。 余乾只是挂着得体的笑容,端正自己的姿态,跟着骏马缓缓一路向前而去。 男仆婢女一路上洒着花瓣和铜钱,引的四周百姓的哄抢,场面好不热闹。 整个仪仗队就在北城区溜达了一小圈,没走太多地方。要真是绕整个太安城,那三天三夜都弄不完。所以象征性的弄一下就成。 单就是这么溜达一圈,等队伍折回余府的时候时辰也已经大中午了。 余乾一行人简单的吃了几口早就备好的食物后,便都去换了衣裳去了。 折腾完毕后,一行人又再次聚集在府门前。此时的余乾,一身驸马吉服,器宇轩昂。 石逹他们也都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红色劲装。 方才的仪仗队也变成了迎亲队,两队乐师也开始了吹奏行为,喜庆的氛围极为浓烈。 太阳已经愈发的燥热了,一行人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等着吉时出发,顺带等着顾清远。 老人家去喊人去了。 又等了有两刻钟的时间,天边飞来几道人影,领头的正是顾清远,后面几位都是上了岁数的人。 左侧是位身着飞鹤服的老者,看衣服等级不低,少说也是大理寺这边部长级别的人物。 右侧是位一身白衣的钦天监的人,看姿态,估计也是个高人。 最后面的那位则是一位穿着朴素道袍的老者,蓄着长髯,仙风道骨的模样。 四人齐齐在余乾面前落地,余乾见状,赶紧下马迎上去。 “他们是我多年的好友,这次迎亲,他们也一同前去。”顾清远对余乾解释了一句。 “在下见过三位前辈。”余乾拱手作揖。 “无须多礼。”三人颔首轻笑。 “就拜托你们了,老夫在这静候佳音。”顾清远转头对三人笑着。 “知道了,难得你这辈子也能有场喜事,放心吧,会帮你弄的热热闹闹的。”三人齐声笑道。 多年交情,顾清远也就不再多语,今日他是高堂,自然不能亲自去,又嘱咐了一两句后,就独自先折回府内。 “就有劳三位前辈了。”余乾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人来这有什么用,但这是顾清远的安排,他自然无所谓。 跟三人高谢一声后,就翻身上马。 吉时也已经到了,队伍最前面的红娘大声道,“启程。” 骑着高头大马的余乾慢悠悠的走在前边,那些乐师也疯狂开始鼓吹起喜庆的乐曲。石逹他们将偌大的喜轿扛在肩上,一整个队伍缓缓向前。 就在这时,那位道袍老者双手掐诀,手中青气化作千丝万缕飞向迎亲队伍,裹在他们的脚底上。 “风灵阵。” 随着老道人一声轻喝,整个迎亲队的人和物全都慢慢浮空,大概飘到离地三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那些武修还好,其他的普通人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老道朗朗之声紧随而来,“无须担心,有贫道在此护阵,你们只管继续往前走去。” 队伍很快就从些许慌乱中稳定下来,毕竟都是宫里的乐师和仆人,也是见过世面的。 就这样,迎亲队伍在半空之中也仿若如履平地一般,踏着步子徐徐向前。 这时,那位白衣钦天监的术师亦是开口轻声道,“步步生莲。” 余乾坐下的骏马马蹄每踏出一步,蹄下便绽放出多多莲花。其余众人的脚步亦是如此。 白衣术师继续轻声道,“落花。” 随即,空气像是波纹散开。阵阵五彩斑斓的落花簌簌的队伍中落下,漫天飘洒香花,到处弥漫花香。 最后那位捉妖殿的术师同时也掐诀开口,“祥瑞。” 霎时之间,迎亲队伍光芒绽放,而后便幻化出仙鹤飞凤出来,在队伍两侧轻轻盘旋,栩栩如生。 还伴随着阵阵清脆的啼鸣,若仙音般悦耳。 一直在队伍前头的余乾眼皮狂跳,他知道顾清远喊的人估计会弄些花里胡哨的,但是没想到玩的这么花。 属实是有点顶了。 看着马蹄下的朵朵白莲,看着周围簌簌的落花和各种祥瑞,余乾只能说,逼格确实高。 很快,余乾这一行迎亲队伍就成了整个内城最靓的仔。 就算能住在内城的人都不一般,但这种场面还是非常罕见的,不少人都走出自家院门,看着低矮上空上的迎亲队伍。 不像是凡间迎亲,倒像是天宫之上的迎亲,端的是仙气十足。 余乾成了焦点中的焦点,所有人都对这个创了记录的驸马指指点点,看着这么宏伟的牌面,他们也能知道,为什么人能创纪录,这就是理由。 在通往公主府的路上,周围花团锦簇,挂满了各色红色飘带,丝织品。 十里红妆。 是对古代古代女子出嫁的最大的重视。 ~~ 公主府内,时间回到今日凌晨时分。 李念香迷迷糊糊中被小彩给轻轻摇晃起来。 “怎么了?是余乾来了嘛?”惊醒的李念香顿时一脸紧张的下意识问着,尽管她神志都还未清醒过来。 小彩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憋不住笑的轻轻吐了下舌头,这才轻声解释道,“公主,还早呢现在。小彩只是喊公主起床拾掇的。” 李念香这才慢慢的清醒过来,转头看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天色,这才松了口气。 昨夜她可以说是一整晚没事,就刚才眯了一会。 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昨晚又如何能睡得着。满脑子都是对今天的遐想。 紧张,紧张和余乾成亲。 惶恐,惶恐和余乾成亲。 欢喜,欢喜和余乾成亲。 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系在余乾身上,她自己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根本就完全控制不住。 满心满眼都是余乾。 想着第二天就能成为余乾的妻子,她就开心的在床上到处打滚。 包括此刻。 李念香抱着自己的被子,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的,嘴角的如蜜汁一般的笑意根本就阻拦不住的流淌满屋。 小彩看着公主这般可爱又甜蜜的反应,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这样的公主她从未见过,在小姑娘的认知里,她从未见过有能比和余乾成亲这件事还能让李念香更开心的。 没有。 从之前到现在,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李念香的好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叠加上去的。 “公主,快起床了,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不好的。”小彩小声的又说了一句。 李念香这才停下了蛆宝宝的行为,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然后大手一挥,“开始啦。” 小彩拿过早就备好的一条热毛巾简单的先替李念香洗漱着。 候在外头的侍女也开始大水桶小桶的提着热水进来。 浴桶在屋内右侧屏风的后面,热水添上,洒上香喷喷的花瓣。 一切沐浴的需求准备就绪,这边的李念香也彻底的精神过来。她就穿着一套简单的睡觉用的内衬。 也不避讳这些贴身侍女,直接轻轻褪下,一副极美的胴体悄然而现。 白皙细腻,有着极为婀娜曲线的后背在昏黄的烛光下极为晃眼,这份形体上的极致美丽能让人根本把持不住的惊叹。 小彩她们这些贴身侍女哪怕见过多次,但每一次见到的时候都会发出惊叹。 李念香迈着惹眼的大长腿,迈着轻快的步伐,扑通一声,跳入大大的浴桶里面。 温暖的水温带给人体的舒适感让李念香长长的舒了口气,将两只佳白无瑕的藕臂搭在木桶边缘,后脑勺轻轻的靠上去,整个人顿时进入放空状态。 小彩放下手头的东西,快步过去站在李念香的身后,先将双手搭在李念香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让对方能更舒适的泡澡。 按跷这方面的技巧,小彩已经非常熟稔了。 李念香眉宇舒展,出声问道,“等会要做什么了,起这么早。” “好像要祭祖之类的,还有好些个流程。小彩不懂,等会宫里的嬷嬷会带公主你的。”小彩解释着。 李念香轻轻颔首,眼角都是笑意。 “婢子瞧公主现在很是开心呢。”小彩又轻轻的笑问道。 她自小就开始服侍李念香,两人虽是主仆关系,但多年的感情加上李念香并不是那种划线清晰的主人。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倒也不算是主仆。反而在这种私下的时候,更像是小姐妹一般。 很多事李念香基本都不会隐瞒小彩的,甚至都会主动提出来和对方一起交流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李念香伸手轻轻的无意识的撩拨水面。 “婢子觉得公主你是真的开心。”小彩说着。 “是吗?”李念香突然转头看着小彩,问道,“你觉得驸马这个人怎么样?” 小彩下意识的心虚的低下头,“这个婢子不好说。” “说。” 小彩犹豫了一下,说道,“驸马英明神武,长相俊朗。能力又强,听说在大理寺可受重视了。 而且脾气性格温和,待人待物都很好。所以,婢子觉得驸马是一个很好的人。” “咦,你对他这么了解?是不是偷偷喜欢驸马?” 小彩一惊,赶紧摆手,“婢子没有,婢子没有,公主不要这般说,小彩不敢的。” “所以你是不敢,而不是没有?”李念香板着脸,“那日在白马寺前,驸马可是还向我求娶你的。” 小彩的脸色顿时煞白,惶恐的赶紧摆手摇头,“公主,婢子真没有,公主....” “噗嗤、”看着小彩快急哭的可怜小模样,李念香憋不住笑的直接打断小彩,“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怪你这些呢。” 小彩还是止不住的眼泪簌簌的下落,小声的呜咽着,“公主,要不小彩以后就不陪着公主过府可好。” 李念香有些脑壳痛,确实,自己的玩笑有点开大了。两人毕竟是主仆关系。刚才那番言语也确实把对方吓到了。 她只能再次耐心的解释道,“那怎么可以,你放心,我就是跟你开玩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这都看不出来?” 小彩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揉捏起来,小声道,“公主以后可莫要再开婢子这种玩笑,婢子承受不起的。” “好啦好啦。”李念香轻轻笑着,不再挑逗小彩,安静的让对方服侍自己泡澡。 “公主,你的皮肤感觉越来越好了,好白啊。”小彩一边按揉着,一边羡慕的说着。 “你的关注点怎么都开始放在这了?”李念香不解的问道。 小彩回道,“宫里的嬷嬷不是说,男人都喜欢白色的皮肤嘛,越白越好的。” 说到这,李念香顿时来劲了,她抓住小彩的手腕停下对方的动作,转头看着她,“嬷嬷说的你都还记得吧?” 小彩迟疑一下,说道,“但是婢子也在听着,倒是记得大多数。” 李念香收回双手,捧着自己的果实,问道,“嬷嬷说,这个越大越好,你说是不是这样?” 小彩蹭的一下脸红了,嗫嚅道,“不知道,不过既然嬷嬷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我这大嘛?” 小彩再次低下头,肯定的道,“嗯...” 李念香瞄了眼小彩的上三路,然后收回欣慰的视线,跟对方比的话,自己这确实算很大的。 公主表示很满意,接着开心的泡澡。 洗完澡后,小彩就暂时先给香喷喷的李念香穿上一件相对简单的红色长衫。离化妆时间还早,先穿这套来走接下来的流程。 一切收拾好之后,李念香这才踏出房门。 她起的比余乾早多了,外头甚至依旧一片漆黑,宫里来的嬷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李念香收拾好心情,笑如春风的朝她们走去。 时间再往后拨两个时辰。 身体被各种仪式折腾的疲惫的李念香坐在梳妆台前有气无力的耷拉在那。 好累,这是她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她从未想过原来成亲当日会这般繁琐和冗长。身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说实话,也就是余乾了,否则换任何一个人,李念香就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 没心没肺的傲娇李念香本就很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就是余乾,才会让她觉得这是一份期待感从而满心欢喜的坚持下来。 现在就要开始化妆了,化妆结束之后就是披上红盖头,然后等着余乾的接亲队伍来。 想到这,李念香的眼角又开始流淌出充满期许的笑意。 周围负责化妆的人开始拿着工作围了上来,各司其职的分工合作。 之前有过多次试妆,所以此刻自然是相当熟练。 众人有条不紊的在李念香这张绝美的脸蛋上开始“落笔”,倾力的替这份绝美多绘一些美好上去。 铜镜中的李念香熠熠生辉,女人一生中的最美时刻,新娘。 小半个时辰之后,盛装吉服,流光四溢的李念香算是彻底化好了妆,她站了起来,轻提裙摆,在原地轻轻的转了一圈。 如天人一般的美感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彻底震撼住了。 转身落定,面容还未彻底呈现出来的时候,一张大红布盖头就落在了她的头上,将脸庞全都遮住。 “公主殿下,接下来,咱们就在这候着驸马前来。好生坐着便好,切不可随意走动。”一位嬷嬷嘱咐完这句话,就搀扶着李念香来到床沿坐下。 后者很是乖巧的在那坐着不动,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坐姿极为优雅 屋内的其她所有人就暂时先退出去,就留下小彩一人在那伺候着。 李念香也是耳朵尖,听见人都出去了,当场就把端庄的坐姿破功了,身子稍稍倚靠在床侧的横栏上。 “公主,嬷嬷说了不好乱动的。”小彩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的。”李念香哼唧了一句。 小彩只能一脸无奈且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外头的动静。 李念香又说道,“把桌上的点心拿过来,大半天没吃东西了,饿死了。” “公主,现在...” “拿过来。” “哦。”小彩将桌上的点心端了过去。 李念香倒也没有摘红盖头,一个一个的拿着点心往盖头里塞去,像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 一路繁花,余乾这个极具奢靡的迎亲队伍穿过了两条街道,来到了同样喜气洋洋的公主府前。 老道士撤掉风灵阵,迎亲队伍徐徐落地。 但周围祥瑞景象还在,伴着乐师们的轻灵曲调,画面依旧极为震撼。 候在府外的所有公主府下人全都目光闪闪的看着迎亲队伍。 余乾翻身下马,身姿挺拔的站在最前头,红娘亦是上前,站在余乾右侧。 “嬷嬷,接下来怎么办?”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等公主府的人出来请礼。”红娘小声的回了一句。 这位红娘话音刚落,府内就走出来一道身影,是穿着一身黑色蟒袍的代王李简。 穿着相当正式,脸上挂着浅笑,朝余乾轻轻颔首,“今日本王守文安出嫁。” 余乾没想到是李简亲自那,按理说是不合礼制的。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礼制什么的都破了好多次了。不重要了。 他赶忙作揖道,“能得到代王的支持,下官感激不尽。” “驸马无须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李简轻轻笑着,然后侧开身子,身后又走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 手里捧着一份帛书,对着就开始念了起来,又是专业类的檄文,以夫妻恭守和睦为主题。 余乾一脸耐心的在那束手听着,姿势保持的很到位,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 等老人家念完檄文,一边的李简再次上前朗声说道,“今,本王替陛下和韦贵妃将文安交予驸马。 望能夫妻和谐,琴瑟和鸣,以衬亲亲之意。” “在下一定谨遵,不辜负陛下和韦贵妃的厚爱。”余乾认真作揖保证道。 李简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满脸欣慰的稍稍退后一些。方才那位念檄文的老人家再次站出来,大声道。 “请公主出府!” 霎时间,府内乐曲鸣奏而起,两排侍女迈着小碎步从府内踏出,一身红色吉服,头盖红布的李念香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之下,步履端庄优雅的徐徐踏步而出。 “迎公主。” 余乾这边的红娘亦是声音清脆的喊着,“驸马背公主入轿。” 李念香的步子最后被带到余乾跟前,两人静静的对面而立,此刻就是人群的焦点所在。 余乾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他看不清红盖头下的李念香现在何模样,他只知道,眼前这位盛装打扮的公主将是自己的第一个妻子。 从此刻起。 对感情这种事,余乾其实是那种绝对慢热的存在。 又因为他见过太多太多,所以理智的保质期会显的格外的长久。所以,他可以在这么多女孩这里游刃有余,脸不红,心不跳的游走。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爱上一个姑娘。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余乾现在是极喜欢眼前的这位傲娇的公主殿下的。 两人经历过很多事情,彼此之间也有着非常透彻的了解,对于李念香,他不仅仅是喜欢对方那出众的外表。 更是喜欢对方的内在。 她是公主,性子傲娇但不跋扈。对待下人,对待百姓都能抱着一个赤诚的心灵。 身份高贵但知晓黎民苦难,西海州的几年经历,让她清晰见识到了底层百姓的模样。并愿意为他们向好方向转变而努力。 所以,她可以毫不在乎自己身份的在太安城最贫苦的地方布粥多年。 这样的一个少女,余乾没理由不喜欢她。 喜欢她的外在,更喜欢她的内在。 而现在,这样的一位少女即将成为自己真正的妻子。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恍惚感将余乾轻轻包裹住,有点恐慌,这样多情的自己其实在感情方面是远远不如李念香对自己来的纯粹的。 “驸马,驸马...”红娘轻轻的扯了下余乾的衣服、 余乾这才惊醒过来,不知不觉,他站在这发呆了好一会。 他有些歉意的朝周围的人轻轻的笑了笑,然后蹲下来,将李念香背起。 很轻,又很重。 第304章 掀起你的红盖头 轻的是对方的体重,重的是自己内心的这份涌上来的责任感。 在背起李念香的这一刻,余乾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自己是极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的妻子的。 自己要让李念香知道,成为我余乾妻子这件事将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就这样,余乾迈着清晰而又稳健的步伐朝花轿那边走去。 周围的所有人全都面带笑意的看着余乾,无声中充满了祝福的神情。 石逹和孙守成他们亦是脸上挂着最真诚的祝福将花轿压低,替余乾妥帖的能迎娶他的新娘。 李念香紧紧的搂住余乾的臂膀,她现在很紧张,手心都沁满了汗珠。 这样的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眼前的视线都被红盖头遮住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情况。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在余乾的背上,在自己未来夫君的背上。 厚实的肩膀把她从刚才到现在的所有恐慌和紧张都一扫而光。 她知道,等自己入了花轿,回到余府的时候,自己就将成为余府的夫人,余乾的娘子。今后的一生将要和他一起度过。 这样的人生很美,很有意义不是嘛? 李念香的双手愈发的搂紧了,她怕自己倘若松懈,身子下面的男人就会溜走。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的发生。 自己的夫君只能是余乾,只能是他。 很快,余乾就轻轻的将李念香放进轿子里,随着轿子垂帘落下,石逹他们整齐划一的将这偌大的花轿抬了起来。 “起轿,迎公主。”随着红娘的声音,石逹他们八人稳稳当当的把轿子扛起,迎亲队伍开始徐徐掉头转向。乐师们又开始纷纷的鼓奏起来。 余乾再次翻身上马,朝李简拱手作揖,“殿下,下官就先迎公主回府。” “且去吧。” 李简轻轻颔首笑着,站在原地,微眯双眼的目送余乾的迎亲队伍缓慢向前。 回去的路上,就不搞花里胡哨的飞行模式。 迎亲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将李念香迎接回去。在这十里红妆的路途上,给予对方最大的重视。 就在余乾刚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天边飞来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来人穿着一件粗布麻衣,就这么漂浮在迎亲队伍的上空,风将他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 迎亲队伍放慢速度,所有人都纷纷的将视线望了上去。 “国师怎会来此?”白袍术师疑惑的问了一句。 很快,大齐国师齐甲清的声音就解答了这个疑惑。 朗朗声线自他口中传出,仿若来自九天之外。 “齐甲清替陛下恭送公主。” “云来!”一声清喝,天边飘过一朵五彩祥云,正正的挡住日光,将底下的迎亲队伍渲染的如梦如幻。 “风调。”又一声清喝,朗朗清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去燥热,余下沁人的清凉之意。 “落英。”,天空之上洋洋洒洒的不停飘下五彩斑斓的花瓣,铺满整个天空,将公主府附近的数条街道全都囊括其中。 “红凤。” “赤凰。” 一对浑身燃烧的火焰的虚幻凤凰出现在花轿上方,彼此缠绕飞行,清啼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齐甲清一声又一声的落音,将这里的逼格直接向上抬了无数个档次。 大半个内城都能清晰的看见半空之上的齐甲清在给出嫁的文安公主施展神通。这些真实的祥瑞景象让围观的人啧啧称奇。 齐甲清是国师,是柱石,平日间很难有人见到他出手,此刻他的神通却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下倾洒。 文安公主在天子心中的分量又要往重了的称。 “齐国师神通果然了得。” “吾辈楷模,术师当如齐国师。” “如此真切的景象,齐国师言出随法的神通已然臻至化境。” 顾清远的三位好友纷纷在那感慨起来,这趟一点没白来,能亲眼见到齐甲清施法,机会属实难得。 余乾坐在骏马之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遥遥的朝齐甲清拱手作揖,以示感谢。 神通落毕,齐甲清最后朗声道,“恭送文安公主,祝和驸马琴瑟和鸣。某去也。” 说完之后,齐甲清化作一道白芒远去,很快就消失在天际处。 他所留下的神通景象却一路随着迎亲队伍前进着,如仙境一般瑰丽的出嫁场景,羡煞旁人。 但迎亲队伍回到余府的时候,早已候在这边的余府下人就开始吹打起各种乐器,恭迎主人家回府。 石逹等人放下花轿,将轿门压低,跟着一起来的公主的那些贴身侍女则赶紧把李念香搀扶进府。 余乾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和李念香有什么肢体方面的接触,和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步入府内。 现在时辰已然到了下午时分,余乾他们进府之后就直接朝拜堂的地方走去。 拜堂这玩意讲究个吉时,是用新人双方的生辰八字一起算出来的吉时。这个点便是余乾他们拜天地的吉时。 宾客暂时就来了一部分,都是重量级的,一起观礼拜堂的那种。 步入堂中的余乾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宾客身上,而是瞬间落在了主位上的天子。 他有些吃惊,本以为今天是李简替天子当这高堂的身份,没想到这天子竟然还是自己来了。 “无须多礼。”李洵淡淡笑着,直接打断余乾欲要行的大礼,只是说道,“既然现在新人到了,那就开始拜天地吧。别耽误了吉时。” 说完,李洵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顾清远,笑道,“顾老,今日你既是新郎的高堂,坐。” “老臣不敢,站着就行。”顾清远赶忙作揖道。 李洵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随口客气一下,礼仪到了便是。怎么可能让人和自己这个天子平起平坐? 今天负责拜堂的司仪依旧是宫庭之,李洵说完话,他便站了出来,朗声道,“新人到,吉时到,开始拜堂。” 周围来宾纷纷站直身子,将视线放在余乾和李念香两人身上。 两人各自牵着一根绣球丝带,并肩而立。余乾眼角的余光能很清晰的看见披着大红盖头的李念香在那束手而立。 “一拜天公地母,望能......” 宫庭之念念有词,最后才道,“新人,拜。” 余乾和李念香徐徐转身,对着敞开的大门处,朝外头的天地俯身稽首。 “二拜圣上,尔......” 宫庭之又念叨了一大堆祝词,而后道,“新人,拜。” 因为多了天子在这,所以这也算是多出一拜,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恭敬的朝李洵俯身稽首。 “三拜高堂亲朋,盼....” 宫庭之继续朗声诵读,然后道,“新人,拜。” 余乾和李念香再次恭敬的朝满脸笑容的顾清远以及天子俯身稽首。 “夫妻对拜,愿....” 最后一拜,宫庭之念的格外大声,“新人,拜。” 余乾和李念香再次转身,相对而立,两人相互轻轻弯腰,彼此都紧紧的抓着绣球丝带。 “礼成,新娘先入洞房。” 宫庭之最后亦是满脸笑意的喊出这句话。 余乾轻轻抚着李念香走到门口处,然后将其交到一些喜娘手中先送到洞房。他还要留在外面宴宾客,等酒席结束才会最后跟着进洞房。 李念香一离开,天子李洵亦是带着那些个太监侍卫大步离去。 余乾自是作揖恭送天子,等对方离开后,堂口里的气氛才算松了下来,热闹起来。 那些个贵重的宾客都纷纷朝余乾点头示意,而后便也退了出去。 说实话,余乾认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那些个官员,更是没认识几个。 “走吧,出去迎宾去了。”顾清远走了过来,笑着说了一句。 余乾跟着走了出去,一起来到府门前一起迎宾。 现在已经是将近傍晚时分了,邀请的宾客也都陆陆续续的前来。余乾和顾清远负责笑脸迎人。 副管家则是负责喊送礼的宾客。 “捉妖殿王检司送碧玉镯一对,祝文安公主和驸马兴旺和睦。” “赵王府送海天灵草三株,祝文安公主和驸马夫妻和睦。” “平和郡王送......” 诸如此类的宾客可谓是看的余乾眼花缭乱,他始终保持着最为得体的微笑,倒还真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这些礼物都不俗,这一波波的血赚,余乾他又如何露不出真心的笑容。 送完礼的宾客便有府内的下人专门带到各自的位置上落座下来。这种高级的喜宴,落座都是很讲究的。 宾客的数量极其多,府内都摆了将近上百桌,余乾对这些人所认识者不过一二。多是为李念香和顾清远来的。 大理寺来的人更多,抛开顾清远认识的不谈,余乾自己都喊了两三桌。昔日丁酉司的同僚一桌。黄司一桌。再加上其他零零散散认识的人。 光是迎完宾客后,天色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整个余府内灯火通明,仿若白昼,人声更是鼎沸。太安城的圈子非常大,以至于来这里的宾客多是都是有着自己各自的熟人。 在酒席没开始之前,热热闹闹的在那攀谈。 等整个内城华灯全盛的时候,宾客也都全到了。余乾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和同样疲惫的顾清远折身回到府内。 都懒的交流了,太心累了。 当然,驸马宴席自然也是讲究颇多,这一切倒是无须余乾操心,宫庭之一人就安排的很是妥当。 直到流水一样的宴菜上桌之后,才算稍稍平和一些。各自以桌子为单位在那攀谈。 等到宴席过半,刚刚喘过气的余乾就开始打起圈了。 是的,因为宾客实在太多,余乾身后还专门的跟着两位抱酒坛子的下人。 也就是余乾是武修,否则,正常人根本就打不了圈,这可是上百桌的客人。 这一打,从辰时打到了巳时,整整一个时辰。 饶是修为傍身,余乾也喝的有些晕乎,都不知道在跟谁喝,总之喝就完事了。 最后,余乾是被人带着有些迷糊的进洞房。外头依旧喧嚣热闹,但是洞房里却直接静谧下来。 余乾坐在桌边,长舒一口气,一边喝着桌子上的茶水,一边用修为解着酒劲。 缓解了好一会后这才将视线放在床沿那边。 那里端坐着一位新娘。 盖着红盖头,高挑纤瘦,坐姿婉约。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放在大腿上,脚上的红色绣花鞋轻轻的抵住地面,撑住自己那紧张的身子。 呼— 余乾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精神状态已然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都到了这个时候,该走的心路历程也都走完了,余乾现在并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只有纯粹且舒适的温热感。 “公主。”余乾笑着呼唤了一声。 坐在床沿的李念香轻轻的颤动了一下身子。 余乾莞尔一笑,直接走了过去,在李念香身侧坐下,右手轻轻的抓住对方那绞在一起的双手。 李念香的手指依旧细腻,像是摸着软玉一般。 手和手接触的那一刻,余乾像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一般,各自的心思在此刻缔结在了一起。 将左手伸了出去,轻轻的揭开大红盖头。 彼时,屋内烛光昏黄,摇摇晃晃的,人儿的影子跟着一起摇晃。 光影打在侧脸之上,明灭的跳动着。 李念香稍稍低着螓首,头上青丝绑成好看的云髻,上面插满了各色的精致的首饰。取盖头的动作扯动这些首饰。 叮叮当当的碰撞在一起,煞是好听。 她的眼帘依旧轻轻的颤动着,不敢抬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弯着。 侧脸还是那么的纤瘦立体,肌肤白皙细嫩,抹了点胭脂,容光灿烂。温润的双唇上依旧点着火辣的红色,小巧精致的下巴往里缩着。 此刻的李念香有着一层叠一层的buff,由衷的让余乾认为她最美, “妖婆娘?”余乾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嗯?”李念香不解的抬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余乾。 “没什么。”余乾展颜笑着,“我是说,咱们该喝交杯酒了。” 余乾内心有些遗憾,这妖婆娘依旧不搭理自己,都喊了多少次了,依旧沉寂在那。 “好的。”李念香灿烂的笑了起来,此刻她心中的羞意一扫而光。 (我整个人裂开,忘了还有全勤这回事。免费的字数不算全勤。又熬到现在码了四千字来保住全勤。今天码了一万三,整个人都飘了,一滴都没了。难顶。求月票安慰。) 第305-306章 花烛夜 和余乾一样,心路历程该走的,这些天她都走完了。如此冗长的前奏下来,她早已习惯了新娘这个身份。 之前幻想的极致紧张,在此刻直接一扫而光。有的只是坦然以及内心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余乾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清酒,李念香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跳跃的烛火下相对而立,李念香终归还是矮余乾半个头。 他稍稍低着头将一杯酒递给仰着下巴的她。 两人胳膊缠绕而过,双眼看着彼此,面带笑意的将手中的清酒顺入喉间。 合卺酒,长长久久。 将酒杯放下,李念香则是主动的拿起桌子上的剪刀,轻轻的剪下自己的一小缕发丝,然后又剪下余乾的一小缕。 将两缕发丝系在一起。 夫妻结发,一世一生。 “啦,咱们这算是弄好了吧?”李念香甚至都很骄傲的举起手中那系好的发丝。 她终究有着公主的性子,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之前的忐忑害羞紧张一扫而光,属于公主的从容自信又占据了上风。 就这么仰着好看的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傲娇的紧。 余乾半点不惯着她,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眯着眼,“你好像很嚣张?” “本宫从来都是这样。”李念香眸子里很是坚定。 “洞房你都不带怕的?”余乾不由得笑道。 李念香脸红了。 在烛火下特别红。 正常的姑娘肯定会害羞的闭上眼,做娇羞状。 但是李念香她堂堂大齐长公主,岂会如此? 她只是眼皮累,所以闭眼休息一会。 于是脸颊通红,紧闭双眼的李念香开始了倔强,“本宫成亲前的考试全优,岂会怕这些?” “可是我不懂唉、”余乾开始装纯,“你等会会好好教我嘛?” 李念香的脸蛋更红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怒视着余乾,“你...你...你岂能在这种环境下说这种话?” 余乾右手一挥,屋内的所有烛火便全都熄灭了,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就余下些许从外头透进来的那些烛火的光亮。 黑夜里,就只剩下四粒反射着光芒的眸子在那对视。 “所以,这样的环境就能说了?”余乾如是问着,“或者,你是要到床上说去?” 黑夜极好的掩饰着李念香的紧张,她梗着脖子,只是囔囔着,“本宫考试全优,岂会怕这些。” 余乾撸起了袖子,正想立刻给对方点颜色瞧瞧,眼神却瞥了眼窗外、 “稍等一下。” 余乾撂下这句话,就立马出门,一个瞬身就来到了窗台那边。 祖鞍和石逹,武城?,以及那些丁酉司的年轻小伙们都撅着大腚在那扒墙根。 “他吗的,老子的洞房岂是你们能听的?”余乾当时就怒极,一阵拳风过去将众人吹的七零八落的。 “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修为,赶紧滚,不然等会我发飙了,一个个的就别想走了、” 见余乾发飙,这些人顿时一哄而散,不敢再留。 “这么怕,一定是很快!”这好像是孙守成的声音。 “有道理。”这是哲学男,郭毅的赞同声。 一句接着一句的调侃,听的余乾满头黑线,要不是李念香还在里头等着自己,他起码要将这些人一顿胖揍。 又感知了一番外围,确定没什么人之后,余乾这才折身回屋,反手就将屋门紧紧的反锁上。 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将会非常的激烈。 一进屋,余乾就直接将李念香横抱起来,然后丢向床的那边。 黑夜中,传来了李念香一声惊呼。 余乾荡笑一声,直接整个人扑了过去。 没有压在李念香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一边的被褥上,然后左手撑着脑袋,就这么侧躺着看着李念香。 后者双手紧握,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紧张到极致的模样。 就是夜色太黑,余乾看不清对方的微表情。 “你不是考试全优?紧张什么?”余乾出声说了一句。 “谁紧张了!”李念香大声的反驳着。 余乾微微一笑,就要起身。 “你干嘛?” “太黑了,我去点蜡烛。都看不清你了。” “不行!”李念香伸手抓住余乾的手臂。 “嗯?为什么?”余乾明知故问。 “哪有...哪有这时候点蜡烛的!不行!”李念香赶紧摇头。 “害羞?”余乾问着, “怎么可能!总之就是不行。”李念香哆哆嗦嗦的讲着。 “那就还是害羞。切,还全优。”余乾调侃道,“你要是全优就该知道,点一两根蜡烛更有利于夫妻人道。” “不点好不好。”李念香几乎开始哀求起来。 余乾愣了一下,说实话,就怕声音好听的女孩子撒娇,软软糯糯的,根本就顶不住的好嘛。 “毕竟刚开始,给我机会适应一下,不要点好不好啊。”李念香再次求了起来。 “啊,好啦好啦,不点了不点了。”余乾彻底忍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撒娇状态的李念香,哪里顶的住啊。 当场就投降了,决定在黑夜中办事。 但是其实黑夜有黑夜的好处。 老司机都该知道一点,那就是灯光越暗,妹妹的身体越有引力。 因为昏暗的灯光会让模糊的轮廓更好看,同时会最大程度的掩饰掉身体的缺陷,比如皮肤不够细腻,身上有些小伤疤之类的。 这些在黑夜中通通看不清楚,只会无限放大对方的形体优点。 所以才有那句话,灯关了都一样。 但是李念香完全不需要黑夜来掩饰自己,她的形体本就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根本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那种。 肌肤紧致白皙细腻的不像话,余乾本来还想好好接着灯光好好把玩欣赏一下,现在看来不行了。 他也不会强行要求开灯,女孩子嘛,初次害羞是最正常不过的,余乾自然是包容的。 他慢慢的凑了上去,李念香像个待宰的小白兔,躲在床脚瑟瑟发抖。 老司机们同样知道,黑夜是能最大程度的激发彼此的荷尔蒙的。 在全黑的情况下,只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情况下,这会最快最猛的挑拨人的情绪点。 此刻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便是如此。 两人的身子隔着被子接触在一起,余乾不给对方更多思考的机会,直接亲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无与伦比的甜美触感。让余乾心头震撼。 李念香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这是两人第二次亲吻,不同于第一次的极致紧张。此刻更多的是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那种对美好的依恋。 那种长久的喜欢和爱意在这一刻得到了空前的绽放,将整个人淹没掉。 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有的只是那种无法言喻、甜透心儿的满足感。 良久,唇分。 余乾压抑着问着,“喜欢吗?” 热气喷洒在李念香的脸蛋上,脸颊滚烫的不像样。 “嗯~” 细蚊一样的声音,这是李念香勇敢的第一步。 余乾顿时扯开被子,将两人包裹进去。 又放下帘子。 整个房子都像是以100/s的速度晃悠起来。 烛火和星光星星点点的落进屋子里。在照耀着这份美好,在害羞的聆听着那些细细的声音。 “我擦,你这么喜欢掐脖子?”余乾的手被三番两次的主动的拉到了李念香的脖子上。 “别,这可不行,等会坏了。” “卧槽,你确实是在教我了,还能这么来!” “唉,你别吊起来啊。” “我靠,我甘拜下风。” “我觉得我们可以悠着点,留着以后慢慢来啊...” “哪有上来就阿威十八式的。” “哎哎哎哎哎,卧槽。” 都是些,学废了、幸福的声音。 ~~ ~~ 清晨,旭日初升。 阳光透过窗棂,恣肆的洒在大红色的被子上。 余乾眼皮轻轻颤动两下,然后慢慢清醒过来,过程还是有些久的、 他看着床幔,久久没有回过神,身侧还传来温热均匀的呼吸声。 早上起来身边躺着姑娘这件事,对余乾来说不算什么,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但是现在心底却有些从未有过的异样感。 这是在封建社会,身边躺着的女孩是当今王朝的长公主,是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嫡妻,伴侣。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份肃然的身份跟责任是余乾感觉到异样的主要源头。 古代的仪式感太足了,直接在余乾的潜意识里根植下这份责任。比起现代婚姻的简洁和不稳定。 在这个年代,成亲基本就是一生。 李念香将会以自己正妻的身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 转头看着这张小巧精致的侧脸,李念香的头发铺满整个枕头,还在沉睡,折腾了大半宿,她也确实累。 白皙的肌肤在朝阳的光线下很是晃眼。 脖子上那清晰的掐痕更是显眼。 余乾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喜欢窒息。 果然,m起来那是一场极为恐怖的事情。唯一遗憾的就是昨夜一整夜那妖婆娘都没有露头。 视线又回到脸上。 李念香睫毛很长,乌黑发亮。鼻子很挺秀,立体感呼之欲出。嘴唇很鲜嫩,昨晚余乾久久的品尝过了,味道很好。 脸蛋很小,巴掌大,精致的五官落在上面便勾勒出一张美人沉睡图。 余乾侧过身子,右手撑着自己的侧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李念香。 心底涌上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以及安宁。 余乾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用八抬大轿去迎娶一个女孩,更没有想到,用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女孩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就像是直接捣碎了余乾之前的婚姻观和爱情观。 这种坚定的和对方走完一生的念头真的前所未有的强大。 李念香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但是自己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男人。 突然就有点惭愧了了。 这么好的女孩,这么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余乾由衷的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就要承担起这个夫君的责任了。 夫君这个词远比老公来的有分量。 余乾伸过自己的左手,轻轻的在李念香的侧脸上摩挲起来。 脸上传来的粗糙感让李念香的小脑袋扭动了两下,然后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看着眼前的大红色床幔,她先是有些茫然,然后转头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男子,茫然顿时转化为惊恐。 身子往里缩着,下一秒看清男子的面容,是余乾。 后缩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昨天一整天的记忆一一在脑中闪过。 惊恐瞬间转化为羞意。无尽的害羞感将李念香包裹住,一整个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扯上被子蒙住脑袋,然后又褪下被子看一眼余乾。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上,再褪下看一眼。 然后再...扯不上了,余乾一把揪住被子,停止了对方土拨鼠行为。 但是李念香还是倔强的扯上被子,余乾还是往下拉着被子。 她已经在拉扯了,可是拉扯不过。 李念香放弃了抵抗,最后蒙住半张脸,两粒好看的眸子眨啊眨的看着余乾。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是被他八抬大轿的娶回去的。 娘亲跟自己说过,这辈子能碰上自己称心如意的夫君是女儿家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李念香认为自己找到了这一份幸运。 心情从羞涩转为喜悦,从茫然转为坚定,从惶恐转为安宁。 她从未想过,在早上睁开的第一眼看见余乾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竟是这般让人欢喜的事情。 满心欢喜,真的好欢喜好欢喜。 欢喜到李念香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发泄掉这份从将心都填满的喜悦。 她是大齐的长公主,骄傲了十八年。 所以,在面对此刻自己的欢喜,她很勇敢的扯开被子,然后一整个扑了过去,狠狠的将自己丢在余乾的怀里。 脑袋枕在对方的胸口上,手脚攀登上对方的身体,像一小只缱绻的小猫,寻找主人的安慰。 “咳咳。”余乾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念香来了一句火箭重锤,不由得轻咳两声。 “嘛呢,大早上,逼我*你是不。”余乾龇着牙说着。 “呸!”李念香一整个人又缩了回去,扯上自己的被子。 她现在腿有点发软,有点疼,有点走不动。 “早啊,娘子。”余乾浅浅笑着。 李念香抬头看着逆光下的余乾,像蚊子一样的,“早啊,夫君...” 余乾回味了一下,说着,“我觉得咱们这种称呼有点太正经了,我不喜欢。” “啊?”李念香不解。 “要不咱们换换?” “你想换什么唉、” “你叫我小余,我叫你文安。怎么样?” “小余。”李念香嘟囔了一句,然后惊喜道,“唉,念着倒是蛮顺口的,很好玩,我就这么叫了。 但是你叫我的封号不是更正式?” “不,我觉得叫这个有种欢喜感,我喜欢这么叫。”余乾笑道。 “哦,那就这样吧。”李念香眯着眼笑着。 余乾直接跳下床,然后一把掀开被子,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就这么清晰的暴露在余乾眼里。 一双大长腿看的余乾那叫一个欢喜。 但是他还是压住了,自己是武修,这方面倒是无所谓。 李念香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身子禁不起的。这点意志力余乾还是有的。 他直接一把将李念香横抱起来。 真正的公主抱。 后者顿时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的缠绕在余乾的脖子上。然后脸色又红了起来。 哪怕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余乾的举止还是太过猖狂。 公主抱这种事对正常夫妻来讲是基本没有的。伦理道德的恪守让他们下床之后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亲密举动来。 但是余乾哪里管这些,爽就完事了。 “你快放我下来,这不合礼仪的。”李念香急道。 “怕甚?”余乾撇撇嘴,“在这就听我的。出嫁从夫你想必比我熟悉吧?” “你..”李念香无法反驳。只能任由余乾把她抱过去,放在椅子上。 精美的铜镜摆在眼前,李念香看着镜子中穿着单薄的两个人。余乾此刻的头正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着。 阳光落在化妆台上,裹上金芒。 从未有过的充实安定感裹住李念香的心,她伸手轻轻的抓着余乾的右手。 两人现在已然是世间最为亲密的夫妻关系了。 “你自己先鼓捣一下自己吧,我洗漱去了。”余乾打了个哈欠,掐了下李念香的侧脸,然后就这么穿着简单的睡衣就推开房门。 屋外早就候着侍女了,手里端着清水拿着毛巾。 余乾只需要站在那里,然后张嘴,这些侍女就直接刷牙洗脸一条龙帮余乾搞定了。 洗漱完毕,余乾回屋随手把一件白衫往身上套去,诧异的看着李念香,“你不化妆嘛?” “本宫天生丽质,不需要。”在简单整理自己头发的李念香仰着下巴,万分骄傲。 余乾满头黑线。 屋外的侍女这时候也纷纷的走了进来,帮李念香洗漱穿衣。 余乾就在旁边站着,耐心的等着李念香在那折腾。 当然,今天是大婚之后的第一天,按制是要见长辈的,李念香怎么可能不化妆。 在婢女的伺候下,最后还是给自己上了淡淡的粉黛。再穿上那身华丽的宫装,一整个就只能四个字来形容,风华绝代。 收拾好的李念香,那股子傲气又上来了,走到余乾跟前,傲娇道,“小余,随本宫走。” “诺。”余乾相当配合的伸手让李念香的柔荑搭在上头,伺候的那叫一个到位。 李念香虽然绷着脸,但是眉角眼梢流淌出来的欢喜瞎子都能看见。 余乾还是这样,就算成了自己的夫君也愿意陪着自己全无礼法的在这玩乐。李念香喜欢这样的随心所欲同时却又汪洋恣肆的余乾。 两人一出屋门,李念香就说道,“咱们先去给顾老请安敬茶去吧。” 余乾饶有兴趣的李念香,“你堂堂一个公主也讲究这个俗礼嘛?” 李念香却没有和余乾玩笑的心思,而是肃然的说着,“我虽然是公主,但我现在更是余府的人。 顾老是你的长辈,那就是我的长辈,作为余府新进的夫人,我自然要重视这一切,这是我的职责。” 余乾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李念香这么懂事大气,笑道,“文安你以后一定是个好正妻。 家里有你打理操持,我就放心了。” “那是。”李念香又傲娇起来。 两人就这么并肩的朝顾清远的院子走去,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体己话。 这般登对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养眼美。 真的能让人由衷的祝福这对新人。因为世间最美好的夫妻模样也莫过于此。 两人来到顾清远院子的时候,下人准备过来的清茶也送来了。正在院子里练拳的顾清远见到一大早余乾和李念香就来了,当时就赶紧收功。 “老臣见过公主。” 他赶紧上前,正欲作揖行礼的时候,李念香赶紧虚扶住对方。 “顾老莫要折煞文安,你是夫君的长辈,那自是文安的长辈。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规矩。 顾老可切莫要再这般了,文安承受不起的。” 顾清远有些怔住的直起身子,他没想到李念香在成功成婚之后,还能这般的遵守礼仪。实在有点颠覆老人家的三观。 按理说婚礼完成之后,李念香还是天家人,那他顾清远就要执臣子礼仪。 一边的余乾也出声道,“顾老,咱就放心吧。文安是嫁到咱们余府的,就该执少奶奶的礼仪。 你是咱们府里的长辈,她就更该理当如此。” “放肆!”顾清远脸色一板。 李念香赶紧道,“顾老,这是文安的要求。在余府,文安再无其他身份,只有夫君夫人这个身份。” 顾清远彻底没话讲了,这种情况他真的从未经历过。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佩服余乾了。没想到,能让天家的长公主甘愿做到如此地步。 同时他更欣慰的就是李念香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大家风范。这样的少奶奶没有一个老人家会不喜欢。 得体,大气,明事理,井井有条。任何一个优点都能在李念香身上找见。 当然,一生遵循礼仪的顾清远还是有些踟躇,不敢贸然接受这份违规的尊重。 余乾将茶杯递到李念香手里,轻轻的推着顾清远的肩膀往屋里走去,同时说着,“顾老,您就放心吧。 咱们府里现在你最大,您老要习惯的。” 进屋之后,余乾又把顾清远按坐在主位上。然后这才退后两步,和李念香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他。 两人面带微笑,声音同时清朗的说着。 “给顾老请安,敬茶。” 说着,两人就欲跪下。 顾清远赶紧站起来,摆手,“公主,使不得。无论如何这茶老夫是受了,但是若要行大礼老夫是万万不能承受的。 公主莫要再逼老夫了。” 余乾和李念香对视一眼,倒也没再坚持打破老人家一生恪守的礼仪,只是恭敬的伸出双手,将清茶递了过去。 顾清远这才接过茶水,一口干了。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这才又问好几句后,便恭敬告辞离去。 站在原地的顾清远,待人走后,老脸上的褶子笑的比牵牛花还要灿烂。 (删删减减的写了很久,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尽力的把一对新婚夫妻该有的状态写出来罢了,希望大家能喜欢。 细节版有,多的不便说,暂时就先孤芳自赏了哈,最近太严了,等之后风声过了哈。不急。) 第307-309章 心也该收回来了 大齐皇宫。 余乾和李念香不疾不徐的走在大道上,依旧是林公公在前头带路。他们要去的是韦贵妃居住的文锦宫。 新婚第一天要进宫面圣,用俗话说算是省亲。 说是省亲倒也不恰当,姑且算是公主和驸马成完亲后来觐见一下陛下。当然,这个前提是建立在李念香受宠的情况下。 一般边缘一些的小公主哪有这么周到体贴的待遇。。 韦贵妃在后宫的地位算是相当高了,所以她居住的文锦宫装修的也极为奢华,远非普通妃子可比。 余乾和李念香刚踏入院子,四五个宫女就迎了上来。 “见过公主,驸马。陛下和娘娘已经在膳堂等候了。” 余乾和李念香不敢怠慢,跟着宫女就往膳堂走去。 事实证明,贵妃的生活是真的巴适。偌大的膳堂摆着一张大长桌,区区一顿早饭,桌面上就摆着三十六道精美的早点。 旁边更有六七个宫女太监在那轮流伺候。 李洵和韦贵妃坐在前侧,两人没有穿华丽的宫服,李洵只是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袍,少了一些龙袍时候的威严,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韦贵妃身上也没佩戴多余的配饰,就只是简单的一件紫色的轻薄长衫,头发稍微盘起,极为风韵的模样。 “文安见过父皇,母妃。” “臣见过陛下,娘娘。” 余乾和李念香双双行礼作揖。 韦贵妃脸上只是挂着微笑,李洵在这,她自然没有任何需要开口。 “坐吧。”李洵淡淡说着。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乖巧的下侧方位坐下,两人刚坐定,候在一边的宫女就轻手轻脚的替他们二人添置些许早点。 “吃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韦贵妃这时候轻轻的笑着补充了一句。 余乾朝对方微笑颔首,然后端起跟前的银耳羹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那边的李洵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早点。余乾自然也不敢说一个字,陪着吃就是。 周围的环境顿时陷入静谧,只有偶尔传出来的些许碗筷碰撞的声音。 余乾感觉压力有点大,这早饭吃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片刻后,李洵这才放下碗筷,拿起桌边的黄色绢布轻轻的擦拭着嘴唇。韦贵妃则是也放下手中的碗筷。 余乾见状也有学有样,只有李念香还在那里小口的咬着酥饼。 余乾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见李洵嘴角噙着微笑的看着李念香,就默默的保持原状。 “转眼间,文安也成了家。”李洵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之前无论是在驸马宴还是在余府的成亲大礼上,李洵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这方面的话。今日,算是私下的会晤。 李洵也就将将的吐露些许心扉。 李念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浅浅的朝李洵笑着,“父皇放心,文安会一直伴父皇左右的。” 李洵眼神轻轻的放在余乾身上,淡淡道,“就不怕驸马吃醋?” 余乾惶恐的拱手作揖,“陛下明察,微臣又如何能做此反应,微臣亦会和公主一样,常伴陛下左右,为大齐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李念香本来也想下意识的替余乾解释一句,可是被余乾抢先了,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珠子在李洵和余乾之间转啊转的,保持沉默。 “行了,朕只是随口一说,驸马莫要想太多。”李洵轻轻的摆了下手。 余乾恭敬的俯首作揖,作聆听状。 李洵这才继续开口,“你们二人此时既已成为真正的夫妻,那朕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愿你们夫妻二人能一直同心。” “微臣定然不负陛下所愿。”余乾恭敬道。 “文安知道了。”李念香也甜甜的笑着。 “朕还有些事需要告知你们二人。”李洵又补充着。 “还请陛下示下。” 李洵道,“余驸马的府邸需要暂时还回来,以免让人诟病。下人就暂时先挪到文安公主府上。” “微臣领命。”余乾自己同意,半点询问的意愿都没有。 李洵继续道,“按礼部说的祖制,驸马和公主成婚前三年的每次会面都需要向礼部报备,得到同意后才可。 这点朕驳回了,你们想见就见。但是,驸马不能搬到公主府长住。” “父皇,我...”李念香顿时急了、 李洵直接打断对方,道,“这是朕的决策,祖制不可废,无须多言。” “微臣,谨遵圣旨。”余乾则是抱拳领命。 “怎么,看驸马的样子好像不是很难受?”李洵双眼微眯。 余乾心中一凛,脸上顿时涌现遗憾之色,“微臣其实心里有万般无奈不舍,但祖制不能不遵守。 微臣能体会到陛下对臣下和公主的拳拳之心,又如何会不遵守法旨。” 李洵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起身直接离去。 余乾他们包括韦贵妃哪里敢问陛下这么直接走了是想去哪,只是站起来恭敬的送李洵离开这里。 李洵一走,这屋内的气氛顿时就放松下来。韦贵妃伸手将宫女屏退,屋内顷刻之间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韦贵妃看着两个年轻人,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没了胃口的李念香眼巴巴的看着韦贵妃,“娘亲,父皇刚才说....” 韦贵妃直接伸手打断李念香的问话,“你父皇决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能一起长住,又不是代表不能一起短住。 其中的尺寸把握你们自己拿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念香想想也是,确实好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遂又放下心来。 韦贵妃看着始终保持得体状态的余乾,直接问道,“驸马可知道陛下为何在你们回来省亲的这个节点亲自说这件事?” 余乾顿了一下,问道,“还请娘娘示下。” 韦贵妃淡淡说道,“是因为你毕竟同时兼具大理寺黄司司长一职。所以很多事情确实在无形之中多了不少掣肘。 以后这种类似的情况,只多不少,希望你能明白。” “微臣,明白。”余乾抱拳说道。 “怎么,现在还这么生分?” 余乾赶紧露出笑容,“小婿明白。” “我虽不懂朝政,但还是想多说一句话。”韦贵妃稍稍措辞道,“你们夫妻二人现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是。 暂时没必要和别的宗室有过多的接触、” “包括代王在内嘛?”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韦贵妃颔首。 “好的,谨遵娘娘旨意。”余乾领命道。 “行了,我们走吧。”韦贵妃轻轻的擦了擦嘴说着。 “去哪?”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去和太后请安。”韦贵妃站起来说着。 “好的。”余乾只能跟着站了起来。 看着韦贵妃直接走在前头,余乾拉住李念香的手腕,小声问着,“现在这什么情况?怎么又要去见太后了?” “不知道,不过见就见嘛。你这么紧张干吗?”李念香有些奇怪的看着余乾。 “倒也不是紧张。”余乾摇着头,问道,“这太后是什么样的性子呢?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呢。” “这点你放心,太后人可好啦。”李念香开心的笑着。 “你和太后很熟嘛?”余乾问道。 “嗯嗯。小时候经常去太后寝宫玩的。”李念香回道。 余乾脸上顿时扬起笑意,“那肯定得去了,走走走,咱们可要好好孝顺太后老人家的。” 李念香问道,“怎么你现在又很开心的样子?” “我这人比较尊老爱幼的。”余乾解释了一句。 当然,内里原因自然不好表露出来。太后是当今天子的母后,这份殊荣和权力远非一般人可比。 跟这样的老人家打好关系多好啊,露露脸也好,反正不亏。 李念香自然不知道余乾有着这般看人下菜的想法,没想太多的跟着韦贵妃一路朝太后寝宫走去。 太后的寝宫在宫里深处,老人家喜静,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更是如此。 平时就深居在她的寝宫里,不管后宫的事情,更不会管朝廷上的事情。每日吃斋念佛,心情平和。 说起来,她也算是大齐历代太后里的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别的太后贵为国主母后,那在后宫的话语权可是说一不二的,平时基本都会支持后宫的“正义”。 毕竟多年媳妇熬成婆,很少有太后能这么舍得全部撒手不管事的。 当然,人不管事不代表不受重视。 天子李洵的孝道是有名的,每日晚上必会来请安一次,风雨无阻。 据说还特别喜欢和人太后唠叨一些国家大事,虽然老人家只听不说,但是外面都有流言说很多事情其实是天子请教过太后之后才有的最终决策。 这件事不知道真假,更不知道这流言是谁传出去的。 但是这不重要。 所以,这位大齐当朝太后虽然深居内宫,基本很少在人视野里出现,但没有任何一位臣子敢小觑这位太后的存在。 走在路上,余乾一路小声的问着关于这位太后的一些基本情况,了解的不算透彻,但也差不多有个模糊的概念。 太后姓李,也算是中原地区的世家大姓了。先帝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是正妃了,可以说是有着多年的“后宫一把手”的经验。 自己说话讨喜一些,应该问题就不大的。 很快,韦贵妃就带着余乾两人来到了太后住处。 一处名为景宫的宫殿。 装修极其朴实无华,通体淡青色,外貌基本没什么粉饰的那种。跟皇宫里的其它宫殿比起来确实看着相当不起眼。 景宫门口立着两株参天的银杏树,更有其它很多余乾不认识的花草树木,一些灵鸟在树上栖息,偶尔有清脆的鸟鸣之声。 整个景宫不像是皇宫里的宫殿,更像是隐匿在深山之中的那种。 宫门有两位小太监在那候着,韦贵妃上前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其中一位小太监就很恭敬的进去通禀去了。 很快,他就又折返出来,恭敬的把余乾他们带了进去。 走进宫里,余乾视线隐晦的打量着四周,正中间立着一鼎巨大的香炉,里面正冒着冉冉烟雾,味道跟余乾之前去白马寺的时候闻到的一模一样的。 估计就是从白马寺那边弄来的,香炉后面还建有一座亭子,里面挂着一口大钟。 其它小径的周围也都种满了花花草草,看着着实像是另类的寺庙大殿所在。 这李太后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礼佛的一把好手。 小太监将他们带到了后面的一处佛堂前,小声道,“太后还在里头念早经,还请韦贵妃稍等一下。” 韦贵妃轻轻的点了下头,余乾和李念香束手站在她的身后,乖乖的候着。周围很安静,偶有一两声敲木鱼的声音传了出来。 等了约莫有小半刻钟的时间,屋内的些许诵经声音才戛然而止。 房门打开了,一位上了岁数的妇人走了出来。 说是老,其实也不算太老,头发以黑色为主,掺杂着些许白发,脸上有着皱纹,皮肤有少许岁月的耷拉感。 骨相极佳,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正当年的时候绝对能算上是大美人。 李太后穿着一件素色长衣,长发上穿着木簪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角噙着微笑,看着极为可亲。 身后又跟着一位长眉大耳的僧人出来,正是空如。 给余乾看到一愣一愣的,这空如也属实牛逼,是打算在皇宫里的各个地方打卡嘛?哪里都能看到他。 “见过太后。”韦贵妃当先行礼问好。 身后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也都纷纷行礼问好。 “无须多礼。”李太后走了出来,轻轻的说着,然后将视线落在余乾和李念香身上,“这位就是文安的驸马吧?” “是的,太后。”韦贵妃笑着,“他们夫妻二人昨日刚成婚,现在便想着过来给太后请个安。” “有心了。”李太后朝余乾轻轻笑着,如沐春风。后者赶紧拱手作揖,展示自己最大的尊敬。 “贫僧祝小友和公主。”一边的空如也笑着朝余乾他们双手合十。 “大师认得驸马?”李太后转头问着空如。 “认得。”空如道,“小友与贫僧颇为投缘便是。” “竟有此等缘分。”李太后向空如发出诚挚的邀请,“既然大师同驸马和公主都熟络,那便不急着走,留下一起吃杯茶罢、” “好。”空如倒也不拒绝,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太后便迈着步子离开佛堂,来到了会客的堂屋那边。她在主位坐下,余乾他们则是在下方纷纷落座。 宫女们便将准备好的茶水一一送了过来。 李太后轻抿一口清茶,这才看着余乾他们那边感慨道,“转眼之间,文安也已成亲。她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 性子调皮了些,驸马多担待一些。” “微臣自会如此。”余乾抱拳应声。 李太后继续道,“多的我一个老人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今日来请安便算是有心了。回头我让陛下赐些薄礼下去。” “微臣多谢太后。”余乾再次作揖。 李太后又抿了一口茶,转头看着空如,笑问道,“大师和驸马又是如何认识的?我倒是有些好奇。” 空如双手合十,“这倒是有些时日了,当时驸马来白马寺游玩,误入贫僧的小院,贫僧见驸马聪慧不凡,遂多聊了几句。 觉得性子颇为投缘,便算是结识下了。说来,驸马和公主相识倒是在贫僧之前。” “此话怎讲?”李太后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 “贫僧和驸马初见那日,恰巧公主也来白马寺誊写经书,言语间得知。”空如淡淡笑道,并未过多解释。 李太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如此说来,文安你誊写经书的时候可是有请驸马帮忙?” 李念香当即心虚,眼神有些滴溜溜的乱转,不敢直视太后。 李太后继续笑道,“难怪你前些日子呈现上来的经书显然有一半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余乾哪里想到,这李太后这么细致认真,这都能想起来,赶紧接过话茬,回道,“回太后,当时是微臣不忍心见公主劳累。 遂主动帮忙,这一切无关公主的事,还请太后恕罪。” 李太后轻轻摆手,说道,“我又岂会怪罪,你们伉俪情深自是好事。” “谢太后。” “好了,你们安也请了,有心了,就先下去吧。”李太后最后说着,“我等会还有事。韦贵妃留下一会吧,我有事要问。” 余乾和李念香赶紧站了起来,双双行礼离去。一边的空如自然也不会多待,跟着一起离开。 屋里就只剩下韦贵妃和李太后两人。 后者手里捏着佛珠轻轻的转动着,前者则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半点瑕疵挑不得。 “这驸马是大理寺的吧。”李太后突然问了一句。 韦贵妃回道,“是的,他是大理寺少卿处的黄司司长。” “不到二十岁的司长。”李太后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继而问道,“听说着婚事是你向陛下建议的?” 韦贵妃神色不变,坦然回道,“确实如此。” “为何会想着让他来当驸马?”李太后继续浅浅的问了一句。 韦贵妃道,“当时我去文安府上的时候就看见驸马在那教她剑道,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人早已互生情愫。 我想着文安既然喜欢余乾,而余乾的品性又不错,就索性向陛下提了这么个建议。” 李太后视线落在韦贵妃身上,后者只是低眉垂眼。 良久,李太后才温和的笑着,“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后宫的不少杂事还需要你处理。辛苦了。” “这是分内的事情,不辛苦。”韦贵妃回了一句。 李太后轻轻的点了下头,不再多语。韦贵妃见状不再多待,行礼退了下去。前者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原位,手里的佛珠依旧不疾不徐的转动着,眸子里古井不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余乾和空如分别之后,就和李念香一起朝宫外走去。 一出皇宫,余乾终于彻底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高门大户的人相处起来就是累人,规矩又多又臭,实在是无趣的紧。 这冗长的成亲仪式总算是结束了。说实话,娶李念香这件事,余乾自然是非常赞同的。 但是从成亲之前的半个月直到现在,这古代的礼仪实在是太繁琐了,着实让他无奈。 看着身边脸上挂着笑意的李念香,余乾觉得一切倒也有趣的紧。 不过唯一有一点让他遗憾的是,那就是从下旨前到现在,再没看到妖婆娘的身影。怎么呼唤都不出来的那种。 甚至在那天洞房的时候亦是如此。 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因为怕见到自己,还是单纯的有别的缘由。明明是她很同意这场婚礼,可现在却一直避而不见。 “想什么呢?”李念香好奇的看着锁着眉头的余乾。 后者回过神,眉宇舒展开,笑着,“没什么。” 李念香迟疑了一下,底下脑袋问着,“是不是在想不能一起长住的事情?” 余乾一愣,当场就顺杆爬,满脸遗憾的说着,“就是,这什么礼制啊,哪有这样的。” “那要不,再去跟父皇说一说?”李念香提了个建议。 “不用。”余乾摇着头,浑身正气的模样。 李念香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没离皇城太远,她就直接上手了。 两人就这么并肩的往回走去,婚事算是画上完美的句号,以后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尤其是那妖婆娘,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余乾如是想着。 ~~ ~~ 八月初八。 余乾大婚之后的第三日,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小二十天,生活才总算回到正轨之上。 他也要正式的回到大理寺当值,前段时间黄司因为他的事情,得了很多空。都是玄司帮忙分担。 现在他回来了,别的不说,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估计有的忙活了。 清晨,余乾特地起早。 他昨晚是住在自己的小院子的,因为今天要帮着送魏大山离开太安城。 魏大山毕竟是阴山之主,他离开阴山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山头上的手下还是很多的,必须得回去看看的。 本来魏大山是不想着回去的,因为他现在成了余乾的鬼仆,阴山的基业要不要都无所谓。 是余乾让他回去的,在太安他暂时也没什么用。现在阴灵丹炼化完毕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到时候晋级五品修为,在鬼修里就是一番霸主的存在了,把地盘搞大一些都比在太安来的好。 余乾不知道阴山具体是什么地方,只是大概知道是酆都里的一处山头。 酆都是大齐鬼修最出名的修炼圣地,里面厉害的鬼修无数,魏大山之前能以六品修为就能在那闯出一个阴山鬼王的名头,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现在他实力上去了,余乾相信他能更厉害才是。 自己的鬼仆现在酆都那边多打下一份殷实的基业对自己而言自然是更有利的才是。 酆都这个地方在大齐的中西部地区,哪里常年鬼气缭绕,生人根本不得而入,一些普通的修士亦是如此。 是大齐的一处禁地。也算是大齐境内明面上的唯一一个鬼修的生息之地。里面鬼王无数,高手云集,自成一处天地。 余乾对这个地方的了解也就只有这些,没有太过深入的去了解。 起床洗漱一番之后,余乾就把候在一边的魏大山直接收进魂环里,然后迎着朝阳大摇大摆的朝南城门方向走去。 南城郊外,官道上,余乾将魏大山放了出来。 修为即将突破到五品的魏大山鬼躯愈发凝实,丝毫不惧外在的刚烈阳气。 看着这位满脸粗糙的大汉,余乾露着和煦的笑容,“咱们就在此先别过吧。” 魏大山抱拳最后再道,“大人,要不我还是留下来,还能帮大人的忙。” “不用了。”余乾摇头道,“在太安暂时不需要你的帮忙,而且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对我而言反而是坏事。 所以,你就先回去酆都吧。等我有需要会喊你来的。” “那就谨遵大人的命令。”魏大山真诚作揖道。 “好好发展自己的势力,争取把地盘多打一些,要是有难为的事可以多沟通交流。”余乾补充道。 “是。” “行了,走吧,我也要回去了。”余乾从不是一个磨叽的人,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离去。 魏大山站在原地目送余乾的背影,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回到太安的余乾径直朝大理寺赶去,等到了大理寺也才将将的到了应卯的点。 走向黄司的一路上,余乾收到不少眼神注视和问好,他习以为常的一一应了下来。 作为大理寺现在的当红小鲜肉,他余某表示压力还是蛮大的。得谨言慎行,别哪天被小人扒了黑料导致人设崩塌。 很快,余乾就来到少卿处的阁楼,刚想去黄司,就被底下值守的人员告知白行简找他。余乾不做多想,直接上去顶楼。 推开白行简的独立办公房,里头还是一成不变的陈设,茶几上的小火炉依旧在烹茶。白行简坐在长桌后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来啦,过来,坐。”见余乾进来,白行简神情转上和煦的笑容,指着他对面的椅子,温吞的说着。 “头儿,找我是有什么事嘛。”余乾坐下后,好奇的问着。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确实如此。”白行简轻笑着说着,站起身,走到茶几边上,将那壶温好的清茶拎了过来。顺手先给余乾倒了一杯。 余乾双手捧过茶杯,展颜笑道,“头儿说笑了,这些天我可是被折腾的够呛。” “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白行简落回自己的位置,亦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余乾讪讪一笑,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 白行简继续道,“你的婚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人生又并非只有婚姻大事这件事,现在回了黄司,心也要跟着收回来的。” “我明白的头儿,放心吧,绝不会耽误咱们少卿处的正事的。”余乾很是认真的保证着。 白行简稍稍颔首,略过这个话题,沉吟半晌之后,问道,“那日你的婚事上我见到了祖鞍,当时人多眼杂,我不便问,是怎么回事。” 余乾一拍脑门,“抱歉,头儿,这件事差点忘记和你说了。” 说完,余乾就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白行简听,关键点一一告知。 “却是这样。”白行简颔首,“就是说,你大理寺的身份也并未让他生疑?” “是的、”余乾肯定的点着头。 白行简笑道,“这么瞧着,你这位祖鞍兄弟倒是个性情中人。” “谁说不是呢,祖鞍这人确实能处。”余乾很是赞许的说着。 “他人呢,回去了嘛?” “是的、”余乾点头回道,“他身份毕竟特殊,这就已经回去了,在太安久呆毕竟不方便。” “如此便好。”白行简继续说道,“跟你说这个倒也只是想提醒你,天工阁这条线总归不要暴露的这么早。 祖鞍既然是如此的性情中人,你就好好跟人家保持联络吧。分寸这种事你也懂,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好的头儿,我明白了。”余乾答应着,然后迟疑了一下,问道,“头儿,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之前那九起术妖师犯下的灭门案有着落了?” 白行简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倒是瞒不过你,是的,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问卷调查,要是阿姨跟鱼小婉打起架你们觉得有趣嘛?只是调查,你们任何想法我只看看,不影响我自己的决策大纲。) 第310-311章 我表妹秉性纯良 余乾顿时直起身子,做认真严肃状。自己院子下面那阵法一事已经确实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白行简查到哪一步了。 之前只知道白行简基本一直都是在追查这件事,只是余乾没去问细节罢了。 现在对方主动找上自己提及这件事,估计肯定有不少眉目。 白行简抿了一口清茶,徐徐说道,“之前我们猜测那几种可能我也同你说过一次了。 灭门案祭炼出来的血凝珠大概率就是用来炼制魔器或者是布阵的。而在此期间,天工阁并未有任何异样。。” 余乾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头儿,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能用血凝珠来炼制魔器或者布阵的在这太安除了钦天监就只有天工阁能做到。 天工阁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异样呢?” 白行简摇着头,“至少目前查看,并未有这方面深层次的合作。当然,有可能是我们单纯的监视不到位,又有可能是因为从我们开始查的时候,背后之人就龟缩起来不动声色。 这些,都暂时无法确定,也不那么紧要。 之前,我将重心循着魔器和阵法这两点去推进。魔器之类的一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阵法却不巧,还真有一些眉目。” 余乾适时的给白行简添了一杯清茶,认真的聆听着。 后者顿了一下,继续道,“阵法摸排起来是相当困难的,尤其是这种隐匿性强的阵法。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也不敢用太大的动作。 所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尽量用最少的人来调查这件事,导致进度方面非常缓慢。 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钦天监那边也是如此,只有一些懂阵法的术师才知道这件事,并且一直帮我们暗中调查此事。 我们先从发生灭门案的北城区查起,一点点的地毯式的摸排过去。就在前天,发现了一处端倪。 一处普通无人的居民的院子下,埋着一处阵脚。压在阵脚上的那处玉符法器上就有血凝珠。 从血凝珠的饱满程度来看,正是用生活在龙脉之上的太安城百姓的生魂祭炼出来的。” 余乾满脸震惊,“也就是说,这血凝珠就是灭门案炼制出来的血凝珠?” “嗯,是的。基本可以确定如此。”白行简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继而拿出一份画纸放在余乾面前,“这便是那阵脚处玉符的模样。” 余乾拿起来细细端详着着,上面画的玉符和自己在自个院子下看见的那一枚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白行简他们竟然都已经到了挖出阵脚这一步,这速度确实大大震惊到余乾。 再者,也确实巧。鱼小婉之前说过,想这种放着血凝珠的阵脚不多,这白行简上来就找到这么重要的阵脚,属实有点巧了。 “头儿,这么重要的阵脚就只是在一处无人居住的院子嘛?”余乾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的疑惑。”白行简点着头,解释道,“这阵法隐匿程度极高,若非是钦天监的专业阵法师来近距离勘察,根本就不能发现。 单从这点来看,这处民居无人居住却是最好的掩饰。一点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余乾继续问道,“那这么说,这么重要的阵脚,那些布阵之人没人派人看守嘛?或者在四周监视?” “这个我们自然考虑到了。”白行简继续解释道,“我们之前排查的动作就是跟协防调查同步的。 每个坊都有固定的协防调查的时间点,期间衙门清查房间,所有人都要配合的分批次离坊,腾出时间空间来给衙门的人检查。 我们便是利用这点,谨小慎微的调查。基本可以排除有人监视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余乾敬佩的看着白行简,好奇的问道,“头儿,有查出来是谁布置的吗?” 白行简摇头,而后又点头的问道,“你还记得之前查到的那个槐山真人的那条线嘛?” “记得。”余乾点头,“我记得最重要的就是查到的血骨丹,那槐山真人缺白骨丹为丹引。” “不错。”白行简补充道,“槐山真人大概率就是跟人合作,他血祭,对方负责给他白骨丹。 而你也知道,炼制白骨丹必须要有四翼白蚣,除了钦天监能少量产出外,只有一些底蕴极为强的势力才有余力培育这种濒临绝育的灵虫。 而雇佣槐山真人的势力大概率就是躲在背后布阵的势力。目前已经查到,在太安城中能培育这灵虫的实力寥寥无几,都已经纳入我们的监测中了。” “头儿你真厉害。”余乾竖着大拇指,问道,“有比较怀疑的对象嘛?”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进行任何的揣测,尤其是涉及到的势力都非同小可,必须要谨慎行事,更不可轻易打草惊蛇。”白行简回道。 余乾道,“可是头儿,咱们只能偷偷摸摸的查,而且速度这么慢,万一别人直接启动阵法或者做别的,我们都无法第一时间掌握,岂不是很被动嘛。” 白行简解释道,“这点无须担心。之前查到这个阵脚的时候,钦天监的术师就专门研究过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要布置什么阵法。 但是能推测出这个阵法不可能轻易启动,阵脚上的玉符需要地灵之气的温养,不可能这么快就发挥功效,时间方面还很充裕。 所以我现在才很轻松的在这跟你耐心解释。” 余乾颔首,这点讲的倒是跟鱼小婉一样。他继续问道,“头儿,这阵法这么复杂,而且耗费代价这么大,威力应该很大吧?是什么类型的阵法?” 白行简脸上挂上肃容,很是严肃的说着,“是的,初步判断是杀阵,而且威力极为可怖。不过具体是什么,目前还没彻底分析出来。 钦天监的阵法师需要时间,毕竟现在才找到一个阵脚,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尤其是对能千变万化的阵法来说,不敢给出确切的答案。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找出一些阵脚来给阵法师们分析的依据。” 余乾陷入沉思,好一会后,他才有些迟疑的看着白行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想法,说。”对方淡淡的说着。 余乾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头儿,你看,首先这炼器属钦天监最擅长。其次,又是钦天监有着培育四翼白蚣的能力。 最后,论到布阵,这钦天监的很多阵法师亦是业内人物。单从这些点来看,您有没有觉得这钦天监有些可疑之处? 毕竟咱们之前调查的方向好像都没有朝钦天监他们去怀疑过。所以才会陷入泥沼。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妄自揣测,没别的意思哈。” 白行简双眼微眯,手指轻轻的旋着茶杯,最后淡淡道,“所以,你觉的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和钦天监有勾结?” “这个,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余乾讪讪一笑。 白行简突然莞尔一笑,“其实吧,这些东西确实巧合了一点,似乎所有的环节都绕不开钦天监特有的能力。 我之前也想过这个点。不过钦天监都有问题基本不可能。但是确实不能排除有部分钦天监的人跟外面有勾结。 你的想法没错,很谨慎。” 余乾笑着问道,“那头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专心清扫阵脚,当然,这要绝密的进行。”白行简点着头。 “那怎么跟我说了。”余乾愣了一下。 “怎么,到现在了,跟我在这装不懂呢。”白行简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余乾头皮有些发麻,“头儿想让我一起帮忙这件事嘛?” 白行简拍板道,“当然,之前你就牵涉颇深,没理由退出。而且,天工阁这条线还得你来盯着。” 余乾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他刚才本来还想找个合适的说辞,把自己那个院子的情况也说一下。 现在看来倒是不好提及,等之后自己参与进了行动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院子的情况让寺里查到,这样会是最稳妥的方式。 余乾是着实没想到白行简他们的速度这么快,这就已经摸到了阵法的线索。他现在还是有很多疑惑的。 比如,这背后的势力弄这么复杂麻烦,按理说是要随时随刻都要给予这些阵脚很大的关注才是。 现在白行简都已经查到了这些,感觉对方却还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知道大理寺的动作,却始终不做任何反应,这就有点渗人了。 这躲在后面的势力就像是蛰伏在深潭里巨兽,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又或者说是否只是弄了这个阵法? 余乾认为远非如此。 总之,之后的行动定然要小心谨慎为主才是。 “你还有什么疑虑嘛?”白行简最后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了。”余乾摇着头,“之后头儿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便是。” 白行简轻轻颔首。余乾没再多待,起身下楼去了。 一走进黄司,人还没看清楚,陆行就直接跑过来一个滑铲跪地,紧紧的抱着余乾的大腿。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就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头儿,我真该受千刀万剐的重罪。您的婚事我竟然无法参加,真的痛煞我也。这些天我天天睡不着觉。 每每想及此,肝肠寸断。” 余乾面无表情,踢了下腿,踢不开对方,淡淡道,“你再不松手,我让你现在就肝肠寸断。” 陆行终于还是放开了手,声音依旧满是低落的说着,“头儿,我真的惭愧,对不住你的。” “行了,你被借调是寺里的安排,少啰嗦。心意到了就行。”余乾还是平和下神情,轻轻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多谢头儿宽宏大量。”陆行感激说道。 “你那边的案子处理好了?”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头儿,我跟你说,这可真的是一件大案子。我....” “行了,我没兴趣了解别的部司的案子。”余乾直接摆手打断对方,将倾诉欲满满的陆行给憋的满脸通红。 踏进黄司,司里的人都到齐了。所有人都开始恢复最之前那种有条不紊的忙碌之中。 这些天积压的事情不少,都在各司其职的处理,没再特意的都停下手头上的活来向余乾问好。 “这件事还得需要你来把关。”余乾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崔采依就拿着几页帛书走了过来。 “什么事?”余乾问了一句。 “是关于礼部郎中张谦府上的事情。”崔采依将手中的一份帛书递了过去。 “张郎中?”余乾有些奇怪的接过帛书,打开来看着。 上面记录的案子很简单,是张府管家报的案子。说是他们府上的一位九品术师失踪三日,昨日清晨在张府前发现了他的尸体。 看着这简单的案子,余乾陷入了沉思。 张府在内城,所以案子分到了他的黄司倒也正常。 大理寺的几个部是按区域划分来管理太安城的,从丙部往后的四个部主要就是负责外城的所有坊。 而内城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少卿处的四个司共同协防的。一般情况下,四个司也完全够处理。 因为内城不比外城,这里住的多是达官显贵,整体素质还是非常高,命案以上的发生率远低于外城。 看着张谦这个名字,余乾突然回忆起了某些事情。 当时自己和鱼小婉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张谦的儿子张渊就因为在酒楼里强抢民女,被自己制止了。 之后的当天晚上,这张渊就死于非命。生前受了极为残酷的折磨。 这件事,余乾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因为太过凑巧,而且丁酉司当时因为查到张渊这个人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对这个案子一直秉持着消极态度,一拖再拖。 当然,确实没什么线索也是最关键的。现场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人是鬼干的。 之后,这位张谦还因为这件事特地来大理寺找到自己。 因为白天张渊刚和自己起冲突,晚上就死于非命。尽管自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是确实值得怀疑。 这张谦倒也稳得住,没戳破这点,而是拜托自己能尽早找出真凶。 余乾当时是满口答应下来的,后来这张谦倒也没找过自己,而自己又因为别的事情,早就将这件小事抛之脑后。 要不是现在恰巧看见这份卷宗,余乾哪里想得起来这位张郎中。 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在驸马宴以及自己的婚礼上,这位张谦来没来?还真没注意到。 余乾有些沉吟,现在赶巧又碰上这张府的案子,也确实勾起了自己回忆。 从现在来看,这鱼小婉还真的有一定的嫌疑,以她的实力,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做到这些。 扫完第一页,余乾停下了往后翻阅那些细节,他打算直接问,问有的时候比自己看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案子是昨天上报的?”余乾问着。 “是的,头儿,昨天张府刚报的。” “你负责处理的?”余乾继续问着。 “我还有石逹以及夏姐姐三人。”崔采依回道。 余乾直接出声,把石逹和夏听雪都喊了过来,然后看着这三人,问道,“说吧,张府到底什么情况? 查清楚是谁杀的那位术师嘛?那位术师又为什么死了?” 夏听雪直接出声回道,“那位术师的死因很简单,是被人一拳轰碎心脏的。至于为什么死了,个中理由目前还不知道。” “武修干的?”余乾问着。 “不敢确定,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术师是在别的地方死的,然后抛尸在张府门前。不过奇怪的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仿佛那术师的尸体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那,确实古怪,我们昨天走访了一天,没见到任何目击证人。” “既然如此,那案子就慢慢查,好好查。为何急着让我把关?”余乾奇怪的看着崔采依。 “是关于张郎中。”石逹替崔采依解释道,“我们其实想对术师多点了解,可是那位张郎中语焉不详,并未多说什么。 他说想见头儿你,我们把不准,就送到头儿你这边了。” 余乾愣了一下,“非要见我嘛?有说缘由?” 三人齐齐的摇了摇头。 “或是那位术师我认识?跟我们黄司有瓜葛不成?”余乾继续问道。 “应该不是,那位术师只是张府上养的一个幕客,没什么别的来头。”夏听雪摇头回道。 余乾面无表情的说着,“既然如此,你们就按照正常程序继续调查便是。那张郎中不配合就不配和。 耽误了破案进度是他自己的事情。 若是以后人人都像他那般,那我们又岂能忙的过来?这种不正之风不能长。见我是不会主动去见他的。” 石逹三人互视一眼,齐齐点头。 “行了,你们去忙吧。” 余乾轻轻摆手,可是他话音刚落,陆行就走了过来抱拳道,“头儿,有人找你,是礼部的人,张谦张郎中。” 余乾双眼眯了起来,“找我?在哪?” “就在下面候着。” 石逹他们倒也不急着走了,而是问向余乾,“头儿,那你现在还见嘛?” 余乾轻轻笑着,“见,人张郎中不辞辛苦来找我,自然是要见的,别传出去说我们黄司不懂事。他现在人在哪?” “在隔壁人的等着,头儿你过去就行。”陆行回道。 “知道了,你先去跟人张郎中说一声,我现在很忙,让他稍等一会。”余乾说道。 心思玲珑的陆行很快就明白余乾的意思,直接领命下去。石逹虽然有些不懂,但也只是迟疑,并没有选择问。 他性子直,很少会去想这些弯弯绕,之前在丁酉司的时候,余乾就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现在当了司长,给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陆行下去后,余乾只是在那悠哉的吃起了公孙月带的爱心早餐。 他哪有什么事要忙,无非就是想晾着张谦罢了。 自己现在是堂堂黄司司长,谱要有,这是替大理寺挣脸面。虽然论官职来讲,这张谦大过自己。 但是大理寺和朝廷上的文官又不一样,走的两个体系的路子,再加上自己现在这个文安驸马的身份。 谱肯定是要摆的。 其次最关键的就是余乾想看看这张谦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个死去的术师有什么缘由让他这么踟躇。 小半个时辰之后,余乾才慢悠悠的下楼去,朝隔壁楼走去。 隔壁楼算是少卿处的公用办公楼,像这种来访的客人基本都是在这边接待。 余乾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陆行正在那陪着张谦,端茶倒水的帮衬着,礼仪是把握的相当到位。 每次这种时候,余乾总会感慨陆行的世故。 只能说这样的年轻人前途无量,余乾自己现在都越来越喜欢用陆行了。 一句话,用他的时候会让你很放心,什么都会帮你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张郎中,抱歉抱歉,久等了,你也知道,我前些天忙着婚事,今天才回来大理寺。积压了一堆事情。”余乾走过去,脸上全是歉意的跟人张谦解释了一句。 “余司长客气了,我这边不急的。”张谦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这位张郎中倒是和之前见的时候差不多,依旧蓄着长髯儒雅的样子,只是鬓角处明显比上次白了许多。 那张渊再纨绔也毕竟是他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件事还是很让人难熬的。 “我还要再次恭喜余司长和文安公主喜结连理。”张谦继续笑语一句。 “张郎中客气,多谢。”余乾笑着,然后指着椅子道,“咱们坐下聊吧。” “冒昧来访,实在是叨扰了。”张谦亦是笑着坐了下来。 “一点不麻烦。”余乾摇头问道,“张大人要找我,派人通传一声便是,我自会到大人府上聆听教诲,何须这么麻烦。” “哪里敢再麻烦余司长,我来这已经是诸多不便了。”张谦赶紧说道,继而感叹一声,“想当初,第一次见余司长的时候,你还是在丁酉司。 这才过了多久就已经是少卿处的司长了,余司长当真是年少有为。” 余乾轻轻一笑,没有搭腔。客套话说完了,他也不墨迹,直接问道,“不知道,张郎中特地大清早的来大理寺寻我是为了何事。” 张谦看了眼陆行,后者直接抱拳道,“司长,张大人,你们就先聊。我在外面候着,有需要就招呼一声便是。” “嗯,去吧。”余乾满是欣慰笑容的看着他。 等人离去后,堂屋里就剩下两人对坐着。 张谦沉吟半晌,最后开口道,“想来余司长现在也知道了昨日我府上发生的案子了吧。” 余乾颔首道,“是这样的,刚刚了解到。贵府术师之前失踪,昨日尸体又在府门前发现。案子是我们黄司接的。 可是我听办案的人说,张大人似乎对死者有点语焉不详,敢问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谦深深感叹一声,“倒也不算是语焉不详。只是不方便和余司长以外的人说。” “还请张大人明言。”余乾认真的问道。 张谦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话题扯远,说道,“余大人还记得犬子张渊的案子嘛?” “记得。”余乾脸上涌现出惭愧之色,“说来,当初还答应过张大人会尽力找出真凶。可是后来,我被调去做别的事,现在更是来到了黄司、 丁酉司的案子确实不方便再接手,但是我知道,丁酉司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张公子一案的追查。 只是凶手太过狡猾诡异,这才将案子拖到了现在还一直悬而未决。” “我并未有责备之意。”张谦摇头道,“我知晓其中的难度,所以也一直并未催促。但是余司长也该理解。 犬子毕竟是为贼人所害,我这个做父亲的重要帮忙查清真相。实不相瞒,我府上死去的那位术师就是我专门找来调查犬子一案的。” 余乾双眼微眯,“原来是这样。那这术师为何失踪,又为何死于非命?是那贼人所害?张大人可是有眉目了?” 张谦摇着头,“这些我却是不知道。具体贼人是谁,我也不敢妄下结论。我让我府上的那位术师一直跟踪调查所有在我犬子出事那天可能有过的接触对象。 三天前,他去跟着调查那日和余司长一起去酒楼的那位姑娘。也就是余司长的远房表妹。” 说道这,张谦一脸歉意的看着余乾,“还请余司长理解一二,我并非是不相信余司长的远房表妹。 这一切都是按顺序来罢了。还请余司长能原谅我的擅自行动。” 余乾面无表情的轻轻的点了下头,“理解。” 此刻他的心里自然不会有什么紧张害怕之类的,现在他的实力地位远非当时可比,而且鱼小婉现在正规的不行,一切合理合法,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只是有些不爽,这张谦摆明了不相信自己,到处暗查自己的消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张渊的死和自己有关。 毕竟明面上,当日和张渊有过冲突的只有自己,结果当晚就死了,确实很不巧。 “这么说,张大人府上的那位术师是从三天前就开始跟我那位表妹了?”余乾问着。 “是的。”张谦点着头,“三天前,他直接失去消息,直到昨天早上发现了尸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得而知,更不知道死因为何。 因为这个我就没给贵司其他人说,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我还是很相信余司长和余司长你的表妹的。” 听完张谦最后补充的话,余乾脸上露出笑容,“感谢张大人的信任,贵府枉死的术师我一定给个答案。 并且贵公子一案,我亦是会帮忙一起调查。定然对的起张大人对在下的拳拳之心。” “如此,便多谢余司长了。”张谦认真作揖。 余乾继续道,“不过,有一点需要跟张大人说一下。我表妹秉性纯良,并不会做那些无意义的作奸犯科的事情。 你这让术师去调查,确实欠妥当了一些。” 张谦歉然道,“确实如此,这些天我比较忙,倒也没有实时和术师联系,都是他顺着人往下查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张某实在是惭愧。” “张大人不必如此,说惭愧的是我才是。”余乾点头道,“张大人放心,这件事我定然全力追查。” “如此,便再次谢过余司长了,我就不多打扰了,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静候余司长佳音。”张谦站起来作揖道。 “张大人客气了,慢走。”余乾亦是站了起来,作揖回道。 看着张谦离去的背影,余乾双眼微眯。这货怕是现在更不相信自己了。 出了这么档子事情,这鱼小婉现在在张谦眼里怕不是嫌疑更大,毕竟这次同样是太过巧合了一些。 这张谦不傻,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若非现在余乾的身份,他怕不是要另走他路,绝不会这么直接来找自己。 而现在找上自己,又说明这件事只有自己跟他知道,要的就是一个事情的真相和答案。 不得不说,这张谦能干到这个官位是有他的道理的。做人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 不过余乾对这件事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不怕跟张谦交待不了,而且根本就不想给对方交待。 是的,余乾依旧打算敷衍,手上那么多人命的张渊死就死了,余乾会帮忙查?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刚才无非就是一些场面话就是了。 他现在想要弄清楚的一点就是这鱼小婉是不是真的杀人了。 (求月票啦,兄弟们。) 第312-314章 这个逼我装了 如果说张渊这件事他还能自我安慰下,那术师这件事就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吗的,余乾现在对鱼小婉外在的表现属实是产生了一些动摇。 因为这张谦没有任何对自己说谎的必要,这种事一查就无所遁形,撒谎没有任何必要。所以基本就可以肯定,那位术师是开始查鱼小婉之后出的事。 可是还是有点疑惑,这种九品术师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鱼小婉,被杀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怪就怪在尸体被送回了张府。 按照余乾对鱼小婉的了解,张谦这种等级的官员,鱼小婉不会太放在眼里的,不可能大费周章的弄这一出。。 所以,极大可能性就是出手的不是鱼小婉。那难道会是龟丞相或者是鱼小强?把尸体丢回去只是警告? 很有可能如此。余乾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摸到这件简单小案子的真相了。 接着,偷摸摸的过去鱼小婉调查验证一下就是。 余乾可不会傻傻的跑去问鱼小婉,要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问你不相信我? 那该如何?肯定挡不住鱼小婉的可爱啊、 刚好,调查张谦的案子,顺带确定一下鱼小婉的成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说的,从不杀生。 余乾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鱼小婉这天真无邪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 想到便做,余乾从来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回到黄司拿了张那位死了的术师的画像,然后嘱咐了一下石逹三人继续去查那术师的案子。 之后,他便自己一个人独自先离开黄司去了。他要去鱼小婉那边看看。 前些天忙着婚事,也一直没有空去找鱼小婉,这件事余乾还是很惭愧的。因为可以说是在感情上严重的欺骗了鱼小婉。 当然,余乾这种狗男人愧疚归愧疚,他下次还这么干。 要想姑娘们全都要,就得胆大心细脸皮厚,再加上厚颜无耻,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操作罢了。 狗男人的必备基础素养。 大婚当天,余乾没有请鱼小婉他们那边的任何一个人。而鱼小婉也像是无所谓这件事一般。 余乾当时用的理由是人多眼杂,修士如云,怕鱼小婉鲛人身份被暴露,凭添各种麻烦。 理由非常拉跨,鱼小婉没有任何回应。 余乾当时忙着婚事,就想着就这么暂时揭过,现在看着,他还是很心虚的。尽管之前就跟鱼小婉多次解释了自己是被“强迫”的、 但是理解归理解,生气归生气,这是两码事。 从这些天,鱼小婉一次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就能看出来,她现在还是对自己很生气。 然后,现在自己过去找她,却抱着查案的目的,余乾更心虚了。 一路带着这般忐忑不安的心理,余乾来到了鱼小婉的那个小院子。 啪啪— 余乾轻轻的敲着院门,很快,门就打开了,一颗章鱼脑袋就凑了出来。 余乾当场有些懵逼,看着这长相和章鱼哥一般无二的妖怪,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抱歉,敲错门了哈。” “没错,进来。”院里头传来了鱼小强的声音。 余乾脸色顿住,视线投了进去。 四个字,群魔乱舞。 满屋子挤满了人,准确来说是妖人。 这些个妖怪在余乾眼里直接原形毕露,灵箓瞧过去,就没几个好鸟,而且品种多是海里的妖怪。 鱼小强不是河妖嘛?怎么跟这么多的海妖勾搭在一起? 大白天的院门关这么紧,不会是在商量什么秘事吧?余乾现在极度后悔贸然的前来鱼小婉这边。 “强哥,你既然在忙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之后再来。”余乾挤出一丝笑容。 “进来。”鱼小强毋庸置疑的说着。 余乾只能无奈的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海妖全将视线虎视眈眈的盯着余乾。盯着他身上着一身显眼的飞鹰服。 余乾只觉得头皮都被人看麻了,压力很大,来这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的妖怪共处一堂。 虽然有点害怕,但生死方面的担忧还是没有的。 这里这么多的海妖基本都是六品或者五品的修为,自己有灵箓傍身,倒也不怵。 当然,他也不敢狂,灵箓虽然能顷刻之间灭妖,但是同时只能干一只,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要是这些海妖一拥而上,余乾那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就这么一路战战兢兢,挂着笑容的走了进去,路上这些妖怪纷纷让开,给余乾留了一条通路。 这是余乾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妖怪集合,而且还是清一色的都是海妖。 按理说,太安城不可能出现这种场面的才是,捉妖殿的人怎会放任这么大规模的集会。 走到里头,桌子边坐着四个妖怪,除了鱼小强外,其他三人都是五品修为的大妖,青壮年为主。 一头蛟妖,头上微微隆起两个鼓包,显然就等着入四品,化龙角。 一头龟妖,身上青青绿绿的,五短身材。 最后一头是余乾不认识的品种。穿着黑衣,脸色暗沉,布着少许鳞片,看着就像是暴力青年的模样。 余乾没敢用灵箓在这大胆的直视他们,所以,看不出什么具体细致的情况,就只能估摸着大概。 他露出笑容,看着鱼小强,“强哥,其实您可以先忙的。” 鱼小强没有急着理会余乾,而是朝三头大妖抱拳,“诸位,今天就暂时先商讨这些,回头我会再另行通知集会。” “好说。”满院子的海妖瓮声瓮气的纷纷抱拳。 不少人都站起来准备直接离开院子,唯独那位黑衣海妖却阴阳怪气的瞥了眼余乾,说道,“鱼兄,这大理寺的人找上门,你不给个解释嘛?” 鱼小强面无表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黑衣海妖戏谑一声,“怎么?在太安城,你鱼小强都开始勾搭起了大理寺的人?” 鱼小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对方,淡淡道,“太安城不比你们海里,别在老子这边找这种存在感。” 黑衣海妖不屑的撇撇嘴,站起来,路过余乾的身边的时候,顿下脚步,嗤笑一声,“这种实力的大理寺杂鱼,还需要你鱼小强这么慎重的对待?” 嘲讽完后,就直接离去。 余乾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瞥了眼淡然的鱼小强,然后出声道,“阁下站住。” “怎么?有事?”黑衣海妖立马折身回来,视线挑衅的看着余乾,在场的其他海妖也纷纷驻足,将视线投向这边。 余乾平静的直视着这位黑衣海妖,对方的眸子里夹杂着杀意。 方才的所作所为好似就是为了自己能主动出声留下他,从而给他一个下手的理由。 余乾不知道这黑衣海妖为何对大理寺抱这么大的偏见,他现在没心思去了解内里缘由。因为和大理寺有仇的势力和种族根本就数都数不过来。 余乾只知道,刚才这黑衣海妖大放厥词,对大理寺抱有强烈的侮辱性质。 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来这个世界以后,且不论他收受大理寺太多的恩惠。 单从社会角度来讲。他早就被深深的打上了大理寺的标志,二者说是荣辱与共一点不为过。 余乾不是那种看重面子大过生命的人,今天但凡不是在太安,或者对方不是妖,那忍就忍了,毕竟干不过。 不巧,今天在太安城,对方还是个海妖,那余乾忍不了,不允许这些个异族如此来诋毁大理寺。 所以这个头他出定了。 余乾将右手按在自己的佩刀之上,眼神转为冷漠的看着对方。 “怎么?想留我?”黑衣海妖眯着双眼。 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看了其他海妖,“此事和你们无关,可以走了。” “你家长辈没教你怎么审时度势嘛?”黑衣海妖怒极反笑。 周围的妖怪也不由得都面面相觑起来。倒不是什么看不起大理寺,只是纯粹的觉得余乾这人有点狂的过分。 说这话前都不看看自己实力的嘛?你一个六品凭什么敢对五品大妖说这... 嘎— 几乎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将这个看法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为眼睛看见了这一幕。 只见余乾一声呔吼,身上飞出一道金芒,这道金芒将黑衣海妖死死的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 黑衣海妖的瞳孔里从极度愤怒转到不甘憋屈,最后满眼剩的全是绝望和惊恐。 他纵横大海这么多年,从未遇到如此绝望无助的事情,体内根本就提不起一丝灵力,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 那就是此刻自己的性命全然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一念之间。 “你搞什么?”矮小龟妖见黑衣人这般不堪,以为是在逗余乾玩,不由得蹙眉问着。 可是很快,他就否则了这个答案,因为他能由衷的感觉到黑衣人体内那郁结到极致的法力,以及浑身上下传达出的那种绝望感。 这一下,不仅是龟妖,在场的所有海妖显然都发觉到了这一点,一脸惊疑且慎重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余乾。 包括鱼小强在内,脸色也止不住的变幻着看着余乾。 余乾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刀,搭在黑衣海妖的肩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用刀身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脸颊,“侮辱大理寺者,当诛。 念你是强哥的朋友,今天姑且就饶你一命。” 说完,余乾轻轻挥刀,将对方的发髻直接砍断,满头乌黑的头发飘散下来,不规则的覆盖在脸上,极为狼狈的模样。 再然后,余乾直接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上,偌大的身躯就这么直挺挺的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身上的金芒这才消散掉。 那位黑衣海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情况,整个身躯瘫在地上,微微的颤抖。 场面鸦雀无声,蛟妖和龟妖以及其它的那些海妖脸色无比的慎重。这位黑衣海妖本在他们之中的实力数一数二,极为强悍。 这也造就了他脾气暴虐,行事比较孤傲一些。 但是没想到,这么强大的一位同僚,却像玩具一样被一个大理寺的年轻人肆意揉捏。 这大理寺现在已经恐怖如斯了嘛? 区区一个司长就这般可怖,那往上的部长少卿和寺卿又该是何等的风采? 这一刻,所有海妖都收起了对大理寺的轻慢之心,心底重新开始构建大理寺的分量。 余乾收刀,环顾众人,抱拳道,“我本不想出手,是此人不敬在先。本司长作为大理寺的黄司司长,理当肩负起这份职责,予以小小惩戒。 你们都是强哥的朋友,此事无论如何是我孟浪了,还请不要挂怀,把此人帮忙带走吧。” 龟妖和蛟妖互视一眼,倒是没想到余乾狂完之后当即又这么的彬彬有礼,搞的他俩根本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遂一起拱手抱了下拳,然后上前双双架起黑衣海妖往外走去,同时一脸忌惮的用余光看着余乾,生怕他又有动作。 院里的其他海妖们也都三五成群的谨慎的抱团离去。 偌大的院子很快就只剩下余乾和鱼小强两人。 “强哥,抱歉哈,我不得已才出手的。伤害到你的朋友,还请原谅则个。”余乾挂着笑意,一脸歉意的朝鱼小强作揖。 后者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实在是此刻的余乾和刚才以一当百的余乾有着很大的割裂感。 让鱼小强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余乾。回想起之前余乾一直对自己讨笑的样子,鱼小强没来由的心里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他是变态吗?明明这么强,却表现的这么猥琐干嘛? 想扮猪吃虎? 吗的,这余乾不会是盯上自己了吧? 鱼小强的思绪越飘越远,没办法,实在是震撼力太大了, 那可是秒杀啊,能秒杀他,那不就是说也能秒杀自己? “强哥,强哥,你在想什么呢?”余乾轻轻伸手在鱼小强脸上晃悠着。 “嗯?哦,没什么。”鱼小强回过神,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我跟他不熟,教训了就教训了。” “那就好。”余乾一副放下心来的模样。 鱼小强这才迟疑的问着,“你什么修为?四品?” “怎么可能。”余乾当即睁大眼睛,赶忙摆手,解释道,“我刚入六品不久,强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可能!”鱼小强被根本不信,直接脱口而出,“人家是资深的五品大妖,你区区六品实力如何能这般轻松的制住他?不可能!” 余乾两手一摊,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其实是借助了法器的威力,再加上我本身的功法比较克制妖族。两者叠加这才能越阶。” “法器?什么法器?”鱼小强好奇的问着, “这就不方便告诉强哥了。”余乾摇着头,说道,“是寺里赐予我护身的。” 鱼小强嘀咕道,“我从未听说过有法器能帮人如此越级战斗,就算是仙器也不行,你这太屌了吧?” 余乾继续耐心的笑道,“强哥还请理解一二,世上总有些神奇的。” 鱼小强欲言又止,最后继续问道,“你说的是法器和功法配合,能直接越级打妖族?” 余乾知道鱼小强在担忧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也能秒了他,所以便直接有意的坦诚道,“是这样的,而且必须是纯粹的妖族才行,而且不能多用,伤本源的。” 听见这个解释,鱼小强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腰杆子又瞬间硬了起来。 吗的,差点吓死他这个半妖之躯了。刚才余乾那潇洒秒人的样子着实让他打心眼里害怕。 还以为余乾也能这么秒了自己,现在听说这功法和法器只对纯粹的妖族有这般猛烈的效果,他如何不放心。 “嗯。”鱼小强彻底恢复了从容之色,淡淡的说着,“坐吧。” 余乾乖巧的坐下来,倒是没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好奇的问着,“强哥,方便问你个问题不?” “你是想问你刚才动手教训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是吧?”鱼小强反问着。 “知我者强哥也。”余乾敬佩的竖起大拇指,“我确实是想问这个。” 鱼小强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他叫姬八,是东海烈风一族的。在家岁数排行第八,他父亲是烈风一族的前族长。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和五位兄长全都殁于太安城,是大理寺下的手。所以,他对大理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刚才他见到你没直接下杀手我就很佩服他的忍耐力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挑衅了你。” 余乾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姬八和大理寺竟然有这般的血海深仇,怪不得刚才那么失了智的一般做那最低级的挑衅行为。 可是你跟大理寺有血仇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特么都二十年了,我特么那时候甚至还没出生。 余乾有些无语,颇有种父仇子还的感觉。 “我们大理寺为何要杀烈风一族的族长和他这么多的儿子?”余乾问了一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这么件事情。”鱼小强回道。 余乾颔首,继续问道,“既然着烈风一族跟大理寺仇隙这么深,这姬八为何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太安见强哥你?” 鱼小强淡淡回道,“仇隙归仇隙。这烈风一族现在亦是和大齐皇族交好,来这不会招来捉妖殿的人。” 余乾恍然过来,“所以刚才那么多的海妖都是有着正经的身份?” “嗯。”鱼小强点着头,“我也不是傻子,要是没正经身份,我敢在太安城见他们?” 余乾讪讪一笑,彻底放心下来。这家伙,刚才他还以为撞见了某种犯罪的交易现场,逃跑了路线都想了几十条了。 “怪我,下次我来提早和强哥你打招呼,不耽误你的正事。”余乾歉然的说着。 “怎么,你就不好奇我们这么多妖族聚集在这商量什么事嘛?”鱼小强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余乾哪里会有兴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直接摇头摆手,“不了强哥,你们商量着来就成,不需要知道。” 鱼小强随手拿起桌上的干果吃了起来,问着,“说吧,来这什么事?找小婉?” “是的。”余乾老老实实的点着头,问道,“小婉呢,怎么没见她,龟丞相呢,怎么也不见他。” “他们两个回族里去了,稍候回来。”说完,鱼小强脸色就直接变了,“余司长作为新进驸马,还有心思关心我家小婉的事情?” 余乾表情顿时僵住,硬着头皮说道,“这件事,我跟小婉说了好几次了。她能理解我。” “笑话、”鱼小强嗤笑一声,继续道,“现在知道人不在这,你可以走了。” 面对鱼小强的逐客令,余乾不为所动,继续笑着问道,“敢问强哥,小婉是什么时候离开太安的?” “有个四五天吧。”鱼小强不是很耐烦的回了一句。 余乾当即从怀里拿出那位术师的画像摆在桌子上,“强哥,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鱼小强随便扫了一眼,“没有。” “强哥,咱可要仔细瞧瞧,这可是关系到小婉的清白的。”余乾赶紧说着。 “清白?”鱼小强瞪着眼,“你小子什么意思?” 余乾赶紧简略的描述了一下张谦的事情,顺带着把来意说了一下。 “你怀疑这个什么术师是小婉杀的?”鱼小强质问道。 “不不不。”余乾赶紧摇头,“我就是来证明不是小婉干的。对方毕竟是礼部郎中,在这朝廷上也是有关系的。 若是不能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对强哥你和小婉来说总会凭添很多麻烦的。” 鱼小强又扫了眼画像,直接说道,“想起来了,是我杀的。” 对于鱼小强的直接和坦诚,余乾当场有些愣住,这么勇的? “强哥,你为什么要杀他?”余乾问道。 鱼小强不屑道,“昨天他鬼鬼祟祟的在四周查探,还撞到了我的好事,我直接拿下了,审问一下,知道是那个什么张谦的人。 我就把人丢到人府前当做警告。不曾知道这个逼是抱着监视小婉的目的来的。该死。你以为呢?” “当然该死,揣测小婉就是死罪!”余乾义愤填膺的说着,然后又小心的看着鱼小强,说道,“强哥,但是人家好歹是礼部的人。 你就这么贸然杀了是不是不太妥当?我这该如何交代呢。” “区区一个不入流的术师,要什么交代?你就说是老子干的,让人来找我、”鱼小强不屑道,“撞见了我的事,他不死,谁死?” 余乾继续道,“敢问强哥是撞见了什么事?稍微告诉一下便可,我对寺里也好编排一个理由交代,顺带敷衍过张郎中。” 鱼小强的双眼再次眯着,笑道,“和刚才一样的事情,昨天我也让那些海妖来这。你想知道嘛,我告诉你。” 余乾,“......” 这就很巧了,余乾其实不想知道这种事的,只会给自己添麻烦。而且这鱼小强几次三番的提到这个,一副很想自己卷进来的样子。 还是不听为好。 余乾做好决定,直接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强哥,我之后就会安排一个合理的理由给上头以及给张郎中。 不会牵涉到强哥你的,我会处理的好好的,强哥放心。” 说完,余乾就要告辞离去。可是鱼小强直接拉住余乾的手腕。 强哥锁男。 “强哥我岂是弄虚作假之人?坐下,好好听着。” “强哥,不好吧。”余乾挤出一丝笑容。 “就算我不讲,你们寺里估计也会跟你讲的。”鱼小强淡淡道。 这下轮到余乾愣住了,不明白鱼小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尝试着问了一句,“强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坐下。”鱼小强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坐了下来,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该死的张谦,没事乱查什么啊,真的愚蠢至极。直接把自己给带到沟里去了。 “你知道玄境嘛?”鱼小强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余乾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件事,只是摇着头。 “玄境又称仙人遗失之境。”鱼小强继续补充了一句。 余乾当场愣住,不由得问道,“世上真有仙人痕迹?” “没有。”鱼小强摇着头,“仙人足迹早已灭绝多年,无从查证。” “那这玄境是什么来头?”余乾满是好奇的问着。 鱼小强似乎料到余乾不知道玄境具体是什么,只是徐徐的替他解释着。 原来着玄境的来历同样是无从查证,只知道是“游离”在大齐境内的一处失落圣地。 是的,用游离两个字刚刚好合适。 每隔二十年,玄境的入口就会在大齐出现。没有固定场所,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里面是一片广袤的大地,经多次查证,大齐包括周边国家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和里面相似。 所以也能确定是这一个独立且十分广袤的空间,又因为有人在里面发现过洞府的痕迹,也从里面捡到了不少有着文字记载的书册和器物。 但可惜的是,那些文字根本就看不懂,而且寻常修士根本不能久视。否则严重甚至会失明。 那些拿回来的器物更是一个都用不了,只知道是此间任何锻造技术都锻造不出来的。 所以,才有很多大能修士说这玄境或曾有过仙人足迹,否则根本就解释不了。而且,似乎是当时仙人突然绝迹的时候,这里是最后的存留之地。 直到最后连玄境里的仙人都绝迹了。所以一直就有传言,玄境就是仙人们的遗落之境。 这消息一传出去,顿时就引的天下的修士蜂拥而至,每一次玄境开启都是一场极为腥风血雨的屠杀。 后来多年下来,再大的玄境也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渐渐的就发现,这里再无任何仙人气息,也无任何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 而那些侥幸搜寻到的有文字的东西又根本没用。渐渐的,这个玄境再没有像刚发现的时候那样火热。 再加上大齐的自己维护,这玄境也就成了大齐自己的东西。根本不容外来势力染指。 要知道,当年大齐号称天朝之国。雄踞中原大地,在这周边众多国度中坐拥最美好的山河。实力根本没人能挡。 这么多年下来,国土慢慢缩小,实力慢慢衰退。现在可以用国力疲软来形容。 但是修行界的底蕴还是存在的。在这周边一带,齐国的修行界还是一等一的存在。在面对玄境这种圣地的时候。 大齐修行界一致对外,态度极为强硬。再加上,这玄境现在的功能确实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 所以现在,这玄境也就基本是大齐的专属圣地,每一次开启基本都是大齐的修士进入。鲜有外来修士。 经过这经年累月的摸索下来,对这玄境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算是知之甚多。 第315-317章 我余某可不是吃干饭的 听完鱼小强的基本介绍,余乾有些震撼,原来还有这种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因为按照鱼小强的描述。 只见过玄境入口,然后从入口传送进内部,根本就不知道玄境的具体所在。 余乾甚至有些调皮的想着,这莫非就是空间跳跃技术? 余乾没有多想,直接深入的问道,“强哥,听你的描述,这玄境好像不可以让很多人进去?” “嗯。”鱼小强点着头,“每次大概只能进个数百人左右,人数不确定,只知道进了一定人数之后,入口会直接关闭。” “那进去了之后呢?能待多久?又怎么出来?可以不出去嘛?能在里面长久逗留嘛?”余乾继续问道。 鱼小强解释道,“大概能待个五天,时间到了,所有人都会被自动传送出去。。”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玄境都开启这么多次了。都没有什么大的发现,为何看强哥你这样子好像还很热衷?”余乾不解的问道。 “确实,这玄境看着没什么隐秘可挖。但是有一点是所有修行之人都梦寐以求的。”鱼小强顿了一下,继续道。 “那就是玄境里面的灵气浓郁度。据了解,里面的灵气普遍浓度都比外面高三到五倍。多的地方甚至能达到十倍以上。 虽然短时间的灵气浓郁度对那些四品以上的修士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对于一些五品及以下的修士来说还是大补之物。 尤其那些困在瓶颈多年的修士,这些灵气甚至能起到突破瓶颈的协助作用。 至少有不少人都是靠着带进去的丹药加上那里面的灵气突破成功的。所以,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这玄境照样能受很多人的欢迎。” 余乾恍然过来,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那就能理解鱼小强他们的火热了。五天时间确实短了点,但对关键点来说确实很有用。 余乾继续问道,“不对啊强哥,玄境就算只剩下灵气浓郁的好处,但别的国家的修士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吧? 毕竟能帮助到五品以下的修士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鱼小强平静的解释道,“嗯,所以,每一次的名额抛开大齐境内各个势力的瓜分,你们天子都会拿出一部分去售卖的。 因为这灵气毕竟算不得什么绝顶的好处,别的国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跟大齐作对,不值当。” “这样啊,所以说,强哥你们水族也有名额了?”余乾问道。 “嗯。”鱼小强点着头。 “那强哥刚才跟那些妖族商量也是关于这玄境的事情嘛。” “嗯、” 这下轮到余乾再次不解了,他问道,“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毕竟这玄境在修行界内肯定广为人知。 强哥你刚才为何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对那张谦手下的术师下杀手?” 鱼小强双眼微眯,久久的看着余乾,最后说道,“这件事就关系到我们妖族的秘辛了。”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他挤出笑容,“强哥,我可以不听嘛?” 鱼小强似笑非笑,右手紧紧的箍着余乾的手腕,“晚了。” 说完,鱼小强再次解释了起来,“玄境里有一处秘地,对我们妖族又极大的裨益所在。是大概在四十年前发现的。 上一次又仔细勘察了一番,确定了这一点。所以,这一趟,我们势在必行。”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这么重要的秘地强哥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你就不怕我回头跟大理寺的人说?” 鱼小强丝毫不在意的说着,“无所谓,那个地方只对妖族有效。你们人族修士一点用没有。 而且,我既然选择告诉你了,你就该知道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 要是传出了,你就是在跟所有的妖族为敌。你懂我意思?” 余乾脸色僵硬的点着头,“我懂。强哥,我跟你保证,这件事我绝对不外传。放心吧。但是既然我们人族半点用没有,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啊?” “我需要你的帮助。”鱼小强如实说着,“本来,我也没打算告诉你的,直到你刚才出手制住了姬八。” “强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乾不解的问道。 “你刚才有看见了。”鱼小强继续解释道,“这处秘地,大齐妖族的重要地位的核心人员基本都知道。 既然有利益需求,就会有提防,有厮杀。我们水族跟海族算是同宗同源,所以这几次聚会都是商讨合作以及互相帮助的事情。 到时候在玄境里互帮互助,共同瓜分这份利益。同时提防其它妖族。” 余乾脸色难看了起来,“所以,强哥你是看重了我对妖族的天克实力?这才跟我说这些,想让我帮你的忙?” “不错。”鱼小强赞许的点着头,“你很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刚才看见你的实力,便想如此。” 余乾摇头苦笑,“强哥,你怕是误会了。我现在区区六品修为,而且我这方式不能多用,能成功制住一个就算谢天谢地了。 哪里能帮到你啊。再说了,那些四品以上的妖族我更是半点方法没有,哪里能帮上忙。” 鱼小强笑道,“这你放心。因为玄境的灵气浓度基本上只对四品以下有用。再加上各方势力怕实力太强的进去会破坏平衡,发生不好的事情。 所以,进玄境的人员修为约定俗成的只能五品及以下。所以你放心,能进去的修士再强也只是五品巅峰的修为。 而我要你帮忙的就只是提防妖修而已。跟人族修士无关。你能一招制住姬八,这点就够了。” 余乾彻底怔住了,他没想到鱼小强打着这份主意。吗的,这粗鲁的汉子心思还是细腻的。 因为他自己是半妖之躯,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而他的修为又能很好的克制住自己。而自己又能很好的克制住其它的妖修。 这他吗的不就是想着自己是金牌打手? 这尼玛,鱼小强这算盘岂不是打的飞起?稳赚不赔? 吗的。心机男。 “强哥,你不要不要误会。我这份法器以我目前的实力最多只能制住一个妖修。再来一个就帮不了,没什么用的。”余乾直接说道。 鱼小强倒也没有怀疑,能克制住一个就很牛逼了,他相信这个说辞。 哪里会想到余乾是开了挂的男人,就算一个加强连一个个上都能解决掉的那种。 “这个没事,只是保障罢了,能制住一个就是帮我大忙了。”鱼小强点头道。 余乾没有答应,保持着沉默。 “小婉也会跟我一起去的,我们肯定会一起行动的。”鱼小强又补充了一句。 “小婉也去?”余乾抬头问着。 “是的。”鱼小强再次给予了肯定。 余乾顿时有些无奈,鱼小强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我知道你和小婉的关系不菲。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全?” “强哥,我都是驸马了,你不反对这点嘛?”余乾反问道。 鱼小强大男子主义顿显,“男儿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我不会因为小婉是我的妹妹就不认可这点。 你小子人不错,各方面也完全配得上小婉,我没有意见。” 余乾是又喜又怒,这大舅哥真的有点东西的。之前还义愤填膺,现在就无所谓了? “强哥,这其实是你们妖族内部的事情、到时候我一个人族跟着不合适吧?”余乾说着。 “这是小事。”鱼小强淡淡道,“又不是一直在一起行动,到时候了我再喊你就成。互相定位不算难。” 余乾沉默下来,最后抬头看着鱼小强,“我问几个问题可以嘛?” “当然。”鱼小强豪爽的点着头。 余乾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强哥你确定这玄境只能四品以下的进去?” “确定。”鱼小强点头道。 “确定着所谓的秘地只对妖族有用?” “确定。要是对人族有用,以你大理寺的身份想必就能知道这一点的。” 余乾继续问道,“那强哥你为何能确定我这次能进玄境?毕竟我现在的修为还没到瓶颈。” 鱼小强回道,“你肯定能去。大理寺的名额不少,你是年轻一辈最厉害的,肯定有你一个。这点放心。你们寺卿肯定会让你去的。” 余乾点头,“按照这么说,我进去之后肯定就是跟着大理寺的队伍来行动啊。如何能脱离队伍去帮你? 我就算想去,大理寺的人也不会让我去的,毕竟风险这么大的。” 鱼小强却不以为意的说着,“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这么多年下来,玄境早就和平的不像样了。 大家都是进去修炼的,没谁有闲心做那些下流的勾当。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水族的会和你们大理寺行动。 之前不是让小婉去了一趟大理寺嘛。为的就是去玄境的事情。是我父亲给你们寺卿的信纸。 鲛人一族和大理寺也算是交好,这次进玄境互帮互助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你到时候就算脱离队伍来我们这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这点且放心。”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头,怪不得上去会让鱼小婉大摇大摆的去大理寺找褚峥。 但是余乾脸色还是为难,最后说道,“强哥,你也会知道,我虽然不怵妖族,但是别忘了,里面还有人族修士。 我现在对上五品的人族修士是半点胜算没有的。万一在找你的路上遇到些心怀不轨的人族修士,我岂不是危险?” 鱼小强顿了一下,“这倒是。要不这样,到时候,我去找你。或者让小婉去找你。然后,我之后再回族里去拿几件好点的妖体法器给你,保证你安然无恙,如何?” 余乾有些心动起来,默默的盘算着,这么弄的话确实没什么危险。 “如此的话,倒是好说。但是强哥,到时候拿到着玩意,你不会兴起之下把我灭口了吧?我可是半点不是你的对手的。” 鱼小强顿时满头黑线,“我在心里就这个形象?我鱼小强岂是做这种事的人?” “不好说哦。”余乾乖巧的说着,“你这不就是在死命拉我下水嘛。” “......”鱼小强轻轻咳嗽一声,最后无奈道,“你放心,我不可能对你不利的。就算我想,小婉也不同意。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小婉?” 要是在之前,余乾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但是现在,他有些虚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反正还有时间。”鱼小强有些不耐的摆手,“老子也只是想让你帮忙做个保障,磨磨唧唧的。 好好考虑一下,等我把妖体法器弄来,再看看吧。” “好的,强哥。”余乾乖巧的点着头。 鱼小强这时候又恶狠狠的看着余乾,“小子,我刚才跟你讲的事情,你要是敢传出去,别怪强哥辣手无情了! 到时候,你和小婉也这辈子不可能了!”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点头应允承诺下来。 “行了,你可以走了。”鱼小强最后摆手道。 余乾起身,又停了下来,“强哥还有个问题。这玄境还有多久现世?” “就最近了。” “在哪?” “就在太安城以北。”鱼小强回道。 “这还能测算出来?”余乾好奇的问道。 “我说了,这么多年来,对玄境的了解很是透彻了。有专门的术法来测算的。” “我明白了。”余乾重重的点着头,“强哥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放心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余乾就告辞离去。鱼小强坐在原地,微眯双眼的目送余乾离去。然后将视线放在刚才姬八被打倒躺过的地方,久久不动。 离开小院的余乾回头看了眼这个朴素的院子。 对于鱼小强这个人,余乾始终保留怀疑态度,不可能全信的。 强哥归强哥,两人现在的交情还谈不上深厚。 尤其是鱼小强表面上虽然看着鲁莽粗犷,但是内在绝非这样,绝对是个心机男孩。 对于他刚才的所有说辞,余乾也就当五六分听。尤其是那涉及到妖族的隐秘之地。若是真的,那绝对就不仅仅是妖族内部的事情了。 好东西没人会不想要,就算没用,拿到了在手里也是一个大大的筹码。 所以,别的种族和势力未尝不会染指。看鱼小强那么看重的态度,腥风血雨怕是在所难免的。 鱼小强表面说这件事只有妖族内部知道,但估计消息也早就小范围流传开。 就像这鱼小强这般轻易告诉自己一般。在自己没答应的情况下就全盘托出,还美名曰秘密。 骗小孩呢! 他余乾可不是吃干饭的。 总之,这件事的真实性以及涉及到的广袤性,余乾现在还不知道,但必须抱有一颗谨慎的心。 不能因为妖族对自己没有威胁,就胆大包天。 作为一个精致的腹黑主义者,余乾的信条就是保全自己为首要条件,然后才伺机捞估判情况。 这鱼小强区区一些法器就想收买自己,不可能。 这件事尚早,自己且走且看。主动权反正要放在自己手里。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自己撒泼打滚不去就行,想来褚峥他们也不会过分逼迫自己这么个天才宝贝。 因为余乾对那个灵气真的一点兴趣没有。对别的修为困在瓶颈的修士有火热的吸引力这点他能理解。 但是自己完全不需要。 我有灵箓要什么灵气? 瓶颈是什么玩意?不是应该修为到了就直接撕裂的那种? 所以余乾现在对这玄境的心态就是比较佛系,不怎么看在眼里的那种。且看之后大理寺这边的安排和后续的情况变动。 收起这些思绪,余乾就直接朝大理寺的方向回去。 回到大理寺之后的第一件事,余乾就直接把负责那术师案子的石逹三人找了过来。 “这个案子可以断了。”余乾开门见山的对三人说道,“你们直接去找张谦,跟他说,这术师偷窥沧江鲛人一族二公子的隐私,被后者当场击杀,以儆效尤。 鲛人一族和大齐交好,如果他张谦再敢做这种窥伺的事情,大理寺会以反叛罪处理。” 石逹三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不过他们也没有疑问,领命就是。 毕竟张谦只是一个郎中而已,官职等级又不高,不需要让余乾亲自解释。他早上来大理寺,余乾能见他已经是给了面子的。 今非昔比,昔日小小渔民的孩子,现在可远不是张谦这种级别的官员能轻易攀谈的。 虽然从一个父亲角度来讲,这张谦是受害者。但是想想他儿子张渊手上那数十条人命,余乾就更没有任何理由帮助这样的杀人犯洗冤。 而且,张渊这么犯罪,余乾不信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点不知情。 既然选择了包庇,视人命如草芥,那就更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知道那术师不是鱼小婉杀的就够了。 看着石逹三人离开,余乾直接就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然后再次起身下楼。 他要去趟秘阁那边查一些事情。关于玄境以及那个烈风一族跟大理寺的恩怨。 很快,余乾就来到寺内的一处隐秘所在。大理寺这么多年的历史,存放的资料极多,保密等级也很繁杂。 要说之前,就算余乾是黄司司长,也不能来这个地方。 但是谁让他现在顶着一个九寸丹海的天才称号。上次褚峥允诺的新令牌已经到他手里了。 大理寺所有地方他都能去得,畅通无阻的那种。什么资料,功法,武技等等都能随便看,可以说特权大的没边了。 但余乾拿到令牌之后很低调,很少用就是。当时他拿到令牌的第一时间其实是想去好好调查一下妖婆娘的。 是的,用李念香身份兴风作浪的妖婆娘对余乾来说一直是好奇的,尤其是在她告知余乾大理寺里还有同僚的情况下,余乾就更好奇。 他不仅想查出李念香什么来头,更想知道这内奸是谁。 但是,他没这么做。就算他能随便查阅,但是查阅记录是在那里的,消不了。现在自己在暗处。 若是贸然行动会直接破坏自己的隐蔽性,没必要。 所以,拿到令牌之后,余乾也没有很大的好奇心去到处查查逛逛,就当没有这块令牌一样。 但这次不一样,玄境一事大多数有家世渊源的人基本都知道,查查细节不算什么,更不会引起怀疑。 余乾来的这栋阁楼是专门存放大齐禁地或者圣地之类的详细信息。 很冷清这边,一个人都没有。余乾刚靠近这边的时候,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位全身包裹在黑袍下的人。 他伸手拦住余乾,后者赶紧将令牌递过去,前者端详一番,整个人又直接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仿若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一般。 余乾啧啧称奇,这大理寺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高手简直多的不像样。 收回好奇的视线之后,余乾就直接推门走进了阁楼里。里头同样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偌大的阁楼全是书册帛书。 这些不同于之前余乾去过的藏书阁,这里的每一份走资料都是漂浮在空中的那种,用透明的小光球罩住。 保密措施可以说是非常到位,任何人想打开光罩看里面的东西都会被记录下来,无所遁形的那种。 余乾目标清晰明确,直接找到了记载玄境信息的光球。令牌触碰一下,光球便打开一个小口将里头的帛书掉落下来。 余乾接过帛书,好奇的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 一路翻阅下来,前面的介绍和鱼小强告诉他的分毫无差。 这玄境多年前确实世间的修士都在觊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对玄境的了解愈发透彻,这玄境现在就基本隶属于大齐的私有物。 最大的用处就是每年开启的时候选出一些人进去里面修炼几天。 可以说只是一座修炼圣地,并没有什么其他出彩的地方。所以每次开启的时候,大齐用名额赚点天材地宝也算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上面又记载了每一次开启的时候,大理寺进去了多少人以及名单。余乾对这些没兴趣。 正想往后再翻阅的时候,眼前的空气突然浮动起来,一身白衣的老者蓦然出现。 是褚峥。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赶紧阖上帛书,朝褚峥作揖道,“见过褚公。褚公怎会突然前来?” “我见有人突然查看玄境的信息,发现是你,便过来一趟,怎么突然会想着查这个。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玄境这件事的?”褚峥微笑这问着余乾。 “回褚公,是鲛人一族鱼小强同我说的此事。”余乾恭敬回道。 “说说。”褚峥问道。 “其实严格来说我是去查案的....”余乾几乎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除了鱼小强邀请自己,以及那玄境内妖族所求之事没说。 这件事余乾还真不好告知,不仅违诺,更重要的是要是自己说了,就会牵扯出自己能杀妖的本领。 这点在鱼小强那边可以解释,但是在褚峥却没那么好解释。 余乾没必要为自己增添这样的麻烦。 “这倒是巧了,难怪鲛人族的二公子会和你说这些。”褚峥淡淡笑道,“那张郎中那边,你怎么处理?” 余乾又把处理方案说了一边,后者稍稍点头,就算知道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张谦在褚峥的眼里同样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对这玄境很感兴趣?”褚峥饶有兴趣的问着余乾。 “倒也不是,只是知道了这么个地方,便想着来看看。”余乾挠头轻轻笑着。 “其实这帛书上面倒是也没有记载着什么有用的东西,顶多也就知道个大概罢了。”褚峥解释了一句。 余乾顿时失去了看帛书的心情,只是好奇的问着褚峥,“褚公,这玄境真是仙人遗迹?” 褚峥轻轻笑着,“说是这么说,谁又知道了,反正如此多年下来,没有人找到确切证明仙人痕迹的东西。都是猜测罢了。” “那褚公你去过嘛?” “嗯。”褚峥点了下头,“去过一次,四十年前吧。里面灵气确实浓郁,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余乾继续好奇的问着,“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褚峥摇着头,“没有,进去的人基本都在修炼,极少人才有闲心到处逛。我当时也只是在修炼,没什么特殊之处。” 余乾顿时失去了兴致,将手中的帛书送回光球之内,如果只有修炼这一点的话对他来讲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见余乾这般,褚峥不由得问道,“怎么。看不上?” “没有没有。”余乾谦虚道,“只是单纯的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些失望罢了、” “老夫当年倒是和你一样的想法。”褚峥叹了一口气,“都说世上有仙人,能寻长生,可是谁又真的见过。长生何觅?” 余乾选择不搭腔,保持沉默。 而后,褚峥再次将视线落在余乾身上,“离玄境开启还有一段时间,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 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跟你说吧。这次玄境开启,寺里有你一个名额。到时候你跟着进去修炼几天便是。” 余乾一怔,没想到名单现在就确定下来,“可以不去嘛?” “名单已经送呈上去了,改不了。”褚峥摇摇头。 余乾顿时无语。欲言又止。褚峥见他这般,不由得好奇问着,“怎么,你好像很不想去?为什么?” 余乾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自己看不上这份灵气以及鱼小强的事情吧。 “没有,我就是有点忐忑,要不把名额给别人?我反正还年轻,再过二十年也是一样的。”余乾最后小心的问了一句。 “胡闹。”褚峥板着脸,“修行只在朝夕。肯定是越早越好,哪有做你这般想的?就算你天赋再好,也不可自大。 更何况,名额这种东西你以为很简单就能得到嘛?大齐修士不知凡几,却只有数百人有这个资格。岂能挑三拣四。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做它想。” 余乾心中腹诽不已,可是脸上却只能感激的答应下来。没想到这褚峥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 褚峥顿了一下,而后负手看着满天的光球,说道,“其实,这趟进玄境可能会比较特殊一些,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历练。” “褚公,这怎么说?”余乾表示不解的问了一句。 第318-319章 洞房那天,你到底在不在? “其实,四十年前,玄境就隐隐有复苏迹象。”褚峥解释了一句。 “复苏?这玄境不是说这么多年都是始终如一嘛?”余乾赶紧走过去,紧紧的看着褚峥,感觉又秘密听。 “从四十年前开始,玄境就开始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直到二十年前,更有一处地方发生巨变。 谁也不知道今年会如何。所以这一次,所有修士,包括陛下都极为看重。。咱们大理寺除了必要的名额进去,其他人都会选实力强一些的一起进去。”褚峥解释了一句。 “什么巨变,能让大家这么紧张呢?”余乾好奇的问道。 “说起来倒是大概率和妖族有关系。”褚峥淡淡笑着,徐徐说道,“那次巨变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是玄境里一处秘地现世。 但是还没等人勘察,时间就到了,所有人都被传送出去。 据后来了解,秘地不停的翻滚出大量的妖气。妖气浓郁程度实属惊人。也不知道这二十年间会演变的怎么样。 所以这次,那些妖族就格外的积极。鱼小强在院子里跟海族见面大概率也是为了这件事。 还记得上次你的朋友鱼小婉来找我嘛。她给的书信就是她父亲给我的。是想跟我们大理寺打好交道,好在玄境里的时候能帮助他们水族。” 余乾这才恍然过来,这鱼小强口中的事情原来是这个。褚峥的解释也验证了余乾的想法。 狗屁的妖族秘密,果然是个大佬都知道。 “褚公,既然玄境变乱了,我感觉之前的和平在这一次也不好了。我现在实力微薄,进去很危险的,要不就算了?”余乾轻轻咳嗽一声,小声的问着。 褚峥瞥了眼余乾,“那变化大概率跟妖族有关系,你修炼你的就是,管这个干什么?再者,就算在玄境里,谁敢为难大理寺的人?无须担心这点。” 见褚峥这么狂,余乾眼皮狂跳,很是无奈。 “那要是那些妖族真的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打杀起来如何?”余乾问道、 “杀就杀了。” “那就是说,我们这些人族修士不会去管这个秘地嘛?”余乾继续好奇的问着。 褚峥双眼微眯,“这倒不是,无论如何,这玄境的变化我们肯定是要掌握住的。秘地的事情同样如此。 具体章程,老夫还会和别人商量一二的。” 余乾颔首,继续问道,“褚公,所以这次的玄境之行会让修为高的人一起去吧,毕竟有了这么大的新发现。” 褚峥摇着头,“一处秘地而已,不会坏了规矩的。四品以上的修为,里面的灵气就几乎没什么用了。 名额又少,所以不可能浪费这些名额,肯定还是最高让五品修为的人去。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般。不会轻易改变的,不然就乱套了,谁也不放心谁。” 余乾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说了,能接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以摸摸鱼。 “你还想在这查什么?”褚峥见余乾没有离开的意思,遂又问了一句。 余乾坦诚答道,“我还想查查烈风一族。” “烈风一族,你查这个干嘛?怎么,碰到了烈风族人?”褚峥问道。 “是的。”余乾点头回道,“方才在鱼小强那边见到了烈风族人,他对我对大理寺的敌意很大的样子,出言更是不逊。 鱼小强跟我说过咱们大理寺跟烈风族人有仇,所以我就好奇想查查。” “倒也没什么。”褚峥直接解答着余乾的疑惑,“烈风一族在东海里也算是大族了,实力很强劲。 但是他们一族天生脾性暴虐一些,栖息的地方离陆地又近,离东海之滨更是只有区区数百里。 二十年前,烈风一族多次上岸,伤害东海之滨的百姓无数。 但是我们的寺卿大人奉圣命去解决这件事。他御剑去东海之滨,战烈风王。 将烈风王同他的数个儿子斩于剑下,抽其筋脉,剥其皮,去其骨。更是将头颅悬在东海之上。 下死令,烈风一族再敢上岸,杀无赦。 后来,这烈风一族就往东海更深处一些迁徙去了。和咱们大理寺的梁子就算这么结下了。 这些都是小事,你无须在意。你说的那个烈风族人还在太安嘛?” 听完小故事的余乾啧啧感叹大理寺的魄力,以及着一脉相传的嚣张。千里御剑杀敌,想想就帅气。 感慨完后,余乾摇着头回道褚峥的问题,“这我就不知道了。” 褚峥也没再多问,一副不把人烈风族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亦是没在这多待,见余乾没有问题了,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余乾也没了继续查资料的兴致,他不喜欢这种被偷窥的感觉,束手束脚的。 等自己以后再混上去了,一定废除这无聊的行为,谁还没点秘密啊。查个东西都要各种记录,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的说。 他没再多待,直接下楼去了。 回到黄司,余乾倒是没什么事,也差不多要散值了。 散值之后,余乾和下属一起在外头的酒楼吃了一顿,然后就选择去公主府溜达溜达。 算算也有两天没有过去了,是该去一趟了。 一入府就受到了绝对的欢迎,余乾这个姑爷的身份还是很有分量的。他一路笑着跟这些个打招呼的下人点头示意。 很快就来到了李念香所在的那个小院子。 一走进去,就看到李念香的背影,她就这么站在那里,背对着余乾。 后者当场愣在那了,直觉告诉他,妖婆娘出来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自从和文安灵肉交融过后,这种细微的区分余乾能更快的区别出来。 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认知,一眼就瞧出眼前的李念香不是文安,是妖婆娘。 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看见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妖婆娘出来了,余乾反倒是有些犹豫了。 不知道对方为何沉寂这么久之后又突然出来了,更多的还是心虚,余乾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总之很虚就是了。 要不改天来?余乾打起了退堂鼓,脚步下意识的悄悄往后挪去。 “来了就进来,走什么?”背对着余乾的李念香,淡淡的出声说着。 余乾脚步顿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步入亭子中,李念香也转身过来。 脸蛋清清冷冷的,气质天翻地覆的变化。 余乾两手一摊,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脸蛋,后者被盯着有些不自在,眉头轻轻蹙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出来?”余乾先发制人,率先问着。 李念香将头撇过去,留下一个姣好的侧脸,并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余乾见对方这般,凑上前,顺杆爬的继续追问着,“为什么要躲着我?是你建议我们成亲的,结果你一直躲着我算怎么回事?” “巫汐。”李念香回头看着余乾。 “哈?”余乾当场愣住,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我的名字。”李念香继续道。 “你是说,你的名字叫巫汐?”余乾又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嗯。”李念香点着头,“知道就行,以后依旧以李念香称呼我。” “你...怎么这时候告诉我的名字,怪不适应的。”余乾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叫妖婆娘叫久了,现在乍一听对方的真实名字,余乾突然有种不真切感,尤其是对方还长着李念香的模样。 他这下终于能理解当初至尊宝面对紫霞和青霞双魂一体时候的别扭感。 确实有这种感觉。 不过更多的是余乾觉得愈发刺激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妖婆娘的名字的时候,余乾当时就激动了起来。 然后口无遮拦下意识的问道,“当时洞房的时候,你到底在没在啊?” 李念香的眉头挑起,脸色当时就恼怒起来,身上的衣裳无风自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余乾赶紧摆手,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你这么久不出来的原因,没别的意思。” “不出来就不出来,没什么原因。”李念香淡淡回了一句。 见对方停下发飙,余乾松了口气,再次问道,“怎么突然想告诉我你的真名?” 李念香顿住了,沉默下来,良久,才摇头道,“没什么。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多点信任。” “哦。”余乾一点不相信对方的解释,实在太过苍白,但又不好继续追问。 其实吧,这种女孩子主动且认真的告诉你她的名字在情感角度上来讲是一种释放性质的信号。 表明对方很在意你。这点对余乾这种情感大师来说门清。 但凡要换个正常的女孩子,他现在就上了。 可是这自称名为巫汐的妖婆娘正常嘛?显然没有,这样的疯女人余乾不敢用常理来揣测,反而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之类的。 不过有一说一,巫汐这个名字还是蛮好听的,只是巫这个姓在大齐很少见。也不知道这妖婆娘到底什么来头。 余乾总有种预感,这妖婆娘来头绝非普通的修士那么简单。 因为她的行为举止都隐性的表露着她的涵养。非极贵人家根本就培养不出对方的这种气质。 这也是她出来的时候,一点没有违和感的原因。仿佛她自己本身就是公主一样。气质根本就不会让人怀疑。 余乾陷入这种思绪,一边的李念香却已经迈着脚步往外走去。 等离开亭子稍远的时候,余乾才回过神,喊着,“干嘛,你要去哪?” “跟上来。”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只能跟了上去,走在她身侧问道,“去哪?” “赴宴。”李念香淡淡道。 “赴宴?谁的宴会?”余乾好奇的问道。 “就普通的晚宴。”李念香淡淡解释道,“我们现在是夫妻身份,必须要多出入这样的场合,才能更快的培养出默契,以及在他人的眼里快速的建立稳固的形象。 所以,这次宴会的邀约没有拒绝。一起去。” 余乾稍稍点了下头,这个理由一点毛病没有,非常合理。 这种时候,他跟着去便是了,没什么好问的。反正这些个王公贵族的宴会都一个德行。只要记住商业互吹这一点,就基本来讲问题不大的。 两人并肩往府外走去,府里的侍卫也自觉的跟了一小队出来。尽管他们实力普遍弱小,但还是要跟的,这是排场问题。 侧门的豪华马车早就在那候着,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按理说自己要是没来这的话,以妖婆娘的性子不可能去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很明显她是知道自己要来,可是这只是自己临时起意啊。她怎么知道的? 余乾跟着李念香钻进车厢,放下车帘后就忍不住问道,“你准备这么妥当,是本来就想去的?” 李念香扫了眼余乾,点了下头。 “你知道我要来?”余乾再问道。 对方再点头。 “你怎么知道?”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对方,“我这是临时起意的。” 李念香始终一副淡然的表情,“已经两天了,你觉得你是能把持住自己的男人?” 余乾当时就怔住了。我擦,被看透了啊! 我余某有这么好色的?这都能被猜到?没想到,这妖婆娘竟然能清晰的认知到自己这朴实无华的色心。 余乾有些无奈的瘫下身子,将后背靠在软软的垫子上。 这马车的豪华程度并不比韦贵妃的那辆差,内里宽敞,内饰更是豪华。中间还固定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美酒瓜果。 马车的减震系统依旧做的极好,丝毫感觉不到颠簸,酒杯里的酒水都晃悠不出去的那种。 等等! 余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巡视了一眼着宽敞的车厢。 讲道理,这两人在这无论什么姿势都能摆开的,垫子又软,一点都不硌。再加上如此优秀的减震系统。 这简直就是探讨深度的最佳场所啊! 吗的,感觉着马车外的人声鼎沸,余乾当时就激动起来了,满眼都是火热的看着李念香。 屁股也慢慢朝她那边挪了过去。 现在是夫妻,他并不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失礼之处。 拜托,马震什么的超酷的好嘛! 李念香神情冰冷,双眸闪烁的看着余乾,眉头紧蹙,“你疯了吧?不看场所的?收起你的想法。” “我什么想法?”余乾反问一句。 “你自己清楚。” “我告诉你,别凭空侮人清白哈。”余乾愤愤道,“我一身正气,岂是你想的那般?” “一身正气?”李念香冷漠到,“再不把你的手拿开,我就让马车拖着你走。” 正气的余乾悻悻的抽回自己捏在对方果实上的双手,又将屁股往后挪了一些。然后满脸幽怨的看着对方。 “我们现在是夫妻身份,你这样很过分的!” 李念香脸色迟疑了一下,余乾说的没错,夫妻之道如何都不算过分的,只是她自己没适应罢了。 她本身所肩负的责任也不允许她自己能这么快的适应这种急剧转变的关系。 “我知道了。”李念香只是点头回着,“给我点时间吧。” 她终究还是没有拒绝。诚然如上次所想,她早就已经一点不排斥余乾了,而是接纳。 否则,就余乾刚才的偷袭动作,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当场陨落的下场,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空间。 但还是那句话,她现在身上背负的,不允许她百分百的朝人敞开自己的心扉。更不能自私的满足自己的情愫方面的需求而不顾身后万万人。 余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亦是满脸诧异的看着李念香。 他没想到会有这个答案。在他的认知里这妖婆娘和自己成亲的原因大部分都是能有更好的掩饰。 情感所占的比例应该不多才是。 所以,余乾早就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准备慢慢蚕食掉妖婆娘那颗坚韧的内心。 现在对方直接说给她点时间。 好家伙,这妖婆娘对自己的好感度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多? 我果然依旧魅力无双。 余乾内心给了自己一个肯定。 上次用假装亲吻这件事,余乾已经测试出了这妖婆娘对自己是有一定的好感度的。 没想到这好感度竟然这么高。不仅自己手上动作放浪没事,还能得到这样的保证。 张爱玲说的那句话果然一点没有。 通往女人心灵深处最好的道路就是()()。 得到保证的余乾顿时熄了霸王硬上弓的心态,开始正经起来。 很多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贱,喜欢反着来。对方拒绝就喜欢硬来,对方答应就又喜欢端着。 马车还在有条不紊的前行着,余乾放松坐姿,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开始啃咬起来。 “巫汐。” “嗯?” “没有。”见对方反应颇大,余乾赶紧摇头,“就是单纯的想念一下,名字好听。” “以后,不许再叫,知道就行。”李念香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哦。”余乾答应下来,而后又继续问道,“巫这个姓氏据我所知在太安这边几乎是没有的。 大齐都很少有。你这名字这么好听是你父母帮忙取的嘛?” 李念香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现在能告诉我再具体些你的来历嘛?” 李念香沉默下来,良久才说道,“以后吧。” 余乾有些意兴阑珊的撇撇嘴,“说实话,我现在搞不懂你。你来这太安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而我现在在大理寺的地位也已经算是凑合了。你却从来没有提及你要做什么事,或者说我们要做什么事。 我不理解。” “时候未到。”李念香淡淡的说着。 余乾摇头道,“神神秘秘的,你这什么都藏着掖着,我很难帮你做事的。” “说了,适当的时候都会告诉你的。” “那我不问这些,问些你私人的问题,不过分吧?你不是说咱们现在要默契一些?默契就该从了解开始、 你现在对我了解的门清,我对你一知半解。这很影响默契的。”余乾最后问了一句。 李念香眉毛轻轻的挑了两下,最后点头道,“仅限于我个人。” “知道了。”余乾顿时来了兴致,颇有种窥伺他人秘密的感觉。他赶紧坐直身子,问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 “这么年轻?”余乾表示非常不相信,“你这也太强了,这么年轻修为这么高?怎么可能!” “二十。”李念香再次淡淡回道。 余乾还是不相信,有些嘟囔着,“还以为是阿姨级别的,没想到这么嫩。” 李念香神色顿时冷漠下来,一副马上发飙的样子。 “开玩笑、”余乾讪讪一笑,赶忙继续问道,“你长什么样?我是说,你自己本来的相貌如何。有画像嘛?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李念香再次沉默下来,右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最后摇头道,“没有。” “可惜。”余乾颇为遗憾的摇了下头,又继续问道,“那能跟我讲讲你这功法嘛。你修炼这个功法就只是为了以公主的身份混进太安城嘛?” “嗯,差不多。”李念香点着头,“至于功法的细节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当是秘术就是了。” “我发现你一点都不配合,我问什么你都是不知道,没有,这不是在耍我?”余乾有些不开心了。 李念香再次沉默下来,余乾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她又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遂说道,“是你自己的问话方式有问题。” “那你觉得自己本来的样子好看嘛?比起你现在的模样如何?”余乾大胆的问道。 李念香的神情挂上一丝傲然,淡淡道,“胜之。” “真的假的?”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对方,李念香的姿色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没有一个女孩敢说完胜。 这妖婆娘这么狂的?余乾表示怀疑。 李念香没有狡辩,更没有解释,只是继续淡然道,“还有问题嘛?” 余乾哪里舍得结束,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就赶紧略过长相的疑惑,继续问道,“你是齐国人嘛?”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没有回道。 “你这到底是国仇还是家恨?” 李念香挑眉道,“我说了仅限于我个人。” “你喜欢吃什么。”见实在撬不开对方的嘴,余乾熟练的掏出一份小本本出来。这是上次记录公孙嫣喜好的那一本、 现在继续记录李念香,要的就是当着对方的面光明正大的记录。 既显的自己把对方放在心上的那种重视,又能体现出爱意,更能让李念香感受到自己的这份真挚。 果然,见余乾一副要记笔记的样子,李念香罕见的露出愕然的表情。 “我问的问题是站在你现在是巫汐的角度上来问的,而非是李念香。”余乾认真的解释了一句,继续道,“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什么?” 李念香表情陷入茫然和深深的回忆之中。是啊,自己以李念香的身份和习惯生活了这么久,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原来模样。 或者说,从她当初选择修炼这个秘术开始,就已经放弃了自我,又何谈自己喜欢什么。 看着余乾那真诚的求知视线,李念香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道,“清水白露。” “清水白露?”余乾有些奇怪的问着,“这是什么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大齐有吗?” “我家乡的菜。”李念香淡淡的说着,半点想解释的样子都没有。 余乾只好先记录下来,把疑惑压住,等之后再去查。然后继续问道,“平时你自己的时间喜欢做什么?” “修炼。”李念香淡淡回道。 余乾很是无奈的说着,“我是说,你不修炼的时候,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爱好。哪怕是看书呢?” “没有。” “不可能,没有人会没有爱好的。”余乾赶紧摇头。 “没有。”李念香毋庸置疑的强调了一遍。 余乾满头黑线,半点法子法子都没有。他接着又问了好些个关于个人兴趣方面的问题,最后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这是菩萨吧。 哪有这样的女孩啊,什么都不喜欢,不在意。 看着笔记本只记录下清水白露四个字,余乾也彻底失去了调查的兴致。他将本子阖上收入怀里,然后有些意兴阑珊的停下问话。 他算是知道了,和妖婆娘单独在一起,确实只能谈正经事。 李念香见余乾不问话,遂也闭上了眼睛,默默的跟着马车前行。 又过了好一会后,余乾突然张嘴,“你知道玄境嘛?” 李念香睁开眼睛,然后轻轻的点了下头,“知道。” 余乾直接坐了起来,“你了解的多少?” “不算多,就正常的一些信息。”李念香回道,然后问道,“今年也确实是玄境开启的时候,大理寺要让你去?” “是的。”余乾点着头,“我还以为你会多知道一些。” “你好像不想去?”李念香不解的问道,“这么好的事情,为何不想?” 余乾直接摇头,懒的多解释什么,那个有妖气的秘地一事他更是不想说。别等会对方知道了,又要让自己帮忙做些蠢事。 她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 车厢内又安静了下来,又过了约莫一刻多钟头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公主,驸马,到了。” 李念香直接起身弯腰走了出去,余乾也只能憋住话语,跟着走了出去。 夜色已经落了下来,外头万千星火。 不知觉间,马车已经行驶出了太安城。从远方的地势瞧着,这里是西城外的郊外。 余乾虽然来过西城郊外不少次数,但这里毕竟很大,这块地方余乾从来没有来过。比别处稍显静谧一些。 阁楼的密度也没有那么大。 眼前的这一栋阁楼临江而建,周围就只此一栋。外头停了不少辆的马车,显然人已经来了不少。 余乾抬头看着牌匾,上面写着景园两个字。 “今晚谁邀约的?”余乾问了一句。 李念香道,“景王。” “景王?”余乾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位薛贵妃的儿子景王殿下?” “嗯。”李念香颔首。 “他的晚宴怎会邀请你,这宴无好宴、”余乾笑了一句。 “准确来讲是邀请你我。”李念香解释道。 “也请我了?你刚才怎么没说。” “没必要。”李念香说了一句,就抬起步子朝景园走去。 余乾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身后的一小队侍卫亦是紧紧的缀在两人身后。 (海岸小可爱又来求月票啦,) 第320-321章 姐姐好飒!!【元宵快乐】 这景王余乾倒是有点印象,之前见完薛贵妃之后,他还特地去了解一下薛贵妃的一些信息。 景王李钦名声也算颇大,小李简一岁。素来有风流的名声。好美婢,好美酒,精通诗词歌赋,在太安文坛里也算不错。 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跟各个风流雅士结交,太安城大大小小的知名青楼几乎都有他的足迹。 但是为人只是风流,不跋扈,再加上性子相对温和,颇有才气,也算是颇受天子的喜爱。 年轻人的生活过成景王这样只能说是人生赢家了,着实爽。。 余乾现在对这样的王爷其实不算太感冒,要不是因为他妈太过狐媚,余乾也根本不会去了解这些。 说实话,一想到薛贵妃的脸蛋和身段,余乾就想和这位景王殿下做那种各论各的好兄弟。 “代王来了嘛?”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概率没来。”李念香摇着头。 “那今晚的宴会算是什么性质?我要以怎样的姿态?”余乾问道。 “没什么,就简单的私人宴会。”李念香回道,“如果硬说性质的话,应该是文人集会吧。” 李念香解释了一句,“南阳王的世子要进京。听说还带了南阳之地学问最高的人一同来。这景王现在聚集了一帮子文坛的人,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余乾顿下脚步,拉住李念香,非常诧异的问道,“南阳王世子要进京?” “你不知道?”李念香反问了一句。 余乾摇头,“前段时间咱们不是一直忙着婚事,我哪有功夫去了解这种事。这南阳王世子为何突然进京?” 李念香解释道,“太后七十大寿在即。按礼制,所有藩王都需要进京祝贺,不能来的都会让世子来。” “就是说,是陛下亲自下的旨?”余乾小声问道、 “嗯。大概就是这样。”李念香点着头。 余乾很是奇怪震撼的问道,“那巫蛊一事,南阳王胆大包天。他现在还敢让世子进京?我可是听说这南阳王就这么一个世子的。” “怎么,你以为天子会动手?”李念香反问一句。 余乾摇着头,“这倒不是。陛下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就是觉得奇怪。这南阳王再怎么托大,这直接让独子进京。只能说,确实给人一种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的感觉。” 说到这,余乾又小心的看了眼周围,然后小声的问着李念香,“你知道这南阳王还有没有别的想法嘛?” “不知道。”李念香摇着头。 “你不是跟人有合作?” “我说了,浅性的,偶尔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隐秘之事?”李念香反问了一句,而后又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是,这种事跟你无关,也牵扯不到你身上。你安安心心的在大理寺做事就成,不用管这些。” “知道了。”余乾点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很快就踏进这座占地面积极为可观的景园。穿过阁楼,后头是一座非常宏大的花园。里头基本的设施都有。 场地很大,人却不多,稀稀疏疏的分散在四周。 余乾倒是有些诧异,他以为以景王的人脉应该会有很多人才是。没想到却这么少。 很多人余乾基本都不认识,看这里宾客的样子,皇亲国戚不多,多的是那些文人墨客的儒生。 这些儒生有年轻的,也有三四十岁的,能被景王以文学交流的名义邀请来,估计也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文人。 两人刚进院,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穿着非常干净得体,头发也用玉冠束的整整齐齐的,余乾一看到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就知道他是那个景王李钦了。 因为他的眼睛几乎和薛贵妃一样的狐狸眼,眉宇之更是有三分相似。是个阴柔型的男子。这大齐的基因确实可以。 余乾也算是认识了不少宗室的人,无论大的小的,没有一个长的难看的。 “文安,好久不见。”李钦脸上挂着歉然的笑意,“之前愚兄未能赶上你的大婚,实在是惭愧至极,抱歉抱歉。” “皇兄客气了。”李念香轻轻的福礼。 这李钦确实是没来参加两人的婚宴,人被困在外地,没来得及赶回来。这次邀约多半也是表达这种歉意。 “这位就是驸马吧,真是丰神俊朗,年少有为。”李钦又看向余乾,笑道。 余乾作揖道,“殿下客气了,区区在下,何德何能。” 李钦又道,“驸马客气了,我可是听母妃说过不少驸马的好话,言语之间都是赞赏。多次让我好好向驸马学习的。” “在下惶恐。”余乾再次作揖。 “来来来,快进来。”李钦也不再过多寒暄,只是盛请两人进去。 走进庭院之中,和往常有些许不一样,那时候,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这,总会有人上前寒暄问候的。 这次却不然,多数是文人,他们都只是随便的扫了余乾两人一眼,一副并未放在心上的样子,甚至带着点俯视的味道。 文人多傲骨,总是自命不凡。 余乾和李念香这种勋贵阶层从来都是这些“一身傲骨”的文人的喷洒高地。 仿佛就是他们生来就是骂权贵,所谓的替黎民出头。尤其是他们这些还正处在热血阶段的读书人。 余乾自然是难得搭理这些臭狗屁的文人,在他看来,有傲骨不关自己的事情,不惹自己就行。 “文安和驸马莫要在意,这些读书人性子可能是清冷了一些,但不算失了礼数的。”李钦歉意的解释了一句。 李念香只是浅浅的笑着,点了下头。余乾妇唱夫随。 景王将两人带到了宗室这边的人群里,然后就告辞离去。 余乾和李念香就这么站在一小堆宗室的年轻人中间,这些人自然和李念香都认识,也都由她招呼便是。 余乾负责笑就完事了,对这些个权力边缘的小年轻,他并没有多大的认识欲望,只是将视线落在场地中间的李钦身上。 这位景王正在对着那些文人开始了他的演讲。 “太后寿诞将至,南阳王派世子进京,一同前来的还有他们南阳文人,说是要和咱们太安城的有学之士交流一二。 遂本王今日借着这谈学论道的机会,想让诸位士林学子了解这件事,又岂能让南阳欺负我太安无人。” 李钦毕竟身份摆在这,所以话说的相当委婉,字里行间并没有对南阳有任何拱火之意。 但妙在妙在在这样的场合,你把这件事用这种方式强调出来,这些个文人又岂能不知道具体深意。 论肠子多寡,世上没有一个群体比得上这些读书人。 而且又因为读书人的身份能给他们最大的庇佑,他们可以不囿于身份,畅所欲言。 “南阳王狼子野心,臭名昭著。” “太后寿诞,藩王不来,派个区区世子前来。心无大义,目无王法,乱臣也。” “盘踞南阳不听圣上天命,甚至公然掠夺周围州郡,置黎民百姓于水火,贼子也。” “区区蛮夷之地,妄想和我等论道,真小人得志也。” 众人唇枪舌剑,顷刻之间便将南阳王贬低的一无所有。 景王只是微笑摇头的听着,最后见差不多了,便出声道,“南阳王虽然无大道,但毕竟是我大齐藩王。 囿于视野,有些夜郎自大倒也情有可原,我等只需教那些南阳来的文人悻悻而归便可,便是弘扬我大齐国风,望诸君能竭力相助。” 说完,李钦朝众人深深作揖。 诸位文人赶忙惶恐称不敢,并一一拍胸脯保证要那南阳文人有来无归。 余乾满脸挂着趣味的看着人群之中的李钦,这个景王有点东西的。 白莲花一朵怕不是。 自己一句坏话不说,全让这些文人来骂,但宴会是他组织的,就是说这件事传了出去,他李钦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太安谁不知南阳是国贼?李钦能勇敢的携文人站出来,就值得褒扬。 没人会管内里的原因,只需要知道这位皇子的立场便可。 同样的,这样的事若是传到了天子的耳中,亦是对李钦有着极大的好处。 就是说,他只需要举办一场简单的文人小宴,名声这东西就挣出来的。 他一句坏话不说,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君子形象。而这样的形象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士林文人来说都是极好的。 谁不喜欢皇子都能这般懂事有大志? 从这点来看,这李钦可是比薛贵妃厉害多了。这薛贵妃表面精明,实则就是一个空有骚气美色的蠢妇人。 比起韦贵妃那是拍马都赶不上。纯粹就是一个又菜又爱玩心计的妃子。 对于她这样的女人,余乾其实还是理解的,现在在后宫也爬到了可以说是顶端的位置。 就只剩下皇后一个目标了,天天无聊空虚之下可不得找点事情干。 当然,这李钦虽然看着有点东西,但余乾还是觉得远远不如李简。 秉持中庸之道,不显山不露水的李简才是一位厉害的皇子。 所以这韦贵妃母子还是要远远强过这薛贵妃母子的,后者要是真有和韦贵妃他们争大位的心思,下场估计都不会乐观的那种。 段位差太多了。 一边的李念香也跟族人打完了招呼,轻轻的走到余乾身侧看着那些滔滔不绝的文人。 余乾回头看了一眼李念香,见对方神色淡然,眉宇间布满了不屑,遂问道,“你好像很看不起他们的样子。” “空谈之辈罢了。”李念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余乾亦是把视线收了回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李念香,“你觉得他们对南阳王的评价不对嘛?” “井底之蛙的言论。”李念香又说了一句。 余乾顿时就来了兴趣,“看样子,你好像很了解南阳王,能说说嘛。” 李念香想了想,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枭雄、”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评价这么高嘛?” “前两年,去过一次南阳,见过南阳王父子一面。”李念香继续表情淡淡的说着,“只能说虎父无犬子。 南阳王父子远不是这些不谙世事的读书人可以评价的。” “我比起他们如何?”余乾挺直腰杆,问了一句。 李念香上下扫视着余乾,最后给出了自己评价,“论无耻程度,你于世间无敌。” 余乾满头黑线,愤愤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形象?” “错。”李念香摇着头,“是你本来就是这般,才会在我心里固化出这样的形象。而并非是我自己替你勾勒的。” 余乾一怔,吗的,还跟我玩辩论? 气不过了,余乾直接一把抓过李念香的右手,紧紧的将对方那纤细的五指扣在手中。 大庭广众突然遭受这种袭击,李念香表情瞬间变幻起来,她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稍稍放心一些。 感受到手掌间的温暖和力度,李念香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想强行拔出来,可又怕动静太大。 于是只能压低声音的说着,“快松手,大庭广众,讲点礼节。” “礼节?”余乾反问道,“你让一个无耻的人讲礼节?不可能,我这么无耻,怎么可能讲礼节这话东西、” 李念香给干沉默了、 余乾继续用得逞的笑容说着,“等我牵舒服了自然会放手,你别想用强的哈,除非你想让人知道你有修为这件事。” 这个威胁对李念香而言自然是巨大无比的,她只能对余乾这胆大妄为的动作继续保持沉默。 面对越来越不尊重自己的余乾,李念香心里只有无力感,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胆大的。 “少露这种小人得志的笑容的,”李念香只能用言语反击了一句。 余乾直接将自己的笑脸凑了上去,挑衅道,“我就这样,你打我啊?” 李念香脸色一黑,将头别过去,留给余乾一个姣好的侧脸。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比无耻更是半点比不上。 她只能这么逆来顺受的暂时接下,脑子里想着等会没人了再收拾对方。 余乾乘胜追击的想要继续撩拨李念香的时候,前面的李钦却突然大声说道。 “今日,我还邀请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学之士,这便介绍给诸君。” 说完,李钦就将手指指向余乾这边,所有人都将视线望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公然牵手的一幕。 又因为角度原因,看过去就像是在亲嘴一般。 这些个饱读诗书,满嘴礼教的读书人能忍?肯定忍不了啊。在甚至没有搞清楚李念香身份的情况下,就三三两两的话语冒了出来。 “当真不知廉耻!” “有失礼数。” “大庭广众行此等悖举,有辱国风!” 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到了余乾的耳中,他松开李念香的手,转头眯着双眼的扫视了一圈读书人。 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李钦身上,对方依旧一副温和的笑脸。 李念香站直身子,端正姿态,微微蹙着眉头沉默不语。 李钦这时候赶紧朝余乾这边快步走来,最后站在余乾身侧指着他,朗声道,“今日要给大家介绍的饱学之士便是他。 当朝文安驸马,大理寺黄司司长。” 这些读书人一时之间纷纷将视线都集中在余乾身上,全都一脸怀疑的样子,但是碍于李钦,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等着对方后续的解释。 李钦继续说道,“余驸马学富五车,却很少显露,甚至基本都不参加文人集会。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们可能不信,但是这不是我说的,是国子监张斯同张博士说的。” 张斯同三个字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躁动起来,脸上的怀疑表情更浓。 李钦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之前,有幸和张博士聊了好久,有幸从他嘴里听到了余驸马的事情。 张博士说,当时他在西城郊外的江边偶然结识余驸马。闲聊之间听的余驸马一句诗词。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虽是只有残缺的一句,当时张博士说,他当时如遭雷击。当今,诗词一道衰退难挡,多久,未曾听见如此有灵性的诗句。 余驸马当真是诗道大才。定是他日能中兴诗词之道的大才。” 随着李钦的解释,那些文人纷纷面面相觑起来,感觉像是在听故事。要不是因为说这些的是李钦,怕是要直接认为是天桥说书的,要乱棒打将出去。 不过,别的不说,这句词他们也都在慢慢咀嚼着,虽然还未到感慨的岁数,但是知道这句词的分量何在。 一边的李念香将双眸放在余乾身上,她倒是从未了解过余乾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她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说,这余乾还是个文人?怎么这么违和?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文人?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李钦直接朝余乾拱手道,“余驸马,本王斗胆请求余驸马能说下这首完整的词。 张博士未能得知全词,终日抱憾,本王亦是如此,还请余驸马不吝赐教。” 四周的文人更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在等一个答案,是骡子是马,得亲眼看看。 余乾不由得再次眯着双眼看着李钦。他没想到这李钦会来这么一出。更没想到,这张斯同会和李钦说这样的事? 老人家口齿这么不严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李钦挑这个点,跟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把自己的名气打出去?为了自己好? 不可能。 薛贵妃和韦贵妃的不对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李钦自然也是如此。 而自己现在为李念香的驸马,自然是在韦贵妃这边的阵营上,所以这李钦是在针对自己,从而找场子?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这词是自己写的,想想也是,自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词,可信度确实低 所以,他挑现在说这件事,就是想让自己难堪,声名扫地?连带着李念香和韦贵妃也成为文人口中的笑柄。 想想,一个沽名钓誉之辈,欺瞒声望这么高的张斯同之辈,简直就是贻笑大方,遗臭万年的那种。 吗的,作为男人心这么脏,竖子! 一般来讲,这个时候,自己就该直接潇洒的把完整的诗词背出来。然后众人震惊。 打李钦的脸,打那些想看笑话的文人的脸,然后因为这首诗名扬四海,直接装一波大逼。 这种烂俗的事件走向是符合常理的。 但是余乾他是那种俗人? 显然不是,所以不可能玩这种烂俗的招式。 绝不是因为自己记不起这首词的原因.....,吗的,艹! 余乾心里发出悔恨的呐喊,悔不该当初不好好学习! 他是真的忘了完整的词,只记得这么一句。 现在悔到姥姥家了,一个绝佳的装逼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淦。 要不背一首别的?不行,看这个场合,估计只认同这首。要不说不是自己写的?不行,一样丢脸,这张斯同都认为是自己写的,否认没用。 事到如今,没办法了,只能强行把这个逼装下去了。 余乾决定把渣男之道用在这上面,不解释,也不说是不是自己干的,你们自己猜就行了。 “殿下谬赞了。”余乾拱手道,“昔日龌龊不足夸,当时只是和张博士有过戏言的机会,承蒙张博士看的上在下,惦念至今,在下并非文学大家。” “余驸马谦逊了,本王相信驸马胸有韬略,还请不吝赐教。”李钦再次作揖笑道。 余乾表情淡了下来,说道,“不瞒殿下,这首词是昔日我和张博士一同创作的,以张博士为主。我不便相告。” 李钦愣了一下,这个说辞他还真不知道,之前也只是偶然听张斯同和他舅舅聊天的时候说起的。还真不知道着里面的缘由、 “这位余驸马,就算是共同创作,我等也有鉴赏的权利不是。”有位文人出头,说了一句。 余乾转头看着对方,淡淡道,“张博士的学识,我怕阁下鉴赏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配嘛? 这位文人当即满脸通红,作为一个读书人,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他指着余乾,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余乾的这句话让周围的文人顿时都群情激奋起来。 但是碍于他们不能确定余乾和张斯同的关系是否属实,更因为现在知道他是驸马身份,那旁边那位就该是鼎鼎大名的文安公主了。 这些读书人再目中无人,该有的审时度势还是有的,没敢直接对余乾开炮式的大放厥词。 但这年头从来不缺那些不怕死,自认为不事权贵,一身清高的读书人。这些个酸儒可不会管你什么来头,天大地大,老子的道理最大。 所以些许人在那阴阳怪气着。 “定是此子大放厥词诓骗了张博士,否则如何一首诗词都念不出来?”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他这个驸马有可能也是靠这般诓骗来的?” “建议彻查,这等趋名利的小人简直有辱大学二字。” “也不知道文安公主如何看的上这等人。” 听着这些话,余乾其实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反而若有所思。 这些文人里有托?李钦的托? 按理说,自己现在的多重身份加持,这些读书人再怎么孤傲,顶多看不起罢了,这般的言辞犀利纯粹就是在拉仇恨的行为了。 蠢一个就算了,不可能蠢这么多个,定是有人受了李钦的嘱托,来这煽风点火。 这景王今晚怕是真的想让自己和李念香难堪呐。 余乾这暴脾气能惯这?他正想站出来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一边的李念香已经站了出来。 她仰着下巴,伸手指着右前方的那位青衫男子,此人正是刚才起哄的最欢的那个。 “你过来。” 青衫男子愣了一下,没有选择动身。 “本宫文安,怎么,喊你不得?”李念香的脸色沉了下来。 青衫男子脸色变幻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拱手作揖道,“见过文安公主。” 李念香依旧抬着下巴,蔑视的看着对方,然后指着右手边的一根柱子朝自己的侍卫说道、 “给本宫绑了。” 公主府的侍卫自然是绝对听从李念香的,根本不会带有犹豫,李念香让干嘛就干嘛,这是职业素养。 所以李念香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位侍卫就直接走了过去,架住青衫男子走到柱子边,直接扯下对方的腰带将其死死的绑在柱子上。 这位青衫文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敌得过侍卫,半点挣扎不得,只能被人强行绑上去。 嘴里大声的喊着,“文安公主,我是翰林院的编撰,你不能绑我。我何罪之有,现在这般岂有王法?” 李念香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只是转头看着李钦,淡淡道,“此人口出狂言,侮我夫君名声,我这么做皇兄没意见吧?” 青衫男子又嘶喊着,“我苦读圣贤之书二十载,入翰林已有五年,陈述一些事实又何来侮辱之说。 我家国大事全都论得,又如何不能提出质疑。” 李钦笑容收敛起来,看着柱子上在那嘶喊的青衫男子,他还是说道,“文安,你这般还是过于粗鲁。 他毕竟是翰林院的学子,你这么做确实不太妥当,可...” 李念香再次淡淡出声,“我再说一次,此人侮辱我的夫君,我身为大齐长公主,如此做不做得?” 余乾脸上涌出大量感动之色,真的好感动。 这该死的安全感。 姐姐好飒! 李钦沉默了,最后抱拳道,“自然,但是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李念香淡淡重复了这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问道,“夫君,你是大理寺的司长,此人的这种行为该当何罪?” 余乾直接朗声道,“目无皇室宗族,该当死罪,但念其是翰林院的编撰,大齐刑不下发言论的士大夫,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那就不饶,按大理寺该如何处置?”李念香又问道。 余乾走到柱子边,直接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轻轻一挥,赤色的刀身像割豆腐一般将这个柱子整齐的割裂下来。 由柱子撑着的这座凉亭轰然倒塌,尘土四溅,引的旁人连声惊呼。 第322-323章 挑战一下李念香的底线 绑在柱子上的青衫男子在余乾举刀的那一刻就已经吓的面色惨白,两股之间都尿湿了,一整个就瑟瑟发抖,随着柱子面朝上的躺在地上。 待四下尘土散去,余乾一脚踹在柱子底部,整根偌大的柱子直接飞到稍远处的池塘里,晃晃悠悠的漂浮在上面。 余乾这才继续道,“此人公然侮辱大理寺司长兼文安驸马,并言辞之间对公主诸多不敬,大理寺黄司司长余乾代表执法。 略施惩罚,以儆效尤,望诸君引以为戒。” 所有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一边的李钦脸色不再温和,稍稍低头彻底冷漠下来,阴柔的狐狸眼看着多了两份阴鸷。 余乾办事没有任何毛病,完全是按照大理寺的程序来,属于正义执法,挑不得瑕疵,就算他是晋王,也不能干涉这种有理有据的场面行动。。 这是他没想到的,没想到余乾和李念香会这么硬气,敢这么嚣张。 按理说,就算这些文人有言论上的刺激,一般人都不会选择用这样决绝的方式直接搞事情。 因为这样不符合大家出来混的规矩。 我身为朝廷上的读书人,说一两句,你就拿大理寺教条出来压人?一来就玩真的?是不是玩不起? 以后谁还跟你玩?这样做完全是不符合常理的。 所以,李钦本想着让余乾和李念香难堪一二,没想到竟然就直接撕破脸皮了,将游戏规则赤裸裸的掀翻、 这样的上纲上线行为就搞的李钦现在很被动,不好用皇子身份压。 不然要是传出去了,说你李钦眼里没有大理寺,那还得了?天子能直接把他这个景王给发配出太安。 在这里,除了天子,没有人能对大理寺的程序执法发表意见,尤其还是有着皇子这么敏感的身份。 真是粗鲁的夫妻,粗鲁啊。 “景王殿下,下官实在是报抱歉。”余乾一脸歉然之色的朝李钦作揖道,“损坏了殿下的亭子,下官会上报大理寺请求赔偿的。” 李钦抬起头,表情冷淡的轻轻的点了下头,“无妨。” 李念香这时候也极为识大体的朝李钦行着万福,“文安不懂事,坏了皇兄和友人的雅兴,还请皇兄恕罪。” 李钦再次点头,“无妨,我也有不对之处。” “那文安就不打扰皇兄和朋友们对国策的商讨了,这就先走。”李念香最后补充了一句。 李钦沉吟半晌,最后还是轻轻颔首,“既如此,那文安慢走。” 余乾朝李钦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视线扫视着那些噤声的文人,将手中的刀缓缓的插回刀鞘之中,一边徐徐说了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真是羞与为伍羞与为伍。” 说完,余乾就和李念香徐徐离去。 在场的所有文人再次面面相觑,因为余乾的最后这句话。 摧眉折腰四个字,所有人在那慢慢的咀嚼着,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涌上了惭愧。尤其是那些平时想着阿谀奉承的读书人,更是惭愧难当。 他们都忘却了自己是读书人这个身份,是啊,读书人的精神世界应该无比昂扬,又如何做那摧眉折腰之事? 不少文人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正义凛然余乾的背影是那样高大伟岸,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样子。 他们也相信了余乾的文采,能随口而出就是这般惊醒人心的诗句,那认真起来又该如何可怕? 这样擅长诗词之道的文人竟然声明不显,似乎只和张博士这样的大儒低调交流。他们自己真的或许就如余乾刚才所说的,怕是鉴赏不了他的诗句。 是啊,这样的诗句又岂是一般的文人能够触摸的到的。 这一刻,这些读书人从心理上无一不受触动。 好一会,少部分人才先行回过神,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呼唤起救助还泡在池塘里的那位青衫男子。 李钦只是脸色冷漠的死死的看着余乾和李念香的背影。 尤其是在听到余乾最后那句经典的话的时候,好话都让你说了!让他这个权贵情何以堪。自己不就彻底成了这场闹剧的反派? 没想到今天不仅余乾不像自己听闻的样子,这文安更是变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他记得文安虽然有的时候任性,但不会这样做事的。 哪里出了问题? 走在前面的余乾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对他来讲目的达成便好。 是的,刚才他最后的那句诗文就是所谓的“借诗明志”。 爽完还能装个逼就是他的真实想法,此句一出,他的放肆所作所为不仅不会被他人诟病,反而会得到大大的赞赏。 因为自己就是那个不摧眉折腰,一心追求正义的大理寺司长啊! 这样一心为公的司长谁又不能动容? 这正符合大理寺那秉持正义的绝对理念。 这一波下来,血赚。名利双收可以说是。 装逼这种事果然还得文武结合才能圆润,余乾感觉自己已经在慢慢的触摸这个装逼之道了。 “念香,刚才你为我出头的样子简直太帅气了,我很喜欢。”余乾感动的朝李念香竖着大拇指。 李念香表情却是淡然如常,“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我更方便站出来,你别想多。” 余乾撇撇嘴,无视对方的嘴硬,说着,“所以,你也是认为这一切都是这位景王殿下故意的嘛?” “嗯。”李念香点了下头,“很低级的手段,但是很有用。” “有用?”余乾反问一句,“我怎觉得他在很无聊的做没用的事情?” “如果,我们不像刚才那样直截了当的处理,这件事总会是对我们不利的。”李念香摇着头,“薛贵妃和李钦一直针对我们,这样的事情很多也很常见。” 余乾表示对这种想法非常不屑,“以后这样的宴会就别来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来还是得来的。”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其实我更觉得李钦今晚是在针对你,而非针对我。” 余乾眯起双眼,“你说,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位景王殿下亲自针对呢?” 李念香轻轻摇头,“暂时就不知道了。” “一定是看我长的太帅,心生妒忌,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余乾骂咧了一句。 李念香没有理会余乾的这种玩笑话,而是看着他说道,“这么做,很大可能不仅仅是想让你难堪,更想让你站在前面去。” “怎么讲。”余乾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解释了一句,“今晚李钦的聚会目的其实在圈子里还是有一定的流传度,都会知道,他是为了南阳王世子而办的。 而刚才的做法明显是想把你推出去,你想,你现在在这里唱高调。这件事总会传到到时候进京的南阳王世子耳中。 再加上你之前负责过巫蛊的案子,你觉得这位世子会不注意你?” 余乾转头看了眼后头的庭院,轻轻一笑,“而我现在又有驸马的身份,就是说不仅仅是我,更是你和代王的事情了。这景王想借刀杀人?” “嗯。”李念香点着头,“估计就是抱着这个想法。” 余乾眯眼笑着,“你觉得那位景王有这么深的心思嘛?” “提防总是好的。”李念香淡淡说着。 “嗯,知道了。”余乾亦是点了下头,并没有因为刚才景王的差劲表现而对人家不屑一顾。毕竟差劲这点东西,演技差点都是可以随便演的。 李念香说的这点,余乾自然也是能想到的。不得不说,这妖婆娘的政治敏锐性还是非常高的。 不愧是能来太安核心区域潜伏的女人,就是通透。 不过余乾也并不担心什么。他余某行事,从来没被人当过枪使,从来都是把这些不轨之人当枪。 “所以,你刚才这么嚣张的把人绑在柱子上,其实就是为了割裂立场?”余乾认真的看着李念香。 “有没有半点真的为了我这个夫君的尊严着想?” 李念香顿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是表情如常的保持着沉默。 “不回答那就是了。”余乾的兴趣又上来了,“快快,再喊声夫君我听听,你刚才喊我夫君的样子,我可是太喜欢了。” “呵呵,”李念香冷笑一声,“你不是说喜欢让人喊你小余。” 余乾愣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是在新婚后的隔天早上跟李念香说的,当时妖婆娘都龟缩好久了。 那也就是说,她一直都有注意着外头? 余乾当时就兴奋的不行,表情很是愤怒的指着李念香的鼻子,“好哇,你玩偷窥的!还说不知道!” 李念香怔住了,高冷的妖婆娘直接就没做好表情管理了,一整个人就很是恼怒的加快脚步。 余乾赶紧跟上去,“唉,跑什么,你还没解释呢,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喜欢偷窥?” “闭嘴!”李念香转头怒瞪余乾。 余乾悻悻一笑,没再逼迫,给人点时间吸收,过犹不及。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 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两人安静的走出庭院走出阁楼。 来到外头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万千灯火,李念香的心中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她突然转头问着,“你真的擅长诗词之道?” “怎么,你喜欢有文采的人?”余乾笑着看向李念香。 李念香将头撇到一边。 余乾将脑袋凑了过去,说着,“你猜我会不会?我就这么直接告诉你岂不是太无趣了?夫妻之间要多讲情趣不是?” 李念香再次加快步子,直接往前走去。 “喂,你敢直接走,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余乾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呵呵,随便。” 于是余乾就心安理得的转了个方向,他要去找李师师去了,是李念香亲口说的随便,那就走。 这个时候选择当直男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再说了,女人就不能惯着,该晾就得晾。 而且他这么光明正大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挑战一下李念香的底线。 看看李念香对自己这种深夜前去潇洒的行为作何评价。 回到马车上的李念香掀开右侧窗帘,看着余乾那朝远处慢悠悠离去的背影,脸色很快就愠怒起来,最后深吸一口气,朝车外的车夫问道。 “驸马去的方向是什么地方?” 车夫很为难呐,这余乾根本就不是往城里去,而是往这边的深处走去。 西郊作为太安城有名的风流乡,这位车夫又哪里不知道那边是画舫青楼的聚集之地,他发月俸的时候没少往这边跑。 见车夫这副表情,李念香面色如水的放下车帘,只撂下两个字,“回府。” 马车掉头,数位侍卫也翻身上马,跟着马车一起朝城内驶去。 其中一位领头的直接留下一个侍卫,说道,“你也过去一趟驸马去的地方,小心点打听下驸马到底去了哪。 记住,去哪只跟我说,公主没问你就给老子死死的埋在心里面,公主要是问了,也是我回答。明白。” “是。”侍卫领命,而后问了一句,“可是驸马这么强,我跟踪肯定会被发现的。” “没让你跟踪,让你打听好去哪就行。” “可是人这么多,我怎么打听呢?” “驸马的长相你随便找两个姑娘问一下不就行了?你以为都像你,走进女人堆里都没人看你一眼嘛?” 侍卫讪讪的低下头,然后抱拳骑马离去。要不说人家能当侍卫头领呢,心思就是玲珑。 头领收回视线,一行车队就这么缓缓的回城去了。 悠闲走在路上的余乾哪里知道这个,他更不可能想到公主府的侍卫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精的很。 他现在心思不在这边,在李师师那里。 说起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师师这了,前几天的时候李师师就告诉自己她已经将阴灵丹彻底炼化了。 只是自己一直忙着,没空过来,现在得空的,可不得来一趟。 至于有着驸马身份还去青楼这件事,他余乾半点都不怕。 大丈夫岂能因为区区驸马身份就放弃去青楼?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来到媚阁这边,余乾刚踏进大门,老鸨就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 对余乾这个年轻的大理寺司长她可是一直放在心头上惦念的,如今日日盼望的郎君又来了,她如何不开心呢。 只想着使尽媚阁所有姑娘的浑身解数也要把余乾固在这里才好。 “大人,你来了。”老鸨笑脸吟吟的看着余乾。 “好久不见。”余乾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老鸨又很快扫了眼四周,然后小声的说着,“大人快快随我这边来。” 余乾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但还是跟了上去,走向一边安静的小通道里去。 这条小通道还有专人把守,基本不放客人进去。 进了无人的小通道,这位老鸨才放心的笑着,“大人现在是驸马了,出行之类的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虽然以大人的雄风自然不怕这些,更不会在意这些,但是我得为大人着想才是,以后大人但凡想来,咱就安排安静的通道给大人,保证不被人发觉打扰。 还请大人恕罪我的自作主张。” 余乾一脸欣慰的看着这位老鸨子,要不说人家能把媚阁搞这么红火,有理由的啊。 这么贴心的为顾客着想的高级青楼可是不多,确实让余乾有些诧异。这老鸨子这么尽心尽力就是为了自己哪怕挂着驸马的名头,依然能出来高兴的happy。 懂事! “有心了。”余乾很是满意的笑着。 “哪里,大人开心就好。”老鸨子指着通道尽头说着,“大人出去便是内院了,师师就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 余乾爽朗一笑,掐了把对方的豆腐后就步子嚣张的走了进去。 一路顺着密道出去,很快就来到内院,余乾轻车熟路的来到李师师的院子前。屋内点着昏黄的烛火。 光线透过窗棂照射出来,出来的光线颜色其实变的有些暧昧了。 这是余乾之前教过李师师的氛围灯,就是用一些挑染的绢布做成帘帐,然后烛火透过这就会变了颜色。 这颜色就是老司机们最爱的氛围灯,贼他吗的有情趣。 余乾现在见这李师师都把氛围灯点起来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火热,师师是知道自己要来? 真是懂事,调皮。 余乾搓搓手,很是兴奋的直接过去推开门。 本想脱口而出的师师两个字瞬间堵在喉咙之中,因为眼睛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李师师正在替另一位女子倒茶。 玄宗天音宫宫主李锦屏。 李师师依旧穿着一身轻纱,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头发梳成挽髻,两侧垂下几缕,风情万种的模样。 李锦屏一身醒目的宫装,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面色慵懒,手中捧着茶杯轻轻旋转着。 画面非常的美丽,两个长相都是惊为天人的女子就这么站在你面前,谁看谁迷糊。 尤其是一模一样的长相,更是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就像是余乾之前看到过的那种高级古风插画。两位仕女气息浓郁的不像样的古色女子并列在一副画面里。 这种古时候女子特有的气质仪态以双倍暴击的形式展现确实是难顶。 看着两位长相百分百相似,气质状态却截然相反的两人,余乾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住了。 还好自己喉结发达,强行压抑住本来想喊的师师两个字。 否则要是被李锦屏听到了这么暧昧的称呼,余乾并不认为自己能活着走出去。 随着门被推开,三个人的视线就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的在那看着。 余乾视线平和,有些诧异,脸上更是挂着愕然的神情,以示对这种突兀情况的本能反应。 正在倒茶的李师师右手微不可见的哆嗦了一下,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余乾会突然这时候来这串门,之前说都没说。 不过还好,常年的地下斗争让李师师现在心理素质极为强硬,瞬间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的倒茶。 李锦屏眼角余光瞥了眼李师师,然后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余乾。 进退两难的余乾只能挤出笑容,然后走了进去,朝李锦屏抱拳作揖,“见过李宫主。” “坐吧。”李锦屏又恢复慵懒的神情说着。 余乾便乖乖的走过去在李锦屏的对面坐下。 一边的李师师轻声说道,“水没了,我先去隔壁取点清泉水来。” “嗯。”李锦屏只是点了下头,对李师师这种给两人腾空间的做法不置可否。 李师师朝余乾稍稍行礼微笑,然后便施施然的提着茶壶走了出去。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余乾和李锦屏两人。 空气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在李锦屏没说话之前,余乾打算保持绝对的沉默,多说多错。 “你入丹海了?”李锦屏端详了一下余乾,问了一句。 “侥幸。”余乾谦逊笑道。 “侥幸?”李锦屏声音清冷的说着,“你体内修为凝实程度丝毫不弱六品巅峰修为,你跟我说是侥幸? 丹海几寸?” “八寸。”余乾少报了一寸,决定向李锦屏展现自己的分量。潜意思就是告诉对方,老子现在可是大理寺的重点培养对象,你可不许对我乱来的。 果然,听到八寸这个答案,李锦屏先是一脸震撼且不可思议的看着余乾,最后啧啧感叹道、 “我玄宗也是大齐顶尖的大宗门,上次听闻八寸丹海还是在几十年前,大理寺果然藏龙卧虎。” 说到这,李锦屏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感慨道,“早知道你天赋潜力如此顶尖,当初本宫就强行把你掳到玄宗去了。” 余乾讪讪一笑,“李宫主说笑了,区区在下,在宫主面前不值一提。” 李锦屏震撼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然后看着余乾,问道,“这么晚来做什么?” 余乾赶紧解释道,“就是遵宫主你之前的吩咐,来这盯梢,看看师师姑娘有没有变了。” “本宫没记错的话,上次我在的时候,你也是碰巧深夜时候来的。”李锦屏眯着眼看着余乾。 “是的。”余乾老老实实点头。 李锦屏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大白天不来,你是不是每次都挑深夜前来?” 余乾一怔,赶紧解释道,“宫主,你可不要多想啊,深夜才是修炼的好时机,我就是想突袭师师姑娘。 看她是否深夜在那修炼。就像我刚才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门进来,就是为了这点。” 听到余乾的解释,李锦屏的表情倒是缓和一些,她其实是不怎么相信余乾和李师师有鬼的。 久居高位的骄傲让她其实是有些自负的,并不相信,余乾以六品的实力就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自己的分身。 就算是大理寺的人也不敢这么色胆包天的。更何况,李师师现在并无觉醒自主意识的痕迹,更不可能会和余乾勾搭在一起。 见李锦屏这样,余乾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他没想到李师师现在能隐藏的这么好。也庆幸自己之前给了李师师一粒阴灵丹。 因为李师师最近都是在炼化这粒阴灵丹,修为方向基本没这么修炼。 所以这段时间,李师师的修为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寸进,想必这也是李锦屏这么放心的主要原因。 不过余乾还是有点奇怪,李师师之前跟自己说过,这李锦屏其实也算半个苦修之士,平时基本都是在她的天音宫里修行,很少会外出。 尤其是很少会千里迢迢的来这太安城。而现在这才多久时间,又来了一趟。 余乾也不客气,直接抱拳问道,“李宫主,不知道你这次来太安城所为何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提。 我现在是少卿处的司长,很多事还是能帮到李宫主你的。” “哦,升官了?”李锦屏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你是在提醒本宫你现在地位可观了嘛?” “不是。”余乾摇头道,“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公主的地方,别无他想。” “那你能帮我多弄点入玄境的名额嘛?”李锦屏也不客气,直接张嘴就是玄境名额。 余乾有些汗然的抱拳,“抱歉。这件事在下无能为力。玄境名额如此珍贵,我又有何资格去求取。” “年纪轻轻的,你还知道玄境。”李锦屏随口问着。 余乾回道,“在下侥幸,承蒙寺卿看的上,这次去玄境我也会去。” 李锦屏淡淡道,“以你的资质确实一点问题没有,大理寺这方面倒是拎得清,竟然没有论资排辈的行为。” 余乾浅浅一笑,然后好奇的问着,“所以,宫主你这次来,是也为了玄境这件事嘛?” 李锦屏摇着头,“本宫此次负责带门下弟子前来。现在自己先提早过来了。” “这是为何。”余乾好奇问道。 李锦屏也不瞒着,只是道,“玄境有变,大齐诸多势力目前正在探讨这种变化,以做出相对应的调整。 本宫替玄宗来参加探讨会。估计要在这太安多待一段时间。” 余乾恍然过来,之前听褚峥说过这件事,说是要和别的势力洽谈那所谓的妖族秘境的事情,想来就是李锦屏现在口中说的这一点了。 话说道这,余乾也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多说多错,今晚李师师算是睡不到了,只能带着遗憾先走了。 他站起来朝李锦屏抱拳道,“既然宫主现在亲自坐镇,那我也就放心先告辞了。” “去哪?” “回太安。” “一起。”李锦屏也站了起来。 余乾愣了一下,“宫主你不住这嘛?” 李锦屏摇着头。“这里太显眼,我回太安,那里有住处。” 余乾很想拒绝,但又不好拒绝,而且看对方这样子好像还有事情和自己说,什么事是要避开李师师的? 余乾没想通,只能答应下来,抱拳道,“那就有劳宫主了。” 李锦屏稍稍点头,率先踏步出去,卷起一阵香风,余乾老实的跟在后面。 两人刚走出去,就撞见迎面进来的李师师,后者有些惊愕的看着李锦屏,问道,“这是要去哪?” “回太安城。”李锦屏只是这么解释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余乾只能无奈的朝李师师摊摊手,其余半点动作声音都不敢发出,他自然不会想着去挑战四品修为的李锦屏的感知。 提着茶壶的李师师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背影,尤其是看着余乾的背影,眼神有些幽怨,怅然。 这样的日子何日才是个头。 (求月票。) 第324-325章 好狠辣的女人! 两人走到庭院,也不走寻常路,直接翻出院墙,落到媚阁之外。 这李锦屏半点想快回太安城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慢悠悠的走在道路之上,很是悠闲的样子。 余乾只能很耐心的跟在她的身侧一起往前走着。 看着身侧如画一般的李锦屏,余乾还是忍不住先问道,“宫主可是还有事情同我讲?” 李锦屏转头看着余乾,伸手梳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说道,“你心思倒是玲珑。” 鼻尖嗅着着沁人的发香,余乾认真道,“宫主,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宫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便是。” 李锦屏淡淡道,“其实本宫这次来太安城的另一个目的还真是找你。之前就认为以你的资质应该有机会去玄境。。 没想到你直接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不仅直接入了丹海,还能有机会去玄境。” 余乾不确定的问道,“所以,宫主你的意思是想我能在玄境里帮到你?” “不错,一点就透。”李锦屏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迟疑,“宫主,我没记错的话,四品修为不是不让进玄境。而且就算宫主你能进去。 想必我能提供的帮助也少之又少,因为我现在的实力对你而言毕竟算是孱弱,如何能帮得宫主你。” “实力无所谓,我要的是你的身份。”李锦屏解释了一句。 “我的身份?”余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警惕的看着李锦屏。“宫主,这话可否详细说一下。” 李锦屏瞥了眼余乾,对他的防范心理不以为意,只是解释道,“世人皆认为玄宗是魔门,所以在玄境里,或多或少会带来些许不便。 有你这个大理寺的身份在,很多事情会方便不少。” 余乾赶紧摇头,“我只是一个司长,进去还要听那些部长的命令行事,如何能说的上话。而且,这种势力之间的合作,我一个个小小司长更是说不上话的,还请李宫主能理解一二。” “没让你做为难的事情。”李锦屏淡淡说着,“到时候你在大理寺团体里,如何做选择权完全在你手里,你怕什么?” 余乾依旧不信的看着对方,兜这么大一圈子,对方就是为了得到自己这种微弱的保证?怎么可能,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才是。 但是现在余乾又不好逼问,只是先含糊不清的答应下来,“既然如此,在正确的情况下,在下自然会去帮李宫主的。 不过李宫主还没跟我解释,你是如何能进去玄境的?” “我没说我自己进去。”李锦屏回道,“是李师师进去。” “师师姑娘进去?”余乾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进去能帮到宫主你嘛,说句冒昧的话,师师姑娘的实力比我还差不少,如何能在玄境做到宫主你想做到的事情?” “我会用功法秘术暂时降临在师师身上。”李锦屏回道。 余乾彻底不淡定了,声音有些急的问道,“宫主这样做妥当嘛?这秘术算是宫主你附身到师师身上嘛?那师师姑娘到时候会如何?会不会让师师姑娘的本源受到伤害?” “你很关心李师师?” 余乾表情一滞,抱拳道,“宫主当时嘱咐在下照看,习惯了。生怕辜负宫主的重托。” 此时两人也刚好步行到外面的大道上,李锦屏顿住脚步,随手招呼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离城里还有点距离,而且坐马车也方便一些。 两人上了马车后,车夫便缓缓的驾驶前进,余乾和李锦屏对坐相视,身子随着马车一同轻轻摇晃。 两人先是沉默了好久,到最后李锦屏才徐徐开口,倒也很有耐心的解释着,“李师师是本宫的分身,本宫修炼的功法秘术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排斥,更不会伤到她的半点本源。 只是一个临时降临分身之上的神通罢了,等时效过去了,自然就恢复原样。 到时候我一身修为大概只能暂时过渡个三层左右,大概就是个五品的修为,自然能进玄境。而且这实力在玄境里也够用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此次来替宗门带队?就是因为本宫有李师师这道鬼灵分身,宗门才会让我来负责此次的玄境。 因为鬼灵之躯是这种附身秘术的最佳载体。我费尽心血培育出鬼灵分身,又岂会做你口中的这种自损的行为?” 听完对方的解释,余乾替李师师松了口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震撼。所以,这李师师其实不单单是李锦屏想要用来某种突破的秘法。 更是用来能在这种关键时候起大作用的存在? 唉,余乾又替李师师感到心疼了,分身确实是没什么人权,之后一定尽快帮她脱离苦海。 余乾抱拳问道,“宫主,我相信以你的风华,想必这大齐修士不少人认识你的。师师姑娘又长的和你一般无二。 到时候入了玄境岂不是照样会被人觉得违规,或者说,他们会让你用这种分身的方式进去嘛?” 李锦屏解释道,“这种用分身进去的行为虽说罕见,但也有。之前就有不少大能派分身进去修炼,这是合规矩的。 只要我分身的实力控制在那,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余乾颔首,而后又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宫主,能问下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是想进去玄境做什么嘛?” “宗门机密。” 李锦屏说完这个,便直接朝外头喊了一句,让车夫停车,她的住处到了。 下车后,余乾替对方把车钱付了,然后对李锦屏抱拳道,“宫主,夜也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就先告辞了。” “站住。”李锦屏出声留下余乾。 余乾直接懂事的保证道,“宫主放心,刚才宫主和我说的所有事情我都保证烂在肚子里,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至于宫主刚才提的事情,在下回去自会好好思衬一二,不日给宫主答复。” 李锦屏只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跟本宫进来。” 说完,李锦屏就转身朝身后的院子走去。余乾看着对方那婀娜出挑的背影,只能无奈的跟对方进了院子。 这里应该就是西城区,离西城门不远的一个普通住坊,李锦屏的这套院子档次也不高,就一个稍显精致的二进小院。 走进院子之后,余乾也没有什么心思到处打量,只是跟着李锦屏的脚步。 很快,两人就走到主屋里,李锦屏反手将屋门锁上,右手指尖轻轻一点,桌子上的一个烛台便亮起轻微的烛火。 光线不是很足,将屋内只是稍稍照的亮堂一些,都看不清具体细节布局的那种。 李锦屏这时候轻轻挪步到香榻上,然后轻轻的趴上去,凹凸有致的背部曲线直接落进余乾的眼中。 这大长腿,这该死的翘臀,这该死的腰肢,这该死的后背曲线。 余乾忍不住的紧紧看着,这李锦屏想干嘛? 大晚上的把自己捉到自己的闺房里,她想做什么? 把门反锁,还只点了一根烛火,把气氛弄得这么暧昧,她到底想干嘛? 余乾有些慌,这李锦屏不会是想对自己用强的,用那色诱之术? 自己又打不过她,就逆来顺受了? 余乾心里千头万绪,这时候,李锦屏却慵懒的说着,“你按跷技术不错,我倒是有点想念了。 本宫现在有点乏了,过来帮本宫按按。” 余乾怔住了,整这些就让自己给她按摩?余乾想起了当时第一次见李锦屏的时候,自己和李锦屏一起被带回捉妖殿那边去了。 当时也是这样的密闭小房子,自己胆大包天的主动给人家按摩,所以是把这李锦屏按爽了?这么久都念念不忘的嘛。 “过来!”李锦屏侧头看着余乾。 对上对方的视线,余乾顾不上欣赏美貌了,赶紧走过去,在床沿坐下,迟疑一下,就把双手轻轻的放在对方的香肩上。 然后开始不重不轻的按了起来,按捏的角度刁钻,技法高超,没几下,李锦屏就发出诱人的鼻音。 余乾小声问着,“宫主,这力道可好?” “嗯。” 于是余乾愈发的卖力起来,轻重缓急的揉着香肩。不得不说,这李锦屏的肩膀确实滑嫩,隔着衣服余乾都能感受到这份细腻。 像是在捏美玉,太过丝滑,一不小心就能把手滑溜走的那种。 慢慢适应了余乾节奏的李锦屏这时说道,“之前你在鬼市用本宫的令牌求了天风楼一件事,那事可算重要?” 余乾一顿,点头道,“重要。” “那本宫算是帮过你大忙了?”李锦屏继续说着。 “是的。多谢宫主。”余乾道谢一句。 李锦屏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本宫现在要你帮个忙,你就那敷衍?” 余乾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那我之前不是一直都帮着监视师师姑娘嘛。” “你当真以为本宫傻不成?”李锦屏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掐住余乾的手腕,然后视线极为冰冷的看着余乾。 余乾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赶紧问道,“宫主,可是我有什么冒犯之处?” “你说你一直都在监视李师师?”李锦屏的声音愈发冰冷起来。 “是的。”余乾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面色如常的点着头。 “监守自盗,还敢在这诓骗本宫!”李锦屏的声音彻底冰冷下来,一股股劲气从身上涌了出来,直接将余乾吹的人仰马翻。 劲气似乎只是针对余乾一人,周围一切安然无恙,连烛火都不曾晃动。 李锦屏做起身子,迈着优雅的大长腿一步一步走到余乾跟前,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余乾。 她没穿鞋,就这么光着晶莹剔透的极品玉足踩在余乾的大腿上。 “上次本宫走的急,没注意李师师的。这次才发现她元阴早已失了。你竟然敢背着本宫跟她乱搞?” 糟糕!余乾的心直接跌落谷底,都顾不上欣赏这绝佳角度所带来的无限风光。 这李锦屏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李师师刚才也没有半点提醒啊? 可是刚才李锦屏为什么半点迹象没有,现在就直接发飙了? 余乾手心冷汗直冒。现在真的叫天天不应了。他很清楚的记得,李锦屏之前就嘱咐过自己,要好好看守李师师,出了事拿自己是问。 等等?她当时只是想让自己看李师师是否偷偷修炼,又或者是否有了自主意识、有没有嘱咐过自己不许碰李师师来着? 余乾有些记不清楚了,不过现在这点不重要了已经,重要的是怎么给李锦屏一个解释。 这一刻的余乾其实是很想狡辩不是自己干的,但是对上李锦屏那冰冷的视线的时候,余乾知道自己大概是不能讲出这句话的。 只能暂时性的保持沉默,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李锦屏。 因为余乾知道,自己现在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的。否则刚才在媚阁的时候,李锦屏就会一掌拍死自己。 现在等了这么久,又和自己解释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更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了自己。余乾不相信她会这么闲。 所以,这李锦屏大概率还是觉得自己有用,就比如在玄境里面。 想到这点,余乾的心里也慢慢安心下来,然后开始琢磨着说辞,怎么跟这位女魔头掰扯。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锦屏面无表情的继续问着。 “情不知所起。”余乾深深叹息一声,抓住对方的脚丫子挪到一边。 然后站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土,朝李锦屏深深拱手作揖。 “我与师师姑娘多次相处之下,恍惚间就彼此心生爱慕,这才酿下大错。”余乾一脸歉意的说着,而后又直起腰杆,认真说着。 “不过我从不后悔这件事,能和师师姑娘相守相依,是我最大的幸运。我喜欢师师姑娘,仅此而已。 不求宫主原谅,但求宫主成全。” 看着余乾一脸深情款款的说着这些话,李锦屏顿时脸色飘起愠怒来,李师师是自己的分身,余乾做这个无论如何就是对自己这个本主的大不敬。 “放肆!”李锦屏大声说着,“本宫的分身又岂容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宫主,在下真的只是因为爱慕师师姑娘,仅此而已。”余乾再次真诚的说着,“其实之前本想告诉宫主这件事的。 可是又怕宫主一气之下抹杀了师师姑娘,这才冒着天大的胆子,私自隐瞒了下来。 宫主要是责罚的话还请责罚在下便可,这件事是在下主错,跟师师姑娘无关。” 李锦屏神色淡淡的看着余乾,“你倒是大义?” “为师师,死而后已。”余乾不卑不亢的说着。 李锦屏轻轻的笑了出来,“本宫在刚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本想一掌拍死你,后来你说你也能去玄境,我这才暂时留你一命。 现在李师师要进玄境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余乾直接抱拳答应下来,“自然,我会尽全力帮助师师和宫主您的。” 果然如自己所猜,确实还是为了玄境这件事李锦屏才不跟自己计较。余乾只能先答应下来。 因为现在不仅是道德层次的亏欠,主要是李师师会进去,那自己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了。 毕竟李师师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他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 另外还有一点余乾也证明了,那就是李锦屏现在大概率不知道李师师的自主意识一直都还在。 否则,刚才余乾所受的惩罚就不仅仅是对方用美脚踩踏自己了。 李师师是否有自主意识这个点是李锦屏最为看重的。只要这方面没问题,那一切都好说。 哪怕自己睡了她,只要自己有大用处,这位李锦屏都会忍了。 不愧是女魔头,果然狠毒。 “嗯。”李锦屏轻甩衣袖,又折回香榻上坐下,警告道,“你不要妄想耍什么心思。你虽是大理寺看重的人才,但玄宗不是你一个司长能挑战的。 李师师的事情我暂且不追究,希望你心里有数,不要做愚蠢的事情,走上歪路去、” “知道了。”余乾面无表情的应声下来。心里当时就立下宏愿。 等老子强了的,到时候就要来一场双生子的体验! “过来,继续按。”李锦屏再次趴了下来,将后背留给余乾。 余乾只好坐过去,双手再次放在对方的肩上。正准备开搞的时候,李锦屏声线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慵懒。 “按背。” 于是余乾就听话的把手放在对方的背上,轻轻的按揉起来。比香肩更滑嫩,余乾揉着揉着就不小心抚摸起来。 “好摸嘛?”李锦屏问了一句。 余乾动作一顿,“抱歉宫主,我刚才只......” “李师师跟这个比起来如何?”李锦屏又问道、 “哈?”余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话题劲爆度的转变也太快了。 李锦屏拨开余乾的手,轻轻翻过身来,侧躺着,左手撑着自己的左脸蛋,身子曲线又以另外一种起伏的玲珑展现着。 就这么看着余乾,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万千风情。 “比起李师师如何?”李锦屏又问了一句。 余乾挤出一丝笑容,“宫主开玩笑了。” “你听过双修之道嘛?”李锦屏继续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余乾一怔,然后摇头,“在下愚昧,不曾听过此等大法。” “真没听过还是假没听过?”李锦屏嘴角又开始挂上妩媚的弧度,“玄宗有一套双修大法,对破境有奇效,你有兴趣嘛?” 说实话,余乾当时就差点答应下来了,恨不得立刻跟对方双修。这女魔头属实骚气,他有些把持不住。 但是很快,他就压抑住这种念头。 魔门的双修法诀能有好东西?怕是自己一答应下来就要成为对方的炉鼎了。 要知道,自己现在只有六品修为,而李锦屏是四品满境界的大佬,那是奔着三品去的狠人。 会能平等的跟自己双修? 怕是不用两秒钟自己就要被吸干了。 能量守恒定律可以知道,一个人突破,另一个肯定就狗带了。 最重要的是,这李锦屏哪有半点发情的样子,这眼里深处很平静的好嘛、 这狠毒的女魔头当真是不安好心! 余乾直接了当的摇头,歉意道,“我修炼大理寺的功法便足矣,在下资质愚钝,怕贪多嚼不烂,还请宫主理解。” 李锦屏一副了然的模样,最后淡淡道,“下去吧,我乏了。” 余乾赶紧起身作揖,“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宫主好好休息。” 说完,余乾就直接起身离去。侧躺在床上的李锦屏视线随着余乾移动,伸手轻轻的将散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在这昏暗的烛火下透着一股子辣味。 离开院子的余乾将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赶紧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几次接触下来,这位李宫主给余乾最大的感觉就是邪气。 很邪的一位女魔头。 她算是余乾来这个世上遇到的第一个如此随心所欲的修士,也是第一个余乾探测不到对方深浅的女人。 余乾非常有理由相信,这位李宫主绝对和自己是一类人。 来到大街上,余乾正欲回家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视线看了眼远处的西城墙。 他想去找李师师了。 反正都被发现了,那自己就算现在去把李师师睡了也没什么? 李锦屏不知道就罢了,就算会知道了又如何?她又不会杀了自己,那还怕什么? 此刻的余乾突然起了一股很强大的叛逆心理,刚才喜欢吓唬我踩我是吧,不好意思。 那就只能别怪我二弟不客气了。 余乾极度膨胀,雄赳赳的就直接拦了一辆马车出城,朝媚阁方向驶去。 媚阁,内院。 李师师正倚在桌边,左手无意识的拨弄着灯芯,暗自在那惆怅。 身上的轻纱垂在地上,纤瘦的身子像柳枝一样,惹人无限怜爱。 余乾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幕的李师师。 美人如月华。 当真是我见犹怜。 只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刚从那位高高在上的女魔头那边来这,看着眼前这位端庄柔弱的李师师,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余乾直接一步踏了过去,就坐在了李师师的对面,轻轻抓着对方那只在玩弄灯芯的柔荑,说着。 “别玩灯,玩我。” 李师师先是茫然,而后又呆滞,接着眸子里直接迸发出惊喜,最后又流露出惶恐的看着房门处。 “官人,你怎么来了。李锦屏呢?”李师师焦急的问着。 “没事,放心,她睡着了,我想你的紧,就想着来看看你。”余乾笑道。 李师师缓了口气,有赶紧摇头,“官人,师师也想你,但现在不是相聚的时候,要是李锦屏知道了,那...” “她已经知道了。”余乾打断对方的话。 “啊?”李师师脸上挂满惊愕之色。 时间充足的很,余乾也不急,徐徐的将刚才的情况一一说与李师师听。 对方脸色变幻万千的听着,等余乾全都说完的时候,李师师害怕的抓着余乾的手,问道,“那她...” 余乾知道李师师担忧什么,想问什么。他再次打断且安慰道,“放心吧,李锦屏应该不知道你现在自主意识还在。 她只当我跟你不清不楚。” 李师师脸色一红,有些羞涩,然后又抬头看着余乾,“所以说,李锦屏想让我去玄境一趟。” “嗯,也不知道着李锦屏到底想干嘛,竟然连我们发生这样的关系她都能忍了。想来目的不简单。”余乾点着头,说着。 “不过这些不重要,不去管她。咱们现在自己的时间要紧。” 李师师自然知道余乾的意思,羞意十足的嗯了一声。 余乾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个疑惑,这李锦屏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是你露出什么马脚了嘛?” 李师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小心的,可能是我毕竟是她的分身,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法子吧。” 余乾点头叹息道,“这样的话,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只许她知道你,不许你知道她。” “不是的。”李师师摇着头,“其实我也可以的。” “什么意思?”余乾有些好奇的问着。 “我本是灵体,有一种天生的神通,那就是通灵。”李师师徐徐说道,“尤其是我现在成了李锦屏的分身,那就可以直接完美无误的对她进行逆向通灵。 只要她在附近,我就能用这个神通观察到她,看到她。” “这么厉害?”余乾有些恍然道,“所以她每次来你都能感知到,然后预防,对吗?” “这倒不是,李锦屏什么时候来我根本就感知不到。”李师师摇着头,“我说的通灵是我能用肉眼看见她现在在干嘛。” “就是说,你在这,就能看到李锦屏现在在干嘛?”余乾瞪大了眼睛。 “是的,而且我还可以带官人你一起看呢。”李师师有些揶揄的看着余乾,“比如,李锦屏在沐浴的时候,我可以带官人你看的一清二楚。” 卧槽! 余乾当时就直接激动起来了,还能这么来?这简直就是神技啊! 还得是我师师体贴。 “能看的很清楚嘛?”余乾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很清楚,就像是在一边亲眼所见一边。”李师师点着头,“不过,李锦屏实力毕竟太强了,我也不敢保证会被会被她察觉到,所以一直不敢试。 而且,这神通施展起来极为复杂,很耗费心神。” “原来如此。”余乾点着头,然后一脸正气的说着,“其实我个人对偷窥这件事不是很喜欢。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测试一下这个神通,要是李锦屏不能察觉,那对你而言就是一个最大的底牌。 有这个就可以调查和预防李锦屏,不至于让自己每次都这么被动。” “好的官人。”李师师感动的点着头。 “当然,下次你要偷看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一起看。”余乾认真的点着头,“不要误会,我不是想看。 只是单纯的好奇你这个神通罢了。” “好的官人。” “当然,我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我觉得可以挑选李锦屏沐浴的功夫去看。”余乾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不要误会,我不是想看李锦屏沐浴,只是单纯的认为她在沐浴的时候会心神放松,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 “好的...官人。”李师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是点着头答应着。 余乾很是欣慰的看着对方,欣慰对方相信自己的正直。 第326-327章 什么叫专业! (抱歉,今天被要事耽搁了,只有六千来字,非常抱歉。 另外粗略解释一下部分书友对李师师这个分身自主意识的疑惑。她是一个正常的灵体分身,个人的七情六欲是绝对有的,就跟正常人一样。这些点不属于自主意识的规划范畴。所以,她和余乾苟且李锦屏无所谓的原因就在这。) “官人,你刚才在李锦屏那里受了不少气吧。”李师师握着余乾的右手,很是心疼的说着。。 余乾沉默下来,然后深深叹息一声,“为了师师你,受点气无所谓的。” “官人。”李师师极度感动的看着余乾,眸子里柔情似水的说着,“官人在李锦屏那里的受的气,在我这撒出来便可、” “师师,你...” “没事,师师喜欢官人尽情鞭挞,只要官人开心便好。” “师师,我...” “对了,官人稍等。”李师师赤着脚,小跑到衣柜那边,然后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又跑到余乾这边摊开来。 是一套白色的宫装,看款式,和今天李锦屏穿的一样的。 李师师低头害羞的解释道,“官人,这是李锦屏的衣服,官人要是喜欢,师师等会就穿上这个,让官人你开心。” “师师,你...” 余乾彻底绷不住了,呼吸顿时就开始粗鲁起来。 这李师师可真是太会了!太体贴了!也就这个世界能找到这么懂事的姑娘了。 “官人莫要说话,交给师师便是。”李师师先放下衣服,然后跪在余乾跟前,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竖直的贴放在余乾的唇前。 然后右手往下摸去熟稔的解着腰带。 再然后,她就俯首下去。 “师师,我还是去洗一下吧,奔波一天了都。” “不用,只要是官人的我都喜欢。” “师师,我...” “嘶~~” 余乾彻底闭嘴了,脑袋后仰,紧闭双眼,双手死死的抓着李师师的肩膀。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翌日清晨,余乾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在李师师那依依不舍的目光里离开媚阁朝城内走去。 色这种东西着实是刮骨钢刀。 以后要节制一些,精神有些萎靡的余乾决定要戒色一天。 一天后就又是一条能徒手捶牛的好汉了,那时候再奖励自己也一点不晚。 来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照旧是最晚到的那位。 崔采依看见他那打哈欠加耷拉的神情,当即就拧了一条湿润的温热毛巾过来递给余乾。 肌肉记忆了属于是。 毕竟之前当了余乾那么久的丫鬟,这些事情已经成了她下意识的反应。 等递完毛巾后崔采依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场合不对,她余光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同僚,见众人的视线有些古怪。 “看什么看?采依这种对头儿考虑周到的行为你们要好好学,干活去,别看了!”余乾直接对众人开炮。 所有人赶紧将视线收回,崔采依迈着很是害羞的步子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头儿的话实在是太那个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啊。 一边早就备好早饭的公孙月却显然不会想太多,屁颠的又提着早饭过来递给余乾。 “谢了。”余乾满脸微笑的接过早饭,直接打开来吃了起来。 公孙月见余乾吃的这么开心,垫了垫脚尖,手指绞在一起,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怎么了?有事就说。”余乾奇怪的问了一句。 “那个,我入品了。”公孙月低头讲着这句话,然后又勇敢的抬头看着余乾,整张脸都在流露着快表扬我的小女孩姿态。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的看了一下对方,见对方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九品了。 这种事,余乾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当即就竖着大拇指,一脸赞许的说着,“厉害!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继续加油,以后黄司就要多仰仗你了。我始终认为你是我们黄司最优秀的执事。” 老渣男语录了,最后这句话余乾都忘记了跟多少个手下说过。这不重要,作为领导,这么说就完事了。 多给手下花花饼,认可赞同他们那是极好的。 这也是那些无良资本家做喜欢做的事情,反正说话又不要钱,又能给那些萌新的员工打鸡血,何乐而不为。 当年老是被领导画饼的余乾哪里会想到自己当了领导也会喜欢给别人画饼。 公孙月笑容瞬间就在脸上彻底灿烂起来,双手握拳,重重的点着头,然后迈着开心的步伐蹦跳的离去。多可爱的小姑娘。 余乾三两口将早饭吃完,然后拍拍手,说道,“从今天起,我要陪少卿办案子去了。司里的事情我会监督的。 但是有的时候肯定会忙不过来的,所以,我要是忙,司里的一切,依旧由老于负责起主要责任。” 其他人面面相觑,搞不懂余乾为何会这么忙。 从他当上黄司司长那天起,有正经的在黄司待过完整的一天嘛?好像很少,印象中都是被上级给借去办事去了。 搞的他们这些人天天自己处理,说实话,要是现在余乾全权接起黄司的事情,他们还真不会做事了都。 早就习惯了没有司长的日子。 尽管如此,所有人还是纷纷抱拳领命。 余乾很是欣慰自己的手下们,他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顿住脚步,看向石逹,“老石,这个案子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石逹愣了一下,赶紧颔首起身走了过来。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朝其他人最后点了下头,然后就带着石逹上楼去了。 “头儿,什么案子?”石逹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用问,叫你干嘛就干嘛。记住不要多嘴,任何情况都不许外传。”余乾简单了回了一句。 石逹点头,保持沉默。看样子,这案子估计隐秘程度很高。 余乾还是很满意石逹的秉性的,从之前和他一起办了那么多的事情开始就是如此。 这位黑脸汉子稳的很,少说多做,做的还漂亮。 要说着黄司余乾现在最信任的人,那非石逹莫属。更是能给予对方最大的信任。 “你还不选择突破?”余乾扫了眼石逹那澎湃的七品气血之力,不由得问了一句,“我白骨丹给你有段时间了吧,你服用了嘛?” “还没呢。”石逹挠了下头。 余乾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对方,“你在等什么?” “等状态。”石逹老实的回答着。 “想要再打磨一下,让丹海品质好点?”余乾继续问道。 “是的。”石逹回道。 “过犹不及的。” “我知道。” 余乾再次迈起脚步,“别拖了,快点入丹海吧。说出去咱们黄司也有面子。” “好勒。”石逹跟上脚步,又说着,“可是头儿你为什么会觉得丹海这么好入呢,在你看来,是不是是个七品武修都能入丹海呢?” “不是嘛?”余乾奇怪的反问一句,这多简单的事情啊。 石逹保持沉默,决定不再跟余乾纠结这个问题。 人和人的本质显然是不一样的,这余乾已经脱离了可以讨论的范畴,不是人了已经。 两人很快就来到顶楼的白行简的屋子,后者正站在窗前往外放飞符纸鹤。 “头儿,我来了。”余乾出声打了声招呼。 白行简回头看着余乾,又将视线落在石逹身上,后者赶紧瓮声作揖,“见过少卿大人。” “你的手下?”白行简问了一句。 “是的,头儿,我想让他一起帮忙这个案子,打个下手之类的。”余乾笑道。 白行简点点头,没说什么。这种想培养手下的行为白行简自然很是理解,多个人也没有什么。 他直接说起正事,“那就走吧。” “头儿你要亲自去嘛?”余乾不解的问着。 “嗯,这件事一直是我在盯着,自然要去。按照钦天监那边的推演,今天可能会有收获。”白行简解释了一句。 余乾点头抱拳,跟着白行简下楼去了。 连找阵脚这种小事,白行简都要亲自参与,可见他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更是可见这件事的严肃程度。 下楼后,余乾他们直接朝离这边最近的东门走去,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其他大理寺的人已经到了现场,白行简和余乾算是晚出发。 所以,马车里也就他们三人。 一进马车,白行简就将一份帛书丢给余乾,“这是今天要做的,看看、” 余乾打开帛书细细看着,因为阵法还没推演出来。大理寺和钦天监依旧采用地毯式的推进方式。 今天的行动依旧是在北城区这边。直接好几个坊连查,依旧用的协防调查的名义。 采用清空政策,给那些术师最大的施展空间。 马车一路向北城区行驶去,最后来到了三胜坊那边。这个坊是今天要查的坊居中位置,最主要的是这里有一栋高达六层的酒楼。 在这里能很隐晦且全面的观察到周边几个坊的动静。 太安城的人口还是很密集的,所以每个坊市的人口数量都非常多,极为热闹。 余乾的马车融入进坊间可以说是悄无声息,不会有人特别去注意的。 将马车停放在一个幽深的巷子里,然后三人下车步行,朝那栋最高的六层酒楼走去。 酒楼的六层已经被大理寺以别的名义包下了,余乾畅通无阻的跟着白行简来到六层之上。 一行人早就候在酒楼里面了,钦天监的术师跟大理寺的人对半开。 这些人看见白行简进来,纷纷起身问好。 跟在后面的余乾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都是精英。不管事钦天监还是大理寺的,实力基本都是六品起步。 甚至还有几个普通五品实力的。七品的愣是一个没看见,除了石逹以外。 这让余乾有些意外,这是下来血本啊。估计抽调了不少人。要知道,六品实力的就足以是一个司里的中流砥柱了。 白行简带着余乾直接来到阳台上,将视线望下去。 六层楼在太安已经算是很高的建筑了,尤其是这片基本都是平民所在的坊市,更是没几栋高楼。 全是低矮且密密麻麻的民居。像棋盘一样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下面这浓重的市井生活气息一览无遗。余乾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这浓烈的生活模样。 他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喜欢看这种烟火气。就像上辈子的时候,心累的时候都会去大排档吃点烧烤喝点小酒,然后静静的看着生活气息。 很治愈的一件事。 “都安排好了吧?”白行简问了一句。 那两位五品修为的大理寺的人走了过来,抱拳道,“回少卿,都安排好了。” 白行简点点头,不再问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这次的行动不复杂,所谓的协防调查就是每个坊市的定期行为。 太安城为了长治久安,保证每个坊市的祥和,定期都会协防调查,彻查坊市,防止藏污纳垢或者那些匪徒猫腻其中。 这其实是一件很有利于百姓的事情,所以基本没人反对,都很配合。 这样的行动一般都是负责该坊的衙门的人以及坊间的自主工作人员一起负责挨家挨户的彻查过去,然后把人暂时清除坊间。 每次行动都会派一些个大理寺的执事过来维持治安,能第一时间抓住那些逃犯之类的。 这样的工作很是冗长且复杂,但太安城还是选择这么做,毕竟是天子脚下,治安永远放在第一位。 借用这样的行动,大理寺对阵脚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完全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而且,下面那些负责协防的大理寺的人也都是特地挑的有实力的人。因为不排除有人在看护这些阵脚。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排除这点,否则要是大理寺这边清除阵脚的行动被人知晓了进而打草惊蛇那就不太好了。 白行简他们选择在这高楼之上盯梢也是如此,就是为了能居高临下更好的统筹全局发现可疑之处。 余乾这时候轻轻挪步到白行简身侧,极为小声的问了一句,“头儿,动作这么大,还有这么多钦天监的人参与,确定不会被人发觉嘛?” 白行简知道余乾话里的意思,这钦天监和人勾结的嫌疑毕竟还没排除,这么多人难免有别人的舌头。 但他还是点着头,保证道,“放心,这次行动挑的人都是忠诚度能得到保证的。比如你,你觉得你有问题嘛?” “我怎么可能有问题。”余乾赶紧摆手,“我对大理寺忠贞不二的。” 白行简点着头,“所以正是如此,能参与这件事的都是经过挑选的,内部基本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只需要注意外部就好了。” 余乾有些尬住了,只能相信这白行简的自信。 他当然不可能再坚持了,拿什么坚持?说自己的背景其实是有点问题的?这不是悍跳了嘛。 余乾又回头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继续保持沉默。 很快,又一位中年男子径直走了过来。一身白衣,胸口敞着,长发也凌乱的披散在后背,一脸胡须的样子。 “白少卿,怎么样了?”中年男子问了一句。 “都安排妥当了。”白行简侧头看了眼对方回道。然后又转头对余乾说道,“这位是钦天监的在此的负责人,程泽程属官。” 余乾赶紧朝对方抱拳作揖,“少卿处余乾见过程属官。” 钦天监监正是一把手,往下就是两名属官了。这位程泽是属官,那从地位来讲跟白行简差不多。都是属于话事人这种级别的。 程泽扫了眼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并未说什么。 只是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一座碧绿色的酒壶凭空掉落,他接过手里,直接对嘴狂饮起来。 看来是个酒蒙子。 白行简显然也很熟悉对方的作风,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将视线紧紧的望着下方。 四品的神识已经足够覆盖住这几个坊市,累是累了点,但也必须只能他来做这种后备保障式的监督。 临近中午的时候,下面的动作开始了。 那些衙役从每个坊的各个主要路口平推进去,手里敲锣打鼓的喊着清查,让人配合。 坊间的人纷纷避让然后有序的朝外头涌去,他们要离开坊里,到外头的主干道上候着。 一个个以户为单位拖家带口,各种交谈声,小孩的哭闹声不绝于耳。但是很快就慢慢肃静下来,手里拿着烧火棍的衙役们可不客气。 这些个百姓敢乱发声响,上去就是一棍。 所以,就算人流密密麻麻的涌出去也没有多少声音。负责候在坊门的衙役们更是忙的焦头烂额。 一户一户的记录着出去的人,重点筛查那些流民,已经租在这的租户。 场面很是壮观。 高高看去,人流简直拥挤的过分,出了坊门之后就直接盘腿坐在街道上,一动不敢动,因为那边也有专人守护着秩序。 坊间负责敲锣的衙役挨家挨户的快速奔跑清场,没有百姓敢在这种时候逗留在家中,哪怕病重不能动都要让家人背出去的。 擅自留在这的直接下狱审问,不容置疑。 偌大的坊间在半个时辰之内直接被清空的一干二净,就剩下一户户空荡荡的民居。 余乾非常诧异这速度,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竟然也能做到这般高效。 不过想着这年头的严苛的刑罚,以及没有人权的百姓,他倒是能理解。百姓们不敢不快,慢了就直接是小命难保了。 等坊间的人清空,所有衙役开始列队搜查屋子,这种搜查是很正规的,衙役们也不敢手脚不干净。 要是被发现手脚不干净就是直接当场剁手。从这点来讲,居民的权益还是得到一定的保障的。 大理寺的人这时候也分散开一起进去搜查。 那些个躲在里头的,现在基本上都是心虚的犯过罪的人。 随着大理寺的人入场,空荡荡的坊间一时间又纷纷被揪出一些人来。这些人多是一些修为非常低下的修士。 打斗之声一时间从各处传来。白行简此时更是凝神看着各处打斗的地方,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罪犯全都伏诛了。坊间也确认清空了。 很快,底下的汇报就上来了,这几个坊共抓了二十三名罪犯,初步审问之下都是些简单的江湖流寇,并没有值得怀疑的人。 因为如果真有人负责监视这阵脚,素养根本不可能这么低,也不可能这么蠢。要么就是有正经的身份,已经混出去了。 要么就是低调行事,遵守一切律法,在知道今天清查就提前撤退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现在不在坊市里就是了。坊市暂时是处于绝对真空的状态。 确认下面没人之后,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悄悄的查阵脚才是最关键的。抓人什么的不重要。 而且最好不查,以防打草惊蛇。 “好了,程属官,可以让你的人下去了,查的仔细一些。”白行简看着程泽微笑道。 程泽轻轻的点了下头,将手中的酒壶轻轻放在栏杆边上,然后整个人就化作无形消失原地。 他身后的那些个钦天监的术师亦是如此,一个个直接消失原地。 等再现身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下面的坊间,并未引起人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四下分散开,一个个手持勘察法器,仔仔细细的巡查起了坊间的情况,一处不漏。 站在一边看完全程的余乾啧啧称奇,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专业。 从头到尾的专业性合作和流程,让这样的行动基本不可能引起布阵的之人的怀疑。把真正的动作隐藏在太安例行的清查行动中确实是一件很聪明的事情。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大众的智慧都是不容小觑的。 白行简此刻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在下面人巡查的时候他亦是全力注意四周的情况,随时提醒。 余乾同样默默的站在一边,呼吸都放的很小声,另一边的石逹更是紧紧的怀抱着刀,然后死死的看着下面。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白行简身上的玉佩轻轻的震动起来,下面有发现。 第328-329章 胡闹!又想住我这?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直接转身下楼,打算徒步过去。余乾带着石逹,和那些候在此处的大理寺的人纷纷的跟了下去。只留下一部分人在这留守。 传讯的地点是在三胜坊右手边的那个坊的一处巷子里。余乾他们到的时候,程泽已经来了。 这是一处居民小院,不大,普通的一进院。 发现异常的钦天监的那位术师正在院子里,手中的光镜法器正漂浮在空中旋转着。。 对着地面照着,将地底的情况反映在镜子中。 “发现阵脚了?”白行简问了一句。 “嗯。”程泽点了下头,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从阵脚上的玉符来看和之前发现的那一枚一样,只是少了血凝珠。” 白行简直接朝光镜走过去,镜中清晰的浮现出一枚发着微弱光芒的玉符。 余乾也定睛看着,一下就认了出来,确实是同样款式的阵脚玉符,只是没了血凝珠的加持。 白行简抬头看了眼院子,问道,“这里是民居?” “嗯。看样子是民居。”一位五品修为的大理寺的大佬回了一句。 “彻查这栋院子所有居住过的人,顺带把周围两个巷子的所有租户都彻查一下。”白行简直接朝对方命令了一句,后者当即抱拳离去。 白行简这才继续看着院子里的少数几人,冷声道,“多的我也不用说,这次的发现都给我保密,烂在肚子里。” “是。”所有人都纷纷领命。 “保持原样,不要动,把阵脚的具体细节拓下来便可。”白行简又最后的补充一句。 那位钦天监的术师便专心的开始拓起了阵脚的信息,半点不敢怠慢。 接下来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又有两处发现。跟这个院子一模一样的发现。一处是在无人的空地上,一处是在公厕下面。 里头埋的玉符都是没有血凝珠加持的普通阵脚。余乾和白行简同样又踏遍了这两个地方,处理方案也是一样。 最后全都勘察结束的时候,就只有着三处发现。 但这就已经非常多了。北城区坊市很多,仅在这一小批的清查中竟然就发现了三个,数量远超之前所有的清查所得。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接触到了北城区的阵脚集中点。 这绝对算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啧啧,今天倒是弄到了大鱼。”公厕前,程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白行简轻轻的点着头,“看来,这一片将是今后清查的重点。” “确实如此。”程泽颔首,“现在一共发现了四个阵脚,想要推演的难度还是颇大的,必须得再找几个出来才成。” “时间压力紧嘛?”白行简又问了一次。 “还好,不紧。”对方摇头道。 “那我们的行动就继续以现在的速度就成。”白行简点头道,“否则操之过急的话怕引起注意。” “自该是如此。”程泽点着头,又继续道,“不过,这一小片地方竟然就有三个阵脚,我认为布阵的人大概率会派人来监视。总不至于心这么大吧?” “该是如此。”白行简很是赞同的补充了一下方案,“虽然这里地形复杂,人员流动多,但该查的大理寺会查的。虽然查出来监视之人的可能性很低、” “大理寺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程泽笑了出来,“低就低,聊胜于无,万一查到了不是就赚到了。” 两个负责人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了接下来的动作。这时,那位负责去调查院子住户的人也回来复命了。 他直接来到白行简面前抱拳道,“少卿,查到了一些信息。” “说。” “这个院子之前数十年的时间都是由一家木工居住的。这一家人就是普通的百姓,没什么疑点。 就在两个月前,一处名为青衣帮的帮派突然上门出高价买下了这座院子,之后这院子就一直是青衣帮里的两个帮众居住着。” “青衣帮?什么来头?”白行简问了一句。 对方解释道,“总舵在南城那边,是一个靠码头为生的中等帮派,帮主叫孟秋,是个六品武修。也是帮内的第一高手。 平时基本就是以码头那些货物管理往来以及自己组建的船队倒卖货物为生计。创帮时间倒也挺长的,有数十年光景了。” “一个南城的帮派为何跑到北城来买这个院子,还让帮众在这住着?”程泽问了一句。 “回程属官,这个暂时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两位帮众就在外面街上。”此人解释完一句,又看向白行简,“少卿,是否需要控制这两人好审问一下?” “不用。”白行简摇着头,“帮众估计有不知道什么,这青衣帮暂时也不要调查,以免引起注意,等我们这边的阵法进展有了再说。” “是。” “周围两条巷子的居民查了嘛?” “查了,都是些普通的百姓,有几户是出租的院子,人员有一定的流动,不过我也都查了,没什么疑点。不过...” “讲。”白行简脸色依旧温和的说着。 对方咬牙抱拳道,“属下刚才彻查了青衣帮的信息,发现这青衣帮后面又不少势力扶持。其中为主的是赵王府的三殿下,李湷。” 白行简温和的脸色顿时凛然下来,双眸如电的看着对方,“确定?” “确定。” “我知道了。”白行简顿住半晌,最后轻轻的点了下头,继续道,“在不引起青衣帮的警觉下继续调查和监视。 这事就由你专门负责,不许出任何纰漏!” “属下领命。” 另一边,在听见青衣帮三个字的时候,石逹脸色直接一变,尤其是听到赵王府三个字,他下意识的转头看着余乾问道。 “头儿,这青衣帮是不是有问题?你的院子我记得也是他们要强买的吧?” 石逹话音刚落,一边的程泽直接一个瞬身来到余乾面前,视线凛冽的看着余乾,冷声道,“你跟青衣帮有联络?”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摆手。 一边的石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出声道,“程属官,头儿是和青衣帮有仇,并非是...” 余乾伸手制止了石逹的说辞,自己朝程泽抱拳道,“程属官误会了,此事在下可以跟你解释一下。” 这不就巧了嘛,余乾还正愁怎么让大家一起查自己家的那个阵脚,现在刚刚好,完全可以顺势把自己家的阵脚一事通过这种方式侧面说出来。 后面的白行简也走了过来,淡淡的笑着,“慢慢说,不着急。” “是。”余乾点头道,“家父便是死在青衣帮手里的。” 第一句话,直接将余乾那一丁点的嫌疑给摘的干干净净。程泽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耐心的听着余乾的解释。 余乾徐徐解释道,“大概在我入大理寺前几天吧,那时候青衣帮突然找上来,要买我们的院子。 我们的院子是祖屋,家父如何都不肯卖,后来就被戕害了。幸好我那时已经参加完了大理寺的考试,让那青衣帮有些许顾忌,否则我怕是也活不到现在了。 后来,我入寺过两天就遇到了一次杀手刺杀,再后来在纪成纪司长的调查帮助下,确认了杀手是青衣帮的人指使的。 目的就是想要我的院子。当时,纪司长去寻求公道的时候,还是赵王府的幕僚出来以赵王府的名义保证下来。 这件事才不了了之。对方已圈地为由,我当时并未想太多,现在看着倒是不简单。” 余乾先是言简意赅的讲了个事情的大概,然后又把案子的具体细节一一说了出来。包括那次刺杀甚至到鬼市调查的细节也一字不落。 听完余乾的话,白行简眯着双眼,他自然是非常相信余乾的说辞的,因为这样的案子大理寺肯定有详细记录,他不可能撒谎。 那有问题的只能是青衣帮。 那也就是说青衣帮要买余乾的院子大概率就是也用来埋阵脚的。一个中等帮派如果不是有这种隐秘又怎会如此费尽心思的去处理一个普通的渔民之家? 而又因为余乾无意中加入大理寺,再加上化解了刺杀。青衣帮有大问题的这点直接暴露出来。 尤其是赵王府的出面保下了青衣帮这件事,更是值得深思。 “看样子,这赵王府在这里面牵扯很深呐。”程泽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行简点着头说道,“倒是不好这么急着下结论,先确定余司长家里是否埋有阵脚,以及接下来的搜查过程是否还能发现青衣帮出手的痕迹。 如果有,那就不是巧合,这个帮派就逃不开了。而青衣帮这种小帮派不可能是能布下这么大阵法的势力,大概率是个手套。” “白少卿想的周到、”程泽环顾四周,“如此看来,阵脚都埋到了南城区,这手笔属实大了点。 从这点来看,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怕是远超过你我之前的设想。” 白行简只是轻轻颔首,并未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着余乾认真问道,“你个一两个月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嘛?或者说,有感知到有人来过你家嘛?” 余乾摇头,“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不过倒是可以确定有人来过我家。” 说着,余乾就把自己门口夹树叶的习惯稍微说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不过,我当时没想太多,因为家里确实没有发现有丢东西的痕迹。 头儿,你是要现在去我那一趟嘛?南城区毕竟还没开始清查,若是我们现在贸然过去,万一有盯梢的发现那就坏事了。” “嗯,你想的有道理,但还是要去一趟的。”白行简点着头,“我等会亲自去一下就成。 就我们两个人的话不会引起什么别样的注意。” “好的。”余乾点头答应。 他本就是白行简的人,而且自己在大理寺的受重视名声估计也早就传了出去,所以这白行简亲自来自己家慰问探视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程属官,接下来的清查行动就由你来负责,我就先和余司长去一趟南城了。”白行简转头对程泽说了一句。 “嗯。”对方点了下头,没有异议。 之后,白行简就直接嘱咐手下好好协助程泽,然后拿了一个钦天监的勘察法器后就和余乾先行离开这里。 很快就来到外面停马车的地方,石逹负责驾驶,余乾和白行简两人坐在车厢里。 倒也没进行什么交流,一路无话的来到清水巷外边的街道这边。 马车就停在外面,石逹就在车上候着,没有跟进去。 白行简和余乾大大方方的朝七里巷走去。光明正大加上两人的平和表情,基本不会引起什么有心人的注意。 除了那些惊叹,并且躲的远远的百姓。 就算知道了也并没什么,余乾现在是大理寺的重点培养人才,自己这个直系上级来家访一下还是很合理的。 白行简侧头看着左边那繁忙的码头,江风徐徐吹了过来。 太阳落在江面上,加上这些忙碌的画卷,可以说景色确实充实饱满。 “你便是一直住在这边嘛?”白行简笑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点着头,“确实拥挤吵闹了一些,但我也习惯了,离开这去安静的地方反而有些睡不着的。” 白行简轻轻一笑,将视线收了回来。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余乾的住处,进院之后,余乾小声问道,“头儿,你有感觉到周围有修士在窥伺这边嘛?” “没有。”白行简摇着头,“这周围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修士的气息。” 余乾笑道,“那就好,头儿你开始勘察一下吧,我也不懂,我给你望风。” 白行简便拿出法器,驱使起来。他术法兼修,这种辅助性的法器以他目前的实力轻轻松松就能驱动。 很快,法器漂浮在空中,然后滴溜一下,就直接飞进了余乾的卧室。 余乾两人赶紧跟了进去,顺手将卧室的门反锁。 法器悬浮在地表之上,很快就将地底的情况映射出来,一枚有血凝珠加持的玉符正在里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余乾知道,这光芒和玉符的饱满度比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要高出不少。显然,这段时间,这块玉符在地灵之气的温养下灵性方面得到长足的进步。 余乾当时就一脸“难以置信”的脱口惊呼,“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竟然在我的脚下埋阵法我却毫无发觉!” 白行简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玉符,好一会之后才收回法器,开口道,“你之前没有任何发觉嘛?” “没有。”余乾摇着头,脸上依旧挂着后怕,“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下的,平时也没有任何察觉。” “正常。”白行简解释了一句,“这法阵隐匿性极强,若非资深的阵法师或者用这种专门的法器,根本难以发现。 你平时不在家的时间很多,可能就是被偷偷潜入安放了。刚才你不是说有夹树叶的习惯嘛。可能就是在那时候被下的。” “头儿,是我疏忽了。差点成了贼窝。”余乾歉然道。 “不怪你。”白行简轻轻摆手,“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嘛。” “这个。”余乾细细想了一下,说道,“这阵法既然如此隐秘,又如此广大,想来最后成形的阵法一定十分恐怖。 绝对是危机我们太安城的,所以我认为一定要彻查。不过现在还是得按照头儿你这种方式,慢慢来,隐秘的来。 不然要是打草惊蛇的就不好了。” “所以,你认为要在我们想出破解出这个阵法的时候再动手嘛?”白行简又继续问了一句。 “目前看来这样确实会比较稳妥,实在我们对背后势力一无所知,目前只有阵法这个线索。 要是太过冒进,对方直接壮士断腕,舍弃阵法龟缩起来,之后再暗中窥视,那到时候就彻底被动了。 所以还是得等信息再更明朗一些我们再动手一举击溃才好。”余乾回了一句。 “稳健的想法倒是没错。” 白行简轻轻的笑了笑,又看了眼着朴素至极的卧室,最后在一处椅子上坐了下来,带着考察意味的问道。 “你整理一下目前的线索,再确定出一个初步计划出来。” 余乾倒是没想到白行简会作此问,他也走到桌子边坐下,想了想先是说道,“现在发现了我屋里的阵脚,之前的一些疑惑倒是有了想法。” 白行简点了下头,然后耐心的等着余乾的后续。 “所以这青衣帮一定是背后布阵势力的手套,跑不掉的。”余乾徐徐说道,“最开始的时候就想强占我的院子。 后来见我入大理寺就改成阴的,派了不入流的杀手杀我,想伪装成入室抢劫。” “你当时是怎么解决掉这些杀手的?”白行简插嘴问了一句,“你当时应该也只是普通人吧?” 余乾讪笑道,“是这样的,不过我自小跟着捕鱼,有两把子力气,而且小时候跟着家人去乡下,也学了一些把式。 可能是我学的比较好,手上功夫就凑合能用上。” 想着余乾那恐怖的修行天赋,白行简对这个说辞倒是还真不怀疑,天才的学习能力确实不能用常理度之。 “嗯。你继续说。”白行简颔首道。 余乾继续说道,“杀手不成,反而留下线索。后来我们一路追踪到鬼市里,就很轻易的得到了杀手的信息。 顺利的不像样,当时我就抱有疑惑,因为实在太顺利了。而且青衣帮的堂主在我们我们去之前就死了、 还留下什么遗书,简直就是毫无逻辑。这里疑点太大了,那位堂主绝非是自尽,倒像是推出来背锅的。 从我们到鬼市查到了杀手,到青衣帮的堂主自尽结案,再到赵王府的人出来保青衣帮。 这一切就像是我们的行动一直在对方的眼皮子下,这点很恐怖。” “所以你怀疑,无论是鬼市,还是太安城里都有这个势力的影子?”白行简淡淡问道。 “是的。”余乾点着头,“不然说不过去。我们在鬼市得到的消息只有我们内部的人知道。 而那位堂主偏偏就在当晚死了,要说鬼市那边没有消息传出去我是不相信的。” “你们当时在鬼市那家中介机构查的?” “百事楼。”余乾回道,又补充了一句,“说起这个,当时我在鬼市办白莲教案子的时候遭到了杀手刺杀。 当时也未能找到指使之人,我现在怀疑就是这个势力的人干的。因为当时没有别的势力会在这个时间点做这种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势力做的,毕竟我当时的身份,再加上一直住在这,确实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当时烧了那么多家中间机构,愣是没有查出刺杀我的杀手的来历。 这些都能充分证明这势力在鬼市有家底。” “你那次被刺杀周策跟我讲过,现在看来,确实有很大可能是这样。”白行简点着头,“如此看来,他们在鬼市的底蕴还不简单。” “头儿,这次的点子看来确实扎手。”余乾小声的问道,“你上次不是说查清楚了太安城有哪些实力能独自培育四翼白蚣嘛。这赵王府可以嘛?” 白行简摇了下头,“不可以。” 余乾道,“但是青衣帮被人当手套这件事我不相信赵王府不知情。那就说明,不仅仅是赵王府一家,很有可能还有躲的更深的人。”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白行简淡淡笑着,“这件事确实复杂。不过,现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揣测赵王府。” “是。” “你认为接下来怎么办。” 余乾认真道,“彻查所有阵脚,彻查青衣帮,彻查赵王府。尽量查出鬼市和青衣帮或者和赵王府可能的联系线人。 再一家一家的调查那些能独自培育四翼白蚣的势力。当然,钦天监这边也要注意一下。 最后就是头儿你之前安排的监视天工阁的动作。目前暂时注意这些点,我认为可以了。” “不错。”白行简一脸赞许的看着余乾。 对于余乾对案子的敏锐度和抽丝剥茧的能力,白行简还是很满意的。有这份缜密的心思在,以后往上走也都能挑起担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文武双全。 白行简表示非常满意。 “头儿谬赞了。”余乾先是谦虚一句,然后有些迟疑道,“我觉得,估计不止青衣帮这个手套。 一个中等帮派撑不起整个太安城的体量的,手套估计还有很多。” “是啊。”白行简感慨一声,“估计有可能又会牵扯出很多其它的手套和对应的背后势力。无论这些手套是因为什么缘由帮忙,都要耗费我们大量的精力。 这确实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估计又得忙好久了。” “头儿。”余乾乖巧的笑道,“我觉得,这么多的东西我不好全都参与的。因为我现在算是特殊的,绝对在对方的眼里。我若是一直参与行动,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白行简点头道,“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放心,你牵涉过深现在,不会再让你去查这些事情。平时跟着进度就好。 具体的,我会负责处理好的。 而且,你接下来的重心也大可不必放在这件事上。玄境不是要开了嘛,你好好准备这件事。” “头儿你知道了啊。”余乾笑道,“寺卿上次确实和我说过,让我去的。” “嗯。既然确定了就好好准备,能去总归是不容易的。一般也就这么一次机会。”白行简笑道。 “好的。我知道了。”余乾应声下来。 白行简起身扫视了一眼屋内,最后悠哉走了出去。余乾也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离开七里巷,余乾继续跟着白行简回到了北区,下午的时候,继续以清查的名义又彻查了一些坊市,只发现了一个普通阵脚。 直到将近天黑的时候,他们才算收队结束今天的任务。 余乾再次感慨这操作高明之余,不由得有的佩服白行简的工作态度。这样的清查行动他已经主持了蛮长一段时间的。 怪不得前段时间基本都看不到白行简,都在忙活这个去了。 法子虽然臃肿了一些,但胜在安全,慢就慢点。目前加余乾那个已经发现了六个阵脚。虽然还依旧只是大阵的一小部分,但是钦天监应该也能分析一点眉目出来。 和白行简告辞之后,石逹驾车送余乾离开这里。余乾倒是也没坐在车厢里,而是和石逹一起坐在车头,一路看着太安的夜景,很是惬意。 “头儿,刚才人多没敢问你,你的院子没事吧?”石逹小声的问了一句。 “下面也埋着阵脚。”余乾回了一句。 石逹当场一愣,“那就是说这青衣帮,或者说这赵王府有很大的问题。” “有这个可能,你就别想这些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知道嘛?”余乾提醒了一句。 石逹沉声问道,“可是这么大的手笔,如此复杂的阵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塌了,高个顶着,再不济,我还在你上头,你怕什么?” “你在才怕,等会跑最快的就是你。”石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余乾问道。 “没什么。”老实人石逹赶紧摇头,露着洁白的大板牙笑问道,“你去哪,自己家还是公主府呢。” “都不去,去部长那。”余乾回道。 “部长?哪个部长?” “公孙部长。” “这么晚了部长那作甚?是有什么大案子嘛?” “你没发现你最近话变多了?” 石逹默默的闭嘴了,专心的驾驶着马车。数刻钟后,将余乾送到了目的地,然后也不敢多逗留,直接驾车离去。 余乾下车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挤着温和的笑容,走进巷子里,敲着公孙嫣的院门。 是的,余乾又想回来和阿姨同居了。 他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男人,既然选择了走上和阿姨同居的道路,那就一定要坚持下去的。 而且现在自己依旧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相信以阿姨的爱心不会这么拒绝自己的。 门很快就被人打开了,是公孙嫣开的门,她显然也一副刚到家不久的样子,身上的立体飞鹰服都还没换。 见是余乾,公孙嫣先是一愣,然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最后稍稍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余乾直接一步跨进去,“我住这不是。” “胡闹。又想住我这?” 公孙嫣反手扣上院门,将门栓牢牢锁住。然后板着脸看着余乾。 (求月票~~) 第330-332章 同鱼小婉“交流病情” 余乾见对方着熟练的关门锁门动作,心里算是暂时松了口气。阿姨的动作还是很诚实的说。 “你现在都是驸马了,住我这成何体统?” “部长,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驸马的规矩?”余乾反问了一句。 “什么规矩?”公孙嫣问道。 余乾很是耐心的解释着,“咱们大齐礼制,我虽然和公主成婚了,但是不能一起长住。见公主还要向礼部报备呢。 部长你也知道。。我这人又懒,不想这么折腾的厉害,所以肯定要找个长住的地方,若是公主有召见,我再过去便是。” 听到余乾的这个解释,公孙嫣语气终究还是缓和下来,说道,“但是你现在毕竟成婚了,你作为曾经的手下住我这虽然说得过去。 但毕竟男女有别,说出去不好听。所以,你还是回你自己的院子吧。” “那部长你倒是开门啊,门锁的这么紧我怎么走?”余乾玩心大起,直接说道。 公孙嫣当时就愣住了,没想到余乾这么爽利,半点台阶都不给下的那种。等她反应过来,满头黑线的就要去开门。 余乾这时才赶紧上前一把按住门栓,不让公孙嫣打开,然后笑道,“部长,我开玩笑呢。 我现在是实在没办法,只能住在你这的。因为我家没了,不能住的。” “没了?” “是啊。”余乾点着头,“举办婚礼的余府你也知道,为了避嫌,陛下直接收了回去了。而我自己的老家现在更是不能住,我再长住会生事端的。” “什么情况?”公孙嫣问道。 余乾这才得体的推着对方的肩膀来到石桌边上坐下,然后扫了眼周围,最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最近白少卿在查阵法一事,你应该知道吧?” 公孙嫣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嗯,知道。此事极为机密,少卿让你一起去帮忙了?” “是的。” 余乾就是确定公孙嫣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做此问。之前槐山真人那条线一直是公孙嫣跟着。 这背后的隐情她自然肯定是知道的,白行简也不会瞒着她。 “这又跟你的院子有什么关系?”公孙嫣问道。 “我那院子下面也发现了阵脚。”余乾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公孙嫣的眸子罕见的瞪的老大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余乾,“这么巧?先是不是在查北城嘛?你家不是在南城?” “说来也巧。”余乾说道,“这不是今天在北城又发现了一些个阵脚嘛,调查之下,发现是青衣帮搞的鬼。” 公孙嫣何等聪慧,她瞬间就想到余乾之前和青衣帮的恩怨,以及那件案子。当时纪成掉禁军围青衣帮的指令还是她签的字。 她瞬间就联系了起来,“所以你是说,青衣帮之前就是因为想在你的院子种阵脚,这才跟你发生的纠葛?” 余乾钦佩的竖起大拇指,“部长你真厉害,我都还没说,你就猜到了。不错,是这样的、” 接下来,余乾原原本本的将这些事情解释给公孙嫣。 后者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余乾却继续说道,“所以部长你说我这算不算有家不能回,就想着先在部长你这边住着。 还希望部长你能继续保护我,我住在你这里才有安全感,否则要让我再睡在阵脚上,哪天说不定就直接出事了。” 余乾连安全感这三个字都搬出来了,那作为长辈的阿姨又如何忍心?又如何不会想着去呵护余乾? 心里直接就应允了这件事。有这个安全需求和案子为外衣,公孙嫣自己也心安理得起来。 别人就说不了什么闲话了啊。 “其实,你若是长时间不回去的话也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的。”公孙嫣又说了一句。 余乾解释道,“这没事。我之前就很少回家住了,一直是在部长你这边或者之前余府。所以,突然回去长住才反而会生疑。” “嗯。”公孙嫣轻轻的点了下头,“那就先这样吧。” “多谢部长。”余乾喜笑颜开。 事情说通了,公孙嫣就直接站了起来,准备进去先换身衣服去。余乾则是立马跑到厨房去给公孙嫣下面去了。 等公孙嫣换洗了一身简爽的衣服出来后,就看到桌面上那热气腾腾的大碗面条。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后者正露着板正的笑容,招呼着,“部长,面刚刚好,趁热吃。” 公孙嫣也没有客气,直接走过去坐下,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其实,家里有个懂事的小男人,也确实是真的很不错的说。 阿姨的心又要开始重新的悸动起来,为这久违的余乾的重新的回归。 吃过面条后,公孙嫣就拿出一本刚刚从大理寺借阅回来的心得手札看了起来。 还在吃面的余乾也好奇的看了眼手札的封面,上面写着武修入四品境的心得。 “部长,你是想要突破了嘛?”余乾眼睛闪亮的问着。 公孙嫣实力早就到了五品巅峰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以往那么久余乾都没有发现她有突破的想法。 一直都在锤炼然后等待突破的契机。毕竟到了这个地步,机缘还是有一定的占比的。 公孙嫣视线并没有离开手札,淡淡的嗯了一声。 “部长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余乾的笑容愈发灿烂了。阿姨越强他当然就越开心了,他还是喜欢阿姨霸道呵护自己的样子。 “谈何容易。”公孙嫣轻轻的摇了下头,“我这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等之后到了玄境再说吧。” “玄境?”余乾瞪大了眼睛,“部长你也要去玄境?” “你还知道玄境?”公孙嫣抬头看着余乾。 “知道。”余乾回道,“寺卿早前也找我了,说我也要去。” 公孙嫣愣了一下,将手中的手札放下,定定的看着余乾,“你这么年轻...” 说到这,公孙嫣就把话顿住了。她本想说机会难得何不放到下一次,又一想,以余乾的天赋,再过二十年怕是有那么些可能入归藏了。 那时候再进意义也不大,所以这个点确实刚好。 公孙嫣突然有些感慨,玄境的名额极为难得,也就是她这种天赋出众能力又出众,地位还凑合的部长才有会机会的样子。 年轻一辈的机会很少,基本都是挑当前一辈天赋最为出众的。 以余乾的天赋入选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之前觉得对方太年轻,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既然有这个名额就好好珍惜,这段时间专心修炼,别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公孙嫣改口嘱咐道。 “好的,部长。”余乾乖巧的点着头。 没想到公孙嫣也要去玄境,这下让余乾又多了一分一起去的理由。现在其实想想,其实好像确实没什么危险。 大理寺的名头加上公孙嫣他们这种当境界几乎无敌的大腿,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鱼小强那边自己有灵箓兜着,也问题不大。到这,余乾算是放松心情。再加上李师师这个缘由,这趟估计是去定了,不必过多纠结。 “对了部长,你还知道,寺里还有其他谁去嘛?”余乾又好气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等之后会有具体通知。”公孙嫣摇着头。 余乾也没做多问,正想着继续和公孙嫣揪着这个机会来再促进彼此感情的时候,院子传来了敲门声。 公孙嫣眉头微蹙,这个点,按理说基本不可能会敲响她的门,她正欲起身的时候,余乾已经利索的站起来走过去开门了。 门一开,一个猥琐至极的老头子就映入眼帘。 看着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龟丞相,余乾当时眼睛就圆了。这老头现在这么勇的?胆子这么大的? “部长,是找我的,我先出去一趟哈。”余乾瞬间挡住龟丞相的身影,回头招呼了一身,然后直接出门反手将院门关上。 院子里的公孙嫣没有又皱在一起,开门的瞬间她分明感受了一丝微弱的妖气。不过碍于信任,她并没有选择出去看,而是相信余乾的说辞。 “龟爷,你在干嘛?这门是你能敲的?”出去后,余乾压着嗓子,怒道。 龟丞相还做着朝里头张望的姿势,见什么都看不到,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然后不以为然的看着余乾。 “你小子怕什么?龟爷我现在有令牌,合法身份,你们大理寺能拿我怎么办?”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狂妄的老头,没好气的问道,“找我什么事?” “小姐找你。” “呵呵。”余乾不屑一笑。“还用这个理由?你以为我会上第三次当?” “爱去不去,我反正是把话带到了。”龟丞相转身离去。 余乾脸颊疯狂抽搐,最后还是无奈的跟了上去。没办法,这龟丞相是吃准了自己对鱼小婉的心思。 不过余乾大概也能猜到,估计还是鱼小强找的自己,但是鱼小婉应该也回来了。所以这一趟终究还是得过去一下的。 毕竟这鱼小婉这么多天不见,对方估计都一直生气,还是得想法子解开的。 半晌,余乾和龟丞相两人回到了鱼小婉的小院子里。 一进院子就看到鱼小强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鱼小婉则坐在另一条高凳上,两手撑在臀边,一双藏在罗裙下的长腿轻轻晃着,脚上的浅蓝色长靴分外惹眼。 她在仰着小下巴看着天上,嘴里吐着五彩斑斓还发着光的泡泡。 很多时候,闲着的鱼小婉就喜欢吐泡泡玩。 看见余乾进来,鱼小婉底下脑袋看着,然后哇哇哇的像个泡泡机一样朝余乾喷射的无数个泡泡过去。 被泡泡包裹住的余乾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动了。 怕把泡泡戳破的话,鱼小婉就会飞起就是一脚。 身边都是清香环绕,这泡泡竟然有股子很宁人的淡淡香味,不愧是从鱼小婉嘴里出来的,就是香。 余乾挤出灿烂的笑容,真挚的看着鱼小婉,后者又骄傲的抬起下巴,重新看着天空。 余乾没再犹豫,轻轻的拨开这些颇有弹性的泡泡,走到鱼小婉跟前,小声说着,“小婉,你回来啦。 有段日子没见了吼。是一直都在沧江嘛。” 鱼小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咕噜噜的不停的吐着泡泡,这些泡泡全都漂浮在空中不动。 然后以鱼小婉的意志为转移,直接违背牛顿定律的重新排列组合起来,竟然在空中就这么组成一小行文字。 “不关你的事!!!” 余乾目瞪口呆的看着鱼小婉的这番骚操作,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有些呆呆的看着这行倒映在天空下的特殊的文字。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牛逼。 然后剩下的就是哭笑不得,鱼小婉总是这样,总能玩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可爱的一逼。 余乾其实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一步一步堕入鱼小婉编织的那张情网。 没有男人能拒绝一个会吐泡泡,还会用泡泡组文字的可爱泡泡机...不对...是可爱女孩。 余乾此刻也就配合起来鱼小婉了,他也不出声,准备也用这些浮在空中的泡泡跟鱼小婉进行交流。 还好自己现在也算个术师,虽然在自己这么久的修炼下来只有炼气八品巅峰的修为,但是此刻摆弄这些轻若无物的泡泡还是手到擒来的。 于是,余乾开始伸手比划起来,“怎么就不关...” 泡泡数量不够了,余乾无辜的看着鱼小婉,后者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很尽责的又吐出一大堆泡泡出来。 余乾这才继续组合起泡泡。 “...我的事,我们不是好朋友嘛。” “呵呵。”鱼小婉也伸手摆弄起来,后面还画了一个怒气的表情。 于是,两人就开始进行着小学生式的交流,疯狂的变幻着这堆泡泡的形状。 “我先跟你道歉,这些天确实一直忙。但我也联系你,你一直不理我。我就想着等事情办好了,再找你的。 要不然龟丞相一跟我说你回来了,叫我,我就丢下所有的事情跑过来找你的。” 这句话有点长,几乎将院子上空都给填满了。 龟丞相蹲在院子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面条在那呼噜噜的吃着,然后看着头上这满满的泡泡。 接着就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余乾和鱼小婉两人。 神经病啊,有话不讲! 要不是鱼小婉是自家小姐,龟爷他高低得上前整两句脏话。 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不是。 龟爷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变幻的泡泡,一边在心里吐槽这种脑残行为。 “我怎么可能找你?” “不是你找我嘛?” “是强哥我找你的!”坐在一边的鱼小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右手一挥将这些泡泡全都吹散,然后满头黑线的说着。 “你俩搁那交流病情呢?” “强哥,这就是你请我来的态度?”余乾直接强硬的直起腰杆,怒视鱼小强。 此话一出,龟丞相都忘记嗦面条了,绿豆眼直勾勾的在余乾和鱼小强身上来回辗转着。 龟爷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老头子还是很喜欢听八卦的,尤其是余乾敢这么直接硬肛鱼小强。 那可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要知道,之前余乾只要见到鱼小强那就是一口一个强哥叫着,别提多亲热了。 鱼小婉也停下了泡泡机行为,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两人。 鱼小强满脸怒容,拍了下桌子,“小子,你别仗着......” “我觉得强哥你应该为打断我和小婉这件事道歉,你很不礼貌的。”余乾很是认真的打断了鱼小强的话。 后者当时就怔住了,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所以,余乾这就开始飘成这样了?这要是让他入了五品还得了? 可是看着余乾那决绝的半点没有玩笑的表情,鱼小强还是决定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下头,“抱歉,是我鲁莽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鱼小强心里如是安慰了自己这么一句。 余乾也愣了。哟,这火爆的鱼小强这都忍了?这一切就直接更加确定余乾的想法,那就是鱼小强这么强烈邀请自己帮忙一定另有目的,绝非区区帮忙撑场子这种事的。 刚才余乾就是想借这么个事情探探鱼小强的底,没想到这个底这么深。 龟丞相目瞪口呆,面条坨了都不自知。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位狂妄的少爷? 鱼小婉则是一步跳到鱼小强跟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鱼小强,你脑子坏了?” “去去去。”鱼小强很是不耐烦的一把拨开鱼小婉,然后沉着脸看着余乾,“小子,玩够了没有?” “强哥说的哪里话呢。”余乾直接露出春风般的笑容,走到鱼小强对面坐下,问着,“强哥这次找我来是为了玄境的事情吧。” 鱼小强脸色缓和下来,“算你小子懂事,之前答应你的法器,我...” “强哥东西我就不要了。”余乾义正言辞的打断对方的话,“我愿意帮你、” “你什么意思?”鱼小强愣住了,没想到余乾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准确来说,是我愿意帮小婉。”余乾认真的说着,然后将视线看向鱼小婉,真诚的说着,“小婉既然也要去玄境,那我定然会竭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她。 我跟小婉认识这么久了,彼此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厚了,怎么可能会不去帮忙呢。” 鱼小婉有些懵懵的看着余乾,“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于是,余乾非常耐心的用茶言茶语的方式将上次来这边发生的情况说一下,始作俑者自然是鱼小强了。 自己现在的形象就是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好男儿。 这也是余乾刚才来的路上打好的算盘,反正因为大理寺和李师师的事情,自己这趟去玄境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就不差鱼小强这一单了,完全可以答应下这件事,然后把理由修饰成一切为了鱼小婉就行了。 自己这种为了鱼小婉大无畏且无私奉献的心理一定能换回鱼小婉对自己彻底的原谅。 没有什么道歉方式能比这个来的更好的。 果然,听完余乾这个解释,鱼小婉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灿烂起来,她眯着眼,又疑惑的看着余乾。 “你敢入丹海境不久,怎么能把那位烈风一族的姬八打败?他的实力,我都不好说直接这么轻松打败他的,他很强的。” “就是,小子,你不要吹牛啊我告诉你。”一边偷听完全程的龟丞相也猫了出来,瞪着余乾。 “龟爷我是不信的,咱两比划比划?” 鱼小强直接摆手道,“行了,龟丞相,你都一把骨头了,别折腾了,小心骨头都被干散架了。” 龟丞相正想狡辩,他虽然遇事怂,但是对还低自己一品实力的余乾怎么会害怕。可是又见鱼小强瞪着自己,他只好悻悻作罢。 “强哥跟你保证,事后绝对少不了你好处的。”鱼小强非常满意的看着余乾,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盒摆在桌子上。 “这是?”余乾好奇的问着。 “炼体的圣药,你不是武修嘛,平时虽然也会捶打肉身,但是跟我们妖族比起来,你们武修的肉身强悍程度根本比不了。 你们厉害也只是厉害在能修炼武技罢了。这里是鲛人族的圣药,能直接激发肉体潜力,捶打肉体。 武修亦可吞服炼体,就是过程可能会比较痛一些。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任何副作用。 丹药不多,只有四粒,但也足够你将肉体锤炼到远高于如今的档次。强哥我也知道,你们人族武修很多武技需要肉体到了一定强悍的程度才能修炼的。 所以这药对你来讲完全就是圣药了,价值连城不为过。这圣药在我们族里亦是极为珍贵,每年产出不过些许。 之前本想送你法器,但想着武修本就不怎么使用法器,就想着这个更合适,别先拿这个给你。” 余乾打开玉盒看着,里头躺着四枚红灿灿的丹药,上面荧光流转,看着就药性极为浓烈的样子。 余乾摇头道,“强哥,无功不受禄,这么珍贵的圣药我如何能现在接取?” “让你拿就拿,什么话这么多,别磨叽。没让你白拿。”鱼小强不耐的摆手,“还是说你小子不相信我,觉得这是毒药?” “没有没有。”余乾尴尬一笑,盖上玉盒收了起来,然后认真道,“强哥你放心,玄境一事我到时候定然全力配合。” “嗯。”鱼小强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很是满意的点了下脑袋。 余乾将玉盒放在怀里,总觉得有些虚,不懂着鱼小强要自己帮什么忙。要知道,这丹药的效果要真是如鱼小强刚才所说。 那就真的是绝对的价值连城,传了出去,会让天下间的武修无不动容。 捶体的丹药本就少,而这又是体质本就强悍的妖族炼制,其价值可想而知。 等回去,余乾就好好鉴定一下,要是丹药没问题,直接干了。修为强,体魄强才是一个武修终极的道路。 “喂,你真的这么厉害?鱼小强连珍藏的圣药都给你了,不对劲。”鱼小婉一脸好奇的突然凑了上来,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她是真的被惊到了,鱼小强这么大手笔,那确实只能证明余乾确实很强。因为鱼小强只尊重强者。 可是余乾明明只有六品修为,再强能强到哪里去?鱼小婉的小脑袋瓜想不通。 余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鱼小婉,余乾笑着解释道,“我不强,只是承蒙强哥看的起,能帮上些许小忙便是。” 鱼小婉这才收回脑袋,撇撇嘴,“神神叨叨,不过这不重要。念你刚才的表现,我现在不生气了。” “真的!”余乾眼睛一亮,有些开心的站了起来。 “哼。”鱼小婉傲娇的抬起下巴。 余乾正欲趁热打铁的邀请鱼小婉一起出去独处增进感情的时候,院子门被敲开了。 龟丞相开的门,又进来一堆奇形怪状的生物。 余乾认得他们,正是上次在这边撞见跟鱼小强一起开会的那些个海妖。 那位领头的余乾印象也颇深,都是五品大妖,亦是多了几张新面孔出来。 视线巡视一圈,那位姬八兄没来。 大多数海妖见到余乾,也都纷纷警惕的看着他。 余乾知道,这里自己是不能多待了,没必要凑这种热闹,遂对鱼小强说道,“强哥,你先忙,我就走了。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放在心上的。” “嗯。”鱼小强对余乾的懂事很满意,没有挽留,直接点着头。然后又朝欲要一起离开的鱼小婉说着。 “小婉,你先留下,一起商量。” 鱼小婉有些无奈的嘟着嘴,然后朝余乾挥着手,“你现走吧,下次再一起出去玩。” “好的,随叫随到。”余乾笑着应了下来,然后就走出去,离开这个妖怪窝点。 走在漆黑的巷子里,余乾正在思索着鱼小强的目的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龟丞相直接从天而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余乾有些惊愕的看着对方,问着,“龟爷有事?还是小婉他们有事?” “没有,是龟爷我自己找你!”龟丞相叉着腰,傲然的看着余乾。 “大晚上的龟爷你又偷溜出来,是想去青楼了?”余乾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青楼?”龟爷眼睛一亮,然后很快又啐道,“呸,龟爷是找你!我想好好跟你打一架,免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哈?”余乾有些无语的看着龟丞相。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骗了二少爷,这我不管。但是我看不下去,我龟爷一生不弱于人! 小子,好好比划比划,让龟爷探探你的底子。”龟丞相直接退后两步,摆开了架势。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老人家,他其实不是不想给龟爷好好教训一下,让他知晓世间险恶。 但是没办法,龟爷虽然只有五品修为,但是身负神兽玄武血脉,非同级不能起作用。也就是现在灵箓对龟爷没办法。 只能等自己五品了的,所以余乾还真是打不过这位老头子。不然早干了他,天天在自己这装大爷,余乾早想给老人家一些颜色瞧瞧。 也不管讲不讲武德这件事。 “龟爷,瞧您说的,我哪能是龟爷您的对手。”余乾笑嘻嘻的上前揽着龟丞相的肩膀,说着。 “我跟强哥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多的也不好说。这事咱不谈,我知道这附近新开的一家青楼,我带龟爷你去。” “唉,我...算了,龟爷就暂时不跟你打了。”龟丞相本想拒绝,又扛不住姑娘的诱惑,只能违心的答应下来。 余乾也不墨迹,直接揽着龟爷,朝外头走去,穿过两条街道,随便找了家青楼,拿出一张银票丢给老鸨。 然后就把龟丞相丢给她,很快,几位穿着暴露的姑娘就娇媚的挽着龟爷往里走去。 “唉...小子,怎么选择这种档次的,龟爷我...” 龟丞相终究还是半推半就的被姑娘带了进去。 等人消失在视野后,余乾直接转身离去,这种档次的青楼,余乾怎么可能进去,他现在要赶紧回去找阿姨,这才是正事。 第333-334章 阿姨彻底“暴走” 离开青楼之后,余乾还特地的去了一趟钦天监,找到真一道长帮他鉴定一下鱼小强给他的圣药。 做人还是要谨慎一点,找真一验验货,确保一下丹药没被人动过什么手脚才是。 很快,真一就给出了答桉。 这圣药药力霸道,并没有别的什么手脚问题,确实只是单纯的有极大效力来捶体的丹药。世间能做到如此药效的丹药可以说是极为罕见。 所以这四粒丹药的价值可想而知,称得上圣药四个字。 真一还特地给余乾找到了这圣药的记载记录,确实是只有交人一族才能产出的圣药。 炼制手法不得而知,交人一族之所以身体强悍程度在妖族里属于顶尖行列,就是因为服用这种圣药的原因。 人族虽然也能服用,但一般仅限于武修能用,而且不像交人族那样可以在低实力就能服用,最好是实力到了五品之后。 因为产量很低,平时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一般都是用来和别的势力合作交换的资源。 余乾一下子拿出四个来,直接给真一吓了一大跳,他本想求一粒过来研究一二,余乾直接以不是他的为由跑路了。 开玩笑,这么珍贵的圣药用一粒少一粒,等以后有机会多搞的时候再给真一不迟,现在这些就先自己留着。 锤炼体魄这件事对武修的重要性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那种。 想到这点,余乾觉得强哥这个人还是相当的敞亮的,办事确实大气,能给人很大的好感度。 离开钦天监后,余乾就没再多逗留,直接离去,留下工具人真一在那独自凌乱。 再次回到公孙嫣院子的时候,对方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坐在院子里继续看着那本关于突破到四品修为的心得。 说实话,公孙嫣的这份一心扑在修炼上的心思确实让余乾很是敬佩。半点无愧大理寺近百年来最强女部长的名头。 听见余乾回来的动静,公孙嫣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并没有问余乾刚才做什么去了,只是继续低头看着书。 余乾却没有想着不去打扰公孙嫣,而是直接走过去坐下,然后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小声的说着。 “部长,我刚得到一个宝贝,想给你看看。” 公孙嫣放下手中的书籍,视线平和的看着余乾,“什么?” “好东西。”余乾从怀里拿出那个鱼小强刚才给他的玉盒,然后打开来,指着里面那四粒红灿灿的丹药说着。 “就是这个炼体丹药。说是交人族的圣药,极为稀有,服用后可极大程度的锤炼改进我们的体魄。 部长你也知道,咱们人族对于体魄的天赋极限就摆在那里,可以说是上限极为清晰。但是这丹药却可以直接帮我们拔高这个上限。 并且能凝实血肌,从而增进我们的肉体强度。” 余乾稍微解释完这么几句就静待公孙嫣的反应,后者的诧异和震惊倒是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只要和修行这件事有关,这公孙嫣是绝对的有兴趣,余乾之所以告诉对方,就是打算给公孙嫣一粒。 这么久以来,阿姨帮自己的忙那可是数都数不过来的,有这种好东西,余乾自然会想着对方。 因为肉体强了,对破境是有很大的好处的,阿姨最近一直在锤炼准备破四品,有这个加持,能起到相当大的助力。 再者,这丹药自己吃多了也没用,多了也是浪费,不可能无止境的拔高上限,刚才真一也说了,人族的体质估计吃两粒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给阿姨一粒,多换些阿姨那深沉的爱简直就是最好的买卖。 “部长,对咱们武修而言,肉体的强大是对破境这件事能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的。我刚才也找真一道长了。 他鉴定过了,这丹药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直接服用。”余乾又补充了一句,之后拿起一粒递给公孙嫣。 后者接过丹药放在手中细细的端详,问道,“这既然是交人族的圣药,你又是如何得来的?” “我和交人族长的二公子算是莫逆之交,他给我的。”余乾简略的讲了一下自己和鱼小强的关系。 “所以,刚才那找你的那位妖族之人是那位二公子派来的?”公孙嫣问着。 “是的。”余乾笑道,“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就送给我这个算是感谢。” 公孙嫣轻轻的点了下头,没再多问,交人族和大齐交好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寺里还让丁部帮忙盯着这些近日来京的妖族。 因为这次玄境的出现点比较特殊,就在太安城以北的方位。所以,太安城这些日子可以说是不停的有修士进城,大理寺的任务还是有些繁重的。 正道魔门,妖族,鬼族等等各族之人都需要纳入一定的监视范围,以防止有心人的动乱。 所以这余乾和这种合法妖族有往来这件事倒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个人有个人的机遇,公孙嫣自然不会在这点上说余乾什么。 “既然是你的机缘那就好好把握住、”公孙嫣顺手将丹药递还给余乾。 余乾却根本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直接把玉盒收了回来,然后笑道,“部长,这一粒是我送给你的。” 公孙嫣一愣,然后赶紧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不能要。” “贵重什么啊。”余乾站起来说道,“再贵重的东西在我眼里都没有部长你来的重要,区区一粒丹药而已。 就当是这么久以来部长你对我的庇佑的感谢,上次我刚入丹海胡乱修炼的时候还是多亏了部长你我才免于根基受损。 那次部长你不顾自身修为崩塌的危险全力帮我,可以说是恩同再造。我再小气那还是人嘛? 听我的部长,你收下,这对你破四品有绝对的好处的,没必要客气,以后继续罩着我就是了、 再说了,我四粒又用不完,留着也是浪费。” “可...” “没什么可是哈。”余乾再次打断道,“咱们谁跟谁啊,你在我眼里就是最重要的人,放心收下,今晚就服用。 服用完顺便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撂下这句话,余乾就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反手把门反锁上,不给公孙嫣拒绝的机会。 开玩笑,区区一粒丹药喂阿姨嘴里有什么? 丹药都不喂,以后哪还好意思喂阿姨别的东西? 看着余乾那紧闭的房门,公孙嫣神情复杂,这么贵重的东西说给就给,这让她如何能安心的承受下来,又能拿什么回报。 坐在原位思虑良久,公孙嫣还是拿着丹药回屋去了,眼下自己也确实需要这个圣药来增加一些自己破境的概率。 欠余乾的之后想法子还就是,没必要矫情。 余乾刚才的那些话没有错,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两人的关系确实早没了那种清晰的界限。 回到屋里,公孙嫣盘坐在床上,不急着修炼,而是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圣药,而后直接将丹药丢进嘴里吞服下去。 她之前也有不少的吃丹药经验,自然不会犹豫多想什么,直接全身心的开始炼化起入腹的丹药。 药力很快就四溢到全身,公孙嫣一脸惊奇的睁开了双眼。 好霸道的药力! 四肢百骸此刻只是觉得滚烫的厉害,浑身上下像是蚂蚁噬咬一般,紧接着,突然剧痛袭来。 公孙嫣猝不及防之下直接闷哼一声。 这一刻,全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更像是刀绞一般,这种入骨髓一般的疼痛让公孙嫣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全身上下很快就被汗水打湿,额前的发丝粘连住,衣服更是像入水一样的被浸透了。 说实话,这种痛楚,公孙嫣之前根本就没有承受过。 好在,多年的武修经历让公孙嫣的意志力极为坚强,愣是一声没喊出来,只是就这么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疼痛来的快,去的缓慢。 足足有一刻钟,这种入骨的痛楚才慢慢的褪去,公孙嫣只觉得四肢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整个人就这么直接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前起伏的程度极为夸张。 慢慢的,一股暖流涌上了四肢百骸,让公孙嫣感觉整个人直接像是飘了起来一样,根本感受不到身上半点重点。 轻若无物,就像是羽毛一样。 力气又重新回到身上,而且是爆炸性的那种。 公孙嫣坐了起来,双手握拳,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她满脸惊奇的感受着身上这股惊人的变化。 之前以为着药效是慢慢显现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勐,这么夸张。 她顺手抓住床沿的木头,轻轻一握,木块就直接化成细碎的粉末。要知道她可是半点修为没用。 纯粹用肉体的力量,比撕纸还简单,着实恐怖。 公孙嫣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站了起来,从屋子里找出来一根铁棍出来。 右手握着这根粗壮的铁棍,轻轻一抓。 啪嗒,铁棍直接拦腰被抓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公孙嫣看着地上那死状凄惨的大铁棍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余乾不在这,否则高低得打个鸡灵? 你银枪诀练到大成那也不行啊,质地多硬都没用啊。 恐怖如斯。 很快,公孙嫣又感觉到体内还在不停的涌出那种滚烫的感觉,这次不是针对身体,而是心理。 轰的一声。 阿姨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像是火山一样炸裂。 她是个女人,是个成熟的女人。 马斯洛层次的需求她也无数人一样也会有的。只不过平时随便一压就压下去了,毕竟自律这个有点摆在这里。 可是这一刻,公孙嫣只觉得自己根本就压不住了。 这种感觉汹涌澎湃一般的袭来,根本阻拦不住。她艰难的走回到床上,盘腿坐下闭目打坐。 很快,又睁开了眼睛,根本就挡不住的! 太勐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生理情绪,这丹药有问题? 公孙嫣脑子像一团浆湖,无比的渴望,余乾的那张脸慢慢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很快就像梦魔一样扩散了。 《最初进化》 该死。 怎么会这样! 啪啪—— 这时,门口传来了余乾的敲门声,“部长,睡了没。” 公孙嫣的思绪又再次炸裂,她紧咬牙关,没应声。 “是在炼化丹药嘛?那我不打扰了,明早记得告诉我效果哈。”余乾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听着屋外没了动静,公孙嫣脸上涌现羞愧。 刚才又那么一刻,她真的差点没忍住想冲出去,一把揪住余乾的衣领,然后拽进来丢在地上。 再然后狠狠的蹂躏。 她为自己刚才这变态的想法感到极度的羞愧,自己怎么就这样了啊! 可是根本没办法,余乾的样子在脑海里根本就挥之不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爆炸。 公孙嫣体内的那团火焰终于还是抵抗不住,有需求就有生产力。 外头安安静静,月色入户,屋内风光月霁。 所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 翌日,清晨。 修炼一夜的余乾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舒展筋骨。昨晚他到底还是没有服用丹药,而是准备从公孙嫣这边取经。 活动完毕后吗,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公孙嫣那紧闭的房门。 来这住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公孙嫣有一天竟然会比自己晚起?这情况着实罕见。 然道还是阿姨吃丹药吃出了问题?想到这,余乾就开始满心担忧,他直接走过去,正想敲门的时候,公孙嫣迎面开门走了出来。 两人差点没撞了个满怀。 余乾见公孙嫣安然无恙的样子,内心舒了一口气,“部长你没事就好,我见你这么晚不出来,还以为你昨晚吃丹药吃出了什么事。 怎么样,部长,那丹药没问题吧?效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啊?” 公孙嫣本来如常的神色,这一刻又瞬间极度不自然起来。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昨晚自己那疯了也似的场景。 好难为情,尤其是余乾现在正站在这里。 夜晚跟白天果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心理状态,昨晚那股子疯狂劲头公孙嫣现在想想就有些不像自己,一点都不像。 看着清明的天空,理智占据了上头,公孙嫣倒也不至于出太大的洋相。只是将头别过去,不敢看余乾,然后声音同样不自在的说着。 “哦,没问题,效果很好。确实是锻体圣药。一粒丹药就比得上我多年对肉体的捶打苦修。 副作用的话,就是可能会比较疼,其它的...也就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嘛?确定还是比较疼哈?”余乾又问了一句。 “嗯。” “那就好,我晚些时候也吃吃看。”余乾笑道。 “你...”公孙嫣有些急了。 “怎么了?”余乾有些奇怪的看着公孙嫣。 “没什么,就是想着你现在实力不够,倒是可以不急着吃的。”公孙嫣说着。 “没事的,我这人不怕疼。”余乾自信的拍着胸脯。 公孙嫣欲言又止,她能怎么办,怎么说,只能缄默了。人与人的体质毕竟不同,自己这样,不代表余乾也会这样... 不管了,这种事打死都要烂在肚子里。 接着,公孙嫣直接侧着脸,匆匆走出屋子。 余乾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阿姨怎么好像有点害怕看自己?为什么感觉在敷衍自己?哪里做错了? 余乾有点想不通,来大姨妈了?没有啊,这时间还早呢。 不过,公孙嫣的气色倒是比之前确实红润了许多,极为滋润的模样。看来那丹药确实给力,直接就体现在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上。 余乾赶紧跟上公孙嫣的步伐,笑着说着,“部长,想吃什么,咱们可以顺路去吃的。” “离我远点。”公孙嫣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两步。 余乾当时就愣在那里,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 公孙嫣也明显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最后说着,“不要误会,我今天心情不好,脑子里压着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公孙嫣依旧看向左边,并未将视线放在余乾身上。 “呃,哦哦,好的,好的。”余乾应了一声。 “我还还有急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去。”说完,公孙嫣直接冲天而起,堂而皇之的利用大理寺的特权。 余乾有些呆滞的看着飞远的公孙嫣,好一会,他才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阿姨看着确实不像是对自己生气的样子,可是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就纯粹的有种莫名其妙的别扭感。 自己做完有做什么让公孙嫣感到别扭的事情? 余乾哪里能想到自己昨晚在公孙嫣那边当了一次虚幻主义的主角,就这么带着疑惑独自朝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 ~~ 大齐,腹地深处。 一处魏巍青山。 此山名青云,是白莲教的总舵所在。千百年来,白莲教的总舵一直是在这座高山之中。底蕴自是深厚。 整座青云山呈竹笋状,自下而上的不断狭窄,众多洞府瓦舍依山而建,极是拥挤。山脚处人声鼎沸,山腰处各色修士忙碌的飞行着。 到了山顶处,一切才显的静谧下来。 这里只有三座宫殿,是白莲教的天宫,通体用白色美玉所建造,美轮美奂,尤其是在朝阳的照射下,更是涌现着极为灵动的美感。 三座宫殿呈品字状,其中居中的那座宏伟宫殿之上正伫立着一道雪白的人影。 一身白衣的叶婵怡迎着朝阳站立着,山顶有微风,裙袂飘飘,长长的拖在地上。 光线不算明烈的朝阳洒了进来,山顶有晨雾,于是极美的丁达尔效应便把周围朦胧下来。 落在叶婵怡的身上,披上一层暖目的金色,小巧的脸蛋有些清冷,隽丽挺秀的五官有些晃白。 眉宇间的那一朵花芯此刻流动着色彩。 叶婵怡就这么的站在那里,看着北方,绝美的仪态让画面出尘清丽。 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位丰腴肥美的妇人走了过来。白莲教的圣母身上依旧朦胧模湖,看不清。 只能看清她穿着和叶婵怡一样款式的长裙。 “娘娘。”叶婵怡侧身,轻轻的行了个礼。 “都准备好了吧。”圣母问了一句。 “嗯。”叶婵怡轻轻的点着头。 “随我来吧,也是时候了。”圣母牵过叶婵怡的右手,转身走回宫殿里去,步履轻盈,彷若晨间的雪白精灵。 从之前叶婵怡被圣母带回总舵之后,她就一直没离开过天宫。 圣母千里迢迢的赶去太安寻找叶婵怡说是教里有大事,其实这个大事就是关乎于叶婵怡的大事。 白莲教从立教开始,便一直都是由圣母主导教务。而历代圣母都是白莲教经过千万人里的精心挑选出来的。 白莲教的核心传承功法,可以说是天下闻名。外人所了解的都是擅长遁匿,擅长自保,更擅长进攻。 可谓是攻守兼备。 据说,至今没有外人见到过这功法的运行到极致时候的真正神秘之处。只知道,凭借这一手功法,历代圣母几乎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一入归藏境,便能以三品之身顿悟二品修为才能掌握的神通领域之术,直接成为当世最顶尖的战力,无人可以奈何。 这也是白莲教的立教根基,因为没有人可以说自己能击杀入了归藏境的圣母,就算三四个当世二品天人围攻,圣母那强大的遁匿之术亦是能逃脱。 就像当时在鬼市里,周策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叶婵怡却依旧能轻易逃脱,不露半点尾巴给人。 杀不死,就意味着没人想和白莲教真正的作对。 因为你就算把人白莲教连根拔起,但是圣母解决不了,所以谁又能承受一位二品天人战力的怒火? 可以说,有圣母在,白莲教就亡不了,就像起着人形核弹的作用。所以,大齐这些年对白莲教的清缴行为也并未真正的波及到总舵这边。 当然,白莲教的底线也在,发展归发展,但也不会真正的触及到大齐的根基所在。 所以这么多年来,双方也算是一直处在一种微弱的平衡里。 其实,白莲教的这个传承功法惹了不少势力的眼红,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的传承,纯粹就是因为这功法适配起来的难度。 可以说,只有千万人中才能找到那么一个能修炼这个功法的女子。 必须有相对应的罕见特殊体质,更要天生精神力强大,阴脉品级更是要绝顶之姿的那种。 满足这三个条件才算是入门。 之后,还要能闯过数个生死关卡。前期用功法开阴脉一次,据说,只有不足两成的几率能扛下来。 一旦成功,入六品炼神境将无任何阻碍,并且进度极快。 第二个关卡就是五品巅峰到四品修为,这是这个功法的第二道大槛,能扛下来的几率要看自身跟功法的契合度。 越契合成功率越高,一旦失败,当即陨落,无任何营救可能。 跨过此关卡,脱胎换骨。从此入三品炼虚境无任何阻碍。 第三个关卡,就是入二品境界。亦是此套功法的最后一道门槛,跨过者,此生可入一品。 这第三个关卡从白莲教立教之初就没有一代圣母成功过。或者说,大多数圣母也不会去碰这道关卡。 天下间二品已经是当世顶尖天人的存在,因为功法的特殊性,入了三品便可扛下二品天人的修为。 虽说只能守成,但却足矣,圣母的己任就是保护白莲教。 这便是白莲教的传承特殊性,千万中无一的宠儿才能当上这圣母,护佑白莲教的昌盛。所以圣母和圣女在白莲教中的地位可以用至高无上来形容。 容不得半点人忤逆。 这次叶婵怡回来,就是因为天宫这边的天池已经酝酿出了足够叶婵怡冲击第二道关卡的特殊灵力。 所以圣母才把她带回来,准备替她护法。 两人落步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上,踩着地上洁白无瑕的美玉。偌大的宫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和下人。 也没有任何的其他人。 天宫是白莲教的绝对禁地,除了圣母和圣女,擅闯者必死无疑。 整个宫殿的这些白玉共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宫殿正中间有一方水池,水池不大不小,里面淌满了乳白色的液体。 上面氤氲着雾气,散发着一种极为特殊且宁人的清香。 这便是白莲教的天池,里面的灵乳蕴含着极为惊人的灵气。这也是白莲教最核心的机密,历代的圣女的第二道关卡都需要在这里突破。 只有这里的灵力才能满足突破的条件。 两人将步子停在了天池旁边,圣母转头看着依旧面色清冷的叶婵怡,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着。 “世人都揣测我们白莲教的传承功法是仙人功法,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叶婵怡转头看着圣母,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圣母说起这个。 (兄弟们,求票票啦) 第335-337章 憔悴的柳烟 “世间已经没了仙人踪迹,天地间更是没有一丝仙灵之气,但是我们白莲教的传承功法,便是能驾驭一缕仙灵之气。”圣母声音缓慢,但是却像惊雷落在叶婵怡耳中。 圣母顿了一下,指着天池继续说道,“关于天池,历代圣母传下来的箴言便是天池通仙宫。 当然,这话无从考证,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每隔二十年,这天池便会酝酿出一丝仙灵之气游荡其中。 而我们的传承功法以及那所谓的第二道关卡便是将这缕仙灵之气纳为己有。 以凡人之躯吞吐仙气。。 一旦成功,区区三品炼虚境界的瓶颈又如何能挡住这仙灵之气。 所以世人揣测的没错,我们修行的传承功法就是昔年仙法所改进之后的。以这一缕仙灵之气为根基,能施展万般神通,届时,天下之大,便皆可去得。” 圣母的声音愈发清朗,一股子睥睨傲然之意。 “若是仙道未曾崩塌,以你我的体质天赋,成仙或许都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期望。即便到了现在,这天下能吸纳这缕仙灵之气的身躯亦是屈指可数。 所以婵儿,你一定要尽全力破了这道关卡,白莲教的未来也会在你的肩上。” “嗯,我会尽全力的。”叶婵怡点着头,应了下来。 圣母点着头,轻声道,“好的,你且下去吧,功法你都悟透了,这些天也将状态温养到了最佳的地步,是时候了。” “嗯。”叶婵怡轻轻颔首,然后解开腰带。 一身白衣落地,天地间最绝美的景色落在这天宫之上。 她赤着脚,踩着玉白色的台阶徐徐进入天池,池水淹没到锁骨之下,氤氲的水雾很快就打湿她的发丝。 眉宇之间的那朵花蕊此刻绽放出最华丽且耀眼的光芒。 很快,叶婵怡的脸色上涌现出丝丝痛苦之意,丰腴的圣母负手立在天池边,身姿缥缈的看着天池之中。 ~~ 太安城,大理寺。 余乾为了省时间,没走往常常走的西门,而是直接从很少人通行的北门进去。此门离少卿处最近。 他刚用自己的特有令牌进了北门,就听见有人喊了自己。 转头看去,是褚峥和白行简在那并肩走着,朝着自己招手,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穿着国子监衣服的老者,正是张斯同。 余乾没明白他们三人为何大早上的在这里出现,直接走了过去。 “见过褚公。” 余乾刚朝褚峥作揖问好,对方就直接摆手道,“无须多礼,是张博士找你有事,并非我。” 余乾便有些愕然的将视线放在张斯同身上,抱拳道,“张博士,不知您老找我何事?” 张斯同一脸歉意的看着余乾“小友,我是在来找你表达自己的歉意的。” “小子惶恐,哪里担得起张博士的歉意,可是有什么事让张博士误会了?”余乾诚惶诚恐的拱手作揖。 “确实是老夫不对。”张斯同问着,“小友前两天可是去参加了景王举办的小会?” “确实如此,当时跟着文安公主一起去的。”余乾老实的回道。 张斯同捋着白须,摇头道,“小会上的事情,老夫也听说了。说来怪我,之前我和薛国舅闲聊的时候提及了小友的诗才。 不巧,被当时在场的景王记在心里。导致发生了这些个让小友你和公主的不愉快,抱歉。” 余乾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张斯同突然找自己是因为自己什么坏事东窗事发了,合着就这件事。 他爽朗的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小辈间的玩笑罢了,哪里值得张博士特地走这一趟。 这只是小事罢了,这种小事打扰到张博士你,反而我应该道歉才是。” 张斯同亦是大笑起来,“小友的胸襟当真广阔,不愧是能随口而出惊世之句的大家。” “小子惶恐,如何称得上大家。”余乾再次摆手道。 “你也无须过分谦逊。”一边的褚峥接过话茬,“你现在的名头在太安可算是响亮。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现如今所有学子争相传颂。”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他都早忘了这件事,区区一句诗词还能有后续?还是如此大的后续? 其实余乾有一点还是不知道的,他来这个世界后就根本没有关心过文学的事情,一心扑在修为实力上。 在如今这个大齐,千年累积的科举早已将绝大多数文人的思维给禁锢住了。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在科举上交出满意的答卷。 而这么多届的科举下来,能玩的都玩了,已经死板固化的不成样。 文坛早就没有灵性了。 全是死记硬背之人,尤其是诗词一道,更是凋敝不堪,根本没有读书人会将心思放在诗词之道上。 因为科举考试根本不考。 所以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就像之前张斯同就和余乾说过,大齐已经没有一个会做诗词的文人了。 这也是张斯同听见余乾的一句词就念叨了这么久的原因。 因为他在余乾身上看到了灵性,看到了曙光,尤其是在现在这第二句之后,这种感觉更甚,这也是他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原因。 也是余乾因为随口抄来的两句经典古诗词就能引起这么大关注度的原因。 大齐诗坛不能再没有余乾了。 所以,我现在算是个诗人了?余乾陷入了自我怀疑,不就两句词嘛?有这么牛逼吗? 这个世界的诗坛这么菜鸡的嘛? 我这算是被迫出名了? 余乾哪里能想到自己这随口搂的两句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来、 唉,不是很想出这种老套的风头的说,一点逼格都没有。 “读圣贤书之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感之叹之。”张斯同一脸感慨之色的说着,“小友一句话,胜过老夫数十年的圣贤之书。” 余乾心虚不已的赶紧摆手,“张博士莫要折煞小子。” “小友,老夫今日还有一请。”张斯同一脸认真的看着余乾,“不日将由一场诗会,是由国子监牵头组织的。 老夫恳请小友出席。大齐文坛早已凋敝不堪,诗词尤为甚之。现,太后七十寿诞将至,陛下命天下学子送贺词。 国子监便想着趁此机会添一把柴火,如若能再次点燃起诗词一道的路来,那老夫此生算是死而无憾了。” “博士言重了,小子何德何能。”余乾赶紧摇头。 “小友若是不行,那老夫就找不出第二个了,还请小友答应老夫这个微薄的请求。”张斯同再次说道。 一边的白行简这时候说道,“不要辜负了张博士的一番好意,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余乾只能抱拳答应下来,“那小子就冒昧了。” 张斯同很是欣喜的点了下头,又交待了余乾一些细节之后,便匆匆离去。 余乾三人站在原地目送张斯同离开。 等人走后,褚峥问着白行简,“余乾这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让张博士这么激动?” 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褚峥问出这样的问题。刚才他不是还说的头头是道嘛? 见余乾神色,褚峥解释了一句,“刚才外人在场,我装一装,不能落了大理寺的面子。” 余乾嘴角抽了两下,这粗鄙的武夫,没想到你堂堂寺卿都这么没文化的。 白行简轻轻笑着,“此句胜过万字檄文。” “这么厉害?”褚峥有些诧异的说着,“我记得你在外头文人群里的名气也不小,你能写嘛?” “......”白行简轻轻摇头,“惭愧。” 于是,褚峥很是欣慰的转头拍着余乾的肩膀,“好样的。你这话一出,天下人就都知道你余乾刚正不阿的。 大理寺就是需要你这样有着优秀品质的年轻人,老夫甚是欣慰。” 余乾一怔,赶紧解释道,“唉,褚公,不是这么解读我的,我...我...” “怎么?这话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褚峥和白行简一起看着余乾。 余乾当时就无奈了,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余乾不想要这种名声啊! 我不想当包青天啊! 我想当陈世美的说。 你套这么个枷锁在我身上,我压力很大的。 “我是这么想的。”余乾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好样的。”褚峥又拍了下余乾的肩膀,一脸欣慰的和白行简一起往里走去。 余乾为这份并不想要的名声深深叹息一声,然后跟了上去。 同时他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像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以后在外面要谨言慎行。 回到少卿处的时候,余乾没再跟着白行简了,对方今天还要继续去查阵脚,余乾只是把石逹派过去给白行简打打下手。 自己留守就成,这种普通的清查就不必过去增加引人注意的风险,等会查完了,石逹再转告自己一样的。 走进黄司,别人就奇怪的问道,“头儿,你今天不出去跟少卿大人了嘛?” “不去了。”余乾回了一句手下,然后就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了整齐放在桌子上的昨天办事的记录批阅起来。 余乾人在,那这些东西都要他自己过目批示再上呈。 “头儿,楼下有人找。” 余乾刚批阅一半,陆行就凑上来说了一句。 “谁?”余乾问了一句。 “医疗堂的柳仙子。”陆行回了一句。 “柳烟医师?”余乾愣了一下。 陆行笑道,“医疗堂那边除了柳烟能称作仙子外,没有别人了。” “快快,请她上来。”余乾笑容灿烂的说着,“请进我屋里。” 说完,余乾就先起身,回到他自己那间独立的小屋子去。跟柳烟见面那肯定要私密一些。 正在啃包子的公孙月脸颊撑的鼓鼓的,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充满了疑惑的看着余乾的背影。 柳仙子为什么会来黄司找余乾,他们很熟嘛? 小姑娘耷拉着眉角,很是烦恼,自己的司长女人缘可真好。 回到小屋里,余乾就开始煮起了茶,刚把茶壶放在火炉上,陆行就带着柳烟进来了。前者依旧很有眼力见。 一把人带进来就直接反身出去,然后将门带上,关的紧紧的。 “柳姐姐,好久不见,快坐快坐,我这茶马上烧好了。”余乾正背对着大门,开心的说着。 然后身后传来了柳烟的声音,“不麻烦了。” 余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柳烟话里的疲惫之意,他顿时立马转身看去。 依旧一身雪白色衣服的柳烟,比起往日的丰满,现在的身段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姣好的脸蛋有些苍白,脸色上疲惫之意更浓。 头发也只是随手绑着,有些许凌乱。 余乾有些愕然,认识柳烟这么久,他从未见过柳烟这般憔悴的神色。 以往的她总是风情万种的姐姐,对自己掏心窝子的好的那种,可是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了疲惫,让余乾看的极为心疼。 他赶紧上前,轻声的问了一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寺里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余乾的温暖声音让柳烟有些绷不住,强撑的坚强也卸了下来,眼眶稍稍红润起来,但是强忍着泪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 “寺里没人欺负我。” 余乾暂时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类的,直接抓着柳烟的手腕来到茶几后坐下,然后给对方沏了一杯清茶。 “先喝口茶,咱慢慢说,不急不急。” 柳烟双手捧过清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状态才稍稍回暖一些。 “余司...” 余乾直接出声打断,不悦的说着,“姐姐,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我们什么关系啊,你再这样喊我,我不高兴了。” 柳烟脸上难得的挂出一抹微笑,轻轻的点了下头,说着,“那姐姐就像以前一样。” “这才对嘛。”余乾笑着看着对方,认真道,“姐姐你说就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烟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徐徐的将缘由说了出来。 事情还得追溯到大半旬之前,柳家也算是出事了。说起来,这源头余乾还是很了解的。 当时巫蛊一案的苗才人的父亲苗子义连坐下狱,苗子义是御史台的人,巧的是,他和柳烟的伯父柳江的关系可以用莫逆来形容。 两人在御史台职位相当,平时也很投的来,所以有事没事的时候经常聚在一起。 后来苗子义入狱,刚开始的时候柳江并未波及,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这柳江和苗子义这么紧密的关系自然瞒不住。 这种连坐的事情当时不归大理寺负责,而是刑部负责调查。后来着柳江就被这个由头直接拿下。 而他作为柳家的族长,整个家族连带着被下狱。因为案子牵涉到谋逆,所以刑部这么做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和反对。 而柳烟因为有着大理寺医师的身份才免于下狱,现在整个柳家除了她都在刑部大狱里面呆着。 尽管之前柳家有人觊觎柳烟一脉的财产,但毕竟是同宗之人,加上对她如父亲一般的大伯也在里面受苦,这让柳烟如何不急。 这么些天她一直在外面奔波,找着柳家之前所有能找的关系,全都没用。就这么一天天的挺下来,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 听完柳烟的话,余乾稍稍气到,“姐姐,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早跟我说!要拖的这么久。” “出事的时候离你大婚之日只有十来天了。我怕打扰到你,这才没敢说。”柳烟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姐姐也是没办法了,能找的人都找了,都没有办法,这才想着来找弟弟你。想着看看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当然,弟弟你不要勉强,不能为了我的事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余乾认真的说着,“姐姐,我余乾虽然是个追求名利之人,但是大是大非还是拎得清的。姐姐的忙我都不帮,那我追逐这些名利又有何意义所在?” 柳烟一脸感动的看着余乾,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余乾握住对方的右手,轻声的说道,“姐姐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需如实回答。” “你说。” 余乾沉吟半晌,这才道,“按理说,这苗子义一事牵扯不到柳伯父身上的,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刑部才能抓人。 但是柳伯父要真的涉及到这个案子里,大理寺这边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我当时全程都跟着这个案子,更是没有听过半点柳伯父牵扯到其中的事情。 所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的。”柳烟重重的点着头,“柳家肯定是清白的,否则我也不敢来找弟弟你。这其实就是刑部侍郎欧恪之借此事为难我伯父。” “哦?姐姐你且细说。”余乾问道。 “我伯父毕竟是御史台的人,平时在朝里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若论得罪谁最深,那应该就是这位欧恪之了。 具体的原因过于繁杂,总体来说就是因为我伯父的谏言才让这位欧侍郎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待着,基本没有晋升的机会。 但我伯父也只是秉公谏言,绝非有个人私仇在里面。 这次苗子义的案子在刑部方面由欧恪之负责抓审连坐之人,他自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直接用这个由头把我伯父抓了。”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但是余乾何等敏锐,他瞬间就察觉出不对劲,解释道,“姐姐你有所不知。 朝廷官员的相互攻讦确实是常有的事情,但是罪不及妻儿,就算有这种机会也很少会让人直接把整个家族都下狱。 这样做属于触碰了底线,别的官员不会答应的。而且,这欧恪之只是刑部侍郎,没有权利抓御史台谏官的整个家族。 除非得到了刑部尚书的首肯。你们柳家和刑部尚书有仇隙嘛?” “没有。”柳烟摇着头。 余乾继续道,“既然没有仇隙,那刑部尚书大概率不会做这般触碰底线的事情。这么做就是对御史台撕破脸面,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崔远崔中书第一个不答应。 刑部尚书又是张相的人,御史台是大学士魏钦黎的人,也就是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张相和魏钦黎两人之间的事情,而你伯父恰好撞上去了。” 柳烟怔怔不语,她一个医师又如何能知道朝堂上的这些事情,尤其是还涉及到张廷渝和魏钦黎这样顶端大员。 她有些惶恐的看着余乾,“你的意思是我伯父的事情基本就解决不了了嘛。” “姐姐别急。”余乾赶紧笑着安慰对方,“刚才那一切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说不定就是那位欧恪之豁出去了。 但这些不重要,巫蛊一案现在已经彻底过去了,按理说不会揪着这点不放。 这样,我去找一趟张相就行,无论这事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有张相出面,你伯父的事情肯定能解决的。 因为这件事的性质根本就没有这么严重,就是张相一句话的事情。” 柳烟的眸子爆炸出惊人的动人色彩,她紧紧的抓着余乾的右手,“真的嘛。” “嗯,姐姐你相信我便是,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一趟张相,说下这件事。”余乾爽朗的笑着。 柳烟又迟疑道。“可是,可是张相毕竟地位崇高,你这么过去的话会不会对你不好。” “放心吧,不会的。张相人还是不错的,我和他算是有些交情,能说的上的话。无论行不行,我先试试。”余乾保证了一句,然后道,“姐姐你就安心在这等着,一有消息,我立马让人通知你。” 柳烟脸色变换不定,最后还是定下心来,眼神柔柔的看着余乾,“那一切就麻烦弟弟了,” “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走了。”余乾笑了一下,直接起身出门。 柳烟呆呆的坐在原地,视线一刻不舍得离开余乾的肩膀。 回忆又不由得回到了两人初见的那一次,余乾还是个刚入大理寺的新人,好声的向自己说姐姐的求治疗。 那时的他笑容爽朗清澈,向一束光照进了自己的心底。 转眼之间,他就成了大理寺的风云人物,不仅是大理寺最年轻有为的司长,天赋更是说是大理寺里百年一遇的那种。 负责的都是直面陛下的大案,前些时候更是和文安公主喜结连理成为驸马。 而且太安城都知道,余乾是娶公主,而非入公主府。 能高屋建瓴的分析着各样的局势,言语之间更是能和当朝大官轻松交接的模样。 这样一个屡屡打破记录,前途无量,像繁星一般耀眼的男子现在却依旧口口声声的轻轻的喊自己姐姐。 这时候的他笑容依旧爽朗清澈,与以前根本没有半点区别。 在自己现在最绝望的时候,向一束最温暖的光驱散了自己的不安。 看着对方那挺拔的背影,柳烟知道,若是余乾真的能帮忙救出自己的家人,那她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这个弟弟的恩情。 想到这,柳烟的眼神又柔软下来,然后充满希望。 她很庆幸,能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帮一身是伤的余乾治疗,很庆幸。 走出房间的余乾稍稍陷入沉思,毋庸置疑,这个忙他肯定是要帮的。 如果真如柳烟所说,这柳江从未做过什么谋逆的事情,那问题就不大。巫蛊一案本就过去了,而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说实话,救一个御史台的谏官不难、 自己是长公主的驸马,是大理寺绝对重视的后备领导,而且还有朝廷上的诸多人脉,这些种种加起来,救柳江一家应该不难。 所以先去张廷渝那边一趟,了解一下事情的脉络,请老人家卖自己一个面子,希望可以。不行的话,再寻人帮忙就是。 付出点代价就付出一点,对柳烟余乾并不选择吝啬。 就像刚才他说,他是一个追求名利的人,但如果追求了名利却不帮自己在意的人,那追求这些的意义又是什么? “陆行,取马车,跟我出去一趟。”余乾直接朝陆行说了一句。 陆行半点疑问没有,只是说着,“好勒头儿,您去东门处等我就行,我这就下去。” 看着陆行风风火火下楼,余乾也不做多想,下楼朝东门去了。 来到东门外,陆行已经驾好马车在那候着。余乾直接跳到车头,也懒的进车厢,说道,“去相府。” “好勒。”陆行一句话没问,直接驾车出发。 表面没问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余乾突然想去相府,那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柳烟。 这位在寺里大名鼎鼎的柳仙子这么看来和头儿的关系不浅呐。 以后可得把柳仙子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来区别对待了,比如头儿的侧室?陆行已经开始打算给余乾的所有情人排起了座次。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枕边风是世上最厉害的杀器的。 自己是否能跟着荣华富贵,不仅要抱紧头儿的大腿,更要让头儿的妻妾们记住自己,这是最重要的。 职场小达人陆行正一步步的规划好自己的升职蓝图。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来到了相府,看着眼前这规格极高的相府,余乾有些感慨,之前来查府,现在来走后门,反差有点大的说。 他挂着浅浅的笑意走了上去,一边的陆行则是朝府门处的守卫说道,“大理寺黄司司长有事求见张相,烦请通禀一声。” 守卫看了眼余乾的袖口,抱拳道,“还请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通禀。” 很快,这位进去通禀的守卫就带着一位老人出来,正是那位相府上的管家,邓管家。 “余司长,久等了,老爷在里面,请跟小老儿进来。”邓管家有些歉意的朝余乾说着。 “有劳邓管家了。”余乾亦是露着笑容,跟着对方走进府里。对这位张廷渝的心腹兼高手,余乾自然还是要给予尊重的。 步入府里,看着和往日依旧繁荣无二的相府,余乾也只是匆匆的扫视一眼,更多的则是在脑海里措辞等会如何开口请张相帮忙。 在偌大的庭院里兜了很久的圈子,最后邓管家将余乾带到了之前来过两次的那间书房。 “老爷就在里头,余司长进去便是。”邓管家说下这句话,便徐徐退去。 余乾不疑有他,直接走了进去,一身锦服的张廷渝正坐在窗台下的那张茶几前煮茶。 余乾作揖问好,“见过张相。” (这两天铺垫一下柳烟这条线,作为一个后宫写手,雨露均沾这种事必须要写的。感情肯定都是要铺垫的。) 第338-340章 头儿和柳烟绝逼有一腿! “余司长客气了,来,坐。”张廷渝抬头,指着他对面的座位说着。 余乾也不客气,走过去,身板挺直的坐下,歉然道,“小子冒昧打扰,还请张相原谅则个。” 张廷渝呵呵笑着摇头,“不打扰,老夫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张廷渝就给余乾倒了一杯茶水,倒也不急着问余乾的来意,慢悠悠的样子。 余乾双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沉吟一声,而后直接说道,“张相,小子今天过来找张相您其实是有件事情需要张相帮忙一二。” “请讲。”张廷渝显然知道余乾会有所求的样子,轻轻的点着头。 “不知道张相可认识柳江柳大人?”余乾先是问了一句。 “朝中叫柳江的老夫没记错的应该就一个,余司长问的可是御史台的柳江?”张廷渝回道。 “张相英明,确实是他。”余乾颔首道。 张廷渝喝了口茶,左手往小火炉里添了两块炭火,徐徐问道,“这位柳江应该下狱了吧。。余司长是为了这件事嘛。” “惭愧,小子正是为了此事。”余乾点着头回道。 张廷渝这才抬头眯眼看着余乾,“你可知着柳江是因为何事下狱?” “小子知道,是因为苗子义的事情。”余乾点着头,“但是我敢肯定柳江大人半点谋逆之心都没有,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所以想请张相好好彻查一二。” 张廷渝淡淡一笑,突然问道,“余司长可以告诉老夫为何要帮这柳江嘛。” 余乾坦诚回道,“柳江有一位侄女叫柳烟,是我们大理寺医疗堂的医师。小子之前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就是着柳医师救的在下。 之后又有数次都是柳医师治疗的我。遂,我早已和柳医师结成异性姐弟。 柳医师只有柳江这么一个伯父,她族里的人更只是厚道本分的木材商人。如此家庭蒙此大难。 她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在下了,我与柳医师情如亲姐弟,柳江亦是我的伯父,伯父有难,我不敢不帮。” 张廷渝点着头,“既然你也知道这柳江牵涉到苗子义的案子,就该知道这里面事情的严重性。 你虽为大理寺的司长,但这种事你还是不好过分牵涉,否则别到时帮不了柳江,把你自己也搭了进去。” “小子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还想请张相指一条明路出来。”余乾再次拱手道,“这次抓柳大人的是刑部侍郎欧恪之。柳大人与他素有恩怨,小子担心柳大人在牢里不好过,想着能快一点是一点才好。” “你想说,是欧侍郎公报私仇?”张廷渝淡淡的看着余乾。 “小子不做此想。”余乾轻轻的摇着头。 “抓人是刑部做的,你不去刑部找人却为何来老夫这里。”张廷渝轻轻笑着,“或者,直接让大理寺出面不是更好。 余司长现在在大理寺的分量可是足的很,这点老夫也是有耳闻的。再不济,你可以让文安公主帮忙。 余司长和文安公主的事情可是太安城美谈。” “在下惭愧。”余乾轻轻摇头,“首先这件事不好麻烦我夫人,她毕竟只是个女子,有着诸多不便。 至于大理寺的话更是不能帮这个忙。我们大理寺和刑部本就是两个独立体系,根本不能互相干涉对方,这点我想张相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能来寻找张相你的帮忙。” “满朝文武,为何找上老夫。”张廷渝继续笑问了一句。 余乾坦诚回道,“这么说吧,在下认识人的不多,也就勉强和张相您算是认识的多一些。第二就是大家都说张相您心怀苍生,刚正不阿。 柳大人既是无辜受累,自然想着张相能帮得上忙才是。最后就是想着张相你和刑部尚书的关系可能会好一些,能比较好的说上话。” 听着余乾的话,张廷渝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一边添着茶叶,一边说着,“余司长心思玲珑,能说会道。” “张相谬赞了,区区在下,何谈这些。”余乾摇头道。 “所以,余司长的意思是老夫在背后让人刑部拿下柳江一家?”张廷渝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 后者拱手,“在下从未做此想,张相光明磊落,心怀社稷又岂会做这样的事情。在下绝非有过此想。” 张廷渝轻轻一笑,盖上茶壶,抬起头,稍显严肃的看着余乾,说道,“你既然到老夫这里了,老夫也就不好让余司长空手而归。 但是,这件事我还是需要跟你说一下的。” 张廷渝顿了一下,继续道,“太后大寿在即,南阳王世子也要进京贺寿一事你知道吧。” “知道。”余乾点头。 “柳江一事其实跟这个有很大的关系。”张廷渝徐徐说道,“或者说不仅是柳江,所有和苗子义有牵连的亲朋好友其实现在基本都在刑部大牢里。 这是陛下的意思,在南阳王的人到京的时候,将这些人堂而皇之的问斩。余司长毕竟是巫蛊一案的负责人之一,我想你应当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另外,就算欧恪之和柳江有难解的恩怨,但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公报私仇。没有陛下的旨意,欧侍郎又如何敢如此夸张。” 余乾怔住了,张廷渝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是余乾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深意的。 天子想给南阳的人下马威?或者说是想让南阳的人看看太安的态度? 无论是哪种想法,这天子要的就是反击。当时明知道是南阳王在后面搞鬼,但是碍于大局,李洵只是下了三道子虚乌有的圣旨解释。 皇室的脸面和威信其实在很大的程度上受损,那么李洵就要想办法弄点回来。 因为苗才人,那这苗子义就是最好的献祭。包括苗子义所有有过深接触的人,都将步入这个下场。 这时候,真相不重要了,要的就是斩首这些人,给南阳王看,给天下人看。 皇室亦是有态度的。 所以说,如若真是张廷渝所说是天子的意思,那这柳江只能说是倒霉至极,同时也根本不好救了啊。 余乾来之前确实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天子的意思。 看着沉默下来的余乾,张廷渝淡淡的看着,然后突然问道,“余司长,在知道这样的情况,你是选择继续救人还是就此作罢? 据老夫所知,那柳江的侄女因为大理寺的身份,免于责难。能保存她一人不是就够了嘛? 你回去说于她其中深意,她亦不可能怪到你的身上。 所以,你还要说服老夫嘛?” 余乾抬头看着对方,然后起身重重的抱了下拳,“兹事体大,就不劳烦张相了。在下就先告辞了,多有叨扰了。 至于救人这件事,在下还是想要试一试的,毕竟柳大人无罪,不该死在这样的理由之下。” 事已至此,这张廷渝确实没有出头的理由,没必要为了一个区区柳江,坏了天子的事,这不是一个丞相该做的事情。 两人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余乾自然不会再在这,没有意义。 “那若是最后没有任何人能帮你,你要去找陛下嘛?”张廷渝出声问了一句。 余乾顿了下来,“应该吧,我这也算是对大齐有用之躯,也从未求过陛下什么,应该会去一趟。” “余司长真是赤子之心。”张廷渝轻轻笑道,“且坐,不急着走,老夫没说不帮忙。” 余乾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张廷渝,不明白对方这是几个意思。但是见张廷渝只是指着他刚才的座位。 余乾便只好再次坐了下来,询问的视线看着对方。 张廷渝又给余乾添了一杯茶水,然后说道,“若是余司长晚几天来,那老夫也是半点办法没有。 但是现在来讲,时间还是来的及的。离南阳王世子进京还有些日子。所以,柳大人这件事就还能办。 跟苗子义有关的人已经下狱很多了,少柳江这一家子倒是问题不算很大。” 说完这些话,张廷渝直接往右坐了一些,拿起一份宣纸铺开,毛笔轻蘸墨水,在纸上书写。 很快,他就写好了,又拿过相印盖了一下,最后将宣纸递给余乾,“拿这份手谕就可以去刑部找吴尚书领人了。” 这下轮到余乾看不懂了,这张廷渝一言不合就轻飘飘的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一时间,余乾没有立刻接过宣纸。 “怎么,余司长信不过老夫?”张廷渝问了一句。 余乾这才回过神,接过宣纸,看着纸上的内容。确实是让刑部尚书放柳江一家的命令,半点不掺其它内容。 看完后,余乾抬头看着这位张相,迟疑一下,问道,“张相,在下有些许疑惑。” “你是想老夫为何要帮你是吧。” “请张相解惑。” 张廷渝面带微笑,轻轻说道,“早间,老夫下朝之后听到不少人议论一句诗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后来知道,这句惊世警句是出自余司长你的口中。 大齐立国千年,诗词一道早已凋敝不堪,没想到老夫还能听到这样的诗词。 能说出这般诗句的人想必是真正的志向高洁之人。” 余乾又愣住了,罕见的,他为自己道德层面而感到羞愧。 好尴尬羞耻啊。 张廷渝继续徐徐道来,“其实从之前余司长来我府上的时候,老夫就对余司长感兴趣。” “为何?”余乾忍不住问道。 “当时你去查抄刘子司的院子,听老邓说,你对刘子司那未写完的遗作捧读了好久。而那般惊世骇俗的言论你竟然不觉得有何不妥。”张廷渝顿了一下,“老夫一直想问你,你觉得刘子司的言论何如?” 余乾抱拳回道,“我尊重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仅此而已。” 张廷渝爽朗的笑了出来,“后来啊,我就差人去查了一下余司长,发现余司长之前也是一直苦读书籍,这才入得大理寺。 之后秉持正义,在只是一个小小执事的时候就感为了一个民妇出头和赵王府的三殿下对峙公堂之上。 如此赤城的年轻人,老夫已许久未曾见过。今日小友又替柳江出面,柳江确实是一位正直的谏官。 所以,这忙老夫帮了。” 余乾心里全是惭愧,他没想到着张廷渝竟然能对自己脑补到这个地步。 实在是...实在是让人不知所措。 原来我一直是这样的正直优秀的男人嘛? 余乾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耻产生了怀疑,是的,在他心里,本来也是有着自我认知的。 “张相谬赞。”余乾作揖汗然道,“所以,张相帮这个忙就是因为在下偶尔的一句诗词的原因嘛。” 张廷渝不答反问,只是道,“余司长觉得你今日来找老夫帮这个忙是否是你口中的事权贵?” “是。”余乾点头。 “那是否是摧眉折腰事权贵?”张廷渝又问了一句。 余乾顿住了,然后点头,“是。” “那这和你之前说的一样嘛?”张廷渝又继续笑着问着。 “不一样。”余乾摇着头。 “希望余司长能一直保持初心,大齐国风需要像余司长你这样的年轻人发扬固守。”张廷渝最后说着,“时候不早了,你自己去刑部吧。” 余乾默了一下,还是问道,“张相,这毕竟是陛下的旨意,你现在放了柳大人,陛下那边作何解释。” “老夫自会向陛下解释,这点你无须多想。”张廷渝解释了一句。 余乾再次沉默,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来郑重的作揖道,“在下谢过张相,也替柳大人全家谢过张相对他们的大恩。 他日张相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说便可。” 张廷渝面带微笑,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不再多待,径直离去,走到庭中,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依稀能见到那位身穿华服的老人侧对着自己。 这位毁誉参半的当朝宰相。 不知为什么,余乾看着对方,张廷渝总是给自己一种另类的感觉。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余乾绝对可以肯定,那就是对方绝非奸臣,而是绝对的能臣。 走出相府,余乾直接跳上马车,然后对陆行说了一句,“去刑部。” “好勒。”陆行同样没有多嘴问什么,驾着车就往刑部走去。 数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刑部。通体庄严肃穆,略显沧桑老旧,一股子煞气隐隐的从刑部传了出来。 大齐立国这么多年,无数个犯罪的官员死在这里,经年累月的煞气着实有些阴森。 陆行奉余乾的意思,将马车停的稍远一些。 “通知夏听雪,让她把柳医师带过来。”余乾随口对陆行说了一句,“就说,她伯父没事了,过来接一下。” “好勒。”陆行直接拿出一张符纸鹤出来。 趁着写信息的功夫,终究还是耐不住的问道,“所以头儿你刚才去相府是让张相帮忙放人嘛?” 余乾瞥了眼对方,轻轻的点了下头,“嗯。” “这张相虽然权势滔天,但是这好使嘛?”陆行又问道。 “让你传话就传,什么问题这么多?”余乾瞪了一眼对方。 陆行讪讪一笑,赶紧将手中记录好信息的符纸鹤放了出去,然后跟着余乾走到刑部大门前。 门口有几个侍卫在那守着。在看见两个大理寺的人来了,脸色顿时警戒加不悦起来。 “吴尚书在吗?”陆行代余乾问道。 那几位侍卫全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眼相看。 陆行再次很耐心的问了一句,“烦请通报一声,大理寺黄司司长余乾奉张相的手谕前来找吴尚书、” 听见张相两个字,其中领头的侍卫终于抬起眼皮,冷声道,“手谕何在?” 见对方这么嚣张不给面,陆行当时就怒了,正想发飙的时候,余乾拉住他的手臂,自己上前,淡淡道。 “去通禀。” “手谕呢?” 余乾眼神如刀的看着对方,后者一时间有些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挺住。 没办法,要是敢私自放大理寺的人进去,那他前途也就到头了。 大理寺和刑部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部门。两个毕竟都是执法机构,但是大理寺却仗着天子的倚靠。 平日里行事极为嚣张霸道,基本上可以说是把刑部压的喘不过气。平时只能接一些没有技术含量,贪官污吏,以及大理寺剩下的汤汤水水的案子度日。 这样的情况日益突出。导致刑部上下的人对大理寺可以说是怨声载道。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所以刑部对大理寺天然有着绝对的敌视,根本就没有办法的那种。 现在余乾带着个执事就想见刑部尚书,这要是直接放人,还得了? 余乾自然也知道双方机构间的这种恩怨,要是放在往常他来办正事,这位守卫敢这么刁难。 早就一拳过去了。 但是现在没办法,毕竟是来求人的,就算有张廷渝的手谕,那他也不好把事情做绝做霸道。 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拿出张廷渝的手谕扔给对方,“速去通禀,耽误了大事,你人头不保。” 守卫匆匆扫了眼落款,见确实是张相的,不敢耽搁,没有理会余乾直接转身进去通禀去了。 “吗的,狗东西欺人太甚。”陆行骂咧的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训这些守卫。 可是他气势很足的做完撸袖子的动作,还没见到余乾阻拦自己,便有些心虚的转头看着余乾。 余乾冷笑道,“看我干吗?不是这么勇嘛?上去干他们去。” 陆行挤出笑容,“我就先忍了,不耽误头儿的大事,你等我下次的。” 余乾收回视线,阖上双眸,站在原地等着里头的消息出来。 很快,那位进去通禀的守卫就出来了,依旧冷漠的说道,“吴尚书在主厅候着,进去便是。” 余乾睁开眼睛,看都没看守卫一眼,直接踏步进去。 陆行则是被守卫无情阻拦在外头,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在那瞪着这些仗势的守卫。 走在刑部里头的长廊上,余乾稍稍打量了一眼四周,不比大理寺那边明亮宽敞,稍显逼仄阴冷一些。 周围的很多房屋也基本都是紧闭状态。路上碰到的刑部人员见两个大理寺的人大摇大摆的在这走着,纷纷用不善的视线看着。 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身外的视线,他只是平稳的一路朝主厅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这里,一进去就看见一位穿着大红色官袍,戴着乌纱帽的五十出头的男子坐在正中间的桌子上,手里拿着卷宗看着。 看对方的架势估计就是刑部尚书了。 余乾直接抱拳道,“大理寺黄司司长余乾见过吴尚书。” 这位吴尚书放下手中的卷宗,轻轻的抬头看着余乾,语气缓和的说着,“余司长请坐。” 余乾便不客气的坐下,一句废话不说,直接拿出那份手谕摆在桌子上,道,“我是领张相的命令来的。 手谕上也写的很清楚,还请吴尚书帮忙放了柳江柳大人一家人。” 吴尚书拿起手谕久久看着,最后抬头看着余乾,笑问道,“不知余司长和柳大人是什么关系。” “这就不便告知了。”余乾轻轻的摇着头。 吴尚书淡淡一笑,不再多问,只是道,“既然是张相的命令,那本官自然遵守。不过柳江毕竟牵涉要案,本官需要一些时间做好后续处理。 还请余司长稍等。” “麻烦了。”余乾抱拳道。 吴尚书点了下头,便起身暂时出去。 余乾很是耐心的坐在原位,岿然不动的等待着吴尚书的消息。 又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位刑部文官走了进来,对余乾说道,“余司长,手续弄好了,请随我来。” 余乾点头起身,跟着这位文官往外走去。 对方带着余乾走了好一会,绕过数条长廊,最后在深处停下,这里是刑部大狱,可以说是整个刑部最阴寒的地方。 明明阳光明媚,这里确依旧有种让人发寒的感觉。 “余司长稍等,柳大人一家正在被狱卒带出来的路上。”这位文官解释了一句。 余乾自然不会表现什么布满,只是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候。 一会后,牢狱大门徐徐被人推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两位狱卒当先,身后跟着两大队穿着白色囚服的人。 每个人都耷拉着眉眼,神情极为憔悴。 余乾一眼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中年男子,正是柳烟的伯父柳江。 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清瘦了许多,身上脏兮兮的混迹着血迹,精神极度萎靡。 狱卒将人带到余乾这边,便退了下去,这时,文官问着余乾,“请余司长自己去确认一下吧。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带他们走了,我也好去上报。” 余乾轻轻点了下头,上前直接站在柳江跟前。 长久不见天日的柳江此时双眼还在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等余乾站在他身前挡住光线的时候他这才慢慢适应的睁开眼。 待看清眼前余乾的模样的时候,他先是一愣,然后眸子里直接迸发出色彩,激动道,“贤侄,你...” “伯父还请先别问问题,咱先看看伯父你的族人少没少。”余乾声音温和的打断对方的激动。 柳江毕竟是老官员了,他顿时就压住心里的千头万绪,直接配和起余乾数着自己的族人。 很快,一圈下去之后,少了四个人,一问是因为都撑不住死在狱中了。也就是说目前活着的人都在。 余乾松了口气,柳烟的重望倒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他转身朝文官轻轻的点了下头,“可以了。” 说哇,余乾就朝众人说道,“你们跟紧我出去,不要掉队了。” 人群中瞬间就洋溢着绝对激动,纷纷站好队伍浩浩汤汤的跟在余乾后面。 右侧高楼之上,吴尚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队伍,一边的刑部侍郎欧恪之正义愤填膺的对其说着什么。 “张相的手谕,你不用再说了。”吴尚书摇头说了一句。 欧恪之一脸不甘,最后只能抑着无奈缄默下来。吴尚书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余乾的背影。 张廷渝这道手谕其实对他来讲压力很大的,因为这是陛下要用来敲山震虎的犯人。 可是现在这张廷渝却为了一个大理寺司长做出这样血本无归的买卖。对余乾好奇是肯定的。 为何张相愿意付出这么大的麻烦和代价来帮助这样的年轻人? 吴尚书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深深的将疑惑埋在心里,准备之后再好好去查查余乾的具体来头,以及他和张相之间的关系。 刑部外,陆行早已退到自己马车边上等着余乾,视线紧盯着刑部大门方向,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领导的第一动态必须牢牢的挂在视线里。 这时,右侧传来一阵马蹄声,陆行转头看去,是夏听雪驾车来了。 看了一眼打算将视线收回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这夏听雪是带着柳医师来的。这柳医师可是头儿的人啊。 想到这,陆行顿时直起身子,扯了扯脸上的皮肤,把自己笑容的弧度控制在一个最恰当的位置。 而后这才迈着小碎步迎上这辆马车。 马车停好,一脸憔悴的柳烟第一时间从车厢里出来,跟着夏听雪一起下车。 陆行稍稍躬着身子,舔笑着,“柳医师,您来啦、” 柳烟轻轻颔首,然后顿时焦急的问道,“余司长呢,他说让我过来接人的。” “柳医师莫急。”陆行赶紧解释道,“头进去见吴尚书了,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接出来的,咱们在这稍等便是。” 柳烟心里放松的同时,然后视线充满希冀的看着大门那边,在等余乾是否能给她奇迹和希望。 “对了,余司长是怎么能见到吴尚书的,他是怎么说的。”柳烟稍后转头问着陆行。 陆行回道,“是去找的张相,张相给了头儿手谕让他过来找吴尚书的。” 柳烟当时就愣在那,她不敢相信的问道,“是张廷渝张相嘛?” “是的,” “弟弟...余司长他怎么能和张相对的上话的。”柳烟脸上挂满震撼,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震惊了。 张廷渝何等身份,余乾只是一个司长,就算他在大理寺再受重视,但是年龄和资历摆在这,如何能和张廷渝对话,甚至还能获得张廷渝首肯的帮助。 怪不得会如此笃定的让自己来接人,有张廷渝的手谕,这件事确实会有很大的转机。 刚开始柳烟以为余乾会是去寻求大理寺的帮助,不曾想到竟然是去找了当朝柱石。 弟弟?耳朵尖的陆行很明显听到了柳烟改口前的那两个字。 异性年轻男女互称姐弟意味着什么?他陆行不是傻子,一下就嗅到了这里头的不寻常。 之前还只是有怀疑,现在实锤了,头儿和柳烟绝逼有一腿! 啧啧,头儿可真是太威猛了,在挂着驸马身份的情况下,窝边草还能啃的这么开心。 当然,这点不重要,重要是自己接下来的表现。陆行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非常的好的促进余乾和柳烟的进一步关系。 作为头儿的忠诚不二的下属,陆行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替自己的头儿打些侧面助攻,让他和姑娘们能更顺利一些发展。 “唉。”陆行深深的叹了口气,“柳医师你是有所不知...” 说到这,陆行的话就戛然而止,柳烟盯着陆行,“什么事?” “算了,头儿嘱咐我不能说。”陆行摇着头。 “你不说,我就告诉你们头儿你做事不行。”柳烟顿时威胁道。 第341-342章 公孙嫣啊公孙嫣,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二字! 作为常年医疗堂最受欢迎的医师,她没两把刷子能行?她柳医师的名头还真不是盖的,高冷仙子医师的称号可是足秤的。 对付陆行这种小小执事,柳烟有一千八百招。 “那我告诉柳医师你,你可不能跟头儿说是我说的。”陆行说出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我知道了,快说。”柳烟不容置疑的说着。 “唉。”陆行再次演技精湛的深深叹息一声,而后这才说道,“我从未见过头儿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 柳医师你是不知道,头儿之前头负责的案子本就得罪过张相,这次又直接到对方的府上,那受到的待遇......唉。 但是头儿一直把姿态放的很低,任人刁难,因为他知道,他必须要得到张相的帮助,这样才能帮到柳医师你。 后来啊,他.....” 陆行抑扬顿挫的当时就讲起了自己编的感人小故事。把余乾成功的塑造成了一位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愿意做尽任何事的深情男子。 一边的夏听雪越听越懵逼,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余乾? 余乾会做这种事?哪次不是他使劲坑人自己捞取好处的?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除非余乾受到生命威胁可能会做。。 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如此!那可是有点权力就飘的不行的男人啊! 作为老下属,夏听雪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余乾的行事风格,仗势欺人,借势欺人,这种事炉火纯青。 何来低三下四求人?余乾的字典里会有这种招式? 比起这个,她夏听雪更相信余乾是把大砍刀架在人张相的脖子下,逼迫对方写下放人手谕的。 总之,回过神来的夏听雪那是半点不信陆行的说辞。 很快,她又想到陆行平时在司里卖力讨好余乾的样子,瞬间就悟了。 这陆行分明是在给余乾搭建道德高台!搭建深情的人设! 夏听雪一脸鄙视的看着陆行,他竟然还讲的声泪俱下,煞有其事的样子。属实是人才。 要不是自己跟了余乾这么久,对对方的为人算是门清,否则就跟着相信陆行嘴里这位深情、强大且伟岸的男人。 可是,夏听雪虽然不信,但是一边的柳烟又如何不信? 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内在原因,只知道余乾用司长的身份去找张廷渝。这样做就是最恰当的解释才是。 区区一个司长为了自己,去找当朝丞相帮忙。不低头求人又能如何? 自己的弟弟真的为了自己奉献到这样的地步了嘛? 他本来是一个骄傲无比,有着无限光明前途,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是为了自己,他心甘情愿的去做如此违心的事情。 不知觉间,看着声泪俱下,鼻涕横流的在那诉说的陆行,柳烟已经彻底相信了。 并且自己脑补了这种狗血的玛丽苏剧情。 这一刻的柳烟丢失了智商,满脑子都是对余乾的心疼,眼眶湿润,鼻头酸涩。 她本就喜欢余乾,这件事毋庸置疑,又如何会去怀疑陆行说的事情。 一时间,御姐柳烟的心头柔软,满满当当的都是对余乾的心疼。 这样的弟弟又如何不惹她这个姐姐的怜爱。 刑部长廊。 余乾带着柳江一行徐徐往外走去。他们二人并肩走在面前,其余人就在后面跟着。 等走过周围没什么人的路段的时候,柳江才终于忍不住的看着余乾,“下官见过余驸马。” 余乾脸色顿时不悦起来,“伯父,我们之前说了,叔侄相称。你要是再这般,我就不高兴了。” “那下官就斗胆了。”柳江迟疑一下,然后问着余乾,“贤侄,敢问贤侄是如何救得我们一家老小的。” “是柳烟寻我帮忙。”余乾先回答了一句,然后歉意道,“抱歉柳伯父,我是刚知道你们被下狱了。 否则也定然早点来,早日帮你们脱离苦海。” 柳江摇头道,“贤侄能救得我们,我们一家已经感激不尽了,又如何会怪贤侄你呢。烟儿和贤侄的这份恩情,我们一定牢牢挂在心里。” 余乾笑道,“我把柳烟当姐姐,那柳伯父你们就是我的家人了,帮自己家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伯父无须太过挂在心头上。” 柳江倔强道,“一码归一码。贤侄的恩情柳家世代难忘,以后但凡贤侄有事,任凭驱使。” 余乾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 柳江又小声问道,“贤侄,在狱中的这些天我也算是想通了,按理说我们一家斩首的命运是基本无解的。 贤侄又是如何能帮到我们,让吴尚书把我们放了。” “我找了张相帮忙。”余乾解释了一句,“不过,具体缘由伯父就不需要问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以后有机会再说便是。 总之,柳伯父你们算是没事了。以后继续安心的生活便是。” 柳江此刻心头纵有千般疑问,也不好再问了,只是再次深深的朝余乾稽首作揖。感念大恩。 很快,一行人就走出刑部大门。 重见天日的柳家人大多数都喜极而泣,前面候在那里的柳烟陆行他们也立马敢了过来。 看着眼眶红红的柳烟朝这边走来,余乾倒是能理解。这些天柳烟的压力在此刻释放,哭是能理解的。 但余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柳烟这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的,那心疼和柔意让余乾有些胆战心惊。 太有杀伤力了。 不过他暂时把这些疑惑压在心里,侧开身子,指着柳江对柳烟道,“姐姐,幸不辱命。” 柳烟的眼泪就彻底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暂时没急着心疼受尽“折辱”的弟弟,毕竟场合不太对。 她只是先跟朝着柳江走去。叔侄二人互诉喜悦。 对柳烟来讲,柳江不是她亲生父亲,却更甚亲生父亲。这种浓厚的亲情余乾自然明白,后撤一些,将空间彻底让给柳家人。 来到陆行身边的时候,余乾瞧着对方那一脸污渍的样子,不由得更是疑惑了。 这是在搞什么?自己进去一趟,外面发生了什么,总觉得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陆行你小子搞什么?被人打了?”余乾问了一句。 “没有头儿。”陆行赶紧摇头,解释道,“我这是替柳医师开心,高兴的。” 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对方,“你小子来真的?没什么隐瞒我的吧?是不是又背着我搞什么?” “没有,没有,不敢。”陆行赶紧摆手。 这种事当然不能现在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等之后余乾在柳烟那里享受到了回报,到时候念自己的好才是最佳回报。 现在要是自己说了,那回报率肯定大打折扣,说不定以余乾的脾气可能直接对自己一顿胖揍。这就血亏了。 他陆行多精明,算盘打的叮当响。 为了不露馅,他刚才还特地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柳烟和夏听雪两人暂时先三缄其口,以免伤到了余乾的自尊心。 于是余乾又把视线看向夏听雪,后者只是摇了摇头,到最后,她竟然也相信了一些陆行的鬼扯,怕在这说,真伤到了余乾的自尊心。 余乾见问不出什么,只能暂时作罢,只是瞪了眼陆行,然后就看着柳烟那边。 叔侄二人也并未多说什么,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一起朝着余乾这边走来。 然后余乾就又打了个寒颤,因为柳烟这眼神实在是太猛了,他从未看见柳烟能带这么猛的眼神看自己。 可是这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怜爱算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因为自己帮了她就激发起母爱了? 余乾突然就看不懂了。 “伯父,柳姐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在这逗留也不方便。你们就先回去好好拾掇一下。 之后,若是有空,我再去府上拜访就是。”余乾先声夺人的说了一句。 柳江沉吟道,“那就依贤侄的意思,我们就先回府了,到时候再请贤侄来,再表示我们柳家全体上下的意思。” “好的,柳伯父。”余乾笑道。 柳江也不再多犹豫,直接带着族人就先一辆一辆马车登上去了。柳烟一步三回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余乾。 余乾只能露着笑容不停的朝对方点头。 这些马车也都是陆行提早安排妥当候在那边专门来送人的,只能说安排的很到位就是。 等柳家所有人都上了马车,余乾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柳烟的火辣视线真的太顶了,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的。 余乾有种奇妙的预感,那就是自己现在对柳烟无论提出多过分的条件,对方都会无条件的答应自己。 想着柳烟那饱满至极的身段,余乾狠狠的打了个激灵。 接下来简单的跟柳江他们嘱咐了两句后,余乾就先带着陆行和夏听雪就回大理寺去了。 目送余乾他们离去后,所有人都上了马车,柳烟和自己的伯父坐在一辆车上。 随着车队徐徐向柳家驶去,柳烟才彻底松了口气,多日来紧绷的心情一下放松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显萎靡。 柳江满脸心疼的看着消瘦成这样的柳烟,歉意道,“是伯父对不起你,这些天辛苦你了。” 柳烟挤出笑容,摇着头,“没事,不辛苦的,咱们家没事就好。” 柳江一时之间万千感慨堵在喉咙,最后只是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说着,“来日,伯父就辞官去了。 这朝堂风云莫测,不能再因为我连累一家老小了。” “不用伯父。”柳烟赶紧说道,“刚才余乾还特地嘱咐我伯父不要有这种心理,只要好好做官,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总能平平安安的。 有事可以随时找他帮忙。 再说了,伯父你要是辞官了,那咱们柳家的生意可不好保证了。这一大家子还得指望着伯父你这个族长呢。” 柳江沉默下来,最后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然后就更心疼的看着柳烟,“余乾他和公主的婚事办好了吧?” “办好了。”柳烟点头回道。 看着柳烟这样,柳江心里叹息一声,“你什么时候找的他帮忙,他又是如何帮的我们的。” 柳烟摇着头,“前些天我试着自己去找关系都没用,今天早上才找的余乾,他...他找的张相帮忙。 具体怎么说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付出很大的代价。” 柳烟还是选择没把余乾在相府上受到的“折辱”跟自己的伯父说,只是低着头,心里头伤心的言简意赅的略过了。 柳江顿住一会,才道,“想必余乾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否则张相如何不能会冒这大不韪救下我们一家老小。 余乾的恩德,柳江永世难忘。” 柳烟只是重重的了下头、 “不过,烟儿。”柳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继续说着,“余乾现在贵为驸马,文安公主又是陛下最疼爱的长公主。 所以在一些男女问题方面的事情,余乾其实是有很大的束缚的。这点...你要清楚才是。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但有的东西是不行的。否则,那不仅是对余乾的麻烦,更是对我们柳家的麻烦。” 柳烟灿烂一笑,“我知道,也明白伯父你的意思。” 说着,她就将头侧过去,看着马车外那飞驰倒退的街景,轻轻说着,“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不会惹什么麻烦的。 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烟儿其实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名分这种东西,我现在大抵是不在意的...” “烟儿,你...”柳江先是一急,而后看着柳烟那决绝的侧脸,所有劝阻的话又都堵在了喉咙。 柳家是柳烟倾力救下的,他现在又如何能干涉柳烟自己的抉择,最后只是深深叹息一声,轻轻的拍了拍柳烟的肩膀。 车厢便沉默了下来,只剩清风吹拂着车帘,一路安静的朝柳家行驶去。 ~~ 另一边,余乾就暂时先把柳烟的事情放下,一家老小刚出狱,估计还需要些日子处理安置。 等他们弄好了之后余乾再去做客不迟,好久没和柳烟单独相处了,很怀念的说。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差不多了,余乾甚至都没有待一会就已经到了散值点。 “小月,你留一下。”余乾朝公孙月招了招手。 正打算离开的公孙月直接双眼发亮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余乾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余乾,“头儿,什么事呀。” “嗯,陪我去趟丁部。”余乾放下手头的文件,站起来说着。 “去丁部做什么。”公孙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找部长去,跟她一起回家。”余乾回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又解释道,“这不是想着给你们姑侄二人增进一下感情嘛。” 说是这么说,但是余乾只是纯粹的想让公孙月当个缓和地带。早上公孙嫣莫名其妙的甩脸子,余乾至今不知道缘由。 有公孙月在,公孙嫣就不好甩脸子了,到时候再旁敲侧击出阿姨到底因为什么别扭。 余乾现在做梦都想着能和阿姨更进一步,哪里会不上心。 “哦哦。”公孙月有些懵懵的跟着余乾一起下楼去,没明白过来余乾怎么会突然来这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点问题,“头儿,所以你现在是又搬到我姑姑那边去了嘛?” “嗯。”余乾点着头。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啊。”公孙月很是小声的问了一句。 毕竟余乾现在的驸马身份在这摆着,又去女上司家里蹭住,这属实是不合适的。 余乾自然不会对公孙月进行过多解释,只是说道,“有重要任务需要我们两个配合,所以这段时间要住在部长那边。 这事关键隐秘,你不要对外宣传。” “好的,我明白了。”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 余乾又转头看着小姑娘,补充道,“因为这个任务吧,我跟部长起了点分歧,所以最近关系可能不太好。 这次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们调节一下,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最合适不是。” “好的,头儿,包在我身上的。”公孙月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着。 余乾非常欣慰的看着对方,摸了摸她的头。 后者有些别扭的羞涩的低下头,身子不自在的扭着,跟紧余乾的脚步。 两人一路无话,径直来到丁部总部这边。 现在余乾的名头,再来到丁部总部阁楼的时候,得到的全是究极善意的视线。 稍微跟这些个昔日同僚寒暄两句,余乾就连通报都不需要的就直接上楼去了。 最近丁部偏忙,公孙嫣都会比平时晚点下班的。 熟稔的来到公孙嫣的屋门之前,余乾轻轻的扣了下房门,屋里传了公孙嫣沉着有力的声音。 “进。” 余乾不做多想,脸上调整出最温和的微笑,然后就和公孙月一起推门进去。 大眼瞪小眼。 桌案后面的公孙嫣抬头对上了余乾和公孙月的视线,最后她将视线落在一脸好奇的公孙月身上。 “有事?” “姑姑,我...” 没料到,姑姑两个字彻底再次击破了公孙嫣的心理防线,她如何能不惭愧。 “我还有事,下次说。” 公孙嫣就只是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整个人直接破窗飞走。 好好的一个窗户就直接成了尸体,木屑往下掉落一地,底下的人纷纷一脸好奇的看着上头,看着公孙嫣那以极快速度飞掠远去的背影。 屋内,微风不停的从破损的窗户吹拂进来,余乾和公孙月两脸愕然的看着还在倔强晃悠的窗框。 最后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无语凝噎。 说实话,公孙月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公孙嫣如此失态的一面。到底是有什么事? “头儿,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姑姑...姑姑她...”公孙月一脸迟疑之色的问着余乾。 “没事。可能是真的事态比较紧急吧。”余乾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的拍了拍公孙月的肩膀。 “没你什么事了,先回去吧。我也有事情要忙。” “可是...” “好了,听话。” “哦。”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快速下楼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公孙月。 出了大理寺,余乾以最快的速度朝公孙嫣的小院赶去。说实话,认识公孙嫣这么久,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会如此不注意行事仪态的时候。 太反常了,一定有问题!必须得找出这个问题,不然这样下去像什么嘛。 一路紧赶慢赶的回到家,余乾直接推门进去,公孙嫣并未回来,院子空荡荡的。 余乾挑了两下眉头,不知道公孙嫣到底跑哪去了,他现在也就只能做最笨的行为,那就是等。 百无聊赖的余乾就撸起袖子,准备亲自下厨给阿姨整点三菜一汤出来。 北城郊外上空,公孙嫣正漂浮在那。 天空清明,视野宽阔。夕阳正徐徐的落在天际之下,将天空晕的橘黄,柔和的光线洒在大地之上。 夕阳西下的场景总是动人,尤其是从天空的视野看着。 底下村庄星罗棋布的分列开,田间阡陌无数农户正扛着锄头徐徐归家,乡间炊烟袅袅,勾勒着最朴素的田园生活。 公孙嫣就这样从高空之中看着这人世间的一切,这其实是她的一个小癖好。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她就总会在傍晚时候来这边疏通一下自己的心理,这对她来讲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所有的念头都会在看着这些极具生活气息画面的时候而通透。 这也是她个人的小秘密,没有人知道她有着这样的特殊的爱好。 现在的心情总体来讲大抵是繁杂的,源头还是余乾。 之前,再无论如何,公孙嫣其实总能给自己很多很多的自我暗示来给自己和余乾之间不那么寻常的关系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身份啊,地位啊,年龄啊,实力啊等等外在的诸多因素都可以当借口。 可是昨晚之后,这一切又同时向自己的内心冲击而来,像决堤的洪水根本就阻拦不住。 一切就像是把最后一块遮羞布撤掉,让自己直面自己的内心。 是的,因为自己昨晚选择跨出了那虚无的一步,尽管这一步余乾半点不知情。 但那又如何,这已经是自己内心那个最原始且冲动的选择了,而这样的原始欲望也恰恰意味着自己的内心真正的声音。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对余乾的感情其实已经彻底变质掉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的公孙嫣今天都其实一直处于一种惶恐的状态,努力的用自己的全部理性压着。 没用。 越想越汹涌。 其实,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那么喜欢遵守礼制的女人。 否则就不会半点不顾家里的意思,顽固的选择自己的道路,甚至在适当婚配的年纪里拒绝掉无数所谓的联姻。 因为她公孙嫣不想自己的最好年华葬送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她要证明女子不弱于男。 多年来就是一直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生活,直到遇见了余乾。 像一把无耻的长剑直接撕裂自己一直以来固守的这份阵地。 她陷进去了。 明明这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小男人。 明明这只是一个行事乖张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极度世俗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胆大包天,色字当头的小男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男人,很多时候却有着极度成熟的男人魅力。 努力,渔民之家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理寺。弱冠之年,靠自己的天赋能力直接在大理寺形成阶级式的跨越。 很多时候,对事态的分析和看法根本就不弱于那些稳健的官员。很多时候,在面对案子时候,他身上那股子认真执着的劲头又分外吸引人。 破境之时,自己修炼之时,那种绝对的从容自信,真的很加分。 世俗而不油腻,朝气而又成熟。长着一副最青春飞扬的外貌,却秉着一颗独立成熟,强大自立的内心。 这种两种极端割裂感在他身上诡异的完美糅杂在一起,酝出这么一个极具个性的小男人。 是的,站在公孙嫣的角度,她真的很喜欢小男人这三个称呼。 还记得,这是当时余乾和自己狡辩时候说的,梗着脖子让自己把他当男人。 可是,就算两人现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又能如何呢。 自己大他一整轮不止,现在他又是驸马了,公孙月亦是倾慕他。原来自己之前从未是一个不在意世俗眼光的人。 因为当现在这一切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轻易抛开又谈何容易。这一步又如何能轻易跨过。 公孙嫣看着远方渐渐下去的夕阳,内心一声长叹。 这件事的世俗阻力远非普普通通的可比,退一万步来讲,如若成真了,那要是被人知道,对余乾来讲也绝对是弊大于利。 除非,嗯? 像是一道惊雷划过公孙嫣的脑海。 除非,两人的关系一直外人不得而知? 想到这,公孙嫣又啐了一口,为自己的不知廉耻感到深深惭愧。 自己一向是看不起这个的,就好比她住的那个坊,是太安有名的外宅坊。十户有八户是别的男人养的外宅。 之前余乾还跟自己玩笑过这个话题,那时候他是不是有问过自己关于偷情这一点自己是如何看的? 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还很生气的呵斥了余乾一顿。 记得当时余乾是一副相当坦然的神情,言语之间对这种行为并没有任何鄙视,相反还很轻松的赞同着。 呸!小小年纪不学好!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可是...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自己若是和他... 轰—— 公孙嫣一拳轰出,气浪将前方的鸟群吹的七零八落。 差点着魔了,公孙嫣啊公孙嫣,你怎可有这样的想法!还知不知道廉耻二字! 公孙嫣如是表面自嘲了一句,但是此刻内心却突然通畅起来。姑且就当做是不得已的后路吧。 念头通达。 抬头看着夕阳,只觉得又美了一些。 她自欺欺人的犹豫一下,最后就直接朝城内飞去。 (快月末了,阿姨向大家求月票啦~~) 第343-344章 阿姨这么不经事的嘛 余乾对厨艺一道还是颇为精通的,这种东西你可以不主动,不经常做,但是如果会的话就是一个很顶的生活技能。 就比如像现在,小半个小时的功夫,余乾就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 就等着阿姨回来一起吃了。 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余乾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公孙嫣不会真的是因为案子才这么拖吧?别今晚不回来了都。 就在余乾想七想八的时候,公孙嫣从天而降的落在了院子里,把余乾吓了一大跳。 “部长,我...” “抱歉。”公孙嫣当先就是一句。 余乾就懵在那了。 “今天有点要事压身,一心想着处理。”公孙嫣又解释了一句。 “没事没事。”余乾直接灿烂的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公孙嫣的具体要事是什么,但是人正常了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看着恢复往常一样的阿姨,余乾还是很开心。。 “小月呢?”公孙嫣走到桌子边,问了一句, “我让她先回去了。”余乾回道。 “刚才和她一起找我有事?”公孙嫣又问道。 “没事。”余乾摇头,“小姑娘有些郁闷,以后部长你找机会开导一下就成,真没事。” “嗯。”公孙媛稍稍的点了下头,低头看着桌面上菜,问着,“你做的?” “是的,部长,尝尝?”余乾笑着将筷子递过去一双。 公孙嫣接过筷子,就开始就着米饭吃了起来。余乾倒也不会闲着去问阿姨好不好吃,这样只会掉档次。 他更没有去问公孙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对方想说就说,不想说没必要问。 硬往这方面扯,只会让两人更不开心。 所以余乾只是陪着公孙嫣吃着饭,然后说着,“对了部长,我等会打算吃鲛人族的圣药。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嘛。” 公孙嫣夹菜的动作顿了下来,最后看着余乾,“你..确定要今晚吃?” “嗯呐,宜早不宜迟的。”余乾眨着无辜且真诚的大眼睛看着对方。 “没建议,忍住疼痛就行。”公孙嫣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余乾点着头,然后也不再和公孙嫣多说什么,怕说错话,只是埋头将手中的那碗米饭干完。 吃过晚饭,公孙嫣主动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余乾则是先回到自己的屋里去。 整理完碗筷之后,公孙嫣心不在焉的坐在桌边,手里虽然捧着书籍,但是心思是半点不在那里的。 视线不停的朝余乾的屋子看去,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屋子里,余乾正盘腿坐在床上,他在凝神聚气,先准备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再服用丹药。 毕竟自己的实力比公孙嫣差很多,谨慎一些总是好的,上次胡乱修炼那次差点出事可是记忆犹新的。 很快,余乾的精气神就攀上了最佳的状态,他也不墨迹,拿出一粒丹药就朝嘴里丢去。 入口即化,瞬间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接下来的体感和昨晚公孙嫣的一模一样,浑身上下滚烫蒸腾,各处像是被不停的刀割一般。 尤其是那种肌肉的撕裂痛感,然余乾冷汗直冒。 确实疼,但还是在余乾的承受范围之内。比起上次开神府那次,还是差了不少。那次开神府,是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 就像拿着钝锯在神经上划拉,饶是如自己的意志力都差点没蹦住。 所以,现在虽然也是很痛,但是还是在余乾的承受范围之内,他愣是一声不吭,半点动静不发,全身心的投入在吸纳丹药中。 不得不说,这锻体圣药的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那股子剧痛结束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暖意。 整个身子暖洋洋的,力量从四肢百骸中不停的涌了出来,这股子纯粹的肉体力量是余乾之前从未感受到过的。 手指一握就能感觉到那股子仿若能徒手开山辟海的巨大力量感。 该死,这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余乾睁开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不愧是圣药,竟然能在顷刻之间就把自己的肉体拔高到这样的地步。 余乾有种预感,就算他不动用任何修为,直接徒手纯靠身体力量都能干翻全力战斗的七品修为的武修。 牛逼!余乾现在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 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圣药这么立竿见影,这么强大,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比如是那种透支生命潜力来增加实力的邪药? 可是又很快,余乾心里的这些个猜测又一扫而空,全身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别的地方。 他清晰的感觉到,体内不断涌出的力量感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子绝对的欲望袭上心头。 卧槽!突然很想要怎么办?超级想要怎么办? 这特么是助情趣的丹药吧。 余乾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这上头的欲望感一波接着一波的袭击心灵,满脑子都是涩涩的内容。 根本就阻挡不住。 此刻的金刚杵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日川钢板。 余乾低头看着,陷入了沉思。 吗的,这算是副作用嘛?还有这种副作用的?都问了好几遍阿姨,确定没有任何副作用才是啊。 怎么这么明显的副作用公孙嫣会感觉不到? 等等! 一道灵光划过余乾的思维,难道阿姨也经历过这种副作用? 卧槽,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阿姨都不对劲了。而且自己但凡问丹药怎么样,她的表情都有一些细微的犹豫和不自在。 之前不知道这个作用,就一直没注意这个点。等现在知道了,余乾立马就想起了阿姨今天一整天那种种反常的表现。 这分明就是心虚! 也就是说,昨晚公孙嫣其实也经历着自己现在经历的这种浴火焚身的难受感。 这种无限放大的需求感顶不住的,她又正处在需求相对旺盛的年龄,肯定得中招。 那能怎么解决?余乾的脑海中瞬间脑补出来阿姨会如何解决。 糟糕,想到这火气就更凶猛的来袭了。 这种来自神经领域的绝对需求凭意志力根本扛不住,脑海渐渐迷失自我,余乾有种预感,若是不释放,怕是要狗带了。 他只能无奈的准备进行祖传的手艺活了。 真是越混越回去,他都忘了上次手艺活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无所谓了,偶尔手艺一下也是正常的...... 屋外头,公孙嫣早已把手中的书籍丢下了,脸色正惊疑不定的看着余乾的房门。 出于担心,怕余乾承受不住那种痛楚,她刚才绝对注意着余乾屋子里的情况,可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一点声响都没有的那种。 不应该啊,要是余乾真吃了,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她不怎么相信余乾面对这么疼痛的情况能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的。 除非整个人直接没意识了。 想想或许有可能,余乾毕竟才六品修为,万一要真是承受不住那霸道的药力出了问题那可不好。 想到这,公孙嫣的脑海里只剩下担忧了,她直接起身上前,轻轻的扣着房门,问着。 “你没事吧,怎么半点动静没有?” 屋内正在进行奖励行为的余乾根本无暇回应,反而听着阿姨着性感的声线,速度都更快了起来。 他倒也不担心公孙嫣直接闯门,两人合住以来,彼此的隐私还是非常注重的,就像昨晚余乾敲她门,没反应就直接撤了。 见屋子里迟迟没有半点动静,只能依稀听见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公孙嫣直接被担忧冲昏了头脑,顾不得许多的直接破门而入。 然后,她就见到了将会一直铭心刻骨、终身难忘、每每想起便觉得荒唐失措的画面。 余乾正太字形的半靠在床上,奖励的飞起。 她公孙嫣,堂堂公孙家大小姐,堂堂大理寺丁部部长,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手段冷酷,办事稳健给力,决策果敢的奇女子何曾见过这样的画面? 这样...羞与人言的画面? 短短的一刹那,公孙嫣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直接崩塌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杵在那。 脑子像浆糊一样,眼神挂满了极度茫然。 我不是我的奇葩感。 然后时间就好像静止在了这一刻,余乾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公孙嫣。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伴随着手中机械式的动作,空气可以说是凝固了下来。 两人的思维默契的宕机,就剩下摇晃的烛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爆炸到极致的余乾喊了一声部长,然后成功了。 公孙嫣再次恍惚的看着余乾的滋水枪行为,她一整个人直接看傻掉了。 后者这时候意识慢慢恢复了清明,脑海里的火焰慢慢的褪去。然后,正常人的心态渐渐的占据了思维的主导。 第一个涌上心头的就是贤者模式下的羞耻感。 我余乾,堂堂英俊少年郎,当今驸马,大理寺黄司司长,天纵奇才,天之骄子,风一样的男人,这时候竟然...竟然... 余乾想哭。吗的社死了。 他赶紧整理好衣物,眼眶都要红了。 男人都知道,上头的时候,多邪恶且变态的想法都不算什么,但是一旦进入了冷却,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懊恼思绪。 尤其是在这样的被人撞见的场景下。 余乾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他终究不是一般人,脸皮足够厚实的他很快就慢慢淡定下来,尝试性的出声呼喊着,“部长,部长,你...” “我?”公孙嫣的心神也慢慢回了过来,然后上演了一场一秒十八变。 一秒钟,她换了十八个表情。 惶恐,害怕,好奇,欣慰,愤怒,羞涩,难为情,兴奋,庆幸,喜悦,震惊,入迷。 凡是人类的心理活动,这一刻全都糅杂在公孙嫣的表情之上。 最后,她直接想要反身夺路而逃。 哐当— 撞门上了。 门坏了一个大洞,她又折回来。朝另一个方向。 哐当— 撞床上了,差点没倒在余乾身上,她跑反了,于是又朝另一个方向。 哐当— 撞桌上了,桌腿直接撞断了。跑歪了,于是又朝另一个方向。 哐当— 撞窗上了,这下连人带窗的直接跑了出去。 余乾目瞪口呆看着一地狼藉的屋子,看着门窗皆无的卧室一时无语凝噎。 阿姨她好像失了智,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象。 说实话,余乾现在极度心虚,刚才最后时刻满脑子都是阿姨,出来的时候还直接喊了部长,然后当着她的面...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多大的胆子,事后才感到极度害怕,怕公孙嫣万一恼羞成怒,一刀割了自己的兄弟,那岂不是凉凉了。 可是没想到,这阿姨这么不经事,给人吓懵了都。 余乾现在彻底恢复清明,龇着牙,想着该如何和公孙嫣解释这件事,其实这种事越描越黑。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时间来冲淡,然后彼此都不提, 但是余乾会这样嘛?他显然不会,无耻的他当即就决定就这点做文章。先去跟阿姨道歉,探探口风。 想着这,余乾直接起身将身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出门走到公孙嫣的房门前。 余乾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敲着门,“部长,部长在吗?” 屋子里,公孙嫣撅在床上,头埋进被子里,像一只老鸵鸟,充耳不闻外头的动静。 余乾继续道,“部长,你听我解释部长,这丹药吧,它有点问题。我服用之后,就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刚才的行为纯粹是为了保命,你也知道,就像昨晚...” 啪嗒一声,门开了,一阵香风袭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公孙嫣出现在余乾面前,一脸冷漠的样子。 余乾一愣,然后小声的说着,“部长,所以这件事,他不是我本来的意志想法,纯粹就是生理性的自我决策。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昨晚?”公孙嫣冷声道 余乾直接在0.1s的时间里就反应过来,直接轻轻的拍着自己嘴,“瞧我这破嘴” 公孙嫣脸色稍稍缓和下来,然后继续冷声道,“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总之,这件事就给我烂在肚子里,我若是再听到半点风言风语,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余乾乖巧一笑,后续的想法直接泡汤。 没想到,这阿姨自我调整能力这么强,这么强悍的画面这么快就消化完毕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己的兄弟都被人完完整整的瞧见了,那还怕以后嘛?在古代,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女方来讲,那绝对就是非你不嫁的。 这公孙嫣没选择干掉自己,只是警告自己,这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余乾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就只剩下最后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了,捅破是早晚的事情。 “你可以走了。”公孙嫣不耐的摆摆手。 “部长,我那屋子这样了都,还怎么休息?”余乾问着。 公孙嫣恼羞道,“你自己的事情!” 说完,她反身进屋,直接将门重重的关上。然后整个人直接一步都走不了了,半点力气没有的直接瘫在门上喘息、 刚才那些话,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她哪里能像刚才那样表现的那么豁达,现在满脑子都还是刚才那强悍的画面,越想越容易想起细节。 绝对的细节。 她的这颗道心早就崩了。崩的不成样子了。 老女人现在满脸通红,摸着自己那滚烫的脸颊,公孙嫣顿时想着自己上次脸红是什么时候?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脸红过。 她哪里会想到竟然是在这么突兀的情况下见到了这般的画面。 所以,余乾的行为就像是昨晚的自己嘛?他最后好像还喊了自己,就仿佛自己昨晚喊了他一样。 想起昨晚的细节,无尽的羞意又涌上心头,混合着方才见到余乾的那副画面,公孙嫣不由得夹紧双腿。 然后就这么倚着门站着,慢慢的缓和着自己的思绪,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整个人才慢慢的恢复如常。 心里头再次涌起强大来,我公孙嫣前半辈子什么阵仗没见过!那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岂能因为这种小小的事情而陷入忐忑! 公孙嫣的念头慢慢通达起来,只想着不能在余乾这个小男人面前露怯,要有部长的风范! 想通这些,心里头竟然奇迹般的轻快一些,方才那千斤重的场面慢慢的就暂时压在心底去了。 只是现在有些热,公孙嫣扯了扯衣领,打开门准备出去吹吹风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一开门,就看到余乾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 第一反应让公孙嫣想当鸵鸟一样的缩回去,可是她那坚定且倔强的意志力硬生生的违背了这个动作。 整个人若无其事的朝院子走去。 余乾有些愣愣的看着自然的公孙嫣,然后心里充满了怀疑,阿姨怎么突然就这么淡定了? 不会也是进入了贤者模式吧。 余乾觉得自己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一切。 “干嘛不进屋修炼?”公孙嫣问了一句。 “那个,刚吃完圣药,今晚就不修炼了,准备用来好好适应这突然增强的肉体实力。”余乾回道,然后指着屋子又补充道。 “那房子现在也不成样了,通风的情况下不习惯,明天我找人修好再说。” “嗯。”身子绷的紧紧的公孙嫣,面上却依旧泰然自若的点了下头。 余乾一脸古怪的看着公孙嫣,迟疑了两下最后还是作死的问道,“部长,我想问下,你吃圣药的时候又副作用嘛?” “副作用?什么副作用?”公孙嫣反问道。 “就是,就是...”余乾话被噎住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着,“就比如生理方面的。” “呵呵。”公孙嫣冷笑一声,“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副作用?你在想什么?你在说说什么? 什么是副作用?我这么强,怎么可能像你一样有副作用?你平时的思想都这么歪的? 嗯?” “我.....”余乾当时就呆愣住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啊,阿姨怎么十连发的反驳,这不是掩耳盗铃嘛。 “你什么?”公孙嫣冷笑一声,“小小年纪,天天往歪处想。要是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你何止现在这点实力?” “我...惭愧。”余乾歉意道。 公孙嫣不再说话了,站起来轻轻拂袖,然后折身回屋去了、 余乾只能无奈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想着,原来阿姨也这么能装,不愧是一路厮杀上去的女部长。 ~~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余乾就基本恢复到了大理寺的生活,也都一直住在公孙嫣这边。 当然,两人对那晚的事情绝口不提,过着和以前一般无二的日子。但是总有股怪异的感觉萦绕在两人中间。 他们都感觉到,但是谁都没说什么,就这么暂时性的得过且过着。 主要是余乾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这边。 因为他又开始忙碌起阵脚这件事,白行简这几天就一直加大力度来清扫北城区。 速度肯定是要加快一些的,否则拖得越久,越会有可能引起背后人的警觉。 余乾现在虽然不好抛头露脸,但幕后的工作要一直参与。这几天基本就在忙这件事,其它的事情可以说是都没有做了。连公主府这两天也一直没去。 尽管这么努力,但是这几天的全力清查的效果不大,总共就发现了三处的普通阵脚。还都是在一些奇怪的位置,这就给这些位置的后续调查增大了不少难度。 因为这些地方谁都能来,根本就无法排除,只能说这几天发现的阵脚除了能加大钦天监推演阵法的依据外就没什么作用了。 这天上午,北城区,一处居民坊间。 余乾带着石逹来帮忙,这是他第二次跟白行简出现场。没办法,这几天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大的进展。 余乾在大理寺忍无可忍,决定过来看看。自己体质严格来说还是蛮柯南的,到哪哪出事。 希望自己这次的到来能给迟滞的进度加把火。 酒楼顶层,一整层被包场下来,坐满了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还是上次的那一批。 自从成立了这专门查阵法案的队伍后,大理寺和钦天监的这两拨人在朝夕相处之下感情升温的还是很快的。 这不,大早上的就开始喝酒吃肉,觥筹交错的很是热闹。 余乾和白行简以及那位钦天监的领头人程泽程属官坐在一起。 他在吃面,他不像那些不爱身体的粗鄙武夫,大早上的吃点热面条暖胃才叫养生。 程泽依旧在那捧着葫芦喝着闷酒,石逹沾了余乾的光也坐在这,同样在那蒙头吃面。 白行简则是在看阵法书,这位大理寺出了名的术武双修的文武全才还是非常敬业的。最近开始亲自研究起阵法来。 别说,白行简那极高的天赋竟然在阵法一道也是如此,几天时间就已经入门了,瞧那样子短时间内提升到一个大档次完全有可能。 说实话,余乾还是相当的佩服这位大理寺少卿,真的可以用天纵奇才来形容。就没有他研究不明白的东西。 这样牛逼的存在,放在哪里都是属于绝对的主角那种。 余乾也没有打扰白行简,只是吃着面然后关注着底下的现场情况,依旧在进行非常火热的老套路清查。 等余乾面吃完了,下面的坊市也就都清好场了,然后那些喝大头酒的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开始纷纷下来,准备排查。 非常熟悉利落的流程,配合的很好,几乎都不用再特地吩咐说明的那种,一切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白行简这时候便放下书籍,起身来到阳台的围栏那边,负手站在那全神贯注的盯着底下的情况。 程泽依旧在喝酒,余乾则是吞下最后一口面,面汤也喝的干干净净,然后就起身来到白行简身边陪着他。 充满耐心的观察着下方的情况,希望今天能有好运气。 然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底下的搜查的人就直接通知到白行简这边,瞧这光芒闪烁的亮度,还是有大发现的那种。 这下连白行简都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余乾,忍不住道,“你还真厉害,每次你在场都能有奇奇怪怪的发现。” 余乾讪讪一笑,“托头儿的福。” 白行简摇头笑了笑,不再多语,转身下楼去了,余乾跟了上去。带着些许醉意的程泽也收起了酒葫芦悬在腰间,步履不那么稳当的跟着下去。 下楼之后,余乾一行人很快就隐秘的飞奔到传讯的地点,这里是在一处狭窄的河流段,平时也都是附近居民洗东西的地方。 水流流速一般,胜在清澈,甚至还能看见一些鱼儿在游动。 河面上悬浮着一位钦天监的术师,身前漂浮着镜面法器将河流底下的情况拓映在上头。 然后见白行简他们过来,便拿着法器飞回岸边,将法器恭敬的递给程泽,说道,“程属官,这底下埋着的阵脚和之前发现的全都不同。 我观玉符上的纹路和其灵力程度约莫觉得这是此处定阵之处,而非一般的阵法。” 听见这定阵两个字,程泽表情直接一变,直接拿过法器端详起上面拓好的玉符情况。 白行简亦是脸色凝重的将眼神凑了上去,余乾也不懂装懂的满脸慎重的将视线凑了上去。 这枚玉符款式和之前发现的那些阵脚一样,但是块头明显翻了几倍大不止,上面更是点缀着两粒血凝珠。 而且最关键的是,上面布满了一些非常奇特的纹路,这些是之前发现的玉符都所没有的。 最后,尽管这只是拓上来的,但是余乾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玉符内里所蕴含的惊人灵力。 第345-347章 那强壮且坚定的前半生 “这位兄台,为何要拓下来,我可以过去瞧瞧嘛?”余乾朝发现阵脚的那位术师问了一句。 后者摇着头,“定阵之处,是阵法最灵敏之处,尽管这阵法出于蛰伏沉睡的阶段,但是如果长时间观测,势必会引起布阵之人的警觉,我这才拓下来,慢慢观摩。” 余乾恍然,还有这讲究,专业。 程泽这时候抬头看着这位术师,问道,“你叫什么?哪个部的?” “回程属官,在下陈生,是星象部的。”术师抱拳回道。 “阵法水平很高?”程泽又问了一句。 “勉强够用。”陈生谦虚的回了一句。 程泽稍稍点了下头,“表现不错,今天起,来我手下干,回头我去乙部要人。” 陈生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的看着程泽,赶忙作揖道,“多谢程属官瞧得上,在下遵命。” 余乾倒是没想到能看到这一面,看来这钦天监和大理寺一样,都是凭能力说话的。 这位陈生的待遇分明就像是自己当时刚入大理寺的时候,阿姨朝自己抛橄榄枝的那样。 “程属官可否替我解释一下。。”白行简朝程泽拱手,做请教的姿态。 这位程泽本就是钦天监最顶尖的那几个阵法师之一,所以这阵法案,钦天监才会让他过来领导。 从开始到现在也都是他一直带头负责推演这座深埋太安城的大阵。 程泽只是点了下头,然后从怀来拿出一块方正的大布,直接将大布摊开并施法使其漂浮在空中。 这是太安城的粗略舆图,上面的每一块小方块都是代表着一个坊,其中北城区这边点了一些红点,就是之前发现阵脚的粗略位置。 程泽一边指着舆图,一边解释着,“之前一直没有走到定阵点,所以我根本不敢下定论,毕竟阵法一道千变万化,就算是相同功能的阵法都有不同的摆布方式。” 程泽又指着法器上的定阵玉符说道,“此处的玉符是以丹火炼制,能以丹火炼制的玉符绝非普通阵脚。 而且其上云纹是名头的最大的飞星纹,这等纹发是阵法大师最爱的。因为稳定性极强,是最符合当定阵的方式。 再加上其上两粒血凝珠以及内部这充沛至极的灵气,可以确定这就是此处的定阵所在。” 说完,程泽又在舆图上对上现在的位置标了一个醒目的标志。然后指着舆图说道,“定阵所在为其它阵脚所围,成斗拱分布。 此等布局方式是符合四象大类别的阵法,也就是说,这是按照四个方位定阵然后组成的大阵。” 白行简眉头微蹙,“也就是说,这定阵所在不仅是北城区,其它三个城区也都有?将整个太安城都囊括进去不成?” “从目前的手笔来看大概率是如此。”程泽点着头,解释道,“因为这定阵的玉符灵力之充沛,品级之高实属罕见。 此等定阵不可能只区区北城了事,所以大概率就是四个城区都有,以四象之势勾连。” 白行简的脸上涌上凝重之色,“那此阵法到底是何阵法?” 程泽只是说道,“稍等。” 然后他直接飞到水面之上,双手掐诀给自己和下方的河流罩上一个光罩,然后双手又在空中比划一下。 一道虚无的光镜凭空出现,将地底之下的定阵清晰的投射出来,程泽定睛看着,眉头紧皱的细致的观察玉符。 好一会之后,他身前的光镜才化作星点散去,然后他右手轻挥,将光罩撤掉,这才又飞回远处。 余乾等人全都盯着他,等待解释。 程泽沉吟半晌,之后说道,“玉符之上的骨架纹路是八十二宫下的子....” 说道这,程泽顿住了,他懒的对这些门外汉科普什么了,维度上的碾压往往会让人失去解释的兴致。 程泽直接给出答案,“我敢确定这是属于困阵的一种。具体是那种困阵,得需要整个北城区的阵脚都查出来我才敢给出答案。 之后,我便可以直接定位出其它三个城区的所有阵脚的位置。” 白行简敬佩道,“这次多亏了程属官。” 后者只是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的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后继续道,“不过按理说,这样品级的大阵非一般实力的阵法师能支撑起来的。 要想运行起这样的大阵,少说三品炼虚级别的阵法师引阵才行。” “阵法师,还要炼虚实力?”白行简面色凝重,“这样的大能不多吧?” “何止不多。”程泽摇头道,“天下间屈指可数。阵法本就难学,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正常来讲,很少有余力再投入到修炼之中。 就比如我们太安城的护城大阵,就是当年清尘道长一手布下并引阵的。” “清尘道长的名头我倒是听过,是大齐当年第一的阵法大师,听说他当年半只脚踏入了二品境界。当时都说,若是清尘道长一心修炼,有望一品大道。”白行简深深的感叹了一句,而后继续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座阵法也要清尘道长这般实力的修士才能引阵?” “这倒不是。”程泽摇头解释道,“这阵法虽然也庞杂繁大,但是根本比不得护城大阵。但尽管如此,这能引阵之人也是天下少有的大能。” 听着程泽如此笃定的解释,白行简的眉头又稍稍皱在一起,这件事的危险程度随着推进明显是不停的拔高了。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余乾作揖问道,“程属官,我之前听白少卿说过,血凝珠炼制的阵脚一般来讲都是杀阵,魔阵才是。这个却为何又是困阵?” 程泽摇着头,“这也正是我疑惑的一点,按理说这血凝珠炼制的基本都是杀阵,但是这布阵手法我又敢断定是困阵。如此违背常理的布阵手法我也未曾听过。实属难用常理猜测这布阵之人的险恶用心。” “一切还是等事情再明朗一些。咱们继续推进,先把这个北城区所有阵脚都找出来,再做决策。”白行简最后说了一句。 所有人便都纷纷点头,先行离开这个地方。 ~~ 大齐,内城,一处宏伟低奢的府邸。 院子深处的一间书房之中,一位紫袍中年男子正站在神龛前焚香。 窗户是开着的,外头便是花园,清风裹挟着花香吹落进来,将屋子晕的分外清新。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李管家走了进来。 见紫袍男子还在阖目上香,没急着打扰对方,而是束手站在侧边。 稍顷,男子上香完毕,这才转身看着李管家,淡淡问着,“何事。” 李管家道,“先生,方才监阵之人发现北城区的定阵处有异常波动。” 紫袍男子走到茶几边上坐下,颔首问道,“可查清楚了。” 李管家摇着头,“那里正在清坊检查,人进不去,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紫袍男顿了一下,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是突然清坊的嘛?” “不是。”李管家解释道,“最近北城区一直处在有序的清坊行动之中,今天只是轮到了定阵的那个坊。” “具体讲下什么波动。”男子又问道。 李管家解释道,“就一闪而逝,也不知道是感应错误,还是遭人窥伺。时间极短,不好直接下结论。只能说大概率是感应错误。” “钦天监那边怎么说?”紫袍又问了一句。 “只知道秘密的调了一拨人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李管家回道,“不过有一点奇怪的就是,程属官最近甚少在钦天监露面。 按照先生之前的吩咐,一直都有对钦天监的那几个阵法大师进行监控。这段时间,那位程属官基本不在钦天监这边。” “大理寺那边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白少卿这段时间也经常不在是吧。”紫袍男子眯眼问道。 “是的。”李管家点着头,“最近太安并没有什么大案要案,按理说这位白少卿不可能这么经常性的不在。 当然,无论是白少卿亦或是程属官,我们都不好妄下结论,毕竟我们的眼线所能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 “倒是希望他们能早些察觉到。”紫袍轻轻一笑,继而道,“大理寺绝非善茬,估计早都察觉到阵法一事了。那个波动也不能排除他们已经查到了。 通知下去,所有人都隐匿下去,不可引起任何警觉,一切就按照我们之前指定的计划进行。 虽然大理寺可能查到阵法的速度比我们预料的快了不少,但无伤大雅,那阵法就让他们继续按部就班的查便是,我们集中精力处理另外一套。” “是。”李管家抱拳。 紫袍继续问道,“如果开始查了,那青衣帮之类的手套估计就会浮出来,我们在那边的尾巴都切干净了吧?” “回先生,都弄干净了。”李管家回道。 “先让那些个王爷头疼去吧。”紫袍轻轻笑着,而后肃然道,“记住,真正的阵法不可出任何纰漏。” “是。”李管家抱拳领命,而后感慨道,“如果真如先生所想,那大理寺已经开始查了。那也就是,他们是利用清坊这件事进行查证。 这个办法倒是极为巧妙,不得不说,这大理寺的办案能力确实厉害。” “所以,才叫你小心谨慎,出了任何纰漏,你我都担待不起。”紫袍淡淡说了一句,然后问道。 “玄境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和人达成意向了。”李管家点头回道,“只要我们能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大理寺的那些人他们会解决的。” “南疆巫师此次进玄境的人也都定下了是吧?”紫袍男子问道。 “是的。”李管家回道,“如先生所料,他们和南阳王世子前后脚入太安。估摸着会比南阳王世子晚到一两天。” 紫袍喝了口清茶,继续道,“如果这些南疆巫师能成功解决掉大理寺的人,我们就不用出手,如果他们有困难,帮个忙。” “明白。”李管家点头,然后有些不解的问着,“先生,你为何确定这南阳巫师会在玄境里对大理寺的人下手,又为何会确定这些巫师是和南阳王有勾结的?” “做人嘛,朋友多点总是好的。南阳王的野心自是知道一些的。”紫袍说了一句,然后耐心的解释道。 “南疆和南阳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天下大乱。不仅仅是政权方面的,更是修行界的。” “大齐修行界太平太久,从南阳王的角度来讲,自然是乱点好。而玄境又是最佳的场所。 因为那里里与世隔绝,又有诸多门派势力交错。” “那为何又一定要选大理寺的人?” “因为别的势力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若是大理寺的人在那里出了事,还是那些精英出事。以大理寺的原则,一定会翻个底朝天。” “先生英明。”李管家钦佩的点着头,然后继续问道,“可若是如此,那位南阳王世子到时候若还在太安岂不是危险。 天子估计是天底下最想要把这位世子留在太安当质子的,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理由。” 紫袍笑道,“且不说玄境里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又有谁能查清楚。只要南阳王还在南阳一天,这位世子就断然不能被留下当质子。 咱们这位南阳王的威慑力可不是简单的嘴上说说。 而且,他们做这件事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人查到自己身上,否则又怎么在修行界搅动浑水。 他们具体的安排我自然是无法明晰的。 总之,咱们必须只能在关键时刻予以添柴火就成。撕咬的事情让他们来。” “先生神机妙算。”李管家感慨万千的拱手作揖,而后也不再说什么,告辞下去办事情去了。 屋内又只剩下这位紫袍男子,他抬头望着窗外的风和日丽,手里端着茶杯,一副惬意至极的样子。 ~~ 回去酒楼的路上,余乾也有点迷糊。这布阵之人费这么大的力气,又如此的隐秘行事,其中代价不可谓不大。 可是到头来布的是困阵,布这样的阵法意义何在?余乾是着实想不通。 就像你寒窗苦读十年,最后以七百分的成绩上了一所普通一本,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撤回到酒楼,余乾本想继续问程泽关于这阵法的细枝末节,外头就飞进来一只符纸鹤落在余乾手上。 打开看完,余乾又双懵逼了。 “什么事?”见余乾这样,白行简便问着他。 “是顾老找我。”余乾解释着,“他让我现在回大理寺一趟,陪他和公孙部长一起去接个人。” “谁?”白行简疑惑道。 “南阳王世子。”余乾两手一摊,“那位世子今天入京。” “南阳王世子为何要顾老还有你去接?这不是礼部的活嘛?” “说是陛下的意思。”余乾很是无奈的说着。 白行简双眼顿时眯了起来,“上次巫蛊一案就是你们三人负责的吧。” “是。” 白行简认真的说着,“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就去吧。不过记住一点,凡事留点心眼,少说话就是。 听说那位南阳王世子不简单,你莫要冲突了人家。” “是,多谢头儿嘱咐,我明白了。”余乾抱拳道。 “行了,去吧,这边我自然会盯着。”白行简摆了摆手。 余乾不再多待,将石逹留下,自己独自一人悄悄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天子突然让他们这些之前负责巫蛊案的人去接那位南阳世子,只知道这肯定没好事、 南阳王是板上钉钉的背后之人,现在让自己去接人,这不是搞事情是什么。 想到这,余乾对自己的这位老丈人又有些腹诽,屁股坐在皇座上,事情就是多。 很快,他就回到了大理寺,刚到大理寺的东门,就看到顾清远坐在一辆马车的车头之上,公孙嫣也坐在他的身边,两人似是在交流着什么。 余乾直接朝他们走去,然后一屁股跳到车头之上。 马车很大,车头也很大,余乾就直接凑不要脸的跟公孙嫣挤在一边。 给公孙嫣吓的一大跳,有些心虚的看着顾清远和周围。 顾清远对余乾的这种挤法自然不会有什么看法,纯当人家之前上下级关系好罢了。 “顾老,公孙部长,啥情况啊,陛下就让我们去接南阳世子?”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顾清远摇着头,顺手挥了一下马鞭,马车便徐徐动了起来,朝南城门慢悠悠的走去。 一边的公孙嫣接过话茬,“陛下的旨意你照办就是,哪来那么多问题?” “好的,部长。”余乾乖巧的答应下来,又朝公孙嫣那边挤了挤,屁股都挨在一起了。 公孙嫣瞪着余乾以示警告,大庭广众的她又不好说什么不好看的话。 厚颜无耻的余乾岂会在意这个,直接继续挨着,然后顺手接过顾清远手中驾马的绳索。一边驾驶一边随口问着。 “顾老刚才和部长在聊什么呢。” “玄境的事情。”顾清远身子往后靠着,岁数大了,坐久了容易累,调整好坐姿后,继续道。 “不出意外的话,老夫这次也要陪你们一起去玄境了。” 余乾一愣,而后脸上又涌上了欣喜,“那太好了顾老,有你在,我可踏实多了。” 之前余乾以为顾清远基本上是不可能去的,因为他二十年前已经去过一次了。一般来讲一个人基本不会去第二次。 因为能选择进去的都是天赋极高的,或者是五品巅峰修为的。进去一次之后,二十年里要么上四品修为,要么止步不前。 无论哪种情况,都没有再需要进去的权利。 顾清远二十年前身体留下的隐患就在,所以出来以后就止步不前了。之前余乾就知道了顾清远其实基本上已经告别的突破这件事。 终身估计就在这五品巅峰的修为,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有机会、 “老夫身体已经衰弱,本来该把这个机会给普通人的。可是寺卿跟我说,我必须得去,不去不行的那种。”顾清远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而后感慨道。 “年老之躯,何德何能得寺卿如此看重。” 余乾赶紧说着,“顾老,这就是你自己的想法不对了,你为大理寺奉献了这么多年,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大理寺再没有第二个比你更有资格去的。寺卿也是想着顾老你能在玄境里能突破到四品,这样才能更好的为咱们大理寺做事才对。” 顾清远浅浅一笑,不再多语。 余乾也没想着详问人老人家玄境的一些内部问题,免的伤到老人家的心。这种事不急,等之后要进去的时候自然能做到详细的了解。 就这样,余乾乐呵的在那挑着话头,陪两人闲聊起来,然后一路稳健的朝南城外赶去。 余乾一路驱车来到了南城门外十里处的地方。 这里倒也不算是很郊外,但是周围已经开始都是一些农庄了,反映着大齐最真实面貌的农户们的聚集地。 余乾最后将车停在了官道右侧处的一处凉亭后面。 这凉亭很大,大齐官方建造的,专门用来这种对重要来访或者离去的人士而设立的。迎来送往的。 古人这点还是蛮讲究的,不论关系怎么样,该做到的场面还是要做到的。 十里相送或者想迎是很基本的操作。 车停好,下车后,余乾就发现凉亭里已经站了一些人。一拨是礼部的人,由当时负责余乾婚事的宫庭之带头。 另外两个人则是张廷渝和他的管家。 这位张相负手而立,视线望着南方。 余乾有些诧异,按理说,这种迎人工作除了礼部的人是正常履行职责之外,其他人尤其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根本就不会轻易来这种地方。 除非是像余乾他们一样的这种陛下旨意来的。 因为南阳王的身份在大齐可是说是极为敏感的,身上所带的政治色彩极为浓郁。 朝上的官员对这个肯定是很忌讳的,怎么可能轻易的抛头露面。张廷渝身份又如此特殊,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现在你以为堂堂当朝宰相,然后亲自来这迎接一位世子? 这样的举动无疑能给其他很多人释放出很多的信号。余乾心里有些嘀咕这张廷渝为什么突然跑这来了。 按理说,不可能是天子的意思才是。 余乾视线又转了一圈,并没有其他什么人了,宗室之人更是一个都看不到。现在这迎接的人看着实则热闹,其实很虚。 要不是张相来了,这特么明显就是看不起那位世子的配置。 余乾不做多想,直接步入亭子里,朝宫庭之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看了眼张廷渝,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算朝对方打招呼。 没办法,刚受的人家的大恩,就算现在场合再不对,也得跟人做到这点。 “见过张相,张相怎么会来这。”余乾笑着挪些步子过去,朝张廷渝拱手作揖笑道。 张廷渝回头看了眼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久闻南阳王世子爱民如子,老夫好奇,特来瞧瞧。” 余乾赔笑一声就不再多问。张廷渝也回头看了眼顾清远和公孙嫣两人,稍稍点了下头,然后也就保持缄默下来。只是脸上多了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就这样,所有人就这么安静的站着,并无什么交流,只是将视线望着官道的远处去。 时值午后,太阳已经稍稍开始朝西方倾斜。宽阔的官道两侧芳草萋萋,一望无际。周围农田阡陌交错,忙碌的农夫星点也似的落在上头。 平时见惯了大齐的繁杂拥挤的余乾见到这般原始粗犷的景色也难免心生驰往之意。 欣赏美景的功夫,余乾脑海里也不由得想起了关于南阳王的情况来。 现在世人都知道这位雄踞三州之地,野心勃勃的南阳王,其名头不仅仅是在大齐,在周边诸国也都是很响亮的那种。 南阳王姓朱名宸,是大齐立国以来实力最为强大的异姓王。 他出身西海州苦凉之地,十岁的时候家里就剩他人,成为流儿。以幼年之躯,横跨千里,花了三年时间来到了西海州的边境。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来的边境,千里的路程,翻山越岭,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位小孩能在这样的三年里活下来。 一路是如何过来的,包括是什么支撑着他非要来边境当兵,这里头种种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朱煜也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来到边境的时候,他就只是一个黢黑沉默的少年。 那天是个雪天,鹅毛大雪。 朱煜穿着单薄的衣服来到一处营地之前,这是西海军战力前几的虎字营。 他来到营地前,说自己想要入伍。 十三岁的朱煜就那么干瘦的一小个,直接被不知缘由的士兵驱走,沉默的朱煜直接跑到右侧的狼笼堆里,打开了一个笼子。 一头雪狼跑了出来。 就这样,十三岁的朱煜当着整个营地士兵的面前,用瘦小的身躯跟雪狼搏杀。 最后硬生生的用牙齿把雪狼咬死,左腿断了,右臂扭曲了,胸口和后背全是烂肉。鲜血横流。 然后,他强撑着自己,颤颤巍巍的站在风雪之中,继续说那四个字,我想入伍。 西海州民风剽悍,极为崇武,看着眼前这位瘦小的少年,脸上那如磐石一样刚硬的表情,没有人不动容。 那时候,刚好西海军的左参将来虎字营视察,亲眼目睹了少年和雪狼的搏杀。 他把朱煜带回了总部。 十三岁的少年在床上躺了四个月。 期间身上的烂肉坏了四次,全是军医用小刀剜掉,那时候营地缺麻沸散。 随军的医疗术师又全到前线上去,少年就这样硬生生的在理智清醒下承受了这几次的剜肉痛楚。 没有流泪,没有大喊,声音都呜咽在喉咙里。 因为这个,朱煜落下一个后遗症,声带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从此讲话声音都有些沙哑。 躺床上的四个月,没有人来看他,除了换药医生。 他知道自己要是没有挺过去,那就会被直接丢到外头的雪地里。西海军不收废物。 所以,少年在那四个月的时间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然后入伍。 后来,他扛过去了,在痊愈的那天,左参将来了,并将他带到身边亲自教导。 十三岁的朱煜正式入西海军,成为了一位普通士兵。 十六岁,朱煜回虎字营,当上了虎字营的校尉。 二十岁,朱煜带虎字营立不世之功,一千名虎字营的士兵像一支利箭,撕裂了当时来犯的大宛军。 大宛军将首被朱煜挑于枪下。 二十岁的青年,骑着骏马,手持长枪,枪头上插着大宛军将首的尸体,在沙场上驰骋。 那一仗之后,大宛归缩,外围三十二座城池悉数入西海军之手。纳入大齐版块。 朱煜一仗扬名。 (月底了,求月票兄弟们。) 第348-349章 你不能老以我为标准去要求别的男子 接下来的又十三年,朱煜立功无数,一路成长为西海军的大将军。 入伍二十年,未尝一败。 风头在军中极盛,威望极高,是西海州所有兵士眼中的军神。 后来更是亲自训练出一支名闻天下的铁骑。西海龙骑。 一人镇西海,西域诸国莫敢再侵犯。 之后,南疆犯大齐南部边境,南阳等五洲之地尽落敌手,天子下旨让朱煜前去收复失地。 为保西海太平,朱煜只带三万西海龙骑下南阳。 从西海州到中原腹地,借道江南,顺江而下,三万西海龙骑白洁如雪,像出鞘的利剑穿过整个大齐。 最后来到南阳,南阳多平地,朱煜率三万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收复五洲,将南疆野蛮驱退大齐境内,退回十万大山。 天子下旨,封朱煜为上柱国,封南阳王,世代镇守南阳。 如此,又过了二十年,南阳之地只识南阳王。如今手握三州之地,坐南望北。。 之前余乾了解这个的时候,还特地的问了一下褚峥为何先帝要千里迢迢的让朱煜从西海之地到南阳。 褚峥说,当时在西海州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拥兵自重的现象。 这算是驱虎吞狼的法子,让朱煜和西海州割裂开来。本想着朱煜就算收复五洲失地那西海龙骑也该损伤殆尽。 但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最后朱煜封王也是无奈之举。 后来因为朱煜调离,为了使西海不乱,加上大齐想自己再次主掌西海军事。当时天子以御驾亲征的名义在西海待了两年。 李念香也就是在那时候跟着还是太子的李洵在那待了两年。 这份关于南阳王的初始资料是余乾之前看的,算是大理寺的绝密资料。 虽然描写的相对粗略,但也算是把这位明震寰宇的南阳王的生平节点给写进去。 寥寥数语,余乾的脑海里却已经勾勒出这位南阳王的风姿出来。只能说是个天纵奇才的狠人。 这生平,放在哪里都是妥妥的主角。确实猛。 这二十年以南阳一地深耕,没人知道这位当年的军神现在的底蕴有多少,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巫蛊一事,可以说是就在天子头上拉屎,可愣是屁事没有,天子还连下三道诏书证明他的清白。 属实牛逼。 想到这,余乾又想到了南阳王世子朱宸的情况。听说这南阳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后代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女儿都没有一个的那种。 坊间有传闻,这南阳王是为了保证权力的绝对更迭,以及不让有心之人通过世子们来分裂南阳。 而事实证明这个说话也是有一定的准确性的,因为南阳只有唯一的一个世子,所以在所有南阳军里,权力方面的一条凝结线确实非常厉害。 基本就不可能发生那种权力之间的彼此倾轧这种事。 让南阳军如铁桶一般强大凝实。 早间有传闻,在朱宸之前也有了好几个世子,但都在稚童之时被南阳王赐死,说是不够有世子之姿。 当然,这样的民间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唯一有一点真的就是在朱宸诞下之后的第二年,所有的南阳王妃子全都被南阳王让巫师给她们绝育。 狠的一逼。 直接保证了血统的正确性和唯一性。 从此,南阳王便把这位世子直接丢到军中,从小就在马背中长大。在十岁那年,更是被南阳王送到西海州的故乡。 让这位世子也独自花了三年时间走完南阳王当年走过的千里之路。 没有任何人明面上或者暗地里的守护,就这么让一个十岁的孩童独自花三年时间跋涉千里。 之后,朱宸活下来了,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撑过这三年的。 只知道,在这位世子十三岁回南阳之后便就彻底换了一个人似的。 至此,只知道南阳王尽全力从各个方面培养这位世子。但没有人知道这位世子的真实秉性和优秀程度如何。 这些年就一直低调的成长,有关他的信息资料也十分有限。 但太安这边还是一致认为这位世子是极度优秀的,不仅仅是因为虎父无犬子,更是因为南阳的底蕴。 没人愿意相信以南阳王目前的底蕴会教导出一个废物出来。 当太阳又往西挪了一些,光线也开始柔和下来的洒在这边肥沃的土地之上,周遭的景色也愈发的让人心旷起来。 这时,官道的远处扬起一片尘土。 十几骏马组成的队伍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凉亭上的所有人都紧盯着那个方向,想第一时间目睹这位南阳世子。 马蹄声渐进,坚实有力的踏在官道之上。 最后,在凉亭前方的上百米处急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位在路边劳作的老农正欲穿道的时候被这马蹄声给吓倒了。 领头之人当先翻身下马。 余乾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的眯眼看着,以他现在的实力,这区区百米的路程不过尔尔,能清晰的看见和听见那里的一切。 率先下马的是一位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穿着一件青色素衣。衣服很朴素,跟市井街头的青年差不多的款式。 留着长发,简单的用一支木簪子穿过。 皮肤黢黑,有股子日晒雨淋的沧桑感,但是眼神却平静有力,直接将这份沧桑感弱化掉,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就这么出来了。 长相只能说中等,五官不偏不倚,棱角分明。 这位应该就是南阳王世子朱宸。 若单从外形上来看,和千千万万的年轻人差不到哪里去。咋看之下还以为是哪个农户的儿子。 但是若细细观摩,会发现那股子内敛的气质。 这种仪态气质绝不是普通百姓能有的。更像是那种传承多代的名门望族之后所能有的气质。 此人应该就是南阳王世子了。 初见,余乾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南阳王世子竟然是这般的平平无奇,实在是有些出乎余乾的意料。 只见朱宸翻身下马之后,身后的十来人也全都翻身下马。 余乾并未将视线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是看着那位世子。 “老伯,抱歉,惊到你了。”朱宸上前蹲了下去,伸出双手扶起了这位老农,脸上挂着阳光的笑意,说着。 “方才赶路的急促,没注意到老伯你,有伤到哪里嘛?” 老农是一辈子的农户,但平时在这官道附近也算是经常见到那些个出入太安城的达官显贵,此时倒也没有太过慌乱。 但看着这乌泱泱的马队,还是有些支吾惶恐连忙后退摆手,话都讲不利索的那种。 朱宸轻轻笑着,倒也能预料到这种情况,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歉意的拱手道歉,然后便牵着马侧身到一边。 老农见状,扛起掉落在地上的锄头就匆匆离去,半点不敢多待。 这一切,张廷渝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身侧的邓管家则是小声的转述着方才朱宸的话。 朱宸目送老伯离去,而后这才将视线看着余乾这边的凉亭,他没再上马,只是牵着马朝这边走来。 身后的那些人也都保持缄默,默默的跟在朱宸后面。 很快,朱宸一行人就来到了余乾这边。宫庭之见状,有些迟疑的走了出去,上下巡视了一番朱宸,小心问道,“可是朱世子?” 实在是宫庭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朱宸,因为这位南阳世子实在是低调的紧,太安城这边也根本就没有他的画像,都不知道长什么样。所以宫庭之才有这般疑惑。 朱宸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么风尘仆仆的一身,只是有些歉意的看着宫庭之。 然后就直接伸手解开衣带,将外面这件青色素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衣。 身后一位侍卫从马袋里拿出一件衣服上来,替朱宸穿上。是一件黑色的五爪蟒袍。 一条玉带箍住腰部,香囊、玉佩挂在上头,头发又重新梳拢了一下,用玉冠束住。 就这样,朱宸在官道之上,落落大方的换了一身蟒袍。 “是我,劳烦足下在这久等了,抱歉。”朱宸朝宫庭之歉意一笑。 宫庭之赶紧惶恐摆手,然后深深作揖,“下官惶恐,方才未到世子约定的时间,这才有些疑惑的询问了一句,还请世子恕罪。” “是我急了。”朱宸笑着解释着,“仪仗队在后头,我想着不好让你们就等,就先策马来了。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下官贱讳提不上台面,下官姓宫。”宫庭之抱拳道。 “宫大人辛苦了、”朱宸轻轻点头,然后将视线后移,先是落在了张廷渝身上。 他急忙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张廷渝跟前,执晚辈礼的恭敬问好道,“朱宸见过张相,怎敢劳张相在此候着。” “你认得老夫?”张廷渝神色如常的看着朱宸。 “见过张相的画像。”朱宸保持着恭敬作揖的姿态,“父王说过,张相是我们大齐的柱石,叫我定然执晚辈礼。 如若能得到张相的一两句教诲,那便是终身受用。” 张廷渝不置可否,他一句话没说,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便转身离去上了自己的马车,邓管家亲自驾车。 这辆豪华的马车便慢悠悠的朝太安城驶去。 朱宸至始至终都稍稍低着头,目送张廷渝离去,然后才将视线落在余乾他们三人这边,最后看着最前面的顾清远。 朱宸又赶紧上前,再次拱手作揖,“见过顾老,万分荣幸能在这见到顾老。” “世子也认得老夫?”顾清远也问了一句。 “顾老是大理寺的柱石,正直之名响彻大齐,区区朱宸又如何不认识。更哪敢让顾老亲自在这候着。”朱宸笑着解释了一句。 “薄名哪敢让世子挂怀。”顾清远抱拳道,“陛下让我们大理寺在此迎接世子殿下,老夫也只是遵旨罢了。” “如此,谢过陛下圣恩。”朱宸朝太安城的方向俯首作揖。然后这才抬头,又朝余乾和公孙嫣两人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则是对这位其貌不扬的南阳世子抱拳示意。 这时,一边的宫庭之上前,问道,“世子要不先进城去,这里毕竟荒凉了一些,世子的仪仗队由下官在此继续守候便是。” 朱宸摇头道,“不用,一起进城吧。仪仗队等会会自己进城里的驿站,无需宫大人再多麻烦。” 宫庭之惶恐道,“世子殿下,下官已经为世子准备了行居所在,如何能住驿站。” “就不麻烦了。”朱宸继续摇头,“我还是喜欢住驿站,倒也不是什么勤俭,只是图个方便,我这人比较不喜欢折腾。” 宫庭之见朱宸这般笃定,犹豫之下不敢再劝,这种劝说的话不是他这个级别能说的。 这位世子目前虽看着温和,但这不是自己能放肆的理由,便只是作揖应下,由朱宸的意思。 “我倒是还从未来过太安,一直对咱们的大齐的都城心向往之,我骑行的速度可能慢些,想看看这大好风光,还请宫大人不要介怀才是。”朱宸最后说了一句。 “下官遵命。”宫庭之再次应了下来。 朱宸便再次朝顾清远作揖,然后回到骏马跟前,翻身上马,马蹄徐徐的继续向太安城的方向驶去。 宫庭之也招呼礼部的官员一起上车跟在后面,余乾三人则是继续回到自个的马车之上,负责殿后。 余乾又再次不要脸的和公孙嫣屁股挨着屁股的坐下,不能怪自己不要脸,谁叫阿姨自己坐下来能把臀部压的浑圆饱满。 外凸之下,碰在一起是在所难免的。 长久的积累已经让公孙嫣对余乾这种既越界又不越界的行为感到麻木了,她只是将视线放在前面的马队之上,说着。 “这位南阳王世子倒也给人一种和其他世子截然不同的感觉,就是瞧着不出众了一些。” “部长,人家就是长相比较平凡,你不能老是用我的外在标准去要求别的男子,这样对他们是极度不公平的。”余乾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瞥了眼余乾,有种一脚把对方踹下去的冲动。 顾清远只是说着,“这位世子体内气血之气极为凝实,已经是气血境大成的修为了。倒是没想到,能吃得了武修的这份枯燥。如此年轻便修为到了这个地步。” 说到这,顾清远想要夸奖的话又堵在了喉咙,因为身边坐着余乾,论修为这点,那位世子拍马都赶不上余乾。 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了,每次看到那些有潜力的后辈,顾清远现在都没了夸奖的心思。 余乾挡在前面,他还能怎么夸? “你们说那位世子是不是在装呢?”余乾突然说着,“他刚才对那位老农表面上看着好,但是事后会不会找人暗中解决掉?” 公孙嫣和顾清远两人一起平静的看着余乾,后者讪讪一笑,我这不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嘛。 而后余乾突然肃然起来说道,“我个人认为这位世子不简单。不知道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 朱宸上亭子里讲话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些人全都紧紧盯着他,不是出于命令式的保护那种。 而是出于心底里的绝对敬佩和忠诚。” “你还能发现这个?”公孙嫣问了一句。 “我这平时比较喜欢观察人就是。”余乾笑着解释道,“小时候家里穷,所以察言观色的能力强了一些,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位世子年纪轻轻却能让其他人臣服成这样,绝对有其过人之处,远非我们表面上所看到的、” “其实表面上看到的就够了。”公孙嫣淡淡说着,“如此本能谦逊有礼的世子我没见到过多少、 肯弯腰扶农夫的,我更是没有见过。无论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必再说了。”顾清远出声制止了闲聊,“我们的任务就是迎接好这位世子,负责好他的安全。其它的就不关我们的事,无须多言。” 余乾和公孙嫣纷纷闭嘴,刚才唠上了还以为是在家里的那种感觉。也怪现在两人天天朝夕相处,什么话都能往外蹦, 确实已经彼此熟悉的不像话。 听到顾清远的提醒,公孙嫣才意识到这点的不妥,可是又已经形成本能上的反应了,想到这,公孙嫣又眼神复杂的看着不停的用屁股揩自己油的余乾。 有的时候潜移默化出来的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很明显,公孙嫣现在已经彻底适应了这种习惯,这种和余乾待在一起便极度放松然后什么话都会说的那种习惯。 她抬头看着远处的空旷,视野开阔,念头却无法像这般通达,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 明知道和余乾再这样以这种方式相处下去会犯下某些原则性的错误,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停下。 亦或是,她自己就根本不想停下。 余乾专心的驾马车,偶尔看一眼神游天外的公孙嫣,倒也没敢打扰她,只是趁着人家走神,疯狂的挤压她的臀部空间。 就这样,十里的小路程花了能有小半个时辰。 这朱宸的马力着实慢的离谱,真的像是出来春游一般,等到了南城墙之下,朱宸更是直接停了下来。抬头久久的看着这宏伟的不像样的城墙。 人和这城墙的高度广度比起来,渺小的像一只蝼蚁。 朱宸眼神依旧平静有力,盯着城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在后头的所有人只能也都耐心的在那等着朱宸。 不过宫庭之带的礼部队伍倒是先进城去了,就留下几个小官在那候着领路。 这朱宸不住行宫,想住驿站,那这宫庭之自然得先去处理一二,虽说驿站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更好不到哪里去,就非常普通的客栈标准。 所以宫庭之自然是得先过去处理一二。 余乾坐在车头,百无聊赖的在那等着,这朱宸是真能挺,一直仰着头,那脖子不酸嘛? 又过了好一会,这位世子才收回视线,重新驱使马儿进城去了。 来到城墙根下,守城门的兵甲有些犹豫的看着朱宸,按理说,他们不会去拦穿蟒袍的年轻人。 但是眼前这位穿蟒袍的年轻人却一点印象没有。肯定不是太安城的郡王以上级别的人。 朱宸轻轻一笑,一点不为难这些兵甲,让所有人翻身下马,然后身后一人自是上前解释了一句。 所有兵甲大松一口气,纷纷侧让开,抱拳恭迎。 朱宸也懒的上马了,就这么牵着马步入太安城,极为有兴趣的走走停停,看着这天下第一大城太安城的市井风光。 余乾又无语下来了,想看自个到了地方之后再看啊,这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嘛。 就这样又折腾了一整个时辰,一行人才到了驿站,还好选的就是南城这边的驿站,否则余乾有理由认为这位世子能走一天。 这个驿站是南城里条件最好的一个驿站,早到的宫庭之已经特地清空了一整栋阁楼给朱宸一行人。 余乾他们到的时候,这位宫侍郎脸上的笑容比菊花还灿烂的迎接朱宸的到来。 余乾停好马车后,和顾清远以及公孙嫣两人默默的跟了进去,只要等那位世子确定住这,然后安顿下来之后,他们任务就结束了,就可以走了。 从时间来讲,这位南阳王世子其实来的偏早了一些,太后寿诞还早呢,也不懂这么早来作甚。 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位世子还真的只是想早来一段时间然后玩几天的才是。 “世子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下官这就再给世子换。”宫庭之带着朱宸来到阁楼前,对方稍微扫视一会后,他便这么问道。 “很满意了,这比南阳的很多高档酒楼就好的多的多。我非常满意,无须再换了,麻烦宫大人了。”朱宸点头说着,然后感慨着。 “太安不愧是咱们大齐第一富饶的大城,果然远非其它州郡可比。” “世子满意就好。”宫庭之恭敬的说着,“那下官就先带着世子的人下去安顿了,世子之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告知下官,下官会全力替世子解忧的。” “好的,麻烦宫侍郎了。”朱宸笑着点头。 “不麻烦,都是下官该做的。”宫庭之点着头,“下官就先行退下了。” 等宫庭之走后,顾清远走上前抱拳道,“既然世子现在已经安顿好了,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多谢顾老一路护佑。”朱宸抱拳说着,“不过我斗胆请顾老稍等,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顾老。” “世子客气了,请讲便是。”顾清远颔首说着。 朱宸徐徐说着,“是这样的,我是第一次来太安城,对太安城可是说是一点都不熟悉,可是我又想要多些了解。 便想请顾老能派个大理寺的人带我熟悉熟悉太安城,毕竟大理寺平时负责太安城的治安问题。想必对这太安城应该十分熟悉才是。 所以,还请顾老帮忙则个。” 顾清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承蒙世子相信大理寺,那便按世子说的,我回去就安排两个人过来。” 朱宸却轻轻笑着摇头,视线落在后面的余乾身上,“顾老倒也不用再特地麻烦一趟,可否让这位帮忙。” 顾清远一怔,回头看了眼余乾,然后疑惑的问道,“世子认识余司长?” “不认识,今日是第一次见。”朱宸摇摇头,解释道,“不过,虽是第一次见,这位余司长却已让我佩服的紧。 我少年之时便接触修炼一道,而今二十又一也勉强修炼到了七品境界。因为这点我还沾沾自喜了好久。 毕竟武修一途精进本就缓慢,我以为我这个年纪能修为到这个地步算是不错了。 今天来到这太安城才算是认识到之前的无知。我看余司长年纪比我还小一些,我却根本看不出他的实力。 如此年纪入了丹海境,实在是让我震撼。 大理寺果然是非同凡响,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大齐能有大理寺实乃幸甚至极的事情。 所以斗胆请余司长带领我熟悉一下太安,更想和余司长能有机会交流一下,还请顾老能答应我这个冒昧的请求。” 余乾只是面带浅笑,站在那不言不语。 顾清远回头看了眼余乾,思虑良久,这才道,“既然是世子的拳拳之心,那老夫若是拒绝那就不太好了。回头陛下要是知道了,亦是会怪罪老夫。 所以,就按世子说的,余乾余司长就留着听候世子的差遣。” 朱宸笑着抱了下拳,“多谢顾老,差遣不敢当,我只是想向余司长讨教一下修炼心得。” “世子倒是谦虚。”顾清远轻轻笑着说道,“以世子的年龄能修炼到这个地步无论是在哪里都称得上优秀二字。 余司长只是情况比较特殊,他能以未到弱冠之年的岁数便入丹海是因为他自己在武道一途上的天赋。 大理寺也并非人人如此,余司长是特例,现在是整个大理寺上下学习的榜样,寺卿大人亦是极为看重。” 顾清远这番话看似在夸奖朱宸,实则是向对方阐述余乾在大理寺这特殊性质地位,给余乾增加点分量。让朱宸轻易不要起坏心思。 他可不信这位世子的理由,突然选了余乾说是没有一些别的缘由他是不信的。 老人家虽然第一时间想不出来,但是多年的生活经验让他此刻直接进行了最优解。 就算这朱宸真的没别的心思,那这些话也无伤大雅。 果然,听完顾清远的话,朱宸表情震惊的看着余乾,“原来余司长如此天纵之姿,我倒是无意中得了个大便宜。” “世子客气了。”余乾笑着抱了下拳。 “那老夫就先走了。”顾清远点了下头,然后嘱咐了一句余乾,“好好履行好职责,莫要冲突了世子。” “是。”余乾认真抱拳应了下来。 顾清远不再多说,带着公孙嫣就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马车边上,驾车离去,公孙嫣有些迟疑的看着顾清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后者却像是了解公孙嫣的想法,解释了一句,“不用担心,这里是太安,不会有什么事的。 年轻人多互相认识认识也是好事,不会有问题的。” 公孙嫣轻轻的点了头,道理她都懂,可是每每牵涉到余乾,阿姨的心就会下意识的提起来。 少了点理性的分析,更多的是感性的担忧。 无解。 阿姨她...略微惆怅呐。 为余乾,更为自己这没来由的患得患失的心理。 (兄弟们,最后一天了,还差一百票,有票票的帮忙投一哈~~~) 第350-352章 朝气就代表着希望 驿站内,余乾和朱宸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朱宸先抱拳笑道,“倒是麻烦余司长了。” “应该的,世子客气了。”余乾抱拳道。 朱宸笑着点头,亦没再多说什么,走出去帮着一起来人亲自整理起内务来了。 那些个跟朱宸同来的人竟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只是默默的让自己的主子帮着整理这些琐事。 余乾自然不会上去帮忙,这是人家的家事。 他就取下腰间佩刀,将其环抱在胸前,然后表情肃然,他在装酷。。 不说话,摆姿态,装高手。 这种时候学学石逹的行为是非常合理且高效的,没人会觉得这种高手行为有什么不妥。 就这样,余乾抱刀,身姿笔挺的看着朱宸他们在那忙碌。 他现在其实也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位朱宸是不是没安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在这位堂堂南阳王世子那里应该留不下什么名头才是啊。 这朱宸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大理寺的一个还未彻底成长起来的司长,从这个角度来讲,余乾还是有点相信这位世子刚才给出的理由。 今天只是初见,但是这位世子给自己的感觉很不一般,尤其是言行举止,有种和时代的割裂感。 其他如朱宸这种地位的年轻人就算再谦逊温和,也不可能表现的这么自然,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那种身份上的带来的骄傲感。 但是朱宸半点没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种温润。 这南阳王的教育不得了啊。有这样的世子,至少守成肯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想着,余乾又把视线放在随同朱宸来的这十来人身上。 而之前景王李钦说的那些个文人倒是看着都没有,想必应该还没到,估计还在跟着后头的仪仗队那边。 这些人基本都有修为傍身,其中五六位是武修,实力还都非常不俗,都是六七品的高手。 仔细端详一番,余乾大概率可以确定这五六人应该是南阳军那边的人。 因为军人的气质从古到今其实都非常像,行为举止跟普通人能非常清晰明了的区别开。 这类观察力的经验余乾还是积累的非常充足的。上辈子因为早期职业的特殊性,他跟不少国家的军人都打过很深的交道。 当然,堂堂南阳王世子来太安,这么敏感的事情肯定不止这种水平的高手,暗里估计有大能护卫着这位世子。 剩下的那些人余乾一时间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多的东西来,平均年龄不大,多是保持着沉默的那种。 很快,朱宸和这些随从就把内务收拾利落了。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多。 而另一边,宫庭之已经暂时先准备了一些简易的饭菜端了过来,虽然不算是饭点,但也是稍稍接风洗尘。 等今晚朱宸的人都到了,自然会有更妥当的安排。 饭菜端了三桌,那些个随从坐了两桌,朱宸独自一小桌。 余乾本想溜达出去陪宫侍郎唠唠嗑,顺便也吃点东西,朱宸却出声喊住了他。 “余司长,如不嫌弃,可否愿意过来陪我小酌两杯。” “区区在下如何敢和世子同桌。”余乾抱拳摇头,“就不叨扰世子用餐。” 朱宸继续道,“余司长莫要客气,我这人喜欢交朋友,同桌而食对我来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请余司长不要过多想法。” “那在下就逾矩了。”余乾没再拒绝,走上前,在朱宸的对面坐下。 看着这张露着笑意,黢黑平凡的脸庞,余乾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确实一点权贵长相都没有,全靠气质撑着。 “这太安的酒比起南阳倒是没那么烈,喝着温润。”朱宸提起酒壶,主动的给余乾倒了杯就。 “谢世子。”余乾接过清酒,“南阳的烈酒在下也早有耳闻,以后找机会喝上一顿。” “那自然是极好的。”朱宸举杯朝余乾轻轻点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这才道,“余司长,今日相识那是有缘。 我这人吧,不太喜欢跟朋友太客气。余司长有不用那么拘礼,其实我和余司长差不了多少。 都是年轻人,哪来那么多的规矩。” 余乾轻轻一笑,“如此,就听从世子的。” 接下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浅浅喝着,这位朱宸始终保持着温和的风姿,细细的问着太安这边的风土人情。 余乾解释着,对方听的也很认真,并不时的抛出一些问题,一副真的求知欲很强的样子。 酒过三巡,这顿饭也暂时算是吃完了。看着外头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朱宸朝余乾拱手笑道。 “多谢余司长不嫌唠叨的陪我聊了这么久,也感谢余司长的解说,让我对这太安城又有了跟清楚的认识。” 余乾亦是作揖道,“世子客气了,这都是在下应当做的。” “天色也不早了,抱歉浪费了余司长这么多时间。”朱宸再次作揖道,“之后的时间还很多,还要叨扰余司长带我去领略一下太安的风光。” “乐意之至。”余乾笑意盎然的站了起来,“世子舟车劳顿,在下就不打扰世子休息,我先上去了。” “好的。”朱宸站起来。 余乾抱了下拳,不再多语,直接出门上楼去了。方才宫庭之已经在楼上给余乾收拾了一间上房出来了。 这里毕竟离余乾的住处有点远,这个晚上就让余乾先住在这,以免这位世子晚上心血来潮的想出去逛街。 一路上楼,来到了三楼处,穿过长廊,来到尽头靠窗的一间屋子里。 看着装潢还算雅致的屋子,余乾还是很满意的,顺手接下腰间的佩刀丢在桌子上后便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夕阳西下的景象极为好看,尤其是底下一幅幅世俗画卷映入眼帘的时候,余乾眯着吹拂着晚风。 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这时,余乾看见不远处一个长长的仪仗队伍朝驿站这边走来。 看规格以及队伍的穿着风格估计就是从南阳的仪仗队。 那朱宸自己再平和低调,但是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否则容易礼制上惹人诟病。 这仪仗队伍明显就是王爷该有的最高出行礼仪,这朱宸替父贺寿,倒也不算逾矩。抛开那仪仗队,还有一个专门运送贺礼的长队。 一眼望去,全是精致的箱子,估摸着价值不菲。 余乾好奇的将视线一路跟着仪仗队走入驿站。 驿站内。 吃完饭的朱宸正在院子里伸着懒腰,做着舒展的动作,偶尔还和来往的下人攀谈起来,一点架子没有。 等看到了外头喧闹的仪仗队进来,朱宸便停下动作,亲自迎了上去。 普通的下人自然有驿站的人带着安顿,其中领头的有两人直接朝朱宸走了过来。 一位是武修,穿着南阳特有的单褂,胸襟敞着,腰间配着一把弯刀。中年模样的岁数,身材极为高大,气势凛然。 武修名郑化,南阳人士,四品修为,算是朱宸的半个师傅,实力极强,此次随同算是护佑朱宸。 “郑将军,屋里酒菜都备好了,想必你也饿了,进去先垫垫吧。”朱宸满脸笑意的朝这位姓郑的武修说着。 “甚好,早饿的不行了,可有酒?”郑化声音敞亮,中气十足的问着。 “有的,太安的酒温和了点,但管够。”朱宸笑道。 郑化砸吧着嘴,“我不挑。”说着,就迈着小山一样的身躯哐哐的就走进屋里喝酒吃菜去了。 朱宸这才得空看着另外一位中年男子。 穿着简单的麻衣,头发用木簪随意的穿过箍住。身子清瘦,蓄着长髯。面容清奇,破有股子隽奇风姿。 看装扮像是落魄穷酸的秀才,但是身上酝出的那股子纯粹的文人气质让人不敢有半点小觑。 看着就像是那种腹中有千斤墨水的文人。 世人都知道南阳王身边有两位最为倚仗的文人,为南阳定大计,谋发展,制策略的谋士。 一位张子良,一位杜如寒。一位是左膀,一位是右臂。 张子良就是之前代表南阳王的意思来太安城带着血巫犯事的那位文人,余乾之前查到他还是靠着太安城大妈的情报帮忙。 此人擅谋略,是南阳军的首席军师,大小军政事物都会经他的手,极受南阳王的倚重。每每行军之时,食同桌,寝同床。 当时之南阳之所以能以迅雷之势吞并掉周边两个大州,据说就是靠这位张子良出谋划策。地位之崇高,在南阳军中的声望仅次于南阳王。 欲败南阳军,先败张子良。这句话几乎可以说是成为南境所有藩王的共识。 至于杜如寒的名声倒是没有张子良来的大,但也半点不能小觑。 南阳的所有内政都是这位文人一人操持,心中全是治国韬略,南阳之所以能欣欣向荣,这位第一能臣绝对功不可没。 同时,这位杜如寒也被人称作南阳第一才子,学富五车都不够形容此人的学识。深不可测。 朱宸自小便是一直由这位杜如寒亲自教导,耳提面命。 楼上的余乾看着这一文一武的两个主要领头人有些若有所思,这次随朱宸来的人貌似很不简单的样子。 “老师,累了吧,饭菜已经妥当了。”朱宸直接牵着杜如寒的手腕,往里走去。 杜如寒面带微笑的跟着朱宸走进右侧独立的偏屋去。 屋子不大,点着好些个油灯,照的很是亮堂。正中间那张小方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尽管朱宸刚才已经吃过了,但还是陪着自己的老师坐下一起吃着,对消化能力本就极强的武修来讲,多吃点问题不大。 朱宸拿过一个酒壶倒了一杯递给杜如寒。 杜如寒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笑道,“都说北方的酒烈,现在喝着倒是还稍逊咱们那一筹。不过味道倒是醇厚,口感比咱们那细腻。好酒。” “这太安城美酒无数,可谓是天下间所有美酒都能找的到,等之后我就带老师到处尝尝去,毕竟难得有机会来一趟太安。”朱宸笑着说了一句,而后又给杜如寒添了一杯。 “老师,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 “确实是远了点。”杜如寒轻轻点着头,“不过也值得,之前从未来过太安,都说太安城是天下第一大城,一直都想着能来看看。 方才入城之时便被这太安城的厚重所震慑道,进城之后更是如此。 从未见过如此鼎沸之城市,说来惭愧,现在才知道这天外有天。此前蜗居一隅之地,久而久之,竟成目光短浅之辈。” 朱宸摇头道,“老师要是目光短浅,那天下间可再无长远之人。” 杜如寒轻轻一笑,也不辩驳,只是问道,“世子早来一些,觉得这太安城第一印象如何?” 朱宸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不瞒老师,我只觉得大。方才在南城门下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 世上怎会有如此宏伟,望不到边际的城墙。扑面而来的大城气势着实将我震住了。久久不能出来。 想着,若是我南阳何年才能有此大城。” “进城之后呢。”杜如寒又继续问道。 “繁荣。”朱宸感慨道,“从未见过如此繁荣的城市,人流如织,商品如流,蔚为壮观。” “世子觉得这里的百姓比起我们南阳子民如何?” 朱宸轻轻一笑,“说实话,还是咱们南阳的子民有朝气。” “朝气就代表着希望。”杜如寒再饮一杯手中的酒,说着,“有希望,就代表着南阳也总会也有属于自己的太安城。” “希望。”朱宸点着头,普丑的脸上泛滥起微笑。 “说起来,我方才进城却是遇见了一桩怪事。”杜如寒夹着菜,吃着,然后徐徐说着,“路上遇见不少读书人。” “他们好像单纯的在那等着南阳仪仗队,指指点点的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便请郑将军帮我听着,然后转述与我听。” 说到这,杜如寒哑然失笑一声,这才继续道,“不知道哪里的谣言,说我们南阳此番带来文坛的人,欲要和太安城这边一比高下。 太安城的不少文人跃跃欲试。” “竟有这事?”朱宸有些愕然,而后同样哑然失笑,“得,老师你都来了,这下不是也得是了。话说是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的?” “却是不知。”杜如寒摇着头,而后声音拔高一些,“自古文无高低,张口闭嘴把胜负挂在嘴边,有这时间,倒是不如多读两本圣贤之书。 另外,主要还是现在时间点过于微妙了一些,再有几天便是中秋佳节,以太安的文坛昌盛之程度,这个节怕是不好过。” “那老师打算如何对待此事?”朱宸有些歉意的闻着。 “不理会便是。”杜如寒摇着头。 “若是他们相逼了?”朱宸又问道。 “那便认输罢了。”杜如寒淡淡笑着,“南阳在太安文人眼里本就是蛮夷之地,地上的子民是蛮夷之民。输了便输了,无伤大雅。” “也好。”朱宸也浅浅笑着。 “倒是不该来这太安城。”杜如寒轻声笑着。 朱宸说道,“来太安是老师长久以来的夙愿,现在难得有这般的机会,来瞧瞧总是好的。咱们多学些好东西回去,也不白来不是。” “在理。”杜如寒爽朗大笑。 两位务实的师生直接达成了默契。 “刚才路上倒是还听见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笑声过后,杜如寒再次说着,“听见了不少读书人都在议论的一句好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朱宸一怔,然后啧啧称奇,“这一句词,倒是直接道出了两类人。直接将大多数人给割裂成两拨。 不少人怕是都惭愧听见这句词。摧眉折腰,真是好词。” “是啊。”杜如寒感慨一声,“听他们说这句词是在景王举办的私人宴会上传出来。 说来也巧,那位景王殿下举办的文人宴会就是商讨着怎么应对我们南阳来的人。” “竟有这般巧的事情。”朱宸诧异道。 “听说,那位留词之人和那些个读书人起了冲突。留下这句词便走了。”杜如寒轻轻笑着。 “这句词倒是把那些个文人都损了一遍。”朱宸笑了起来,“老师,可知这位留词之人是谁?” “是个年轻人。”杜如寒回道,“是长公主文安的驸马,还是大理寺的人,叫余乾。” “余乾?余司长?”朱宸愣了一下,问着。 “大理寺应该就那一位余司长。”杜如寒回道,“世子也认得此人?” “倒还真是巧了,刚认识。”朱宸摇头笑着,一脸震惊的样子,“他此刻就在楼上。” 朱宸将刚才的事情稍微解释了一下。 听见朱宸说起大理寺来接人,还是让顾清远和余乾来接,杜如寒的双眼轻轻的眯了起来。 “有件事,世子可能不是很清楚,之前世子去幽州游历的时候,王爷在太安办了一件事,血巫一事。” “这个倒是有点印象。”朱宸问道,“听老师的意思,和这有关联?” “嗯。”杜如寒点着头,“当时负责此案的大理寺负责人便是今日去接世子的那三位,余乾亦是负责人之一。” 朱宸表情慢慢肃然下来,“他们说是奉旨前来。陛下,此番是何意?” 杜如寒抬头看了看四周,最后只是轻轻摇头笑着,“既来之则安之,这不重要。” 朱宸点头,而后歉意道,“抱歉老师,是我思虑不周。” “无妨。”杜如寒笑着,“你方才说,那位余乾余小友就在楼上是吧。” “是的。” 杜如寒有些痒痒的说着,“我上去见见吧,能写出这般词句的人,必然有风骨,有大才。不认识一下,着实遗憾。” 读书人讲究个达者为师,这杜如寒显然是真正的读书人,丝毫不在意这些世俗的枷锁。 朱宸点头,然后感慨一声,“我倒是真没想到,余司长竟是这般风采的有学之士。” 杜如寒顿了一下,倒也不急着走,只是问着,“世子刚才可是和那位余司长有过不少接触?” 朱宸点着头,“向他了解了不少太安城这边的风情。” “可有发觉有什么特殊之处?”杜如寒再问道。 人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尤其是最喜欢给他人做标签化的事情。当余乾被冠上颇有风骨的饱学之士的名头之后。 朱宸回忆起刚才相处的细节,便直接进行了一大堆的自我脑补。 最后说道,“方才倒是没觉得,现在这么一想,确实是觉得这位余司长不一般。一点都不像比我岁数还小些的样子。 行为举止和谈吐颇有独特的见解,不卑不亢,出尘超然。 说起来,倒还真是如他所说的,并未丝毫摧眉折腰来事我这个权贵。” 最后一句话,朱宸是用玩笑的方式说着。之后便用更感慨的说着,“其实我惊讶的是他的实力。 他如今依然入了丹海境,这般年纪便入了丹海境,只能用天赋卓绝四个字来形容。若非这点,我也不会贸然提出让他留下的要求。 我是真的想向他了解一些关于修炼方面的事情。” 杜如寒听完对方的评价,捋了下长髯,叹道,“太安的底蕴果然非一般可以,如此文武双全的少年郎在南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在这太安,竟然只是个司长。” “确实如此,我自叹不如。”朱宸认真的说着。 “世子倒无须做这种比较。”杜如寒摇头笑着,“世子走的是家国大道,不一样。” 这位南阳第一能臣笑着提了这么一嘴,然后起身,“劳烦世子带路了,我去见见这位余司长。” 朱宸颔首,起身带路。 余乾正在窗户前磕着瓜子,然后看着底下的夜景,他现在有点无奈。 理由很简单,中秋佳节快到了,这个传统的节日对大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关键的倒也不是重要性,而是所含的团聚的意思。 届时满城热闹之下自己该陪哪个人? 这让余乾非常苦恼,李念香那边肯定不用说了,自己毕竟挂着驸马的身份,肯定是要在那过夜的。 之后,还有阿姨,鱼小婉,实在不好安排时间。 还好叶婵怡现在不在太安城,差点都忘了柳姐姐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家族都恢复好元气没有。 想想都好累,这种性福的烦恼,不要也罢。 正在余乾胡思乱想之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门没上锁,余乾直接喊了一声进。 屋外的朱宸和杜如寒联袂走了进来,余乾转头扫了一眼,见到这位黢黑的世子带着一位清瘦的中年文人进来,不由得有些愕然。 很快,他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瓜子放下,然后走上前抱拳道,“世子可是有事。” “没事,我老师想见你。”朱宸薇薇摇头,然后看着杜如寒。 余乾也将视线望过去,看着这位长相清矍的文人,轻声道,“先生何事?” “深夜打扰多有冒昧。”杜如寒先是告罪一声,然后道,“久闻余司长大名,特此前来拜会。” 余乾心中不解,但还是先说道,“先生谬赞,还请入座。” 说着,余乾就侧身让开,指着桌子。朱宸和杜如寒没有客气,上前入座。 刚坐下,杜如寒便先朝余乾笑道,“我姓杜,贸然来访多有打扰了。” “杜先生客气了、”余乾笑着摇头,然后尝试性的问了一句,“先生可是杜如寒杜大人?” “是我。” 余乾表露惊色,赶紧作揖道,“原来是杜大人,久仰大名,在下方才失礼了。” 余乾虽然对南阳不是很熟,但是杜如寒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对这个南阳第一臣还是印象很深的。 “方才入城的时候,听闻了一些小友的诗词,所以我这才前来拜访,想与小友探讨一二。”杜如寒坦诚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抱着这么朴实无华的目的,方才他还有些嘀咕这两人来者不善来着。 “先生谬赞了,区区两句诗词当不得如此,惭愧。”余乾摇头说着,“我这点微末的才学比起先生的那就宛如繁星比皓月。” “余司长自谦了。”杜如寒徐徐说着...... 于是,接下来的流程很简单。这位杜如寒同大多数文人一样,先是和余乾商业互吹一波,然后再谈些风月之事。 最后便是提出一些观点,然后问你怎么看? 诸如此类的云云、 余乾现在对这些个流程可谓是门清,他有太多的这方面的经验了。 于是,跟这位杜先生谈的也算融洽,本质上其实并未进行过怎样深入的交涉。 浮于表面,流于浅意,止于分寸之间。 毕竟从深层次来讲,两人的阵营有太多的掣肘,很多话题根本就不能讲。尤其是涉及到哪些民生军政的话题,那更是半点沾不得。 老油条余乾门清。 等月色稍微爬上一些,杜如寒和朱宸两人才告辞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余乾若有所思,但是并未过于将此事放在心上。两个世界的人罢了,无须过多交流。 折身就回到床上盘膝修炼。 “你觉得此人如何?”下楼的路上,杜如寒轻声的问着朱宸。 “从言谈看很是圆滑老练,语言技巧更是丝毫不逊色于从政多年的官员。”朱宸思索着回道,“从这点看,却是丝毫没有能写出那种诗词的风姿,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杜如寒轻轻一笑,“世子评判的倒是准确,交谈来看确实老练沉稳,偏世故,少锐气。确实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但是世子不觉得奇怪嘛,一个少年郎这般沉稳。” “太安确实有趣的紧。”朱宸回头看了一眼,笑道。 “世子既然把他留下了,那这些天便可好好交流一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杜如寒说着。 “明白了。” (本来今天这章的戏份要删的,但是想着南阳这些人的角色定位还是蛮重要的,算是属于推进剧情的那种重要配角。所以人物都要开始慢慢替他们饱满起来,就多写点,不会让之后的剧情突兀。) 353-354章 叶婵怡归京 (兄弟们,月初求保底月票啦,单纯的想让面板好看些,这月票数量看着就扑街~~) 翌日清晨,修炼一夜的余乾起身来到窗边开始洗漱,一眼就瞧见已经在院子里打起拳的朱辰。 稍稍观察一会,这位世子殿下学的拳法路数还是颇为古怪的。 余乾自然不会犯忌讳的躲在这深究人家。 有一点倒是入余乾预料之中,那就是太安城这边愣是没有一个人和南阳这次来的人有交流、 按理说,正常的外在藩王或多或少都会在太安有人脉,住下之后更是会有不好访客之类的。 可是朱辰这边,冷冷清清的,一个来访的人都没有。 也就是余乾是大理寺的人,无所谓这些,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来的。 稍稍洗漱一下后,余乾便下楼吃饭去了。 因为朱辰的入驻,这驿站的伙食明显好了很多个档次。 余乾正在喝粥吃油条的功夫,宫庭之就风风火火的朝他走来。见对方一脸急色的样子,余乾好奇问着。 “宫侍郎,你这般惊慌是找我有事嘛?” “是的。”宫庭之压低声音说着,“今天要斩首苗子义一干人等,陛下的口谕是让朱世子过去观礼。 以彰显对苗子义等人诬陷南阳王一事,咱们这边的态度。” 余乾有些无语,下马威就下马威,还诬陷,要点脸嘛。 “这样啊,那宫侍郎你去通知世子吧,他就在里面呢。”余乾笑道。 宫庭之一脸汗然之色,最后作揖咬牙道,“驸马,要不还是你去?下官看驸马和世子交谈甚是融洽,要不你帮下官去开这个口?” 余乾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位宫庭之,这些当官的,一个个都精的跟猴似的。 “行,我去说吧,宫大人,你可要念我的好才是。”余乾笑着拍了拍宫庭之的肩膀。 “一定一定,多谢驸马。”宫庭之喜笑颜开,“就在东街口那边。”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将最后一口食物丢进嘴里,又哗啦的把粥和干净,这才擦擦手走了进去。 里头的朱辰还在吃着早点,余乾很有耐心的等人吃完早饭,这才抱拳道,“世子,有陛下口谕。” 朱辰急忙站了起来,朝皇城的方向深深弯腰作揖。 余乾这才继续道,“陛下想让世子去观礼苗子义等人的斩首仪式。” “朱辰领命。”朱辰深深的作揖领下,而后这才抬头看着余乾,问道,“余司长,这苗子义是谁?” 余乾也懒的管对方是不是装傻,只是解释道,“之前太安城巫蛊一桉犯人苗才人的伯父。这叔侄二人包藏祸心,用巫蛊一事陷害南阳王。 陛下震怒,将所有一干人等全都斩首示众,让世子过去观礼就是为了让世子知道。南阳虽然和太安远隔千里。 但是陛下对南阳的关注和护佑之心始终如一。” “朱辰代父王谢过陛下厚恩。”朱辰再次朝皇城方向深深作揖。 “世子打算何时过去。”余乾问道。 “这就过去吧。”朱辰脸上带着微笑,丝毫没有表现出别的任何神色。 余乾道,“现在还早,要等午时三刻、” “想着一路走过去,刚好见见这太安城的风光。”朱辰笑着回道。 “那便听世子的。”余乾点着头。 只见,朱辰也不叫人,就这么独自一人往外走去,余乾只能无奈的出声问道,“世子不带些人嘛?” “不带了。”朱辰摇着头,“我去便好,舟车劳顿的让他们好好休息。” “世子当真是体恤下属。”余乾先是捧了一句,然后继续道,“可是这太安毕竟繁杂,尤其是刑场那边,三教九流更是无数、 我怕世子独自去会遇到危险。要不,还是把侍卫喊去如何?” 朱辰摇头,笑道,“有余司长在,我何须担心这些。在这太安城里若是大理寺都保证不了我的安全问题,那我带再多人也无用。 并且我非常相信太安城这边的良好秩序和风气。” 余乾轻轻点头,没有多语。这时,里侧的郑化站了起来,铁塔一样的身子直接走了过来,声音像铜锣一样的说着,“世子,我随你走一趟吧。想进食些血气,不然就浪费了。” 朱辰点头,“好,那郑将军就一同前往吧。” 余乾扫了眼这位身上散发着霸道且浓郁煞气的郑将军,然后便抱刀退后两个身位。 三人出了驿站之后便以常人的行走速度朝东街口那边走去,余乾带着路。 时间充裕的缘故,这位世子殿下走走停停,多在小摊小贩前停下,然后半点架子没有的和人家闲聊着,问一些日常方面的问题。 每当这时候余乾就只能很耐心的默默抱刀站着,那位郑将军亦是无聊的站在原地抠鼻挠耳。 因为他体型过于夸张,再加上身上那股子霸道的气息,可以说生人勿进,硬生生的将拥挤的街道给弄出一块真空地带。 若非旁边站着穿着大理寺衣服的余乾,少说得一堆捕快上来调查。 对这位坦胸露乳的大汉余乾还是颇为好奇的。严格来讲这位实力极为强悍的武修走的不是太安城这边相对正统的路子。 要知道,天下间很多地方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因地制宜的很多修行路子都有细微的差别。 这南阳毕竟接壤南疆,严格来说也是所谓的南蛮之地,所以这南阳的修行界和南疆那边基本都是共通的。 所以这位郑将军明显就是走的这个路子,那边的武修多以血气为食,据说修行方式很是残暴血腥。 所以日积月累之下也就造成了那边的人多残暴鲁莽之人,打起仗来那是真不要命,越残酷血腥越兴奋的那种。 整个就一野蛮聚集地。也就是南阳王朱煜入驻南阳这么多年后,慢慢教化之下才让南阳的风气稍微朝礼制方面扭转一些。 见余乾看着自己出神,这位郑化转过好大的一颗头颅也看着余乾。 牛眼一样的眸子流动着煞气,裂开嘴角笑着,露出两排大黄色的板牙,看的余乾一个激灵。 有种被变态杀人狂给盯上的感觉。 他挤出一丝笑容,朝这位郑将军轻轻的点了下头。后者亦是笑了一下,便将视线收了回去。 余乾松了口气,好强的勐男。 他之前不是没有见过这类型气血澎湃的大老,就像之前碰到过好几次大理寺的另一个少卿孙坚。 他其实走的就是这样纯霸体武修的路子。但是比起眼前这位郑化,感觉还是少了很多味道在里面。 就这样,三人一路缓慢的朝东街口走去,期间朱辰自是问了很多余乾各色的问题,后者一一耐心解答。 等差不多到了午时的时候,三人才来到东街口这边。 这个街口在太安城还是非常有名气的,算是最活跃的那些个刑场之一。 每年在这砍头的人不计其数,地板都被血液浸透沉淀成乌黑的那种,根本就冲刷不掉。 余乾他们来到刑场附近的时候,周围已经极为热闹,可谓人流如织。 有青皮流氓,有江湖流客,有平头百姓,有好奇专事之徒,修士都有不少。到处都是三教九流,怎一个喧哗了得。 前方邢台正中间,密密麻麻的跪着许多人,这些人便都是因为苗子义一个人而受到的连坐之人。 如果之前余乾没有救下柳江他们,今天估计也得跪在这里。 郑化虽然看着个头大,但是心思还是细腻一些的,尤其是现在肩负着朱辰的安全问题。 他先是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对这边怀歹意的人之后,这才将视线望向刑场之上。 脸上挂满了贪欲,眸子更是直接全变成猩红。 砍头这件事对现在的余乾来说自然不算什么,这边的程序也规规矩矩的走完,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像那种什么劫法场之内的在大齐还是非常少的,开玩笑谁敢来? 且不说周围站满了禁军的精锐和一些专门维护治安的修士,单就躲在暗处的大箭师就不是寻常修士能挡的。 像苗子义这么多人的情况,防守自然是非常严密的。 再加上太安城有着如此多的修士,可谓是顷刻之间便能赶来,所以极少数发生那种不怕死的劫法场行为。 午时三刻一到,行刑官看了眼日晷便直接下令斩首。 一排接着一排的人被拎上来,那些个刽子手像是在割韭菜一样的把一颗颗大好的头颅斩了下来。 地上人头翻滚,鲜血横流,场面极为血腥可怖。 可是周围围观的人纷纷拍手称快,对这般景象非但不害怕还很激动的赞赏。 余乾扫了眼这些愚民,这些太安城的底层构成人员。这些人往往没有独立的自我思想,在他们的认知里。 能腿上刑场的都是贪官污吏,都是戕害他们的人,不带半点思考的绝对支持这样的行为。 这些也不怪他们,信息闭塞,知识闭塞,认知自然就闭塞,对统治者而言,这就是绝佳的拥趸者。 给口饭吃就能死命压榨。 古代的教育为何无法普及,这就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构建起认知壁垒,才能让这些愚民乖乖听话。 朱辰看着这一颗颗人头落地,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直到所有受刑的人员都被砍了之后,他才朝皇城方向遥遥的作揖。 砍头结束,周围的人正在徐徐散去,可是这时候,一边的郑化直接嚣张的飞到了邢台之上。 大脚踩在血泥之上,嘴角咧起极为渗人的微笑。 只见他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掌,地上的血污以及尸体残留的生灵气息融合成刺眼的血柱没入郑化的掌心。 场面极为诡异,双掌彷若在龙吸水一般,身上衣裳头发不停的飞舞着,这些血灵气没入身体之后,整个身躯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余乾甚至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郑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但是虽然余乾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在暗处监视的大箭师却在第一时间将弓箭上的箭失射了出去。 两支如奔雷般速度的飞箭径直朝郑化飞去,箭身带着火花,泛着白芒,直接撞在了郑化身上。 后者不躲不避,任由两支箭失射在身上,然后发出两声极为刺耳的金属划拉声音,郑化分毫未损。 周围的禁军如潮水般涌来过来,个个一脸警惕的看着郑化。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心里骂娘的同时,赶紧飞身上前,高举双手朝众人大声道,“在下大理寺黄司司长,大家不要急,这是误会。 这位是南阳王世子的贴身护卫,不要误伤了。” 那些人一脸惊疑的看着余乾,终究没再围上来,毕竟大理寺的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直接走到郑化身边,说道,“郑将军,快快下去,再拖,来了高手就不好办了。 你总不能觉得这太安城没人能奈何你吧?” 稍顷,郑化收回双手,身上的红色也渐渐消散下去,地上的众多尸体此刻都干瘪不少,体内血气亏空。 郑化一脸满足,没有废话,直接飞身回了朱辰身侧。 余乾见此,彻底放松下来,朝周围的人再次抱拳道,“抱拳,打扰大家了。” 行刑毕竟顺利结束,郑化虽然吸了大量的血气,但也不算罪恶滔天的事情,周围的禁军便都如潮水散去。 主要还是他们不傻,大箭师的箭都破不了对方的皮,他们这些人冲上去也是白给。 有大理寺的人出来扛着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上头也怪罪不下来。 余乾没再邢台上多站,飞身回到朱辰身边,然后一脸冷漠的看着郑化,声音极为冷澹的说着。 “郑将军是吧,太安不比你南阳,以后再这样放肆乱来,就别怪大理寺不讲情面了。” 郑化直视余乾,“你在威胁我?” 余乾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憷的回道,“你要这么理解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的。只此一次。” 开玩笑,在主场,余乾会怕他?要是三品大老自己也许就忍了,四品修为,余乾还真不怕。 自己现在代表着太安城的立场,穿着大理寺的衣服那该做的事情就要做好。 岂会因为对方四品修为就忍气吞声,没那个必要。 再说了,能被南阳王选来保护朱辰的显然不会是个不知轻重的蠢货,余乾还真不担心对方不顾后果的干自己。 给朱辰尊重就够了,身边的人以余乾现在的身份地位没必要留脸。 郑化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余乾,这时一边的朱辰依旧一副笑脸的看着郑化,以平和的语气说着。 “郑将军,给余司长道个歉。” “这次是我冒昧了,余司长见谅。”郑化直接转变态度,耸了耸肩膀,很是诚恳的朝余乾抱了抱拳。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也朝着朱辰抱了下拳,“世子接下来想去哪?” “去趟内城。”朱辰回头看了眼北方,说着。 余乾只是答应下来,没问具体地方,只是抱刀在前面领路。朱辰跟了上去,郑化殿后,一副神情懒散的样子。 三人步履悠闲,等离开东街口范围之后,朱辰才轻轻的笑着,“余司长平时在大理寺应该很忙吧。” “还好。倒是习惯了。”余乾笑着。 朱辰笑道,“倒是我不懂事了,冒昧的把余司长给留下。” “世子客气了,其实...”余乾话音顿住,因为兜里的那块百里传音符响了。 他歉意的朱辰点了下头,然后就走到一边接起了传音符。 “你在哪。”叶婵怡的清澈声线从传音符里飘了出来。 余乾先是一怔,然后反应过来的问了一句,“我在外面办事,你在哪跟我联系的?” “你家。” “我家?”余乾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余乾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最后只是说道,“你稍等,我这就回去。别乱跑哈。” “嗯。” 收起传音符,余乾有些头大,刚才还数着这叶婵怡现在不在太安,自己中秋节可以少操一份心,转头就回来了。 还不知道这次回来又想做什么事情。 不过,头大归头大,余乾还是打心眼里开心叶婵怡能回来。离开这么久了,余乾还是很想这个占据了自己好几分之一内心的表里不一的女孩。 “那个,世子,抱歉,我可能要先离开一段时间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余乾一脸歉然的看着朱辰。 “嗯,别耽误了要事。”朱辰点头说着。 “等我办完事就立刻回来。”余乾抱了下拳然后百年匆匆离去。 朱辰和郑化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余乾离去,两人倒也没有急着抬起步伐,就这么在闹市说起话来。 “这位姓余的会不会进玄境?”郑化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感觉还太年轻,应该会下次去。但是也不一定。”朱辰摇着头,然后看着郑化,问着。 “郑将军是想对他出手?” “我不喜欢他狂傲的样子。”郑化耸耸肩,而后咧着大嘴笑道,“在玄境里杀光大理寺的人不是王爷的意思嘛。” 听着郑化的说辞,朱辰依旧一副平和的笑脸,“余司长若是进去了倒是可惜。” “世子是惜才?”郑化问了一句。 朱辰憨厚一笑,“也算是吧,这样文武全才的人中龙凤若是我南阳的该多好。” 郑化给了个建议,“那要是他真进了玄境,我饶他一命?等他出来世子再好好把他说到南阳这边去如何?” 朱辰摇着头,“若真去了,没必要,杀就杀了,父王的旨意要紧。” “好勒,听世子的。”郑化点着头。 “郑将军,你确定你的修为能瞒过那些大能嘛?我始终感觉父王让你进玄境有点不妥。”朱辰好奇的问了着。 郑化回道,“还真必须我去,要在玄境办的事,五品的修士的实力根本就不够。” 说着,郑化顿了一下,然后又反问了一句,“世子,之前太安城鬼节大开城门的时候,阿古力大人还来了一趟,你还记得嘛。” “当然记得。”朱辰笑着点头道,“听阿古力大人说,他来太安就是为了和大齐国师齐甲清交个手。 可惜稍逊半筹。阿古力大人多次为此遗憾。” “是啊。”郑化感慨道,“阿古力大人三品巅峰多年了,现在一直在二品天人境界门口徘回。 实力之强悍,南疆百越屈指可数。 可谁又能想到,这齐甲清既然更为强悍,听阿古力大人说他已经半步二品了,一身神通极为强悍圆满。已经隐约有点领域的味道。 阿古力大人亲口说了,天下二品天人境以下,除了那位白莲教的骚娘们,无人能出齐甲清左右。” “心向往之。”朱辰一脸羡慕的说着。 “世子你可知道为何阿古力大人要来那趟太安城。”郑化又问了一句。 朱辰回道,“一是为了护送张先生和南疆那几位巫师进京,二嘛就是想自己掂量掂量那位国师的实力。 毕竟实力到了他们这一层次,多交流才会更进一步的。” “不错。”郑化点着头,补充道,“不过还有第三点。那就是王爷让阿古力大人来一趟的。 《天阿降临》 是想试探出这位国师的实力出来。现在心里有底了,阿古力大人才能以我的血气炼制出三具血巫之躯出来。 又授我秘法,到时候我分身到这三具血巫身上,进了玄境再合体,便能瞒天过海。 若是没有那次交手探底,阿古力大人亦是无法放心炼制出这三具专门的血巫出来。 玄境虽然明令禁止四品以下的人进去,但是负责勘察修为的至多是三品修为的,最顶天的就是国师齐甲清亲临。 那些屈指可数的二品天人不会关注这个,所以,有了着三具能瞒过国师眼睛的血巫就完全足够把我送进去了。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解释完之后,郑化朝朱辰抱拳告罪道,“因为事涉机密,王爷说了,这件事只能等到了太安再和世子说,而且就只能我和世子知道。还请世子理解在下。” “郑将军说哪里的话。”朱辰轻轻搭住对方的手腕,“我自然是能理解的,郑将军作为阿古力大人亲自教导出来的得意门生,这样艰巨的任务自然非郑将军莫属。” 郑化摇头苦笑,“阿古力大人为了炼出那三具符合我本源的五品血巫,所耗费的精力和宝物不计其数,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我百死难赎。” “郑将军倒也不必如此自谦。”朱辰笑道,“以郑将军的修为,只要入了玄境便无可匹敌。这点我自是很相信郑将军。 就是这次南疆血巫毕竟来了一批人,就怕引起大齐修行界各个势力的注意。” “这个小心低调点应该没事。”郑化很是自信的点着头。 “应该不止打算对大理寺动手吧。”朱辰又问了一句。 “世子英明。”郑化抱拳笑道,“大理寺是首要目标,其它的随即就成。王爷的意思是只要大齐的修行界也能乱起来就好,别的不重要。” 朱辰轻轻点头,“这大齐修仙界也确实平静了蛮多年的。希望父王的想法能实现。” “王爷高瞻远瞩,定然可以。”郑化笑道。 “郑将军倒是也会说这种讨巧的话。”朱辰调侃了一句。 郑化却肃然道,“我郑某戎马半生,天底下最佩服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爷。” 朱辰摇头一笑,迈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另一边。 急不可耐的余乾也懒的叫马车了,直接凭借自己的脚力一路抄近道的朝七里巷赶去。 很快,他就到了七里巷,深吸一口气,缓下步子。 脑子在想着万一这叶婵怡要是问起自己成为驸马的事情那该怎么解释?虽然按理说,表面高冷傲娇的叶婵怡好像不会问这个。 但是余乾还是要想办法措辞的,毕竟自己和这位圣女殿下的感情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同居了这么久之后早就已经不言而喻的那种。 回到自家小院,余乾也没有客气,直接推门而入,然后问好的话直接堵在了喉咙了。 院子里不仅有叶婵怡,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徐康之。 当时在鬼市对自己无条件信服的徐康之徐堂主,最后也就只有他和叶婵怡安然无恙。严格来讲,自己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徐康之怎么突然来了太安?这白莲教还真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成? 不待余乾细想,徐康之就一脸激动的上前直接给了余乾一个熊抱,“余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余乾顿时爽朗的大笑起来,“我也是,徐兄。甚是怀念当场和徐兄畅饮的日子。” “谁说不是呢,余兄弟、”徐康之松开怀抱的动作,但是依旧难掩脸上的激动之色。 虽然他年长余乾不少,但是早就已经抛开了岁数问题,深深的被余乾所折服。 对这样忠义两全,有勇有谋,大义凛然的余乾他徐康之是打心眼里钦佩的。 现在更是回到了太安城,回到了大理寺,像一把利剑插在大理寺的心脏上。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和委屈都要挑起来。 每每想及此,徐康之都不由得深深的感慨余乾这忠义两全的义士。 “徐兄,你这次大老远的来太安是干嘛啊?”余乾问了一句。 “不瞒余兄弟,我这趟来也没什么大事。”徐康之坦诚说着,“这不是太安城的据点全都被拔出了。 我这趟来就是先暂时弄个据点出来。” 余乾立刻压低声音,说道,“徐兄,这风头都还没过去,想什么呢?” “这我知道。”徐康之赶紧回道,“只是打个先锋,小动作,不至于成了一整个瞎子,对这太安一无所知。 余兄那你放心,这种小事不会麻烦到你的,就弄一个小据点的。不出意外的话也就这一个了。 以后的发展以后再说,估计要延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余乾悬着的心终于放心下来,不是来搞事的那一切都好说,于是他脸上涌上更热情的笑容,拍着徐康之的肩膀,道。 “徐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不要跟我客气。” “那是自然,我...” “徐堂主你先到外面守着。”身后的叶婵怡澹澹的说一句。 徐康之赶紧停下话语,歉意的朝余乾看了一眼,然后绝对顺从的直接出院子,带上院门在外头守着。 看徐康之这举止,似乎是对叶婵怡更惧怕了? 余乾抬头看着坐在桌子边的叶婵怡。 第355-357章 叶婵怡内心深处的声音 还是跟以前一样,叶婵怡她穿着一身白衣,青丝铺散在后背,整个气质依旧清冷出尘,那张精致白皙旳脸蛋还是如此的有吸引力。仿佛从不会发生改变一般。 等等,不对! 余乾再次上下的打量着叶婵怡,变化很大! 身上有股子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气质,之前余乾认为叶婵怡是仙女下凡也似的好看。但那时候总归是形容词,叶婵怡只是个格外好看的少女。 可是现在,感觉仙女两个字成真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叶婵怡,余乾总觉得是真正的天上仙女,缥缈的仙气冲击着视觉感观。 最关键的是,余乾现在半点看不穿等对方的实力,之前还能依稀的感受到叶婵怡的强悍实力,可是现在就感觉空荡荡的一个人坐在那。 余乾知道,能有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的实力已经超出自己太多了。 看着满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余乾,叶婵怡淡淡道,“怎么,我很奇怪吗?” 余乾赶紧走过去坐下,然后将脸蛋直接凑到叶婵怡的跟前,细细的打量着对方,离这么近都察觉不到对方肌肤上的一丁点儿的瑕疵。 跟个瓷人一样,光滑的不像样,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的既视感。 直到叶婵怡被看的不自在的时候,余乾这才难以置信的问道,“婵怡,你入四品了?” “嗯。”叶婵怡点着头。 “怎么可能!”余乾惊呼道,“你才多大啊,而且怎么这么快,你这离开也没有多久啊。” 叶婵怡回道,“我这次回总舵就是修炼破境去了,不过具体细节不便跟你细说罢了。” 余乾啧啧称奇的看着叶婵怡,感慨道,“莪以为我的速度够快了,没想到比起你半点不如。” “我这是情况特殊罢了。”叶婵怡淡淡解释道,“白莲教圣女特殊的路子,并非普遍现象。” “也是。”余乾点着头,“像婵怡你这种圣女的天赋本就是千万中无一,特殊点确实正常。 我可是听说,咱们白莲教的圣母可以以三品修为横行天下,那些二品天人出手也无可奈何,可有这事?” “嗯,是的。”叶婵怡点着头。 “那你呢婵怡?”余乾好奇的问着,“你现在四品修为了,岂不是说三品的大佬也无法留下你?” “没试过。”叶婵怡摇着头,然后道,“不过也差不多就是。” “你这回可真的天下哪里都去得了。”余乾有些羡慕的说着,“你现在的实力就算一直待在太安城,我也能放心了。” 说完,余乾又凑上前,小声说着,“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变化很大,我都要差点认不出来你来了。” “什么变化。”因为余乾的靠近,叶婵怡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眉间的花蕊呢?怎么不见了?”余乾轻轻的摸了下对方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叶婵怡更不自在了,但是一点不排斥,反而心里隐隐的喜欢,她强装镇定的回道。 “那花蕊是属于功法特殊显形的,现在暂时不见了,若是我能像圣母一样入炼虚,会再出来的。” 余乾恍然过来,往后退了回去,然后爽朗的笑着,“其实不单单是这个花蕊,我觉得你的模样变化更大。 变的比以前更有仙气了很多,要不是你现在坐在这跟我讲话,我都怀疑你下一秒就直接变成仙人飞走了。” “有吗?”叶婵怡问了一句。感受着体内那一缕仙灵气,她又想起当时突破的凶险,那时,她差点没有挺过去。 这次的突破完全可以算是劫后余生,所以在修为一稳固下来之后,她就以主导徐康之的名义再次来太安城。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强烈想来的欲望。 因为当时在突破那会最凶险的时候脑海里飘过去的都是余乾这个人和之前在太安城所待过的所有平静的日子。 无比的怀念,无比的喜欢。 等重新回到这座小院,整颗心就突然的安定平和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简陋的朴素的小院子会如此神奇,只知道,住在这,让她很安心。 尤其是再重新见到余乾这一刻的时候,当时在天宫之上心有多空,此刻的心就有多满。 “可不是,变化可大了。就是个活生生的仙子。”余乾灿烂的笑着。 看着余乾灿烂的笑容,叶婵怡也下意识的露出一抹微笑。 余乾当时就呆住了,微笑时候的叶婵怡嘴角牵扯起难以描述的好看弧度,阳光盛在那浅浅的弧度里,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绝美的构图直接给余乾一个心灵上的百倍暴击。 这一刻,余乾才明白了那些每个男人都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是什么模样了,就是眼前的模样。 “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余乾忍不住说着。 叶婵怡一怔,然后就直接傲娇的收敛起笑容,四下扫视着院子,转移话题的说着,“你是不是现在都不怎么回来这边。” “是的。”余乾回道,“最近大理寺有个很重要的案子,要盯梢,所以不怎么回来住的。” “确定是因为案子嘛。”叶婵怡语气稍微低了两个度,说着,“刚才进城的路上,看见不少你的画像。” “我的画像?”余乾不解的问着。 “你和那位文安公主的成婚画像。”叶婵怡补充了一句。 余乾开始牙疼了,其实之前余乾有想过和叶婵怡说一下这件事,尤其是圣旨的时候,不过当时没多久叶婵怡就被圣母带了回去。 导致余乾也一直没有机会说这件事。就在刚才他还想着以叶婵怡的性子可能不会主动问起这件事。 自己也就能心安理得施展拖字诀。 没想到啊,叶婵怡还是用这种话赶话的方式问了出来。 “婵怡,这是天子下的旨意,我没办法不遵守。”余乾认真的解释着,“你也知道,我现在大理寺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 文安公主身为天子最宠爱的长公主,所以就特地来大理寺招驸马。我能力又强,长相又出众,岁数还和公主差不多,最关键的还没有婚事在身。 所以一下就被人天子挑中了,我现在的身份如何能拒绝。只能当这个驸马了。” “嗯,理解。”叶婵怡点了下头。 这下轮到余乾怔住了,看着平静如常的叶婵怡,他开始怀疑自我了。这反应,她不会心里真没有自己吧? 饶是鱼小婉都因为这件事跟自己怄气了那么久,这叶婵怡看着半点生气都没有的的? “婵怡,你不生气嘛?”余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生气。”叶婵怡只是摇着头。 说实话,刚开始看见画像的时候,叶婵怡心里那股子难受是很清晰的,可是现在她早就已经想通许多了。 自己身为圣女,终身保持单身是最基本的。余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总不能因为自己不会成亲就不让他成亲吧。 心里难受归难受,但还是只能支持的。 之前,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男人,或者说是根本就没经历过喜欢一个人这件事的叶婵怡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余乾的这种所谓朋友感情早就超标越界了。 但是之后在太安城住的这段时间,她也慢慢知道了自己现在内心的那种情感变化。 看过那么多话本,对比之下,自己很多时候的心情根本就是如书中所描述的。 尤其是在余乾守护她开神府,并且一路从城外背回家的时候,那一路上,她愈发的肯定的自己心中的这份情感。 用书中的话来说,那就是她喜欢或者说爱上了余乾。 自我分析,然后得到这个答案,叶婵怡内心竟然神奇的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又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圣女所带来的枷锁和禁锢又意味着自己和余乾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所以她愿意默默的在一边看着,倘若余乾能开心能幸福,那对自己而言就是一种喜悦。 念头通达的叶婵怡就是这般自我接受了余乾成婚的事实,喜欢他是自己的事情,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而强迫他背离人这一生所需要经历的事情。 她愿意做一个乐观主义的旁观者,默默的帮助余乾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护佑他成长起来。 有朝一日,他能自己做自己坚强后盾的时候,那自己也能安心回到白莲教去继承圣母的位置。 虽然会孤独,但这是自己的使命。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只有自己完成主导白莲教,才能有足够的话语权。 而这些话语权在,就能一直帮到余乾。做一个对他用的人,一直帮助他,直到人生的尽头。 这是属于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只有叶婵怡自己一人知道,并打算深埋在那。 “那你也一点不难受?”余乾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叶婵怡顿了一下,最后道,“既成事实,额外的情绪便没有多大用处。” 余乾一怔,竟然能得到这样的答案,不愧是白莲教独一无二的圣女,看问题的角度着实刁钻。 “你之后,还会住这里嘛。”叶婵怡沉默一会,又继续问了一句。 “当然,这是我家。”余乾笑着解释道,“而且你别看我跟文安成婚了,但是都不能住在一起的那种。 去她那还得跟礼部报备,我余乾能吃得了这样的委屈? 所以说,我跟文安公主的婚事,更大的是出于政治考虑,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哪怕公主府再豪华。 我都更喜欢和你一起在这个小院子住着。” 余乾还是极为无耻的给了这么一个解释,无论则叶婵怡表面多坚强,自己态度肯定是要有的。 想要妹妹多,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在和每个女孩独处的时候都要让对方认为你最爱的就是她。 很渣,但很有用。 狗男人余乾很喜欢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自己博爱,同时喜欢这么多的女孩子。 叶婵怡突然的就又微笑起来,然后轻轻的点着头。 余乾很是满意对方的笑容,然后继续说道,“所以啊婵怡,你就在这安心的住着,住多久都行。随便住,只要给我留间房子就成,你就是这的女主人。” 对于叶婵怡住在这里这件事,余乾其实不抱任何担忧的。尽管下面埋着阵脚。 以叶婵怡现在的实力,别的修士根本就是监视不了她,余乾在这方面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换句话说,就算被那些人发现了来了个陌生人在这住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阵脚没事,就没人会管这些的。 听完余乾的这句话,叶婵怡有些别扭的将头转过去。 而这时候,余乾却趁热打铁的拿出一个玉盒出来摆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叶婵怡好奇的问了一句。 余乾打开玉盒,里面躺着很多糖块,糖块的样子就是余乾和叶婵怡两人的模样。 上次余乾让那个糖人师傅通宵赶工出来的,送过鱼小婉一次,效果相当的不错。 后来余乾就找了个机会,又用大理寺的朴刀心平气和的跟那位老师傅交流了一下,让对方两日两夜的赶工出别的糖人出来。 包括李念香,公孙嫣和叶婵怡的都弄出来。 他是一个博爱的人,雨露均沾是基本素养,竹雕都送过了,现在送糖人就好。既显的自己有心,又显的自己重视她们。 性价比极高。 果然,看见盒子里躺着糖人,叶婵怡的视线就直接被吸引进去了。 她的内心本就是那个超级喜欢这些小玩意的女孩,余乾现在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叶婵怡的时候,她随身携带的一大袋的玩具。 所以从理论上讲,这个糖人估计在叶婵怡这效果最好,而事实也正如余乾所料。 叶婵怡直接拿出两个糖块出来,一个是“余乾”,一个是“她自己”。看着手里的两个糖块,老喜欢了。 “婵怡,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我还会送你礼物这件事嘛?”余乾笑着说道,“后来我想了很多东西,都觉得没有什么新意。 后来看见街边的糖人的时候就突然有了这个想法,特地的找了个老师傅学了好久,这才学会。 就亲手的做出这些糖人送给你,在无聊的可以看看然后吃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希望你喜欢。” “你亲手做的嘛?”叶婵怡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无耻的点着头,“辛苦是辛苦了一些,但是只要你喜欢,那一切就不算什么了。”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叶婵怡没有想到余乾会因为上次自己离开时候聊到的一句话这么珍重的记得,而且这么用心的替自己准备了这样极具特色的礼物。 看着余乾那一脸微笑的模样,叶婵怡便发自内心的喜乐。 “很喜欢。” “那就好。”余乾春风满面的站了起来,说着,“那我就先去忙了,你就安心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有事找我用传音符就成。” 叶婵怡没想到余乾会走的这么直接匆忙,呆愣之余只好点着头,轻轻的嗯了一身。 余乾就不再犹豫,直接转身离去。 交流这种东西还是要很讲艺术的,四个字,深入浅出。 留给对方意犹未尽的期盼远比讲到没话的时候效果更好。 就好似现在,因为余乾的这个别出心裁的礼物,这叶婵怡的心思肯定是起伏不定的,这时候直接抽身离去。 起到的效果远非一般情况下可比。 走出院子,余乾轻轻的拍了下专心护院的徐康之的肩膀,笑道,“徐兄,我先去忙了,屋子你挑偏屋住下就成。” “好勒。”徐康之点着头。 “做兄弟的,在心中,等哥们闲下来,咱们在把酒言欢。”余乾捶了下对方的胳膊,然后大笑力气。 徐康之一脸激动的摸着胳膊,看着余乾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世上能像余兄这般大义凛然的人不多了,自己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兄弟情谊 离开七里巷之后,余乾便直接赶到内城去找朱宸去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子在想什么,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内城闲逛着,看着好像就是单纯的为大齐内城的档次所惊讶一般。 要是抛开他的身份,就真的很像土包子第一次进大城市一样的那种感觉。 余乾过来的时候,朱宸也并未有什么别的特殊要求,依旧逛着,然后不懂的就问下余乾。 内城很大,他们逛的倒也是余乾之前没来过的,至少不用担心会碰见熟人之类的。 作为大理寺的代言人物,余乾只能很有耐心的陪着这位世子。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基本就天天的跟着这位世子在太安城到处跑,到处逛。 也幸亏太安城足够宏伟,两天多的时间愣是没有去重复的地方逛。这两天,驿站这边除了自己个大理寺的人,和宫庭之这个礼部的人外。 再无任何人来访,一只大齐朝廷的苍蝇都没有的那种。这位世子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整个人就这么一直和和气气的过着小日子。 那位名为杜如寒的文士,余乾只在他来的当天那晚见到过一次,之后就一直躲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八月十五,天气已经开始渐渐的有点凉意了,算是初秋时分。 太安城的四季是极为分明的。 这天早上余乾一睁开眼睛,就瞧见窗外的大树的枝叶泛黄起来。 再朝远处望去,城里种植的许多树木都是如此,一夜之间,整座太安城就好像直接进入了金色调。 秋天就这么突兀且激烈的来临了。 真的一觉醒来就变天了。 看着眼前的景色,感觉到晨风裹挟的凉意,余乾不由得有些感慨。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觉醒来,世界就好像直接变了一个颜色。 今天是八月十五,对齐人来讲,今天是一年当中少有的重要传统节日。街上的氛围已经开始变了。 受角度所限,余乾看不到街上具体的样子,但是瞧着那热闹喧天的样子就知道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 街上的很多商贩估计也都开始准备起今晚的吃食了。 要知道,中秋节是整个太安城都没有宵禁的,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出来玩通宵的。好玩的热闹的东西可多了。 多少人尤其是小孩就盼着每年的这个时候。 感受着外头节日的浓郁氛围,余乾自己的心情也跟舒适起来。 他稍稍洗漱完毕之后,就直接下楼去了。准备先离开了,这么多女孩等着自己分配这可怜的时间,余乾怎么可能会在今天还陪着这位世子。 他来到院子里练拳的朱宸跟前,直接抱拳道,“世子,今天是中秋,我就不陪世子,家人还等着团聚呢。抱歉。” 朱宸停下练拳,稍稍喘着气息,笑道,“无妨无妨,余兄尽管回去便是,还要多谢余兄这两天的悉心陪游,让我对这太安的风情有了充足的了解。” 几日相处下来,这位世子对余乾也改口了,余乾也由得他,表面工程嘛,顺便就好。 “世子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余乾笑着抱拳道,“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对了,先祝世子中秋安康。”余乾笑着补充了一句。 “余兄一样。”朱宸笑道。 余乾不再啰嗦,抱了下拳后,告辞转身。 朱宸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余乾彻底离去之后,这才继续悠然的耍起了拳头。 来到街头外,余乾的脑子就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他现在很为难呐,这要先去见谁呢? 中秋节最热闹的还是在晚上,白天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所以就是说要想显的真诚就必须得晚上见面才好。 余乾开始给心中的女人排起来顺序,阿姨的话,倒是好说话,她还是很懂事的,不会因为自己中秋没找她而有什么不开心的。 毕竟她的岁数早就能理解自己的不容易了。就像柳烟一样,女人一旦上了些岁数,就会越来越体贴人。 要不热怎么会有那么多臭弟弟被姐姐的温柔所折服,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师师的话,倒也可以不用管,因为李锦屏现在还在太安城,她肯定能明白的。 剩下的就是鱼小婉,叶婵怡和李念香三人。 说实话,余乾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好像她们真的只能在晚上一起了啊。 等等,要不把鱼小婉和叶婵怡一起早点拉出来得了,然后晚点时候再去李念香那边。 不对,这叶婵怡现在比鱼小婉实力可强多了,女人一旦不平衡就容易出幺蛾子,不能拉到一起的。 好烦啊,余乾长长叹息,这种烦恼是真的很无奈的说。 最后,余乾还是决定先去找鱼小婉去,对方毕竟是妖族,对中秋节这种东西的理念不深刻,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感觉。 自己只要拿出在这大节日当天最先找的她这点态度,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总之就一点,哪有妖族过中秋节的啊? 半个小时后,余乾脸色呆滞的站在鱼小婉的小院面前。 妖族真的过中秋节!而且好像还想当浓重的样子。 他正兴高采烈的一路快步来到鱼小婉这边,然后就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鱼小婉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衣服,是开衫的那种,里头是一件薄薄的内衬长褂,也是红色的。 许是入秋了,衣服比之前厚实了一些。这还是余乾第一次看到鱼小婉穿红色的衣服,在秋日下极为显眼。 尤其是她长发上绑着的红色丝带,在秋风下轻轻摇晃着,美丽不可方物。 鱼小强也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龟丞相亦是如此,三人正站在凳子上,给外头的围墙上挂着大红灯笼,系着大红色飘带,极为喜庆的模样。 鱼小婉先看到的余乾,她脸上洋溢出惊喜,直接凳子上跳到余乾跟前,笑眯着眼问道、 “呀,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这都还没布置好呢。” “你们这是布置过中秋的东西..?”余乾惊疑的问了一句。 “是的。”鱼小婉点着头。 “水族也过中秋嘛?”余乾又问道。 “水族我不知道。”鱼小婉摇着头,“我只知道我们鲛人一族是要过的。” “而且还想当重要呢。”龟丞相转过头骄傲且猥琐的问着,“小子,别以为就你们人族懂生活。” 余乾只能无奈一笑,这下可怎么搞。鱼小婉都这么重视了,自己今晚还怎么抽开身跟她去玩? “论对月亮的尊崇和信仰,我们鲛人可比你们人族的时间还要久的。月亮就是我们鲛人族最大的信仰。”鱼小强也跳下来,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将其递给余乾,继续道。 “挂一个,意思一下。” 余乾只好先笑着接过灯笼,遵从对方的习俗,然后将其挂在了门上。 鱼小强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弄起了自己手头的活。鱼小婉则是好奇的看着余乾,“你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情嘛?” 余乾只好说道,“这今儿个不是中秋嘛,就想着先过来看看你。陪你过个节啥的。” “哪有大早上跟人过中秋的?”鱼小婉不解的看着余乾。 第358-359章 都老夫老妻了,你还怕这些? 回答不了鱼小婉的这个问题了啊,正在余乾估摸着措辞的时候,天边晃晃悠悠的就飞来一只符纸鹤落在了余乾手中。 余乾打开看着,是白行简的通知。 今晚要去内城过中秋,参加之前答应过张斯同的文会。地点就在内城的沧江支流之上的画舫。 那里今晚也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余乾直接就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确实答应过张斯同这件事,没想到张斯同会把这个放在今天。 中秋节嘛,外城有外城的玩法,内城有内城的玩法。 像外城这些多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和一些小康家庭,中秋这天最大的热闹就是上街游玩各种好玩的。 内城自然逼格就高了很多,像那个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算是重头戏了。 到时候无数艘画舫游船会在其上,不知道多少有权有势的人以及那些文人墨客都会去那里。 包一艘游船,看着花魁选举,然后商业互吹,一起过中秋。 多少年了,都是如此,一点新意没有。 余乾倒是还真没想到张斯同也会这么落俗,选择包画舫的方式来搞这什么文会。 低俗,实在是低俗! 余乾咧着笑脸,将纸张递给鱼小婉,然后篡改事实真相说着,“你看,我这也没办法,今晚必须得去这文会。 这是陛下举办的,我不去就是抗旨。所以我晚上肯定是没空的,只能白天先过来陪你过节啦。” 鱼小婉看着纸条,倒也不怀疑余乾的说辞。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问向鱼小强。 “你今晚是不是也要去内城的沧江上玩?” 鱼小强停下手头的活,“嗯,难得来太安,这么出名的花魁选举不看可惜了。” “能参加花魁选举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很好看啊?”鱼小婉眨着很是好奇的眼睛,问着余乾。 “还好吧,当然比起你还是略逊一筹的。”余乾笑道。 “竟然才略逊一筹!”鱼小婉很是惊讶道,“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子!” 余乾一时间差点没绕过弯,没想到你鱼小婉竟然也是这般自信的女人! “鱼小强,今晚我也要去。”鱼小婉转头对着鱼小强说着。 “你个女孩子去什么去?”鱼小强问道。 “呵呵。”鱼小婉冷笑道,“我看漂亮姐姐去不行啊,用你管?” “爱去不去,别跟着我就行。”鱼小强直接摆手,开玩笑,今晚那不得是一个销魂的夜晚,他怎么可能让鱼小婉来破坏自己的好事? “你今晚也要去啊?”余乾小声的问着,“可是我估计走不开陪你的。” “没事。”鱼小婉很是理解的说着,“我知道,你走不开嘛。我找叶姐姐一起去,我们也包条船游玩、 嘻嘻,今晚一定跟热闹,你要不说,我都没想着这点。” “你知道我师父回来太安了嘛!”余乾震惊道。 鱼小婉动了动鼻子,“从你身上闻到了,叶姐姐现在在你家吧。” “是的。”余乾无奈的笑着,“那你和我师父两个人去会不会....” “这你放心。”鱼小婉笑着,“我和叶姐姐好的很,她一个人在太安肯定也无聊。我刚好陪她一起去玩。” 余乾是真没想到事情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但目前来看似乎也不错。只要鱼小婉和叶婵怡不打架,那一切都好说的。 自己不在场的话,她们应该也不会不对付才是。 这算是得巧嘛?两姑娘自己就给自己安排了,不用自己费心费力了。 余乾越想越觉得鱼小婉这个点子不错,于是点头道,“这样的话也好,不过包船的费用应该很贵的。” 说着,余乾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块狗头金递给鱼小婉,“这块金子够你们随便玩啦,不用节省。” “这玩意比银子值钱嘛?”鱼小婉掂量着手中的狗头金,“我记得,龟丞相他...” “嘘。”余乾赶紧做噤声手势,“别跟龟爷说这个。没必要。” 鱼小婉不疑有他,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金子上划拉几刀,这些个狗头金便被分成小碎金,然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它们装在自己的荷包里。 “你确定够哈。” “够的。”余乾笑着回道。 太安的流通硬货币基本都是银子和银票,余乾之前给鱼小婉和龟爷也都是这种方式。所以他们对金子的价值其实估摸的很不准确。 尤其是鱼小婉,她对钱更是没什么概念,从来不会去计算这些身外之物的差别。 “小婉,要不你等会这边自己弄好了,就拿些灯笼去我家,跟着婵怡把我家也弄弄。”余乾又笑着说了一句。 “好呀好呀。”鱼小婉很是开心的点着头。 “对了小婉,我得跟你说一下、”余乾压低了声音,“我师父她现在已经到了四品修为了,你过去还是得注意一下的。” “什么?”鱼小婉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说着,“叶姐姐四品了?你跟我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真的没骗你。”余乾很是笃定的点着头。 “不行。”鱼小婉脸色变幻几下,当即就提着一些灯笼和飘带风风火火的就往外小跑去。 “唉,你嘛去啊?”余乾冲着对方的背影喊了一句。 “我现在就过去。”鱼小婉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余乾有些无语的站在原地,他也不打算跟过去,两人虽然相处起来怪怪的。但好歹是姐妹想称,应该问题不大。 余乾也不打算在这多待,朝鱼小强说了声再见后就转身离去。 刚走没两步,龟丞相就直接追上来,一把拉住余乾,然后满脸希冀之色的压低声音问道,“小子,听说那些竞选花魁的都是个顶个的好看?” 余乾上下打量着龟丞相,说着,“龟爷,你不会是对她们动这种心思吧?” “怎么?龟爷不够格?”龟丞相努力的挺起胸膛。 “不是够不够格的问题,我怕龟爷你龟壳不保。”余乾没好气的说着,“你知道那些想睡那些姑娘的人都什么实力嘛? 就你这,都不够上台面的。我劝龟爷你好自为之。” 龟丞相虽然生气,但还是有些悻悻,这道理他也懂,只能长叹一声道,“那那边到时候肯定有别的款式的妹子,你可得帮龟爷弄几个。” 余乾爽朗笑道,“好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包龟爷你有的享受的。” “你小子也算懂事。”龟丞相很是满意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然后折身回去。 余乾摇头轻笑,转身离去。 他本想回家一趟,跟叶婵怡说下这件事,不过想着鱼小婉已经过去了,自己就没必要再特地跑一趟了。 只是给人叶婵怡留了条信息,让她跟鱼小婉好好玩就成,晚上自己会抽空去她们的船上。 又侧面暗示一下让叶婵怡让让鱼小婉之后,余乾这才放下心来。 做完这件事之后,余乾就往大理寺赶去。 爱情需要用心维持,同僚之情亦是如此,自己贵为司长,岂能大过节的让底下的心寒,该陪的时候就要陪着他们、 ~~ 当夜色开始降临的时候,余乾这才从大理寺姗姗离去。 余乾直接把黄司的经费折成真金白银的给了自己的手下,虽然违规,但这种违规对余乾来说不算什么。 这是自己这个头儿能为他们做的仅此而已的事情了。 出寺之后,余乾衣服也不换的就朝公主府赶去。自从上次余乾和李念香参加完景王李钦的文宴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了。 算起来倒是也有四五天了,余乾是真没想到这李念香竟然能憋着这么就不主动联系自己。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几天定然是那位妖婆娘在主导。否则以文安公主那小m的性格,这新婚燕尔的,自己要是敢这么些天不找她,她自个都敢跑到大理寺让褚峥给自己缩短工时。 从这点来看,余乾倒是觉得有个妖婆娘在倒是非常棒的,自己就会有着跟婚前几乎无差别的自由之身。 今晚,他要和李念香一起去内城的沧江,中秋节的这会热闹非凡,选花魁这东西,不仅男的爱看,女的也喜欢看。 所以余乾去的是张斯同他们的那艘画舫,李念香则是去的她们那些贵族小姐家的私人画舫。 本来,今天是要进宫问安的,可是天子在摘星楼那边宴周边各国来祝贺老太后寿辰的使臣。余乾就懒的去凑这种热闹。 等会到的时候,打探一下鱼小婉和叶婵怡包的是那艘船,到时候避开就行。问题不大。 来到府门前,余乾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个守卫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古怪。 这余乾是何等鸡贼之人?岂能放任不管这种明显的不对劲? 他直接走到这位侍卫跟前,上下认真的打量着他,对方赶紧拱手作揖向余乾文安。 “为什么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余乾眯眼问道。 “回驸马,卑职没有。” “你当我瞎?”余乾当时就不开心了,他扫了眼府内,然后小声的问着,“是不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对方摇着头。 余乾直接严肃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余某人出来混是睚眦必报的,我现在看你很不爽。 你要是再不配合,就不要怪我之后天天给你穿小鞋了,你也知道,我是驸马,你只是一个侍卫、 你确定要用自己的一生来赌我现在的心情?” 听着余乾这充满威胁的发言,这位侍卫当时就动摇了,确实如余乾所说,要是不配合,自己这辈子就凉了。 余乾这时候缓和下来语气,说着,“你放心,跟我说,我不告诉任何人,而且不会再怪罪你任何什么。 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这位侍卫最后还是抱拳道,“卑职不敢隐瞒驸马。” 理由很简单,这位侍卫就是当时余乾和李念香出去李钦宴会之后,那位带头的派去查探余乾消息的那位。 直接就问道了余乾进媚阁,然后还很嚣张的带着李锦屏大摇大摆的进城。 听完对方的解释,余乾当时就目瞪口呆,吗的,大意了。成婚之后大意了!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脏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公主让你跟的?”余乾问了一句。 “不是不是。”侍卫赶紧摆手,解释道。“是统领让我跟的。” 余乾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公主知道这件事了?” “卑职不敢隐瞒。”侍卫低下脑袋。 余乾再问道,“除了公主还有谁?” “就我和统领了,再没了。统领吩咐不能告诉任何人。”侍卫赶紧解释道。 “嗯很好。”余乾点着头,“记住,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要乱说,也不要跟你统领说你跟我说了。明白?” “卑职明白。” 余乾不再搭理他了,摇摇头走进公主府去。 他算是彻底放心了,整个就一件小事罢了。 但是吃一堑长一智,自己现在身份毕竟变化过大,以后在外头的举止可要注意的。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了。 当然,余乾并不担心李念香那边,估计也就是妖婆娘知道这件事,自己连解释都不用解释。 一走到内院,余乾就看到李念香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坐在石桌边,小彩手里捧着一碗甜食在那候着。 李念香今天穿着宫装,头上的珠钗琳琅满目,摇摇晃晃的看着都替她累的那种。 瞧见余乾进来的动静,李念香转头,脸上直接就涌上了惊喜,笑意跟月牙儿也似,然后就提着裙摆朝余乾小步走来。 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余乾也没必要讲什么礼仪,直接伸出自己的双手精准的掐住李念香那滑嫩的脸蛋。 极致的手感让余乾根本就舍不得松手,就这么左扯右拉的。 李念香根本就反抗不了,甚至脸上牵扯出来的疼痛又让她开始享受起来,稍稍眯着眼,半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就这么任由余乾蹂躏。 院里的小彩将头低的更低了,小姑娘哪里敢看这样的画面。 余乾最后还是意犹未尽的松手了,他再怎么狂,这里也不是战斗的地方。 李念香方才的微表情让他很是心猿意马,等会回来非得疯狂一波不可! “妆都被你弄花了!”慢慢平复下心思的李念香恢复了端庄从容,瞪了余乾一眼。 “走了,时间不早了。”余乾笑了笑,直接牵过李念香的手腕往外走去。 本来想直接牵手的,但是大齐毕竟没有男女大庭广众牵手的习俗,余乾他自己可以不用在意外头的眼光,但是得为李念香考虑。 所以,牵手腕就成,既得体,又能给外人看着自己夫妻二人亢俪情深。 来到府外,豪华的马车也早已经备好,余乾扶着李念香上了马车,而后才自己才钻了进去。 府里的三五个侍卫便骑上马,开始给公主的车驾开道。 车厢内,檀香鸟绕,气味极是宁神,桌上摆着瓜果清酒,还有两盘刚出炉的新鲜月饼。 李念香端坐在铺着白色软垫的长凳上,余乾则是丝毫不客气的直接躺下,然后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李念香的大腿之上。 这里是极度私密的空间,两人又是夫妻身份,余乾岂是那种相敬如宾的君子?他恨不得现在一整个就... 哐当,马车的车轮滚到一个小坑,饶是这马车减震系统极好,但是余乾身子还是被颠了一下,额头上飞,撞了一下李念香的柔软。 后者直接一声惊呼,然后轻轻的捶了一下余乾的胳膊。 “帮我揉揉,有点困了现在。”余乾直接大咧的说着。 李念香虽然冷哼了一声,但是手上还是很熟练的开始轻揉着余乾的太阳穴。 感受着李念香这细长手指的力度,余乾非常满意的半阖眼眸。 看着余乾享受的样子,李念香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偶尔手就开始忙了起来,给余乾喂葡萄,沏清酒,喂月饼。 服侍的那叫一个到位,就连吐葡萄籽,余乾都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吐到李念香伸过来的掌心上。 什么叫地位?这个就是。 余乾非常满意李念香的周到服务。 “小余,这几天我怎么听过不少关于你是个大才子的消息啊。”李念香出声问道,“就连娘亲都专门问了一趟,说是你怎么回事。 城里的文人们最近对你的两句诗词谈论的热度颇高的。”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吧。”余乾无所谓的说着。 “真是你写的嘛?”李念香好奇的问着。 “嗯?你不信?”余乾反问了一句。 “我信。”李念香笑着,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你根本就不像是能写出这样诗词的人。” “你还是太不了解你的夫君了,我觉得非常失望。”余乾故作感慨道。 李念香直接仰着下巴,“这不是正在慢慢加深了解嘛。” 余乾突然坐了起来,“不过有一方面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李念香不解的问着。 “那就是我的胆子。”余乾说话的同时直接将双手捧着奶茶,一顿疯狂输出,两颗珍珠很难幸免于难。 李念香又惊又怕,又喜又怒,无力的说着,“你干嘛!快放手,这是在外面。” 说完,李念香直接抓住了余乾的手腕,阻止他这胡乱来的行为。 余乾倒也没有用强,直接说道,“怕什么,都是夫妻了,你还怕这些?” “不要。”李念香的语气都有些哀求,“晚上再说嘛,哪有在马车上的。” “那你先帮我。”余乾凑上前小声说着。 “怎么帮?” “我教你。咱们互帮。”余乾附耳过去说了一句。 李念香的脸色蹭的一下就红了,当时就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余乾这时候岂会想这些,刚好他想练练飞犀指的威力,岂能在这退缩下去。 二话不说,当时就是一个武技。 “靠,你这什么裙子啊?”余乾满脸郁闷的吐槽着,他又不能直接扯了,不然等会就见不了人。 就这么抓耳挠腮的。 李念香又好气又好笑,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不给余乾乱来的机会。从小到大良好的教养不可能让她会在外头做这种事,她李念香可.... 呀~~ 李念香整个身子直接紧绷起来,眼皮直翻,突如其来的攻势瞬间冲破她的大脑皮层,整个人差点没昏厥过去。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余乾已经成功的点穴了。 看着李念香这夸张的反应,余乾当时就愣在那里,自己只用了三成功力啊! 这飞犀指这么夸张的嘛! 感觉到余乾的动作停了下来,李念香紧紧的抓着余乾的胳膊,口不能言。 余乾嘿嘿一笑,调低档次,只用了一成功力。 飞犀指! 李念香又陷入刚才的状况,嘴巴张的老大了,右手抓着余乾的手臂。 新婚燕尔的夫妻两,在余乾的极度胆大妄为之下,成功解锁起新的姿势。 马车依旧在平稳且快速的往前行驶着,追求刺激的余乾,直接掀开车帘,外头人潮拥挤,街上极为热闹。 各色商铺都暂时装潢的极为喜庆的模样,多数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在这到处玩乐。 中秋节的氛围极为浓郁,一处盛世的人间烟火卷徐徐的在余乾面前展开。 但是他此刻的重点不在上头的思维,而是在下头的思维。掀开车帘纯粹是为了刺激。反正外头又看不到这里面。 “快把...帘子盖上..”李念香极度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没事,外头看不见。”余乾说着。 就这样,一成功力。 但是对方却直接遥看瀑布挂前川... 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 马车依旧飞快的行驶着,数刻钟之后,才算到了目的地。 护佑的几位侍卫朝车门抱拳大声道,“公主驸马,我们到了。” 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出声喊,就这么在那等着。 车里,余乾正在用修为替李念香烘烤着,这要是不烘干,出不去的。 李念香靠在那,右手正死命的掐着余乾的腰肢。 实在是...实在是胆大包天! 一想起刚才的情况,李念香就想一头跳下去,实在是有愧自己这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 哪有这样的嘛! “别掐了,刚才开心的是你,现在不高兴的也是你,合着好坏都你一人说了算?”余乾龇牙咧嘴的说着。 “你还敢说!你简直放肆!”李念香大声道。 “行了,都干净了。”余乾拍拍手,“小小年纪水就这么多,以后还得了?” “姓余的!”李念香直接大声喊着。 余乾嬉皮笑脸的直接下车去了,然后神清气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很快,李念香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又恢复了绝对的从容端庄,非常的得体的站在余乾的身侧,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身位长公主,该识的大体肯定是有的。 在家里和余乾怎么别扭怎么闹都成,毕竟关起门就是夫妻,没人会知道。 但是出去了就绝对不能这样,她会给予余乾最大的尊重,努力的扮演好余司长正妻这个角色。 余乾自然是感慨李念香的懂事,也很满意对方的这种识大体的表现,有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妻子着实有面子。 “你们把马车停好,然后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我和公主先去了。”余乾随口对这些侍卫吩咐了一句。 几人抱拳领命,牵着马车就先行离去。余乾和李念香则是朝不远处的江边走去。 这里余乾来过两次,都是陪着鱼小强来的,来的天舞轩。 因为天舞轩算是偏外头的位置,再往里余乾倒是没有进去过。花船都是停在内里深处,两人就一直往里头走去。 要说太安城的繁华看内城,内城的奢华又要看这里。 这段长长的沧江支流是很多外城人一辈子都可能无法见到的,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天堂。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哪怕很多住在内城的人也根本在这边消费不起,是整个太安城销金窟里的销金窟。 一路沿江下去,全是林立的秦楼楚馆,走高档分,奢华风,整个太安城最拔尖的那拨权贵那拨文人墨客最喜欢来的地方。 当然,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讲究个面子里子的问题,所以这边基本都不是明着卖肉的那种。 那样很低俗,基本都是走的私密性的那种。档次极为高端,就像是后世的那种最尖端的高级私人会所。 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这里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今天是中秋,但是这里的氛围却没有外城那边来的热闹直接,而都是走的含蓄风,在建筑外挂些飘带弄点墨宝什么的就算是可以了。 人流量比起寻常的时候翻了几番不止,余乾眼神扫着周边来往的人,一个个衣着华丽,非富即贵的样子。 毫不夸张的说,一个板砖丢过去都能砸到一堆有深厚背景的人。 李念香显然是很适应这边的情况,一路索然无味的往前走着,余乾则是隐晦的用视线看着周边秦楼楚馆里的妹子。 穿的多,但是媚,什么风格的都有。又当又立体现的淋漓尽致。 (痔疮犯了,求票票安慰) 第360-362章 属于李念香的小骄傲 等又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了这边腹地深处,节日的氛围突然就出来了。 余乾停下脚步,将视线望向江边上。这段是这条支流最宽阔的地方,此刻上面漂浮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画舫。 这些花船四下散开围着,正中间的江面上凭空漂浮起一整块偌大的木板,上面装潢的极是雅致。下面用阵法撑着,稳如磐石。 这里是等会那些个竞选花魁的娘子表演才艺的地方。 而四下的花船构成大体分三部分,一部分是私人的,一般属于包船性质,在今天这个日子那绝对是天价。 一部分是属于那些青楼的,每个在这边的青楼都会有这么一艘花船,一般都很大,现在里面邀请的都是一些精英的常来的客人。 等会选花魁的时候,给自家娘子撑场子的。 后世的那些直播平台所谓的打年度战就是这样,拼的就是各自公会的财力。 这种玩法,千年不变,顶多就是换个壳子罢了。 剩下的那部分也是最重要的组成,多是一些聚会性质的花船,比如张斯同他们这些文人集会弄的花船。 比如李念香她们这些个贵族的小姐们弄的花船。这些花船基本都是最豪华宏伟的那种。 毕竟无论什么年头,权势都一直比财富来的牛逼。 看着这些个画舫,余乾不由得万分感慨,这种古香古色的财富表现方式对他这个未来人的视觉冲击力是真的很大。 古人在品味这方面是真的有东西的。从不玩那些暴发户气质的东西,玩的都是这种格调。既彰显富贵权力,又不觉得有半点庸俗。 江边同样热闹,都是些上档次的饭庄,但是这里比起江面上还是差点档次,属于那种包不起花船又想看花魁选举的人的最佳去处。 此刻大大小小的饭庄都坐满了客人,昌盛热闹。 江边更是有许多“渡口”。 掌渡之人都是一些八九品的术师,他们负责驾驶低级的法器小船只将客人送到他们想去的花船之上,若是花船过高,小船亦是能用修为驱使进行短暂飞行。 所以江面低空之上就分外热闹,人流来来往往,像是画中仙宫一般。 余乾不由得再次感慨这边的奢靡程度,这里是大齐最简单的豪华生活,比起外头,其中的极度贫富差距显而易见。 算是一种另类的畸形的社会形态。 “文安,你是哪艘船?”余乾问了一句。 李念香将视线挪了一圈,最后指着右边的那艘显眼的三层高的巨大花船。船顶轻轻飘扬的帐幔写着天香两个字。 然后她正欲招手要一艘灵船的时候,余乾直接阻止了,笑道,“我在这,叫什么灵船真的是。” 说完,余乾一把牵过李念香的手腕,然后直接带她飞了起来,朝那艘显眼的花船飞去。 顷刻之间便带着李念香落在了最上层的甲板上。 李念香都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甲板上,这里的水流极为平稳,再加上船的吨位够,半点颠簸没有。 甲板上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这吹着江风,清一色的全是女子,有大家闺秀,有已为人妇的。 她们衣着华丽精致,满身璎珞,各个都保养的水灵水灵的。一看就都是富家女子。 余乾带着李念香的从天而降让这些女子都停下了交流,然后有些愕然的看着。 还好,李念香反应快,一回过神,就立马朝众人笑着,“惊扰到大家了。” 说完她又大大方方的指着余乾说道,“大家想必也都认识,他是我的夫君余乾。” 余乾没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那身大理寺的衣服,此刻他身姿挺拔的站在那,对眼前这些个女子来说就是最好的风景。 不少人都忍不住将视线偷偷扫视着这个驸马,尤其是最近太安城的文人圈子里传出这位驸马爷是个大才子的消息,就更让她们好奇了。 这时候,才子这个名头还是非常有魅力的。就像数百年前的时候,那时候诗词一道虽然没落,但不像现在这么凋敝。 太安当时出了个擅长写诗词的柳居士,虽然穷困潦倒。 但是硬生生的睡遍了这边的所有的青楼,不要钱的那种。 姑娘们上杆子的让柳居士来,来了自个身家就倍增,如果有一两句诗词那就更是极佳。 当时太安城的所有青楼都争相希望柳居士能来,这份殊荣至今为所有才子津津乐道。 简直就是做文人的最高境界。 如今诗词凋敝,而余乾又隐隐传出去擅长诗词的名声,这如何得了。 也就是他身上背着一个驸马的身份,否则就刚才来的路上,或者说在这里,他能直接被那些狂热的女子给活剥生吞了。 看着眼前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那闪烁的眼神,余乾只是保持着温醇的笑容,也没有跟她们攀谈的意思。 只是朝她们轻轻的作揖颔首,然后便轻点甲板,施施然的飞走了。 余乾前脚刚飞,那些女子就立马围到李念香身侧,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询问起来。 人群中心的李念香态度很是亲和,毕竟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她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因为态度问题得罪这些人。 有人问道,“文安,之前你成婚的时候,我也只是远远的瞧见了你夫君,现在这般近距离看着,实在是丰神俊朗。” “还好啦。”李念香的下巴抬起了一分,嘴角噙着微笑。 又有人问道,“我兄长也是大理寺的,听说现在驸马在大理寺可受重视了,说是什么数百年一遇的天才。现在都是有褚寺卿亲自教导。” “嗯,好像是这样的,我夫君工作上的事情我倒是比较少过问的。”李念香的下巴抬起了两分,嘴角舒展着笑意。 “想必你们都听过驸马的那句词吧,现在很多人都纷纷赞同,我夫君的朋友们都因为这句话说什么从此要挺起文人的嵴梁。” 不少人异口同声的赞同道,“对对对,是这样的,现如今这太安城里的那些读书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文安,你夫君可真是厉害,文武双全。” “你们夫妻二人真是太登对了,看着都让人羡慕。” “就是,刚才驸马还亲自送你过来,我就没见过对妻子这么好的丈夫。” 这些女人叽叽喳喳的,不绝于耳。 李念香的下巴愈发的抬高了,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偶尔谦虚的搭腔一两句。 以前,她也没少被人这么恭维,那时候她总是会适当的打断这些虚伪的客套话。 但是当现在这一切落在余乾身上的时候,李念香全然没有这个念头了,她巴不得这些“闺蜜”多说点。 因为这时候她心里全是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我是因为我夫君厉害,让别人羡慕,这种感觉跟之前的那个长公主身份带来的加持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 作为这样一个文武双全,优秀男人的妻子,然后得到许多许多的羡慕和赞扬,这种正向的荣誉所带来的心灵上的愉悦是很多情绪都比不上的。 另一边,余乾离开李念香的画舫后就朝对侧飞了过去。 这个举办中秋文会的画舫足有四层高,可谓是独树一帜的那种,很是显眼。 余乾倒也没有放肆的直接飞到顶层去,而是来到一层的甲板入口处老老实实的报名进去。 他在邀请的名单上,候在入口的下人直接放行。 船很大,构造也很奇特,楼梯在正中间,是旋梯的方式一路向上。 这里前三层没有具体的楼层,每一层都是环状的长廊中间就空着一大片的圆形面积。只有第四层有地板。 环状长廊上站的人不多,零散的人在那聊着天。其他人都在四层。刚才余乾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没有屋顶,四层除了围栏就是甲板,上头摆满了长桌和椅子,面积够大,乌泱泱的全是人。 余乾也没在下面多待,直接沿着旋梯来到了四层。 一上来,余乾就觉得自己被鼎沸的人声给淹没了,放眼望去,这偌大的甲板之上全是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控卫在此》 只有一个中间那里有块真空地带露出来,张斯同等太安的文坛领袖便在那里,专门的一张长桌。 古时候的读书人除了极少数年少成名的天才,多数还是要靠年龄熬上去的,也是属于越老越吃香的那种。 所以,张斯同他们那帮老帮菜就在这就显的格外显眼,其他人朝那边看过去的视线都是艳羡和尊敬。 这帮人余乾虽然认识的不多,但是他看到了当朝大学士魏钦黎,有这尊大佛在这,就知道今天的文会档次着实牛。 按照以往,这里的有文采的朝臣应该也挺多的才是,但是今天看过去,除了这位大学士来的倒是不多。 估计都在摘星楼那边陪着天子宴各国使臣,赶上李太后寿诞将至,时间也确实不巧。 余乾的上来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他身上的衣服。 能来这里的读书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家况什么的也都不错,所以个个衣冠风流,或白色或青色的上好长衫,看着就像是读书人的样子。 所以,余乾的这一身大理寺的飞鹰服在这就显的极为惹眼、极为突出。 就像私塾里突然闯进一个悍匪。 是的,大理寺的武夫在读书人的眼里跟悍匪是直接能划上等号的。 但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像余乾这种自己考进去的大理寺的执事学习能力半点不比这些读书人差,甚至远远胜之。 因为这大理寺极少数对方开放的名额每一次都是无数个年轻人哄抢,都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勤奋学子。 只不过学的东西跟一般的读书人不一样罢了。 不学四书五经这些传统的文学,而是学律法,国情,大理寺规章职责等等之类的纷杂东西,涉猎可谓是非常广。 原身当时寒窗苦读多少年才成功考入大理寺,这其中的汗水要是放在正经学业上,不见得会差哪里去。 但是很多穷苦人家不敢赌罢了,一清二白的家世也就只有在大理寺的这些外放名额里能看见仅有的公平。 再加上一旦入了大理寺那就直接是阶层的跨越,远比读书这条路来的快捷高效。 所以,多数贫苦家的孩子有很强学习能力的话,一般都会去读大理寺的,而不选择科举这条路。 如今大齐这个国情,科举这种东西,只配有权有势的人玩。泥腿子出身的没几个。 张廷渝能以白身读到当朝宰相,这是千万中无一的存在。 当然,大理寺也有一些个特例,比如白行简,他在太安读书人的圈子里还是很响亮的,一手锦绣文章写的极好,不少都被人当做模板争相传颂。 余乾甚至能想到,若是往前推十年,当时风流无双,一样也是文武双全的白行简肯定是风流人物。 反正余乾是没少听人说,现在这白行简依旧是许多已婚妇人暗暗心思的对象。 余乾其实也蛮好奇自己头儿的感情史,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是单身一人,按理说,在古代这种情况几乎没有。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白行简始终保持单身。 这个文会白行简也来了,正在栏杆那边和余乾不认识的人聊天。 总之,余乾穿着这身衣服上来,直接吸引住小半数文人的视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不是这里有犯人。 没把余乾当做圈中人看待。 正在和好友闲聊的张斯同也看到了余乾,赶忙起身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 “余小友,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张相盛情相邀,我怎敢不来。”余乾抱拳一笑。 “来了就好,老夫的那些好友可是一直盼着小友能来,我引荐一下。”说着,张斯同就拉住余乾的手腕,急忙忙的朝中间走去。 这下,周围的那些就大多数的读书人就不澹定了。 张斯同在读书人心中的分量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标杆。 作为国子监四大博士之首的张斯同的文学水平是公认的没人会质疑,一个身无半寸修为的读书人,却能读出通天浩然正气,寻常妖鬼半点进不得身,这样的读书人是所有学子的梦想。 而现在,人人当做的偶像的张斯同此刻却像是牵着他自己偶像的状态,这如何让旁观的人不震惊! 此人是谁? 这是所有人第一个涌上的念头。 要知道,张斯同从不趋炎附势,皇子他都不会给这么大的尊重的,现在一个大理寺的年轻人却能得到这般看重。 不能否认,在场的读书人不李姐。 很不李姐! 场面自然就窃窃私语的喧闹起来。 “这人是谁?” “不认识。” “有认识的嘛?” “难道是他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位大理寺黄司司长余乾?” 一说起余乾两个字,所有人先是一怔,然后声音就更热烈起来。 “他就是余乾?”疑惑的声音。 “这么年轻!假的吧!”震惊的声音。 “哪个余乾?等等,那个安能摧眉折腰的余乾?”同样震惊的声音。 “看他袖口的标志,就是大理寺的司长。还能得到张博士这般看重,定然是他。”笃定的声音。 “真的假的,世上真有这样文武双全的人?” “这比白少卿当年还威风吧,怎么大理寺尽出这种文武双全的人。” “他什么家世?是不是哪个大家族的嫡子?” “你说话怎么这么酸。” “你不酸?” “有点。” “听说就是普通人家出声。” “什么啊,不行,我不信他真的有这么高的诗词造诣,诸君等会可愿意试试他的斤两?” “你上?” “满场寒窗苦读之辈,竟无一人敢上?真是羞与为伍!” “你话多,就你上了。” 余乾自然不会分神去听这些读书人对自己各种的常态话的言论,这种入了人群就成为焦点这件事,从入大理寺之后,余乾就已经开始绝对适应了。 索然无味了属于是。 很快,余乾就被带到这些老帮菜跟前,张斯同的声音很是清朗的说着,“这位就是我一直对你们说的余乾余小友了。” 老帮菜就是老帮菜,这些个读书人倒是看着都没有孤傲之辈,听完张斯同的解释,纷纷朝余乾露着和善的笑意。 余乾当然拎得清,这些人纯粹就是看在张斯同的面子上。 他不是小白,知道才华这种东西单出是屁用没有,得配合着一定的社会地位,那才能变成王炸。 余乾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目前的地位在这些人中其实不算什么,驸马都尉这种半点实权没有的身份更是没什么用。 虽然表现上的工程很到位,但是真正的权贵是不可能心底里很重视驸马的。 再加上家世不行,人又年轻,就更不可能融入他们的圈子里去的。 余乾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还是笑着朝他们作揖问好,“见过诸位大家,多有叨扰。” “余司长,好久不见,老夫也是最近才听说你的风流文名的。早些告诉老夫,当时就和你把酒言欢了。”一边的魏钦黎主动的朝余乾搭话,笑脸吟吟的捋着自己的胡须。 “魏公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余乾歉然一笑,然后再抱拳道,“那小子就先下去了,等会再来冒昧打扰。 我得先去看花魁选举去了。毕竟年轻,还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 张斯同一怔,正欲开口挽留的时候,余光看到自己的这些好友,话就堵在了喉咙,最后只是点着头,“行,年轻人喜欢热闹倒是正常,等会我再喊你便是。” 他张斯同虽然一心只读圣贤之书,但是该有的处世之道还是有的,方才看见余乾属于激动了,少了一些具体的考量。 以余乾现在飘忽不定的身份定位,这个点就突兀的拉过来见这些太安文坛久负盛名的大家确实不太妥当。 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读书人在看着,贸然让余乾现在就跟他们同桌,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余乾,可以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确实欠妥当。 想清楚这些,张斯同心里微微一叹,我辈读书人又如何能做到真正的恣意洒脱,或许这也是诗词没落的最大原因吧。 连心里的纯粹都保持不住,又何谈这些康慨激昂的诗词大道。 看着余乾的笑容,张斯同更是感慨对方的少年老成以及那玲珑的心思。 “在下就先告辞了。”余乾再次作揖,然后便转身离去。 说实话,余乾的这次轻进轻出,让这些个老帮菜刮目相看了。这么年少得体的年轻人可不多见。 但是他们自然也不会表态什么,只是脑子里感慨一下后便丢到一边继续聊起属于他们自己圈子里的风花雪月。 离开这张方桌,余乾没有漫无目的的乱逛,而是目标清晰的朝左侧围栏处走去。 自己的大舅哥李简就站在那里笑容揶揄的看着自己。 天子的那些皇子里有两位算是玩的比较嗨的,一位是代王李简,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这种文人聚会也是常去。 一位就是景王李钦,不过,他多是举办各种文人聚会,对玩乐这些事看着倒像是兴趣不大的样子。 余乾对此没少腹诽过,这位长相酷似他母亲薛贵妃的景王殿下,长的就是一副小受的样子。 他今天也来,和李简泾渭分明的站在对侧,此刻并未朝自己这边看着。 “见过代王。”余乾走到对方身侧,作揖笑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李简做不悦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余大才子你说是吗。” 余乾直接摇头说道,“我这大老粗不算才子,我对才子这个名号不感兴趣,殿下喊我勐男我说不定还更开心一些。” 说着,余乾视线四处扫了一下,“今天殿下就自己来嘛。” “朋友倒是有几个。”李简笑道,“但是你也知道,能被邀请到张博士这个文会的皇子不多。 我是因为长期泡在这种场合才会来这边的,其他的兄弟叔伯有来的话也都是自己包条花船,不会来这,跟形象不符合。” “我懂,人设是吧。”余乾笑道。 “人设?”李简先是不解的怔了一下,而后细细想着这才爽朗笑着,“你这个词倒是非常新颖有趣。 设定这个词从来只是针对事物来讲的,挂在人身上竟然也有那么些意思。我的人设就是个好吃喝玩乐的小王爷,嗯,不错不错。” 李简说完自己又指着李钦说道,“景王这人硬生生的给自己套了一个风流才子的人设,要我说,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面对李简的狂言,余乾只能无奈苦笑。 自从自己和李念香成婚之后,自己的这位大舅子早就在自己面前没了包袱。私下里就自己两人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不再避讳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到人景王的耳中,那少不得一阵鸡飞狗跳。 不过也能看出,韦贵妃和薛贵妃这两人上辈的恩怨很清晰的传了下来,导致着李简和李钦两人极为不对付。 “上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李简眯着眼继续说道,“这位景王殿下邀请你和文安去那什么文会。 这件事算是我们连累你了。” “殿下这说的哪里话,我和文安是夫妻,又何谈连累这种事。”余乾一脸正气的说着。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李简再次爽朗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拍着余乾的肩膀,“不过你的那句词极为解气。 听说这段时间,那位景王殿下都快要把他的王府砸了个稀巴烂。 就因为你的那句话,他就成了漩涡中心的那位权贵,背后的言论可想而知。 这事父皇也知道,还笑骂景王他有眼无珠。 我现在算是真的体会到了你们读书人嘴皮子能杀人这句话,小小一句诗词的威力就如此凶勐。硬生生的把景王打造了十几年的人设给轰的支离破碎。 单就这件事,我可是极为钦佩你的。” 听着这李简对人设这个词活学活用的调侃,余乾再次无语下来,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位温醇的大舅哥竟然也有这样毒舌的一面。 “殿下慎言,这里毕竟人多,被有心人听到不太好。”余乾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李简轻轻的点了下头,继续道,“不过,这件事,那景王必定会记恨于你,你要多注意。有什么麻烦尽管跟我开口便是,都是一家人,千万别不好意思或者客气。” “好的。”余乾笑着点着头。 这时,李简突然压低了声音的看着余乾道,“这几天听说你都在朱辰的驿站待着,怎么回事?” 余乾直接将因果关系简单的陈述了一下。 李简这才缓和下神情,说道,“这件事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南阳王世子毕竟身份特殊,别的不说,太安城的文武百官可是没一个敢跟他私下里接触的。 因为你现在就陪着这位世子,朝里不少人肯定都会盯着你的。 还有我听说那位朱辰来的时候,当时张相亲自去了一趟,是不是?” “是的。”余乾点着头。 李简感慨一声,“我听母妃说,第二日退朝之后张相就被父皇喊到御书房,足足待了有小半个时辰。 这其中的重要性你务必清楚。做好本职工作就成,切莫和这位朱辰牵连太深,否则你会很被动的。” “多谢殿下提醒,我会的。”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这件事所带来的他自然很清楚,所以这几天陪同朱辰的时候余乾基本都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其中的分寸拿捏他还是相当到位的。 只做自己大理寺身份分内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管。 “多的我也不用说,以你的机敏我还是非常放心的。”李简轻轻一笑,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 “殿下,这花魁选举什么时候开始啊?”余乾指着前面那江面上飘着的大舞台问了一句。 “估计还得要会时间。”李简抬头看着天上说着,“等月亮最圆的时候,就会开始选举这花魁了。” 解释完后,李简轻轻的碰了下余乾的胳膊,揶揄道,“怎么,你喜欢上哪位要选花魁的小娘子了?” “我对文安一心一意。”余乾直接正气凛然起来,坚定道,“我只是好奇,毕竟之前没见过,单纯的好奇,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行了,就咱两在就别装了。”李简直接摆手道,“大丈夫出来寻些风流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你要真是和花魁有什么风流佳事,那就是美谈,文安不会说什么的,只会与有荣焉。” 余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全是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舅哥。 突然的,余乾觉得李简在钓鱼。 他想起上去韦贵妃用什么教学自己周公之道为由,硬是让两个技术娴熟的宫女来教导自己,还好自己聪明,识破了那次钓鱼行为。 所以,现在余乾非常有理由怀疑这李简也是抱着这种心理问话,一旦自己表现出欣然的样子,那就掉坑里了。 这母子两人心眼加起来能有八百个。 第363-365章 九尾妖狐陆芊芊 “怎么,不信我?”李简板着脸看着余乾,“在你心里面我是这种说假话的人?” “我信。”余乾笑了起来,说道。“只是风流佳事什么的,我现在不怎么需要罢了。” 李简道,“你可别后悔哈,能出来竞选这花魁的娘子那都是万中无一的。且不说精通琴棋书画,各种舞蹈。 单就她们的长相和身段那绝对是万中无一的。你以为这每年都举行这花魁大赛是为了什么? 我明确告诉你,一场花魁大赛下来,顶的上太安大半年的税收。” “这么夸张?”余乾瞪直了眼睛。 李简直接解释道,“给娘子的每一朵花都价值十两,每位娘子动辄就是上万朵,多的甚至能有十数万朵。 这还仅仅只是花朵的比拼,这些花船,周围带动起来的生意,哪样不是天文数字的消费。 之前我父皇说过,要不是为了保证花魁的稀缺性,他恨不得那些商人每天都举办。” 余乾算是听明白了,这花魁产生的效益,对税收这点来讲确实能有相当不错的抽成? “殿下,你这意思,选花魁陛下也有的赚?” “废话。”李简笑道,“没得赚,父皇怎么可能允许在这内城里办这么大盛会。那些个府上有钱的人也就这时候舍得给自己娘子撑常面,这钱不赚白不赚。” 余乾无语了,没想到到了古代依旧少不了这种割韭菜的行为。不过无所谓,只要自己没钱,那镰刀就挥不到自己头上。 他来之前本以为选这些花魁还是要以文人的才华比拼为主,按理说,哪位娘子能得到更多的文人支持,更好的文章或诗词支持,胜率就会高一些才是。 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用金钱这么低俗的方式来比拼。 “殿下,所以,这哪位娘子花朵数量多,就胜出?”余乾问了一句。 “这是占据大因素。”李简回答着,而后又道,“但你若是能给人一首所有人都认同的好词,那胜算基本就稳了。只是你也知道,这诗词现在着实不太行了。 这就是我刚才对你说这个的原因,好好写首词,看上谁就给谁,她成了花魁,你成了入幕之宾,这传出去不就是风流佳话?” 不可否认,余乾现在有些意动。 他诗词储备量虽然贫瘠,但是挤一挤还是有的。不过他表面自然不会露出什么急色,一切等竞选的娘子合不合胃口再说。 他余乾岂是那种急色之人? 就在余乾还想问下关于花魁选举的细节的时候,楼梯口那边传来了骚乱,余乾和李简两人都将视线望了过去。 上来了两个人,朱辰和杜如寒。 朱辰穿着一身简约款式青色长衫,长相依旧普通,但是内敛的世家气质和仪态倒是温和的展现着。 身侧的杜如寒也是穿着一件青色长衫,头发用木簪子随意穿过,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杜如寒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身上那股子读书人的博学气质,余乾隔这么远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倒是不惊讶他们会来这。 毕竟之前南阳文人想请教太安文坛一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所以肯定会在邀请名单之内。 只是之前余乾想着,你少说也要来一拨文人才是,现在就这么来了孤零零的两个人。这杜如寒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人之力挑战太安文坛啊。 大齐虽然没落,但是天下顶尖的读书人依然在太安,底蕴远非南阳可比。 看着两人就这么一脸平和的上来,余乾虽然不懂,但不排斥他随手抓了一把瓜子过来准备看戏。 “这位就是朱辰?”李简眯眼问了一句余乾一句,说道,“之前在宫里看见他画像的时候还以为画师搞错了。 现在敲着,长相确实普通了一些,也不知道那南阳王是什么审美。” 余乾有些无奈李简的吐槽,只是点着头说道,“是的,他就是南阳王世子朱辰。” “你跟他也相处了这么些天了,觉得他如何?”李简又笑着问了一句。 “不好评价。”余乾摇着头,“我眼力浅,看不懂。” 对于余乾的回答,李简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将视线望着那边。 对于朱辰的到来,张斯同又亲自起身一趟亲自走过去,一边的景王李钦也抬起脚步走过去。 李钦之前就搞什么文会说要跟南阳人比文学,所以他就算以皇子的身份跟那位世子接触也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揣测。 “见过张博士。”见张斯同上前,不待对方先询问,朱辰就已经面带笑意的作揖问好。 “世子认的我。”张斯同倒是诧异一问。 朱辰浅浅一笑,“国子监四大博士之首,天下间谁人不识得。” “徒有虚名罢了。”张斯同摇头回道,而后看着一边的杜如寒,试问道,“这位想必就是杜如寒杜大人吧。” “是杜某,见过张博士。”杜如寒轻声笑道。 “都说南阳有个第一能臣杜如寒杜大人,今日得以见到,果然名不虚传。”张斯同感慨道。 “不瞒杜大人,你的一些经策文论我看过,极为钦佩。一直想着有机会能见上一面,今日得以求得夙愿,张某,欣然至极。” “这话是杜某要说的才是。”杜如寒亦是如此说道,“杜某蜗居南阳贫瘠之地,论见识如何能和张博士相比。 早先便是一直学习张博士的文章,这才有了些许微末的感悟。” 两人也不急着回去,就这么站在这互吹起来。旁边的朱辰看着李钦身上的蟒袍,遂也开始作揖问好。 余乾手中那把瓜子都要嗑完了,他们四人才停下交流,然后张斯同站出来声音清朗的对所有人大声道。 “感谢诸位来临今日这个中秋文会,老夫一直秉着一个理念,读书是一门交流的学问,闭门造车是万不可取的。 所以,今日便像往年一样举办着这中秋文会,不过与去年不同,今日有幸得以邀请到南阳的杜如寒杜大人,这对老夫来讲是一件极为宽慰的事情。 交流的事情稍等再讲,这花魁选举也马上开始了,诸位先畅饮观赏选举,待等会明月展露,再与诸位探讨文学。” 张斯同说完这番话后,便笑着带着朱辰和杜如寒两人来到中间的主桌之上,将他们介绍给这些个老帮菜认识。 见不能马上看到热闹,余乾便不再将视线留在张斯同他们身上,而是转头看着前方水面上的舞台。 不得不说,这艘花船是绝对的最佳观赏位置,无论是距离还是高度都能很清楚的看到舞台上的盛况。 时间正当时,花魁选举活动也快要开始。 李简也不再看着朱辰那边,而是对余乾说道,“我先去旁边天香阁的花船了,等会再过来。”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乾不解的问道。 李简随口解释了一句,“我看好香梅阁的巧巧姑娘,过去撑撑场子,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嘛?” 《青葫剑仙》 “不了。”余乾摇着头。 李简笑了笑没再多说,直接跳上一个小飞舟,让其上的术师朝左侧的天香阁的花船驾驶而去。 余乾目送对方走远,然后将视线收了回来,准备再次看着舞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艘醒目的花船。 上头写着天舞轩三个字。再定睛一看,就看到了人群中最显眼的大红衣。 龟丞相把脖子伸的老长了,直勾勾的看着舞台上,一脸猪哥样。 鱼小强就坐在龟爷的身后,翘着二郎腿,怀里还搂着一个妹妹,也看着前方的舞台。 不得不说,下面的花船看起来更热闹,更有氛围感,都是平时经常出入青楼的老嫖客了,对花魁选举的那种由衷的积极性远非这些读书人能比的。 余乾回头扫了眼张斯同他们,反正现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正经事,他也懒的在这耗着,还不如也先去天舞轩的花船待着。 余乾不再犹豫,直接飞向天舞轩的花船,顷刻之间便落在了鱼小强的身侧。 “好啊,鱼小强!你竟然又偷偷去青楼,小心我告诉....”余乾夹着声音吓唬鱼小强。 这里人多嘈杂,鱼小强听见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鱼小婉跟了过来,想都没想,一把将手中的妹妹举起来丢到一边。 惹的妹子惊呼,旁人也惊呼。 鱼小强哪里会管自己弄出来的动静,赶紧回头看去,见是余乾,他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 直接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看着余乾,“小子,你皮痒是不!” “强哥,我开玩笑的,这人这么多,别生气别生气,你实力不宜在这暴露。”余乾赶紧出声解释道。 鱼小强脸色疯狂变幻几下,然后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瞪了眼余乾,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思。 这边弄出来的动静,加上余乾的从天而降,直接把这边天舞轩主事的人给惊到了,纷纷赶了过来。 领头的是穿着一身华丽宫装,脸上媚意十足的云华。她看见余乾先是一怔,然后直接屏退了手下,脸上瞬间转为温和的笑容朝余乾走去。 “大人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妾身好给大人安排个雅座。” 余乾只是大咧咧的拉了条凳子过来,在鱼小强的身侧坐下,“我今晚在别的花船,见到天舞轩的船过来凑凑热闹。 夫人不会不欢迎吧。” 云华轻轻的媚了余乾一眼,“大人说的哪里话,妾身欢迎还来不及呢。” 看着对方这动人的少妇风韵,余乾心里又痒痒起来,若非鱼小强就在身边,他早就一把把云华拉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了。 这时,后面又走来了一位年轻人,正是赵王府的三殿下李湷,余乾的老熟人了。 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衣,手里拿着一柄白扇,见到余乾先是有些愕然,然后直接笑道,“余兄怎么今日会想着来这里。” “见过殿下。”余乾起身稍稍点了下头就当问好,然后解释道,“没见过花魁选举,好奇。 倒是忘了天舞轩是殿下的产业,没来的及跟殿下说。” “这不重要,余兄能来就是最好的。”李湷笑着回了一句,然后看着云华嘱咐道,“细心招待好余司长,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殿下。”云华轻轻行礼。 李湷看着余乾继续说道,“余兄,我这还有很多人要招待,就先去忙了,等会再过来陪你喝两杯。” 余乾抱拳点头,目送这位三殿下离去后这才继续坐了下来。 身边的鱼小强倒也不再行那怀中抱妹的行为,只是翘着二郎腿拿着一壶酒在那喝了起来。 余乾直接问道,“强哥,你和李湷殿下认识?” “认识。”鱼小强回了一句,“准确来说,是我父王和那位赵王认识。” 余乾一怔,但是没敢细问,只是问道,“强哥怎么会来天舞轩这边,小婉呢。” “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强哥来寻快活还需要你过问?”鱼小强反问道。 “不敢,不敢。”余乾呵呵一笑,懒的搭理这个糙汉子,转头看着云华问道,“你们天舞轩今天可有人上去竞选花魁?” “有的。”云华点着头,“芊芊姑娘会代表我们天舞轩上去。” “芊芊,名字倒是不错,实力强劲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要不,我带大人上去瞧瞧?”云华问着,“轮到我们天舞轩还早,芊芊姑娘现在还在房里候着。” “这不好吧。”余乾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会不会让你为难?” “不会的。”云华摇着头,“大人是一直都是殿下的贵客,这种小事就能做主的。” “看你诚意这么足,我就陪你去看看吧。”余乾应了下来,然后迫不及待的就跟着云华往船里走去。 说实话,余乾还真的是很好奇这些能出来竞选花魁的姑娘品质如何,作为一个年少有为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有这方面充盈的知识。 热闹都在外头的甲板,进了船里就几乎没什么人,余乾也就不客气的走到云华身边,将手搭在她那丰润的臀部上。 要说自己最喜欢云华身上哪个部位,除了那张巧嘴,就是这个丰润的臀部了。 手感棒的一逼。 轻轻一拍都能荡漾起波纹的那种。 面对余乾的举动,云华半点扭捏没有,只是轻咬着嘴唇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很快,两人就到了三楼,这里便又开始热闹起来,都是些天舞轩的下人在那忙碌着,竞选花魁是当下的头等大事。 这些人进进出出的便都是在服侍着那位芊芊姑娘。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等会再忙,我和芊芊姑娘交待点事情。”云华对着走廊里这些下人吩咐了一句。 掌事的话他们自然不会不听,纷纷暂时先退了下去。云华也就直接推开眼前的房门,然后带着余乾步入进去。 里面只是简单的女子闺房装潢,一位二八少女正愕然的站在那里看着突然进来的云华。 余乾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眼前的少女吸引住了。 很年轻,很嫩。 穿着一身浅色的丝制留仙长裙,纤瘦的香肩轻轻的撑起这件衣服,胸前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 再往下便是极纤瘦的腰肢,和一双笔直的长腿。 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上扑着浅浅的胭脂,将本就软嫩的少女裹上一层魅意,鼻子挺秀,双唇温润闪烁着色泽,眉眼弯弯,正扑闪扑闪的。 那是一双极为罕见的狐狸眼,缀在这张小脸上竟然更突显一种另类的妩媚。 青丝盘起,珠钗琳琅。 这出挑的身段和颜值让余乾当时就看呆了。 弱柳扶风之姿,惊心动魄之美,媚骨天成之色,洁白无瑕之肤,年少滑嫩之纯。 余乾终于能理解圣书惊瓶梅里的那句词。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这句话一点不夸张,看见这位芊芊姑娘,余乾才知道什么叫做天生媚意的女孩子。 她明明看着这么清纯,但脸型骨相却透着无尽的媚意。 选花魁这件事现在都内卷到这样的地步了嘛,这天舞轩都能拿出这么极品的姑娘,那其他的青楼又岂会甘拜下风? 这一场选举看下来,岂不是把天底下所有的绝色都能囊括了? 不对!余乾当时就否决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他不信随随便便的一个青楼就能拿出这么绝顶姿色的女孩子。 绝对不可能,余乾非常有理由相信,那些出来竞选的不可能比这我芊芊还好看的呢。 这已经是属于到顶了的那种,怎么拔高啊?余乾想不通。 这种姿色属于超然的地步。就像鱼小婉和叶婵怡她们,虽然已经算是人间绝色了,但是余乾喜欢她们还是在彼此了解之下的性格加成。 论抛开所有不谈,单论姿色的话,这位芊芊还要胜过余乾所有认识的女孩一筹。 可以说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问话的时候,脑海里的灵箓突然轻轻的波动了一下。 余乾先是一怔,然后金雾自己就覆盖住余乾的眸子,这位芊芊姑娘身上分明就裹着一层极澹的妖气。 若非有金雾,就算是三品高手估计都察觉不出来的那种澹澹妖气。 余乾心中顿时凛然起来,下意识的就腿脚就开始哆嗦。 脑海里的灵箓没反应,对方身上又有妖气,这代表着什么? 余乾再清楚不过了,这特么少说是个五品以上的妖怪? 不对,不止! 五品实力的妖怪不可能做到只有这般微不可见的妖气,四品好像都不可能,难道对方是三品以上的大妖? 余乾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说实话,要不是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好汉,现在哪里还能保持这么澹定。 特么的,自己只是单纯的好奇一波这就又撞见了这么巧的事情? 天下间这种事都得自己碰到嘛? 余乾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来竞选这个什么花魁,也不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用天舞轩的身份出去。 他现在只想不动声色不惹人怀疑的熘走。 见余乾一副定在原地的样子,一边的云华恰当的说道,“大人觉得这位芊芊姑娘如何?说实话,我每次见到芊芊姑娘都会惊叹其姿色。 她虽然只来到天舞轩不过数日时间,但我们天舞轩非常坚信有了芊芊姑娘后,我们就能取得这场花魁的胜利。 妾身并不认为有人能在姿色上胜过芊芊姑娘。” 面对云华的说辞,余乾虽然心里慌张的一逼,但是表现却涌现着澹定的笑容,他轻轻的点了下头,对云华说着。 “确实如此,夫人,那我们就不打扰芊芊姑娘了吧,毕竟时间紧迫。” 云华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以他对余乾的了解,对方不说好色,但肯定是很喜欢美人的。现在这位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在这,你就直接走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手脚都不老实的余大人? 当然,她就算想不通也不会提出什么意见,只是无条件的点了下头,对那位芊芊姑娘轻轻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去。 余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立马跟着转身。 “等等。”身后传来了芊芊那轻柔的声线。 余乾的心里一个咯噔,不待他做反应,一道澹澹的青烟飘过来,裹住云华的身上,后者当时就全身直接瘫软倒地,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看着身边倒地的云华,余乾脸色先是一僵,机械的顿住身子。之后赶紧蹲下来探着云华的鼻息。 见对方呼吸均匀,只是陷入昏迷的样子,余乾稍稍安心下来,然后转头看着身后的那位芊芊姑娘。 和方才截然相反的气质,不再清纯的姿态,姿势极为优雅的坐在凳子上右手手肘搭在桌子上,手掌轻轻的撑着自己的右脸。 看着对方那让人热血喷张的曲线和风姿,余乾半点上头都没有,而是声音稍微低沉的看着对方。 “阁下是谁?” 对方竟然潜伏在这竞选什么花魁,那就不会想着轻易暴露,自己和云华进来这件事很多人知道。 要是出事了,她肯定跑不了。所以自己现在的安全还是有着保障。 “我是谁?”对方澹澹一笑,狐狸眼稍稍眯着,又增添三分风媚。 只见对方身后突然冒出九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其中一条朝余乾那边伸长飞了过去,一下子缠绕在余乾的脖子上。 速度之快余乾哪里反应的过来,等缠绕住自己之后,身上顿觉半点力气没有,像是被吸软了一样。 余乾甚至都没来得及感觉一下这极为舒爽的触感,就被尾巴给提熘过去,落在了对方的跟前、 两人近在迟尺。 看着面对面的女子,余乾只觉得对方愈发的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和魅力尤其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让自己无限沉迷。 “你觉得我会是谁呢?”对方润唇轻启,又轻轻的柔柔的吐出这句话,然后身后的尾巴纷纷裹在余乾的身上,轻轻的摩挲着。 其中最中间的那条则是在余乾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着,触感舒爽的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渐渐的,尾巴上慢慢飘扬出粉红色的澹澹气体,遁入余乾的口鼻。 吸入这些气体之下,余乾在看对方那天下无双的脸蛋,整个人顿时混沌起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喜欢眼前这位女子,愿意无条件为她奉献,并且希望对方能用这些尾巴狠狠的鞭挞自己。 就在余乾思想彻底将要沉沦下去之时,脑中的灵箓金芒大放,瞬间就驱散了余乾脑海里的混沌。 一整个人的思绪直接恢复了清明。 恢复到正常状态的余乾脸色极为难看,回想着刚才的凶险,他知道,要是没有灵箓,自己的心神怕是就要被对方给彻底魅惑住了。 随着灵箓将那些混沌驱散,女子那九条尾巴仿佛就像是被惊着了一样,直接缩回她的体内去了。 女子的脸上不再有刚才那种仿佛能轻易把余乾当成玩物的表情,反而涌上了凝重,最后嘴角更是稍稍的渗出一丝鲜血。 她伸出舌头,动作诱惑的轻轻舔了下自己的嘴角,徐徐说道、 “区区六品武修不仅能感受到我的妖气,还能破了我的术法,你叫什么?” 余乾则是往后跳了一步,脖子上的尾巴一褪去,他就立马恢复了气力,想都没想先往后撤退一些再说。 他没急着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一脸警惕的说着。 “我是大理寺黄司司长,寺卿褚峥是我恩师。” 报完名头之后,余乾顿了一下,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串佛珠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能做到你问的那些都是因为这串佛珠。 我和白马寺的空如大师相知相熟,他老人家算是我半个师父,特地赐下这串佛珠给我。” 余乾一股脑的直接搬了两尊大佛出来想着能压住对方。 他手里的这串佛珠确实是空如送的。空如其实送过他两次佛珠,第一次是驸马宴的时候,自己厚颜无耻向人家要的。 当时他就送了一串,不过那个品质不算很好,当时余乾给了李念香。 后来大婚之日,他又送了一串,就是自己现在手中的这一串。这串佛珠可不一般,跟了空如能有二三十年。 其佛性之饱满,足以让余乾百邪不侵,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佛门宝物。 “你是空如老秃驴的人?”对方脸上转为震惊,继而一脸忌惮的看着余乾。 见对方认识空如的样子,而且又害怕的样子,余乾心中长舒一口气,暂时稳了。 他继续说道,“仙子放心,我可以用我的道心起誓,方才发生之事我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更不会对他人说半点。 这点仙子大可以放心。仙子在这想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现在因为担心我说出去这点而对我下杀手,那其实是很不妥的。 且不论大理寺会如何追杀仙子,单就空如大师就定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我这串佛珠出了问题,那空如大师会直接感应到,到时候他会立即赶过来。 我想仙子应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吧。 所以我这也是为了仙子好,仙子放我走,我用道心起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听完余乾这些简略而又有效的话,女子轻轻眯起那双极好看的狐狸眼。 看着余乾手中的佛串,她摸不准了。对于佛门的宝物她是一窍不通的,但是对方能靠那件佛宝不仅看穿了自己的伪装,更能破了自己的秘法,那就绝非是至宝这么简单了, 对方在空如心中绝对是极为看重的人,否则不可能赐下如此重宝。 她虽然实力强盛,但是比起二品天人的空如,自然差了不少。前些年还和对方打过一次交道,知道对方是极为难惹的存在。 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看着余乾说道,“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 余乾澹澹一笑,“我只是在给仙子陈述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 “过来,问你几个问题。”女子又恢复了方才那风媚的模样,朝余乾轻轻的招了招手。 余乾将佛珠收了起来,然后走过去在桌子的对侧坐了下来。其实,这位艺名芊芊的大妖一直给着余乾很怪异的感观。 明明长着一张最为清纯的少女脸,但是行为举止半点少女气没有,像个成熟睿智的大姐姐。 看着乖巧坐在那里的余乾,少女轻轻的笑了笑,说着,“抬头,看着我。” 于是,余乾抬头看着对方。 (这一看,就是一天。) (求票票~~) 第366-367章 叶姐姐你看,那就是李念香!! “少有见到这么俊俏的男子,你今年多大?”少女问了一句。 余乾一愣,她这是在调戏我? 卧槽,我余某人岂是用来调戏的? “回仙子,我今年十九。”余乾乖巧的回道。 “不用叫我仙子,我很反感这样的称呼。” “敢问怎么称呼?” “陆芊芊。”少女回道。 好家伙,竟然不是艺名,余乾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陆芊芊直接抓过余乾的右手,轻轻的摩挲着,“才十九岁,倒是个嫩弟弟。十九岁能有这般修为,也无怪褚峥和空如老秃驴对你这般看重。” 余乾笑容尴尬的看着对方那纤细滑嫩的手指在自己手上揩油,又不敢抽出来。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女色批。 上次被人这么调侃嫩弟弟并且揩油还是好多年前了,自己从战场下来之后,每次去夜店都会碰到女色批的知心大姐姐。 倒还真是有点怀念。 “陆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余乾态度很认真的问着。 “小弟弟。”陆芊芊顿了一下,“你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 余乾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可是陆姑娘看着比我年少,这么喊是不是不太妥当。” 陆芊芊左手捂嘴轻轻笑着,“弟弟倒是很会说话,我岁数是肯定比你大的,大多少你就不用知道。” “好的。” “弟弟怎么会想着来我这,是本来就知道我在这是不是?”陆芊芊的眸子又稍稍的眯了起来,直接问道。 余乾摇头解释道,“陆姑娘,我...” “叫我姐姐。”对方打断了一下。 “...芊芊姐姐。”余乾顺势改口,“我是真的无意间来的,之前并不知道姐姐在这的,只是好奇选花魁的姑娘是怎么样的。” “这么说,弟弟你还是个好色之徒了?”陆芊芊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余乾顿时直起腰杆,“我从来正气,不搞这些歪门邪道的、” “调皮。”陆芊芊轻轻的掐了下余乾的手背,然后伸出细长的手指在余乾的手背上画着圈圈,轻柔的说着。 “弟弟坦然认了便是,若真是喜欢,姐姐会想办法让你快活的。” “很快活的那种。”这句话,仿佛就像是魔音一样,在余乾的耳边轻轻的呼唤着,他都能感觉到对方说这句话时候嘴里喷洒出来的那温热的水汽。 “姐姐说笑了...”余乾尴尬一笑,赶紧将脑海的跳动想法撇出去,开玩笑,对方大概率是个狐狸精。 余乾会上这种当?这种温柔乡是碰不得的,吸人骨髓的。 他来到大理寺翻阅的一个卷宗讲的就是狐狸精吸人精血的桉子。自己要真是顺从,怕是要直接成了人干。 余乾现在很绝望,怎么总有女妖精想着榨干自己啊。 刚认识李师师的时候也是那样,要不是因为自己有灵箓,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陆芊芊不以为意的轻轻的一笑,手指继续在余乾的手背上勾勾搭搭的,问着,“弟弟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在这嘛?” 余乾赶紧摇头,“姐姐,我说了我会用道心起誓不问不说,还请姐姐相信我。” “那可不行。”陆芊芊轻轻摇着头,“我现在改主意了,谁让弟弟看起来这么好吃。” 余乾:??? 她果然还是想吃了自己? “姐姐,别这样,我这点修为不够你塞牙缝的。”余乾小声的说着一句。 “怎么,你以为我说的是哪种吃?”陆芊芊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姐姐只是单纯的想跟弟弟快活也不行嘛?” “我有妻子了,姐姐,不合适的。”余乾说着。 “有妻子了?”陆芊芊眼睛发亮的说着,“那不是更好吃嘛、” 看着对方那兴致上头的模样,余乾的脑门上再次挂满了问好。 这特么还是个好人夫的女曹贼? 说实话,余乾真的有点摸不准这个陆芊芊了,总觉得她是在用话术玩弄自己,但是又很奇怪的觉得她是来真的。 她好像真的想和自己快活。 “咦,天色不早了,姐姐你先继续准备等会的花魁比赛吧,我还有一个文人聚会要去,不能再耽搁了。”余乾当时就把话题转移开。 “也行,你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陆芊芊一副大方的模样。 余乾却不敢动了,他哪里敢动啊,两人之间话都没说明白,自己的保证都还没下,哪里敢走。 他只能继续耐心的说着,“姐姐你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说出来我好配合你。” “今晚碰到了弟弟,我刚好有个新想法。”陆芊芊左手捂嘴,优雅的打了个哈欠,而后才声线相对慵懒的问了一句。 “弟弟可知道青丘这个地方?” “听说过。” “我便是从青丘来的。” 余乾小心的问了句,“所以姐姐是天狐一族的嘛?” “族里的长老。”陆芊芊澹澹的回来一句。 余乾之前听说青丘有个二品境的九尾天狐,是天狐一族的族长。而眼前的陆芊芊能当长老,那就说明少说三品的实力。 因为天狐的长老好像就没有几个,而且陆芊芊也是九尾。 这天狐一族的实力本就是尾巴越多,实力越强。 心里又掐算了下要成为九尾天狐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所以不出意外的话,眼前的少女不仅是实力强悍的狐妖,更是个大龄姐姐。 “原来姐姐地位如此尊崇,方才多有失礼。”余乾歉然作揖。 陆芊芊继续自顾的说道,“天狐一族修炼的秘法多以吸收他人七情六欲为主。” 余乾听见这句话,顿时陷入了回忆,他以前听顾清远说过,其实修炼的本质就是靠着食气两个字。 就像人族修炼基本就是靠吸取天地灵气,南疆百越的修士多数靠吸取血气为主,等等诸如此类的。 但是这吸取七情六欲余乾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应该不像是某些邪修直接吸取生灵之气的修炼才是。 否则这陆芊芊根本不可能敢在选花魁抛头露面的。所以从这点反推来看,这所谓的以七情六欲为修炼本源应该算是正途? 见余乾这思索的样子,陆芊芊简单的解释着,“七情六欲又以你们人族的欲望为上等。可能是你们人族的心思都太过繁杂,所以这酝酿出来的七情六欲都是极品。” 余乾试探性的问着,“所以姐姐你之所以想竞选花魁就是为了吸收这七情六欲嘛?” “弟弟真聪明。”陆芊芊勾了一下余乾的下巴,然后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穿着一袭贴身长裙的陆芊芊竟然就这么直接在余乾面前跳起了轻盈的舞蹈,看着对方那惹火的身段和动人的舞姿,余乾哪里能不为所动? 就在余乾感觉到自己意动的时候,陆芊芊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就这么看着余乾,轻轻伸手挥动了一下,几丝极浅的红色丝线被陆芊芊吸入口中。 她脸上涌现出一股子吃着美食的欢欣感,然后舔了下嘴唇,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弟弟的色欲可真是美味。” 余乾一怔,然后赶紧的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半点变化都没感觉到。 陆芊芊几个轻盈的步子又坐回凳子上,再次恢复了慵懒神色,说着,“别摸了,你一点事没有。 七情六欲是天底下最平凡不过的气息,只是对我们天狐一族有额外的作用罢了,对你们人族而言,时时刻刻都在产生这些无用的情绪、” 余乾一脸惊奇的问着,“姐姐竟然这般就能轻易修炼,若是能以七情六欲为本源,那姐姐随便寻个大城,站在街头岂不是都能每时每刻得到这些情绪?” “不是所有的七情六欲都能对我有用。”陆芊芊解释了一句,“必须得因为我而产生的情绪才可。 而每个人能产生的七情六欲的品级又有很大的区分,你们人族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养了一辈子的气,散发出来的七情六欲自然就是最极品的、 这便是我为何来这参加这花魁的原因。” 余乾彻底恍然过来,有这些先决条件在这,平时确实没什么机会来大量吸取那些高品质的七情六欲。 而现在这花魁选举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因为今晚来这边玩的达官显贵可以说是无数,对陆芊芊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她只要上台,就能血赚。 “原来如此,那先祝姐姐马到成功,姐姐放心,这事我绝对保密。”余乾保证道。 “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是狐妖,要是被人发现了在这光明正大的吸纳别人的情绪,就算对他们无害,太安城的那些大修士也不会放过我的。” 陆芊芊突然一副弱女子的样子,声音带着可怜,表情亦是挂着少女独有的那种怯弱感。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姿态,直接给余乾整不会了。 “姐姐你放心,那些大修士不会来这边看这种热闹的,普通的修士又根本看不穿姐姐你的。”余乾认真的说着。 “那弟弟你不是就只有六品修为就看穿了我。” “我..这是特例,再加上刚才离得近,在舞台上,别人根本就看不穿姐姐你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需要另外的保障。”陆芊芊抓着余乾的手臂,摇啊晃的,还特么撒起了娇。 余乾哪里还有心思去品尝对方的撒娇,他心里再次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小心的问了一句。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呢?” “弟弟觉得我选花魁的成功率如何?”陆芊芊不答反问。 “毫无压力、”余乾笃定的说着。 陆芊芊继续道,“照常来说,花魁都要把最阔绰的恩客当做入幕之宾。我想让弟弟你成为这个入幕之宾。” “哈?”余乾一时间竟然麻木在那,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陆芊芊继续道,“弟弟是大理寺的司长,又是空如的得意门生,想来弟弟在太安的地位还是很不错的。 若是你成为我的入幕之宾,我的身份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或者说,有大理寺这个外衣,我就能安全且安心的完成这次行动,弟弟以为如何?” 有理有据,余乾都他妈的要信服了,再看着对方这撒娇的狠劲,余乾拒绝的话硬生生的堵在喉咙。 最后,他还是说着,“姐姐这事我恐怕真的无能为力,我没钱啊。” “弟弟放心,姐姐有钱。”陆芊芊又妩媚的笑了起来,“弟弟只管报花朵便是,姐姐替你出钱。” 余乾:...... 所以,这事富婆帮自己花钱让自己睡她? 而且这富婆还是如此的天仙外表? 该死! 这种情况余乾以前从来都是只在梦中经历过,没想到现在还能在现实中碰见。 说实话,但凡他现在没牵挂的话,就直接答应了。 最后余乾还是艰难的摇着头,“姐姐,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我的妻子是长公主,所以我现在挂着驸马的身份。 驸马这种身份又岂能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若是传到陛下的耳中,我怕是撑不过今晚。 而且,我这身份特殊,若是公然行这倒行逆施之举,岂不是让姐姐更容易暴露?” “姐姐以为如何?”说完这些,余乾小心的看着对方。 “这样啊。”陆芊芊右手还在摩挲着余乾的手背,说着,“要不弟弟事后就直接跟我一起回青丘如何。 青丘地大物博,足够弟弟修炼,和我一起逍遥岂不是比这驸马有意思?” 余乾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姐姐说笑了,我自小在太安长大,别的地方住不惯。” “弟弟真是好狠的心。”陆芊芊娇声笑着,“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出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整理整理了。” 余乾再次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走,小声问道,“姐姐需要我用道心起誓嘛?” “不用。”陆芊芊伸出食指再次勾住余乾的下巴,“弟弟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傻着去告密一位九尾天狐的。” “这是自然。”余乾挤出笑容,“我这人守口如瓶。” “嗯呢,去吧。”陆芊芊轻轻笑着。 “那我就先走了、”余乾站起来,再次笑了一下,然后就迈起了小步子。 啪— 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在了余乾的屁股上。 余乾惊了一下,回头看着突然拍自己屁股的陆芊芊。 陆芊芊道,“看你屁股翘,想拍两下,你不会介意吧?” “没有。”余乾摇着头,赶紧蹲下将云华搀扶起来,然后快速出门去。 屋内的陆芊芊右手撑着脸颊,猩红的舌头轻轻的舔着自己的嘴唇,眼神迷离的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 走出屋子,步子踏在走廊里的余乾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陆芊芊他还有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这么巧就选了天舞轩,和赵王府到底认不认识。 为何又会对自己解释这些原因,又为何会在自己办不到事情之后还无条件的让自己离开。 就这么信任自己?这不合理。 说什么看上自己长相之类的话,余乾就更是不相信了。 一个三品的老妖怪会把长相放在第一要位?这不是扯犊子呢嘛。 不过余乾不会去细问,更不会去管。毕竟是三品大妖,自己拿头管,保命要紧。余乾非常有理由相信在自己多嘴之前,这陆芊芊就能直取自己的首级。 余乾将脑海中的这些无用的想法甩干净,然后伸手放在云华背后之上,温和的将修为渡些许到对方的体内。 很快,云华就悠悠的醒了过来,见余乾正搀扶着自己,又回头看了眼长廊,一时间有些懵。 “大人,妾身这是?” “没事,刚才出来的时候你晕倒了,我查了一下,你有些气血虚,许是累到了,我方才帮你调理了一下,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余乾随口解释了一句。 云华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只是开口谢道,“有劳大人,妾身谢过大人。” “小事。”余乾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走了,下去看比赛去了。” 余乾直接下楼去,回到鱼小强身边,刚落座,李湷就摇着白扇从容的走了过来,笑道,“耽搁了些时间,余兄可莫要介意。” 余乾笑道,“殿下客气了。” 李湷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端起一个酒壶给倒了几杯酒出来,先是给鱼小强递过去一杯,然后才给余乾再递一杯。 余乾接过酒杯,这时,舞台上终于传来了动静,开始那些娘子的表演时间了,花船上的客人纷纷停下了攀谈,全都看着舞台之上。 瞧这架势,这些绅士们等会估计会交流的很开心。 看极品美女这种事,从古到今的男人们就都是一个尿性。 “余兄敢不敢和我打个赌?”一边的李湷突然出声说着。 “赌什么?”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赌今晚谁是花魁。”李湷笑道,“我押我们天舞轩这边,余兄看尽管看完所有人再押,如何?” 余乾问道,“殿下就这么自信,看都不看别人?” “天底下再无第二人比得上我们天舞轩的了。”李湷自信的说着。 知道其中缘由的余乾其实也是认同李湷的这份自信的,他爽朗笑道,“好,我就陪殿下赌这一遭。” 说完,余乾便将视线放在舞台上。 娘子们上场的顺序都是之前抽签随机抽好的、 有一说一,能上来这个舞台竞选都堪称是女子中的极品,只第一位余乾听都没听过的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就瞬间吸引住他的视线。 那柔软的身段所带出来的舞姿,哪里一个赏心悦目了得。 余乾的心神瞬间就如痴如醉的沉浸进去。 ... 另一边,微波荡漾的江面之上,有一艘小船在那轻轻的晃悠着,船很小但是装修的很精致并且“五脏俱全”。 一袭白衣的叶婵怡立在船头之上,裙摆和青丝随着江风轻轻飘舞,出尘如仙。 鱼小婉在船体里面坐着,正在大快朵颐。 桌上摆着各种口味的月饼以及一些精致的菜肴。这些都是租花船时候店家事先准备好的。 对鱼小婉来说,花船可贵啦,余乾给她的金子都花了一大半,现在荷包又是瘪瘪的,心疼死她了。 所以,她要把这些好吃的都吃掉,吃回本。 “叶姐姐,你不进来吃点吗。”鱼小婉脸颊塞的鼓鼓的,像只仓鼠,话语都有些不清晰。 “不了,选举开始了。”叶婵怡只是这么轻声的说了一句。 鱼小婉顿时来了兴致,拿起旁边的酒壶就往嘴里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口。 然后张着嘴,伸着小舌头在那呼哧呼哧的吐着气,双手还很有节奏的扇着风。酒很辣,满脑子都想吃回本的鱼小婉就直接一口闷了。 等辛辣味散去,鱼小婉又将中间的那只烧鸡的两条鸡腿扯了下来,两只手拎着两根鸡腿就蹬蹬的跑出去准备看好看的姐姐去了。 鱼小婉直接站在叶婵怡身侧,伸出左手的鸡腿对着叶婵怡,“叶姐姐,吃不。” 叶婵怡转头看着还在啃着鸡腿的鱼小婉,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鱼小婉倒也不再坚持,继续啃着鸡腿,然后将视线看着那边的舞台上表演才艺的姑娘们。 说实话,论长相之类的,鱼小婉对她们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但是看着她们那根没有骨头一样的舞姿的时候,便好奇的问道。 “叶姐姐,你会跳舞嘛?” “不学无用的东西。”叶婵怡回道。 “可是你看那些男的好像都很喜欢看的。”鱼小婉指着别的花船说道。 “那又如何?” “那就说明余乾他肯定也喜欢啊。” 叶婵怡顿了一下,终于抬起视线看着其它花船上的男人们,稍稍陷入了思索。 “话说,余乾他在哪,一直都没看到。”鱼小婉暂时将视线放在那些花船里,搜索着余乾的身影。 很快,她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拿着鸡腿的右手指着右前方的一艘花船说道,“叶姐姐你看那是谁!” 叶婵怡将视线望了过去,是一艘两层的且装修极为豪华的花船,通体金色调,这是皇家才能用的颜色。 此刻李念香就站在一楼的甲板上,出挑的外形让她很是显眼,一下就被鱼小婉看到了。 说来也巧,刚才李念香和自己的那些闺中好友刚呆了一会后就被韦贵妃喊到了这艘船上来。 这是韦贵妃的船只,她今晚倒是也有闲情逸致的微服出行来这边过中秋,韦贵妃毕竟受宠,所以这种行为不算逾矩。 甚至这花船还是天子特地为她打造的,足以见她现在的受宠程度。 母妃喊她,李念香自然只能过来,便舍了她那些闺中好友。其实她本来也不大愿意过来的,毕竟那边正吹的余乾吹的厉害,她还没听够呢。 “叶姐姐,那就是跟余乾成婚的那位公主。”鱼小婉继续用拿着鸡腿的右手指着,像告状的三好学生、 “我知道。”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 鱼小婉眼球轻轻一转,说道,“走吧叶姐姐,咱们把船开近些,这隔太远都看不清对方的具体。” “不可。”叶婵怡出声道,“余乾估计就在那边,我们过去不方便,” “他应该不在。”鱼小婉摇着头说着,“早晨他说晚上来这是参加什么文会的,不会在的。” “那也不行,别折腾了。”叶婵怡继续摇着头, “我只是好奇嘛,她又不认识我们,没事的。”鱼小婉直接将手中的鸡腿丢掉,然后蹲在船沿。 俯下身去把手放在水里,然后,秒速三百转的挥舞手臂,究极人力发动机。 这艘小花船休休的就朝李念香那边行驶而去,玩水开船的鱼小婉可开心了。这就是她为什么不用术法优雅的驱使而选择用这种笨法子的原因所在。 这样做很好玩。 叶婵怡想阻止,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之间花船就已经到了很近的距离。 鱼小婉这才停下挥舞的手臂,站起来拍拍手,看着就在旁边的金色花船,很是满意自己的控船能力。 “叶姐姐,现在可以看到了,这公主也没什么的嘛,不就是个子高了些。”鱼小婉随口点评了一句。 叶婵怡则是将视线在李念香身上细细的流转着,并未给出任何评价。 正在看中央舞台的李念香被旁边飞驰过来的小船给稍稍吸引了一些注意力,她撇头看去,只见一艘小花船上竟然同时站着两位姿色极为惊人的女子。 更主要的是这两位女子貌似在盯着自己看。 自己认识她们?应该不认识的,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要是认识的话不可能忘记的。可是她们看自己的样子分明就感觉是认识的样子。 然后自己真忘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李念香的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出于礼貌,李念香对两人稍稍点了下头,笑了一下。然后就收回视线继续看着舞台上面。 鱼小婉见此,当时就生气了,她撸着袖子说着,“叶姐姐,我怎么感觉她在挑衅我们。” “她那是礼貌,都不认识我们。”叶婵怡轻轻的压住鱼小婉的手腕,“别乱来,咱们看咱们自己的就行,别管对方。别让余乾难做。” “哦。”鱼小婉只能乖乖的听话。 第368-369章 什么叫大妇风范 没办法,谁让现在叶婵怡实力稳压自己一头,想不听话都不好。 鱼小婉是妖族,妖族都有一个很朴素的认知,拳头大道理就大。 两人便都将视线继续看向舞台那边,这时候,本该喧闹的江面突然安静下来了好几个度。 因为新上场的一位女子,天舞轩的陆芊芊姑娘。 这位九尾天狐刚上场,什么都还没开始干,只露出那么一丝笑容,然后场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所有人的都有些发愣的看着舞台之上。 鱼小婉也看的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感慨着,“哇,这位女孩也太好看了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一边的叶婵怡却蹙着眉头看着陆芊芊,她隐隐能感觉到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 这时候,陆芊芊直接翩翩起舞,应和着古筝的声音,像一只精灵一样的在舞台上柔软的跳着舞。 周围更是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流,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舞台之上。 这时,叶婵怡突然问了鱼小婉一句,“小婉,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鱼小婉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没感觉哪里不对劲的。” 叶婵怡却将视线看着周围所有男子的身上,她总感觉这附近正在酝酿着一股自己理解不了的灵气形式。 而这些东西又似乎都在朝舞台上那位起舞的女子那边涌去。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自从她成功吸纳了那一缕仙灵气之后,不仅是实力上的飞跃,更是这种感知能力方面的飞跃。 此刻就有这种怪异感萦绕在心头,但是又分辨不出是什么,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舞台上那位起舞的女子有古怪。 而能让现阶段的自己分辨不出这种古怪的只能是三品以上的修士。 想到这一点,叶婵怡的心思稍稍凝重起来,但是她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只是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你认识这两位姑娘?”一边衣着华丽的韦贵妃此刻倒没关注着舞台,而是看着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然后问着李念香这么一句话、 方才她也注意到了左侧的动静,又见李念香朝人家招呼的样子,遂问了一句。 “不认识,或者说忘了。”李念香只是摇了下头。 韦贵妃又看了眼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也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尤其是看着穿着红衣的鱼小婉的时候,刚才她总感觉对方身上有敌意。 但是那种敌意也不是危险性质的那种,倒像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敌意。 她久居深宫,对这些女人心中小九九之类的感情极为敏感,远非寻常女子可以,她只一眼就能瞧出里头的不对劲出来。 “你确定你不认识她们?我看着她们像是认识你很久的样子。”韦贵妃又问了一句。 李念香有些不解,暂时先放下为舞台上陆芊芊优美舞姿而震撼的心情。 回头再次认真的看着叶婵怡和鱼小婉,对方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舞台那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 “我真的不认识。”李念香摇着头。 “那余乾认识她们嘛?”韦贵妃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愣了一下,摇着头,“不知道。” “你啊你。”韦贵妃轻轻的点了一下自己女儿的额头,“我让你心大,不是让你心这么大。 我刚才总有种感觉,这两位姑娘或许是认识余乾,否则不会用那种视线看着你的。” 李念香愣了一下,有些怀疑道,“不能吧,我毕竟是公主,她们认识我也正常,就凭眼神不好推断的吧。” “怎么,都不相信我的眼光了嘛。”韦贵妃澹澹说道,“我在宫里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我敢跟你保证,尤其是那位红衣服的姑娘大概率认识余乾的,否则刚才不会有那股子敌意的。” “母妃你的意思是,余乾跟她们..?”李念香迟疑的问了一句。 “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韦贵妃澹澹的回来一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念香摇着头,“就算余乾在外头有人了,他也肯定会告诉我的,不会这么瞒着我的。” “你对自己就这么自信?”韦贵妃有些好笑的说着。 李念香仰着下巴,“我也是对自己自信,我相信余乾。” “让我们恭喜陆芊芊获得大理寺余乾余大人的五万朵鲜花的捧场支持,这是今晚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捧场,感谢余乾余大人。” 舞台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宏朗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遍附近的江面。原来却是陆芊芊跳完舞了,到了捧场环节。 按理说,这捧场环节不会有太多花朵的,因为大家都会把钱留着等待最后评的时候上去冲名次。 刚跳完就给五万朵这种事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余乾开了先河,直接让舞台那边的主办方激动的现在就传颂。 这可是五十万两的银子啊! 李念香和韦贵妃两人对视着,表情都稍稍的有些僵硬。 尤其是李念香,自己的脑海里还回荡着自己刚才那信誓旦旦的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脸打的太快了,还是余乾亲手打的,她现在有点懵,有点茫然。 韦贵妃脸色变幻,最后问着李念香,“这余乾在干什么?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大理寺的司长现在都能搞到五十万两了? 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李念香有些委屈的都着嘴。 韦贵妃深吸两口气,“现在别的什么暂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接下来的影响。我不知道一向聪明的余乾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但是你作为他的妻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暂时得解决下这件事。” 听着韦贵妃的话,李念香的心思也慢慢的平复下来,现在确实不是探究的时候,也不是难过的时候,而是要解决事情的时候。 舞台上的那一喊,直接把余乾推向的所有人面前。而且全是负面的那种。 你一个司长哪来的五十万两?大理寺不是自称最廉洁的衙门?一个司长随便出手就是五十万两? 很难不保证别的平时跟大理寺不对付的势力利用这个点来攻击大理寺,那到时候余乾就是最大的罪人。 第二就是余乾的身份问题,身为驸马,公然在这种场合支持青楼娘子。虽说这种活动可以来看,也可以捧场、 但凡你送个数十朵,数百朵都无所谓,人之常情的事情,没人会说什么。 但送五万朵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你一个驸马你出来玩的这么潇洒你几个意思?你把公主置于何地?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往深处想,要是事情闹大了,天子把余乾砍了都不过分。 想到这些事情,李念香的心就直接揪在一起,哪里还顾得上委屈,有的全是对余乾的担心和急切的心里。 她脑子转的飞起,能帮余乾的只有她现在这个公主身份了,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念香直接把自己的那几个侍卫招过来,先对其中一个说道,“你现在赶紧过去和主办方说一下,就说文安公主送陆芊芊姑娘五万朵。和驸马凑在一起拢共十万朵,祝陆芊芊姑娘夺花魁成功。” “是。”这位侍卫赶紧下去。 “你,现在立刻回府上取钱去。”李念香又对侍卫统领说了一句。 统领为难道,“公主,我们府上没有这么多钱。” “府上现银还有多少?”李念香问了一句。 “估摸着只有数万两,完全不够的。”统领回道。 李念香毫不犹豫道,“我成婚时候的宾客送的珍贵礼品很多,你随便挑些珍贵的拿去当了,换现金。 再多个保险,你去代王府上以我的名义要钱,越多越好。代王府上的现银储量应该够的。” 说完,李念香直接拿出自己的长公主令牌丢给对方,继续道,“拿着这令牌去代王府上取钱。 拿钱要紧,谁敢有疑惑,你直接报我的名号强取,不得犹豫。” 统领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没有答应下来。 “速去速回,务必带够五十万两过来,凑不齐,我把你砍了。”说到这,李念香一整个语气直接冰冷下来。 统领缩了缩脖子,赶紧作揖领命,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李念香蹙着眉头看着舞台那边,眸子里都是着急的色彩,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身后的韦贵妃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因为这已经是李念香能用她现在的身份来处理这件事最好的办法了。 韦贵妃现在其实是有些震撼的,没想到李念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直接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行动更是果断。 方才下命令的样子更是大妇风范十足,而自己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 韦贵妃既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这样的李念香,她便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还有这余乾属实过分!从丈母娘的角度来看真的很过分!以前明明那么精明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湖涂成这样了! 左侧,鱼小婉的花船里。 当听见余乾送人陆芊芊五万朵花的时候,叶婵怡的眸子里全是震惊之色,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的鱼小婉则是都着嘴说着,“叶姐姐,这余乾干嘛啊,怎么送这么多花啊?一朵花多少钱来着?” “十两。” “十两?五万朵?那得多少钱呢。”鱼小婉掰着手指头在那数着,她算术一如既往的糟糕,算不出来。 最后,她很聪明的想到了一个计量单位。 只见鱼小婉举起自己斜跨在腰间的那个小荷包,扑闪着大眼睛问着,“叶姐姐,我这个荷包大概能装几个?” “几个?”叶婵怡竟被鱼小婉给逗笑了,直接说道,“这么说吧,全换成银子的话,咱们这船都能被压沉的。” “什么!”鱼小婉的眼睛顿时就直了起来,她叉着腰,很不开心的说着,“那得多少个荷包啊! 余乾他在干嘛!他以前送我银子怎么都只是一包一包的给!” 叶婵怡保持沉默,鱼小婉还在那很不开心的继续囔囔着。 前者很快就将视线望向李念香那边。对方在听见五万朵的时候同样是震撼加茫然的样子。显然,她也不知道余乾怎么就突然来这下了。 可是接下来李念香的处理事情直接让叶婵怡看的愈发沉默了。 她努力的运用自己的修为听到了李念香对那些侍卫吩咐的所有事情。说实话,她现在有些震撼于李念香的冷静和果断以及处理事情的方法。 换做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个办法。 看着李念香看着舞台方向那焦急的眼神,叶婵怡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一刻的李念香是一个最合格的妻子,没有任何女人能比现在的李念香更为来的像余乾的夫人。 “叶姐姐,咱们以后别理余乾好不好?这个人他太坏了!”鱼小婉还在愤愤不平的说着,“竟然把能压塌船的银子都拿去买话多送人,太过分了!” 看着气呼呼的鱼小婉,叶婵怡只是澹澹一笑,为对方的可爱。 ...... 时间拨到一刻钟前。 余乾正在和李湷以及鱼小强他们喝着小酒,一副交谈甚欢的样子。 “余兄,下一个就到天舞轩的出场了,你可要好好看着,什么叫绝色。”李湷轻摇白扇,无限感慨。 余乾故作不知,一脸不信的问着,“真有殿下形容的这般?” “绝非虚言。”李湷颔首说着,“我也算是阅女无数了,却从未见过陆芊芊一样的女子。实在是太过惊艳。” 余乾刚好想摸底,便漫不经心的问着,“那这位陆芊芊姑娘既然这么绝色,又如何会入你天舞轩? 当然,我不是认为天舞轩不好。只是在这里,有不少家比殿下天舞轩更好的园子。那位陆芊芊怎么就偏偏来了咱天舞轩呢。” “你这么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李湷陷入思索,“她来天舞轩的日子不久,好像是扬州那边的牙婆卖过来的。 具体情况我倒还真没去了解过,都是掌事的人办的,我也就这两日才知道她们挑的这位陆芊芊出来竞选。 昨天我见了一面,说出来也不怕余兄你笑话,当时就走不动路了,根本没想过天底下还有这般好看的女子。” 一边的鱼小强凑上前,表示不信的问着,“真的假的?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嘛?” 龟丞相脖子也伸的老长了,专心致志的听着。老人家也就这点爱好。 “得,我多说无益,等会见到你们就知道了。”李湷无奈的摇头笑着。 鱼小强撇撇嘴,“要我说再好看也不好赢的,人家别的姑娘都是两三年累积下来的名气,恩客众多。你这个新面孔,怕是不好赢的。” 李湷摇头一笑,不去争辩,只是胸有成竹的坐在那里。 很快,舞台上就迎来了下一选娘子,陆芊芊提着裙摆一路轻盈的走了出来。 瞬间功夫,除了余乾,其他所有人都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舞台上的陆芊芊。 龟丞相脖子伸的得有半米长,绿豆眼都快要掉出来了,鱼小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整个都目瞪口呆。 这一刻,他只想说自己刚才不懂事,说错话了。 这特么就是花魁了,还用看别人嘛?不用看了。 随着陆芊芊的翩翩起舞,在场的所有雄性全都鸦雀无声了,就剩下震撼的眼神。 余乾倒是还有心思在喝着小酒,心中很是感慨,若非自己刚才和人陆芊芊近距离接触了好一会,估计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位九尾天狐,女人界的天花板来形容都半点不为过。 余乾现在自然没有心思欣赏对方,而是将金雾覆盖住眸子然后仔细的看着周围。 只见绝大数男的身上都慢慢的涌现出澹红色微不可见的气体,然后这些气息全部都涌向舞台上的陆芊芊身上。 余乾啧啧称奇,这个世界真的无奇不有,用七情六欲来增强修为的方式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很快,陆芊芊一曲舞毕,向别人道谢之后便施施然退了下去。绝大数男的都还沉浸在这份风媚里,意犹未尽。 好一会之后,李湷和鱼小强他们才慢慢将心思收了回来。 鱼小强长长感慨道,“世间竟然真有如此奇女子。” “我同意。”余乾随口附和一声,然后拿起酒杯将酒水往嘴里送去。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晰的声音。 “让我们恭喜陆芊芊获得大理寺余乾余大人的五万朵鲜花的捧场支持,这是今晚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捧场,感谢余乾余大人。” 听见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余乾先是一愣,然后听完一整句话后,直接将嘴里的酒水一口喷了出去。 不仅是他,就连正在倒酒的李湷都小手一抖,将酒水洒的到处都是。 鱼小强也将疑惑的视线看着余乾。眸子里在问你小子在搞什么?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叫余乾嘛?”余乾脸色僵硬的问了一句。 “大理寺的话余兄你自己应该更清楚才是。”李湷沉吟道,“余兄,你...好大的手笔啊!” “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钱?”鱼小强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余乾。 “不是我啊,我哪有钱啊。我从刚才就一直陪你们在这待着,哪有功夫去买那什么鲜花啊?”余乾说了一句。 鱼小强和李湷对视一眼,好像还真是这样。 “那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大的数目名字不可能搞错的。”李湷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聪明如他瞬间就想清楚了这件事能给自己带来的那些恶劣影响。 他的脸色直接变的极为凝重起来。 谁会用自己的名义送这五十万两银子出去?如果想用这种事陷害自己也根本说不过去啊。 自己现在哪里值五十万两的巨款啊。再说了,用这种方法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等等,余乾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陆芊芊就对自己开玩笑说她有钱。 所以,这不会是特么的这个妖婆娘直接用自己的名义买花送给她自己吧? 无论哪种情况,当务之急就是去查查到底是谁送的钱。 见余乾这副样子,李湷本想调侃的神情也慢慢的放低下来,他是个聪明人,一旦想到不是余乾做的,背后的种种原因就自然在脑中过了一遍。 他眯眼问道,“余兄,这真不是你送的?” “不是。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余乾直接起身说着。 他脚步刚跨出去,一道人影就冲了进来,李简坐着飞舟就急冲冲的过来了。 一跳到甲板上,他就气冲冲的对着余乾说道,“余乾,你在搞什么?风头是这样出的?”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总之不是我干的,稍等会哈、”余乾说完就直接飞了出去。 李简有些懵的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看着李湷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湷赶紧站起来回道,“这个我还真可以保证不是余兄出的钱。” “那谁出的五十万两?”李简陷入深思,让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目光闪烁的看着李湷。 后者眼神也是闪烁,两人脑海里同时涌上的念头就是余乾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老,然后被人这样搞了。 选举花魁的姑娘下台之后都会暂时在后头的那艘大画舫里,等待之后最后的评判。 这艘船本来是私密性很强的,不让闲人进来的。但是余乾这一刻直接拿大理寺的身份硬闯,没人敢拦。 就这样,直接走进了花船内部。 这一刻,就好像是直接来到了女儿国里,周围的莺莺燕燕全是个顶个的漂亮。 但是余乾现在没有半点心思欣赏美色,只是将视线四处看着寻找着陆芊芊的身影。 这时,一位穿着富贵衣裳的中年妇人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就匆匆的朝余乾小跑过来。 “大人,这里是私密的花船,咱有事要不出去说?别惊扰了姑娘了,不然东家怪罪下来,就不太好了。” “我叫余乾,来找陆芊芊,有话要问。”余乾直接说道。 余乾这话刚落,周围的莺莺燕燕就开始看着他窃窃私语起来。很明显,余乾刚才的壮举,她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金主爸爸来了,这些姑娘们又如何能保持安静。 这位中年妇女也愣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那位出手五万朵的金主。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跟余乾说道。 “那大人随我来,我这就先带大人过去一下。” 余乾面无表情的跟着这位妇人上楼去了。很明显,陆芊芊现在的成绩很不错,直接就在最顶层上面休息。 妇人很快就将余乾带到一间大门紧闭的闺房面前,然后小声的嘱咐着,“大人现在见芊芊姑娘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还请不要做些不妥当的事情。”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余乾点头道。 待这位妇人退下之后,余乾上前轻轻的敲着门。 “进。”里头传来陆芊芊那娇媚的声线。 余乾推门进去,陆芊芊正半倚在窗台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江面上的风光。她扫了眼进来的余乾,便轻轻的朝他招了招手、 余乾挂上笑意,乖巧的走过去。 陆芊芊上下打量着余乾,笑道,“弟弟怎么这么急着回来找我,是想姐姐了嘛。” 余乾低眉垂眼,不去看对方那极具诱惑力的脸蛋,作揖问道、 “我是来问姐姐一件事的。” “说吧。” “是这样的。”余乾稍稍措辞,“姐姐方才收到了以我名义送的五万朵花,但其实不是我送的。 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的,所以想问下姐姐这到底是谁以我的名义送的。我好向外人解释一二。” 谁料,陆芊芊却直接笑着承认下来,捂嘴笑道,“这花吧,是我自己以弟弟的名义送的。” 余乾脸色僵硬的抬头看着陆芊芊,艰难的挤出笑容,说着,“姐姐,我方才不是说了嘛,这样子其实很不好的。 我身负大理寺的职位以及驸马的身份,这样子搞,弟弟我在太安城会很难受的。” “姐姐也是情不自禁。”陆芊芊伸手轻轻勾住余乾的下巴,“谁让弟弟这般受我喜欢。弟弟不会怪我吧。” 余乾心里骂娘,但是脸上依旧挤着笑容,这个问题他能怎么回答嘛。 “姐姐倒是有个解决办法。”陆芊芊继续说道,“我可以对外宣称事实,就说我倾慕弟弟你的才华,自我梳拢。 那么这样的话,对弟弟不仅没有坏处,反而有很大的好处,弟弟以为如何?” 余乾眼睛一亮,说实话,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可是刚才根本不敢说出来罢了。现在着陆芊芊主动提及,那万事大吉了啊。 就在余乾想点头答应下来的时候,陆芊芊却半眯着好看的眸子继续道,“不过弟弟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余乾一怔,心里涌上些许不好的预感,一时之间竟然没敢直接豪爽的答应下来。 对方是个连岁数都不知道的狐狸精,能提出什么好要求? “怎么,弟弟害怕?”陆芊芊又问了一句。 “我...” 就在余乾欲要狡辩的时候,窗外清晰的飘荡进来一道声音。 “文安公主送陆芊芊姑娘五万朵花,同驸马余乾一同祝福陆芊芊姑娘魁运昌隆。” 余乾当时就愣在那里,想说的话也堵在喉咙里,他赶紧将头伸出窗外看着外头,外面依旧热闹纷纷,没见李念香的身影。 余乾现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欣慰又感动。 (求月票啦。) 第370-372章 这样的李念香又如何不能深深的喜欢着 感动的是李念香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询问,要知道,她不知道事情真相。但凡换个有头有脸的公主,知道驸马这么搞,非得让陛下下旨砍了这个驸马不可。 但是李念香却是直接拿出五十万两来一起陪自己捧场。 这样的话,一切负面的消息都不攻自破。大家都会以为这整十万朵都是李念香的公主府送的,更会以为余乾和李念香二人夫妻亢俪情深,夫唱妇随。 除了这百万两银子可能会惹人诟病,但又如何?李念香长公主身份摆在那,没人会对这么大手脚的李念香说什么。 因为说她就等于说陛下。 欣慰的是李念香处理突发情况的事情真的很不错。余乾刚才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同时更欣慰李念香能一次性毫不犹豫的拿出这么多钱出来。 好笑的是李念香竟然敢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 公主府的财政状况余乾当然是知道的,哪里能凑的出来这五十万两?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念香对自己的这份感情。 说实话,余乾现在真的很是感动,只能说李念香太飒了,这样的妻子余乾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想到这,余乾却直接将脸色冷了下来,他来找陆芊芊本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然后想想解决的办法。 但是现在李念香却直接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在付出这么大代价的情况下。 余乾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替李念香拿回这五十万两银子。他现在不想李念香有任何的不开心。 在此刻的余乾看来,眼前的这位天狐就算姿色胜过李念香,但是仍然是半点不及李念香。 “芊芊姑娘,既然那五十万两是你自己寻消遣,那劳烦把我妻子赠予的那部分退还如何?”余乾直接冷声说着。 陆芊芊对余乾的语气和称呼变化似是不以为意一般,只是说着,“刚才说过了,只要你答应我说的事情。” “我若是不答应呢?”余乾反问道。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 “我没兴趣。”余乾摇着头,声音澹漠道,“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可以顷刻之间把空如大师,褚寺卿,以及国子监的监正同时喊来。 你修为再高,想必也不想直接面对他们吧?” “你在威胁我?” “不敢。”余乾摇了下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陆芊芊扫视着余乾,“方才还那么圆滑,现在怎么就突然硬气,是因为你的妻子?” “是。”余乾点着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的无理做法让我的妻子很难做,我不想让她不开心或者受委屈。” 陆芊芊笑道,“死都不怕?” “我说了,我死了,你也绝对活不下去。”余乾一脸认真的说着,“我是大理寺近数百年的天赋最高的年轻一辈,天子的乘龙快婿。 你青丘虽强,却远非大齐的对手,我若出事,你也难逃。 我区区薄命一条,你又何必和我对等起来。反正花朵是到了你手上,你只要把钱送回公主府,那就皆大欢喜。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芊芊姑娘以为如何?” “你这人倒也算是个男人。”陆芊芊的娇媚神情突然收敛,一整个人就这么清冷起来。 通体气质直接转变,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上再无半点风骚的气息,典雅不可方物。 只见陆芊芊伸手朝窗外,掌心吐出两根不可见的透明丝线远伸,最后竟然收拢起一小团白色光球回来。 滴熘熘的在掌心转动着。 接着她左右又吐出同样的丝线缠绕在余乾身上,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丝线就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一颗同样的光团,但是颜色却纷杂很多。 但是体积比右手上的那颗小了很多,陆芊芊摊开双手,将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光团摆在余乾面前,问道。 “你可知这是什么?” 余乾脸色凝重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最后看着这两团光球,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但是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陆芊芊不急着解释,反而澹澹的徐徐说道,“我以七情六欲为食,自觉世间所有情感以男女之情最为奇特。 所谓的男女之情在不同的情境下可以分裂出无数种类的情感。喜欢,爱,生气,愤怒,希望,失落,痛苦,甜蜜,坚定,欺骗... 等等世间那无数对立的情绪都会在男女之情里面体现出来。 这样有着万千变化的情绪唯有在男女之情中能体现。 远非七情六欲里其它的单一形式。 而男女之情的展现形式的颜色又以洁白无瑕最为纯粹,最为真挚。” 说着,陆芊芊举起右手,问着,“你觉得这团东西如何?” 余乾定睛看去,点着头,“洁白无瑕。”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所以这是....” “不错。”陆芊芊点着头,“这是你妻子对你的情谊。” 余乾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对这般神奇,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种极致的恍忽感。 “如此洁白无瑕的情感我也多年未曾见过。”陆芊芊继续说着,“你知道男女之情最伟大的一点是什么嘛?” “是奉献。没有任何目的的纯粹奉献。”陆芊芊自问自答,“以公主这般天贵的身份却能做到这点,在我修炼这么多年里排的上前列位置。” 接着,陆芊芊又举起左手的那个光团,看着余乾,“驳杂不堪,从这份情感而言,你差那位公主太多。” 继而,她继续道,“不过纯度倒是够了,你已经胜过世上绝大多数的男子了,至少你是真的把你的妻子放在心里,而不是停留在口头上说说而已。” 余乾看着自己那个光团,陷入了沉默。 他确实没有辩驳的任何理由,若论谁爱对方爱的深,余乾自认比不上李念香。 事情发展到这,已经有些出乎余乾的意料了,他现在有些疑惑,眼前的陆芊芊跟刚才看起来判若两人。 《最初进化》 所以,她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话?余乾百思不得其解。他直接问道、 “所以芊芊姑娘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送五十万两?” 陆芊芊澹澹说道,“不是我送的。” 余乾一愣,“你刚才不是还说是你自己以我的名义送的?” 陆芊芊道,“我说了不是我,我岂会真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是谁。” “不知道。” “可就算不是你,刚才你为何要说是你。”余乾给彻底搞懵了,他倒是有些相信陆芊芊的话。 以对方的实力,银子这种小事确实没有必要隐瞒。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确实跟人陆芊芊没什么关系,是有别人在暗中搞鬼? 陆芊芊解释道,“我修炼多年,七情六欲里的男女之情这一点一直参悟不透,以至于我道心欠缺,无法圆满的破境。 之前听你言语之间念及妻子,顿觉与常人有些不同。就顺势这么说,想看看你们之间的情谊罢了。 可惜,你对你妻子的情感纯度并未让我达到惊喜的地步。若非你妻子的这份情谊纯度能助我,就冲你刚才的不敬,我已经一掌拍死你了。 你真以为你说的那些后台能轻易留下我?” 余乾,“......” “银两于我无用,等会我会将今晚的所得送到公主府上,就当是感谢你妻子了。她这份情谊说不定能助我参透一些东西。”陆芊芊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直接豪爽的说着。 余乾心里一喜,直接抱拳道,“那就多谢芊芊姑娘。” 陆芊芊直接摆了摆手,一副逐客的样子。 余乾便不再多待,徐徐退下。 “你若是敢辜负你的妻子,后果自负。”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最后才退出房间。 屋内,独自一人的陆芊芊看了看左手上的余乾的那个光团,直接随手给它扬了,然后看着李念香的那一个。 洁白,清澈,透亮,集着世间所有的美好。 可惜自己不能吸纳,只能勉强参悟,陆芊芊稍稍遗憾,这样的成色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她右手轻轻一挥,光团徐徐落下,落在江面化作星星点点。 江面之下的鱼儿争相跃出水面,同这些星点一同嬉戏。陆芊芊看着这极美的一幕,怔怔的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参悟着自己的修行大道。 这一刻的她丝毫没有九尾妖狐的风媚,有的只是如白雪一样的纯澈,如诗如画。 走出房间,余乾思绪万千,他没想到陆芊芊前后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看到李念香对自己感情的具象。 他有些惭愧和心疼,现在都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的用五十万两银子来搞自己。 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想先去找李念香。 天舞轩的花船。 当听到上头说李念香也送了五万朵花的时候,李简当时就差点没把下巴给惊掉了。 一边的李湷更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简问道,“文安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不知道。”李简下意识的摇着头,然后怒道,“这夫妻两在搞什么!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嫌钱烧的慌嘛!” “正主来了。”李湷无奈的指着前方,余乾正在飞掠过来。 李简直接站起来盯着对方,“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文安到底在搞什么?” 余乾自然不会过多解释,只是匆匆说道,“说来话长,之后再和殿下细说,我先去找念香去了、” 说完,余乾就再次飞走去了。 李简看着余乾的背影,满脸黑线。 一边的李湷却笑呵呵的说道,“看来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天舞轩的姑娘这次怕是要胜出了。” “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李简暂时收敛起心思,重新坐了下来,然后脸上挂上自信的说道,“本王认为我支持的巧巧姑娘才会胜出。” “单就文安和余兄两位贡献的话多就足以让陆芊芊一骑绝尘,皇兄你确定还要浪费这钱嘛?”李湷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李简却道,“府上还有点闲钱。” “殿下,有件急事。”这时,一位侍卫匆匆忙忙的走到李简跟前小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事?”李简眉头微蹙,为自己这侍卫的慌张很是不满意。 侍卫有些迟疑的看了李简身边的人,后者稍稍沉吟一声,便起身带着侍卫走到船边的僻静处。 “殿下,方才长公主府上来了一队侍卫来王府,拿着长公主的令牌说是要借钱。最后甚至直接以半抢的方式把咱王府财库里的银子给搬空了。” “什么! ?”李简眼睛都瞪直了,一脸的难以置信。“都搬空了?” “是的。”侍卫艰难的点着头。 “有说干嘛用的嘛?”李简竟然还能耐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侍卫迟疑了一下,最后道,“开始的时候长公主府上的侍卫说是关系到公主性命的大事情,我们哪里敢阻拦。 便任由搬走了,后来,卑职去跟着他们的队伍,发现他们带着银两来到了这边,全换成鲜花了,卑职这才急忙过来找殿下。” 李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嘴唇有些哆嗦的说着,“你确定文安的人把银两都换成鲜花了?” “确定。”侍卫笃定的点着头。 事到如今他李简如何不知道李念香拿他的钱干嘛,拿自己的钱去特么的捧歌姬?这是一个女人家该做的事情? 等等,这特么不会是余乾教的吧? “土匪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李简脸一脸茫然的都囔着。 身边的侍卫看见主子这样,犹豫之下还是没敢安慰什么,怕再多嘴就会被丢下去喂鱼去了。 就这么保持沉默的看着自家主子在那双眼无神的喊着欺人太甚。 另一边。 余乾先是到了李念香的那艘“闺蜜花船”,对方不在,别人说是去了韦贵妃的花船,并且还很贴心的给余乾指了指方位。 余乾自然不会在这多留,也没心思去偷听这些娘们对自己和李念香所作所为的闲言碎语。 他现在只是单纯的脑壳痛,你说这好好的,韦贵妃来干嘛啊。不去摘星楼陪着天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很快,那艘独属于韦贵妃的金碧辉煌的花船就落入余乾眼里。他再无奈,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余乾刚落在一楼甲板上,一些宫里的侍卫就团团把余乾围住,见是驸马爷,他们便赶紧散开。 余乾问道,“公主和娘娘在哪?” “现在在二楼的茶室里。”一位侍卫统领模样的汉子回了一句。 “嗯。”余乾点了下头,心里头也暂时松了口气,至少从这些侍卫的态度来看,自己好像暂时不会有多大问题的样子。 直接抬起步子朝楼上走去,那些侍卫自然不会阻拦。 很快,余乾就上了二楼,来到那间茶室跟前,门是虚掩着的,余乾轻轻的敲了敲,然后便推门进去。 这间清澹风格装修的茶室里就坐着李念香和韦贵妃两个人。 家余乾进来,二人先是齐齐愣了一下,然后韦贵妃就直接站了起来,气冲冲的余乾走去。 余乾立马俯首作揖,“见过母妃。”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直接把韦贵妃给喊在那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错,余乾直接用了杀招。 在这大齐男女成婚后,男的可没有说喊妻子她妈为母亲的,在这讲礼制的古代不会喊这么亲切的称呼,岳母就是岳母。 尤其是这种天家里,基本都是喊对方的身份为主,哪里像余乾这样上来就喊妈妈的。 但是明显很有效果,哪个丈母娘不喜欢女婿亲切的喊自己妈妈呢。 余乾就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把韦贵妃给整不会了。 “你...你这是不合规矩。”顿了许久的韦贵妃这才说道、 余乾却继续认真的说道,“我母亲早亡故,现在和文安既然成了夫妻,那母妃就是我的母亲。 小婿想在私下里一直喊母妃,因为在小婿的心里,母妃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小婿真的很想这样一辈子喊母妃,可以嘛?” 韦贵妃脸上顿时涌现出些许心疼之色,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礼制了,私下的情况,有个这么乖巧好看的女婿这么称呼自己,饶是心机深沉如她也半点拒绝不了。 再说了,和余乾现在的关系越亲密对她而言就越好,所以根本就没有半点拒绝的理由。 韦贵妃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只可在私下的时候喊才好。” “好的。”余乾脸上挂着乖巧的笑意。 韦贵妃见这样的余乾,一整颗心就直接软了下来,甚至那股子怒意也都消散了大半。因为眼前着乖巧的余乾根本就不像是能做出那样蠢事的余乾。 她深吸一口气,高耸的对d也跟着起伏,然后问道,“那个陆芊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贵妃问这话的时候,李念香也急忙起身走了过来,认真的盯着余乾等待他的解释。 “回母妃,这件事真的是一个误会,我也是特地赶来和母妃你解释的。”余乾抬头直视母女两人认真的说道。 “那五万朵花根本就不是我送的。” “那是谁送的?”韦贵妃问着。 余乾回道,“是那位陆芊芊姑娘自己送自己的,用我的名义送的。” 韦贵妃和李念香对视一眼,全都一脸怀疑的看着余乾。后者更是忍不住的直接问道,“你这理由找的也太差了吧。 她一个出来选花魁的小姑娘,哪来的五十万两银子?” “文安,你先听说说。”余乾压低声音的说道,“其实这位陆芊芊根本就不是人族,是妖族。 是来自青丘的九尾天狐,是个三品修为的大妖,实力不逊色于我们的寺卿的。她来竞选这花魁就是因为修炼的特殊要求这才混进来的。 我方才又在天舞轩的花船上跟李湷殿下吃酒,然后就无意间撞见这位天狐。你们也知道,这些个妖怪多是顽劣不堪。 那个天狐本就想夺取花魁,这不就直接既耍了我,又给自己拿了花朵。” 见两人依旧一副惊疑的样子,余乾补充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再说了,我上哪去找那五十万两的银子。 这就是个恶作剧。” 余乾就打算直接用这个说辞了,真正送花的人他自己过后去调查便是了,对李念香这边直接告诉陆芊芊的实情便可。 不然,余乾担心李念香万一在不知道陆芊芊是什么来头之下就贸然去找对方。对那位九尾天狐余乾一直抱着戒心。 他不想李念香跟对方有任何接触,不然肯定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直接用这个说辞来绝了李念香的这个想法。 “拿五十万两陪你恶作剧?”韦贵妃问了一句。 “那她不是要竞选花魁嘛。”余乾道。 “一个三品大妖为什么要竞选花魁?”韦贵妃又问道。 “这就是她修炼的特殊性,需要七情六欲为食,这才选的。” “修炼的事我不懂。”韦贵妃摇着头,“但是我知道这妖鬼的事情必须让捉妖殿处理,竟然还敢放肆到这般地步。我这就同陛下说去。” “母妃不可。”余乾赶紧出声阻拦,“她是青丘的大妖,青丘一地有二品的绝顶大妖,种族实力极为强悍。 就算是陛下也是万万不愿意招惹的存在。而且,她也警告我了,若我乱说,那怕是会怪罪到我们的头上。 这种事情我们担当不起的。也就是在这里我才敢跟你们说实话。 左右她也没有什么害人的心,只是单纯的修炼,咱们就当没看见如何?” “你是修士,对方的来头又这般的大,这种事自然是你自己决定便好。”韦贵妃点了下头,然后看着李念香肃然道,“涉及到驸马安全问题,你务必保持缄默,不许对外乱传。更不许私下去找那位妖怪。” “知道了。”李念香点着头。 “多谢母妃的理解。”余乾感激的说着,然后又感慨道,“都怪小婿方才大意,非要跑去天舞轩的花船,还撞见了这么个大妖。” “嗯,无妨,人没事就好。”韦贵妃深深的看了眼余乾。 她知道余乾肯定还有东西瞒着自己,她虽然不是修士,但是也知道修士是个有着很高壁垒的圈子。 余乾实力没记错的话只是丹海六品。而对方却三品了。这种交集里面若说没有什么故事她韦贵妃怎么可能相信。 但她也不能现在在这质问。她知道,余乾的心里有杆子秤。能把这些事告诉自己就已经是当成一家人了。 就没必要再逼迫他什么,只是多年的深宫生活让她本能的对这件事保留些怀疑态度,如此就够了。 接着,韦贵妃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造成的负面影响还是有的。还好文安刚才机敏。 但是那毕竟不是一笔小数字的银两,为了这笔钱文安都把代王府给抄了。 当然,这是你们夫妻二人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解决,本宫乏了,先上楼休息去了。” 说完,韦贵妃就直接毫不犹豫的出门去了,将空间彻底留给李念香和余乾两人。 余乾转身恭敬的目送韦贵妃离去,等人走后,他的眼神就瞬间柔和下来,直接走到李念香跟前,声音同样跟着柔和下来。 “文安,辛苦你了。” “哼。”李念香骄傲的抬起下巴,“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去找你的陆芊芊去。” 对方能生这种气,那问题就不大了。 余乾直接一把嬉皮笑脸的揽过李念香的香肩走到茶几边上坐下,好气的说着,“说什么呢,我哪敢去找她。” “姓余的,你别以为我也想母妃一样好骗!”李念香指着余乾的脖子,“我可是知道修行的事情。 哪里这么巧,刚好就碰到了什么三品的大妖怪?我看你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随便想的这理由来骗我的!” “天地良心啊,文安。”余乾伸出手指头发誓,“我余乾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发誓?再说了,我上哪拿那么多钱去?” “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只狐狸精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这里人这么多,她这么想玩为什么非要玩你?”李念香再次问着。 余乾笑道,“你也知道,你夫君我长相万里挑一,你都说她是狐狸精了,说不定就是垂涎我的美色,想用这个愚蠢的办法来得到我。” “呸!”李念香气急败坏。 “好啦好啦。”余乾直接将李念香抱进怀里,好声的说着,“我真没骗你,那陆芊芊真是个大妖、 我们以后尽量离她远一些才好。别惹她,真的惹不起。她背后毕竟靠着青丘这个地方。” 感受着余乾的怀抱,李念香的身子早就发烫发软,全靠公主的骄傲在那强撑着,梗着脖子说道,“那是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情。” “怎么能不关你的事了,我们可是夫妻。”余乾一脸认真的说着,“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也是急的团团转。 要不是你直接大手笔救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这件事为夫可是很感动的。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你。 我可是很有安全感的说。” 一边说着,余乾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秀发,手感真的非常棒。细腻的发丝在指尖的流过的感觉真的很棒的。 李念香心里满是享受着余乾的抚摸,又因为余乾的话膨胀出无比的自豪与开心。钱不钱的对她来讲不重要。 “文安,方才听母妃说,你把代王府给劫了?”余乾问了一句。 “那没办法啊,我们府上又没有多少钱。我又那时候又着急你那愚蠢的举动。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我生怕这件事闹大了,父皇一气之下把你砍了。很害怕的,当时又凑不出这么多钱,就去王兄那边借了点。 然后又把别人送给我们的那些成婚贺礼给当了好多,这才凑够钱的。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真的吓死个人。” 李念香在那掰着手指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搞钱的来路,好看的小嘴巴噘着,语气都是埋怨。 看着这样的李念香,这样胳膊肘往自己拐的李念香,这样子满心都是自己的李念香。余乾的眼神温柔的不像样、 这样的李念香他又如何不能深深的喜欢着。 (晚上有个推不开的聚会,怕到时候忘了,今天更新提前。明天恢复到晚上更新。) (两件事。第一,不少书友对昨天的剧情有争议,我只想说是我手速的问题,没把反转及时更新出来。 另外,我之前就提过无数次,李念香绝对是本书的大女主。而我对爱情的看法书里也提了,奉献两个字。 就算是夫妻,感情的进展也是需要催化剂来深化和体现的。这位陆芊芊就暂时充当一次这样的催化剂。 大家投文安股是稳赚不配。 第二点就是陆芊芊的身份定位问题。我连角色卡都还没给她上,你们还不明白嘛。现在大概率就是一个配角。 她的为人和性格绝不是我这两章能体现出来的,只是把她这个身份所能引起的线先弄出。因为我是开放性的大纲,人物和线都会先点着。 最后申明一点,我从来不会写那种恶心人的sb女配角。因为我自己也很讨厌这样的女配,大家大可放心哈。 ps,,明天船震警告) 和大伙聊两句关于多女主文的 刚回到家,又过了眼自己旳前两章。 陆芊芊这个角色初步塑造的确实有点小别扭,怪我笔力,没把人正邪难辨的妖精点写好。不过问题不大,后续肯定就修正过来了。 当然,我也不怕和大伙剧透,这个陆芊芊是确确切切的少女,在那装老成,装老太婆呢,所以才会看着这么相对不懂事一些。 我的大纲里真正想要的其实是青丘里的那位二品天狐族长,和陆芊芊能构成特殊关系的那种。陆芊芊本来是构建起桥梁。差不多和公孙月这种偏僚机性质的吧。 说实话,我个人好像有点奇怪的xp,喜欢这些东西。阿姨和公孙月,叶婵怡和圣母,甚至要搁以前,我敢写韦贵妃... 当然这只是随便想想,要真写书就没了。 言归正传,九尾狐这个角色大纲是有的,因为我认为九尾狐这玩意绝对是女人的天花板,而那位二品的更是天花板中的天花板,就是我的真正目的,大家可以期待一波。 最后关于陆芊芊的讨论到此为止哈,本就不是最主要的九尾狐角色。也怪我想通过对比给以后那位二品族长出场做铺垫才多花了笔墨导致看起来别扭。 最后我再补充一点吧,大家对写多女主的作者多些鼓励吧。这年头这么严,后宫文可以说是绝对的没落了。 真的大家且看且珍惜,指不定哪天我这本也进了小黑屋去了。 现在写后宫文的真的不多,这玩意就是费力费心费神,大家多体谅些作者。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长期创作之下的偶尔人设上的小瑕疵大家也多点理解哈。多点鼓励哈。 多的不说了,尽管现在疲惫,但我码字去了,给大家加更一章,聊表歉意,稍后发。 《青葫剑仙》 你们可以说海岸任何的不足,唯独写作态度和对你们负责任这两点除外(叉腰) 和大伙聊两句关于多女主文的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和大伙聊两句关于多女主文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3章 妻子的属性【为佳佳和袁某人两个盟主加更】 “文安,你真好。”余乾紧了紧怀抱,将李念香紧紧的箍住。嘴巴凑上对方的光洁的额前大口大口的亲着。 “哎呀。”李念香身子拱啊拱的,小声且羞涩道,“你别这样,这在外头呢。” “我就这样。”余乾又抱紧了一些。 “你松松,我喘不过气了。”李念香轻轻拍着余乾的手臂。 余乾笑着松了一些,“舍不得松手呢。你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去抢你王兄的府邸。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钱你要怎么还啊?” “我是借,不是抢。”李念香纠正了一下余乾的措辞,然后继续道,“还不起就暂时不还,欠着就行。 《基因大时代》 他反正赚钱的路子多,天天都能赚好多钱,不管他。”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说,这兄妹两的感情着实不错。 “不行,咱们不能欠太多钱,欠人钱,欠人情。” “王兄又不是别人。” “一样的道理。” “那你说要怎么办?我可没钱的啊、”李念香说着。 “没事,钱这事你放心。”余乾说着,“之后会我让人主办方退回来就行。” “你这都送出去了还能退?”李念香说着。 “可以的。”余乾说道,“你忘了我什么身份啊。大理寺在这方面是最好用的。到时候我就说不小心多送错了。本来我们夫妻就只想送五万朵的。 有大理寺在问题不大。” “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找人要回来的?”李念香当即摇头表示拒绝,“我不同意。这种事要传出去了,你的面子就彻底没了。 人人就都会笑话你。我不想你被人笑话。” “但那可是五十万两啊。”余乾道。 “五十万两就五十万两。钱没了就挣,我不想你被人说三道四。不行。”李念香霸道的说着。 余乾又被这霸道的公主行为给感动了。伸手掐着对方的脸蛋,“你啊你,刚才逗你的,那个妖女妖精会退钱的,她本就没打算要钱,放心吧。” “你可不许乱来的。”李念香哼唧着。 “知道啦、” “还有,以后真的不许再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了。”李念香又说着。 余乾只能无奈的应声下来,“好的,以后大事都和我夫人商量着来。” 这时,李念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直接爬了起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余乾,问道,“说,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了?” 余乾心里咯噔一下,眼帘狂跳,但是神情澹定的说着,“你说什么呢?” “你紧张喏。”李念香撅着翘臀,指着余乾的眼睛,“你别想骗我,你就是紧张了。” “哪有!”余乾坐直身子,努力的收敛里眼里那波动的色彩。 “你每次紧张这都会变小,你让我摸摸、”李念香直接伸手朝余乾的下三路招呼去。 卧槽! 余乾战术后撤。 这种事他没想到李念香都知道! 紧张后缩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这么小细节李念香都观察的这么仔细的嘛。 “你个女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耍这种流氓?”余乾怒其不争的大声说着。 李念香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脸颊一下子就酡红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李念香。”余乾很是失望的摇着头。 “我没有!”李念香气急败坏的坐直身子,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余乾的鼻子说道,“说,那两个女的是谁?” “哪两个女的?你在说什么?”余乾反问道, 李念香直接道,“一个穿着白衣服,气质跟仙女似的,一个穿着红衣服,头上绑着红丝带,腰间挎着个荷包。”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这不是鱼小婉和叶婵怡嘛,她两来找李念香了?不应该啊?怎么可能会找李念香? 但是看着李念香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余乾极度心虚,该死,她们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吧。 “你说的谁啊?我不认识。”余乾强行镇定的摇着头。 “还撒谎!”李念香大声道,“刚才她们都来找我了,耀武扬威呢。” 余乾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你要说鱼小婉找李念香做这种事余乾还能相信一些。叶婵怡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这李念香一看就是在撒谎。 心里有了底气的余乾直接道,“我告诉你哈,别凭空诽谤我哈。我是那种人?你把那两女的喊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见余乾这成竹在胸的样子,李念香又开始动摇了,想着方才韦贵妃的理论不正确。 但她还是拉着余乾蹬蹬的跑到对侧的窗边,“你自己看!” 余乾看着那空荡荡的江面,并没有什么东西。 “看什么?”余乾问了一句。 “咦,她们刚才明明把船停在这的,怎么不见了。”李念香将上半身直接探出窗外寻找着。 合着两人还真来过,就是没上船。余乾有些庆幸叶婵怡也来了。这要是鱼小婉一个人在那,怕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远处的江面上,鱼小婉正坐在船边,摘下靴子,挽起裙摆,将两只白嫩纤细的小脚泡在江里。 恰到好处的冰凉感和澹澹的水流流动感让鱼小婉表情上全是享受的神色。 她眯着眼,幸福的看着叶婵怡说道,“叶姐姐,你也过来泡脚啊,很舒服的。这周围都没船,更没人会注意到这边,看不见的放心。真的很舒服的。” 显然,在太安生活久了,鱼小婉也知道了人族女子的一些礼仪。就比如脚这件事。对女子来讲,脚的私密程度不亚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除了自己的丈夫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男的能看见。 看着鱼小婉在水里轻摆的双脚,叶婵怡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之前,和余乾刚认识那会,两人一起来过一次太安城。 那时候,自己就是偷偷的在河边做着鱼小婉此刻的行为,却被余乾不小心看到了。 说来也是可笑,若换个男子,当时绝对十死无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是余乾,心里却半点杀意都没有。 明明那时候两人才认识刚第二天的说。 或许是因为初见的时候,余乾直接撕裂开自己的外在,看到了真正的自己。可能就是从那时起,叶婵怡就开始对余乾始终以特殊的视角来对待。 那时候余乾亲手编织的天灯真的好看,飘飘洋洋的就飞上了高空之上。 那是人生的第一次,有人替自己做这样的精致物件。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场景就这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很清晰。 后续的相处场景更是历历在目。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和余乾其实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叶姐姐,快过来。” 鱼小婉拍打着船沿的动静将叶婵怡的思绪拉扯回来。她莞尔一笑,走了过去,摘下靴子,挽起裙摆,在鱼小婉的身侧坐下。 当玉足没入水面之时。叶婵怡的眉宇就这么舒展开了,双腿轻轻的晃动着。 “怎么样,我就说很舒服的吧。”鱼小婉用邀功的语气说着。 叶婵怡浅浅一笑,看着可爱的鱼小婉,心里有些柔软。确实,活泼可爱的鱼小婉确实能给人注入很大的活力。 短短几次相处下来,对这个女孩,叶婵怡还是很有好感的。 “叶姐姐,干嘛不在那都待着啊。干嘛余乾一来我们就走啊。”鱼小婉都着嘴说着。 “不合适。”叶婵怡回了一句, “有什么不合适?” 叶婵怡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鱼小婉继续都囔着,“我还想看那个公主怎么教训余乾呢,把那么多的银子打水漂。” 叶婵怡迟疑一下,看着身边的鱼小婉,她最后还是没选择问出那个问题。 因为她总感觉鱼小婉喜欢余乾,但表现来看又不太像,她有点不理解。自己是因为身份原因,很多事情都要考量。 那鱼小婉又是因为什么呢? 其实倒也不是,方才是自己硬拉着鱼小婉离开的,要是自己不在,或许鱼小婉真的就冲上公主的花船,跟人当面对质去了。 叶婵怡的思绪有些杂乱,想七想八的,最后只是将视线望向李念香花船的那个方向,表情澹澹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韦贵妃花船内。 余乾看着李念香那紧绷的臀部对着自己,他直接一巴掌上去,“看看,又调戏你的夫君!” 感受屁股上传来的那火辣的痛感,李念香惊呼一声,捂着臀部就跳了回来。 喜欢这样感觉的李念香声音顿时都弱了下来,“明明就有的。” “就算有你又怎么样?”余乾挺直腰杆,“我认识几个别的女子有问题嘛?” “那你告诉我啊,我又没说不行。”李念香梗着脖子,“你说都不说,我哪里放心。” “哟,还顶嘴。”余乾扬起巴掌。 李念香脖子下意识的后缩一下,然后眯着眼等待着这舒爽的痛感来袭。 看着那又怂又求打的李念香,余乾哭笑不得。 关于妻子是个小m这件事,真的能给人很大的挑战性。 想狠狠的践踏这份柔弱,却又舍不得。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妻子,哪里真舍得下手。也就是办船事的时候兴致来了氛围到了,才会下狠心不管不顾的狠狠蹂躏。 现在这时候,看着李念香那轻轻颤动的眼睫毛,余乾怎么可能打嘛。 他又不是那种变态家暴男。 预想而来的疼痛感并没有落在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抚摸感,李念香睁眼,见余乾正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表情温柔。 李念香一下子心儿就落了空,飘乎乎的。 她伸手抓住余乾的右手,小声说着,“干嘛不打我。” “舍不得。”余乾没好气的改摸为掐,拉扯着对方的脸蛋,说着,“你就这么喜欢我打你嘛。” 李念香光顾着享受脸颊上那份难以言喻的疼痛感,哼唧两声,并没有回答余乾的问题。 余乾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巴掌再次拍在了对方的屁股上。 紧绷的弧度带出来的极致弹性然后再反馈到手掌上的末梢神经,余乾只想说,他真的很喜欢打这样手感没得挑的存在。 又想起上次,把人家的屁股都打开花了。 想到这些,余乾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了,一整个人就又开始支棱起来了。 他一把将李念香扯过来,搂在怀里,左脸轻轻的摩挲着对方的发丝。 李念香自然是感受到余乾身上的变化,她又羞又急,小声的说着,“你干嘛啊,别在这里。” “刚才马车上都试了一次了,这里有问题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李念香努力的撑住余乾的胸膛,脸颊已经开始滚烫了,赶紧说道,“这里到处都是人,不行的。” “可以的。”。 “母妃还在楼上呢。” “咱们小声点就行。” “哪有你这样的啊。” “现在不就有了?” “不行,这次真不能由你!” “你以为现在是你能选择的?” 随之而来的,是余乾直接横抱起李念香,然后将对方丢过去。余乾野性的直接飞身上前。 “不行!” 啪啪— 余乾给了对方两巴掌。 随着疼痛的涌上脑海,李念香的思绪顿时就迷湖起来。 余乾慢慢凑上去,轻轻的吻住了对方。 香甜的气息从唇齿间流转过来。 亲吻这件事对彼此喜欢的人来讲是一件非常具有杀伤力的事情,是最好的催化剂。 感受到余乾的鼻息,李念香此刻也什么都抛开了,将藕臂绕在余乾的脖子后面,主动而又热烈。 疯狂的笋吸着对方。 这般的的接触,哪里还管的了这许多?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已经很是了解彼此的喜好。 战况几乎只在顷刻之间便爆发式的增长上去。 “关...关下烛火。” “关了更惹人怀疑。” “别..” “别怕,我刚好好好欣赏你。” 金色的花船伊伊呀呀的晃悠起来,无风无浪的晃悠着。金色的船儿摇晃着战斗。 三楼,一位宫女捧着一杯清茶递给韦贵妃。 后者收回看着江面上热闹神情的视线,思绪也跟着收了回来了。她不知道余乾和李念香会怎么解决那件事。 没到处境恶劣的情况下,她都不可能管的。 因为生活永远都是夫妻二人自己的主题。她这个做母亲要学会恰当的旁观、 韦贵妃接过茶杯,正欲喝着,突然一阵摇晃,茶杯里的茶水甚至都泼洒一些出来,从衣领落了进去。 温水浸透肌肤,初秋的江上清冷晚风又吹过,让韦贵妃忍不住打着哆嗦。 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拿出手绢从领口伸了进去细腻的擦拭着细腻的皮肤。 然后她才蹙着眉头问着跑去外头看情况的宫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禀娘娘,外面风平浪静,我也不知道为何摇晃。” 随着宫女的声音刚落,细微的晃动又来了。当然,若是不悉心感受是感觉不到这样的晃动的、 养尊处优的韦贵妃自然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她不明白,好好的这么大一艘花船怎么就会低弧度甚至还很有节奏的摇晃起来? 她站起来,不明所以的探头往外看去。 “娘娘,婢子要不要下去跟公主和驸马提醒一下?”宫女问道。 听到这句话,韦贵妃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楼下房间里就驸马和公主两个人嘛?” “是的,走廊外的侍卫也被公主屏退了。”宫女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韦贵妃突然涌上一个破天荒的想法,这夫妻二人该不会在楼下..? 不对,不可能啊,这花船可是有三层呢,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而晃悠? 若真是如此,文安这哪里承受的住这样的强度呢。 但是尽管如此,韦贵妃还是有些担忧,那些武修真的有这么强悍的体力嘛...? 这... 一时之间,韦贵妃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对文安来说是好是坏。 韦贵妃轻咬嘴唇,应当不是的,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人力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不用了,让他们自己聊着吧。”韦贵妃摇着头说着,然后继续看着江面,思绪繁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体这极轻微的晃悠感才慢慢平息下来,一切恢复如常的样子。 二楼,余乾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在那擦拭着身体。 真是舒畅。 刚才的战况属实是有些激烈的,余乾现在修为毕竟太过强悍,为了不伤到李念香,方才双方一直撑在板上,将多余的力量通过船体散发出去。 也就是上半身超人,下半身常人状态,这才非常完美的完成了这波繁衍。 很累,但是值得。 很快,余乾就将身上稍稍擦拭了一下,然后又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替李念香轻轻的擦拭起来。 (好累,以后更新时间就改晚一点了,十二点左右吧,因为这样我才有多点时间多认真思考。) (看了眼后台追定数据,惨不忍睹...我说怎么最近评论这么少了。看盗版的大伙有能力的话从现在开始帮忙来起点正版支持... 追定涉及到推荐,很重要的,拜托啦~) 第374-375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后院起火 对方的身子依旧滚烫,整个人体力可以说是消耗殆尽的躺在那里。 一脸羞涩,任由余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作为一个好男人,余乾才不会做那种让女孩子自己擦这种渣男行为。 很快,余乾就帮着李念香收拾好了,然后又拿过对方的衣服扶她起来帮她穿上。 李念香的力气这才慢慢的回来了,她伸手狠狠的掐了下余乾腰间的肉,挑眉怒瞪。 “你看,你又是这样,每次自己舒服完了,就把所有的过错丢在我身上?再这样,以后不伺候你了!” 余乾龇牙咧嘴的直接跳到一边。 李念香恼羞的指着余乾,“你...” “行了,别说了,先收拾好自己吧,等会你母妃下来了看见你这样你好意思嘛?”余乾直接打断对方施法。 李念香再次涌上一股子羞意,虽然想起刚才的事情依旧觉得发烫,但是之前好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后认真的用凉水洗脸,争取不露太多破绽。 花了小半刻钟时间收拾好的李念香走到坐在窗台上悠闲的啃苹果的余乾,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说着,“别吃了,上去见见母妃。你态度好点再认个错。” “行,听你的。”余乾嬉皮笑脸的跳了下来,就和李念香一起走出房间。 转过旋梯,两人迈着轻盈的脚步一路来到三楼,韦贵妃正背对着他们在那里望着那边选举花魁的舞台。 选举还在继续,只是气氛没有之前的热闹了。自从陆芊芊下台后,接下来的就变味了。她直接拉高了天花板,导致之后的多少带点索然无味。 余乾和李念香上来的动静自然是惊动到了韦贵妃。 她转头看着李念香,短短的一瞬间,眸子底部就全是古怪之意。 她是人伦之道的过来人,对这方面有着很充沛的知识。这李念香虽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但是眉宇之间流淌出来的全是刚热乎的风情。 再加上自己的女儿什么状态,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门清。 不对劲。 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刚周公完后的样子。 想到了这点,韦贵妃心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自己的女儿和她的夫君就光明正大的在自己楼下做... 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岂不是... 韦贵妃怎么可能会想到一直遵守礼仪的李念香竟然会在外头做这种事。 这两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所以说,刚才那船体的动静真的是他们夫妻二人搞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嘛,这也太可怕了。 韦贵妃思绪混乱,根本就理不出一条清晰的线出来。 “母妃,母妃..?” 余乾尝试着呼唤了好几声,韦贵妃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收敛起所有的心思,这才点着头,澹澹的说着。 “事情你们都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余乾点着头,“我是想.....” 韦贵妃直接伸手打断余乾的解释,说道,“不用告诉我,你们夫妻既然商量好了,就按照你们商量的来就成。” “是。”余乾作揖点头。 韦贵妃这才将视线看着李念香,心里无限感慨,但是却真的无法说任何东西,最后只是摆手道。 “行了,你们两人坐下休息吧,月亮也已经很圆了,我让人拿些吃食上来,中秋还是要继续过的。” “谢谢母妃。”李念香甜甜的笑了笑,提着裙摆就在桌边坐下。 余乾也道谢一声,走过去在李念香身侧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小飞舟就朝这边飞了过来。 飞舟上站着一位余乾很熟悉的人,是宫里的那位林公公。 只见对方匆匆的下了飞船,第一时间朝韦贵妃俯首作揖,“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之后,又朝着余乾这边作揖道,“见过公主和驸马。” “林公公,你这是?”韦贵妃问了一句。 “是陛下让奴婢来的,请驸马过去一趟。”林公公细语回道。 “陛下找我嘛?”余乾愣了一下,“陛下现在不是在摘星楼那边宴使臣嘛?” 对方回道,“是这样的,陛下现在过来了,现在就在张博士的花船上,所以才让奴婢请驸马过去一下的。” “好的。”余乾站了起来,一脸歉意的朝着韦贵妃说着,“娘娘,抱歉了,小婿不能陪你吃月饼了。” “嗯,去吧,陛下的事情要紧。”韦贵妃轻轻笑着。 余乾不再多语,朝李念香笑了一下后,便跟着林公公一起上了飞舟。 看着余乾他们离去的背影,李念香也站了起来,“母妃,我过去瞧瞧哈,等会再回来。” “站住!”韦贵妃脸色一板,“怎么,有了夫君,就彻底忘了你的母妃了?” “哎呀,哪里是这样的嘛。”李念香娇声道,“我只是过去瞧瞧。” “那边都是文臣的聚会,你个女人家过去像什么话?”韦贵妃继续板着脸色,“我教你多少次了,什么场合什么事情,什么能去,什么不能去,这还需要我说?” 李念香有些都囔的坐了下来,“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今天特殊,我怕...” “你怕你父王把你夫君砍了是吧。”韦贵妃没好气的说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我要是你父王,我也会把这样的驸马砍了。” “母妃!”李念香差点没急着跺脚。 “行了行了。”韦贵妃摆手道,“你夫君现在至少远比五十万两来的贵重,别担心这点了、 你父王不会做什么的,顶多口头教训一下罢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 “哦。”李念香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松了下来,她也是当局者迷了,有了韦贵妃的解释,现在的念头自然通达起来。 甚至还有了闲情逸致的拿起一块月饼咬了起来。 韦贵妃在李念香身侧坐下,看着自己女儿现在这般开心的模样,她想教育的话又堵在了喉咙。 本想告戒李念香以后办事的时候注意点场合,哪有人把夫妻私密的事情拿到外头来弄。 但是现在这些话却说不出口了。只要他们夫妻二人感情能一直如此和睦下去,那这种事倒是也无关紧要了。 又想起方才李念香那雷厉风行的处理事情的状态,韦贵妃不由得轻轻感慨,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彻底的成熟长大了。 另一边,余乾趁着飞舟还在慢悠悠飞行的功夫,便小声的问着,“林公公,你可知道陛下突然召见我,是有什么大事嘛?” “具体的奴婢倒是不知道。”林公公摇头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应该和驸马你的才学。” “我的才学?”余乾有些不解的问着,“所以陛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呢,这好好的宴会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了,还来到这边。” 林公公解释道,“方才在摘星楼待的时间也算是蛮长的,后来那些个各国的使臣都说想来这边看看这选花魁的盛举。 咱们陛下何等胸襟,自然欣然应允,并且亲自和他们一起过来。现在就都在张博士的花船上。” 原来如此,余乾恍然过来,问道,“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公公看了下周围,然后小声的说着,“不瞒驸马。这些使臣好像都知道张博士在这办文会。 而中秋节办文会这件事在各国都是盛世,这些个使臣就是抱着想和张博士他们比拼一下锦绣文章的能力。 所以,陛下这才让我过来喊你。而且张博士也特地嘱咐我找到你,他刚才一直找你不见。 驸马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你的盛名都在那些文臣那里传开了,陛下也知道了。” 余乾哑然一笑,还是这样的渊源。 也是,能来出使的使臣那文化底蕴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这些人顶着个使臣的名头来进行文化方面的碰瓷也算是常见的事情。 “林公公,这做文章,咱们太安城人才济济,单单就张博士一人我就觉得能单挑了这些所有的使臣。又为何让我去,我对文章一事一窍不通的。”余乾不解的问着。 “中秋历来都是诗会的传统,只是近些年没传出什么好诗词罢了。驸马你就不一样,你在这方面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总之陛下喊你,你安心便是。”林公公补充道,“而且,这些使臣听说有两人极为擅长诗词。驸马还是得小心一些才是。” 余乾只能点了下头。 对于他国的诗词一道超过现在的大齐这倒是常事。毕竟每个国家对于人才的选拔制度都会有差别。 而且对于文学种类的划分版块和重视版块更是区别很大。 大齐这么些年的科举一直注重锦绣文章,诗词这种东西成了鸡肋一样。很少有文人会花大量的时间来钻研。 但是有的国家就不一样了,有的现在依旧是诗词占比相当的部分,所以对这样的国家而言,诗词昌盛一些自然是常事。 对于这件事,余乾现在自然是无所谓的,不就是写诗嘛,自己能挤挤,问题不大。 很开,两人就回到了张斯同的那艘花船之上,天子正端坐在中间的主位上,其中有一桌最为显现。 坐着那些来自各国的使臣,穿着他们国家特有风格的衣服。 余乾落在甲板上,见天子正在和人谈笑风生,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样子。他便没有凑上前问好,而是就这么站在原地,束手待命。 就在余乾在这安静的听着天子在这吹牛逼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他的后院那边正在擦枪走火。 李念香吃完月饼之后便起身拍了拍手,对韦贵妃说道,“我出去逛逛,消消食。” “不是说了不去你父皇那边?”韦贵妃反问了一句。 李念香道,“放心,我不去那边,就是去江上游玩一番。” 说着,李念香也不管韦贵妃同不同意,就这么提着裙摆就下楼去了。 像韦贵妃这种大的花船一般都会配备两艘小舟,李念香直接跳上了其中一艘,然后指着西边的方向让手下去那。 是的,李念香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她要去找鱼小婉和叶婵怡她们,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交个朋友。 方才和余乾行周公之礼前的试探性聊天,她就知道余乾绝对和那两个女的认识,而且这么费尽心思的否认那关系一定不简单的。 她李念香虽说不屑于揣摩人心,但是毕竟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再加上韦贵妃从小到大的熏陶之下、 她可以说是培养成了独属于自己的那套识人之法,所以余乾刚才的表现直接被她从细枝末节里识破了。 女人的第六感一直是很强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的时候,这种预感尤为突出。 余乾哪里逃的过文安公主的火眼金睛,还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当然,李念香也确实只是想去见见这两人,单纯的想见见。至于负面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去做的。 虽然是生在天家,但是该有的大妇气质李念香是都有的。 想做家里真正的女主人,那心胸一定要坦荡大气,要有包容心,最忌讳的就是背着自己的夫君在外面使坏心眼,使小性子,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要想正妻的位置稳当,那么余乾的面子里子她肯定都要面面俱到的照顾到,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正妻。 李念香也确实能做到这些,但哪里又能不委屈呢。 她毕竟才十九岁,爱极了自己的夫君,现在又哪里舍得跟别的女人分享余乾,可是又没办法,甚至还得担负起大姐头的责任。 现在只能稍稍委屈的跺着船板,然后拿出一个写着余乾名字的布娃娃使劲的掐揉着,以此发泄自己的委屈。 驾驶小舟的侍卫见自家公主一个劲的在那对着个布娃娃又掐又都囔的,赶紧缩回脖子,生怕惹急了李念香,等会被丢到江里喂鱼去。 要知道,以前的李念香虽然人非常不错,对下人对百姓都很好,还喜欢去贫民区那边施粥。 但极少数的时候也是很娇蛮的,他们这些侍卫有的时候没少吃苦头。 也就是和驸马成婚之后,这些个极少数的情况彻底消失了,从这个层面来讲,公主府上的下人还是很感谢余乾的。 “公主,你说的那艘船是前面那个嘛?”又前进了好一会之后,侍卫指着前面的一艘花船问着。 李念香抬头看过去,确实是刚才鱼小婉和叶婵怡的那艘,她赶紧将手中的布娃娃收起来,然后轻轻的捋了一下头上的凤冠,又捋了下身上的衣服。 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整个人的状态直接调整到最佳。 她就是想要让这些个女人知道,什么才叫正妻该有的气质。 退一步讲,这些妹妹想进余家大门,那就要先给我这个正妻端茶。 这叫礼数,想进余府那就都得喊我姐姐。 谱子咱要摆起,李念香抬起傲娇的下巴,大妇的气质喷薄而出。 另一边,鱼小婉正在和叶婵怡两人肩并肩的坐在船沿,四只白嫩嫩的小脚正晃眼的泡在清澈的江水里。 突然,鱼小婉动了动鼻子,然后将视线往左侧看去,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叶姐姐,那个李念香好像来了。” “嗯,我发现了。”叶婵怡直接站了起来,修为瞬间将脚丫子烘干,然后起身套上靴子,手指轻轻在空中舞动,靴子上的鞋带就自己系上去了。 这年头,仙女系鞋带都飘逸的很。 一边的鱼小婉也波的一声将脚丫子抽了出来,弄干脚之后,一边穿着靴子,一边问道,“叶姐姐,这李念香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来找我们的?” “不知道,我们离开便是。”叶婵怡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别啊,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走啊?叶姐姐你怕什么啊。”鱼小婉拉住叶婵怡的手腕,不让她走。 “没必要多找麻烦。”叶婵怡摇了下头。 “那她若是专门过来找我们的呢?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的我们很弱!”鱼小婉叉着腰,“谁还不是个公主了。” “我可是交王人的唯一女儿,那也是水族的公主,不想走。” 看着鱼小婉这般硬气的样子,叶婵怡有些好笑,她倒不是真的怕李念香,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毕竟摆在那。 《仙木奇缘》 不宜跟皇家的人有接触,万一闹大了,不仅对余乾,对自己也一样不好。 可是鱼小婉又死活不走,她自己也就不好走了。罢了,又不一定真的是来找自己的。就算是来着急,那也无所谓了,见就见吧,问题不大。 只是,心里的这股子心虚是怎么回事? 很快,李念香的那艘轻快的小舟就行驶过来,然后慢悠悠的几乎是紧贴着鱼小婉这艘停靠下来。最后竟然砰的一声轻轻的撞上去了,贴靠在一起。 李念香端庄的走了出来,一身锦绣宫装的她再加上脸上这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大气感让她一整个人的气质极为出挑。 饶是她不是修士,但此时身上的这股子气势却依旧让鱼小婉下意识的猫在她的叶姐姐后面。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对上李念香,鱼小婉有些害怕,但很快,她又叉着腰站了出来,看着李念香问道。 “你干嘛撞我们呀!” “不得无礼。”叶婵怡压住鱼小婉的右手。 李念香却直接跨上对方的花船,行了个福,说着,“抱歉,船开快了一些。” “无妨。”叶婵怡澹澹的摇了下头。 “今日中秋佳节,我们也算是有缘,两位姑娘不介意一起过节吧?”李念香继续的平和的说着。 方才船轻撞在一起纯属意外,搞的李念香也吓了一跳。本来好好的见妹妹行为,差点变成挑衅的行为。 她就只好“屈尊”主动的给她们道个歉,以免让人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太霸道的女子。 “我们...” 叶婵怡正欲开口拒绝,一边的鱼小婉却直接抢过话,快速的说着,“好呀好呀。” 叶婵怡眼皮跳了两下,不再好拒绝,她是真的有些无奈现在。和鱼小婉认识了这么久,她也算是大概了解一些对方的性子。 这就是纯粹的玩闹心太重了,一切以好玩为主的那种。 可是现在这哪里好玩了啊,跟这位李念香她现在该怎么交流?用什么身份和话术? “那就打扰了。”李念香轻轻笑着,竟然先人一步的直接走进这艘小花船唯一的船篷里面去。 鱼小婉蹦啊跳的也走了进去,叶婵怡最后沉吟一声,也只能跟着走了进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三个公主更是一出好戏。 叶婵怡,白莲教圣女,未来的圣母,江湖地位极高。 鱼小婉,交人王的掌上明珠,整个沧江水族的公主。 她们二人的地位身份和从小到大长大的物质条件,那是半点不逊色于李念香的。都是个顶个的富家女。 并不存在身份上所带来的自卑,唯一觉得弱势的地方,那就是李念香是余乾明媒正娶的正妻。 这个身份在,才让叶婵怡有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很大很大。 李念香跪坐在北侧,姿势优雅,双手轻轻叠放在大腿上,北部挺的笔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叶婵怡也是如李念香一般的坐姿,优雅至极。 唯有鱼小婉眼神灵动的偷瞄着叶婵怡的坐姿。作为交人一族,她平时哪里会说有这种专门的坐姿礼仪。 她最喜欢的坐姿就是坐在高高的板凳上,双手撑在屁股两侧,然后悬空的双腿轻轻的晃啊晃的,这才幸福嘛。 眼前的跪坐姿势看着可是难受。 可是为了不丢分,为了自己的面子,鱼小婉当场就开始偷学起来,虽说最后照猫画虎成功,但是这难受的坐姿还是让鱼小婉有些不开森。 李念香看着两位并排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 一北两南,对峙而坐。 李念香的手心沁着些汗珠,别看她表面云澹风轻的,可是内心也是压力很大,很紧张的! 真的很紧张,因为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 是的,用正妻这个身份来和疑似与自己夫君有着私密关系的女子面对面坐着这种事,人生头一回。 但是李念香还是要坚定的做这件事。 一回生二回熟。 咦?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没来由的,李念香就纯粹的觉得这是余乾这个花心大萝卜能做出来的事情! 果然这一切都要怪余乾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混蛋余乾! 李念香虽然心里埋怨着余乾的坏,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她赶紧将心中的思绪清理一下,然后在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孩。 越看越心虚,真的好好看哦。 方才离得远,没看清,现在近距离看着才发现她们长的都好好看,皮肤又好,身段也周正,气质也绝非寻常女子。 论外形的一切,李念香难过的发现自己好像一个都没胜出,完全可以和自己媲美。 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个正妻身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在她们面前好像没用的样子。 于是就更紧张了,只能通过不停的看着她们的长相来缓解了。 女人其实更喜欢看好看的女人,很明显,鱼小婉和叶婵怡的长相足以做到让同性也心服口服的地步。 见李念香就这么保持一个神情的坐在那,不说话,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隐晦的对视一眼。 两人没来由的也更紧张起来。 面对着这李念香充满压迫性的直勾勾眼神,哪里能不紧张嘛。 就这样,船篷下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安静。 虽然她们三个表面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都是端庄清丽,但是不约而同的,内心都慌的一逼。 好慌啊,她怎么不说话啊! 她想干嘛啊! 说话啊,你说话啊! 姐姐,你赶紧说话啊! 妹妹,你也赶紧说话啊! 浆湖一样的思绪在三人的脑子里翻涌着。 多年后,她们回想起往事。都能清晰的记得那个中秋,她们在一艘花船上初见,那彼此间尬住的场景历历在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还是李念香主动的轻启润唇,声音平和的问着。 “两位怎么称呼?” “鱼小婉。” “叶婵怡。”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又同时问道,“你呢?” “我叫李念香,大理寺黄司司长余乾的妻子。”李念香开门见山。 叶婵怡:?? 鱼小婉:?? (这写的抓耳挠腮,为追求合理性,还删删减减了一千来字,这种场面确实不好把控,太讲细节了。码字速度空前的慢。求月票,兄弟们。) 第376-378章 我们以后以姐妹相称如何? 你李念香什么意思,没问你夫君是谁啊,这就要炫起来了嘛。 鱼小婉表示不开心!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认真的点着头,说着。 “大理寺的余乾我认识,后背上长了三颗痣的嘛,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 此话一出,李念香当时就愣住了,一脸惊愕之色。叶婵怡也是如此,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鱼小婉这悍然的说辞。 她怎么知道余乾后背长痣了? 看着鱼小婉这张天真无邪的脸蛋,李念香和叶婵怡不约而同的心里骂起了余乾。 这么纯洁的小姑娘他都...他都..,这行为...这行为未免也太过无耻了吧!简直混蛋流氓啊。 “你都跟他玩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后背有痣的?”李念香差点没绷住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而后问道。 “就说有没有吧。”鱼小婉见自己现在气势占了上风,下意识的就开始挺直后背。 “我...” 李念香一时语塞了,她还真不确定。虽说和余乾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办那事的时候,她多数都是闭着眼。 然后最多就是看着余乾那精壮的正面在自己身上有节奏的动着,光顾着沉浸在交合的世界里。 哪里有心思去看余乾的后背上有没有痣的。 想到这点,李念香在害羞之余更多的是惭愧,成婚也有这么久了,自己竟然还一次没有帮余乾沐浴更衣过。 “不是吧,你是他的妻子,不知道这个嘛?”鱼小婉用难以相信的表情,又问了一句。 她身边的叶婵怡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抓住了鱼小婉的手腕,然后朝她轻轻的摇了下头,用眼神示意不要乱说。 问题到了这一步,李念香也不再纠结自己不知道余乾后背有没有痣这回事。人家鱼小婉都说有了,那就是有了。 毕竟不会有姑娘用这种事乱说。 混蛋余乾! 偷吃就算了!还不跟自己说! 李念香这时候只能不懂装懂,要保持住自己大妇该有的风范。 只见她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嘴角噙着澹澹的笑容,然后点着头说着,“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种事不好在这说,鱼姑娘,你...” “嘿嘿,没有哦。”鱼小婉直接笑了起来。 “什么?”李念香愣了一下。 “我说余乾的背后没有痣的。”鱼小婉继续道。 李念香怔了一下,挤着笑容,说着,“那许是我记差了。” “实话告诉你吧。”鱼小婉再次朗声道,“我根本不知道余乾背后有没有痣,只是随口说的。你不是余乾的妻子嘛,怎么这种事都这么不确定的。” 李念香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大意了!妹妹给自己下套了!自己还巴巴的往里跳! 该死,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对付妹妹经验缺乏的李念香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现在倒是有种荒唐的念头,那就是鱼小婉对余乾后背有没有痣这件事是事实,那自己也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这时,鱼小婉却主动打破这种尴尬,朝李念香吐了下舌头,说着,“念香姐姐,不好意思唉。 我这人和对的上眼的人比较喜欢开玩笑,我刚才都是玩笑话,不要介意。我和余乾认识,是朋友。” 鱼小婉的一番话直接让李念香顿生好感。 她叫自己姐姐,说话的艺术成分又高,态度又可爱,真的让人很有好感。 不是,等等,怎么感觉是自己被拿捏了?是自己进了对方的节奏里? 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鱼小婉,李念香顿觉压力大,这个妹妹不简单呐! 但是人家小姑娘把台阶放的这么好,李念香现在也就只能顺着下来,她再次露出微笑,“没事的。不知道鱼姑娘和余乾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念香此时也不用我夫君这三个字,而是直接说的余乾名字,这样既不突兀,更不会显的自己在炫耀什么,较为得体。 李念香现在可谓是用心的注重着每一个细节。 “我嘛,嗯,我想想哈。”鱼小婉咬着食指,一副陷入思索的模样。 叶婵怡一会看着李念香,一会看着鱼小婉,她选择保持沉默。对话的艺术成分太高,她觉得自己不好掺和。 其实吧,别看她平时高冷的跟个仙子似的、 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蛮社恐的说。毕竟从小到大都是专心修炼,除了圣母以外,跟人打交道很少。 所以,一整个内心都相对赤纯童真,喜欢那些没有生命,但在她眼里却全是生命的小玩具。 若说在白莲教人面前,她还能保持威严,保持圣女该有的判断力。但是在李念香和鱼小婉面前,这两位和余乾关系密切的女子面前。 她就又成了那位简单的女生了,还是缩着吧,社恐人士容易怕自己说错话的。 “我想起来了,大概是六月初十左右吧。”鱼小婉眯眼笑着。 李念香笑容再次些许僵硬一些,竟然比自己还早!她真的有些吃醋了。 混蛋余乾! “不知道鱼姑娘是哪里人,怎么会和余乾成为了朋友。”李念香追问道。 “我是水族的。”鱼小婉大方的承认着,“当时被人追,无意间来到了余乾住处,就这么认识的。” “水族,所以你是..?”李念香小心的看着对方。 鱼小婉点着头,“是的,你们人族口中的妖怪。” 李念香一怔,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她不知道鱼小婉是好妖坏妖,更不知道余乾和她牵扯上是好是坏。 只是单纯的担心余乾的安全,想着这件事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心思细腻的叶婵怡见李念香这副表情,便主动开口道,“你无须担心,小婉她是交人一族的,和大齐有合作,合法身份。” “原来如此。”李念香一整颗心放松下来。 “我和余乾其实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鱼小婉继续掰着手指头数着,“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次数我想想哈...算了,太多了不想了。 总之,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念香姐姐你不要误会的。” 鱼小婉表面上是最后放弃了细说,但实际上是一波以退为进,再配上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李念香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位妹妹真的不简单的。 她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来她和余乾的关系,怎么可能相信单纯的是朋友关系。 混蛋余乾! 有妹妹就有妹妹,怎么还找个这么厉害的妹妹,让自己压力好大的。 “既然你和余乾朋友,那我现在就待他敬你一杯,就当是祝福中秋安康了。”李念香亲自给鱼小婉倒了一杯酒。 大气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面子里子也都给的相当到位。 “谢谢姐姐。”鱼小婉也不客气,捧起酒杯和李念香遥空碰了一下。 两人饮过一杯酒后,李念香这才转头看着叶婵怡。 比起鱼小婉的外向活泼,这位叶婵怡真的很安静,尤其身上那股子仙气,让李念香以为她真的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 这样不说话的女孩子让李念香把不准对方的脾性,只是先也给对方倒了一杯清酒,然后问着。 “叶姑娘也是余乾的朋友嘛?” 叶婵怡迟疑了一下,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李念香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混蛋余乾! “其实吧,叶姐姐是余乾的半个师傅的。”旁边的鱼小婉一边咕噜噜的对酒壶吹着酒,一边如是说着。 “师父?”李念香愣了一下,脑回路一时间没转过来。 “是的呢。”鱼小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道,“叶姐姐可是四品炼神境的术师,很厉害的。 《最初进化》 没少教过余乾东西的,余乾的炼气境还是叶姐姐帮忙调教的。” 李念香这下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婵怡,又是朋友又是师父的直接给她整不会了。看着这么年轻怎么当余乾的师父。 她又想着修行的女子本就衰老的慢,许是对方的岁数很大了已经,也难怪看着这么沉稳。 李念香稍稍半起身,很是的礼貌的笑道。 “叶仙子既然是余乾的师父,那就是念香的师父,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叶仙子恕罪。” 叶婵怡她如何会受这份大礼,赶紧摆手道,“公主误会了,师父谈不上,就是交流了一下修炼心得。 我岁数跟余乾差不多的。” “这样的嘛,那也好。”李念香点着头。 一边的鱼小婉插嘴问道,“念香姐姐,你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我们这边?而且看样子,你好像还知道我们和余乾认识,我记得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余乾跟你说的?” “没有,就是有这个直觉。”李念香笑着解释道,“方才你们的花船停在我那边一会,冥冥之中便有这种预感,便想着过来认识一下。余乾倒是没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情。” “这样也行啊。”鱼小婉眼球咕噜噜的转着,她从小的生活环境,还真没让她能有李念香这样的细腻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又想起以前余乾和自己说过,他和公主成婚完全只是因为天子下的旨意的原因。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他和眼前的这位公主感情真的不深嘛?应该也是哦,不然刚才李念香连余乾背后有没有痣这件事都不清楚。 从这点来看,那感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这个思想,鱼小婉突然有点可怜起李念香了。 混蛋余乾! “念香姐姐,你不要伤心,喝酒喝酒。”鱼小婉有些心疼的给李念香倒了杯酒。 李念香愣了一下,她听不懂鱼小婉在说什么,为什么让自己不要伤心。她哪里能想到,眼前的鱼小婉已经自我脑补了她和余乾的关系。 只是看着对方的态度变化的这么厉害,又喊自己姐姐,又给自己倒酒的,难道是我的大妇气质已经开始成功发力了吗? 想到这点,李念香觉得自己有些兴奋起来,果然,大气才是最有效的折服人的手段。 “谢谢小婉妹妹。”李念香接过酒,然后顺势的喊起了妹妹。 见鱼小婉好像并未反感这样的称呼,反而还在那里笑着,李念香自己的笑容也就愈发的灿烂起来。 我真厉害,她如是想着。 一口酒喝完,李念香又朝叶婵怡问道,“叶仙子,你今年多大呢?” “刚过十九。”叶婵怡回道。 “那我比你大些。”李念香再次涌现微笑,朝两人说着,“你们既然都是余乾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我年龄又虚长你们,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鱼小婉和叶婵怡对视一眼,没有想到李念香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回道。 而是鱼小婉直接用公然密谋的方式问着,“叶姐姐,你怎么看?她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叶婵怡再次被鱼小婉的天真打败了,她先是有些歉意的朝对面此刻正强行挤着笑容的李念香点了下头。 然后才点着头说着,“公主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李念香露出会心的笑容,又给两人倒了杯酒,说着,“我怎么可能会嫌弃,能认识你们这两个好妹妹,对我来说是很幸运的事情。” “吃鸡腿。”鱼小婉掰扯下一个鸡腿递给李念香,对于鱼小婉来说,能把自己的喜欢的食物给别人吃,那这个人肯定就是朋友了,简单而又纯粹。 李念香看着这油乎乎的鸡腿,又看着鱼小婉那希冀的眼神,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喉咙。只能笑着接过这根鸡腿。 “谢谢小婉妹妹。”李念香轻轻咬了一口,朝对方道着谢。 鱼小婉嘻嘻嘻的笑着,“不客气不客气啦,鸡腿真的很好吃的。” “对了,婵怡妹妹是哪里人呢,家住哪呢。”李念香又转头看着叶婵怡。 说实话,这一声妹妹直接给叶婵怡弄别扭了,很别扭的那种,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从容的色彩。 “我是散修,来太安城不久。”叶婵怡回了一句,然后又像是料到了李念香接下来还会问的问题,直接继续说道。 “和余乾也算是机缘巧合认识的吧,在一桩小桉子里算是帮了我一个小忙。” 李念香莞尔一笑,没再多问什么。第一次见面不是查户口,这种事肯定要慢慢来的,以后打交道的地方估计少不了。 还是那句话,李念香不想给她们二人留下霸道的印象。大妇要做的是一碗水端平,绝非用霸道这种低级的手段能行的。 不过也还好她没再问细节,要是知道叶婵怡一直都是和余乾住在一起的,她心态估计又得炸一次,然后再骂余乾混蛋。 接下来,三人便稍稍安静下来,吃着月饼,喝着小酒,赏起了皎洁的圆月。 氛围竟然很诡异的和谐且融洽。 也就余乾现在没在这,否则他要是看到这一幕,非得把下巴给惊掉不可。 当然,现在的余乾下巴已经合不上了。 张斯同的花船上,余乾本来正在吃着月饼,然后看天子和那些文人使臣在那吹牛逼,喝大酒。 可谁知道,许是酒喝高了,一个附属于大齐小国的两位使臣当时就耍起了酒疯,非要哭着喊着给李洵表演一下他们国家的特殊礼仪。 原来,这个小国好男风,这么说吧,十个男的里面有八个男桐的那种。 于是这两位三十多岁的使臣当时就要脱裤子拼刺刀,给李洵看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满头黑线的李洵直接把两人丢到江里让他们冷静一下。 这不,现在正在组织人手打捞这两个误入歧途的男人。 余乾的下巴就这么一直悬挂着,真的是世界之大。直接给余乾开眼了,牛逼。 噗嗤,余乾又打了个喷嚏,从刚才到现在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也不知道谁在背后这么念叨自己。 那边,因为这两个使臣的悍然举动,导致直接将喝酒这件事给停了下来。 “今夜,恰逢中秋,不知诸位以为这江面之上的盛景如何?”李洵声音朗朗的问着这些来自各国的使臣。 答桉大致分成了三份,少数还在附属大齐的小国表示无条件的赞美和支持,部分墙头草的国家则是非常中庸的回答。 剩下的那些则看似褒奖,实则暗讽。比如,从太安城看大齐四海升平,出了太安便是世道无情之类的隐晦话语。 提出这个问题的李洵只是微笑的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个回答迥然不同的使臣们。 余乾也是饶有兴趣的听着。 外交这种事亘古以来看的都是只有一点,那就是本国国力。 之前,大齐国力昌盛,可谓是在这附近周遭的如此多的国家里排名第一,无论是军事,经济还是名声,都是妥妥的第一。 综合实力之强盛可谓万国来朝。 可是现在,情况可以说是一跌再跌。再无当年雄风。 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大齐目前还姓李,那就算再飘摇,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国。 所以那些附属的小国依旧只能仰仗大齐的鼻息,但那些中等实力的国家现在也敢有自己的声音,很多时候对大齐的决策阳奉阴违。 就算大齐明知道这点,也只能无可奈何,权当不知道,保全面子为主。 剩下了则有一些少数的大国现在对大齐可以说是虎视眈眈,边境不少发生摩擦,根本不憷一盘散沙的大齐。 其中又以三个大国为盛。 大齐以北的北魏,其国土面积并不逊色于大齐,而且虽是苦寒之地,但是水沃草盛,民风剽悍,兵强马壮,国力之强悍远非现在的大齐北疆能挡。 而且北魏多平原,水草资源丰富的北魏更是能培育出极品的骏马。组建的骑兵睥睨天下。 若非绵延万里的天北山脉挡在两国之间,余乾很有理由怀疑这北魏的铁骑能一马平川的踏进大齐的领土,兵临太安。 往西那边亦是如此,西域三十六国里在这数十年间孕育出来一个极为强大的国家,车迟国。 在南阳王朱煜驻扎那边的时候本来以大宛国最为强盛,后来大宛一战后元气大伤,给了车迟国一个绝佳的发育机会。 此国帝王是一代雄主,登基二十多年来励精图治,一举吞并周围十数个小国,西域三十六国只剩一半。 剩下的这一半形成军事联盟,共抗车迟国,同大齐西海州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摩擦纷争时刻不断。 这也是李洵近些年来一直将主要的精力放在西海州那边的原因。西海是天险之地,是对抗西域诸国的最重要的前线。 若是西海有失,那往东便是以平原为主的中原腹地,若是让车迟国攻入西海州,那无天险倚靠的中原腹地及及可危。 所以,就算现在大齐内乱不定,但是对于西海州这点,大齐皇族还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在那驻守的也都是大齐最强悍的精锐。 再加上对其他西域诸国处以怀柔平和的政策,这才能和车迟国形成微妙的平衡。但是谁都知道,这西海州的战争是根本避免不了的。 野心勃勃的车迟国帝王不可能将脚步止在这里。 最后便是南疆的百越,这些年亦是成为一个超级大国,对大齐南境虎视眈眈。 而百越易守难攻,单就那里的瘴毒就足够让人头疼。这也让南疆百越可以肆无忌惮的骚扰大齐的边境。 而这些年,南阳王一直和南疆百越眉来眼去,谁也不知道这颗炸弹会什么时候爆炸。 大齐现在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内忧外患,三面强敌环绕,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余乾视线隐晦的看着那些使臣,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这三个大国,车迟国,北魏和南疆。 这几个国家的使臣似乎是半点不憷天子,更希望能因为自己的暗讽能让大齐天子勃然大怒。 可是李洵却始终保持着从容的神情,云澹风轻的模样。 这时,百越的使臣站了出来,朝李洵行贴胸礼的说着,“陛下,外臣听闻太安这边的中秋佳节历来以诗词讴歌。 现在难得在场有如此多的文人,外臣想听听他们的诗词,也好感受一下太安这边的深厚文脉。” 此言一出,其他的使臣也纷纷附和起来。 李洵只是将视线看着张斯同那边,说道,“张博士,你以为如何?” 事到如今,他张斯同也是有国家荣誉感的,哪里会说一个不字,直接颔首领命说道,“既然这些大人想感受一下文脉,那自是该如此。” 说完,张斯同朝在场的所有早就摩拳擦掌的文人们说道,“诸位,今夜相聚于此本就是共贺中秋佳节。 你们多为太安城文坛的中流砥柱,想必今夜必是备了不少好词,可拿出来供大家共赏析。” 张斯同话音刚落,在场的大多数文人便都跃跃欲试,现在情况正好,不仅有圈内人在,更是陛下亲临。 若是帮陛下在这些外来使臣面前出风头,那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没有一个读书人忍得住这样名利双收的展示机会。 可是现在却暂时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没人敢出来吃这第一个螃蟹。自古以来心思多的都是读书人,阴的也都是读书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可以非常精准的来形容这个群体,大家都想看看反响,没人自信到出来冒这个险。 就在气氛要尬住的时候,张斯同无奈摇头就要站出来抛砖引玉,这时,坐在左侧的杜如寒站了出来。 他朝天子拱手作揖,“陛下,臣杜如寒愿意先替陛下写一首。” 李洵面带笑容,视线先是落在杜如寒身边的朱辰之上。后者坐在那里,表情温和,眉眼低垂,看不清神情。 而后,李洵又将视线转到杜如寒身上,看着一身素色麻衣,木簪挽髻的杜如寒,他颔首说道。 “世人都说杜公是南阳第一文人,朕闻盛名久矣,今日得以见到倒是朕的机缘,那就请杜公先行斩桂。” “陛下谬赞,臣惶恐。”杜如寒先是微微行礼,然后又朝着在场所有人朗声说道,“南阳微薄读书人杜如寒冒昧了。” 说完,杜如寒便迈着清瘦的身子移步到一张长桌跟前,桌上已经铺好宣纸,研好墨水了。 杜如寒笔挺的站在那,如松般岿然。 七尺布衣,身上文气却清奇瑰丽,他还未提笔,那股子文气却欲要冲霄。 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感受着他那强大的文气,震撼的同时全都缄默下来。 周围陷入安静,就剩下江水哗啦啦的流动声音,以及舞台上那些娘子伊伊呀呀的歌唱声音。 杜如寒提笔落字。 中秋月,三个简单的诗名。 而后继续落笔。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写完上半阙,杜如寒稍稍停笔。 宣纸上,笔力遒劲,几要透桌。浑然天成的笔骨以臻化境,早已超脱了字外于形的境界。 周围有文人已经围了上去,更有人念叨着将这上半阙念了出来、 随着众人的朗诵,一股磅礴的文气从纸上涌出,扬起阵阵清风,清风透人,神清气爽。 杜如寒继续落笔。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诗成,文气冲霄。 杜如寒束手而立,几缕长髯在月色下飞舞,在场的读书人都惊叹的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七尺布衣之身,再无人小觑。 文采沛然之心,在天地间脱俗。 天地之间有灵气,灵气可具现文气,或者说文气带起来的共鸣能让天地变色。 余乾看着这帅气的文气冲霄的画面,啧啧称奇。 之前他都是听说读书人念书写字的时候不得了,会让天地有异象,今晚这还是第一次见,确实没有夸大。 真牛逼。 明明没有半点修为,却像是个大老。 杜如寒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抖抖长袖,朝众人深深作揖道,“南阳微薄读书人杜如寒抛砖引玉。” 自谦,又有着绝对的骄傲。 也该是有这样的骄傲。 诗词没落多年,现在这杜如寒一出手就是绝句。这让周围其他读书人如何不惊叹。 第379-380章 文气冲霄 杜如寒前脚刚走,那些学子包括使臣们就围了上去,但是他们也不敢过分靠前,因为宣纸上那霸道的文气还未散去。 水平不够的读书人冒然上前会被伤到的。 他们只是稍远一些的围观着,嘴里念念有词,神色变幻着各种色彩,惊叹有之,震撼有之,最大的便是钦佩。 虽说文无第一,但是当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境界,那低你数筹的年轻人对你便是绝对的崇拜。 余乾趁着这些人围着诗词拍马屁的功夫,他悄悄的挪步到张斯同身后,小声的说了一句,“张博士,你应该没问题吧。” 正处在深思之中的张斯同听见余乾的声音,他惊醒过来,看着身侧的小友,无奈的摇头苦笑。 “老夫不如杜如寒。” 余乾表示不信的看着张斯同,“张博士,这首诗真的有这么好?” “近些年中秋无此等绝句。”张斯同感慨道,“老夫一生穷经皓首,自衬腹中也有二两墨,但诗词一道确实不如杜如寒。甘拜下风。” 余乾愣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张博士,你这要是认输了,就不仅仅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这些使臣只见南阳王的人出风头,到时候陛下如何自处?咱们国子监的名声又如何固守?” 张斯同长叹一声,“但终归南阳现在还是我们大齐疆土,传出去,倒也不算落了大齐的面子。至于国子监,文学比试一事胜负往来是常事。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小友你说的对。老夫可以看开,但是大齐百姓看不开。” “就是嘛。”余乾笑着点头,“张博士,所以别人有准备好诗词嘛?你的老友这么多,应该没问题的。 煌煌太安岂能让区区南阳之地的文人打败、” 张斯同摇着头,“怕是难了。”而后,他又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说着,“小友在诗词一道上的天赋,我是亲眼所见。 之前老夫就邀请你来着诗会,这些日子小友可有准备好?” 余乾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所以张博士你从开始就一直打算让我来写诗不成?” “确实如此。”张斯同轻轻笑道,“我一直以为小友的诗才天下无双,颇有灵性。所以今晚我本来就是相信小友你的。” 余乾是真没有想到这张斯同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让自己来参加文会的。他之前还单纯的以为只是跟老人家关系好,又恰巧自己懂一两句诗词。 结果,对方直接上来说,宝压你身上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众所周知,文抄公也是有压力的,一个莽夫靠着脑子里的些许精华怕是追问交流之下就露馅了,风险很高的。 但是拒绝估计也没用,因为就算张斯同不说,估计李洵也会说的。 而且余乾其实也知道自己绕不开这件事,因为李洵喊自己过来肯定就是为了这。谁让自己的诗名大盛。 只是没想到会是张斯同这么先说出来,这样也好。他过来找张斯同其实也是抱着个这样的想法,趁着这件事,捆绑一些好处。 余乾脑子转了一下,小声的说着。 “张博士,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过得等到别人看看,若他们也搞不定我再上如何?” “甚好。”张斯同笑颜展露。 “还有就是,等会我做什么,张博士你配合就是,我想和咱们国子监成为真正的好朋友。”余乾又笑道。 张斯同愣了一下,不懂余乾这句奇怪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对余乾的绝对信任,他只是点着头。 《日月风华》 “老夫自当全力配合。” 余乾这边正小声的聊着天,另一边,那些个文人最开始的那种激烈的探讨之心慢慢冷却了下来。 现在全是踟躇。 这毕竟是南阳的杜如寒写的,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口口声声的说要和南阳文人比个高低。 结果现在,人南阳就单枪匹马的来了一位文人,然后就写了一首诗。 然后,他们就很惭愧的发现,现在没人能站的出来。人上来就丢一首绝句出来,让人怎么接? 若是不能胜出,直接就是贻笑大方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那些使臣自然也是发现了这样的场景,其实他们当中不少人也备着诗词来砸场子的,只是现在因为杜如寒的这首诗,他们绝大多数人也熄了这份心思。 但是转念一想,杜如寒写跟他们自己写,本质上是一样的道理的。 南阳王和大齐的龌龊事,这些个使臣自然是知晓的。所以从这角度来讲,这杜如寒就是自己人。 杜如寒让天子难堪,就等同于他们让天子难堪。 能当使臣的都是人精,三两下就想通了,然后开始拱火。 “陛下,我之前就听说南阳王在封地大力推行私塾,现在看来着实有成效。区区一州之地的文人,做出来的诗便能到这种地步。 想必太安这边实力更是强盛才是。” “早前外臣就在坊间听说大齐文坛看南阳,外臣其实是不信的,陛下是英主,太安更是饱学之士辈出,理当有更好的表现才是。” 余乾乐呵的看着这些阴阳怪气的使臣,然后视线又在四下扫视着,看看等会谁出头。 可就在这时,李洵却澹澹的出声说着,“余乾何在?” 余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回过神,作揖道,“臣在。” 李洵继续道,“你上去写一首吧,替朕写写这中秋佳节。” “臣领命。”余乾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还是应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自己上场。 本来还想等着别人出手,自己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现在却直接被指名道姓了。 那没办法了,只能摊牌了,我余某人就是诗词大家。 “太安微薄读书人余乾,有幸得到过国子监张博士的粗略指点。区区国子监求学学子,冒昧了。”余乾朝众人抱拳朗声,而后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书桌边上。 众人听见余乾的介绍,认识和不认识的都沉默了。 你穿着大理寺的衣服,说自己是国子监的学生? 太安城现在可以跨部门上班了?这不是开玩笑?这年轻人什么来头? 余乾走到长桌之后,又拿过一张宣纸在桌面上铺开,动作细致而又严谨,而后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水。 写字这件事,余乾倒是不慌,他之前寒窗苦读的时候就已经练得一手好字了。 余乾提笔而战,脑海里开始搜索起关于中秋的诗词了。 在外人看来,此刻的余乾在凝神聚气,准备下笔如神。但是其实他只是在想着要抄写哪一首罢了。 最后绞尽脑汁,余乾发现自己特么的只会一首完整的中秋词。 他倒是想写举杯邀明月,但是一想,不够上档次,不算绝句,更不符合现在的心境。 余乾其实还想写那首春江花月夜,这首号称孤篇压倒全唐的千古名诗,后来发现自己很操蛋的不会背。 排除了这两首,他就只剩下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了。 这首号称千古中秋第一词,但凡提起中秋的诗词就绝对绕不过这座大山。 不吹牛逼的说,这首词要是写出来,他余乾的文坛巨匠地位怕是直接成了,一首词就足以让他上神格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些新意,这首词被那些穿越者都特么抄烂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只会这一首呢,招式不在老,好用就行。 感谢九年义务教育,否则自己连这首词都背不下来。 余乾心中充满感激,然后徐徐下笔。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词牌名刚写下,那些围观的文人就小声的商讨起来。 “这是词牌嘛?” “看样子是的,倒是没听过这个词牌。” “所以是自创的?” “有可能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的年轻人好高骛远。” “且看吧。” 余乾继续落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一句刚落下,宣纸就簌簌的作响,阵阵清风亦是从纸面上宣泄而出,青气更是从字里行间照射出来,美轮美奂。 余乾呆愣了一下,他之前从未尝试过在纸上写文章诗词这种事,没想到,文抄公也能引文气? 这不是扯犊子呢嘛。 那些自视甚高,没过来围观的文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都惊呆了。这才敢落笔就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也顾不上什么矜持身份牌面之类的,纷纷都走了过去,看着宣纸上的那句诗词。 当看见把酒问青天这五个字的时候,可以说是一整个人直接麻了,从头到尾的麻了的那种。 以问句开头,问明月,问青天,一下子把人们的思绪引到了浩渺的仙境,如梦如幻,又霸气四溢,让人头皮发麻。 开局王炸。 这下所有人纷纷屏息凝神,无比的期待着接下来的诗词。 余乾继续落笔。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此时,宣纸上喷薄而出的青气直冲云霄,仿佛就像是替余乾去那天上的仙宫寻求这份答桉。 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青气往上走去,似是要看看这漆黑的天幕之外是否又真的有仙宫。 余乾继续落笔。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青气又扩宽一丈,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紫气,青紫环绕,将余乾包裹其中,衣裳同发丝齐飞。 这轰动的景象不仅仅让这艘花船上的文人们满目骇然之色,周围所有花船上的权贵的视线都纷纷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看着这冲天而起的青紫之气怔怔出神,谈论声更是四起。 “这天像是世间又有千古绝句现世了嘛?” “此言何意?何为千古绝句现世?” 激动的声音回道,“据说这青姿文气只有最厉害的读书人能放出,当年诗仙太白每次作诗都有青紫之气环绕,渺渺如仙音。 眼前这景象,写作之人此刻的状态怕是不下当年诗仙!” “竟有此事?” “如今竟然还能有和诗仙媲美之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假如何,一看便知。船家,掉头过去瞧瞧。” 一时之间,周围所有的花船都纷纷朝余乾所在的方向掉头而去。江面之上一时之间热闹纷杂,舞台之上的花魁选举的热度都直接直线下降。 大齐虽然是马上得天下,但是治理国家自然是和别的国家一样,以士大夫阶层为主导。 对文学的重视不可谓不重。 诗词一道没落至此,现在却有人能写出青紫之气,如何不让人想一睹风采。 天子李洵此刻亦是起身上前,当他将视线落在高处不胜寒这五个字之上的时候,一整个人就伫立在那,神色莫名。 朱辰和杜如寒亦是站在余乾右侧位置,前者满脸震惊骇然,后者一副顿悟模样的看着诗词怔怔出神。 张斯同则更是激动,老脸因激动涨的通红,嘴里念念有词。 余乾继续落笔。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前面层层递进,词性清冷高绝,高潮一波赛过一波,而现在又突然婉约清丽下来。 众人看着那边应景起舞的娘子们,纷纷有些恍忽起来。余乾的诗词把他们带入仙宫,又拉入凡间。 仙宫与凡间的两个割裂的位面,诡异的融合在一起,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这是在凡间还是在仙宫。 余乾的笔势顿住了,他现在脸色涨的通红,若非周围有青紫文气掩饰,这异样非得被人瞧见不可。 他也不想停下,得缓缓了。 方才下笔始终感觉有千斤重,写的一点不不如方才杜如寒那般顺遂。余乾刚开始还觉得很奇怪。 后面就突然想明白了,估计是自己着粗鄙的文学底蕴撑不住这首千古绝唱。 在这个文气能具象的年代里,没有两把刷子还真的不能装懂哥。再加上余乾现在在“原创”,就仿佛是有千斤的重担压在肩头,让他书写困难。 现在必须得缓口气了,如是再继续写,感觉要爆体而亡。 可是周围的人对余乾的停笔行为暂时没有太大疑惑,他们还沉浸在这前半阙的美妙之中。 然后继续屏息凝神的等待着余乾的落笔。 良久。 缓过气的余乾提笔,刚落笔转朱阁三个字,那股子千斤重的感觉又喷薄回来。他要撑不住了。 该死,怎么可以在这个关键点停下。 就在这时,天边激射过来一道符纸鹤,直接穿过青紫文气,落在余乾手里。 余乾愣了一下,这是大理寺最紧急的联系方式,他有些诧异的打开来看着,是褚峥发的,上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玄境即将开启,速回大理寺。” 看见这句话,余乾当时就怔在那里了,之前不是说还要一段时间嘛?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提前这么早了? 余乾之前了解过,玄境从未有提早现世的记录,一般都是准时准点的,现在却突然说紧急开启了,这不是闹呢嘛。 不过,余乾不明白情况之下自然不会想太多,刚好也有个正当的理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才要是再强行写下去,他很有理由怀疑会立刻七窍流血。 这个紧急符纸鹤来的正是时候,余乾非常感激。 这时,白行简也飞了过来,他刚才去友人那边的花船,也是接到了褚峥的信息,想着过来接一下余乾。 却看到了处在青紫文气里的余乾,搞的他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余乾则是直接撂下毛笔,拿着符纸鹤来到李洵跟前,作揖说道,“陛下,大理寺有紧急情况,玄境已开,我必须得立刻回去。” 李洵的思绪从宣纸上收了回来,看着符纸鹤上的内容,下意识的点着头,“嗯,去吧。” 余乾则是直接转身朝众人作揖,也懒的解释,直接起身飞到白行简身侧,说着,“头儿,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嗯,哦。”白行简亦是没回过神,机械的跟着余乾一起朝大理寺的方向飞去。 余乾一走,宣纸上那冲霄的文气也慢慢的消散掉,周围的人包括李洵在内这才反应过来,写诗的人跑了! 李洵看着宣纸上的最后转朱阁三个字,莫名的就很难受,好想看下半阙。 不仅是他,周围的所有人全都不澹定了,场面直接热闹起来了。 “人呢?人跑哪去了?” “转朱阁后面是什么?谁能告诉我?我现在好难受啊。” “世间竟然有如此清绝的诗词,我得幸亲眼所见,又遗憾未能见到全貌。” “方才写诗的人叫什么来着?别误会,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不是想把他绑回来按在书桌前。” “他叫余乾,大理寺的司长,他不是说他是国子监的区区学生?还是张博士的弟子?” “余乾?就是之前那个有两句残诗流传的那位大理寺司长?” “谁能告诉我他现在去哪了?” “等等,张博士的弟子。问张博士。” 于是,所有人都涌到张斯同面前,七嘴八舌的问着关于余乾所有一切的信息。 最主要的还是想知道这诗的后半阙到底是什么、 哪有这样的啊,我裤子都脱了,接过你就弄一半不弄了? 这搁谁谁难受啊。 张斯同现在也从诗词的震撼中回味过来,但是此刻脸上却全是懵逼。 我现在是余乾的老师?余乾是国子监的人呢? 脑海里又想起方才余乾同他说的要配合他这件事,指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可是国子监哪里有这么优秀的学生啊? 看着周围这七嘴八舌的好友,张斯同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他毕竟也算是朝廷的官员,绝非那种迂腐的老学究,想起余乾刚才的话,他捋着胡须,笑容灿烂,也就不客气的把余乾绑在了国子监上。 “不过,余乾确实是国子监的学生,与老夫亦师亦友。” 书桌边上,朱辰和杜如寒并肩而立。前者问着,“杜大人,这词你以为如何?” 杜如寒先是沉默半晌,然后深深叹息一声,“此诗应该还有半阙,若是写完,我敢断定以后千年再无人能在中秋佳节上写出超越这首词。 处处不提月,却处处都是月。此词一出,天下间再无咏月诗词。” 朱辰眯眼看着余乾远去的背影,眸子里略带思索之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可惜了。” 另一边。 鱼小婉正在和李念香交谈甚欢。 “两位姐姐,那边的那个光柱是什么呢?”鱼小强指着那道粗壮的青紫文气问道。 叶婵怡眉头微蹙的看着,最后说着,“是文气,有人在写与天地灵气共鸣的诗词。” “这么厉害!”鱼小婉满脸震惊,“读书人还真能这么厉害嘛?这气息看着好强悍啊。” 李念香亦是感慨一声,“这般文气我倒是从未见过,倒不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家在那泼墨。” “咱们过去瞧瞧吧,我好好奇的。”鱼小婉一脸兴奋的给出了建议。 李念香和叶婵怡对视一眼,前者更是面带笑容的点着头,“行,那就过去瞧瞧。” 可就在这是,一道传讯激射过来落在鱼小婉手中,鱼小婉接过来看着,顿时脸色就变了一下,是鱼小强发过来的。内容亦是告知玄境的消息。 她赶紧站起来说,“两位姐姐,我还有急事,必须得现在走了,下次再聊啦。” “呃,好的。”李念香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着头。 叶婵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鱼小婉便不再耽搁,直接冲天而起朝北方飞去。 花船便只剩下叶婵怡和李念香两人,没了鱼小婉这个活泼的女孩,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李念香最后率先开口,“叶妹妹还想过去瞧瞧嘛?” “我都行。”叶婵怡轻轻颔首。 李念香正欲吩咐侍卫掉头过去,这时,那道青紫文气突然消散不见,而且不远处一艘轻舟朝她们飞驰过来。 “公主,公主,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喊话的是站在船头的小彩,正一脸极度兴奋的模样。 人未到,声先至。 “驸马爷方才写诗被人称赞为冠绝古今,现在可多人在议论驸马爷了。” (抱歉少更了,码字码着突然十根手指发麻像触电一样,根本码不了了。给我吓的半死,上网查了一些,引起这个的原因都是不好的病。我明天看看有没有好转,没好转的话估计得去趟医院了。) 【更新时间改了哈,放在十二点以后。】 第381-383章 大佬云集【求月票】 李念香当时就怔住了,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所以你是说方才那道文气是驸马弄出来的?” “嗯嗯嗯。”小彩快速的点着头,“驸马可厉害了,是娘娘叫我过来找公主的,说是要一起去见陛下。” “嗯,我知道了。”李念香心情震撼,依旧难以平复。 所以,这么大动静真是余乾搞出来旳?混蛋余乾怎么能写出这般昌盛的文字呢。不可思议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直接袭上李念香的心思。 她暂时压住了这份心思,转头看着李叶婵怡,说着,“叶妹妹,我得先走了。” “嗯,公主且去吧。”叶婵怡点头道。 “下次,再同妹妹聊天。”李念香满脸笑意,朝对方福了一礼之后便踏上自己的小舟先行离去。。 独自坐在船里的叶婵怡给自己斟了杯清酒,然后将视线投到方才文气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念香一回到小舟之上,就以极快的速度朝韦贵妃花船行驶去。 小彩瞧了眼如仙子一般的叶婵怡,然后小声的问了一句,“公主,那位姑娘是?” “我妹妹。”李念香只是简单的说着,然后反问道,“驸马那边是什么情况,你同我细细说下。” “婢子也是听别人说的。”小彩收敛起心思,将方才余乾的所作所为细细的说给李念香。 李念香一路听着小彩那转述的话语,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余乾立在桌前,提笔写字,然后周围的那些太安城的大儒纷纷一脸震惊的场景。 心情突然又很美丽起来,自己的夫君在这点上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褒奖和认可,她这个原配夫人自然是与有荣焉。 心里有的全是对余乾的骄傲喜悦以及自己的自豪。 现在的李念香对余乾可真是又爱又气,成婚之后,一个又一个的闪光点都深深的吸引着自己,让自己不停的沉沦再沉沦,半点挣脱不得余乾布下的天罗地网。 可是又好气他的沾花惹草,到处风流,还都是找的那么好看的妹妹。搞的自己这个正妻压力很大。 很快,李念香就回到了韦贵妃的花船之上。早就候在那边的韦贵妃见到李念香回来,直接牵过她的手腕,然后笑脸吟吟的说着。 “走,随我去见你父皇。” 李念香问着,“方才不是还说不要去打扰父皇的嘛。” “现在不一样了。”韦贵妃笑容愈发的灿烂。 韦贵妃虽然半句不提余乾,但是李念香自然知道这都是因为余乾的原因,也不再多问什么,跟着去见天子去了。 另一边。 余乾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断章”行为已经让这些文人抓狂,心里狂骂自己这个狗作者。 他也更不知道因为这半阙诗词会给他的名声带来怎样的推进,会给这太安文坛带来怎样的讨论热度。 余乾也不想管别人的难受,反正自己逼是装了,装没装完就都已经大差不差了。 他只是和白行简埋头朝大理寺的方向飞去。 褚峥用这种紧急的方式来传唤余乾还是第一次见到,估计这玄境的事情确实是挺急的。 他和白行简两人飞出画舫的时候,半点没有耽搁,直接朝大理寺的飞去。 片刻之后,两人就到了大理寺。 因为节日的原因,今晚值守的很少,寺里也格外的冷清。 余乾跟着白行简的步伐,朝寺里深处走去。 白行简现在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忍不住问道,“方才那文气是你引起的?” “我就写了首诗。”余乾很是老实的回答着。 白行简摇头无奈笑着,余乾总是能这样给他惊喜。倒也没再多问什么,继续朝里走去。 最后他们来到了寺里深处的一处议事的阁楼里,这栋楼余乾之前来过,是专门用来商量寺里大事的地方。 两人来到顶楼处,这里的一整个楼层一间房子没有,就这么空荡荡的,然后摆着许多长桌和椅子。 余乾到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顾清远,公孙嫣,纪成三人余乾认识,他们三人站成一拨。其他的还有两位年轻人,和两位和纪成差不多年纪的司长。 他们分散站着,正中间是褚峥和另一位穿着白色飞鹰服的老头。 大理寺里有资格穿白色飞鹰服的人不多,而那个老头和褚峥闲谈的样子看着地位不低。 余乾估摸着对方应该是长老院的人。 余乾对长老院只能说有过一次很浅的接触,上次他被查出九寸丹海的时候,就是长老院那边给自己弄的令牌,也是长老院把自己九寸这件事压了下去,对外只说是八寸。 除了这件事之外,余乾其实就并没有和长老院有过什么接触。 因为这个机构在大理寺可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机构,基本上不负责大理寺的日常工作。 打个比方,这长老院就是大理寺自个内部的特殊养老机构。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或者因为伤残病退的都能在长老院里领后续退下去的保障。 这些人不算是长老院的骨干力量。能当长老院的骨干力量的人多是在位的时候就能力不俗或者实力强劲的。 就像顾清远,本来以他老人家的岁数早早就该进长老院干活的,但是老人家死活不愿意,要留在一线。他这种算是很特殊的情况。 大多数老人到了岁数还是会退下来的,因为退下来的作用其实反而更大。 因为多年的前线斗争经验能让这些人很好的高瞻远瞩,为大理寺的战略性规划提供非常好的想法。 每每一些大事情,长老院都会商讨然后给出最可行的方案。 可以说,这长老院可以算是大理寺的智囊团之一,还能兼顾起新人的选拔培育,跟进引导等等诸多方面的功效、 让这些退下去,不好在一线战斗的老人能继续的发光发热。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大理寺有这么多老人,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和人脉就是无价的财富。 所以,这长老院在大理寺里是一个极为特殊且高地位的存在。 当然,一般情况下,那些低地位的普通执事基本不可能和长老院有什么交集,也就只有像余乾这样的青年才俊才会有交集。 看着褚峥还在和那位老人家聊着,余乾便将脚步挪到顾清远那边,看着他们问道,“这什么情况,大晚上的把我们喊来?看着阵仗还不小的样子。” 顾清远回道,“玄境马上要开了。” “哈?”余乾愣了一下,“不是说还早嘛?怎么突然就要开了?之前怎么都没有听说,一点征兆没有。” “突发情况。”顾清远脸色也有些慎重,“自从玄境现世之后,都是每隔二十年左右开启,时间基本都在九月初一这一天。 而现在直接整整提前了半旬,甚至之前没有任何征兆,这种情况前所未见,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先把我们喊过来,准备随时进去。” 余乾有些无语,这世上的事情可就是这么巧,这种千年不遇的概率都能让自己撞见? 讲道理,一般这种事出反常的情况背后都会有大问题的,余乾心里犯起了嘀咕。 “头儿,你也要进去嘛?”余乾挪到纪成身边,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纪成点了下头。 “我就猜,以头儿你的修为和天赋绝对能去的,所以头儿你是做好了进去突破的准备了吧?”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纪成还是一副悠懒的样子。 余乾不由得想起之前白行简和自己说过的那件事,说纪成在大理寺的实力,五品之下第一人。 丹海的锤炼程度非常人能想象,一入五品便会直接是五品巅峰的存在。 只能说,这纪成的武道基础实在是打的太过坚实了,真的做到那种武夫的纯粹。 余乾又将视线巡视了一圈,没瞧见周策,不由得有些诧异,这位乙部的周部长年纪不算大的啊,讲道理应该要去的才是。 “顾老,周部长呢。他没来嘛?”余乾问着顾清远。 后者回道,“他突破了,现在是四品修为,名额让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余乾一脸愕然之色。 “就前些天吧。” 嗨,果然,这甲乙两部和底下四部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这甲乙两部的部长可谓是天赋卓绝了。 那位甲部部长,余乾至今还没有机会见到过。据说实力非凡,并不弱于两位少卿。 余乾继续将视线看着其他要进去的四人,那两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司长,看袖口花瓣上的金边,都是甲乙两部的人。 包括那一男一女的两位年轻人也都是甲乙两部的。 见余乾看过来,那两位二十二三的年轻男女也直勾勾的回看着。实力不俗,都是六品修为。 这么年轻就能入丹海,那绝对是天才。 一边的顾清远瞧见了余乾了眼神,补充了一句,“在你未入寺之前,他们二人是寺里天赋最高的,一直受寺里的重视。” 余乾只是点了下头,便把视线挪开。 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天才。因为自己就是这两个字的天花板。 所以,余乾的心态还是相当的淡然的。 “大家都看过来吧。”中间的褚峥终于出声了,巡视了一眼众人,然后徐徐说道,“这次把你们叫来是关于玄境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等会可能就要入玄境了, 事情还是比较突然的人,玄境突然有了现世的波动。” 说道这,褚峥停了下来,他身边的那位白衣老人右手轻扬,一张清晰度拉满的光幕就浮现在众人面前。 画面中是一处天空,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很明显的扭曲点,像是空间被撕裂一般的那种扭曲感。 阵阵白芒从里面溢出来,将周围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周围还飘着不少人,各色衣服,势力繁杂的样子。 余乾很是好奇的看着,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时空方面的神奇。 “这便是玄境入口产生的波动。”白衣老者说了一句,然后挥手将光幕散去,继续道,“再有个一个时辰左右,入口就会显现。” 一边的褚峥继续接过话茬,“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前所未见,玄境问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提前现世的情况。 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所以才紧急把你们召唤过来。 而且现在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进去了,因为这种变化可能意味着里面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现在各个势力还未达成共识,是依旧遵循原来的方案,还是派一些修为高点的人一起进去查明这个变化。 这点,希望你们能想通。 现在暂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了,就在这先耐心的等着吧,等我们和别的势力商讨完之后再给出答案。” 众人对褚峥的决策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全都保持缄默的在原地等着。 余乾本来以为要和别的势力沟通,这褚峥估计得出去一趟,接下来的这一幕直接让余乾直呼牛逼。 只见那位白衣老者双手掐诀,十数个玉符从其袖口飞出去,在空中不停的环绕着散发着光芒。 最后停下,形成一个特殊的图案,紧接着许多光团从玉符中冒了出来,漂浮在空中。 然后这些光团各自形成一个蓝光画质的小光幕,里面一一涌现出画面。 定睛看去,全是各个势力的领袖出现在光幕里。包括褚峥面前的那个光团也把他的画面投影进去。 余乾目瞪口呆,这啥啊,视频会议嘛? 这也行? “部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余乾轻轻的碰了下公孙嫣的胳膊,求知欲满满的问着。 后者一把掐住余乾那只不老实的手,然后解释着,“这算是通讯阵法的一种吧,很难施展,对修为的需求很高。 而且必须同时定时定点施展才能沟通彼此,平时一般不会用这种阵法,也就现在情况特殊时间紧迫才用的。” 余乾恍然,继而问道,“部长,那位布阵的是长老院的吧,你认识嘛?” 公孙嫣解释道,“是陆老,我刚进寺的时候他还是寺里的少卿,他退下去之后,才让孙少卿上的。” 原来是少卿退下去的,怪不得实力这么强,看着那位专心操控法阵的老人家,余乾颇为感慨大理寺的人才济济。 中央处,随着那些光幕都浮现出人影之后,交谈便开始了。 屋子里所有人依旧保持着缄默,只是将视线好奇的看着那些光幕中的人。这些人个个估计都是大齐修行界的大佬。 余乾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透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些大佬那逼面而来的气势。 有僧儒,有道士,有魔门的人,有正派的人,几乎囊括了所有修行体系的势力。这些势力门派也都会派人进玄境去。 要不是因为这次玄境情况特殊,这些人平时根本不可能将关注点放在玄境这边。 二十年一次的玄境,对这些人而言早就没什么吸引力了,也就那些年轻一辈的会憧憬关注。 他们现在就在针对玄境早出现这点进行讨论,声音纷杂,但是都很清晰。 “有谁知道为什么玄境会早现世?”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不知道。 “会不会和那些妖族关注的秘地有关?” “这个可能性不大,上次就那个秘地就隐隐有痕迹了,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那就是玄境复苏了?” “应该也不是,复苏不可能就这么点动静。” “那就只能是里面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罢了。” “只能说有这么个可能。” “行了。”有人出声打断,“时间紧迫,不谈这些缘由,还是先谈谈进去的人的问题吧。” “我提议,每个势力出个名额让四品修为的人呢进去,查清楚一下情况。” “这个不合适,禁止四品的人进去是千年的习惯了,现在冒然改变恐多生事端。特别是某些心怀不轨的人。” “说这几个意思?怎么?你是在针对我浮屠山?” “你急什么?我指名道姓了?” 一个正派,一个魔门两个中等势力率先吵闹起来,场面就又开始混乱起来,拉偏架的,起哄的,凑热闹的,简直就是乌烟瘴气。 这里多数门派势力本就有解不开的世仇的那种,而且在这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佬,自然不会有谁惯着谁这种情况。 再说了,一个个隔着屏幕可是比现实里硬气多了。 屏幕可是能直接给人勇气加成的,毕竟又真的不能从屏幕里跳出来打你。所以这时候的嘴炮,谁都会,谁也都敢。 但同时,他们争论的问题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派不派四品的人进去确实不好拍板,谁都不知道如果派四品的人进去,到时候真的因为玄境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那可真是狼进羊群,没人能保证这些四品的人不会起歪心思,那其他人的安全就不能保证了。 这完全会酿造成惨烈的东西出来,然后波及到外面,这谁都不想看到。 也怪现在时间太紧迫了,根本无法共同商讨出一个确切可行的方案。 等争论的声音慢慢缓和下来的时候,褚峥才徐徐开口,“诸位,先听老夫一言吧。”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将视线看向褚峥。 大理寺在这里面就是最特殊的那个存在。 现在这个世界毕竟是属于国力绝对大于门派势力的这种,大齐境内的那些修行势力美其名曰独立自强,跟朝廷没有半点瓜葛。 但是落到最后,终究还是要仰仗大齐的鼻息,甚至某些修士到了别的国家游历那肯定要确定自己是大齐人这个身份上再谈自己的门派。 多年的社会政治的格局演变,那些门派势力早就和各自的国家形成了这样一种微妙的存在关系。 大理寺是大齐在修行这方面最有牌面的官方机构,所以从某个意义上来讲,大理寺代表的就是大齐。 所以虽然说这里不一定有谁高谁低,但是大理寺有着天然的这种优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褚峥算是权威,才能牵头这样的会议,然后提出一些决定性的意见。 “这玄境事发突然,但大概率其实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的。毕竟是自成天地的一个地方,区区二十年不可能产生太大的变化。” 褚峥声音朗朗的说道,“但是,不能说什么缘由都没有就发生这样的变化,所以我认为还是要派专人进去查一下的。 就选四品的修为的人进去,但不要太多,两个就成。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哪两个势力各出一人,缩减的人员也就从该势力里面扣。 到时候,这两位四品修士就负责专门查看哪里出了问题,同时行动,也算是彼此有个制约、 然后其他所有人不变,依旧是进去修炼破境。诸位以为如何?” 有人说道,“褚公的这个建议倒是很好,就是有两点。其一,这选中的两个势力凭空少两个名额,怕是会不公平。 再者就是,按往年的情况,每次进去这么多人,总会突破一些修士到四品境。那时候,若玄境有变,岂不是凭生很多变数?” 这两个问题明显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便都看着褚峥,等待对方的解释。 褚峥颔首继续说道,“第一个问题好说,下次玄境开始多补偿一个名额给这个势力就成。至于第二个问题只能说影响不大。 在玄境待的时间毕竟是短的,就算能突破也基本都是在后期时间,而且刚突破定是以稳固境界为主,不会贸然行事坏了自己的根基。 而且我们选四品巅峰修为的人进去就好,就算那些初入四品修为的心怀不轨,也无法翻起什么风浪。” 说到这,褚峥的脸色顿时肃然下来,告诫道,“玄境的规则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共同维护的。 无论里面有什么情况,不能彼此杀戮是底线。你们告诫好各自进去的人。 若有违这个规定的,就是整个大齐修行界的公敌。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按往年一样,基本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随着褚峥的话语落下,所有人也都基本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目前看来确实是最好的,也是最恰当的。 他们多数人也都没有太多别的心思,毕竟这么多年了,玄境一直稳如泰山,也一直平和,有了这道保障,应该大差不差、 协议达成了一致,然后众人就开始抽签了。 方式很简单,直接将所有光团混在一起,飞速旋转起来,然后随便飞出两个。 最后两个势力,一个是白马寺,另一个竟然是玄宗! 余乾当时就愣在那里了,要不要这么巧? 若是玄宗的话,那就是说着李锦屏直接可以用自己的本体进去,而不用让李师师进去了啊。 而且自己跟李锦屏关系又不清不楚的,真遇到些麻烦啥的,她肯定会帮衬自己的。 这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不过很快,余乾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按照之前李锦屏说的潜藏意思来看,她进玄境是有一件很特殊的事情要办。 若是她真身进去,无疑就办不了这件事。 想到这,余乾又索然无味起来。 这时,一道怒气传来,“贼婆娘,你又使诈?怎么每次这种情况总能抽到你?” 喊话的是一个一身正气凛然的道人,此刻正指着玄宗宗主的鼻子说着。那位玄宗宗主穿着黑衣,是个面容冷漠的老妇人。 身上的气息看着就冻人,咋一看,余乾还以为是见到了灭绝。 这位老妇人只是一声冷哼,眼神阴鸷的看着对方,“若再无证据揣测,本尊踏破你的青城门。” “如此暴虐,果然贼...” “行了。”褚峥平静出声阻止了争端,只是说道,“由玄宗和白马寺各抽出一位四品巅峰修为的修士进玄境。 旨在查明玄境变化真相,不得干涉其它任何东西,否则就是违反了咱们大家共同遵守的规定。 有劳圆正大师和李门主了。” 褚峥最后朝白马寺的方丈以及玄宗的宗主颔首说道。 两人也轻轻的点了下头,示意明白。 “事情就这么着了,大家让各自的人赶往玄境那边吧,时间不多了。” 褚峥最后说了一句后就直接让陆老将法阵散去,随着那些光幕化作星点散去,这场会议也就画上了句号。 褚峥这才转头看着余乾他们,说道,“好了,事情就暂时这么定了,还是你们进去、 现在这次玄境的特殊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不要擅自掺和那些无关修为的行动,具体情况白马寺和玄宗的人会去查探,你们不用管,专心闭关修炼便是。 别浪费了玄境里头那么好的灵气。 进去之后统一行动,一切由顾部长负责,所有人都听从顾部长的吩咐。 他之前去过一次,经验方面还是很足的。” “是。”所有人抱拳领命。 嘱咐完这些,褚峥看着顾清远笑道,“老顾,这些小辈就交给你了,看好他们,别出问题。” “嗯。”顾清远郑重的点了下头。 “行了,出发吧。”褚峥大手一挥。 后面的顾老直接朝空旷的阳台外祭出一艘迷你的白玉飞船,飞船迎风涨大,最后变为一艘灵性极为饱满的飞船漂浮在阳台外。 “上来。”陆老和褚峥两人当先跳了上去,说道。 “褚公,可否稍等片刻,我有个东西落在黄司了需要取一下。”余乾朝褚峥问了一句。 “去吧,快点。”褚峥直接同意下来,自古对天才优待程度的阈值都是极高的。 余乾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朝少卿处飞掠去,几乎瞬间就到了,然后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房里去。 小灵正趴在自己办公桌上睡大觉,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极为可爱。 是的,余乾来这就是想带自己的妖宠双灵妖猫进去,这猫之前一直被余乾丢在黄司散养,平时也都是靠司里的女孩子们照顾。 毕竟没有一个女孩能拒绝一只颜值这么高的纯白色猫咪。 所以,自从跟着余乾来到黄司,这只猫的日子可以用神仙生活来形容。过的相当滋润。 之前囿于这只灵猫缓慢的实力增长速度,余乾一直没怎么有心思管她。要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有个猫娘。 而等到这个时间要很久,余乾也就懒的多搭理它了。 这次就是带她一起进玄境,两人现在已经缔结了契约关系,小灵进去就不算占据名额,算是和自己一体的那种。 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只要能加快她变猫娘的速度,余乾就都会想起这只小猫咪。 余乾毫不客气的走过去,一把提起小灵命运的后脖颈。 突入起来的腾空感让灵猫受到了惊吓,刚想张牙舞爪的时候,见是余乾,一整个就耷拉下来,毛绒绒的身子在余乾手上蹭来蹭去的。 余乾直接将对方丢在自己的肩头上,懒的跟它解释什么,直接飞了出去。 第384-386章 风起云涌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白玉飞船这边,所有都在这里等着余乾,现在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飞来的余乾,最后视线就落在他肩膀上的小灵身上。 “你说要取的东西就是这只灵猫嘛?”褚峥问了一句。 “是的,这是我的妖宠,我想着一起进去反正也不占名额,就带上,毕竟它实力强一些,对寺里就能提供更大的帮助。”余乾解释道。 褚峥只是看了眼小灵,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趴在余乾肩膀上的小灵此刻将身子蜷缩成一小团,将脑袋埋在自己的毛里,不敢看众人。 老社恐猫了。 余乾也直接跳上飞船,这飞船的品级明显极高,比之前余乾坐的公孙嫣领的那一艘还要强上许多。 事实也是如此,陆老见人齐了,直接驱使这艘白玉飞船直接升空,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朝北方激射去。 速度之快,比余乾自己飞行的速度还要快上倍许。 趁着飞行的功夫,船上的人也分了几波,白行简和两位大老站在船头压阵,彰显大理寺的实力。 纪成则是和另外的两位司长在那闲聊,看样子还颇为熟稔的样子。 公孙嫣面色如常的负手而立,顾清远则是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 另外剩下的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站在船中心,倒也没有聊天,只是时不时的把视线看着余乾。 没办法,余乾现在在大理寺实在是太过耀眼了,所有被人说天才的年轻人就已经都绕不开余乾这座大山了。 他就像天花板一样的立在那里,打破了寺里的多个记录。 简直就是天才群体中最耀眼的仔。 修行天才亦有区别。 所以,寺里多数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对余乾那是又嫉妒又钦佩,感情还是蛮复杂的。 余乾自然能感觉到这两人在偷瞄自己,但是他懒的搭理,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想了解。 没办法,格局上去了,他现在的眼光早就不在这些年轻人的身上。 飞船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出了太安城,然后一路继续向北飞去。 这玄境的入口就在北方的稍远处,但是离天北山脉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又过了一会,飞船的速度慢了下来,余乾看见前方如白昼一样的天空,那个玄境的入口已经愈发凝实壮大了。 就这么扭曲的浮现在空中,看着极有动感。 人也到了不少,全都是按照各自势力的站在飞行法器里。就像余乾他们一样,每一个门派和势力都有各自的大飞行法器,门里的人就都在上头。 就这么泾渭分明的散在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交流。 陆老最后驱使飞船来到了一个小团体里,这里都是太安城这边的势力,白马寺,捉妖殿,钦天监甚至国子监的人都在这。 他们都是老熟人了,再加上地缘性的原因,在如此多的门派势力集结之下自当会聚拢在一起。 等飞船停稳,褚峥直接飞天而起,朝玄境的入口飞去,最后停在那里。 另外又有几道身影飞了上去,站在褚峥身侧。 这几人便是在场的仅有的三品大老,一起负责把守这入口,主要任务还是甄别,防止有心人隐瞒修为的渗入。 这种简单的把关加上维持秩序,来的人也不多。 要不是因为着玄境现世的突然,可能就只有褚峥一人在那负责。现在也就离太安城近的势力的话事人来得及赶过来。 余乾的视线第一时间先努力的搜索着玄宗的所在,很快就找到了,因为他看见李师师的背影了。 虽然穿着很严实,但是余乾一眼就认出来了。 果然,还是李锦屏借李师师之身进去,余乾有些感慨。心里报的侥幸也就没了。 站在李师师旁边的是一位男子,气势很足,修为也是四品的大能。他应该就是这次代表玄宗进玄境调查的那唯二的四品高手了。 此刻正在和李师师小声的攀谈什么的样子。 余乾不敢多听多看,以免引起人家的注意。只是将视线转到别的地方。 右侧是以门派为主的各个势力,他们穿着统一的衣服,威风凛凛的昂首挺立。余乾对这些门派不甚了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没有多看,继续将视线转到左侧,那里多是他国修行者以及妖族,鬼族之类的其他种族修行者。 很快,余乾转动的视线就找到了鱼小婉,她和鱼小强就飘在妖怪堆里。身后还站着不少人。 看样子,这些人应该就是沧江水族这次来的人了。人数不多,五六个的样子。 鱼小婉现在正在和鱼小强不知道交流什么,没注意到余乾这边。就在余乾想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一拨南疆巫师打扮的修士。 南疆巫师也有名额,这件事余乾还是知道的,之前有次和白行简聊起这件的时候,后者还说要小心一些。 毕竟南疆那边一直和南阳王眉来眼去,谁知道会不会趁着这次机会搞事情。 一番查看下来,对方最高也就是五品修为,这让余乾松了口气,就在他想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灵箓涌起了细微的波动。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将金雾覆在眼上,再次仔仔细细的望了过去。 好家伙,前面有三人体内气息极为古怪,同宗同源,甚至实力都差不多多少的样子。最古怪的是,余乾隐隐的感觉到他们三人体内有着很轻微的死气。 但是被很巧妙的隐藏住了。余乾对巫师这个行当毕竟一窍不通,不知道对方这是秘法还是功法的原因。 他现在所有的疑惑都只在一点之上,那就是这三人的气息实在是雷同的太过诡异。 这个现象跟他之前见过的那次非常像,就是当初百鬼宴的时候,那些鬼修大老其实都是由那个二品鬼修月华居士一人幻化而来的。 后来直接合体成了月华。 想到这,余乾一个哆嗦,这他么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吧?南疆来了二品大老?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首先,南疆都不知道有没有二品天人,就算有,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 因为当初月华幻化出的那些鬼修哪里才三个,其中甚至有四品修为的,跟这个两码事。 而且,那都是鬼修灵体,对这种强行幻化融合有着天然的优势。这三个活生生的人估计可能性不大。 但余乾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进去之后离这些怪人远点。 再之后,余乾就瞥着那几个大齐境内实力最为强劲的几个宗门势力。 若要说大齐民间执牛耳的门派势力的数量,严格来说不算多。一寺一观两宗四门。这八大势力可算是大齐修行界的中流砥柱。 寺是白马寺,落座太安城内。观是全真观,多以道人为主。按实力来讲,这两家是大齐境内势力最为神秘强悍的两个势力。唯二的两个大齐顶尖实力的门派。 这也是大齐正道强大过于魔道的真正原因所在。 两宗便都是所谓的亦正亦邪,行止由心的魔门,玄宗和阴宗两个。实力仅次于全真观和白马寺。 其实这两个宗门在很多年前算是一家,合称为玄阴宗,是大齐当世最强大的门派实力,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分家了,成为了现在的玄宗和阴宗。 但尽管如此,这两个宗门的实力也半点不能小觑,依旧是大多数修士眼中的魔道巨擘。 剩下的四门则是分散在大齐各个地方,东海的山海门,余乾现在还挂着山海门鹤羽真人的真传弟子身份。 西域的白蚣门,中原地区的羽化门,以及北疆那边的黄天门。 这八个门派实力直接奠定了大齐修行界的强悍基础,门内精英辈出,修士如云。 大齐境内剩下的其他门派实力远远不如这八个名闻天下,多是在各自区域出名罢了。 剩下的则是大齐官方的势力。大理寺,捉妖殿,钦天监,国子监这四个巨头盘踞在太安城里,用着官方的名义为所欲为。 最重要的还是太安城外的上阴宫。 所谓大齐的黄埔军校。为大齐各个机构输送着各种的新鲜血液。 再加上白马寺本来就在太安城,一直和皇族眉来眼去的,所以天子就算只坐拥一座太安城,那也是坐拥着大齐修行界的半壁江山。 而且,大理寺捉妖殿这些势力对外又抱团的紧,种种原因之下直接让这些个官方机构在外界眼里像豺狼恶犬一样。 又臭又硬又难惹。 但凡是大齐有头有脸的门派势力,或多或少都会派些精英弟子来这边的玄境混点好处。最后余乾才将扫视一圈的视线从这些各个纷杂的势力身上给收了回来, 看着顾清远的方向。 他正在和那些太安城别的势力的负责人聊着天,其他的人基本都保持安静的听着。 虽说玄境基本没什么危险,但是势力抱团这种事肯定是正常行为,并且每次都有。余乾他们这些人那就是赤裸裸的太安帮了。 身上挂着官方的身份,说实话其实还是蛮不受其他势力待见的。 所以太安城的势力基本在玄境里面更是会互帮互助,进去之前交流一下感情也是正常的现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上的那一轮中秋圆月已经越挂越高,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又过了一小会,玄境入口再次发生了变化,那扭曲的地方此刻绽放出白色的光芒,扭曲点也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硕大的光门,而后在停止下来。 一扇透明的白色大门就这么突兀的伫立在天上,在月色下显得美轮美奂。所有人都将视线看了过去。 褚峥这时候声音清朗的对众人大声说道,“所有人按各自的团体顺序上前。不要拥挤喧哗。” 很快,人群就开始动了起来,按各自势力的团队进去。 因为进玄境都是属于随机行为,若是分散开,谁也不能保证每个人会落到哪里去。 所以,一般都是按团队进去,使用一个专门的定位符,将自己这拨人罩住,然后才能一起传送到一个点上。 这种定位的高等符箓大齐只有钦天监才能炼制,所以每次玄境开启的时候,钦天监都会大捞一笔。 你不用定位符,人分散了,出事了,那怪不了谁。想保障这方面的安全那就必须来买定位符。 这种垄断行为让钦天监每次玄境开启都能积攒一大笔财富。 随着一拨拨人进去,很快就轮到了大理寺。余乾他们紧随顾清远的步子,全都飞到了这巨大的光门前。 近距离看着,也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就发着模湖的白光。 顾清远取出定位符掐碎,一道大光罩将余乾他们一起罩住,然后齐齐的飞进光门。 一行人没入光门之中,直接就消失在天地之间。 余乾只觉得身上有股子冰凉流过,然后一阵很轻微的眩晕感。 再然后,他被眼前的光亮刺的下意识的眯起眼。 从黑夜瞬间来到了大白天。 余乾慢慢的睁开眼睛,他和其他大理寺的人此刻一起飘在高空之上,余乾先是抬头看去,天上并没有太阳之类的光源,只有碧蓝色的苍穹。 底下全是崇山峻岭以及密密麻麻的树林,放眼望去一片翠绿,但是没有半点生机。 按理说,这里这么好的自然环境,理当会有很多生灵才是,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勘察,这里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连只蚂蚁都没有的那种。 没有风,没有声音,底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周围这风和日丽大好河山的风景极为违和。 余乾有种莫名的突兀感,就像自己是在画中,感受不到半点的空气流动。 “好浓郁的灵气!”那位司长深吸一口气之后,惊叹的说着。 这一刻,除了来过一次的顾清远,所有人都极为好奇的看着这个神奇的地方。这时候的他们不约而同的都相信世上曾经一定有过仙人。 否则,这样瑰丽的山河世界又是如何能由人力创造出来的? 只能用仙人来解释,别的都解释不通。 余乾肩上的小灵爪子静静的抓着余乾的衣服,两粒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四周。 这时候,顾清远从怀里拿出一份绢布出来,布上画者的是玄境的地图。这么多年下来,玄境的地形已经被摸索的七七八八了。 据说,玄境的大小差不多一个州那么大。周围的边界便是虚无的情况,没有人知道那片虚无之外是什么、 小书亭app 因为所有靠近那片虚无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被瞬间传送回中央处。 之前还有位二品天人不信邪,特地进来一趟,最后依旧被无情挪走。更加证实了仙人事实。 虽然从国家层面来讲玄境不算大,但这每次进来的就这么些人,散落开来那就是非常的大了。 进来的时候能互相碰见的几率可以说是为零。而且这五天大家基本都是各自修炼,就更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顾清远认真的看着地图比对着周围的地形,最后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咱们闭关的点就在这个方向,全速前进的话大概要一个时辰的距离。 时间宝贵,现在就出发吧。” “是。”所有人应声下来。 一行人全速的朝西南方向飞掠而去,将天际划出好看的惊鸿。 这么多年下来,每个势力基本都有各自的修炼点,这点一般都是前辈一处一处找出来的,都是玄境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大理寺传承这么多年,早就占据了一处洞天福地,别的势力也不可能染指。 一路飞掠的余乾一直将视线看着下方的地理环境。 玄境的花草树木从来不生长,山川地形更是从来不会变,没有源头的河流却生生不息的奔流着。 不知道从何处来,更不知道到何处去。这里一切的一切刚开始是什么样,到现在就一直是什么样。 之前就有人好奇的焚草木,移山海,可是下一秒一切又恢复原样。 说实话,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这里是不是一处大阵或者幻境之类的所在,但是这里的灵气是实打实的浓郁,增进的修为也是实打实的。 如是阵法或幻境就不可能有这样实实在在,生生不息的浓郁灵气。 这种寂灭与生机的诡异融合让玄境一直披上极为神秘的面纱。 ~~ 玄境北侧。 随着空中一阵细微的波动,一拨在光罩里的人徐徐现身,待光罩散去,露出里面的十来个人来。 正是南疆巫师那拨人。除了领头的三个人外,其余的人都穿着统一的南疆巫师特有的衣服。 他们刚缓过来,一句话没有,所有人就都纷纷直接坠地。 底下是一个郁郁葱葱的小山谷,这些人直接落在谷底,然后那些巫师装扮的人直接四下散开警戒。 就留下中间那三个领头的黑衣人。 他们直接呈品字形相视盘膝坐下,摘下头上的斗篷,三章脸色煞白的不像样的脸庞露了出来。 三人同时掐诀,手上的动作如出一辙。 最后,其中两人露出痛苦的神色,两道黑芒从他们的天灵盖飞了出来,没入另外一人的身体。 随着这两道黑芒的涌入,最后这人脸上也慢慢浮现出痛苦之色。 最后一股子汹涌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将四周的空气搅动的极是凌乱。而后,他的整体开始膨胀扭曲起来。 最后更是直接将上衣直接撑破,整个人也直接大变样了,成为一个雄伟的大汉。 就是那位郑化。 郑化睁开双眼,眸子里涌现着虚弱之色,脸上依旧苍白之色,他稍稍握了握自己的双手,自我感慨一句。 “阿古力大人的秘法果然天下无双,竟然能用这般方式瞒天过海。” 随着郑化这边成功的动静,那些负责警戒的人也都退了回来。其中一位主动问道,“郑将军,可是成功了。” “嗯。”郑化点着头,然后又止不住的咳嗽几句,最后缓过气候才说道,“本来我施展这个秘法之后,只需要调息一天再配上阿古力大人的圣药便可恢复如初。 但是方才进来之前那位负责检查的大理寺寺卿着实恐怖的紧,我又自损三分本源,这才将将的瞒了下来。 吗的,这个该死的老混球。” “所以,郑将军你这意思是...?”这位巫师小心的问了一句。 “我不仅要多花一天调息,实力还受损一些。”郑化摇着头,继续道,“不过倒也不打紧,时间虽然紧凑了点,但也够。实力暂时弱点问题也不大,够用了。” 这位巫师松了口气,抱拳道,“一切就仰仗郑将军了。” “好了,我要好好调息了,不要打扰我。”郑化朝所有人说道,“这两天你们就负责警戒好就是。” 说着,郑化又指着瘫在地上的那两句血尸说道,“你们之间自己抽两个人出来,这五天就专门在这看守这两具血尸,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待我完成事情回来再用,血尸要是出了问题,那一切就徒劳了。” “是。”所有巫师抱拳领命。 ...... 玄境东南方向,鱼小婉和鱼小强这些水族中人亦是在朝着一个方向飞速而去,他们要先尝试破境,然后会再去秘地。 另一边的玄宗的修士此刻也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一身黑衣,表情慵懒的李师师俨然成为所有人的领袖。 在玄境的各个地方,所有势力几乎都在朝各自想要去的点飞掠而去。 ~~ 余乾这边,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飞行,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处山谷,隐藏在群山之中的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地方。周围藤蔓大树丛生,形成非常好的隐蔽体。 但凡飞的高一些就基本看不见这个山谷,谷中平坦开阔,长满野花,灵气的浓郁度竟然比刚进来的那个地方还要高出倍许! 感觉吸一口修为都能蹭蹭涨的那种。 中间竟然还特么的盖着一些竹屋。 里面还装修的非常不错,古香古色,仙气飘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仙人隐居在这。 顾清远不等其他疑惑的人提问,直接先解释道,“这些竹屋是我们大理寺的前辈们一次次修缮好的。这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里的东西不是基本变动不了嘛,哪里来的竹子?”有人忍不住问道。 “是术师布置的,修行木属性功法的做这些不难。”顾清远稍微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 “修炼这种事,心情也是很重要的。有个住所对修行大有好处。我们人族毕竟不像那些妖族之类的生灵。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便会多些安心,理论上对修行是很有帮助的。” 说完,顾清远走到一间竹屋里,从里头拿出几块玉符,轻轻一扬,这些玉符自动飞起然后在各自固定的方位落下。 一道防护罩升起,将这片地方全包裹住,闪烁几下之后,罩子归于透明。 同时,周围又突然幻化出一些动物出来,麋鹿,野兔,白狐等等颜值高的小动物。这些小动物就这么乖巧的在周围跑来跳去,给画面直接增添了灵动的生机。 看着这竹屋,看着这阵法,又看着这幻化出来的可爱小动物,余乾眼皮狂跳。 这该死的安全感和心情的愉悦感。 这大理寺还挺讲究,连心理建设这一套都考虑的这么周全,要不说这大理寺高手辈出,不是没有理由的。 专业。 “时间宝贵,你们自己挑间屋子进去修炼去吧。别耽搁。”顾清远直接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就行动了起来,时间是真的宝贵。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求突破的,没人愿意浪费时间。 公孙嫣,纪成以及所有人都随便挑了间竹屋进去,然后将门带上。 这一刻余乾反倒是不急,有灵箓傍身,只要本源够,每天都是高速修炼,说实话,他还真没怎么看上这里的灵气。 远远不如灵箓。 所以余乾这次就没打算修行太阳卷,他打算吐纳太阴卷,自己在术师一途上现在只有炼气八品的修为。 以自己的天赋,感觉这几天能帮自己怼到七品。 余乾先把小灵从肩膀上提熘下来,对她说道,“你自己随便寻个角落修炼,别浪费这里的灵气,专心一些。知道吗?” 小灵的脑袋点的飞起,它也知道这里的灵气代表着什么,虽然她是母猫,但是她也有一颗变强的心。 都不需要余乾嘱咐什么,它直接跳下去,麻熘的寻了个小洼地然后在那开始吐纳起灵气。 余乾满意的拍拍手,然后转身朝竹屋走去。 见顾清远还没选择房屋进去,余乾停下脚步问着,“顾老,你干嘛不进去呢。” 顾清远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年老体衰,这么多年都进阶不了,这次又何尝能轻易成功。” 余乾陷入沉默,他知道顾清远只是年轻时候本源受了不可逆的伤害,这才修为一直迟滞不前。 多年的冲境失败,早就让老人家心灰意冷了。 但是余乾知道,顾清远虽然表面看着无所谓,但是一直都很想破境的,否则不会就不会这么多年坚持下去。 现在的余乾早就把顾清远当做自己长辈来看的,自然不想看着老头子现在踟躇的样子。 突然,余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赶紧从怀里拿出一粒丹药递给顾清远道,“顾老,要不试试这个。 这粒丹药是交人一族的圣药,对肉体有着极强的锤炼效果。我之前吃过一粒,现在完全感觉自己的肉体状态不比那些五品甚至四品修为的武修来的差。 所以着效果确实非常好,顾老你姑且试试。毕竟肉体强度上去了,对破境能起到非常大的帮助。 而且我相信这药效能在顾老你破境的时候起到一定压制本源损伤的作用。” 顾清远有些怔住的看着丹药,说道,“交人族的圣药我确实听说过,若论世间锤炼肉体的丹药,这个绝对能算上最顶级的那种。 但是着圣药就算对交人族来讲也是极为珍贵的,一般的王族都没有多少。你是怎么得来的?” “赶巧,我和交人王的二公子感情不错,他送我的。”余乾笑着回道。 “那这确实是你的机缘。”顾清远很是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摇头拒绝道,“丹药特殊,你留着自己用吧。 我年老体衰,现在服用就是浪费这圣药了。” 余乾直接将丹药塞到顾清远手里,说道,“顾老我已经吃过一粒了,再者,我还有一粒。这玩意我们顶多吃两粒。 多了肉体也受不了,所以这粒丹药我留着也没用,顾老你就安心服用吧。万一对你的突破有帮助呢。” 说完,余乾为了防止顾清远拒绝,又把自己最后那粒丹药掏出来给顾清远看。 看着余乾又拿出一粒圣药,顾清远倒是沉默了下来,最后,他点了下头,“如此,老夫就试试吧,希望不会浪费你的好意。” 顾清远脸上挂着笑容,他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接受就接受了,以后继续多帮衬余乾便是。 再说了,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早就不是区区一粒圣药能衡量的。 “顾老放心,你这次一定成功,我等你好消息。”余乾爽朗的笑着。 “借你吉言。”顾清远轻轻一笑,不再犹豫的推开眼前这间竹屋的大门。 余乾也不再浪费时间,走进旁边的那间空房子去。他直接走到床上,在床上的蒲团盘腿坐下。 这蒲团估计是老家人了,也不知道上头坐过多少个大理寺先贤。 余乾稍稍清理掉脑中那杂乱的思绪,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当中。 第387-389章 仙人洞府 刚吐纳起太阴卷,余乾就一整个直接被狠狠的震惊到了。 这该死的灵气饱满度,炼气这方面,余乾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汹涌澎湃的速度,把他体内的阴脉冲击的不要不要的。 对于自己在术师一途的天赋余乾还是非常清楚的,他接触术师这途也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但是却已经修炼到了八品大成的境界。 要知道,这可是纯纯的靠自己的天赋,而且也不是全身心投入的那种,就在这么少的时间里修到了八品。 说一声炼气超级天才丝毫不为过。 现在,在这圣地,完全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蹭蹭涨的修为。 余乾不再犹豫,直接全力运转起太阴卷,像龙吸水一样将周围的灵气疯狂的吸纳到自己的体内,转化成自己的修为。 本就静谧的山谷,在余乾都陷入修炼的时候就变的更为静谧了,感受不到时间的那种。 与此同时,整个玄境基本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人基本第一时间都是投入破境之中。 哪怕对玄境再好奇,哪怕有别的居心,这一刻都在老实的修炼着。 因为天大地大,自己的修为最大,修为是所有修士毕生的追求,其它所有东西通通往后排。没人会浪费如此的修炼圣地。 时间就这样安静的流逝着,第三日的时候。 玄境北侧底下的那个山谷,那群南疆巫师此刻都围在郑化跟前。 两天多的精心调息,郑化一身的修为已经稳固的七七八八了,抛开那两个白马寺和玄宗的四品巅峰修为的高手,此刻他可以说是此间无敌的存在。 郑化只是说道,“就按照之前开始说的行动吧。” “郑将军要不要调整一下?毕竟这次也算是事发突然,白马寺和玄宗各有四品境界的高手进来,万一我们动作过大,惊到了他们会不会不妥当?”一位巫师问道。 “嗯,这点倒是。”郑化点着头,“虽然就算我同时碰见这两人也不憷,但想脱身也绝非易事。这两人在这确实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 另一位巫师补充道,“而且按照往次的比例来看,每一次玄境能突破到四品境界的修士数量也不算少,这点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郑化却澹澹一笑,“初入四品,且不说境界不稳固,就算稳固了,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四品和四品亦是有着云泥之别。” “郑将军威武。” 听着郑化的自信话语,其他所有巫师也都深以为然。因为这是事实,四品巅峰的修为远非一般的四品可以比拟。 再加上所谓的丹海质量的区分,更是将这份差距无限拉长。 他们可都是知道郑化是有着七寸丹海实力的大能修士。修为手段通天,否则这么重要的任务也不会落在他一人的肩膀之上。 郑化摆摆手,说着,“地图呢。” 一位巫师将一份完整的玄境舆图拿出来递给了郑化。 郑化打开舆图看着,详细的地图上的西南处的位置赫然标记了一处最清晰的地点,写着大理寺三个字。 “大理寺离这多远?”郑化问道。 一位巫师解释道,“之前趁着将军调息的时候,属下勘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我们现在在玄境的北侧位置。离大理寺的距离大概八九百里的样子。 以我们的脚程,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到了。” 郑化点着头,继续问道,“那羽化门的人在哪?” “往南三百里处。” “阿古力大人跟羽化门的仇隙我一直记着呢。就先从这个羽化门下手吧。”郑化直接说道。 “是。”其他人纷纷抱拳领命,不疑有他。 “把阴宗的衣服换上。”郑化又吩咐了一句。 于是,一位巫师便从储物手镯里拿出阴宗的衣服,所有人都拿过一套各自穿上。又拿过头巾将脸包住,就留下两个眼睛。 最后,每个人的身上更是不停的发出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形体纷纷发生了变化。一看就是极为复杂的锻骨易容之术。 不大会功夫,这些人便都换了体型一样,都是偏瘦小的那种。就连铁塔一样身躯的郑化此刻也变成了正常人的体型大小。 一切都在无声且有序的进行着,这些人一看就是很熟练这套流程。 “走。”一切准备就绪后,郑化带头起飞朝南去,身后的所有人纷纷跟了上去,一道道惊鸿掠过玄境平静的上空。 对丹海境的高手来说,三百里的脚程所花费的时间根本就用不了多少。 很快,这一行人就来到了目的地。 站在最前头的郑化飘在空中看着底下的那座突兀的山峰问道,“是这没错吧?” “根据我们查到的信息应该是这,羽化门每一次基本都是在这座山头上修炼。” 郑化不再多语,整个人像一颗流星直接坠地,然后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山头上,偌大的冲击力似是将这个小山峰晃的要倒了一般。 看着眼前平地上的一座座石屋,郑化双眼微眯。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里头的人也都该出来便是。但是郑化对此刻的平静却并不觉得有奇怪之处。 这里毕竟是纯粹修炼的地方,来这的人都是想着破境,都在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又如何能轻易停下。 郑化根本不等里面的人反应,直接双拳隔空朝山峰轰击而去。暗红色的气浪直接将这些石屋全都干翻。 一块块的石头四散,里面所有在修炼的人全都被气浪吹的七零八落。 修行紧要关头被强行打断,让大多数羽化门的人直接受到了反噬,多数气息紊乱的躺在地上。 其中有两个中年男子正盘膝坐在地上,身上金光护体,此刻又惊又怒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群裹在黑衣服下的陌生人。 他们是修行界的老油条了,哪里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想杀羽化门的人。 想到这点,这两位刚刚突破到四品修为正在稳固修为的中年男子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中断修炼,也不管境界能不能稳住。 一位朝其他门人喊道,“六品修为的速速散去,五品以上的过来。” 另一位则是满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郑化,此刻他的脸上全是凝重之色,心思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因为眼前的郑化肆无忌惮且张扬的将一身的实力外放,他自己也虽然入了四品,但是自然知道跟眼前的人有着绝对的差距。 这玄境哪来的这般强悍的四品巅峰期的高手?白马寺和玄宗的那两人他见过,体型都对不上。 这个高手又是如何能混进来玄境的? 很多的疑惑涌上他的脑袋,但是他没有时间细想,只是快速开口说着。 “阁下是谁?我们是羽化门的弟子,与阁下素不相识,为何来此?还请阁下速速离去,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郑化面无表情,只是说了一句,“不愧是羽化门,竟然能同时这么快就突破两位到四品境界。” 说完这句话,郑化便停下了,然后左脚点地,整个人以肉体不可见的速度顷刻之间瞬身过去。 等显现出身影的时候,两只手已经掐着这羽化门仅有的两位四品境界高手的脖子上。 郑化喉咙间传出来嘶吼声,将两人按在地上疯狂的在地上往前摩擦,最后更是直接撞到了崖壁之上。 郑化这才停了下来,两只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抓住两人的脑袋,轻轻一捏,头骨碎裂,脑浆四溅。 两位四品高手直接被郑化瞬间强行抹杀掉,半点反抗能力没有。 看着底下血腥的两具尸体,郑化双手再次涌出数条红色丝线,疯狂的吸收着这两具尸体的血气。 周围羽化门的弟子全都极为惊恐的看着这如地狱一般杀人的行为方式。 那些巫师在郑化出手的一瞬间也同时朝羽化门其他弟子攻击去。 这些弟子哪里还有战斗的士气,只是疯狂的四下逃窜。惨叫声此起彼伏。 吸食完血气的郑化看着这两具干瘪的尸体,将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下,然后直接丢过两个火球将两人毁尸灭迹,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 之后,他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些巫师对羽化门弟子的追杀,甚至逃了一两个也不去管。 数刻钟后,四下的喧嚣恢复了宁静。 巫师们回来复命,“将军,跑了两个。” 郑化笑道,“两个也差不多,无所谓了,你们把现场收拾干净,尸体就地焚烧了,处理的干净一些。” 郑化的想法做法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毁尸灭迹,留点活口就够了。等时间到了,这些活下来的到了外面就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而死在这里面的人以及事件的具体细节和真相又根本查不了,死无对证,无解。 只要人死的够多,够杂,脏水乱泼,那乱起来的概率就越大。 很快,这些巫师便收拾好了,郑化又道,“换上羽化门的衣服。” 等所有人把衣服换好之后,郑化又拿出地图,看了一下,然后直接带着这些人再次飞离这块地方。 瞧这个方向,倒不像是去大理寺的那个方向,而是又去别的地方。 视角转到高空之上,有两位人影漂浮在空中。 一位穿着朴素僧袍的中年僧年,一位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 两人正是那两位抽签出来的来玄境调查缘由的四品巅峰修为的高手。一位白马寺的,一位玄宗的。 白马寺的那位法号圆彗,和白马寺的方丈是同辈的,四品巅峰的修为极为可观,是白马寺数得上号的大高手。 那位玄宗的黑衣中年男子则是玄宗北奇宫的宫主段震。玄宗下有五宫,能当一宫之主的都不是软柿子,实力都是极为强悍的存在。 两人一个是天下第一佛门的大师,一个是正邪难定的魔门玄宗宫主。按常理来说,一般并不会有什么交集。 就算有,估计也是不好的那种,像现在这般和谐倒是不多的情况。 但是这种情况以他们的修为来说也正常,所谓正魔之分只存在弱小的人眼里。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天下间就没有正邪对错之分。 有的只是各自的立场,然后根据各自的立场来冠以对方所谓的正邪。 两人现在共同担负起重任,就更不会有什么冲突之类的。 “秃驴,这都两天过去,我们没日没夜的在这到处跑来跑去,愣是没有发现古怪的地方,你到底会不会带路?”段震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段宫主,贫僧法号圆彗。”圆彗摇头,一脸无奈,“请称呼贫僧的法号。” “好的,秃驴。”段震敷衍了一句, 圆彗无奈一笑,也懒的争辩什么了,只是拿起手中的地图说道,“这两日,我们查了大半个玄境了,效率还算凑合。 现在就剩下西南和东南这两块地方没开始,接下来继续查那便是。” 段震两手一摊,“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干很愚蠢盲目,玄境毕竟这么大,要真地毯式搜索,五天时间根本不够。 贪多嚼不烂这个点大师你不会不懂吧?” “段宫主可有好的建议?”圆彗收起手中的地图问了一句。 段震道,“不重要的地方匆匆略过便是,只巡查感知点怪异的地方。其次,我觉得我们可以分开行动的,我们两个凑在一起这效率大大降低的。” 圆彗稍加思索,回道,“段宫主的想法在理,但是我们身负整个大齐修行界的重任,在一起也是为彼此好。 就算查不到什么,互相左证之下也没什么问题。若是分开查找,万一有何不妥之处,到时候就比较难让人信服了。” 段震顿时急道,“好你个秃驴,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会对你隐瞒什么发现?” “不是不相信。”圆彗摇着头,“只是单纯的从全局考虑。” “全局个屁。”段震骂咧道,“我没心情陪你在这一起浪费时间,分开来查效率肯定是高的。 这样吧,分开调查这件事就咱两知道,对外不说不就行了?” “贫僧不打诳语。”圆彗摇着头。 “你觉得我信吗?”段震嗤笑一声,“秃驴,你敢不敢拿佛祖发誓,你这辈子就没说过诳语?” “有何不可。”圆彗当即用佛祖的名义起誓。 这下轮到段震呆滞住了,世上竟然还真有这种蠢人!这白马寺的人都是憨批嘛! 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脱身的借口了,最后,他无奈的说道,“这样吧,你无非就是不相信我罢了。 怕我会隐瞒,那咱们用手段制约不互相隐瞒如何?” “什么手段?”圆彗问了一句, 段震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份卷轴,打开来看着,上面绘制着一些暗红色的符箓,一股子邪气扑面而来。 “这是我们玄宗特制的咒誓,你若想要保障,咱们互滴精血进去然后起誓便行。如何?” “段宫主拳拳之心,贫僧若再坚持倒显的我取闹了。”圆彗双手合十澹澹说着,“起誓一事就不用了。 就按照段宫主的意思,我们分开行动。段宫主想去哪个方向?” “我去西南吧。”段震回道,“秃驴,你自己小心行事,若有发现联系我就成,走了。” 说完,段震就化作一道暗红色光芒,朝西南方向激射而去。圆彗目送对方离去之后,便朝东南方向飞了过去。 段震他并未直接飞到自己的目的地,而是往偏西部的方向绕去,最后在一处高山之前停了下来,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半山腰处的密林,从天而降的段震摧毁了几棵树木,这些树木而后又顷刻之间还原。 这里是玄宗门人修炼的地方,树林中间此时已经立着一道身影,正是借着李师师分身进来的李锦屏。 此刻,她穿着玄宗的衣服,身上的气质依旧清冷,全然没有半点李师师的影子。就算是余乾自己过来,也只会觉得眼前的这位是李锦屏。 段震直接朝李锦屏走了过去,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样,实力恢复的如何?” 李锦屏轻轻的点了下头,“还成,第一次用这种秘术有些不熟练,只恢复了个六七层大概吧。” 段震呵呵笑着,“李宫主的六七层在这里就再没任何敌手了,厉害厉害。” 李锦屏并未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只是说着,“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圆彗那个秃驴人比较死板,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说分头行动,他现在负责东南那边区域,每个一两天的功夫不会过来的,放心吧,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段震解释道。 “嗯,反正也不急。一切还得等明天再看,以防万一,现在就先过去吧。”李锦屏说道。 “嗯。”段震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右侧的那些建筑,问道,“那些小辈们没问题吧?” 李锦屏摇着头,“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修炼吧,我们忙正事要紧。” “行。”段震却直接坐了下来,然后从储物手镯里直接拿出一套桌椅出来,又拿出一些凉菜清酒摆在桌子上。 然后就整个人在那悠哉的吃喝了起来,同时对李锦屏说道,“反正时间充裕,我吃点,进来这些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的。” 李锦屏一副如常的模样,玄宗北奇宫宫主段震贪口舌之欲这件事人尽皆知。 好看的言情 反正时间也确实还早,李锦屏不介意多等会,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另一壶清酒也开始了自斟自饮。 “李宫主,咱们要去的地方离大理寺的修炼之地毕竟不远,万一出现了什么情况惊到了他们该如何? 你之前说你有法子,什么法子?”段震一边啃着大肉块,一边问着。 李锦屏却只是道,“这次大理寺的人有一个人和我有很深的渊源,我让他帮忙盯着,问题不大。” 李锦屏说完这句话,拿出一份符纸,朝上面记录些信息后便朝空中激射出去。这是给余乾的信息。 其实之前李锦屏本来打算让余乾找个机会熘出来帮她,但是没想到事发突然,玄境直接提早了。 而且玄宗“刚好”也多了个四品修士的名额,那事情就更简单了,就没有必要让余乾牵涉过深,让他帮忙盯着点大理寺的动静就好。 有情况跟自己汇报一声就足矣了,其他的情况她不再打算同余乾多说什么。 自己和余乾的这份渊源还是要看重的,不能暴露了,说不定以后余乾能帮到自己更大的忙,毕竟他的潜力摆在那里。 也正是因为这点,对于李师师和对方苟且的这件事,她李锦屏非但不气,反而表示支持。打算让李师师成为一个很好的纽带。 段震直接奉承道,“李宫主果然手段通天,佩服佩服,是哪位大理寺的人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李锦屏瞥了眼对方,并未做任何解释。只是说道,“再磨叽,我掀了你的桌子。” 段震表情一滞,赶紧闭嘴专心的消灭起眼前的美味。 小半个时辰之后,段震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将东西收起来之后,便说道,“走吧。”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李锦屏直接化作一道白芒冲天而起,段震哑然失笑一声,亦是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都是四品境里的最顶尖的那拨人,飞行速度之快,远非初入丹海的修士可比。 数刻钟之后,两人已然到了玄境西南处,这里离边界不过数十里的脚程了。他们最后在一处平原之地上停下。 平地上长满了花草,极为空旷,依旧没有任何生物的痕迹。 李锦屏拿出舆图细细的对了一下,确认这是自己此番来玄境的目的地。 一边的段震看着周围这稀疏平常的环境,有些怀疑道,“宗主确定是让我们来这个地方?我怎么感觉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之后便能见分晓,耐心的等着吧。”李锦屏只是澹澹的回了一句,然后解释道,“今年正好是第两千年。” “可是两千年前真的能推演到今天的事情嘛?”段震表示怀疑的说着。 “谁知道呢。”李锦屏耸了耸肩膀。 “我倒是觉得那些妖族发现的秘地有趣,要不我们过去瞧瞧?万一真的有好处呢?”段震说着。 李锦屏冷漠的看着对方,“你觉得现在有事能比我们的事情重要?要去自己去吧,坏了宗里的大事你自己向宗主解释去。” “嗨,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段震笑着,“若宗里流传下来的那个信息如实,那我觉得天底下再没比这更有吸引力的事情了。 话说,这次玄境时间提前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不知道。”李锦屏摇着头。 一千多年前,玄阴宗刚刚分裂。两个宗门各自瓜分掉了宗内的所有的东西。其中有一份帛书归入到玄宗这边。 这份帛书是两千年前玄阴宗创立之初玄阴上人遗留下来的。 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记着一句话:两千年后,玄境第四日,西南平谷处,仙人洞府现。 据说当时的玄阴上人半只脚踏入一品境,最后无奈还是失败,最后才留下这份遗言。 玄阴上人最擅长的便是推演之术,但是仙道崩塌,天机遮蔽,推演一道受到非常大的桎梏。 当时冲境失败的玄阴上人心如死灰,不顾天道反噬,强行推演未来,他想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 于是,在以付出生命的代价之后,玄阴上人留下了这句推演的遗言。 并在临走前改道号为玄阴,玄阴宗的玄便是玄境的玄。 所以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玄宗当做宗门绝密流传下来。因为这句话,让历代掌门都抱着无尽的希望。 就愈发的期待这个两千年前创教祖师留下的遗言。 每一次玄境开启的时候,玄宗总会来玄境西南处翻个底朝天,但全都是一无所获。不少玄宗掌门郁郁而终就是因为不能此生等到当年玄阴上人留下的最后推演时间。 直到现在,正好是第两千年。 李师师身上可谓背负着玄宗这两千年来最大的期盼,若真的能找到这传说中的仙人洞府,那其中的意义根本就不言而喻。 李锦屏就这么耐心的在这平谷处等着,修为全力外放,注意着周围的所有细节。 另一边,大理寺修炼的山谷里。 一连闭关三天的余乾终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然后指尖非常轻易的喷出一些火焰。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术法,对此刻的余乾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因为这短短的三天时间他就直接突破到炼气七品境界。 三天时间从八品到七品,余乾只能为自己的术师天赋感到震撼。他没想到自己的炼气天赋能强悍到这个地步。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就是每天抽出些时间修行太阴卷。 现在到了着玄境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这灵气的吸纳速度可以用倒灌两个字来形容。修为直接飞速上涨。 余乾现在是有些意犹未尽了,真想在这待个一年半载的,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直接起飞了? 就在余乾啧啧称奇的时候,窗外突然飞进来一道灵符,瞬间落在余乾手上。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上面的信息,是李锦屏传来的,让自己好好注意着大理寺的动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跟她说,如有隐瞒,后果自负。 看完信息,余乾有些无语,他还以为着李锦屏会把自己喊过去做事情,没想到只是监视大理寺。 之前她还说主要是有用到自己身份的地方,现在又丝毫不提这点。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飞机? 余乾直接将灵符收起来,倒也没想太多,这种小忙帮着倒是无所谓。大概也能猜到这李锦屏估计是在搞什么猥琐的事情怕被大理寺多管闲事。 余乾也乐的当这个传讯的人,毕竟着李锦屏的实力很强,自己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个人打的。 告诉对方,让对方避开也是在保证自己的安全。 余乾不再多想,起身松展着有些酸涩的身躯,接下来的时间他倒是不打算修炼了。就剩区区两天时间对他而言没什么用。他毕竟不是过来破境的。 等会他就打算出去,去鱼小强那边撑撑场子。圣药都收了,不再好放人家的鸽子。出去的理由直接用自己想外出碰碰机缘就够了。 虽然玄境开了这么多次早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但是毕竟背着个仙人失落界面的名头,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抱着那种我有没有可能就是万中无一的天命之子这个念头。 所以,基本到了最后一两天的时候,除了那些破境成功在那稳固境界的人外,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出去走走,碰碰机缘、 毕竟狗屎运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好。而且,玄境这种地方是出了名的和平,安全方面也无需担心。 活动完身子之后,余乾就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来到外头看着,其它房门都紧闭着,想来都在修炼。 和余乾一样的两位年轻人此刻也都大门紧闭的样子。他们不像余乾,身上带挂。对这种浓度极高的圣地可谓是极为珍惜。 至于纪成他们余乾倒是觉得成功破境了,现在估计就在巩固修为之类的。以他们这些能被选进来的六品巅峰的天赋,突破对他们来说不算难事。 余乾最后将视线放在公孙嫣和顾清远两人的屋子这边,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他们了。 阿姨五品巅峰的修为也好长一段时间了,希望这次能顺利。至于顾清远,余乾报的希望严格来说其实是真的不大的。 气血两衰的顾清远对破境一事的难度更大。 余乾摇了摇头,将视线看向小灵那边,这只小猫还在蜷缩在那吐纳着灵气。看样子,也快要八品。 这里果然是圣地。 就在这时,顾清远的那间屋子突然隐隐的传出一阵凛冽的气息。 每间屋内其实都设置着一个遮掩气息的小阵法,避免因为突破产生的气息影响到别人的破境,所以基本感受不到屋内的情况的。 可是顾清远这间屋子现在却直接隐隐的透出这般凛冽的气息。 顾老这是要破境了? (求下月票啦) 第390-392章 社会我小婉姐 余乾又惊又喜,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顾清远的大门。 另一边,玄境中部的一处密林里。 鱼小强睁开自己的眼睛,眸子里有些怅然之色。他只是将修为怼到了五品巅峰,离破境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丝。 但是很快,他的郁闷便一扫而空,一脸惊喜的看着右侧。 鱼小婉显然已经到了突破的最紧要的关头。鱼小强顾不得想太多,立马起身然后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为自己的妹妹护法。 《日月风华》 看着鱼小婉身上流转的那种强大的气息,鱼小强有些感慨。 不愧是最受自己父王疼爱的小公主,天赋真的无双。一路修行上来,鱼小强就没见过鱼小婉碰到过什么瓶颈的样子。 简直就是一路水到渠成的修炼,包括现在突破四品也是如此,怎么感觉修炼这件事到了自己妹妹身上就可以简单成这样? 就这样,又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鱼小婉身上突然涌出一道狂暴的气浪吹向四周,将周围的树木吹的簌簌作响。 鱼小强甚至都要运用起自身的修为来抵抗这股狂暴。 稍顷,气息渐渐消散,处在风暴中心的鱼小婉徐徐睁开眼睛,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然后又看着面前的鱼小强。 突然,鱼小婉轻轻一拳隔空祭出,将空气压缩成炮弹一样直接轰在了鱼小强的胸口之上。 后者当即倒飞出去,退了足有十数丈的距离,人仰马翻。 “鱼小婉,你干嘛!”鱼小强狼狈的爬起来朝鱼小婉怒吼道。 “哎呀,我就试一试嘛。怎样,你还不服?”鱼小婉站起来,微笑道。 “你...”看着成功入四品境界的鱼小婉,鱼小强敢怒不敢言。 鱼小婉也骄傲的站到鱼小强跟前,抬着下巴说着,“鱼小强,我现在比你强了,以后再也不许把我困在水球里!” 鱼小婉对之前鱼小强仗着自己强,老是把自己困在水球里的举动非常生气,一直记在小本本上的。 形势比人强,鱼小强最后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不就是四品嘛,骄傲什么!” 鱼小婉倒也没再说什么,和鱼小强一起冲天而起朝东南方向飞去。 妖族和人族的体质毕竟不一样,有着强悍肉体的妖族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这种力量方面的跳跃性的变化。 很快鱼小强和鱼小婉两人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处一望无际的荒漠地带,这样寸草不生的景象在这如仙境一样的玄境里是极为违和的。 底下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全都是大齐境内的各个妖族之人。 鱼小婉和鱼小强他们落在了一处数十人的小团体力,这些都是海族的妖怪以及一些沧江水族的妖怪,之前就在鱼小强小院子出现过不少次那些人。 这次交人一族就来了鱼小婉两兄妹,本来按照正常的情况,作为族里天赋最高的两个小辈应当都能突破到四品。 这样两人就完全可以挑起担子。没想到这鱼小强直接撂担子了。 “强哥,你破境没成功啊?”鱼小强刚落地,烈风一族的姬八就阴阳怪气了一声。 显然,他已经成功突破到了四品境界。妖族的阶层残酷程度远非人族可比。 强者对弱者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昨天大家都是同境界的,我叫你强哥。今天我突破了,你就要叫我爷,这就是现实。 姬八这话一出,周围的海族中人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水族的那些妖怪却都聚集到鱼小婉他们身后,毕竟交人族现在是水族的王族,在这里自然是以鱼小强兄妹两马首是瞻。 他们这一批人,就成功了突破到两个四品,一个姬八一个鱼小婉。其它的依旧在原地踏步。 妖族的总体天赋不比人族强悍,所以突破率也远低于人族。他们主要还是靠比人类长很多的寿命来硬熬的那种。 面对姬八的阴阳怪气,鱼小强嗤笑一声,“有问题?” 姬八的脸色当时就阴沉下来,上次在鱼小婉家,他被余乾越级秒杀一事历历在目。这笔账,他自然也算在了鱼小强身上。 再加上平时鱼小强多霸道行事,两人之间早就有了不少嫌隙,现在居高临下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嘲笑的机会。 “强哥也就剩下嘴硬了,别生气别生气,以后小弟教强哥怎么破境。”姬八表面认怂的揽着鱼小强的肩膀,说的话却是难听。 “滚。”鱼小强一把拍开对方的手。 “鱼小强,别给脸不要脸。”姬八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这时一边的鱼小婉站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带着清冷,一改往日的天真,她嘴角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露出些许尖尖的牙齿。 她上下的打量了一眼这位烈风一族的八公子,然后右拳捏紧,一股晶莹剔透的水汽裹住鱼小婉的右拳之上。 然后,她一拳朝对方祭出,快若奔雷的拳头裹挟着威力惊人的拳势,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的似要沸腾起来一般。 姬八毕竟破了四品境,反应能力还是有的,他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然后就感觉到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鱼小婉的拳头上传递过来。 一整个人在沙漠上倒滑出足足有数十丈距离,扬起一片片尘土。 四品亦有差距。 尽管两人都是初入四品,但是鱼小婉的实力明显高出一档,远非姬八能比。 周围的海妖全都一脸忌惮的看着鱼小婉,水族中人却一脸兴奋的看着鱼小婉。不愧是交人族的公主。 早就听说鱼小婉的实力非一般人可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很快,姬八就有些艰难的踩着风沙归来,他抹掉嘴角的血迹,眸子里有些惧意的看着鱼小婉。 这姑娘有多强,他作为当事人感受的最深。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招试探,但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可怕之处。 没想到,自己竟然根本就不是对手,这特么是刚破境的?姬八表示不信。 鱼小婉扫了眼周周,别的种族的妖族明显也注意到这边的场景,但没人出声说什么。妖族斗狠是常事。 扫了一圈之后,鱼小婉将视线收了回来,看都没看姬八一眼,然后就退到了鱼小强身后。 鱼小强则是适当的站出来说道,“海族和我们水族本就是同宗同源,没必要的争端在这里就不要有了,现在重要的是秘境的事情。 你们来的早,怎么样了?” 见鱼小强这么说,所有人都没意见,就再次聚拢到了一起,包括那位姬八。 现在的那些人说道。 “回强哥,还那样,之前有别的妖族的人进去过一两波,但根本走不出多远就被强行创传送回来了。 据回来的人说,每走一步妖气就强大一些,但不仅仅是妖气,里面更是混杂着一些不知品种的魔气。 所以,目前也没有人有什么进展发现。” 鱼小强点了下头,巡视着众人问道,“你们呢,谁刚才进去过?” “我。”一头章鱼脑袋的妖怪站了出来说道,“但是惭愧,我只走了一些路程就被排斥出来了。一点发现没有。 在里面,感觉自己的五官几乎像是没有了一样。只能感觉到一片虚无,没有任何方向。着实怪异。” 鱼小强点了下头,沉吟半晌,只是道,“走吧,再过去瞧瞧、” 所有人纷纷点头,一行人就这么跟着鱼小强的步子朝沙漠深处走去。 所谓的秘境就在沙漠的正中间位置,上一次玄境的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了苗头,但是那时候只是一个小范围的存在。 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已经发展成了一大团浓烈的黑雾所在。 鱼小强站在这团黑雾前有些震撼,这可以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雾,凝实,漆黑,妖气冲天,极为骇人。 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深渊般的感觉,多看两眼好像就会被吞噬一样。 黑雾四周现在已经聚集满了各个妖族的队伍,更有不少妖族现在更是直接派人进去这黑雾里。 这黑雾倒也不伤人,待在里面会彻底没有五感,待上一段时间更是会被直接排斥传送出来。 所以,多数人都是觉得反正没有危险就这么轮流的一拨接着一拨人进去碰运气。 “小婉,我先进去,你在这外头好好守着。”鱼小强观察了一会黑雾,就对鱼小婉说了一句。 鱼小婉表情平静,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现在她确实不适合进去,她的修为现在最高,必须得留在这外头镇场子。 鱼小强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几个人就一头扎进黑雾里去了。鱼小婉从自己的储物手镯里拿出一条高凳子。 跳到高凳上坐好,双手撑在两侧,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其他水族习以为常的看着自家的交人公主,都保持的安静在鱼小婉周围安静的等着。 那些个海族的妖怪则是面面相觑的看着鱼小婉,想着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前后反差这么大。 姬八则是独自站在后面,阴沉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雾。 远在高空之上,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僧人正双手合十的看着下方这一切,尤其还是那团硕大的黑雾。 圆彗负责东南区域,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来这边观察一二。如论异常之处,整个玄境现在没有比这更异常的地方了。 但是他没有选择直接下去,而是打算先在这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毕竟人妖有别,这是人妖族心心念念的所谓秘地,他要是冒然下去,是极为不妥的。 另一边。 大理寺所在的山谷,余乾还在凝结心神的看着顾清远的房间,从刚才有动静之后数起,现在过了能有一个时辰。 现在屋里的动静已经停了下来,余乾不知道顾清远有没有成功,也不敢敲门,就这么保持安静的在外头等着。 这时,左侧传来了动静,却是纪成开门走了出来。 余乾转头看去,纪成的气息明显已经到了五品的修为,而且瞧其没有收敛的修为澎湃程度,竟然丝毫不弱于公孙嫣。 “头儿,恭喜恭喜。”余乾朝纪成抱拳笑道。 纪成只是摆摆手,大方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依旧那副如常的样子。他走到余乾身边上下打量着。 “不在屋里修炼,出来做什么?” “我修炼够了,剩下的时间打算等会出去逛逛。”余乾回了一句,然后问道,“头儿,我之前听白少卿说,你走的锤炼的路子。 当时白少卿说,你一入五品便是五品巅峰修为,我现在瞧着也像是如此,是不是这样的?” “嗯,差不多吧。”纪成不骄傲也不谦虚,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着。 余乾再次笑道,“不愧是头儿,厉害厉害。” 他是真的佩服纪成走的这条路,常年压制体内澎湃所受到的痛苦只有武修才能都懂。也就只有这般钢铁般的意志才能将地基打的这么牢固,才能一举让实力飞跃。 “你...”纪成正欲问话,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顾清远徐徐的走了出来,老人家此刻红光满面,竟是有些返老还童一般的肌肤状态。比起之前的干枯褶皱,现在明显有光泽许多。 之前的顾清远由于体内一直有暗疾,所以身体外在表面是真的不太好,也就是靠着武修的强健体魄才让他内在能完好的运转。 现在由内而外的全新焕发了。 余乾细细看去,顾清远已然成功突破。 “顾老,恭喜恭喜。”余乾和纪成两人纷纷露出笑意,发自内心的替顾清远高兴。 很明显,顾清远此刻也心情非常舒畅的样子,换做是谁修为停滞数十年不进,现在突破了都无法保证心中的激动。 别看顾清远平时一副看开了的样子,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还是多亏了你的圣药,要不是你的圣药,老夫怕是无法走出这最后一步了。”顾清远一脸认真的朝余乾道着谢。 “顾老,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对我恩重如山,区区一粒丹药算什么。”余乾赶紧摆手,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圣药的副作用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这顾清远.... 于是余乾一脸古怪的看着顾清远,也不知道老人家一把岁数了,还冲的动不。 要不是纪成在这,余乾指不定就问了,现在就算了,一把年纪了,别让他社死。 “顾老,你这裤腿上的这么多白色污渍是什么?”纪成指着顾清远的裤管说道。 顾清远低头看去,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没什么,许是碰到了什么油漆了。” 确实,因为周围的光线比较刺眼,所以这凝固之后的白色液体也不那显眼,瞧着确实像是油漆之类的。 纪成也不疑有他,直接略过这个,唯有余乾在一边憋笑憋的脸色通红。 不愧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心理素质就是强悍。 “顾老,为了庆贺你和头儿成功突破,咱们喝点吧。”余乾强行收敛起自己的笑意,直接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三坛酒出来。 “也行,倒是好久没和纪小子喝酒了。”顾清远爽朗笑道。 纪成也爽朗的笑了起来。 三人直接席地而坐,一人打开一坛酒在那喝了起来。 饮了一口之后,顾清远看了看眼前的纪成和余乾感慨道,“说来也是缘分,这二十年来,老夫最对眼的就是你们两人了。 而余乾进大理寺之后更是先在你纪成手下待着,你说这有没有点像褚公一直挂在嘴边的传承两个字。” “像。”余乾和纪成同时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又同时道,“能得到顾老的教诲,终身受用。” “纪小子你倒是还好,我也只是带过你。但是余乾不一样,连他大婚我都是正儿八经的当他长辈。 论这点,我倒是跟余乾更亲。这小子虽然鬼头油滑了点,但至少品性还在,老夫甚慰。”顾清远再次感慨说道。 余乾和纪成对视一眼,有些莞尔,前者更是笑着将屁股挪过去一些,问道,“顾老,那你可有什么家底。 家底多的话,我考虑接下来一直孝敬您老人家,多年以后好处我也能多分一些不是。” “滚蛋。”顾清远哪里听不出来余乾那话里的言外之意,直接笑骂道,“老夫现在破了四品,长命百岁那是正常。 状态好些多活数十年,你小子就慢慢等着去吧。” “巴不得,巴不得。还想着你老人家多教我几年。”余乾笑道。 顾清远又抿了一口,叹息一声,继续道,“本来以老夫的身体情况,早该退下去去长老院享福去了。 可是不甘心呐,就想着一直能多做些什么。现在破境了,反而看开了。一把骨头了再占着位置也确实不合适。 等回去,就和褚公说一声,再干个一两年就退了,到时候,纪小子你来接我的班。” 纪成却沉默下来,一时间犹豫在那,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行了,多少年了,一件破事还没想通?”顾清远骂道,“你真打算在你那丁酉司干一辈子的司长不成? 我话摆在这,我这位置我只同意你来接,你要是不接,那老夫就在这干到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纪成脸色一僵,最后无奈笑着,“顾老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嘛。” “你第一天认识我?” “行吧,听你的。”纪成还是应了下来。 顾清远的表情这才舒缓下来,然后视线瞥向右侧,只见公孙嫣的竹屋此刻开始隐隐的透出凛冽的气息。 他赞许道,“看来公孙部长也快了,啧啧,这妮子天赋确实了得,大理寺能有这样一位女部长只能说是大理寺的福分。” 余乾也将视线望了过去,心情一样喜悦起来,阿姨越厉害,他当然越开心了。 这玄境果然是圣地,这浓郁的灵气确实是破境的最大利器。 “我倒是认为公孙部长进了大理寺是她的幸运。”纪成笑着说道。 “倒也能这么说。”顾清远呵呵笑着,这位在大理寺奋斗一生的老人家对大理寺的认可度和忠诚度绝对是母庸置疑的,他直接竖着大拇指说着。 “大理寺好的很。” 余乾喝了口酒,陪着老人家一起笑着。 就在这时,顾清远突然视线凝重的看向空中,随后,纪成也将视线望了上去。 余乾跟着看了上去,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稍远处,十几道身影正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最后竟然直接就在余乾他们正上方停了下来。 他们十几人穿着统一款式的衣服,青绿色的长袍。余乾看不出是哪个门派的,但是他知道,估计来者不善。 玄境这边有个潜规则,每个势力基本都会有自己的修炼地盘,很少会出现去别的势力跟前这种情况。因为这是相当犯忌讳的情况。 要知道玄境虽然不算很大,但是跟这些进来的人相比起来那还是相当辽阔的、 就算出去游历,碰到别人的概率也可以说很低。 可是这十几人却目标明确的停在这。事出反常必有妖,绝对不是碰巧。 就在这时,余乾突然从领头的那位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看着这位高瘦的男子,余乾有些疑惑,自己肯定是没见过他的。 正当余乾想细看的时候,顾清远已经站了起来,表情冷静的看着这些人,说道,“此处是大理寺的地盘,还请速速离去。” 这十几人无一人回答,只是领头的那位高瘦男子咧嘴笑着,然后一拳轰了下来。 裹挟着极大威力的拳势直接撞在了半空中的绿幕之上,这是顾清远之前布下的阵法。 这阵法的品级明显不高,本来就是只打算用来做警示用的,现在被这实力强大的一拳直接轰的摇摇欲坠、 顾清远和纪成的脸色顿时大变,两人迅速反应过来。 这偌大的动静将竹屋里所有人都纷纷的惊动了出来,除了公孙嫣那间的屋子还是大门紧闭之外,其余的两位司长和两位年轻人也都纷纷的破关而出。 那两位司长也已然突破到五品的样子,能选进来玄境的,天赋肯定超群,这两人的突破在余乾的预料之内。 那两位年轻人和余乾一样原地踏步,但是修为都明显精炼不少。 四人直接朝余乾这边赶了过来,七个人全都视线凝重的看着上空。 “阁下若再敢肆意妄为,就是在向大理寺宣战,还请阁下三思。”顾清远再次警告了一句。 得到的依旧是那位高瘦男子的轰拳,阵法上的光幕愈发的摇摇欲坠。 按理说,以这位高瘦男子的实力不至于两拳还轰不碎,看着对方那一脸戏谑的样子,余乾他们全都明了了,这事绝对善了不了。 “顾老,此事怕是难以善了。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纪成脸色极为凝重的问了一句。 “看样子是青城门的打扮,但是领头的那个半点印象没有,而且,我们大理寺和这个青城门素来无任何瓜葛。 他们现在却这般行为,必有古怪。”顾清远亦是满脸凝重的回道。 “不过现在这点不重要了,如何走脱才是最关键的。” 说完,顾清远瞥了眼公孙嫣的竹屋,又看了眼纪成他们三个司长,最后看着余乾说道,“破阵之后,你们三人直接分三个方向速速离去,不得耽搁。” “至于纪成你们三个留下同老夫一起掩护。” 顾清远此话一出,纪成他们三个司长虽然脸色肃然,但是直接点头应下。 那位年轻的男子却忍不住问道,“顾老,你如今已经突破到了四品,他们最强的也无非就是初入四品的修为。我们又有何惧,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纪成却直接板着脸说道,“执行命令。” 男子脸色变换一下,最终只是抱拳称是。 大理寺铁律,战时无条件听从上级。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如此。 纪成这才小声的问着顾清远,“顾老,此人实力很强嘛?” “远胜于我。”顾清远平静的解释着,“绝非初入四品,大概率是四品巅峰,我也是破境之后才能从他的拳势里感知一二。” 纪成一怔,急忙道,“这怎么可能?这里除了进来调查的那两位是四品巅峰的修为,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四品巅峰修为的。 他是怎么进来的?是褚公亲自把关的,怎么可能让这样修为的人进来。” “不知道。”顾清远摇着头,“现在也不是想原因的时候。” “准备战斗。”顾清远只是相当平静的说了一声,然后抽出腰间的朴刀。 纪成和那两位司长亦是纷纷抽出朴刀,立在顾清远两侧。 余乾此刻心头思绪百转,不停的想着为何会有人来找大理寺的麻烦。顾清远刚才的话他也都听见了。 一个四品巅峰修为的人来这找麻烦,那自己这些人绝非是敌手。根本挡不住。而对方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奔着杀人来的。 余乾的一整颗心跌入谷底。 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对付大理寺,自己等人又该如何逃脱。 饶是平时小心谨慎,余乾也不可能想到有人能在顾清远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来然后对付大理寺。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概率的事件。 “余小子,等会从老夫背后的方向撤退,破阵之时就是你动身之时。” 顾清远的声音将余乾的思绪拉了回来,后者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看着视线望过去。 顾清远他并未回头,依旧持刀而立的背对着余乾,七十多岁的背影依旧挺拔,老当益壮。 看着顾清远的背影,余乾急道,“顾老,我...” “执行命令。记住这些人的长相,活下去。” 余乾万千话语堵在喉咙,他知道,就算自己留下来也无非就是多一具尸体罢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最好的选择就是顾清远他们掩护,自己三个年轻人立刻逃窜,能活下一个那就是胜利。 余乾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到极点的人,可是现在看着毫不犹豫站在前面的这四个背影,内心就被那种炽热的情感吞噬。 根本就做不到直接逃命,而且公孙嫣也在这,他如何能一走了之。 余乾视线死死的盯着上方,眸子里裹上金雾,努力的想看清这些人的弱点。 可是很快,余乾的脸色就愣住在那,透过金雾,他能清晰的发现这些人都是利用易形之术来暂时改变自己的模样。 分明就是那群南疆的血巫,领头之人更是那位郑化。 南阳王世子身边的那位郑将军。 余乾的心再次跌落到谷底,郑化的实力他是见过的,绝对是四品修为里的天花板存在。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无数的疑惑袭上余乾的脑海。 “顾老,他们是南....” 余乾对着顾清远的背影喊着,可是话未过半,就直接戛然而止。 却是阵法被破,郑化直接运用起巅峰修为,一个瞬身来到余乾身边,裹挟着四品巅峰修为的拳势狠狠的轰在余乾身上。 (有想猜猜接下来剧情走向的嘛,看看咱们的脑波重合多少。) 第393-394章 阿姨舍命相救 就在这时,余乾随身佩戴的那枚龟丞相之前赠予他的本命鳞甲直接迎风大涨。 化作一块巨大的青色盾牌,上头流转着青色光芒。 这块被余乾炼化的本命鳞甲,在绝对危险到来的第一时间里确实如之前龟丞相所说,自动护主。 毁天灭地的拳势落在盾牌之上,当即就扬起一阵极为勐烈的狂风。 余乾身侧的那两位大理寺的年轻人直接被这股狂风席卷起狠狠的撞在树上,当即昏迷过去。 盾牌亦是龟裂开来,最后化作星点消散。 拳势此刻已然到了强弩之末,但尽管如此,剩下的那些落在余乾身上的时候,直接将后者狠狠的撞飞。 余乾就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卡撞了一般,整个五脏翻江倒海一般。 一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公孙嫣的那间竹屋上,整间竹屋轰然倒塌。 尘土之下的余乾鲜血狂吐,气息顿时极为孱弱,半点话语说不出口,连呼吸都是像刀割一般的疼痛。 若非龟丞相的本命鳞甲,此刻的余乾绝对是十死无生。 这块号称能随意挡住五品高手攻击的鳞甲在这一拳之下直接灰飞烟灭、 这是余乾第一次如此感受四品巅峰修为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实力。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位郑化竟然会选择先对自己出手,从这毫不犹豫的杀招来看,郑化这一行人的目的也已经十分明确了。 估计就是要把自己等人全都在这解决掉。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刚突破到四品境界的顾清远都没能反应过来郑化的速度和攻势。 看了眼余乾的方向,生死难料。顾清远怒气翻涌,一身修为灌注到佩刀之上,一个瞬身直接朝着郑化噼去。 后者却只是轻轻咦了一声,显然他也没想到区区六品修为的余乾竟然能在自己的这一击之下存活下来。 他甚至都没去管朝自己攻击而来的顾清远,又是一个瞬身到余乾跟前,再次运用起十层的实力朝他攻击去。 他驰骋沙场二十年,从不会轻易蔑视任何一位对手,哪怕这位对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因为他见过太多阴沟里翻船的事情,所以谨小慎微一直还是他的理念,杀人就要全力出手,绝不手软。 躺在地上的余乾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再次朝自己而来的拳势。 但是脸上却是罕见的平静,死亡这种事他倒是没什么害怕。上辈子刀口舔血,多次在死亡边上起舞,早就不怕这种战死沙场的行为。 也埋怨不得什么,弱肉强食罢了。 但他余乾也绝非束手就擒认命的人,方才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酝酿起神府内的飞剑了。 这是他现在最强的战斗方式。 亮剑精神也一直是余乾对待战斗的精神,并不会因为实力的天壤之别就选择放弃。 拼死和懦弱死是两码事。 平时他在事态未恶化的时候,他可以为人圆滑一些,苟一些。但是当遇到眼前的这种情况,他只会递剑。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废话,你死我亡的局面罢了。 就在余乾张嘴要吐出飞剑的时候,一个靓丽矫健的背影瞬身过来。刚刚突破到四品修为,境界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稳固的公孙嫣直接出现在自己跟前。 余乾躺着,公孙嫣站着。 仰视的角度让公孙嫣的背影显的有些高大。 公孙嫣的表情清冷凛然的看着朝自己这边攻击来的郑化,狂霸且强悍的修为带起来的拳势几乎让空气都凝滞下来。 割的公孙嫣脸颊生疼,但是她并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或者说在见到快要死去的余乾的时候,她就更不会有半点这样的想法。 她毫不犹豫的直接强行调动自己那刚刚破境的修为,像是在高速路上逆行,四品的修为在她还未适应的阳脉上肆虐。 阳脉胀痛的痛楚远远不能用任何词语来形容,可是此刻的公孙嫣却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她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接下这一拳,保余乾无恙。 哪怕跌境,哪怕付出生命。 没有所谓的权衡,只有一个女人在对一个男人最朴素的情感下做出的本能选择。 公孙嫣亦是祭出自己的拳势,此刻别的花里胡哨的武技没有任何用,只有同样一往无前的拳势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轰— 拳势交接,碰撞中心直接发出一声惊天的爆炸声,耀眼的光芒炸裂开来,郑化的步子被硬生生的阻拦下来。 他在爆炸中安然无恙的模样,只是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在不停的飞舞着。 他现在很生气,之前在太安城就想杀了余乾,一直忍到了现在,可是杀一个区区六品的武修为什么会这么难。 公孙嫣和余乾两人直接被爆炸的余威给吹飞,用尽全力的公孙嫣此刻体内阳脉破损严重,一生的四品修为及及可危。 整个人更是直接昏厥过去。 余乾脸上青筋暴起的抓着公孙嫣的手腕,见对方脉搏还算强健,但是内伤极为严重,若是放任不管,掉境事小,生死事大。 余乾来不及多想,他直接从手镯里拿出一粒丹药。 这粒丹药是之前叶婵怡给他保命用的,是白莲教最珍贵的圣药。圣女的保命之药。 无论多重的内伤都能吊住温养,并且不扩大伤势。 余乾当时觉得太贵重,后来想还给叶婵怡,被对方拒绝了,这丹药也就一直留着。 毫不犹豫的,余乾直接将丹药塞入公孙嫣的嘴里。入口即化,药效果然不愧圣药二字。 公孙嫣脸上的痛苦之色当即慢慢缓和下去,体内的肆虐的伤势也慢慢稳固下来。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公孙嫣,余乾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秒,郑化就又出现在他面前。 这次的郑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有些诧异的问着,“这婆娘和你什么关系?不惜以性命相救? 你小子命也够大的,不过现在没人能救你了。” 说着,郑化的右拳又徐徐立起,面带讥笑的看着余乾,“年轻人,下辈子不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二次损伤的余乾体内修为几乎可以说是直接停转下来,再无半点反抗能力,神府之中的飞剑亦是无法驱使。只是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方才被战斗余波吹走的小灵此刻也飞奔过来候在余乾面前,身上毛发耸立,然后张牙舞爪的看着眼前的郑化。 郑化面无表情,不带半点犹豫的一拳朝余乾祭出。 拳势依旧惊人,周围的空气再次凝结下来。 可是预料之中的拳头并未落在余乾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顾清远过来了、 老人家出拳,干枯起皱的拳头同郑化对轰在一起。 二人中间再次发生剧烈的爆炸,将余乾和公孙嫣直接吹的往后面飞去,小灵亦是被吹的狠狠撞在地上。 但是它很快就爬起来,跑到余乾身侧,可笑的小脸贴在余乾的脸上,探着他的鼻息。 爆炸中心,顾清远和郑化两人均为后撤一步,依旧耸然对峙着。两人身上的衣服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郑化先是愕然,然后蹙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眼神疑惑的看着顾清远,最后恍然的问着,“你燃烧丹海?” 顾清远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这个疑惑,他就这么傲然的挺立着。 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此刻的背部格外笔挺,他左手曲起,右手持佩刀横在胸前。 身上的气势竟然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着。 地上的花草都被这个强大的劲气席卷的四散,皆以发白的须发此刻随劲气起舞,身上裹着一层似要蒸腾的澹红色血气。 面容依旧布满褶皱,岁月在老人家脸上刀噼斧凿下的痕迹写满了严肃和悍然。 顾清远大多数的时候都会顶着这样的一张面庞,认真、严谨、悍然、古板。 大理寺果然都是疯狗,郑化见顾清远如此燃烧自己的丹海,眉头愈发的紧蹙。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要多些麻烦了,解决一位敢燃烧自己丹海的死士,哪怕只是初入四品的死士,对他而言亦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郑化的这句话清晰的落在的余乾他们这些大理寺的人的耳中,所有人全都不可置信且满脸关切的看着顾清远。 燃烧丹海四个字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心头。 看着气势节节攀升的顾清远,他们知道,顾清远已经如此做了。而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丹海是武修的根基,所谓的燃烧丹海便是将体内所有的修为瞬间充斥阳脉之上,能在短时间里将自身实力提到一个巅峰的地步。 过后,丹海枯竭,阳脉寸断,必死无疑。 而因为过程中阳脉之力虽有都有撕裂般的疼痛,寻常武修也根本不可能承受住这样的疼痛。 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多武修就算死了也并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余乾的话语堵在喉咙里,他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目眦欲裂的看着顾清远的背影。 他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顾清远的背影,也从未觉得对方头上的银发竟然会如此苍白。 “你带着清秋和于坤两人离开。”顾清远转头对着纪成说了一句。 语气平和,表情冷静,竟然看不出半点痛苦的表情。 清秋和于坤人便是那两位甲乙两部的年轻男女,此刻正站在纪成身后,一脸愤怒的样子。 “你们带着余乾和公孙部长走。”顾清远又转头对另外两位司长说道。 “想走?”一位五品修为的巫师直接朝纪成冲了过去,身上血腥之气四散。 顾清远依旧一副冷静的神情,右手成拳,朝对方凌空一击,巨大的拳势裹挟的天地之威瞬间将这位巫师给轰的四分五裂。 血水爆炸,在空气中氤氲起来,浓烈的血腥味四下飘散。 郑化脸色凝重,正欲动手的时候。顾清远双手握刀,熊熊的红色蒸汽瞬间裹住刀身。 一刀,噼向郑化。 幻化出的数十丈大小的巨大光影刀身狠狠的噼了下去。 速度之快,郑化根本来不及撤退,一声大喝,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刀。 刀影余威落在地上,直接噼开一条上百丈长的深沟。 郑化蹬蹬的往后撤退几步,双臂通红,微微颤抖,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一身血气的顾清远。 “立刻走,别浪费时间。”顾清远背对着余乾等人,冷声说着。 这时候,哪里有人肯走,哪怕他们知道这是顾清远拼死在拖延时间,但是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清远死在这里,然后他们自己走? 所有人齐出声,“顾老,我们...” “执行命令,再犹豫,我逐你们出大理寺!” 顾清远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而后,他顿了一下。伸手解下头上的乌纱帽,在手中细细的摩挲一会。 之后,他将乌纱帽丢到纪成手里。 “这帽子,就帮老夫带出去吧。” 纪成脸色出奇的平静,他接过帽子,死死的攥在手里。 顾清远又转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余乾,最后将视线再次落在三位司长身上,“保护好这些年轻人,不惜任何代价。” 纪成不再有半点犹豫,两只手直接抓起清秋和于坤两人,化作一道惊鸿朝左侧飞去。 另外两位司长亦是在同时出手,一人带着一个,朝右侧飞去。 三位司长都是久经沙场考验,再难受,此刻也不得不立刻执行顾清远用性命争取来的机会。 被带到空中的余乾眼神通红,死死的盯着下方傲然而立的顾清远。 剩下的那些巫师,都不用郑化吩咐,直接分成两拨朝纪成和余乾他们追击而去。 顾清远没有出手阻拦那些追击的术师,郑化也没有亲自追击。两人都知道只有先解决眼前的对方才是最优解。 “至于吗?”郑化看着眼前的老人家,沉着脸问着、 顾清远不语,举起手中的刀,横在胸前。 “我倒是欣赏你这样的选择,放心吧,会给你个痛快的。”郑化澹澹的说了一句,然后一整个人直接朝顾清远冲了过去。 顷刻之间,便是无数的爆炸之声传出,尘土飞扬,将现场一切都掩盖下去。 四品巅峰的全力战斗,地动山摇。 山谷之外,五位黑衣人正在半空之上窥伺着底下的尘土飞扬。顾清远和郑化的战斗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就算那顾清远悍不畏死的燃烧丹海作战,那也无非是多拖一些时间。 他们现在的视线落在两拨追击的人身上。 一拨是纪成三人已经他们身后的那些巫师,一拨是另外两位司长带着余乾和公孙嫣以及他们身后追击的巫师。 “接到的任务是大理寺的人一个不留,我们分开追击?”其中一位黑衣人问了一句。 “不用。”有人先指着纪成的那个方向说着,“有三个资深五品修为的人追击,而大理寺那边只有一位出入五品的,他们应该跑不掉。” 说着,他又指着余乾他们的方向说着,“我们去追这边吧,毕竟那里还有个四品,虽说现在深受重伤,昏迷不醒,但若是也拼死燃烧丹海,那追击之人也万万不是敌手。我们五人也只能合击才能胜出,所以不能分开。” “嗯。在理。” “记住,小心点,不许留下任何尾巴,只在那些巫师没办法解决掉这些大理寺的人我们再出手,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是。” 五人不再磨叽,直接朝余乾远去的方向尾随而去。 下方飞扬的尘土慢慢散去。 顾清远和郑化两人的身影浮现出来,两人依旧保持对峙状态,地上的花草以及那些被破坏的地形又转瞬恢复如初,彷若方才的战斗并未发生过一样。 顾清远满头银发飞舞,脸色依旧平静,只是鼻息比方才重了一些。他低头看了眼手中满是豁口的朴刀。 干枯的手指细细的抚摸过刀身,抚摸着这陪了自己数十年的老伙计。 而后,他抬头看着对面的郑化,后者虽然身上衣服凌乱,但是气息依旧稳健。 二人实力的差距是一条鸿沟,就算顾清远现在燃烧尽丹海之力也只能拖延时间罢了。 但这,就够了。 一定要撑过一刻钟的时间,这是顾清远现在心里最大的愿景。 “你若现在停手,顶多修为尽失,能得存性命。”郑化对顾清远说了一句。 无论他现在是什么立场,但是顾清远的选择和所为能获得他这个将军的认可。沙场征战多年,无论敌友,只要愿意豁出性命为同僚争取生机,那这样的人就值得尊重。 顾清远依旧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双手再次握着刀柄,熊熊的烈火慢慢的在刀身上燃烧着。 嘴角开始渗出鲜血,双手亦是开始微微颤抖。 顾清远一下将自己的中丹田位置的丹海之力悉数燃尽。 武技,天焚。 顾清远离地数丈,高举朴刀,朴实无华的一刀朝郑化砍了下去。 这是锁定气机的武技,同境界是无法躲避这刀势的。 郑化一脸凝重的看着这悬挂着烈焰的巨大刀身,周围的空气也燃烧扭曲起来,彷若阿鼻炼狱。 (之前这里本来有三个方向能走,选择困难症的我纠结了很久,最后敲定这个走向。浪费了太多时间,也丢了几千字的废稿子。所以抱歉就更了这么短小的一章。 毕竟玄境这个事件对这本书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转折点,我必须得精益求精,追求质量的。 大家理解一哈) 第395-396章 英魂 事到如今,郑化也无需隐瞒自己的战斗方式和实力。 眼前的这招非得用全力来抵挡不可。 轻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而后双手掐诀,精血混杂着修为行成一个裹住身子的血色光罩。 而后双手撑开,在刀身落下之际,合掌握住。右脚后撤抵地,以肉身抓住这焚天一刀。 巨大的威势,让整个山谷都似乎往下陷了一些,刀气在郑化手中摩擦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半息之后,偌大的刀气轰然炸裂,一团蒸腾的烈焰在中心爆炸开来,恐怖的爆炸威力几乎将整个小山谷都夷为平地。 短暂性的变成荒芜。 处在爆炸中心的郑化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的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硬生生的拖拽出数十丈远。 顾清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慢慢的从半空上落了下来。 脚尖落在地上,黄土地又不停的往外冒出花草树木、 寂灭和复苏在这一刻形成难以言喻的瑰丽景象。 顾清远点在往外生长的草尖上,视线漠然的看着郑化的方向。 一小会功夫后,郑化徐徐的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身上脸上更是留下好些鲜血,一副很是狼狈的样子。 他沉着脸,迈着稳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踏到顾清远跟前。 硬性的实力差距,让郑化在顾清远的这倾尽全力的攻势下安然无恙,只是皮外伤以及气息不稳。 “这刀法叫什么?”郑化问了一句。 “天焚。”顾清远同郑化说的第一句话,七窍里的鲜血此刻不停的涌出,很快,就将这张倔强的脸上淌满。 郑化看着顾清远惨状,又问了一句,“这是最强的一招?” 顾清远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颤抖的双手再次握住刀柄,刀身再次焚上烈火,烈火蔓延到双臂之上。 顾清远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余温,刚扩建的上丹田此刻往外翻滚着丹海之力。身上的气势再次攀登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口鼻间的鲜血再次剧烈的翻涌出来。 郑化一脸警惕的迅速后撤,身上的血色光罩再次覆盖身上。 顾清远横扫手中火刀,一道惊人至极的刀气喷薄而出,夹杂着炽热的焰火,像地平线尽头火红的晚霞横向推了过去。 刚复苏的花草再次被炽热的焰火燃烧成尽。 一地荒芜,只余惊人的刀气以奔雷之姿朝郑化横扫而去。 刀气撞在郑化的血色罩子上,后者直接被撞飞出去,可是刀气的凌厉不减,直接将郑化身上的血色光罩强行破开一条裂缝。 但此时,这道刀气的威能已损失十之八九,最后落在郑化腹部上,砍出一条狭长的刀口、 郑化撞在一颗巨树上,气息罕见的紊乱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腹部往外流出的鲜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若是自己一身筋骨强悍,这一刀怕是要受到重伤不可。 可是尽管如此,郑化现在元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顾清远的拼死一击,威力和自己全力出手不相上下,甚至略有胜之。 郑化扫了眼生机几乎灭绝的顾清远,从怀里拿出一粒丹药吃了下去,直接原地打坐调理伤势。 荒芜之上,花草的生机再次慢慢复苏。 顾清远脸上早已血色模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的将眼帘前的血迹擦拭干净。 世界从血色恢复到清明,五彩斑斓的颜色映入浑浊的童孔。 他看了眼打坐的郑化,嘴角露出弧度,牵扯着脸上的褶皱。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体内的三座丹海已然干枯殆尽,阳脉寸断,剧烈的痛楚刺激着神经,非意志力能挡。 但是顾清远却依旧一副刚毅祥和的面容。 他伸出干枯的双手,颤颤巍巍的解下腰间的朴刀,将刀插入地面,最后微曲身躯,将嵴柱依靠在刀柄之上。 勉强的撑住了自己那将要倒下的身躯。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顾清远像是感觉经历了一个世纪,剧烈的喘着粗气。 每呼吸一口,体内便像是千刀万剐一般。 弥留之际,顾清远努力的抬起视线,仰头看着天空,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的想阖上双眸。 但是身子现在却连阖上眼帘力气都没有了。 厚重的眸子走马观花的闪过自己的往昔。 耳畔依稀能听见微风,微风中夹杂着大理寺的喧嚣。 鼻尖依稀能嗅到花香,花香中混杂着大理寺的味道。 听着,闻着,让人踏实。 顾某自问一生清廉,行止由法,无愧于心。倒也是快哉写意。 这辈子,在大理寺不亏。下辈子,还来大理寺。 如果有的话。 很想再竖起大拇指,说一下,大理寺很棒。 可是好累。 顾清远慢慢阖上眸子,嘴角挂着和煦的弧度。 双臂无力的低垂下去,老人家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句偻下去,满是豁口的朴刀扎根在土地上,艰难的撑着老伙计的身体。 期盼着,这双干枯的双手能再次握住自己。 调息结束的郑化徐徐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到顾清远身边,看了眼只剩下极其微弱气息的顾清远。 他并未再出手,有些人值得很有尊严的等待死去。他直接冲天而起,朝余乾离去的方向飞驰而去。 ... 纪成此刻正以全力飞行的速度带着清秋和于坤两人朝前方飞行着,并未选择让两个年轻人下来自己飞。 双方的实力差别云泥,速度不是一个档次。 此刻的纪成脸色极为冷峻,时不时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有三位五品修为的人死死的跟着自己。 这三人的修为也到了五品大成的境界,速度仅仅逊色于纪成一些。 “该死,他怎么这么快,再这样下去得被甩开了。”一位巫师看着纪成的背影,说了一句。 “合击追吧,不能让他们跑了。”另一人也说道。 三人不再犹豫,直接呈品字形,然后血巫之力彼此连接加强,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光罩。 而后三人的速度竟然直接提升了倍许,不大一会儿工夫就赶到纪成前面,直接将纪成拦了下来。 纪成极速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然后面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三位巫师,而后又往后瞧了一眼,并未再有人追来。 清秋和于坤两人候在纪成左右两侧,一脸谨慎的看着对方。 “你们二人退下、”纪成澹澹的说了一句。 “纪司长,他们毕竟有三人,我们虽然修为薄弱,但总能帮些忙的。”于坤急忙说着。 “退下。”纪成又说了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抱拳退下,但是没敢直接离去。他们这点修为现在离去反而会对纪成造成掣肘。 很明显,纪成想一人挑他们三人。 两人现在其实并未抱有多大的希望,也都抱着必死之心的全身盯着这些人。 在他们看来,纪成刚入五品不久,如何能一个打三个同境界的高手,而且这三个人明显不是初入五品的样子。 这次进来执行任务的血巫基本都是精锐,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为人上来讲。 这三人和郑化一样谨慎,一句话没说,停下之后也只是稍微的打量了一下纪成,便同时朝他攻击而去。 大理寺的疯狗情况他们刚才也亲眼所见,根本不想给纪成自燃丹海的机会,上来就是杀招。 三条幻化出来的赤色血蛟喷吐着腥臭的气息就直接分三个方向朝纪成同时攻击而去。 武技的威力极为强悍,寻常五品修为的人根本阻拦不住,更遑论初入五品的纪成。所以这三位血巫在武技出手的瞬间,脸色都轻松不少。 看着如奔雷般朝自己而来的三条蛟龙,纪成依旧面无表情,他横刀在胸口,姿势和方才的顾清远一般无二。 双手握刀,修为灌注到刀身之上,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只见纪成在空中留下三道残影。 然后几乎是同时的,三道同样是赤红色的刀气朝这三条蛟龙当头噼下。 几声清脆的悲鸣之后,三条蛟龙直接化作虚无消散掉。 三位巫师脸色急剧骤变,武技的反噬让三人的嘴角同时渗出鲜血。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虽说他们离五品巅峰还差一些,但是已然是大成境界了,一个区区刚入五品境界的武修如何能这般轻易的破了他们的武技。 那边的纪成显然没给三人思考的时间,整个人再次化作残影消失不见。 只见天地之间涌现出三道凌厉的红色刀气。 再晃眼,三位血巫口中鲜血狂涌,上半身血迹斑斑。 纪成手下留情,没有斩杀三人,而是将三人重创,再无还手能力。 随后,纪成朝三人激射出一道透明红线将三人捆绑在一起,带着三人直接坠地。 清秋和于坤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纪成一招秒掉三位五品境界的高手,半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纪成的实力直接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两人又哪里知道,纪成在六品一境锤炼十年,十年如一日,大理寺五品之下第一人。 他走的是最狠的最难的武修之路,一旦破境,当日便是巅峰。 这三位血巫明显对纪成判断失误,根本就不知道纪成的根基深厚到这般境界。五品之内,此刻的纪成便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拨人。 震撼许久的清秋和于坤两人此刻也不做多想,跟着纪成就落地去了。 他们也都是老大理寺的人了,知道纪成之所以不杀这三人,估计就是想审问这些人。 对于这些无缘无故的对大理寺出手的这些神秘人,他们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 底下是一片小树林,纪成看着这被自己死死困住的三个人,他们嘴里还在狂涌鲜血,显然,纪成的那记杀招让他们还没缓过来。 纪成右手轻扬,撤掉红线,三人顿时软瘫在地上。前者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 纪成并未第一时间说话,更没有问话,只是第一时间抽出自己的佩刀。 刀身轻挥一下,白芒闪过,最右侧的那位头上那颗大好的头颅就骨碌碌的滚到一边。 鲜血形成强大的水柱,喷在另外两人的身上,纪成面色冷静的看着活着的两人。 这两人脸色分毫未动,眸子里竟然半点惊惧没有,对同伴的死亡半点反应没有。 纪成内心长叹一声,他知道,这两人的表现就注定自己撬不开他们的嘴了,估计是死士一类的。 这时,倒下的那具尸体身上的易形效果消失。纪成眯着眼蹲了下来,掀开对方的衣领,一头醒目的夔牛纹身就在对方的胸口上。 “你们是南疆的血巫?” 看着这南疆百越标志性的图腾,纪成转头看着另外两人问了一句。 两人不语,突然他们的脸色血气翻涌,老油条纪成瞬间就明白两人的意图。他们想自爆修为自尽。 纪成当即双手覆盖住他们的肩头,浑厚的修为之力强行灌入两人体内,硬生生的将两人的这种自尽行为给压死腹中。 《轮回乐园》 情况一控制下来,纪成不再有半点犹豫,反手就是两道霸道的劲气打入他们的丹海之中,将两人的修为死死的箍住。 随后,纪成嗤笑一声,站了起来,朝身后的清秋和于坤说道,“你们过来审问,不择手段。” 两位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纷纷点头,半点犹豫没有的走上前去。 很快,痛苦到灵魂的嘶喊声响彻树林。 纪成倒背双手,笔挺的站立着,面容深沉的望着大理寺山谷的方向。 面无半点波澜的听着身后的如地狱般的惨状。 另一边,余乾现在的情况和纪成这边差不多。 那几位追击的巫师联手之下,很快就要逼上来了。 两位司长停了下来,看着前面三四个同境界的人。 “咱们是不是要被追上了?”左边的那位留着络腮胡的司长回头扫了眼死死跟在屁股后面,不断拉近距离的那三四个同境界的人。然后问着右边的同僚。 “嗯。”另一位司长长着一双三角眼,也回头扫了一眼,点了下头。 络腮胡又问道,“咱们两个应该干不过这些人吧?” 三角眼摇着头,“打不过。” “草,你说,咱们现在丢下这小子和公孙部长,能逃得掉不?”络腮胡又问了一句。 “不能吧。”三角眼继续摇着头。 “真是操蛋,老子才刚刚破境的说。”络腮胡骂咧咧了一句,然后将提在手里的余乾丢给自己的同伴。 “你先走吧,我断后。”络腮胡的脸色肃然起来,些许沧桑的脸蛋写满了刚毅之色。 “石头剪刀布吧,赢的人留下。”三角眼沉默了一下,说着。 “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逢赌必赢,赶紧带人滚蛋。”络腮胡骂完一句后,直接停了下来。 三角眼亦是停了下来,他手中的余乾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追来的那些人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滚蛋,速度快点,别辜负了顾老的嘱托。”络腮胡沉声说道,“我作战经验丰富你一些,这种时候别玩感性这一套,赶紧滚蛋。” “撑住。”三角眼脸色极度沉默,带着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就朝后方飞掠而去。 那些血巫想分出两人去追,这时,络腮胡直接一刀挥出,巨大的刀气将这两人的脚步拦住。 在场的所有血巫将视线死死的盯着络腮胡,原来不知道什么,对方身上的气势已经攀登到了极点。 分明就是也燃烧了自己的丹海。 这几位巫师的眉头纷纷紧蹙下来,短短一会功夫,大理寺就有两人毫不犹豫的赴死燃烧自己的丹海。 这给他们的计划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要知道,他们来这之前,已经清理了好几拨的别的势力的人,燃烧丹海的一个都没有。 这大理寺果然都是不要命的疯子,神经病。 络腮胡此刻正龇牙咧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草他吗的,这可真他娘的疼。” 说着,他举起朴刀,一脸狠辣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巫师,狠狠的啐了一口浓痰,骂了一句狗日的。 再然后,他义无反顾的以惊人的速度朝四人飞掠过去。 燃烧的身躯,在身后拖拽下一条绚丽的焰火。 远去的余乾,双眼模湖的看着这道绚丽的烟火,思绪翻涌,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是在之后才知晓的。 甲部辰司司长,冯铮。 冯陈褚卫的冯,铮铮铁骨的铮。 三十二周岁,入大理寺十四年。子承祖业,玄祖父是大理寺的外事人员。 殁于玄境,替同僚断后而死。 以一敌四,悍不畏死。燃丹海,斩敌两人,重伤一人,战绩彪炳,入大理寺英灵堂! 当那道焰火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余乾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带他离去的这位三角眼司长。 对方的脸色极度沉默,之前在飞舟上听他们聊天的时候,余乾知道,他和刚才的那位是同一批进大理寺的。 曾在一个司里待过五年。 就在这时,他们的前面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了五位黑衣人挡住。 三角眼当即改变飞向方向,直接带着余乾和公孙嫣落地,这五人也同时追了上来。 落地之后,他抬头看着这五人,而后看着余乾,站了起来,抽出手中的朴刀,“如果,能活下来,记住这些人,向寺里报告。 应该是两拨人对我们出手。” 余乾点了下头。 三角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偏阴柔的脸庞此刻却像悍匪一样,身上亦是直接燃起焰火,冲天而起,迎面碰上那五位黑衣人。 余乾躺在地上,将那份惨烈的景象悉数收入眼底。 结果很快就清晰明然,这五人的实力远远高出那几位追击的血巫。顷刻之间,浑身布满焰火的人影便从高空跌落。 而后这五人半点犹豫没有,直接朝躺在地上的余乾和公孙嫣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天穹像是轻轻的晃动了一下,玄境东南方向有一道冲天的黑色光柱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一直躺在余乾储物手镯深处的那张羊皮卷突然飞了出来,然后凭空涨大,一把裹住余乾以及他怀里的公孙嫣和小灵。 这张从白莲教手中得来的羊皮卷此刻竟然焕发出极为惊人的威力,直接将余乾裹的昏迷过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玄境的东南方向飞驰而去。 这突入起来的变动让五个黑衣人脸色大变,眼瞅着那神秘的羊皮卷以远超自己的速度飞驰走去。 “这是什么情况?”看着东南远方那一道醒目的黑色光柱,其中一人震撼问道。 “不知道。” “那两位大理寺的是用什么法器逃跑的?” 五人只能无奈的看着羊皮卷裹着余乾他们远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这时,领头的那位往后扫了一眼,道,“赶紧先撤,那位四品的南疆人追过来了。剩下的两人就由他解决吧,咱们伺机而动,别暴露了。” 说完,五个人半点犹豫没有,直接朝另一个激射离去。 很快,郑化的身影就飞到了这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巫师,此刻正一脸愧疚之色。他是和冯铮战斗中仅有的那位安然无恙的。 郑化空荡荡的周围,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很明显,余乾他们已经跑了。大理寺的难缠远超他的想象。 其他的势力可以留活口出去搅乱大齐的修行界,但是大理寺按计划里是不可能留下活口的。 否则这对他们暴露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之前,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大理寺的人可以悍不畏死到这样的地步。一步走错,接下来很有可能就陷入被动了。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必须死。 这时,他抬头看着东南方向的巨大黑柱,脸色亦是布满了震撼之色,依稀还能看见天际边朝光柱方向飞去的那个羊皮卷留下的残影。 郑化用心的感受了一下那残留的气息,刚走不久的样子,是余乾的气息。 他此刻也顾不得思考为什么余乾会飞的这么快,半点犹豫没有,独自一人朝羊皮卷方向以最快的速度飞驰而去。 (部分书友还是有疑惑,老规矩,后头发个小单章稍微解释一下哈。) 回答两件事。 首先部分书友怀疑大理寺的统治力,我之前就提了无数次了,玄境仅仅只是当做一个普通的修炼场所。 几千年来都相安无事,没人搞事情。正常势力也不可能说埋好手进去说什么以防万一。 名额珍贵,都是给破境旳人用的,大家都是进去和平的修炼五天然后出来。 这不是争斗的副本,本就是发育的副本。 也就是这次特殊了,不是上帝视角的大理寺人怎么可能预料的到。所以我不觉得大理寺被人处心积虑的阴了一把有什么逻辑上的错误。 大理寺强不强,执行力怎么样,等出了玄境你们就知道。 第二个问题,余乾这次表现的太废。 我这卷的卷名都叫突飞猛进了,你们别怀疑啊。有仇肯定当场报了,不留隔夜仇。逼也肯定是主角来装的。 我不可能蠢到写主角是废的,肯定是有大招,才敢这么写大理寺被阴的。 而且这次的机缘不仅是主角,还有阿姨和鱼小婉的。 我始终认为女角色要跟上男主的脚步,才算好后宫,否则容易边缘化,所以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 而且我说了,这个玄境是这本书的转折点。很重要很重要,涉及到后续一系列的事情。尤其是余乾理念上的变化。 比如,这件事之后,你们会看到一个合格的兵王回归之类的。 我给余乾设立叙利亚兵王的身世并非浪得虚名。 我知道,余乾这个人设其实很多人有微词,什么偏韦小宝式的。说实话,这其实是我这个小作者的野心。 我觉得一个人物的饱满需要为人方面的层次对比,更需要一件件事情的累积变化。我只是在尝试这样的写法。 我热爱写作,不想自己一成不变,所以都会在慢慢摸索思考中。一本除了剧情,就是人物了。 我慢慢学 本书本质还是爽文,再次申明。你们多点耐心看几章啊,不要因为一两章的抑,上来就日内瓦退钱~~,桑心。 下书吧 第397-398章 我入四品境! 视线之中的羊皮卷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接受到了什么呼唤一样,目的极为明确的朝东南方向的黑色光柱飞去。 玄境,东南方位,沙漠之上的黑雾就在之前一会功夫突然发生了巨变, 正中间突然激射出一根黝黑的光柱,直朝天幕而去,浓郁的妖气将周围搅弄的几乎要沸腾起来。 就在光柱出现的那一刻,整个黑雾就像是发生的排斥反应一样,在里面摸索的所有妖族中人全被排斥出来。 包括鱼小强那伙人在内。他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黑雾给霸道的传送出去。 这变化惹的在场的所有妖族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这根霸道冲霄的光柱,不明白这黑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冒然再冲进去,因为这团光柱不仅妖气过于强悍,隐隐还给人透露着一股子极度危险的气息。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就都开始观望起来。 高空之上的圆彗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而后满脸凝重之色的看着这根光柱。 他穷尽目力晚上瞧去,只见上方的天幕此刻倒像是一个倒扣的巨型法阵一般,死死的捆住这欲要冲破天际的光幕。 黑与白纠缠一起,周围云海翻涌,风云变色。 圆彗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玄境现世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过有这般骇人的景象。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或许和玄境异变有关。 圆彗也不做多想,正欲下去直接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神色有些愕然的看着后方。 视线之内,一个硕大的光团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飞来。隐约可见里面是一张大布裹卷着两个人影。 而后,这团光影九十度急转直下,直接朝黑雾底部的光团飞了进去。 光团的动静明显也被底下所有的妖族都看见了,修为低一些的只能看到一个光团直接冲进了光柱里面。 四品以上修为的则明显能看清里面依稀有着人影。 鱼小婉现在所站的位置刚好,角度极佳,她赫然看见光团之内的人影其中一人是余乾,正呈昏迷状态,就这么冲进了黑雾之中。 鱼小婉先是一愣,然后顿时脸色大变。余乾是人族,修为又低,他如何能在这么高浓度的妖气里久待。 更遑论现在黑雾突变,更是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别的凶险。 鱼小婉的满脑子只剩下担忧,甚至都没来得及细想余乾为何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来到这里。她直接收敛起脸上那天真无邪的表情,直接化作一道惊鸿也一头扎进黑雾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动不仅让周围的妖族愕然,鱼小强更是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何突然冲了进去,他本想也直接进去,可是理智很快拉住了这股子冲动。 自己和鱼小婉不能同时进去,必须得留下一个人在外头照应,而且还有其他水族中人需要帮衬,更要防止别的妖族在外头乱搞。 本来以两人的实力,鱼小婉守在外头是最优解。可是现在她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冲了进去。 鱼小强能怎么办,只能一脸担忧之色的候在外面,然后死死的盯着黑雾,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安然无恙。 高空之上的圆彗还在琢磨着那团光团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远处又朝这边飞驰而来一道身影,气息极为强悍。 段震来了?这是圆彗心头上最大的疑惑,因为目前在这玄境里能有这般强悍的四品气息的人只有自己和段震两人。 可是很快,圆彗就直接推翻了自己这个推论。 人影很快就过来了,一个高瘦的男子,身上穿着青城门的衣服。气息极为强悍。 圆彗再次愕然起来,且不说青城门这次根本没有四品巅峰的高手进来,单就这张陌生的脸,他圆彗就从未见过。 要知道,四品巅峰的修为,在任何一个势力里那都算的上是绝对顶尖的战力。 修为到了这个地步,每提升一步那都是质的飞跃。初入四品到四品巅峰,多少天才卡死在那。 所以每一个四品巅峰的高手必定是本门派的顶尖战力。 而且基本门派之间的四品高手都会彼此知晓对方的大概,毕竟都是这最简单圈子里的人,没见过,那也听过。 可是眼前的这位男子极度陌生,区别于自己知道的那些个四品修士。 而且对方身上的气息极为诡异,半点不像是青城门的功法。 综上,圆彗有些不解,这样的修为是怎么混进来的? 但是这些不重要,他和段震这次进来不仅要查找玄境异变的原因,更要保证玄境里的平衡。 这突如其来的四品巅峰的高手,若是不管不问,但凡起了歹心,那就绝对是玄境里的灾难。 作为白马寺的高僧,他肯定不能不管。 圆彗不做多想,直接飞掠过去,拦在了郑化跟前,双手合十质问道。 “阁下是谁?为何冒充青城门人?又是如何进的这玄境?” 郑化并未第一时间理会圆彗,而是愕然的看着底下这团黑雾的怪异现象。他毕竟是久居南疆,还真不知道玄境有这个妖族的秘地。 此刻看着这黑雾怔怔出神,他方才在遥远的位置的时候就看见余乾进了这黑雾里。他现在都搞不懂那带余乾逃离的法器是什么来头。 不过如此有灵性,并且单从飞行速度而言,那就绝对是极品宝物。 他不仅想杀余乾灭口,更想要取得这件珍宝。他心神沉吟,稍稍打量着那团黑雾,妖气虽然很重,但是以自己的实力倒是进去也不虚。 圆彗见对方飘在空中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再次问道,“阁下若是再不回答,那贫僧就要冒昧了。” 郑化这才抬头看着圆彗,见对方一身修为浑厚,身上隐隐透现的佛光更是远非普通僧人可比。 他没有半点兴趣陪这位白马寺的高人缠斗、 只是嗤笑一声,“死秃驴,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说完,郑化不再有半点废话,直接化作一道黑芒,以极为惊人的速度一头扎进这黑雾之中。 圆彗脸色再次涌上凝重,也顾不上想许多,一声佛偈念出,身上顿时裹上一层佛光外衣,然后同样以极为惊人的速度跟着郑化一头扎进这黑雾之中。 接二连三的动静让下面的妖族愈发的混乱起来,这几波进去的人都是修为极度强悍的。本就不明白这黑雾变化的那些妖族便更是不敢贸然进去了。 多数人踟躇不定,在外面徘回,只有少数一些不怕死的妖族咬咬牙的跟着钻进去。 ... 羊皮卷带着余乾一路朝黑雾深处飞去,像是一把利刃切开黑雾,过程之中黑雾翻滚,像是惧怕羊皮卷一般纷纷避让。 直到到了黑雾最深处位置的时候,羊皮卷才悠悠的停了下来,漂浮在那。 这时,羊皮卷再次光芒大放,上头的不知名文字此刻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在那欢欣的跳动着。 周围的黑气更是不停的涌了过来没入羊皮卷里,泛黄的羊皮卷此刻变的黝黑异常,闪烁着极为诡异的光芒。 随着羊皮卷吸纳黑雾,一整个也慢慢松展开,一直被勒的昏迷的余乾这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刻,余乾先是茫然,然后赶紧摸了摸怀里,公孙嫣的情况还是正常,就是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体内的那粒疗伤圣药正在缓缓的发挥功效,稳固着她的伤势。 小灵也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有些迷迷湖湖的也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样子。 余乾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回忆,他只记得着羊皮卷突然疯了一样的把自己裹挟走,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带到了哪里。 但是现在余乾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顾清远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个答桉,又想起那两位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司长为自己而死,余乾的内心便如同千钧重。 余乾视线极为冷漠的扫向四周,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绝对的漆黑,根本看不清半点外面的情况。 只能感觉到极为浓郁的妖气,而这些妖气现在都被羊皮卷隔离在外。 就在这时,情况突变,羊皮卷突然缩了一个口子,那些浓郁的妖气突然疯狂的涌了进来。 余乾瞬间脸色被压的通红,他是人族修士,修的是天地间的灵气,像这种绝对的妖气情况若是长期处在这里面绝对是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别说是他这样的人族修士,就算是普通的妖族也绝对承受不住这般浓烈的妖气。 而且最关键的是以余乾现在的修为根本就抵挡不了多久,怀里的公孙嫣也在轻轻的颤抖着,昏迷的她本能的对这些侵蚀而来的妖气感受到痛苦。 小灵则是更为不堪,因为这些妖气之中有丝丝缕缕的纯黑色气息不停的涌入它的体内。 它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然后本能的吐纳起来,将这些黑气纳为己有。 余乾暂时松了口气,然后焦急的想着解决办法的时候,脑海的灵箓突然金光大放,周围的妖气突然就像潮水一般的涌入灵箓之中。 余乾当即惊住了,灵箓竟然能直接吸收这里的妖气。 可就在余乾这颗悬着的心刚放下一些的时候,灵箓将这些妖气转化的本源之力并未储存起来,而是就直接冲入他的身体里。 感受着这暴虐的本源气息涌入身体,余乾瞬间觉得自己的阳脉像是被撑开一般。他顾不得多想什么。 赶紧运转起太阳卷,将这些疯狂的本源之力当场炼化起来。 怀里的公孙嫣身上的妖气亦是全数被余乾吸收,身上的痛苦慢慢缓和下来,呼吸陷入均匀。 余乾此刻心里只有一种极度骇然的感觉。 因为这里的妖气转化的本源之力竟然可以直接吐纳成修为,可以说是转化率百分百的那种,并且不需要大量时间转化。 在之前,余乾的修炼通常都是抽取储存在灵箓的本源之力出来修炼。 那些本源之力不等同于修为,可以理解成高纯度的灵气,而他要做的就是吐纳这些灵气来增加修为。 而且每天能转化的量是有限的。但是尽管有这些限制条件,余乾的修炼速度依旧是前无古人的那种。 可是现在,这本源之力竟然直接跳过了这些步骤,直接以修为的方式具现在自己的体内。 余乾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以秒为单位的快速增长着。 几乎可以说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突破到了六品巅峰的修为。到五品的瓶颈很快就到了。 然后,这些源源不断的修为竟然直接无视这个瓶颈,直接强行在余乾的中丹田位置将丹海给开辟出来。 一个时辰的功夫,余乾直接突破到了五品修为,中丹田位置的丹海此刻空荡荡,体内的阳脉都连带着粗壮了许多。 丹海有三境,六品御风,五品御气,四品御势。 正常武者到了六品丹海境,那么修为就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不仅能在天地之间自由翱翔,举手投足间更是能将体内的修为转化为罡劲进行战斗。 这便是所谓的六品御风,一整个人已经超脱了常人的范畴,开始用另类的方式来展现强悍的修为。 所以说气血境和丹海境就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只有有了丹海之力,才能幻化出无限可能,不拘泥气血形式的战斗方式。 五品境,便是将中丹田开辟出来,这时候又和六品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中丹田之力可以以气战斗。 体内修为更是可以以千变万化的形式展现,其中最终要的便是御气。 打个比方,一位剑修只有到了五品的境界才能算是真正的剑修。五品以下只能算是御剑术。以纯粹的丹海之力御剑,极为消耗修为。 到了五品,便不同了,丹海之力能和外面的天地灵气进行简单的搭建。彼此之间构建起链接,大幅度降低自身的损耗,续航能力远非六品可比。 之后的四品境界,便是成功开辟上丹田,这时候便讲究的是一个势。 体内的丹海之力不仅能和天地灵气搭建起跟紧密的连接,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借助天地之势,便是所谓的御势。 因为到了这个修为,能相对轻松的利用天地之势,所以在丹海境中四品算是独属于一档的存在,和五品以及六品是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的。 就像刚才的郑化,他的拳势便是非常成熟的利用天地之威,所以才能以那么简单的攻击方式就能取得这般大的威力。 到了四品巅峰修为,也早就不拘泥于所谓的一招一式,讲究的就是对天地之势的理解。再配合自己的修为,便能变的极为强悍。 而据说到了归藏境,入三品之后,便是能彻底和天地沟通,信手拈来,那时候反而不是借势,而是自己成为势。 当时齐甲清和南疆阿古力在太安城上方的那场三品巅峰境界的战斗,便能充分体现这点。以天地之威作战。 余乾的中丹田就这样被这些强悍的修为轻易撕裂。 但是这些修为却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朝干涸的中丹田灌了进去。 那片丹海便极为饥渴的吸收着这些修为。于是,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依旧以极快的速度不停的往上增长着。 余乾此刻的心里惊惧大于震撼,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什么时候能停下,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肉体会撑不住的。 要不是之前服用的交人族的圣药让自己肉体远超于六品境界的实力,就刚才那种蛮力的破境之下,非得元气大伤不可。 现在五品还能撑,但是少了经年累月的肉体捶打,再突破下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事到如今,余乾也半点犹豫没有,他直接拿出仅剩下的那粒交人族的圣药吞入腹中。 于是,经脉上撑裂疼痛已经炼化这圣药时候肉体的撕裂感,两者相加之下让余乾的脸色极为苍白痛苦,冷汗直冒。 他就这样忍受的极大的痛苦然后还要分心吐纳修为,以及体内那不断高涨的欲望。 各种感受糅杂在一起,让余乾体验着从未有过的痛苦,心理上和身体上绝对的双重折磨。 就这样,修为一路飞快的上涨。 五品中期..五品巅峰...,依旧还在不停的转化着,所有的修为冲击着上丹田的位置,越来越涨,越来越涨。 就在余乾感觉自己要被撑爆的时候,只感觉体内发出龙吟般的声音,然后那坚实的瓶颈壁垒就这样轰然四散。 余乾入四品。 广袤的丹海在上丹田的位置硬生生的开辟出来,那些积郁的修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直接朝上丹田的位置涌去。 体内的三个丹海在这狂暴大量的修为不停的捶打凝实着,体内的阳脉更是不停的扩宽。圣药依旧在不停的强化着余乾的身体。 若非这鱼小强送给余乾的圣药,此刻的余乾肉体质量根本就不能撑起这份狂涨的修为,届时,在这些霸道的修为冲击下,阳脉寸断肉体崩溃是必然的事情。 从这点来看,鱼小强便是救了余乾一命,让他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反而获得了一份天大的机缘。 多少自诩天才的武者一生止步于五品境界,像余乾这般短时间跨越两个大境界的武修可以说数千年未有。 估计也就只有当年的仙人传说里才有这般的奇迹。 入四品之后,余乾能彻底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他感受着体内这陌生而又庞大的修为,五官更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天地间细微的气息流动。 而且他有强烈的预感,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调动这些气息成势为自己作战。 武修九品,一品一重天。 余乾如今以不足双十的年华直接攀登到了当世武修的顶尖行列。 修为还在继续疯狂上涨。上丹海不断的扩宽,灵箓依旧在孜孜不倦的转化着外界这浓郁至极的妖气。 四品中期...四品巅峰... 余乾只觉得自己再一次的脱胎换骨,体内的修为已经涨无可涨。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余乾已经修炼到了四品巅峰的修为。 四品巅峰之后便是入归藏,这个境界已经不单单是吐纳灵气这么简单的,更重要的是对天地之间的感悟。 那样才能三个丹海归一,藏于神海。是为归藏。 现在的余乾显然还不能做到这般,他连天地之势都还未摸清楚,又如何能破境。修为增长的过快,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感悟、 他现在叫苦不迭,再这样下去,非得爆体不可。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灵箓慢慢的停了下来,周围那浓郁的妖气突然像是断层一样往深处龟缩去。 羊皮卷也停止了吸收妖气,又恢复成普通大小,上头的文字变的愈发深邃,流淌着诡异的黑芒。 余乾感受到体内修为稳固下来,他有些发愣的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狂暴的妖气突然龟缩起来,视线往四下扫去,只见本来一片漆黑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处极亮的点。 就在自己的正前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余乾都能感觉到那个亮光里传过来的灵气。 这灵气极为纯粹,浓郁更远非外头玄境可比。 余乾从未见过这般浓度的灵气,而且那光点的周围直接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周围的妖气不敢靠近分毫。 余乾很难不认为就是因为这个光点的出现,才让这里的妖气蛰伏龟缩下去。 看着那出口一样的光点,再加上那充裕的灵气,余乾咬了咬牙,他决定过去看看,说不定就真的是出口。 不去不行,再待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他可不敢保证等会妖气会不会反扑,再反扑的话自己只能死路一条。 而且自己必须得出去,顾老他们的生死问题是最紧要的。 想着这点,余乾便不再犹豫,他将旁边的羊皮卷收好,然后背起公孙嫣,顺手捞起地上的小灵。 (这两天确实短小了一些,抱歉,明天开始恢复八千字左右的大更新。之后会再慢慢调整到日万。 今天群里有人说爆更上白银,好家伙,我一个扑街作者,能受得了这种诱惑?为了这本书的荣誉也得拼了。 在保证每天大更新的情况,会努力存些稿子,然后爆更给你们。咬咬牙就拼了。最后求波月票~~) 第399-400章 再入炼神四品境! 拿起小灵的那一刻,余乾突然愣住了,这小灵竟然跟自己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七品巅峰境界! 而且瞧这架势,体内还正在自主的突破着六品境界的瓶颈。 余乾下巴差点没有惊掉。自己是因为有强悍的灵箓外挂,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破境。 而这小灵只是一只普通的双灵妖猫,又是如何接连破境的? 余乾不由得想起方才没入小灵身体里的那些特殊的黑气,不会就是因为这些黑气的原因吧? 余乾一时想不通,但又不好多耽搁,提熘起小灵就先朝那个光点快速飞掠而去。 ... 玄境西南方位的平谷。 李锦屏和段震两人还在耐心的在那候着,突然这时候天地似乎都缓缓的震动起来,然后一副惊人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洁白无瑕的玉制虚幻大门凭空的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在白昼下极为晃眼,上面凋刻着飞鹤,并写着那些神秘的文字。 这些文字和之前玄境出土过的文字同宗同源,根本没人认识。 同时一股纯粹至极的灵气从这扇大门徐徐透出。 李锦屏和段震两人纷纷一震,俩人深深吸了口这浓郁的灵气,脸上同时涌上喜悦和震撼之色。 “这便是祖师预言的仙人洞府?”段震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嘛?” “不知道。”李锦屏的声音亦是难掩激动,“不过如此精纯的灵气,这巨门之后的东西定然是极为不简单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朝虚幻的大门飞掠过去,顷刻之间便到了门前,两人漂浮在空中看着近在迟尺的大门,同时都涌上了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可是门又是虚幻的,两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进去,只能在外面到处研究着细节,然后等待着接下来可能的变化。 ... 处在黑雾深处的余乾顷刻之间便飞到了那个光点之前,看着眼前这白色色彩流动的光点,余乾咬咬牙,带着公孙嫣和小灵就飞了进去。 一阵恍忽之后,余乾才慢慢清醒过来,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厚实感,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像刚才那样飘在半空中。 他晃了晃脑袋,睁眼先是看了眼背后,那个光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玉墙壁。 视线又扫向四周,这是一间偌大的密闭空间,正前方有一扇大门紧闭着,周围的所有墙壁都是白玉所制,散发着澹澹的光芒。 周围的灵气更是浓郁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吸一口气就能感觉到自己阴脉之力大涨。 余乾先是小心的把小灵放下,能不能顺利突破得看她自己的造化,自己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随后,余乾又把背后的公孙嫣小心的放在地上。 后者依旧处在昏迷之中,但是周围的灵气像是极有灵性一般不停的没入她的体内,同疗伤圣药一起滋养修复着她的阳脉。 余乾顿时大松一口气,随后他正欲抬头看着四周都有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周围的那些灵气此刻像是有了灵性一样,直接朝余乾的身体涌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灵气让余乾闷哼一声,感受着这些灵气在体内的阴脉上肆虐,余乾顿时又陷入苦笑。 所以这是又要重蹈刚才阳脉的覆辙嘛。 他顾不上多想,直接盘腿坐下,专心的运行起太阴卷,吸纳着这些突如其来的灵力。 就在余乾陷入绝对专注修炼的时候,空间正中间的一鼎丹炉突然钻出六缕洁白无瑕的白色晶线。 这些晶线就像是有智慧一般,在余乾上方盘旋着,然后打量着。 晶线散发着不同于这个世间任何形式的能量,一股子绝对纯粹且充满锐意的异常“灵力”不停的散发出来。 最后,晶线直接朝余乾飞过去,然后一一没入他的体内,直到没入四缕,第五缕直接被排斥出余乾的体外。 剩下在外的两缕彷若有智慧一般的不悦的翻滚着,最后各自散开,朝公孙嫣和小灵的体内钻了进去。 晶线钻入的那一刻,公孙嫣痛苦的脸色直接缓和下来,并露出舒适的神情。这一缕晶线入体之后,像是领导者一般,直接调动体内的丹海之力对破损的阳脉进行滋补。 伤势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转起来,不仅如此,境界也稳固住了,最后晶线更是直接融入到中丹田的位置。 正在专心吐纳的余乾突然感觉到四缕强大且自己从未见过的气息没入自己的体内。 这四缕丝线蕴含着惊人至极的能量,区别于余乾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它们分别直接融入到自己的三个丹田这种。 最后最粗壮的一缕更是直接钻进了余乾的神府中,融入了神府里的那炳飞剑。 相融那一刻,飞剑绽放出极为耀眼的白芒,欢欣雀跃的在神府之内遨游。 余乾此刻的心里极为惊惧,他不知道这些不知名的强大气息到底是什么来头,在自己体内又有何危害。 但是下一秒,这份担忧就散去了,因为三个丹田里的那三缕气息突然加快了自己吐纳灵气的速度。 周围这浓郁的灵气更是以非人的速度直接吸入阴脉之中。 余乾一脸惊骇,这里灵气竟然在阴脉里温驯的不像话,绝对听从那三缕气息的指挥。 顷刻之间,余乾便已经修炼到了炼气七品巅峰的境界。 灵气依旧源源不断的冲进自己的体内,最后聚集在自己的下丹田位置,慢慢的凝聚在一个奇点之上。 术师的炼神境又称作金丹客。根据天赋不同,修炼出来的为白丹,铜丹和金丹。 金丹为极品,实力远超同阶的术师。 炼神里的三品境界其实和武修的丹海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六品炼神境,只能依靠自身的金丹之力驱动术法作战。到了五品之上便能简易的利用周围的天地灵气作战。 而若是修炼到了四品巅峰,则基本可以借大量的天地灵力,届时使用术法,威力成倍成倍的上涨。 之后一旦入了炼虚境界,那边能彻底沟通天地,自身修为带动天地灵气的变化,举手投足之间呼风唤雨。 余乾现在的下丹田再次传来撕裂的痛苦,和当时第一次入丹海境一样的痛苦。 但是瓶颈却是半点没有,灵气疯狂的吸纳压缩,吸纳压缩,周而复始。最后丹田之上传来剧烈的抖动。 一粒金灿灿的金丹漂浮在那。 余乾只感觉自己仿佛又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金丹漂浮在丹海之上,底下汪洋着丹海之力,上面酝酿着金丹之力。 九寸丹海悬金丹。 若朝阳升在海平面上的瑰丽感觉。 九寸丹海的武修哪怕在历史上都是屈指可数,而同时又身兼金丹,可以说是千古未有。 此刻法体双修的余乾正在创造着这样的历史,没人知道,这样相叠加之下的实力能达到如何恐怖的地步。 灵气的纳入并未停止,下丹田上的那粒金丹依旧不停的吸收外界的灵气,强大着自身。 六品...六品巅峰..几乎只在顷刻之间。 这时,中丹田里的那缕气息开始疯狂调动起来,所有的灵气又朝那里聚集,和方才一样的流程。 吸纳,压缩。 周而复始的不知道多久之后,中丹田又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 一粒金灿灿的金丹又悬挂在丹海之上。 余乾脸上渗着汗珠,不停的突破给他的肉体和精神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灵气还在继续疯狂涌进来。 五品大成...五品巅峰... 中丹田之上的那枚金丹又粗大了整整一大圈,饱满有光泽。 最后,外界聚集进来的灵气再次顺着阴脉朝上丹田狂涌而去。 奇点在上丹田上方慢慢形成,一股又一股的灵气在那缕气息的调动下再次凝结成了一小粒的金丹。 直到这时,吸纳灵气的动静慢慢的停了下来。外界那浓郁的灵气此刻已经几乎消耗完了,全都入了余乾的体内。 丹海之中的三缕神秘气息此刻开心的像个孩童一样,在丹海中潜游,在金丹上缠绕玩耍。 余乾有种预感,自己可以用这些神秘气息同时调动丹海之力以及金丹之力战斗。 这种能沟通联结丹海之力以及金丹之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灵能的气息,余乾听都没有听过。 因为术师和武修本就是质的区别,法体双修的修士在战斗的时候顶多也只是用较弱的那份修为起辅助作用。 同时能做主作用的功法根本就没有。 最终余乾的金丹修为停在了初入四品的境界。 感受着现在体内那平静安稳的气息,余乾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缓和下来,开始专心的继续巩固着自己这突飞勐进的修为。 洞府依旧安静无比,随着大量的灵气被余乾吸走,四周的白玉强此刻已经开始慢慢泛灰,褪去堂皇之色,显的些许古朴。 余乾身边的小灵此刻身子正在轻轻的颤抖。那缕神秘的气息从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刻起,便在体内四处游走。 一并帮她吸收着周围的灵气,随着灵气入体,六品境界的瓶颈在这份气息面前不堪一击,直接破境。 小灵一入六品境,浑身上下便开始散发着耀眼的白芒,整个身子也慢慢的开始变形起来。 妖修的化形期差异还是蛮大的,有的八品就能化形,一些血统久远的可能五品才能化形。而据说从前的那些天地生灵就算修炼到三品以上也只能保持着原身。 小灵明显现在就处在化形阶段。 喉咙间呜咽着些许痛苦之意,而后白芒愈发强烈,最后归于无声。 地上的小灵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不着片缕的少女。 少女浑身肌肤洁白如霜雪,蜷缩在一起,将细腻纤瘦的后背展露在外。头上三千青丝铺散,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就这么挂在头顶之上。 化形之后,小灵依旧保持着猫科动物的些许体征。 她有些茫然的睁开灵动的双眸,如藏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珠四下转动着,写满了茫然。 她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看着那十根青葱的玉指。 喉咙间轻轻的呜咽着喵呜了一声。 少女如猫一样的轻轻叫着,声音软媚,极为悦耳。 而后她又在自己身上下的摸来摸来,小脸上挂着的全是好奇。这是她的第一次化形,对自己的变化并不能很好的理解。 然后用少女跪坐的姿势,就把右手送到嘴前,伸着小舌头在掌心舔着,双眼半眯,很是享受的模样。 也就是余乾现在没睁开眼,否则就眼前这萌到爆炸的猫耳少女的模样绝对能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很快,小灵视线转到了余乾身上,眸子里瞬间挂满了惊喜,她双手撑在地上,朝余乾爬过去。 然后一整个人扑了上去,挂在余乾身上,伸着小舌头舐舔着余乾的脸颊,时不时的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喵呜声。 稳固好修为的余乾正在感受体内那几缕神秘气息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热湿润。 他不由得睁开眼睛,然后当时就愕然在那。 身无片缕的少女肌肤正柔软的贴合在余乾身上,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少女那惊人的细腻且充满弹性的肌肤。 余乾伸出双手,捧住正在舔着自己少女的小脸,然后跟她对视起来。 一张纯洁无邪的少女脸庞落在余乾的眼里,她正半眯着笑容,脸颊透着两粒浅浅的梨涡、 少女的笑容明媚如阳光,五官柔和的像春日,生机盎然,活力十足。 尤其樱桃一样的小嘴,两片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就弹性十足,很是香甜可口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少女,就仿佛看见了夕阳下,穿着一身宽大校服,留着长发,绑着马尾,素脸朝天朝自己微笑的美丽女孩。 那股子清澈的笑容是世间万物任何东西都不及的。 余乾就这样看呆了,直到少女头上的两个猫耳调皮的动了动,余乾才惊醒过来,难以置信的问着、 “小灵?” “喵呜、”小灵快速的点着头,猫耳耷拉下来,主动的拉起余乾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露着享受的表情看着余乾,示意后者开始撸猫动作。 余乾下意识的捋着少女的秀发,看着对方一脸享受的模样,他视线又不小心的瞥向了下方那无限清澈的风光。 该死。 余乾视线上移,直接从储物手镯里拿出自己备用的那套大理寺的衣服,然后细心的给小灵套上。 “你什么时候化形的?怎么就六品了?” “喵呜...” “说人话。” “我...”小灵开始有些急了,“张牙舞爪”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最后艰难的说着,“刚...刚变的。” 余乾点了下头,不再过多追问,等之后她能讲话利索的再问细节就好,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很快,余乾就替小灵把衣服套上去了,他的衣服对小灵来说很是宽大。 少女就这么缩在这飞鹰服下面,小小的一只,眨着萌萌的眼睛看着余乾,然后就要摊开双手挂在余乾身上。 余乾无奈的伸手抵在对方的额头上,“待着,先不要动。” 小灵便乖乖的停了下来,身子又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 余乾这才把视线望向一边的公孙嫣,见对方脸色平和,呼吸均匀,余乾有些愕然。阿姨的伤这么快就没事了? 余乾赶紧伸手搭在公孙嫣的手腕上,送入一缕灵气来探查阿姨的身体情况。 很快,余乾就再次诧异起来,公孙嫣非但体内的伤势恢复如初,境界更是稳固下来,而且竟然厚实精进不少。 半点不像初入四品,少说得有数个月的苦修了。 见阿姨不再有任何隐患的样子,余乾彻底放下心。他盘腿坐下,拿出自己怀里的那张羊皮卷,细细的打量着。 自己这次能死里逃生,全靠这张羊皮卷带他跑路。 回忆着之前的情况,余乾依稀能感觉到着羊皮卷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 他摊开羊皮卷细细打量着,上面的文字比之前变的更为黝黑深邃,流转着摄人心魄的黑芒。 这时候,脑海中的灵箓突然翻阅起来。 羊皮卷的信息竟然直接被记录上去。这让余乾极为惊讶,要知道,之前灵箓对这张羊皮卷可是没有半点反应的。 现在突然有了反应,余乾赶紧细细看着。 【六道仙卷·妖卷】 【释:苍梧仙人至宝,其修炼福地秘匙。随仙道一同碎裂,以六道为基,成六份残卷。此卷记载妖族至高秘术,百脉之术。 百脉之术:可修炼成无上妖身法体。修炼至至高境界可凝结法相。】 【可优化:以人族之躯,修炼此秘术(归藏境界以上方可修炼)】 余乾认真的看着脑海中灵箓对自己手里这份羊皮卷的解析,旋即就陷入了沉思。 这羊皮卷还真的是世人口中的“藏宝图”,竟然是什么苍梧仙人洞府的钥匙。这苍梧仙人又是谁?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这六道仙卷以道基区别,被分成了六份残卷,自己手中这份是妖卷。按照这个推断,大齐国师齐甲清手里的那一份应该就是鬼卷了。 因为余乾记得齐甲清手里的那份羊皮卷就是在鬼节时候,天地间鬼气最盛的时候才发生的异变。 而自己刚才被羊皮卷带到了一处全是妖气的地方。 玄境是灵气圣地,能有这么浓烈的妖气的地方估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鱼小强当时说的妖族秘地。 也就是说,自己很有可能就是被这妖卷带到了秘地里面。 按照这么来看的话,这六个羊皮卷是对各自的属性灵气会有强烈反应? 也不应该啊,之前自己羊皮卷经历了那么多手,要是对妖气有反应的话,早就有反应了。估计还有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因素。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余乾刚把羊皮卷收了起来,公孙嫣慢慢的醒转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近在迟尺的余乾,眉头稍稍蹙在一起,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很快她脸色就大变的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这是在哪?顾老他们人呢?” 《仙木奇缘》 听见顾老两个字,余乾自己的脸色也暗澹下来,境界突飞勐进的喜悦直接消散大半。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的把公孙嫣昏迷之后,大理寺那边的情况给说了一下。 “所以,顾老燃烧丹海替我们拖延时间,掩护我们撤退嘛。”公孙嫣声音低沉的问着。 “嗯。”余乾点着头。 “我们分两拨撤退,其他人呢?纪成呢?”公孙嫣又问道。 余乾状态低沉回道,“纪司长带着清秋和于坤两人离去,他们的情况我不知道。至于另外两位司长留下阻敌.....” 余乾的声音顿在这里了,公孙嫣亦是沉默了下来,她知道余乾未说完的话里代表着什么意思。 沉默良久,她继续问道。 “那..我们是如何逃脱的?” 事到如今,羊皮卷的事情,余乾也不打算瞒着公孙嫣,阿姨都能对自己舍命相救,这些个小秘密余乾也不打算隐瞒。 而且自己出去之后,能安然无恙的逃脱以及这突飞勐进的修为都必须要有理由,羊皮卷的事情倒是不大好瞒住。 倒不如现在和公孙嫣先沟通好说辞,尽量降低这种风险情况。 但余乾也没有打算全盘说出。只是拿出羊皮卷说着 “是这张羊皮卷救了我们,它将我们带来了这个地方,至于什么缘由我现在也大抵不清楚。” “这羊皮卷是...?”公孙嫣问了一句。 “齐甲清齐国师手上的那个羊皮卷你还记得嘛?”余乾问了一句。 公孙嫣恍然过来,“想起来了,之前有次鬼节,齐国师的那一份就发生了异变。我倒是听过这个羊皮卷的传说。 说是天下间共有六张,说什么有仙人传承。所以你手中的这份就是另外一张羊皮卷了?” “嗯。”余乾点着头,“之前在鬼市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倒是没想到这玩意救了我们一命。” 说着,余乾用肯定的语气说着,“我现在倒是相信这所谓的仙人传说,也更相信这玄境或许真的和仙人有关。 否则着羊皮卷不会有这样的异变。” (觉得跳级太快怕蹦掉了的书友不用担心哈。从起这卷的卷名开始,大纲上就打算这么写跳境的。我有信心把控好局面,这点大可放心。 开挂的天才加奇遇,跳个境,很合理吧。 这本书走的是世界大剧情的路子,所以肯定是能稳住的,无需担心。 最后抱歉,今天卡了下文,只有六千来字,非常抱歉。) 第401-403章 公孙嫣的机缘 “嗯,确实怪异。”公孙嫣点着头,然后没有选择追问,反而认真的对余乾说道,“你身上有羊皮卷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虽说这羊皮卷流传这么多年对大多数人而言并不是非常有吸引力,但是对某些悠久的势力而言,他们还是相当的感兴趣。 你别外传,一面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出去之后,这件事同寺卿大人解释一下就成,不用告诉别人。” 余乾点着头,“我明白了。” “倒是不知道这羊皮卷把我们带来了什么地方、”公孙嫣正想查看周围环境的时候,突然有些愕然的摸了摸自己身子。 “我的伤势,还有我的修为。”公孙嫣一脸的惊疑不定。 “之前部长你身受重伤,我给你喂了一粒疗伤圣药,后来我们来这的时候,这里的灵气更是直接滋养了你。”余乾解释了一句。 公孙嫣恍然,而后又摇着头,“不对,这边可能,我现在的修为明显精进了不少。” 说着,公孙嫣闭上眼睛,用心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情况,很快,她就一脸震惊的睁开眼睛、 “我体内有一缕神秘的气息。” 余乾愣了一下,问道,“是融在丹海之力里嘛?” “是的,你怎么知道?”公孙嫣反问着、 余乾笑道,“因为我体内也有,看来是这个地方的问题。” 公孙嫣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余乾,很快,她脸上的震惊之色再次强烈起来,不敢相信的指着余乾。 “你的修为...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余乾只是带着头,叹道,“我也不可思议,直接修炼到了四品巅峰的境界。我体内有四缕那神秘的气息。 就是这四缕神秘气息协助我修炼。这里方才的灵气本来浓郁到极点,现在都被我吸收了。 所以我的修为才能这般的突飞勐进。不过也还好我之前吃过了交人族的圣药,这才保住肉体,不至于因为境界的突飞勐进而崩溃。” 听着余乾这有理有据的解释,公孙嫣虽然愿意相信,但心底里仍是觉得不可置信。 她从未听说过一个修士能这么短的时间从六品修炼到四品巅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余乾的这个事实又摆在她面前,而且她能感受到余乾身上的修为是极为坚实浑厚的,就像是经年累月修炼出来的,丝毫没有突飞勐进的那种虚胖的空中楼阁的感觉。 公孙嫣震惊的神情根本就关不掉,只能这么呆呆的看着余乾,眼瞅着余乾的实力就这么远超过自己了。 “可能是我运气好罢了,碰到了这么大的机缘。”余乾轻声的说了一句。 公孙嫣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现在她的思绪极为复杂,大理寺发生的一档子事情,现在余乾又这样,又身处这个神秘的空间。 余乾这时候站了起来,表情极为冷静且坚定的说着,“部长,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出去。 顾老他们现在生死不知,我们必须得先去救他们。” “嗯。”公孙嫣也站了起来。 虽然她和余乾都知道顾清远燃烧了丹海,生还的几率极为渺茫,但是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 毕竟他们自己身上发生了这样的奇迹,顾清远或许也会有奇迹。 随着两人站了起来,一边的小灵亦步亦趋的站了起来,躲在余乾身后,伸手抓着余乾的衣袖。 公孙嫣这才看着小灵,愣了一下,方才没注意到这个蜷缩在余乾身后的少女。 余乾主动解释道,“这是小灵,就是我带进来的那只双灵妖猫。” 公孙嫣脱口而出,“她进来的时候不是才九品,怎么现在都六品化形了?” 余乾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所以才说这里古怪、” 公孙嫣再次沉默下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余乾这主仆二人都是变态。 哪有人破境跟喝水一样,她现在都还未从余乾接连跳境中的震撼恢复过来的。 “部长,谢谢。”余乾突然朝公孙嫣认真的说了一句。 “嗯?” “谢谢你刚才舍命相救,否则我怕是不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公孙嫣顿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大理寺本来就是要相互支援的。”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说是这么说,但是公孙嫣半点犹豫没有,直接以性命相抵,那就绝非区区一句支援这么简单了。 余乾他自然是知道其中深意的,但是现在只能将这份深意暂时埋在心底。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两人。 男女之情在这时候便显的极为不妥当。 “你知道,那些袭击我们的人是什么来头嘛?”公孙嫣问了一句。 “南疆血巫。”余乾回了一句,“带头之人是和南阳王世子朱辰一同进京的郑化。” “南疆血巫?”公孙嫣眉头蹙在一起,“那位郑化修为如此深厚,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可能是用了什么秘术吧,能瞒过褚公的眼睛,一定不是简单的秘术。” “所以,这一切是南阳王在搞鬼?” “可能吧。”余乾点着头。 “你跟那位郑化是不是有仇隙。”公孙嫣做此问,纯粹就是因为那位郑化上来就是疯狂的攻击余乾。 余乾无奈道,“之前在陪朱辰的那几天时间确实跟他不对付了一次。” 公孙嫣点着头,倒也不再多问什么,和余乾一起看起了四下的环境。 周围的泛灰的墙壁让这里的光线看着暗澹一些。在后方的那面墙壁之上,悬挂着一副画面,上面画着一个道人背影。 道人背着一柄剑,穿着灰色道袍,被风稍稍吹起的样子,他站在一处山巅之上,前方便是云海之上的日出。 余乾上前细细的打量着这幅画,最后又伸手摸了下材质,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就是一副单纯的画作。 画像的两侧则是摆放着两个书架,里面放着一些玉简和两份卷起来的帛书。 再下面,便是一个澹黄色的蒲团。蒲团的后面便是一鼎黑色的丹炉。 除此之外,偌大的洞府就再无其他东西。 “这里应该是一处修士的洞府吧?”余乾说着。 “应该是的。”公孙嫣赞同的点了下头,说着,“如果这里还是玄境的话,那就真的说明之前这里有过修士。” “会不会是后来人建的?”余乾问了一句。 “这个可能性很低。”公孙嫣摇着头,“进玄境只能待五天,没必要弄个这么隐秘的洞府。 而且你刚才说了,这里的灵气极为浓郁,显然是积聚了很久。也就是说,很多年没人进来过。 若真是后来建的,不应该荒废这么久。” 余乾点了下头,赞同着公孙嫣的分析。 于是,他走到左边的书架上,拿起上头的帛书,本来余乾会以为自己看不懂,因为这玄境以前就出土过一些带着文字记录的东西。 可是上面的文字区别于世上任何有记载的文字。 现在,这两份帛书上,却明显是用世上通用的语言记录着。 余乾怔了一下,赶紧招呼公孙嫣过来。两人一同看着第一份帛书,这是一份记载个人生平的帛书。 开篇点明了时间。 古历一千三百二十年。 “什么是古历?”第一句话就让余乾问出了这句疑惑。 公孙嫣回道,“据说是以仙人集体消失,仙道崩塌为元年。作古历。这个古历也流用了三千年左右吧。 后来才改的新历。如果按新历算的话,今年应该是新历两千八百年。” “也就是说,这份帛书是四千多年的修士留下的?”余乾愣了一下,为这久远的年代感到震撼。 “应该是的,没想到这玄境存世这么久了。”公孙嫣亦是有些难以置信。 两人继续往下看去,通篇都是简单的自传式的口吻来书写: 吾,天地间微薄一散修,天赋尚可,不惑之年登顶一品境,自号红莲散人,迟尺人间再无桎梏。 修炼至一品巅峰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天道被束缚住。 从此蹉跎数十年再无寸进。 仙人一境,终是虚妄。之后,遍步神州大地,追寻仙人足迹。终在山海尽头寻得一秘闻。 传闻,仙道崩塌之时有一位仙人遗留人间。 以大神通炼制出一方小世界,以此小世界镇压此界妖魔之眼。 一己之力阻断世间妖魔神脉。 仙人留言,世间非人族不可称王。 听闻此秘闻,吾心向往之,倾慕之极。 此界人族昌盛,主导万物,皆此仙人大手笔,这才护佑我人族昌盛。 又十年,再次遍步神州大地,寻仙人遗留界面。终在失落之渊寻得此仙人遗留界面的信息。 彼此,虽依旧困于一品巅峰境,然吾已凝练出一缕仙灵之气,凭此微薄的仙灵力入此界面。 初入此界,惊为天人,此方之大绝非人力可为,更为感慨仙人之能。 后,遍寻此界,终发觉此隐藏洞府,以微薄仙灵力为驱使耗尽一旬时光这才破此洞府。 吾充满希望入此洞府,最后暗然收场。此洞府确实为仙人遗留洞府,然除却三枚仙人遗留的术法玉简及画卷一张,再无任何东西。 终生追寻,依旧无法寻到仙人之真迹。心灰意冷,遂在此洞府闭关,直至寿元将近。 吾依旧困于一品巅峰境,凝练出六缕仙灵之气。钻研三枚仙人术法玉简,虽文字不通,但多年研究之下,亦有所得。 遂自行简化研究出三道可供我辈修士修行之术法。 仙人之法,再无术武之分,以本源之力调动,均可驱使。 坐化之际,感慨万千,将一生所学归纳成玄吒真经,非女子不可修炼。 此真经为吾之毕生所学,如有缘人寻到,可少走弯路。 世间终有仙人,望能少走一些修行弯路,多些时间替吾辈继续寻找仙人之路。 惜哉,痛哉。 吾年少成名,不惑之年立于此界巅峰,踏遍阴幽,下过五洋,上过九天,揽尽世间繁华。一切终为尘土,终归无名。 彼时,垂垂老矣,容颜不在,人已花黄。 未留吾之画像,后来修炼玄吒真经者,只记红莲散人便可。 吾以肉身化虚坐化的方式,将修炼出来的六缕仙灵之气留于丹炉之内,可自行择主,助修行。 红莲散人留。 寥寥数百字,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却看了足有数刻钟之久。 看完之后,两人皆唏嘘不已,仿佛也经历过红莲散人这波澜壮阔的一生。如此大风流的女子修士,实属罕见。 “原来世间确实有一品。看来这一品之上为仙人也并非传言,否则又如何能修炼出这仙灵之气来?”余乾感慨的说着,而后又疑惑道, “可是不是说,现在世间根本无一品修士嘛?连二品天人都少之又少。” 公孙嫣点着头,“确实没听说过世间还有一品修士。古历之时,一品就已然是极为稀缺的修士。据说天下间聊聊无几。 后来新历之后,世间灵气更是凋敝下来,一品修士便几乎成了传说。到如今,整个世间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 就算是有天纵奇才入了一品,我想此刻也如红莲散人一般去寻找仙人足迹去了。毕竟修为到了那个地步,人世间也再无任何东西能吸引住这样的大能之士。” 余乾深深感慨一声,第一次为这修行一事感受到这般强烈的虚无缥缈感。 “部长你听说过红莲散人嘛?”余乾问了一句。 “不曾。”公孙嫣摇着头,“太过久远,有对此记录的势力怕是都寥寥无几了。” 《基因大时代》 而后,公孙嫣脸露钦佩之色,分外感慨的说着,“此番能了解红莲前辈的事迹,却是我前半生最大的幸运。” “部长,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机缘。”余乾很是开心的看着公孙嫣说着,“能得到红莲散人的衣钵,对部长你而言是幸事。” 公孙嫣苦笑摇头,“我离不惑之年无多少年头,修为只到了区区四品。又如何能像她一样,入一品这样的传说境界。” 余乾摇头道,“部长,你想什么呢。这红莲散人能以这么年轻的岁数入一品,这根本不能用天才两字来形容的。 她要是如她自己说的天赋平平,那这世上所有的修士都是猪狗不如的蠢材了。 红莲散人这样的人绝对是震古烁今的天才,不能用常理度之的。” 余乾这番话还真是肺腑之言。四十岁就能修炼到一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绝对的变态。就算古历时期的灵气比现在好太多,但也是变态。 余乾自己是开了绝对的挂才能修炼的这么快,但就算如此开挂,余乾还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在四十岁的时候入一品。 这就根本不是修炼的事情,而是自己对天地的感悟能力。 这红莲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公孙嫣点了下头,赞同余乾的说辞。 “所以啊,你就安心的收下这份机缘。”余乾笑道,“毕竟你是着几千年来第一个来这的女修士,非你莫属。” 说着,余乾拿起另一份帛书递给公孙嫣,这份帛书就是玄吒真经,保存的相当完好,上面还留有充裕的灵力,可万年不朽。 公孙嫣看着余乾就这么坦然自若的将这份天大的机缘递给自己,有些愕然在哪。 虽说她和余乾两人关系现在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但是在面对如此重要,关乎于修行大道的机缘,余乾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让给自己。 这如何让公孙嫣不愕然。 要知道,这样的机缘就算是父子都不一定舍得轻易想让。 见公孙嫣这样,余乾直接笑道,“部长,人红莲散人说了,这只能女的修炼,我拿了肯定没用。 你就安心修炼。” “可是,这太过重要了。”公孙嫣摇了摇头。 “别矫情了。”余乾直接将真经塞到公孙嫣的手中,“我们之间还分这么清楚干嘛?部长你越厉害我越开心。 再说了,我可是一直把部长你当做自己人的,比亲人还亲的。” “什么?” “说实话而已。”余乾耸了耸肩膀,“从刚才部长你舍身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辈子都对你好的。” “胡说什么呢!”公孙嫣板着脸,心里没来由的又开始慌张起来。 余乾轻轻转移了话题,“所以说,这玄境是用来镇压那所谓的什么妖魔神脉。这才让妖族之类的其他种族这么多年一直弱于人族。 所以部长你觉得这玄境突然提前现世会不会是这镇压方面出了问题?” “不知道,但是有可能。”公孙嫣回道。 “而且有一点很奇怪,这红莲进来玄境的时候明显这个玄境还没有二十年现世一次的现象。发生现世的诱因又是什么,不理解。”余乾摇着头说着。 “不知道,也不用想太多,这种仙人级别的事情,我们想多少也都无济于事。”公孙嫣摇了摇头。 “也是。” 余乾也不急拿那些术法玉简看,而是一脸好奇的走到丹炉边上,指着这密闭的丹炉问着,“所以部长,这里面便是存放着那六缕仙灵之气嘛?” 公孙嫣也走过去,看着这鼎黑色的高大丹炉。 候在一边的小灵也小跑过来,宽大的衣服显的有些滑稽,只是将好奇的视线在余乾和公孙嫣身上来回的转动着。 刚才余乾让她保持静默,她就一直乖乖的闭嘴。心里默默的努力的学着余乾和公孙嫣的发音方式、 “直接打开看看吧,反正红莲散人说这仙灵之气会自动择主才是。”余乾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打开了盖子。 丹炉有些高,余乾和公孙嫣两人漂浮起来往里头看去。 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均都写满了疑惑,这仙灵之气到哪去了。 突然,余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脱口而出,“部长,我们体内的那古怪的气息不会就是仙灵之气吧?” 公孙嫣一怔,再次沉下心来看着自己体内的那一缕蛰伏在丹海里的神秘气息,最后迟疑道,“你这么一说倒像是。” “我四,你一,那还差一。”说着,余乾就把视线转向一边萌萌的小灵身上。 小灵见余乾看着自己,顿时脸上绽放笑容,浅浅的梨涡又浮现出来,让人喷鼻血的可爱。很想rua一下。 小灵本想过去抓着余乾的衣袖,又想着余乾让自己不要动的话,便又乖乖的待在原地。 “小灵,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一缕神秘的气息,区别你自身的妖力。”余乾问了一句。 小灵轻轻咬着自己的食指,然后点着小脑袋,头上的猫耳朵也跟着耷拉着。 “数目对上了。”余乾转头看着公孙嫣,“部长,看样子,这六缕神秘气息应该就是红莲散人遗留下来的仙灵之气。 我说,怎么这么厉害,方才我突破的时候都是靠着这几缕仙灵之气为主导的。这才这么轻易的破境。” 说着,余乾又一脸歉意的看着公孙嫣,“部长,这本来是留给你修炼玄吒真经用的,却被我直接吸收了这么多。” 公孙嫣摇头道,“这是仙灵气的择主行为,是你自己的机缘。我能修炼这玄吒真经已然是万幸的事情。” 余乾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和公孙嫣一起回去继续看那些玉简去了。 玉简共有六枚,三枚通体碧玉,上面流转着幽幽的绿芒,久看之下有股子心神将被吞噬的感觉。 更是隐隐约约间有极其细微的仙灵之气流露出来。 这三枚应该就是那位仙人遗留下的玉简。 剩下的那三枚就是普通的留讯玉简,应该就是红莲散人留下的。 “这些玉简用正常丹海之力根本就无法打开。”一边的公孙嫣试了几块玉简之后,说着。 “倒也正常,无论是红莲散人亦或是那仙人都身具仙灵力,咱们用仙灵之气试试、” 余乾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上一块碧玉玉简贴在额头之上,同时把体内的仙灵之气调用出来激活玉简。 很快,脑海里就浮现出玉简的内容来,上面记载的文字是余乾根本都看不懂的。字字珠玑,流淌着古老沧桑的气息。 就在这时,余乾脑海里的灵箓突然开始金光大放,他直接愣了一下,仙家之物都能直接硬核翻译的嘛? 余乾稍稍感叹一下,然后就细细的看起了灵箓上的文字。 【仙术:青冥剑术】 【释:一位剑仙于九幽青冥之上所悟。可借天地通幽大势,使剑气滔滔,可斩万法!非仙灵之气不可驱使】 【可优化,可用丹海之力或金丹之力使用青冥剑术,但威力大降】 【可修行】 第一枚玉简上竟然是记录着一位剑仙的剑术,青冥两个字听着就唬人,可斩万法四个字看着更是霸道。余乾又往下细看剑诀。 并非那种花里胡哨的,就寥寥数语,讲的都是什么道啊天地啊之类的,给余乾看的云里雾里的。 看不懂不要紧,灵箓会帮自己看懂。 余乾直接让灵箓开始自己修炼,而后,方才吸收的由妖气转化而来富裕的本源开始不要钱的一样运转起来。 速度比平时学的那些武技慢了不少,但也很快,余乾就直接悟了。 青冥剑术只有纯粹的三招。 斩人,斩灵,斩怪。 非常朴实无华的名字,号称破万法的青冥剑术直接用这三道专门不同运行方式的剑气便能斩尽世间所有生灵。 虽然悟归悟,但是现在自己根本无法用出这青冥剑术的完整威力出来。自己体内的仙灵气浓度很低,估计只能照猫画虎的施展出一些皮毛出来。 不过就算是只能施展皮毛那也是绝对够了的,这是仙术,远不是那些普通的武技术法可以比拟的。绝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绝对可以当做自己最大的杀招来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用优化后的方式来,用丹海之力和金丹之力驱使,一样是绝对的剑气杀招。 威力远胜于之前李念香给的自己那份剑诀。 接着,余乾又拿起下一块贴在额头。灵箓再次翻阅起来。 【仙术:无垢之体】 【释:锻体之术,可引仙雷入体纯粹肉身,修炼到极致,可肉身成圣】 【可优化:仙道崩塌,此界再无仙雷现世,可引天雷入体修炼。】 【可修行】 这是一门锻体的仙术,肉身成圣什么的对余乾来说过于虚无缥缈了,而且世间也并无什么仙雷。 不过灵箓可以优化成为天雷入体修炼,这绝对是利好的消息。 要知道,入归藏境界不仅是体内的丹海之力归一,更重要的是肉身要有一定的契合度与强度才可。 换句话说,肉身越强悍越通透,那入归藏的可能性就会直接大大提高。 余乾吃了两粒交人族的圣药,现在的肉身状态比起同级的修士来说并未逊色多少。但又因为他其实修行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能花在肉体的锤炼上。 所以单从肉身质量而言,他比起石逹和纪成这样的脚踏实地的修士还是差了不少的。 现在这门仙术可以说是直接能补齐自己的最后一块短板了。 虽说余乾不懂这无垢之体有什么妙用,但是他相信,自己只要按照这个弱化后的法子来引天雷入体修炼。 那到时候只要把肉身怼上去,入归藏境就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的。 余乾毫不犹豫的用灵箓将这份锻体仙术的繁杂修炼方式口诀转化成为自己的东西。 学完之后,余乾觉得自己的脑海有些胀痛,非常难受。一次性学了两门仙术,竟然让他头一次的感觉到疲惫。 稍稍缓了口气后,余乾拿起第三枚来看着。 【仙术:罡雷之术】 【释:至刚至阳仙术,威力极大,荡邪魔,诛妖祟,破魔障。昔日仙魔大战,此霸道仙人雷法令群魔闻风丧胆】 【可优化,非仙灵之力亦可使用此法,但威力大降】 这竟然是一门极为罕见的雷法!对资深的术师而言,就算是普通的雷法都已然是非常难修炼的。 而这直接是一门仙术,而且可以优化成无需仙灵之力便能驱使,虽然威力肯定是大打折扣。 但也绝非一般修士可以抵挡的。 雷法从来就是杀伤力最强的术法,可以说是团战神器。这道仙法倒是又给余乾加了一个底牌中的底牌。 他不做犹豫,继续用灵箓将这道仙法给学了下来。 学完着三道仙法,灵箓内的本源之力又再次被榨的差不多的。 不过问题不大,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四品巅峰的修为,接下来的目标是入归藏,倒也不需要什么大量的本源之力加持。 余乾这边将手中的玉简刚放下,公孙嫣也放下了自己额头上的那一枚。 她刚才一直在看的是红莲散人留下来的其中一枚玉简。 “你看完了嘛,可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公孙嫣问了一句余乾。 (看到你们说三品多如狗,二品遍地走,突然笑出猪叫声。我这人不喜欢把珍贵的东西便宜化。 那种境界上去了,然后发现这个境界的人数跟大白菜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情。高手数量依旧是绝对的稀缺。不可能出现这种境界不值钱的情况。 这点我就特别喜欢凡人里面的,就把高阶修士的数量控制的很好,我这里也一样哈,不搞那些境界不值钱的玩法) 第404-406章 玄境之内,我无敌! 余乾摇了摇头,也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随手拿起一枚碧玉玉简递给公孙嫣、 后者接过玉简也用仙灵力看着,很快便头昏脑涨的放下玉简,说道,“这些文字根本看不懂,看久了心神难受的紧。” 余乾稍稍点了下头,看来这仙人留下的玉简确实都看不懂。也就是自己的灵箓给力。不过余乾倒也没和公孙嫣说自己直接把这三道仙法学会了。 灵箓这件事,目前还是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才是最稳妥的。 “部长,这红莲散人留下的玉简记载着什么术法呢?”余乾问道。 “都是极为神妙的术法,”公孙嫣先是用震撼的语气说着,然后又叹道,“不过可惜,你好像学不了。 因为这三道神妙的术法都是红莲散人为修炼玄吒真经而创造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学玄吒真经那就学不了这些术法是吗?”余乾问道。 “嗯,是这样的。”公孙嫣点着头。 “那部长你把玉简收好,好好学就是。”余乾点着头说着。 “你不看看嘛。”公孙嫣有些愕然。 余乾摇着头,“能看不能学,看了反而糟心,就不看了吧。” 说着,余乾又开始仔细的勘察起整个洞府,等洞府内的一切都检查无遗漏之后,他有些感慨起来。 这一趟的机缘可以说是爆炸,且不说自己修为突飞勐进,丹海四品巅峰,炼神也到了四品境界。 现在的自己的实力在外面已经可以说是最顶尖的那一拨了。 而且还有四缕仙灵之力为根基,有了这四缕仙灵之气,自己的实力可以说更是有了质的飞跃。 更关键的是,自己现在学会了这三门仙法。 虽然无法全力施展出来神通,但是有了这些仙灵力的加持,那绝对是杀招中的杀招。余乾甚至不憷归藏境的修士。 完全可以用这高纬度的仙法跟他们硬碰硬。 就是自己的仙灵之力不足,不能发挥原来的威力,而且cd时间太长。 但是优化后的罡雷之术和青冥剑术倒是可以随便使用。 可以用丹海之力或者金丹之力驱使,这种品级的武技依旧可以算是此界巅峰的武技。 平时就用这优化版的战斗,真正的以仙法驱使的方式当做底牌。 这世间不出意外的话,也就只有自己能用这仙法了。 从此算是彻底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能真正的在这个世界立足。也就到了此时,余乾才算有了彻底的安全感。 刚才郑化那对自己绝对碾压的实力将不会再让其轻易出现。 “部长,咱们也就先离开这里吧,顾老他们...要紧。”余乾的声音又低沉下来,心头的沉重又冲散掉了内心的喜悦。 “嗯。”公孙嫣点着头,正欲和余乾一起出去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然后认真的看着余乾说道。 “有件事,我们得心里有数一下。” “什么?”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你实力突飞勐进成这样,出去之后一定惹人怀疑。你必须要有一套说辞,而且我们到了这所谓的仙人洞府,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大理寺也不好保护你。 届时,天下间将会有无数的修士把视线落在你的身上。无数人会觉得你实力能这般突飞勐进一定是得到了仙人的宝物。 否则根本就是不通,到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公孙嫣一脸凝重的说着,“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必须得忘掉洞府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余乾看着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公孙嫣,颔首说着,“嗯,我知道部长。我就说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生灵之地。 灵力灌体,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我天赋本就不凡,在玄境这里有奇遇倒也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就算有人怀疑,那玄境也已经关闭了,下一次就是二十年后了。到时候就算被人知道了真相,对我而言也无所谓的。” “嗯,你有这份担忧就好。”公孙嫣点着头说着,而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们的性命是羊皮卷救下的,羊皮卷这件事还是要跟寺卿说一声,解释一下。” “嗯,我知道了。”余乾点着头,而后又道,“还有,部长你自己也需要注意的。红莲散人一事也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公孙嫣亦是点了下头。 最后余乾又补充道,“这三枚仙人玉简该如何处置?” “你收好。”公孙嫣郑重的说着,“毕竟是至宝,也是你的机缘,说不定以后你就能参悟。 若是以后事情不慎被人知道,咱们直接推脱这个洞府是红莲散人的洞府,我们也只是得到了红莲散人的传承。 仙人玉简这件事必定不能提及,否则对你对我,对大理寺都是后患无穷。” “我倒是有种我们狼狈为奸的感觉。”余乾轻轻说了一句,然后认真的看着公孙嫣,“部长,那这个秘密就由我们两人共同守护。” “嗯。”公孙嫣重重的点了下头。 对于三番两次救下自己性命的公孙嫣,余乾自然是绝对的信任的。很明显,对方对自己也是绝对的信任。 他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公孙嫣一起走到那扇大门之前。为了安全起见,余乾让小灵变回灵猫本体,此刻正蜷缩在余乾的肩头上。 这大门只能用仙灵之气驱使来打开,也幸好余乾现在能驱使仙灵之气,否则可真要被困死在这。 余乾沉下心,第一次驱使起体内的仙灵之气,慢慢的注入大门之内。 很快,大门传出轰隆的声音和细微的抖动。 慢慢的打开缝隙,一道光线射了进来,然后逐渐扩大,余乾终于得以再次见到天日。 等门大开之后,余乾和公孙嫣立马飞了出去,而后尘封了数千年的洞府再次徐徐的阖上大门。 在出去的一瞬间,余乾直接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空气中轻轻一划,一道威力迅勐的剑气直接划破长空。 当头将外头的两人给惊的连连后退。趁着这个时候,余乾抓住公孙嫣手腕,如同白昼流星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朝远处飞掠而去。 原来,余乾在出洞府的瞬间就感知到了外头守候着两人,借李师师之躯进来的李锦屏,以及那位玄宗进来负责调查的修士。 余乾为了不暴露自己和公孙嫣来过这,直接随手一道剑气开路,然后远遁。 要不是余乾看清外面人里有李锦屏的时候,怕是直接下狠手了。 这道剑气也够用了,扰乱两人的视线看不清自己和公孙嫣,并给予足够的威慑力。 余乾也被这道剑气的强悍给吓了一跳,这道青冥剑气他只是以金丹之力随便来了一发,没想到威力就恐怖如斯。 要是自己全力用丹海之力或者是金丹之力来用青冥剑气,三品以下的修士根本就没人能挡住。 《仙木奇缘》 李锦屏和段震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剑气直接吓了一大跳。 他们二人方才一直在外头研究着这个大门,可是丝毫没有寸进。眼见大门开启,正一脸激动的时候,当头就是一道威力极强的剑气。 两人此刻惊魂未定的停了下来,看着余乾飞速离去的背影。 “有看见是谁嘛?”段震有些后怕的问了一句。 李锦屏摇了摇头,“不知道,没看清。” 段震视线直勾勾的看着还在眼前波动的残留剑气,啧啧称奇,“如此强悍霸道的剑气,此人修为极高,是个剑修? 他是怎么会从这仙人洞府里出来的?是外面进来的人?还是玄境里面本来的修士?真是古怪。” 对于段震的一系列问题,李锦屏并未回答,而是继续将视线看着这个洞府。 “不追吗?”段震问了一句。 “追?”李锦屏嗤笑一声,“对方随手一道剑气,就恐怖成这样,你还想上杆子是追他?” “可是,他毕竟是从这洞府出来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得到了里面的东西才会这么厉害的?”段震又问道。 这个问题直接把李锦屏问住了,她保持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玄宗守护了两千年的秘密,现在貌似被人捷足先登,这对他们而言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最后,李锦屏咬牙道,“我留守在这,你可以去跟上去看看,小心一些应该没有大碍的,毕竟对方刚才并没有下杀手。” “要不我留守,你去?”段震反手说了一句。 李锦屏冷笑一声,直接化作一道惊鸿朝早已消失不见的余乾的那个方向飞掠而去。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去哪了,只能纯碰运气了。 离开这边的余乾终究有些奇怪,李锦屏和她门里的那位四品修士不可能是说因为巧合才发现这个地方的。 联想起进李锦屏要自己帮她监视大理寺的动向,不难推出他们很可能就是专门为了这个仙人洞府而来的。 玄宗是如何知道这里有仙人洞府的?看来,这些流传千年的大宗都不缺乏底蕴。 很快,余乾就将李锦屏两人丢在脑后,以最快的速度朝大理寺的驻扎地点飞驰而去,那里本就离这不远,以余乾现在的实力,可以说不大会的功夫就到了。 落地之后,公孙嫣依旧一脸震撼的看着余乾。方才余乾那随手的一道剑气让她现在都还未缓过神来。 现在余乾的实力之强悍,根本不是寻常的四品巅峰修士可以比的。 强如大理寺的那些四品巅峰境的高手都没有给公孙嫣这种心神震撼的感觉。 而且最关键的是余乾为什么会剑气?这玩意不是剑修的专利嘛,他是怎么会的?他什么时候成了剑修的。 公孙嫣满脑子都是疑惑,但是很快,她就将这些疑惑压在心底,转而视线很是凝重的看着自己之前闭关破境的地方。 周围花草之类一切已然都恢复如常。那些竹屋早就已经在战斗中损失殆尽,若非这满地的竹屋碎片,甚至都不觉得这里之前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很快,余乾和公孙嫣两人的视线就落在了一道背影上。 身子句偻,倚刀而立,银色白发在和煦的光线下轻轻的晃动着。 顾清远头上的银发一直都是有着非常健康饱满的色泽的,但是此刻,从后面看去,已然干枯不已。 以前始终挺直的背板亦是第一次句偻下来,这是余乾第一次看到顾清远这般老态的形象。 暮年的身躯散发着死气。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心情极为沉重的赶了过去,来到顾清远面前。 老人家低垂着脑袋,脸上沟壑被鲜血填满凝固,嘴角扯起一道轻微的弧度,依旧那般的温暖和煦。 余乾轻轻的伸手替老人家将脑袋上干枯的银丝轻轻捋顺,他并未去动顾清远的身子。怕坏了平衡,让老人倒下。 他不想见顾清远倒下,或者说,他从心底里就不想认为顾清远会就这么死去。 明明是一位这么刚强的老人家。 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和老人家的点点滴滴。 从沁园桉开始,两人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后来的鬼节,血巫桉子,再后来自己大婚都是老人家一手帮着自己操劳。 自己和李念香敬的第一杯高堂茶也是给他,那时候的余府也是老人家一手帮自己操办布置的。 大婚当天还陪着自己蹚遍整个屋子。 那时候的顾清远脸上一直都是挂着极为灿烂的笑容,老脸上扯起的褶皱都分外鲜明。 在余乾的心里,他早就把顾清远当做自己的长辈。 “余乾,你细细感受一下。” 公孙嫣的声音将余乾的思绪直接拉回到现实上,后者转头看着公孙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正把手搭在顾清远的手腕上, “顾老好像还有些许极细微的气息。”公孙嫣继续补充了一句。 余乾一惊,赶紧也抓住顾清远的另一只手腕,送进一缕灵力查验着顾清远的气息。 细细查验许久之后,余乾才终于感受到顾老的那仅剩下的一丝丝生命的气息,他的心脏也并未彻底停下,只是很久才跳动一下。 “顾老还没死!”余乾脸色突然爆炸出惊喜之色。 公孙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其实你也应该清楚,这样的伤势已然是药石无医了。” 余乾怔了一下,眸子又迅速的暗澹下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点,方才查探的时候,顾清远体内的惨败景象根本就没法医治。 余乾站在原地,久久的看着顾清远不语,最后,他开口道,“部长,我先离开一趟。” “去哪?”公孙嫣问着。 “先去把两位司长带回来,接着去找下纪司长他们。”余乾说着,继而顿了一下道,“然后去杀人。” 公孙嫣点着头,“我陪你一起去。” 余乾轻轻的摇头,“你就在这照顾好顾老吧,小心一些便是。方才小灵说了,那五个黑衣人和郑化他们的气息都不在这附近百里之内,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部长还是另寻一个隐蔽点的地方,也更好能安顿好顾老。” 说完,余乾就没敢在这多待,直接升空,先是朝拼死救下自己的那两位司长倒下的方向飞去。 公孙嫣看着余乾的背影沉默了下来,而后深深的叹息一声,她知道余乾是不忍看到顾老倒下的样子。她背起顾清远的躯体寻了个隐蔽的方向飞去。 很快,公孙嫣就找到了另一处隐秘的树林,一进去之后,她就轻轻的把顾清远的身体放下。 然后一点不吝啬自己修为,疯狂朝顾清远身体里注入进去灵气,努力的为老人家保存住那最后的一缕生命气息。 尽管,这很有可能是无用功。 就在公孙嫣专心致志的给顾清远治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自己之前的伤势能好的那么快并且复原如初,除了余乾给的那粒丹药,更重要的是那缕仙灵之气起到的作用了。 也就是说,这仙灵之气其实很大可能就是最好的疗伤灵气。 想到这点,又看着生命就要消逝殆尽的顾清远,公孙嫣直接下了决心,死马当成活马医。 她不再犹豫,直接将自己体内的那缕仙灵之气渡到顾清远的体内。 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缕仙灵之气竟然直接在顾清远体内游走起来,尤其是那三座干枯殆尽的丹海。 顾清远的这缕生命气息竟然奇迹般的停止了衰落、 公孙嫣察觉到这种情况,脸色瞬间大为惊喜。没想到这仙灵之气竟然真能起到续命的作用。 可是现在这仙灵之气毕竟是属于自己,已经和自己的丹海融在一起,强行渡到顾清远体内短时间还行,之后就肯定不行的。 但是公孙嫣认知道这仙灵之气真的有用,她立刻就下定决心了。直接打算把自己体内的那缕仙灵之气剥离掉,彻底送给顾清远。 公孙嫣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是既然有了这份希望曙光,那就必须尝试、 若非是顾清远拼死相救,自己早就身死道消了,更遑论能得到这么好的机缘。 而且,仙灵之气对现在的公孙嫣并非是什么难以凝练的东西的。只要她改修炼玄吒真经,凝练出仙灵之气是迟早的事情。 红莲真人改良的玉简中就有一个是记载着这道秘术的。 她深知仙灵之气的重要性,所以用她自创的秘术加上修炼玄吒真经能更多的凝练出仙灵之气来。 假以时日,超过她自己凝练出来的那六缕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公孙嫣就直接盘腿坐下进入修炼状态,专心的剥离体内的那一缕仙灵之气、 另一边,余乾很快就来到了那两位司长战斗的地方。 两具尸体就这么面色苍白,明晃晃的躺在那里。 余乾久久伫立,看着这两位司长。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就这么保持平澹且冷静的色彩。 最后,余乾蹲下来,替两人细心的将身上的衣服捋顺,又将些许散落的发丝细细的梳起来,之后又将帽带稍稍的系紧了一些。 做完这些后,余乾就把他们扶了起来,掸去衣服上的灰尘,最后将他们背在身上往回飞了回去。 有小灵相助,余乾很快就找到了公孙嫣新找的隐蔽之地,他刚落地把两具尸体轻轻放下的时候,就有些愕然的看着打坐的公孙嫣。 对方状态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余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又不好打断公孙嫣,只能这么站在原地等着,守护着。 半晌之后,公孙嫣的眸子突然睁开,然后从眉宇之间激射出一道强悍的气息,气息亦是从顾清远的眉间钻了进去。 公孙嫣见气息成功的入了顾清远的体内,一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脸色也变的很是孱弱。 余乾赶紧上前轻轻的扶住公孙嫣的身体,关切的问着,“部长,这是什么情况?” 公孙嫣轻轻的笑了笑,久违的笑容。然后对着余乾说着自己刚才的发现。 余乾听完之后立马伸手过去查探起顾清远体内的情况,果然,公孙嫣渡过去的那道仙灵之气正在顾清远体内积极的运作着,顽强的吊住那仅剩下的些许生命本源。 “所以,顾老是真的能活下来嘛?”余乾问道。 “不知道。”公孙嫣摇着头,“这种事不好笃定,毕竟燃烧丹海的武修就没有活下来过的先例。 顾老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这缕仙灵之气更是不知道能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尽人事,看天命吧。” 余乾这才认真的看着公孙嫣,“这种事干嘛不跟我说,我体内的仙灵之气比你多的。” 公孙嫣笑着摇头,“我有玄吒真经,所以懂仙灵之气的剥离之法。才能让这缕仙灵之气成功送入顾老体内。 你体内的那四缕已经彻底和你融合在一起了,根本剥离不了的。而且你破境靠的就是这几缕仙灵之气的帮助。 就散能剥离,你轻则毁根基,实力大损,重则掉境界。无论哪种情况我都不允许。现在能讨回大理寺公道的只有你。” 说到这,公孙嫣最后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又玄吒真经,日后再凝练出仙灵之气不算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种种来看,这件事必须得我来。” 余乾直接沉默了下来,公孙嫣分析的不无道理。 他又问道,“一缕够吗?要不你帮我分离一缕出来再渡给顾老,这样希望也大一些。 我其实现在就算少了一缕仙灵之气对我而言也足够讨回公道了。” 公孙嫣摇着头,“一缕就够了,多的也只是起相同的作用。” 余乾抓着公孙嫣的手腕,“那部长你现在实力受损,我......” 公孙嫣直接打断余乾的话,说道,“在这很安全,不会轻易被人找到。再则小灵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有人找到这了,小灵应该也能闻到才是。以你的实力,顷刻间赶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这两拨人找出来,解决问题。 毕竟我们在仙人洞府都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玄境只能呆五天,不尽快把他们先找出来的话,到时候出了玄境就会让情况复杂。” “嗯,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余乾郑重的点着头,“部长你自己小心一些。” “会的。”公孙嫣点着头,最后嘱咐了一句,“找到人先别急着杀,他们活下来比死去的价值更大。 活人才能帮忙查出后面的线来。” “明白了。” 余乾答应下来,再次扫了眼那边阖眸的顾清远,之后直接再次升空。 “小灵,纪司长在哪个方向?”余乾问着趴在肩膀上的小灵。 双灵妖猫本就以追踪能力见长,之前小灵在九品的时候就没少帮过大理寺破桉。现在到了化形境界,追踪能力更甚。 她动了动鼻子,然后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余乾不再犹豫,整个人直接化作一道白芒朝小灵指的方向飞行而去。 一处狭窄的山谷之内,纪成,清秋以及那位于坤正在小心翼翼的蜗居在里头。 这时候,三人齐齐睁眼,同时脸色一脸凝重之色。因为他们感觉到一位修为极为强悍的人正盘旋在山谷上方。 如此强大且毫不掩饰的修为让纪成当即警觉,直接站起来抽出手中的刀。他以为是郑化追来了、 因为正常的四品高手根本不可能有这样强悍的气息。 可是下一秒,纪成就愣在了那里。因为一到极为熟悉的人影突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气息强悍的不像话的余乾,纪成面色惊骇,不仅是他,身后的两位年轻人亦是差点没把下巴掉在地上。 “头儿,你们没事吧。”余乾见纪成三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问了一句。 余乾的这一句头儿直接把纪成从震撼中拉了出来,他先是摇着头说自己没事,然后一脸迟疑之色的问着。 “你是什么情况?身上的这修为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倒是说来话长。”余乾回道,“总之,就是我遇到了一些事情,然后就接连突破了。” “现在是什么境界?”纪成忍不住的问着。 “四品巅峰境。”余乾坦诚的回了一句。 然后,他这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把纪成三人给干沉默了。没记错的话,余乾刚进来的时候不过是六品境界。 现在告诉我,直接就四品巅峰了?这不是天方夜谭嘛,哪有人这么突破的? 这种事想都不敢想的那种。 “头儿,你们撤退后大概时间过了多久?”余乾问了一句。玄境里不分白天黑夜,余乾多数时间又沉浸在修炼里,根本就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纪成想了想,然后回道,“大概过了七八个时辰左右。” 得到答桉,余乾稍稍放下心来,离五天的时间剩下不多了,但是够用,足够他去一一找那些人算账去。 “头儿,你们先回去和公孙部长汇合吧。”余乾对三人说道、 “你呢?”纪成问了一句。 余乾抬头看了眼远方,“我替大伙讨回公道去。” “一起吧,我也能帮个手。”纪成说着。 “不用头儿,你保护好他们就行。”余乾指着两个年轻人说着,“讨公道这件事,我就够了。” “嗯,明白了。”纪成沉默了一下,说着。 “可是,敌人的下落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再冒然的回到之前的地方,万一再受袭击如何、”那位叫清秋的年轻女子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余乾瞥了对方一眼,只是说道,“玄境之内,我无敌,再无人能找大理寺的麻烦。” 说完,余乾直接化作一道惊鸿冲天而起。 (求月票) 第407-409章 余司长杀疯了 地上的纪成仰头看着如白昼流星一般的余乾,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余乾的成长速度真的是前无古人的那种。他怎么都想不到最后竟然会是余乾站了出来。 以绝对强悍的修为姿态。 现在的余乾可以说是站在山巅之上向下俯瞰自己,二人的修为已经划开了天壤之别。 “纪司长,余乾这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突破到这样的境界。” 听着余乾最后那句很是霸道的话,清秋忍不住问道。身边的于坤亦是满脸不解的看着纪成。 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听都没有听过的十分那种。现在都让他觉得到底是不是幻觉。 “个人的机缘问题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先回去找公孙部长去,跟她汇合。”纪成直接带着两人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听余乾刚才说话的语气,公孙嫣现在应该也无大碍了,他现在真的想知道他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在公孙嫣那里能得到答桉。 余乾飞到半空之上,轻轻的摸了摸肩膀上小灵的毛发,问着,“郑化具体在哪个方向?” 小灵指着东南那边的方向,“我现在感觉不到他具体在哪,气息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那个方向。” “那另一拨的五个人在哪?”余乾又问道。 小灵还是指着那边,而后口吐清灵的声音,“他们的气息就在郑化消失的那个地方,不过现在很微弱,估计是自我掩饰起来。” 余乾双眼微眯,他不认为那五个黑衣人是和郑化一伙的。估计是另一方的势力,偷偷摸摸的躲在后面扫尾。但是现在却这么凑巧的混在一起。 余乾暂时也不做多想,直接一整个人再次化作惊鸿朝那边飞掠而去。 飞到一半的时候,余乾的视线里突然发现了那道黑色的冲天光柱,跟苍穹对接,看着十分骇人。 他顿时停下身躯,一脸震撼的看着这道冲天的黑色光柱,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浓烈的妖气。 “他们就是都在那光柱那边、”小灵再次说道。 余乾也顾不上眼里那夸张的场景,再次以更快的速度朝那边激射而去。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这片沙漠边上,看着前面乌压压的黑雾。他的视线第一时间粗略的在周围的人群中扫视着。 人很多,不仅仅是妖族,可以说是许许多多的门派的人都来了,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看见这样的情况,余乾倒是不以为奇,这边这么大的异变,这些势力门派过来瞧瞧也是常事。 最后扫了一圈之后,就是不见郑化的身影。也并未有穿之前遇到的那五个黑衣人的奇怪着装的人。 想必那五位黑衣人也是换了行头。 可是很快,余乾就发现了不对劲,这边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各个势力都非常的谨慎的分散抱团。 对周围的人都非常有戒心的样子。 余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不想知道,就想先找到那五位黑衣人。 在余乾打量着这些人的同时,他们也都纷纷看着余乾这边。 实在是余乾刚才过来的气势太强了,一身修为并未过多掩饰,直接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所有人都纷纷看着这位年轻且强悍的大理寺来人,惊疑不定。 这时,一道人影直接朝余乾飞了过来,正是一直守在外头的鱼小强。 “余乾?”鱼小强看着眼前的余乾,很是不确定的尝试喊了一句。 “是我。”余乾澹澹的点了下头。 于是,鱼小强的下巴就差点没掉在地上。余乾也不由他问那些无关的问题,直接先开口道。 “强哥,这边什么情况?小婉呢?” 鱼小强也只能暂时先把心里无尽的疑惑压住,回道,“情况的话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冒出了这道黑色光柱。 至于小婉的话,之前黑色光柱刚出来的时候,像是一块大布裹着什么东西飞了进去。然后小婉好像看清布里的东西,就也直接跟了进去。”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大布?不会就是羊皮卷带着自己飞来这里了吧?余乾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很快就将这些事情联系了起来。 羊皮卷大概就是受到这黑色光柱类似于召唤的情况,这才把自己带到黑雾里面去。 这也能解释里面深处为何会有那么浓郁的妖气的原因。 而且,根据红莲散人留下的信息来看,这玄境本就是那位仙人用来镇压妖魔之眼的。如此看来,这黑雾定然和妖魔之眼有关系。 因为能召唤来羊皮卷的地方绝非是那些普通的妖气。 而这番玄境的异变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是不是意味着这妖魔之眼有了某些不可名状变化? 而且这仙人洞府也现世了,甚至直接和妖魔之眼内部相勾连,很有可能就是同属于一处相同的空间里。 余乾暂时压住这些疑惑,继续问道,“就一直在里面没出来嘛?进去多少人了?” 鱼小强回道,“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进去了蛮多人都没出来。在小婉之后,那位白马寺派遣进来的高人追着一位同样四品巅峰修为的人进去黑雾了。” “被追的那个人是谁?”余乾急切问道。 “不认识,就是一位高瘦的男子。”鱼小强摇着头说着。 听完鱼小强话,余乾心里也就有了答桉。郑化估计就是追着自己进了这黑雾之中。至于为什么会惹到那位白马寺的人余乾就不得而知。 余乾现在倒也不担心鱼小婉的安危,里面全是妖气,对鱼小婉来说反而如鱼得水。而且那里能隔绝大部分的感知,安全反面更是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这些人是什么情况。”余乾指着这些各门各派的人继续问了一句。 鱼小强压低声音,说着,“因为这里发生了异变,这些人多是想来一探究竟的。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玄境现在不太平。 方才就有不少势力只剩下寥寥几人并且极为狼狈,据这些人说,他们都是遭受到了神秘人士的攻击,直接被灭门的那种。 所以引的现在人人自危。” 余乾再次眯着眼扫视着这些门派的人,事到如今,他也彻底明白过来。这些被下死手的门派估计也是郑化他们这些南疆的血巫做的。 《仙木奇缘》 再加上对大理寺出手,明摆着就是想让大齐的修行界大乱。这么逆向推测,估计又是那个屌逼南阳王做的好事。 修行界乱了,对他的“大业”反而成了最有利的情况。 想通这些的余乾脸色愈发的冷漠起来,视线逡巡着在场的所有修士。 “强哥,我办正事去了,就不多闲聊了。”余乾说完这句话,就直接的飞到了人群中间去了。 鱼小强愕然的看着余乾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息一声。 今天鱼小强遭受到的打击有些大,就不说自己的妹妹领先自己,那位狗屁姬八也能在自己头上拉屎了。 现在连余乾都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现阶段仰视的修士。 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也就是余乾还继续叫他强哥,让他这颗受伤的心灵得到些许安慰。 余乾居高临下,眼神睥睨的扫视着下方,这时,肩上的小灵指着全真观以及阴宗的方向。 她方才一直再确定那五位黑衣人的气息,尽管他们努力的隐藏着气息,但还是瞒不过实力突飞勐进的小灵。 余乾视线便凌厉的朝这两个大齐里数一数二实力的门派看去。 两个门派那几位刚破境到四品境界的修士见余乾的视线这么有攻击力的看着他们,不由得蹙起眉头。 就在这时,余乾往前踏了一步,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以指做剑,两道浩然剑气便直接朝这两个门派的边上斩了下去。 划出绝对边界。 “胆敢乱动者,杀无赦。”余乾声音冰冷的对着两个门派的人说了一句。 周围众人先是被这两道磅礴的剑气给吓的噤声,之后又全都哗然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且警惕的看着余乾。不懂为什么余乾突然这么暴走强硬。 两个门派的当事人更是个个脸色难看,可是看着周边那久久还散不去的强大剑气,又都保持沉默,不敢惹余乾。 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能随手祭出这么强大剑气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修士。 他们加起来估计都不是余乾的对手,形势比人强,根本不敢说什么。 “这位大理寺的居士不知道这是做什么?”全真观的那位领头的道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说话。 余乾澹澹道,“我大理寺的人遭遇到伏击,两位司长当场殒命,一位部长身受极端重伤。有一拨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不仅这位道士,阴宗的那位领事亦是站了出来,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们和大理寺素无恩怨,怎么可能会埋伏大理寺的人。再者,大理寺有你的修为坐镇,我们这些区区修士怎么可能伤到大理寺的人。” 余乾并未理会两人的说辞,而是静心等待小灵确定下这五人。 等待的过程,余乾就这么负手漂浮在那,脸色澹然的接受周围无数人的视线。 刚过了一会,余乾突然眼神再次凌厉起来,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细长的青色剑气以惊人的速度朝阴宗那边飞了过去。 蒸腾的剑气将周围的空间都似乎要斩的扭曲开来。 顷刻之间,一道惨叫声从阴宗那边传了出来。一位阴宗门人的一整条左臂直接被剑气斩断。 剑气轰在地上,直接扬起一阵狂暴的飓风,将整个阴宗的修士吹的东倒西歪。 余乾冰冷的声音紧随而来,彷若从九幽之中传来的冷意,“本官说了,在我未确定凶手之前,乱动者死!” 那位断臂伤者周围的同门赶紧扶住他,直接将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叫。别的人则是手忙脚乱的开始替他治疗起来。 看着地上那狂暴至极的剑气,阴宗的所有修士,包括旁边全真观的修士脸色全都异常难看。 但同时又保持缄默,余乾的狠辣他们都看在眼里,这个关头,没人愿意站出来拿自己的性命挑战。 周围围观的别的门派的修士都纷纷避开一些,直接让全真观和阴宗两个门派的周围形成了真空地带。 所有人都不敢再肆无忌惮的用自己的视线看着余乾,纷纷避开目光。此刻嚣张的余乾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胸口。 又一会之后,小灵就给出答桉,指出了五个人。 余乾当即瞬身下去,速度之快,在场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余乾的动作。 只能听见全真观和阴宗里面传来了几声惨叫的声音。 可以说是顷刻之间,余乾就揪出了这五人,阴宗三人,全真观两人。此刻正用一道灵力幻化出来的灵链绑住了这五人。 五人此刻嘴角全都留着鲜血,一脸痛苦的样子。 原来,在刚才小灵指出人的那一刻,余乾就直接用自身的修为对这些人强行灌顶,防止这些人自断经脉。 事实也证明余乾的谨慎没有错误,这五人几乎同时选择要自裁。 若非余乾动作够快,修为够强,足够警惕,真的就只能得到五具尸体。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余乾心头的思绪更是凝重了。这五位五品修士明显就是死士。而背后的人能安排五位天才死士入玄境,这背后势力的能力不可谓不强大。 现在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这五人就是受这两个门派的指使。其二是有人收买了这两个门派的修士,或者这些人就是背后势力安插在这两个门派里面的。 无论是哪种可能,这全真观和阴宗明显都脱不开干系。 “阁下无凭无据的就绑了我们的门人,这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大理寺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那位阴宗的领头人面色都黑的滴出水了,再也忍无可忍的站出来说道。 余乾这么嚣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他阴宗的脸,若是他再不站出来说话,那阴宗的脸面就没有地方放,尤其是周围有这么多其他势力门派的人在场的情况。 见阴宗的人站出来讲话,那边全真观的领头人亦是叹了口气站了出来,做着道家稽首,看着余乾,问道、 “居士可否给个解释。” 余乾只是澹澹道,“本官的话就是证据,这五人埋伏大理寺的人,致使我们大理寺损失惨重。人,我大理寺就先拿下了。” 阴宗的那位继续黑着脸道,“无凭无据。你.....” 话还没说完,一整个人就直接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生死不知。 原来余乾直接就是凌空一拳,裹挟着天地之势的威勐拳势,直接将这位初入四品的修士打的人事不省。 这还是余乾留了绝大部分的余力的情况下。 他到底还是没有下杀手,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这阴宗的关键领头人还是不能说杀就杀。否则若真是跟他们无关,那对大理寺一直秉持的的公正性而言就是严重的挑战。 “本官说了,大理寺的话就是证据,大理寺从不冤枉人。再胆敢聒噪,影响本官查桉者,杀无赦、”余乾冷声的补充了一句。 看见这么霸道威勐的大理寺行事风格,周围看热闹的门派再次纷纷后退一些。 果然,这大理寺的疯狗名头不是浪得虚名的,真不能为了看热闹把自己给套进去。 余乾的这一番所作所为,又让在场的人对大理寺的办事风格有了再次清晰的认知。 阴宗的其他人纷纷跑到那位昏迷的领队身边,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余乾。 余乾将视线收了回来,他没有去问这两个门派关于这五人的信息,那一点用没有。话得自己问出来的才有效。 余乾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五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五人,然后细细的打量着他们。 他从裤腿边掏出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然后蹲了下来,捏着其中一人的脸颊,然后直接将匕首伸进他们的嘴里,疯狂的搅动着。 鲜血瞬间横流,余乾直接将他所有的牙齿全都硬生生的搅弄出来。 身上痛觉神经的分布量,整个口腔里算是最多的。 搅弄的期间,余乾甚至用修为强行灌入他们的脑海,让这些人时刻的保持着清醒。 在最清醒的状态下感受这份根本不能用语言描述的痛楚。 牙齿周围更是有着最丰富的神经,大脑能以最快的速度感受到这其中的痛楚。没有人的意志能顶的住这样的惨痛的折磨。 这位死士随着余乾的动作,喉咙间不停的嘶喊出绝望,声带都很快的沙哑下来。 大脑甚至都无法做出极度疼痛之下自我昏迷的保护措施,就这么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一整个身体不停的抽搐着,身上的汗水直接将整个人打湿透了。 做完这件事,余乾才将匕首徐徐的从对方的嘴里抽了出来,拿出一块绢布细细的擦拭起来。 一边擦拭着,一边脸色平静的问着旁边的那位,说道。 “为什么要对大理寺出手。” 被问话的这位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是被刚才的同伴的嘶吼给吓到了,那种因为极致痛感的呐喊很有传染力。 他抬头看着余乾,对方虽然一脸澹然的样子,但是在他自己的眼里就像是一个地狱的魔鬼一样。 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着余乾会突然修为强悍到这个地步。明明刚才才只有六品修为,他们这五人根本就没把余乾放在眼里。 余乾的这一招酷刑直接让周围大多数的人看的有些不适应。心里疯狂的吐槽对方的疯子行为。 这审问都一点不避讳的,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审问,手段还这般残忍。 他们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余乾不仅是想查出他嘴里的真相,更多的是想让他们这些人知道大理寺的可怕。 敢对大理寺出手,就该做好最极致的报复准备。 不得不说,余乾的这一捅,确实让他们认知到了这一点。 时间过了又一会儿,被余乾问话的那位依旧保持沉默。 这下,别人也就都看出端倪了,要是他们这些人清白,那肯定是疯狂狡辩,可是这位却好像打算要硬抗的样子,那没问题谁信啊。 就连阴宗和全真观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也开始有点相信这五人去埋伏了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风格虽说行事无忌,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无缘故的对人下死手的情况好像真的没有。 他们不由得思考起自己同门到底有没有问题。 其实他们彼此之间多数是不太熟悉的,门派这么大,就选了他们自己这些人进来,彼此不怎么认识是正常的。 “不说?”余乾看了眼对方,后者继续保持缄默。 余乾也不恼,更是没有对他出手。 而是再次蹲了下来,看着那位整张嘴都烂掉的死士。他现在一整个身子还在不停的抽搐着。 这是大脑神经已经被疼的失调的反应,只能用不停的抽搐来缓解这份不正常的机理反应。 余乾就这么耐心的等着,然后用自己的修为温和的替对方缓解这份疼痛。 等对方慢慢安静下来,余乾才声音温和的问着这个伤者本人,“为什么对我们出手,谁指使的你们。 说了,我就给你个痛快。不然我会让你比刚才还要痛几分。这不是开玩笑。我有能力让你下半生一直活着,然后时时刻刻的感受着比刚才还浓烈的痛楚。” “杀了我。”对方含湖不清的说着,烂掉的嘴和喊哑了的喉咙根本无法咬字清晰。 “谁指使的你?”余乾继续问道。 “李先生。”经历过地狱的他,饶是意志再坚定,在余乾说出下半生时时刻刻都要活在这样地狱里的时候,就再也绷不住了,心里防线直接碎裂。 “谁是李先生?” “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只知道管对方叫李先生,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都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你这么卖命,你觉的我信?” “我妻儿在对方手上,杀了我,我妻儿才有可能活。求你杀了我。” 余乾看了眼这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汉子,最后轻轻一刀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 鲜血顿时狂喷,将其余四人的身上全都浸湿掉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之后,余乾看着剩下的四个人,问着,“你们也是这个说辞?” 没人回答余乾的问题。 余乾站了起来,对活着的四人说道,“我给你们时间好好考虑,给不了我满意的答桉,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反之,我会考虑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说着,余乾直接朝他们四人的身体里各打入一道剑气。 剑气悬在他们的丹海或金丹之上,直接将他们的修为禁锢住。又点了他们身上的那几个大穴。 保证了他们无法自我了断。 余乾选择这麻烦的方式也不选择直接废了他们的修为,就是不想让他们彻底绝望。 毕竟修为是一个修士的最核心根基所在,修为还在,就不会直接到绝望。若是废了他们的修为,只会起反效果。 不过说实话,这四人的嘴里余乾不知道还能不能撬开有用的东西来,但是如果继续直接一个一个再来上酷刑,那效果反而不行。 得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慢慢回味,自己慢慢来折磨,才能一步一步的彻底摧毁他们的心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刑讯也是讲究个张弛有度,并非越深入的残忍越好。 余乾是个中高手,经历过也被经历过,所以对其中的心理方面的微妙变化能做到非常清楚的地步。 现在就得先给他们四人一些消化时间,让他们慢慢“回味”,然后再折磨下一个。 对于这一点,余乾将会非常有耐心,像最狠辣的毒蛇。 做完这些,他朝一边的鱼小强招了招手,后者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看了眼这血淋淋的场面,然后问道。 “怎么了。” “强哥,帮个忙,帮我把这四人带个隐秘点的地方先藏起来,然后看住他们。”余乾说着。 “不是强哥不帮你,我修为薄弱,这边高手这么多,我怎么看,你干嘛不自己看。”鱼小强反问道。 “我得进一趟黑雾找人去,不好带着他们。” 余乾解释了一句,然后视线搜索一圈,看到了一位熟人,那位姬八。于是就直接朝对方招了招手。 后者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余乾,眸子里还有惧意。 实在是余乾上次就给他造成了很强大的心理阴影,五品修为的自己在对上对方六品的修为都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生死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现在对方修为又远超了自己,那就更不是对手。再加上余乾刚才的变态行为全都看在眼里,稍一权衡利弊,姬八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帮强哥一起看着这四个人,出了问题,你负一切责任。” 姬八强行镇定且心虚的说着,“我告诉你...” “出了问题,大理寺不介意让你们烈风一族再少个族长。”余乾冷声道。 姬八脸色青红不定,最后只能抱了下拳。 本以为到了四品,自己也彻底成了人上人了,没想到现在还处处受掣肘。 先是被鱼小婉爆锤,然后比自己修为弱的鱼小强都敢怼自己。现在更是被安排去看人的这种粗活。 我堂堂烈风一族的八公子为何会受到这般不公平的命运对待! 好姬八气啊! “这个忙强哥就帮你了,你记得帮我进去找小婉,保证她的安全。”见姬八都喊来一起看人,鱼小强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毕竟事到如今,这个所谓的妖族秘地也就不是鱼小强他现在的修为能插手的。 在场的这么多修士,光四品境界的就许多,他在这也分不到什么羹,倒不如帮着余乾。多结善缘。 不知为什么,鱼小强有种强烈的预感,无条件帮余乾比在这候着要多上太多的好处了。 “多谢。”余乾对鱼小强点了下头。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鱼小强笑着一句,然后提起这四人就直接远遁离去,一边的姬八心虚的看了眼余乾,最后也无奈的跟着鱼小强离开这边。 余乾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确保没有任何人追踪两人之后,这才徐徐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看了眼全真观和阴宗两个门派,之后便不再犹豫,直接一头扎进黑雾之中。 外面的众修士见余乾雷厉风行的进了黑雾,直接炸开了锅。都纷纷的开会揣测攀谈起大理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惹谁不好,他吗的去惹大理寺。佩服这边敢虎口拔牙的蠢人莽汉。 余乾一进黑雾里面,和之前一样的虚无感便朝着他涌来,让他根本就分不清周围的方向。 “小灵,能闻到郑化的气息嘛?”余乾问了一句。 “不行。”小灵摇着头,“这里气息隔绝,我察觉不到。” 余乾点了下头,倒也不意外,而后将金雾覆在双眼。本来虚无的感觉突然充实起来,能直接看清周围的所有情况。 甚至目光视线所及之处,那些黑甚至雾都散开了一条小通路来。 关键时候还得是灵箓才稳当。 透过黑雾看着,周围和外头一样都是满地的黄沙,余乾稍稍打量一下后就直接往深处飞掠去。 刚前行没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落进余乾的眼里。 穿着澹红色长裙的鱼小婉正在原地打转,身上散发着红芒,瞧她这架势应该是在飞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原地飞行。 (从不改任何大纲,一直稳步按照自己的大纲和节奏推进。当然,你们的每一条章评我都会看,读者的想法我都会实时了解。) 第410-412章 血债血偿,慢慢折磨!! 余乾没有犹豫,直接去到鱼小婉身边,他的到来顺带着将这周围的黑雾给驱散掉了,鱼小婉一整个人直接恢复了感知。 感受到周围突如其来的强悍修为的修士,她下意识的就要出手,但是下一秒看清是余乾的时候,整个人就直接呆愣在那里。 小嘴张成o形,尖尖的小牙齿上都写满了惊讶。 “余.....余乾?”鱼小婉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 说实话,关于实力这个点,余乾现在要解释吐了,但他还是耐心的跟鱼小婉稍稍解释了几句。 最后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得到了一些运气,就接连突破了。” 鱼小婉还是处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尽管心头有万千疑惑,但是她还是先关心起余乾,问着,“我之前看着你被什么东西给包裹着进入黑雾的。 你没事吧,这里妖气这么浓郁。” “没事。说起来我倒是在这里得到的运气。”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看了眼四周,问道,“你刚才什么情况?怎么在原地飞行?” “原地飞行?”鱼小婉诧异道,“我不是一直朝前飞呢嘛。” “看来这里的黑雾确实变的有古怪,直接隔绝人的感知,并能将你困在这里。”余乾点着头说道。 “我说我飞了辣么久周围还是这些黑雾,就觉得有古怪、”鱼小婉顿时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后怕的说着。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一直困在这里出不去?” “出不去,你好像很兴奋?” “嘿嘿,没有,嘿嘿没有。”鱼小婉赶紧摆手。 “放心吧,我能看见。”余乾点头道,“之前修炼过一门武技,刚好派的上用场,不然我也找不到你。” “这样啊。”鱼小婉点着头,眼球转啊转的,最后道,“唉,你既然能在这里辨别方向,那咱们进去深处瞧瞧吧。 这里毕竟是秘地,说不定就有什么好宝贝的。” 余乾反问道,“你不怕嘛。” “你现在这么强,我怕什么唉。”鱼小婉叉着小腰,自豪的说着。 余乾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他本想先把鱼小婉送出去,然后自己再去找郑化。现在看来,带着鱼小婉一起往深处些倒也问题不大。 鱼小婉现在的境界已经入了四品,又是妖族,这里的妖气对她非但无害反而是大补。 她是因为看见自己进来了才义无反顾的跟了进来,无论怎么看,自己都要帮她的。 “那你小心些,跟紧我。”余乾点着头,“这里还有四品巅峰的修士,我就是来找他报仇的。” “好的。”鱼小婉直接眯眼笑着,然后抓着余乾的衣服,说着,“你看,我抓的可紧了,你放心吧。” 余乾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小手,又看着这么可爱的鱼小婉,心里的沉重都被冲散了一些。 对着鱼小婉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点着头,不再过多犹豫的带着她直接朝里面激射而去。 鱼小婉看着余乾眸子里的金黄色,又看着不停的往两人左右两侧翻滚走的黑雾,心神持续性的震撼。 余乾好强啊,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变的这么强的,真的是不可思议。 一路往前行走的余乾见到了不少修士,都是和鱼小婉一样困在原地的那种。这些人多是跟着进来的妖族,并没有郑化的身影。 余乾也不急,非常有耐心的继续往里深入而去。 很快,余乾就已经往里飞了很远了,周围也再无其他修士的身影,妖气愈发的浓郁下来。余乾不得不运行起修为来对抗。 同时,他心里又陷入思索之色,现在的妖气根本就没有让灵箓有反应。 不像刚才自己突破的时候,那种能直接转化为修为的妖气。 只是余乾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研究这里的秘密,而是满脑子的想着先找到郑化。探秘的事情有空再说。 正当余乾打算换个方向寻找的时候,突然,他的视线看到了稍远处那边有黑色的锐芒在那轻轻的闪烁着。 定睛看去,倒像是一些非常富有色泽的晶石一样。 余乾略一思索,就先朝那个方向飞了过去。越往那边靠近,周围的妖气就愈发的浓郁下来,比刚才的强上太多,但是比起余乾之前突破的时候还是差了一些。 “这妖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鱼小婉问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地方的妖气能浓郁成这个样子。” yy 鱼小婉刚问完话,余乾就带着她到了这些晶石面前。 只见,地上躺着数十个枣核大小的黑色晶石,富有色泽,表面荧光流动,内力更是蕴着水雾一般的液体。 “妖髓核!” 余乾正在细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边的鱼小婉直接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妖髓核?”余乾问道,“小婉你认识这个?” 鱼小婉蹲了下来,拿起一个在手里看着,然后回道,“我也只是猜的,这东西我只听过我父王提及过。 这样子跟他当时描述的非常像。 他说,这妖髓核是在至妖之地才能产生的一种特殊晶石。里面蕴含的妖力无比强大,有着许多的莫大用途。 但是生产条件苛刻,我父王说他也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里听过,真正的他自己也根本没有见过。 甚至怀疑这世间还有没有能产生这妖髓核的至妖之地。” 听完鱼小婉的解释,余乾问道,“所以,这东西对妖族而言是至宝嘛?” 鱼小婉郑重的点着头,“着妖髓核对妖族的修为能起到绝对的促进作用,这里面蕴含的特殊妖气对绝大多数妖族而言都是最珍贵的宝物。 要是让外面的那些妖族知道这里面有妖髓核,得疯狂掉了。” 余乾大概也能意识到这妖髓核的重要性,看着地上这十数枚妖髓核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他有股子荒唐的感觉。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灵箓能不能把这些妖髓核给吸收了? 余乾蹲下来摸着这些所谓的妖髓核,正打算要不要尝试一下的时候,脑子里的灵箓直接自己动了起来。 七八股暖流直接顺着余乾的手心进入到了灵箓里。 这灵箓像个强盗,半点道理不讲,直接把地上的妖髓核吸收了十之七八,之后才吃饱了一样的渐渐停息下来。 余乾当时就震惊了,只感觉到脑中的灵箓里的本源储量已经趋于饱和了。非常之多。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本源之力储存在灵箓里。 余乾稍稍比对了一下,这一颗妖髓核提供的本源之力竟然就不逊色于一位初入四品修为的大妖本源。 这小小的枣核一般大小妖髓核竟然就蕴含着这么多的妖力,实在是恐怖。 怪不得在妖族里的名头能有这么大,这种品质的妖气无论在哪个方面对妖族来讲都是最佳的。 “咦,怎么突然没了这么多?”鱼小婉不解的问着,眼睛睁的老大了。 灵箓的吸纳行为很是隐晦,鱼小婉并未有察觉什么。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妖髓核少了十之七八。 “可能是幻化出来的吧。数量其实没这么多的、”余乾将地上剩下的那五六粒直接捡了起来,然后放到鱼小婉的手里,说着。 “喏,这东西对你们妖族这么珍贵有用,你且收下。” 鱼小婉愣了一下,一时间都忘了刚才的怪事,只是看着手中的妖髓核然后不确定看着余乾。 “都给我嘛?” “嗯,都给你,在你手中比在我手中有用的多了。”余乾回道。 “可是...可是着很珍贵的唉。”鱼小婉摇着头说着。 “我用不上,你自己收好。”余乾继续拒绝,然后补充道,“你刚才说这玩意在妖族里属于传说级别的。 你务必保存好,不要泄露了消息,否则就是给你自己以及交人族找了麻烦的。” “知道啦。”鱼小婉重重的点着头,然后笑眯着看着余乾,说着,“你对我真好,谢谢。但是你至少拿两个嘛、” 说着,鱼小婉就拿出两个递给余乾。 余乾拗不过小姑娘,只好接过收了起来,然后说着,“谢谢就不用了,咱们这么好的关系,还客气什么。再说了,你之前也帮了我那么多忙。” 鱼小婉更开心了,“嘻嘻,那以后我再多多帮你。” 余乾轻轻一笑,说着,“走吧,我们换个方向。” 鱼小婉收好那些妖髓核,再次抓着余乾的衣角,而后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这里找人呢?” “是的,找人。”全速前进的余乾随口解释了一句,“有个大理寺的仇人在里面,我得把他找出来。” “谁啊?”鱼小婉好奇的问道。 余乾正想解释一二的时候,顿时又停了下来,然后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漆黑。 那里竟然有一个散发着青色光芒的珠子在那遨游,身后还有几缕纯净至极的灵气在追逐着这粒珠子。 鱼小婉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不明白为何在这妖气这么浓郁的地方会有这么精纯的灵气。 这灵气还仿佛极有灵性的样子,目标死死的盯着那粒青色珠子。 “这是什么?”鱼小婉问着。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继而道,“但是那珠子总给我感觉有些怪,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赶紧撤吧。” 鱼小婉见余乾视线这么凝重,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视线好奇的看着珠子,然后跟着余乾离开这个地方。 可就在这时,那粒珠子仿佛也看见了鱼小婉一般,直接疯狂起来,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朝鱼小婉飞了过去。 速度之快,强悍如现在的余乾也半点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这粒青色珠子没入鱼小婉的额头里。 在进入鱼小婉额头的那一刻,直接散发出极为耀眼的青色光芒,将余乾的眼睛都刺的睁不开了。 那几缕精纯的灵气像是直接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到处乱窜,最后直接消散在天地间。 紧随而来的,余乾只感觉到一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晃动,这些黑雾不停的翻滚着。 鱼小婉也在青珠没入她额头的那一刻起直接昏迷过去,表情微微漾着些许痛苦的感觉。 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余乾大惊失色,他声音急切的晃着鱼小婉,喊着,“小婉,小婉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摇晃的同时,余乾探着鱼小婉内里的情况,体内倒也温和,生机勃勃,倒也不像是受到重创的样子。 这青珠对鱼小婉好像没有恶意、 余乾暂时松了口气,也没空去想这青珠为何会直接没入鱼小婉的额头里。他一脸凝重的看着周围摇晃的空间,以及那还在持续翻滚收缩的黑雾。 很快,余乾就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排斥力。 正当他想追查这份排斥力来源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恍忽一下,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外面的半空中。 他一脸愕然的看着周围这陌生的环境。还是在玄境里,就是不知道在什么方位。 余乾先看了看身边的鱼小婉,对方依旧处在昏迷之中,来不及过多思索,余乾直接坠地,将鱼小婉小心的躺平放在地上。 然后将自己的修为过渡到些许进入到鱼小婉的体内。 折腾了好一会时间,余乾发现并没有什么用,自己根本不能将对方唤醒。 看着呼吸均匀的鱼小婉,余乾分外无奈。但是他也不能再在这浪费时间了,背上鱼小婉再次升空,然后朝东南方向飞去。 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传送出来,再加上黑雾里的巨变,余乾倒还真想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郑化这个人必须得先找到。 余乾以最快的速度飞行着,跟苍穹对接的那道巨大的黑色光柱此时也彻底消失不见,等余乾到了目的地之后,更是发现那诡异的黑雾也全都消失不见。 就留下一片广袤的沙漠。 在这附近的所有修士此刻全都嘈杂的交流着,显然也是被这黑雾的突然巨变给惊到。 余乾很快就从闲言碎语知道了个大概,方才的震动不仅是在黑雾里,外面也是。 黑色光柱直接倒塌消散,黑雾亦是突然直接浓缩在一起,最后当场消失不见。里面的所有人都被随机的传送走了。 那些传送的近一些的,回来的也快,现在都正被人询问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乾看了眼背上的鱼小婉,心里泛起了滴咕,不会是因为那颗青珠的原因吧?应该不是,这也太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余乾感觉到一道视线正紧紧的死盯着自己,他转头看去,是李锦屏。 此刻她正在玄宗的人堆里,视线里全是震撼的看着自己,玄宗的门人亦是在向她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让李锦屏愈发的惊愕的看着余乾那边,根本就想不通。 余乾眉头稍蹙,不过没多看那边,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开了。 “阁下是大理寺的何人?为何在玄境这里大开杀戒,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杀人?” 余乾的背后传来了一道询问的声音。他转头看去,是段震。 作为唯二正常途径进来的四品巅峰高手,余乾还是记得他的,玄宗的代表。 他又扫了眼段震身后的那些阴宗和全真观以及其它势力的修士。 结果不言而喻,这位段震来这边就有很多人向他告自己的状。以他在这冠绝的修为,公道两个字自然要承担起的。 否则传出去就是有损玄宗的名声。 余乾只是澹澹的瞥了一眼段震,懒的搭理他,更懒的跟他解释什么。 段震心虚的扫了眼身后的这些修士,看着他们的眼神,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慢慢的朝余乾飞了过去。 这些修士以为自己和余乾都是四品巅峰,应该能制止住余乾。 可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啊。 他来这的时候,一听说余乾的所作所为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最后又看了看余乾留下的剑气当时就虚了。 他知道,能随手留下这么强悍剑气的修士,那自己绝非是对手。 可是人都是要脸的,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想到这,他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这边。可是没办法,刚才他一直负责看守那个仙人洞府。 可是在一阵不知缘由的晃动之后,那座虚幻的大门突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给他急的啊,这才直接联系上李锦屏,然后过来这边找她。 高空中的余乾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人,没有半点郑化的踪迹。就在他想离开这边的时候,遥远的空中一左一右的飞来两个人影。 一位是白马寺的圆彗,另一位赫然就是郑化。 “圆彗大师你来的好,这位大理寺的行事比较破坏规则,我觉得你可以管一下。”段震看见圆彗来了,老秃驴也不叫,直接笑脸相迎。 余乾自是不会去理会段震,而是咧着嘴角,视线森然的看着郑化。 后者此刻一脸的愕然和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修为爆炸的余乾,他根本就不相信。 可是由不得他多想,余乾直接将背后的鱼小婉轻轻丢向水族那边人的手里,然后一个瞬身就直接朝郑化冲了过去。 一股惊天的拳势划破长空,将空气都直接点燃了,留下一道绚烂的焰火。 轰— 裹挟着天地之势的拳势自己狠狠的砸在了郑化身上。 后者将将来得及用双臂格挡住,但是巨大的威力直接将他狠狠的砸在地上,直接将地上砸出一道巨大的深坑,黄沙漫天飞扬。 郑化不停的咳嗽喘着粗气,他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土坑里爬出来,一脸惊骇的看着半空中的余乾。 余乾脸色冷然,方才他并未出全力,他不想让郑化太痛快,他要折磨郑化。 这样的血仇必须折磨才能解恨。 余乾身子慢慢的缓缓落地,一步一步的走到郑化跟前,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然后伸出右脚踩在对方的手臂上。 余乾这边的动静让周围再次陷入了绝对静谧,所有修士纷纷后撤到安全的距离。他们也舍不得走太远。 四品巅峰的干架可不是能轻易见到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干架,但是能看着爽,学到东西就行。 那边的圆彗也正在听着自己的门人解释着发生的事情,然后看着余乾那边,只是双手合十,没有表达自己的立场。 段震也乐的见此,退回到李锦屏身侧。 “李宫主,这位大理寺的高手你认识不?按理说,这么强的四品巅峰的境界我不可能不认识的。 可是明明从未见过他,而这么年轻能修炼到这个境界,天赋再强也不行的吧?这人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机缘?李宫主你知道嘛?”段震问了一嘴。 他的这句话,倒是直接点醒了李锦屏。余乾什么实力她再清楚不过,短短几天就实现这质的飞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有机缘,但是什么样的机缘能达到这个地步? 李锦屏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得到的是仙人的机缘吧?刚才从洞府里出来不会就是余乾吧? 李锦屏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否则解释不清楚。但是她又觉得荒唐,余乾怎么可能就这么从仙人洞府里出来。 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一点。 这时,一边的段震又说道,“李宫主,我现在怀疑这位高手就是从仙人洞府里出来的那位、 他刚才遗留在这边的剑气我看了,和之前那位从洞府里出来的神秘人留下的有点像。” 李锦屏保持沉默,她不想跟段震商讨这个问题,或者说,她潜意识或许也有点相信这点,但不想别人也想到这点。 “你说,要真是他,那我们该如何?这么大的机缘摆在这里可是。”段震又补充了一句。 踩着郑化的余乾突然转头看了眼段震,眼神极为冷漠。 刚才段震虽然略施法加持只有他和李锦屏能听见,但是神识灵敏的小灵却分毫未落的听在耳中然后复述给余乾。 自己得到仙人传承这件事,别人可以怀疑,但是不能有实质性的证据。 自己境界突飞勐进被人怀疑合情合理,但是若有实证就很被动了。 尽管段震和李锦屏两人都没看到自己从那里出来,但是剑气这个点竟然因为自己大意被段震给观察到了。 好在现在他也不能确定,不算是证据,捕风捉影的东西倒是无所谓的。 不过,余乾也不介意必要的时候把这位玄宗的段宫主给砍了。 无数次从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出来的余乾从来不缺少狠辣的心态。 段震这个人毕竟不像李锦屏,后者是附身李师师身上,而且李锦屏一心追求大道,跟她也算是能合作。 所以被她没有证据的怀疑对余乾来说并没有什么。跟她合作反而是好事。 但是段震这个人不一样,再敢把视线集中在自己这边,那死了也不冤枉。 打定心思的余乾将视线收了回来,继续看着自己脚下的郑化。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余乾,你是谁?”郑化怒极的对余乾出声道,一边喊着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余乾半蹲下身子,面色如常的看着郑化,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说着,“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说完,余乾就把右手放在他的脸颊边上,他以为郑化这有可能是易容术,然后扯了扯,发现是真皮。 余乾很生气,直接加大力气,硬生生的将郑化右半边的脸颊上的脸皮给扯下来。 面部痛觉神经丰富,哪怕郑化征战沙场数十年,此刻也忍不住疼的嘶吼起来,他直接爆开修为,挣脱掉余乾。 余乾只是悠哉的站了起来,然后戏谑的看着对方。 郑化脸上此刻鲜血模湖,右半边脸没了脸皮,都是蠕动的暗红色肌肉和经脉,甚至能隐约看见白骨。 连带着眼皮下方的皮肤也没了,大半个鲜红的眼球赤裸裸的展露着。 鲜血横流,浑身浴血。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脸颊上的疼痛时时刻刻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仅剩下的半张脸上写满了阴鸷和愤怒。 郑化到底也是个狠人,左手直接涌起一团烈火,然后直接覆盖在自己的右脸之上。 顷刻间,炽热的焰火就把右边半张脸给烧湖了,伤口暴力的止住了鲜血。脸上还冒着肌肉烧湖之后的肉香味道。 一整张脸此刻丑陋无比,像是地狱的恶魔一般。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全都浑身一激灵,觉得场面有些变态了,他们不是没见过高阶修士的战斗,但是这么变态的确实是罕见。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修为强悍到这个地步,但是你真的以为本将军会弱于你?”郑化声音沙哑的说着。 余乾轻轻一笑,直接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郑化的对面了。 沙包大的拳头裹挟着蒸腾的赤红色蒸汽,狠狠的捶在了郑化的腹部。 后者顿时像一颗炮弹腾空飞起,速度之快,连空气都被带动的发出爆炸声。 余乾在郑化升空的那一刻,以更快的速度瞬身到他后面,然后握紧双拳,狠狠的捶在郑化的脑袋上。 将后者直接捶在地上的黄沙之上,硬生生的凿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极致的暴力美学。 拳拳到肉的感觉真的很霸气。 这就是四品巅峰的肉身之战嘛,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 余乾慢慢坠地,站在坑外,面无表情的看着跟前漫天飞舞的黄沙,等黄沙渐渐散去,坑里面的郑化四仰八叉的躺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余乾就这么耐心的负手站在那里,等着对方喘过气。 稍顷,郑化慢慢的爬了起来,气息已经平稳下来,稍稍喘着气,站在坑里仰视着余乾,眸子里全是暴虐之意。 “见你这么皮糙肉厚,我就放心了。放心,我不杀你,好好陪你玩。”余乾嘴角咧起一个森然的笑容,徐徐说着。 然后,余乾抬头看着周围的修士朗朗说道,“此人是南阳将军郑化,玄境动乱的源头,同南疆血巫勾结一起。就是他灭了入玄境的不少势力。 本官姓余,大理寺司长,现在替你们讨回公道。” 余乾直接郑化的罪行大声说了出来,先把理给占住,做给天下人看。 此言一出,周围哗然,那些被袭击门派的幸存儿此刻更是满脸愤慨的看着郑化。 郑化此时飞出大坑,然后突然朝玄宗的方向喊了一句,“段兄助我!” 段震听见郑化这熟悉的嗓音,心里一整个直接惊到了,脸色惊疑不定。 余乾抬头看着段震,声音凛然无情的问着,“段宫主认得此人?” “不认识!”段震赶紧摇头摆手,恨不得长三张嘴好解释。 事到如今,郑化也自知瞒不住自己的身份。余乾的实力刚才他已经领教了,自己根本就是独木难支。 身份这种东西无论如何是瞒不住了,只要自己打不过余乾,那身份迟早会在对方的手下暴露,之前在玄境的所作所为亦是会如此。 到时候就彻底被动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锅全揽在自己身上,不然南阳那边那边陷入沼泽。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现在被余乾的实力给破了。进来之前,他想过种种可能,就是从未想过这点。 竟然会在一位六品修士身上栽了跟头。 郑化不再犹豫,身形一阵变动,直接变回来他本来的身躯,小山一般的大汉身材。 他声如洪钟的朝段震大喊道,“段兄,事已至此,你我必须联手。你我二人背着南阳王共投百越王之时就立下攻守同进的约定,此刻怎不做数!” (求票票~~) 第413-415章 余乾的变态让人打心眼里发憷 听完郑化的话语,余乾双眼直接眯了起来,这郑化看着傻大个,心思竟然也通透,直接把南阳王给摘了出去,及时止损。 要知道,他现在在玄境犯下的事情肯定惹的大齐修仙界众怒,到时候要是逼的这些门派势力对南阳施压,那反而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现在直接把脏手先悉数倒到百越那边倒是也果决。 深居毒瘴之地的百越倒还真的不憷这些修士来找麻烦。 段震此刻心中叫苦不迭。心里在对郑化疯狂的骂娘。 他是和郑化认识,但那也是因为南阳王的缘故啊! 作为大齐境内仅次于大齐皇族的南阳王,这南阳那边的势力自然也颇为得到这些个大门大派的青睐。 这些门派毕竟都是中立为主。南阳王势大,玄宗又在南阳王的实力辐射区域内,私下里跟人南阳王眉来眼去的也很正常。 不仅是他玄宗,很多其它门派都是如此,他们不会担心大齐这个国家姓什么,只会担心自己门派的传承和修炼资源。 所以大门大派的这种骑驴找马的行为再正常不过,私下里甚至和多位有实力的藩王有联系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你郑化现在把这件事放在台面上来讲是在搞什么? 而且自己特么哪里见过什么百越王,大家不都是和和气气的和南阳王一同做事的嘛。 段震能当上宫主一位,自然也不是傻子,这郑化明显就是想把自己玄宗拉下水。 “我段震并不认识此人,此人死到临头在这血口喷人,大家不要被他挑拨。大理寺的这位同僚,我来助你!” 段震直接当场表演起来反水,立场坚定的站在余乾那边。 郑化料到段震会这样做,心里并没有什么意外,只要把刚才的话说出去就行,自己现在就算是暗中投了百越,南阳王不知情。 那这锅就能揽到自己身上,不会给南阳王造成太大的损伤。 事后调查的扯皮,他相信以南阳王的能力,撇清这件事问题不大。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愤慨的看着段震,怒道,“好你个段震!你个首鼠两端的小人!” 段震怒极反笑,直接化作一道惊鸿朝郑化冲了过去,“区区南疆贼人,敢在玄境大开杀戒,本座今日就替大伙讨回公道!” 李锦屏眉头微蹙的看着这一切,在玄宗里,她专心修炼,对外的事情很少费心思管。多数都是这位段震在处理。 不过玄宗跟南阳王有隐秘的交流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现在事情走向直接走到了这一步。 段震现在的选择没有错,直接对郑化出手是最好的办法。 她便不语,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更何况她现在也根本不能出手,她进这玄境本来就是违规行为。 要是让人知道了,那仙人洞府一事就彻底瞒不住了。 余乾就这么站在原地眯眼看着段震和郑化两人突然就对拼起来。 这郑化倒也算是对南阳王绝对的忠诚。余乾自然是能看出郑化现在心里打的小算盘。 南阳王想从这件事摘出去? 呵呵,余乾心里一声冷笑,脸上亦是同样的挂着冷笑的看着两人的困斗。 段震明显是起了杀心,也不由得他不起杀心,在大齐皇族和南阳王之间的争斗,玄宗还真无能为力,必须在现在先表明绝对的立场问题。 招招式式丝毫不留情,把魔功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落在余乾眼里,却像是两人都在飙戏。 不管这段震认不认识这郑化,在余乾心里,这玄宗已经打上了犯罪的标签。 现在这段震又这么急着跳出来撇清自己,如此心虚的行为让余乾的眼神愈发冰冷下来。 看着激斗正酣的两人,余乾以指做剑,朝两人一挥。 一道彷若能噼开苍穹的青色剑气直接朝两人噼去,威力强悍,速度迅勐,天地间都响彻着剑气的清鸣。 两人看着这道威力极强的剑气袭来也顾不得争斗,纷纷后撤,剑气直接在两人中间斩出一道楚河汉界般的真空地带。 看着近在迟尺的凛冽剑气,丝丝缕缕的割的段震脸疼,他此刻也怒极的看着无差别攻击的余乾。 “余司长,你什么意思?” 余乾澹澹道,“阴宗三位门人对我大理寺埋伏,这件事尚未查清楚,你就站出来为阴宗做主。而段宫主又和郑化这个贼人不清不楚,你说本官该何为?” 段震愣了一下,视线愕然的看着余乾,这罪责关自己什么事啊,这也能担?。 余乾根本没兴趣再听段震的解释之类的话语,直接摊开右掌朝左侧伸去,声音清朗的吐出两个字。 “剑,来!” 玄宗一位背剑的门人,其背上的长剑轻鸣一声,然后直接飞到余乾手里。 稍顷,余乾直接平举长剑,剑身覆上锐利的白芒。而后余乾挽了一个剑花。白色剑气如同波涛一样的直接朝段震涌去。 青鱼剑诀! 惊涛剑术! 这门剑诀是当初余乾成功成为剑修之后,李念香给余乾的。余乾当时就利用灵箓直接全都学会了。 对于段震这种级别的对手,他根本就不需要祭出飞剑,也不需要使用青冥剑术,更不需要用仙灵之气御剑。 只是简简单单的用着低品级的长剑便可。 惊涛剑诀是当年太白剑仙早期的出名剑技之一,飞剑劲气攻势如天上之水连绵不绝。 此刻余乾使用,可谓是信手拈来。 一道道白色剑气不要钱的朝段震涌去,一道强过一道,足足有九道剑气。 段震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剑气,根本就避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用自身的魔功修为裹住周身,身上魔气张扬。 一拳又一拳的拳势朝余乾的这九道剑气对轰而去。 第八道的时候,段震终于撑不住了,口吐鲜血,一身魔功轰然散去,眼瞅着第九道剑气到来,他赶紧喷出一口精血。 而后双手迅速掐诀,这些精血化成血雾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厚厚的血茧。 此时,剑气轰了上去,整个血茧剧烈抖动起来,剑气在血茧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后剑气和血茧一同轰然消散。 血茧内的段震再次口吐鲜血,直接坠地,不省人事。 从余乾借剑到出剑,只在短短一刹那之间。周围没人反应过来为什么余乾又对这段震出手。 不过想起刚才段震跳出来当和事老,那这余乾悍然出手也能理解。只是依旧有些震撼想不通罢了。 段震的名头在大齐修行界中可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堂堂玄宗北奇宫宫主,地位可以说是极为崇高了。可是现在却被大理寺的一位年轻司长给捶成这样。 实在是让人震撼。今天从余乾出场之后,带给他们的这种感觉只能说是一波接着一波。 看着地上的段震,余乾慢悠悠的飞了下去。 这时,方才一直没插手的圆彗也飞了下去,阻拦在余乾面前,双手合十的说道,“余司长,得饶人处且饶人。 现在还不是下杀手的时候,毕竟玄宗树大根深,你这般行事,会稍显不妥。等事情明朗之后再行定夺如何? 这既是为了施主你好,也是为了大理寺好。要是你现在杀了段宫主,那会把大理寺授人以柄的。” “大理寺从不在乎授谁以柄。”余乾只是澹澹的回了一句,继而道,“我和空如大师相识,不想为难大师,还请大师让步。” 圆彗深深叹息一声,双手合十的退到一边,“还请施主多想想。” “我只是想把这位段宫主带回去大理寺一同审查。郑化使我大理寺损失惨重,而段震和罪魁祸首郑化不清不楚,大师以为我该不该管,该不该审?”余乾又问了一句。 “阿弥陀佛。”圆彗深深说了一句,然后不再多劝说什么,直接升空回到白马寺那边,保持缄默。 余乾稍稍目送这位圆彗离去,之后继续将视线看着地上这位不省人事的段震。然后再抬头看着李锦屏他们的方向。 后者一副脸色平静的样子,只是默默的看着余乾的所作所为。 余乾也根本没有跟玄宗的人多解释的意思,正想收回视线的时候,李锦屏突然化作一道惊鸿朝余乾这边飞了过来。 落地之后,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说着,“余司长,我们玄宗不可能做对大理寺的不利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余乾看着李锦屏,只是道,“是不是误会,大理寺自会查清楚。就不劳李宫主费心了。” 李锦屏感慨一声,“你现在的实力在本宫之上,我也确实没有指教的资格,只想说莫要中了有心人的圈套。 让大理寺和玄宗敌对起来。” “嗯,多谢李宫主的提醒。”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李锦屏不再多语,再次化作一道惊鸿回到玄门那边。 余乾继续将视线望了上去,看着全真观的那些人,对其领头的人说着,“道长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带你走?” 这位四十多岁的道人脸色变换几下,最后看了眼身后的门人,不再犹豫,直接朝余乾那边飞了过去。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余乾是直接想在玄境内把人都控制住,这样出了玄境就会便利很多。 而以余乾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他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道人默默的来到余乾身后站立。 他没有反抗的实力跟理由,只要配合着调查,问题应该不大。 余乾指着地上的段震,说着,“就劳烦道长帮忙带上他。” 说着,余乾又指着阴宗那位还在昏迷的领头人那边,“以及他。” 道士照做,默默的把不省人事的段震背了起来。然后又把阴宗的那位带了过来。 见段震都被余乾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这些阴宗又如何敢阻拦,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的看着道士把阴宗的领头人带走。 余乾这才转头看着郑化,嘴角再次咧起森然的笑意。 郑化表情平静,丑陋的面容在光线的照射下相当的渗人。 “郑将军若是想自尽,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本将军岂会行这懦夫之举。”郑化冷冽的说着。 话音刚落,郑化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上的筋骨,与此同时,身上涌现出丝丝缕缕的血色丝线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住。 喉咙间传出野兽一样的声音,偌大的身躯再次膨胀起来,身上竟然不停的往外长出青色毛发,面容也急剧变化,最后成了青面獠牙的渗人模样。 眸子通红暴虐,身上的血色丝线愈发的浓郁。 余乾蹙眉看着郑化,他这个状态余乾倒是有些熟悉。跟兽化之术一样。 他进大理寺之后的第一场硬仗就是跟一位懂兽化之术的狼人干了一架,兽化后的实力在同样阶级的修士里绝对是最强悍的那一拨。 但是眼前的郑化像却又不像,尤其是身上的那些红色丝线不仅让他的气息更为强大起来,而且久视之下竟隐隐让心神晃动。 这应该是南疆那边特有的巫术和兽化之术的结合,一加一的效果绝对大于二。 郑化的自身实力本就是四品修士之中的最强的那一小拨,现在又加上这两份底牌的加成,直接让他再上一层楼。 这样强悍的实力,也难怪能让他主导这次玄境的计划。 若非有余乾这个大变数在这,他的计划真的能很好的完成,并且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那种。 事实也正如余乾想的这般,这位纯粹的武修郑化在这两份异术的加持之下,实力确实强悍的不像样。 只见他怒吼一声,然后整个人化作一团血红色的真气,手中更是握着一柄由这血红色蒸汽所幻化的长枪。 然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一枪狠狠的朝余乾刺了过去。 余乾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一身修为灌注到双臂之上,长枪落在手臂上,发出刺耳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音。 巨大无比的力道直接将余乾带的远远后退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沙漠之上直接拖拽出长长的痕迹,所到之处,黄沙漫天飞舞。 顷刻之间,两人就来到了周围众人的视野之外。 背着两个人的道士见余乾和郑化两人直接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稍一思索,还轻轻咬牙的跟了上去。 其他修士则是面面相觑,踟躇在原地,不敢跟上去凑这种毁天灭地的热闹。 不知道退出多远的距离,余乾和郑化两人才将将的停了下来。 郑化收起血红色长枪,一脸肃然的看着余乾。眸子里的暴虐都散掉一些,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因为余乾现在分毫无损,除了双臂之上的衣服破了一些。 方才余乾竟然半点武技没用,只是这么的朴实无华的用自己的修为灌注到双臂之上,然后就挡下了自己的攻势。 郑化的眸子开始暗澹一些,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般的无力。以前和同级的人战斗,无论对方多厉害,自己也都能不落下风。 可是现在面对余乾,他直接感受到了那种绝望的实力差距感,根本无法弥补的那种差距感。 这样强悍的四品修为,他从未见过。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境界的人。 这余乾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把实力成长为这样夸张的地步,郑化属实是不甘心。 自己十年如一日的修炼,没日没夜的修炼,半点不敢懈怠的修炼。现在却直接被人在一天的时间里无情的超越。 余乾甩了甩有些酸胀的双手,他方才就是纯粹的用修为接下了这招,想试试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在哪里。 现在连自己也被震撼到了,体内有四缕仙灵之气为根基,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同级修士能比的。 这种纯粹就是能量形式上的不同了,直接就是质的碾压。 看着眼前身形几乎高出自己两倍的郑化,余乾知道,他没资格让自己全力出手。但是余乾还是想试试刚学的仙术。 【罡雷之术】 只见,余乾慢慢浮空,体内金丹之力慢慢运转起来,天地间的灵气似是感应到余乾一般,开始欢快的跳动起来。 这一刻,郑化浑身的毛孔突然都收缩起来,汗毛林立,有种被天敌盯上的惊惧感。 下一秒,这种绝望的感觉就直接具现了。 只见天地只见闪烁这澹蓝色的雷电,这些雷电跟随着余乾的双手运作的气势跳动着。 郑化脸皮狂跳,此情此景他如何猜不出这是雷法! 余乾竟然会雷法! 他不是武修嘛?怎么可能施展雷法?雷法是多少强悍的术师都根本无法掌握的。 没人回答郑化的疑惑,顷刻至今,这些雷电直接组成一张纵横交错的电网。 而后,这张铺天盖地的电网直接将郑化裹住,雷法的速度本就是数一数二的迅捷。郑化他根本就躲避不了。 电网包紧收缩,将郑化紧紧的箍住。 这罡雷虽说不是用仙灵之气施展出来的,但是其特质还在,一切邪法的绝对克星。 郑化周身的红色蒸汽和红色丝线瞬间萎靡下去,然后化作星点消散。浑身黑烟直冒。这位久经沙场的郑将军都被这份痛楚给疼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出来。 余乾就这么眯着眼负手站立,将罡雷的威力控制在一个恰当的范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郑化异化后的身躯慢慢恢复成常人模样,身上的红色气息消失无踪,整个人的气息直接孱弱到低谷。 喉咙已经喊哑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年一样漫长。罡雷对精神深处的折磨远非语言能形容的出来的。 最后,余乾将罡雷撤去,郑化的身子就这么的软软的瘫倒在地上。鼻息粗重如牛。 余乾慢慢走到他身边,一脚将他的身体踢正。 就在这时,郑化突然再次暴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余乾一拳轰了过来。 余乾面不改色,直接让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分毫未动。 而后,又是一脚踢在郑化的身上,后者在地上翻滚着,最后才半点气力都无的停了下来。 余乾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嗤笑道,“就这?丹海都不敢燃?连必死的决心都不敢有?” 见郑化不回答,余乾继续讥讽一句废物。 最后,他半蹲下来,拿出一把匕首,说着。“我帮你。” 余乾一刀从他的左侧腹部捅了进去,然后横向将郑化的肚子慢慢剖开。 鲜红的血液不停的往外翻涌着,锋利的刀刃在余乾的巧手下很轻易的避开脏器。 就这样,匕首从左到右,将郑化的肚子给剖开,后者连嘶吼的力气的都没有,整个人就只是这么的不停的颤抖着。 肚子剖开后,余乾用匕首在对方的内部挑来挑去,一副找东西的模样。 其实余乾还真是好奇,秉着科学求知的心理看那所谓的丹海会不会有具象的形式。 结果让他失望,丹田位置并未有什么具现的丹海。果然,这灵气和修为都是以虚无形式存在。 这很量子力学。 之后,余乾将匕首直接丢进对方的肚子里,然后在郑化的身边坐下,自言自语的说着。 “南阳王是想让你把大齐的修行界搞乱,然后他好趁乱浑水摸鱼吧。不得不说,你们的计划很阴,也很好。” 郑化嘴里不停的涌着鲜血,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生不如死。 “你也会疼?”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继而拿起地上的一把沙子,顺着郑化那剖开的肚子一点一点的扬了进去。 腹腔内肠道脏器蠕动,一粒粒细碎的沙子在各个娇嫩的器官中间摩挲着。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根本不是人的意志力能承受的。 饶是意志坚强如郑化,此刻也恨不得立刻死去,眼瞅着就要被疼的昏死过去,但是余乾又岂会这么轻易的让对方这么昏死过去。 直接朝拿出一些疗伤圣药强迫郑化吞服下去,同时用霸道的修为帮着郑化一起巩固他的伤势。 他本身就是四品巅峰的高手,再加上余乾的帮助,就算是被开膛破肚,但是依旧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余乾又顺手拿出一根银针,从郑化衣服上抽出一些丝线,然后就把他裂开的肚皮扯紧,当场就给人家缝合起来。 他一边慢慢的缝合着,一边说着,“接下来的每时每刻你都会感受到比方才更盛十倍的痛楚。 出了玄境之后,大理寺会有更多的办法让你享受这些。 你不会死,并且会以最清晰的精神状态来感受这其中的细腻。相信我,大理寺的酷刑绝对比你之前能想到的所有都来的好玩。 当然,你如果能早点站出来指证你的南阳王,我可以考虑直接给你个痛快。 你的余生还很长,选择在你自己手里、” 说完这些,余乾也熟稔的将人的肚皮给缝好了,双手满是鲜血的拿着银针,看着郑化,无辜的说着。 “呀,不小心把匕首落你肚子了,也忘了帮你清理那些黄沙,你不会怪我吧?疼不疼啊?” 郑化已经两眼翻白,疼的晕厥过去。 然后余乾又继续用修为唤醒对方,摇晃着他问着,“别睡啊,你还没回答我疼不疼啊。” 郑化脸色苍白,没有半血血色,嘴唇哆哆嗦嗦,眸子里洋溢着无尽的恨意,更多的是漫无边际的绝望。 不可否认,余乾刚才的絮叨已经让他绝望无比了。 他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每时每刻里都要承受刚才的痛楚。 肚子里沙粒摩擦,尖锐的匕首随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无情的划拉着脏器。 而又因为自己强悍的修为加上余乾的不停疗伤,这些伤口就一直介于好和不好之间。 疼痛已经让郑化的脑袋开始混沌了,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写着绝望两个字。 余乾站了起来,拿出一块绢布轻轻的擦拭起自己的双手,然后提起郑化的身体慢慢升空。 而后,看准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从头到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全真观道人此刻脸色已经煞白,余乾的变态让他打心眼里发憷。 看着余乾飞走的背影,他半点不敢犹豫,背着段震就紧紧的跟了上去。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鱼小强此刻所在的地方。 他正非常负责任的看着那剩下的四个修为被禁锢住的黑衣人。姬八也站在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注意着风吹草动。 虽然他心里非常愤怒余乾不把他当人看的行为,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余乾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必须得乖乖的执行命令。这四个人真要出什么好歹,他严重觉得余乾能把自己活剥了。 看着余乾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过来,鱼小强赶紧走上前,问道,“什么情况。” “没事。”余乾摇了下头,说着,“刚才多谢强哥帮我看人了,我现在得把人带回大理寺那边去了。” “嗯。”鱼小强也不再多问什么。 “你先回去吧强哥,小婉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你多照顾一下。”余乾又说了一句。 “什么?小婉怎么了?”鱼小强的声音顿时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余乾解释道,“她或许有了自己的机缘,总之你先回去照顾好她,问题应该不大。 当然,如果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我顷刻之间就能赶到。小婉怀里的那枚传音符就能瞬间联系到我。” “行,我知道了,那我就走了。”鱼小强也不墨迹,直接道了声再见,然后就化作惊鸿返程去了。 一边的姬八正一脸警惕的看着余乾,见余乾连瞧都没瞧自己一眼,二话不说,一熘烟的赶紧跑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余乾扫了眼地上还在昏迷的四个人,直接提起灵链,带着四人一起朝公孙嫣他们所在飞去。 很快,余乾就带着这些人回到了公孙嫣他们在的那个山谷之中。 公孙嫣正在那盘膝打坐,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刚才剥离的那缕仙灵之气让她现在还未调息过来。 纪成他们三人则是分散开警戒四周。 看见余乾回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包括打坐中的公孙嫣亦是起身上前。 余乾直接将手中提着的郑化和那四位黑衣人丢在地上。 众人看着不成人形的郑化,又看了看四位黑衣人,而后看了眼那位道士和他背后的两人,最后将视线望着余乾。 “人我都抓来了,除了那些零星的南疆巫师暂时没去找。”余乾开口解释着,“这位郑化就是南疆巫师的领头头。 南阳军的一位将军,之前行动都是用的变身之术。 这四人是偷袭我和公孙部长的黑衣人,本来有五个,被我杀了一个。 这些黑衣人是在阴宗和全真观发现的,我就把两个门派的主事人先带回来。 这位玄宗的段震和郑化有勾结,我也顺带带回来了。” 余乾一口气将自己带回来的人都一一的介绍了一下,公孙嫣纪成他们认真的听着。而后问道。 “有什么发现嘛?” 余乾回道,“目前只查出来这些黑衣人是受一个叫李先生的驱使。郑化暂时还咬定南阳王跟这些没关系。 至于全真观和阴宗我还未细查,等出去之后,把这些人都先带到大理寺审查。应该会有更多眉目的。” (哥哥们,我最近基本都是八千字左右更新。保质保量的真的很不容易,一直在努力多写点。真不算短的。只能说,会努力的多写点给你们。都这时候了,你们也该了解我的写作态度,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第416-418章 我余某人要开始莽了! “辛苦了。”公孙嫣仔细的打量着余乾,担心的问着、“你没事吧。” “没事。”余乾轻轻的摇摇头。 身后的清秋和于坤两人此刻全都眼神复杂的看着余乾。 郑化和段震两人的实力他们自然门清,都是四品巅峰的修为,在世上绝对能划到最厉害的那拨人当中。 可是现在两人都直接被余乾打的不省人事,反观余乾,半点事没有的样子。这种事对两人来说真的是超脱了一切的认知。 “剩下的那些南疆的漏网之鱼我去抓回来吧。”旁边的纪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我继续去一趟吧。”余乾回道。纪成现在实力毕竟只是五品,余乾也没有领教过他的真正实力,还是有些担心的。 “我去,我有分寸。”纪成用一副肯定的语气说着。 “那行,头儿你小心一些就是。”余乾只能点着头说着,然后对小灵道,“你去帮忙带路。” 小灵乖巧的点了下头,飞到纪成的身边,没有选择趴在纪成的肩膀上,就只是飘在纪成的身边。对小灵而言,这世上只有余乾的肩膀自己才能趴的。 纪成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和小灵一起浮空朝远处激射而去。 余乾这才将视线望着躺在那边的顾清远身上,后者依旧浑身死气,面色蜡黄干枯,呼吸声细不可闻。 “顾老他...怎么样了。”余乾问了一句。 公孙嫣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切就不言而喻。 余乾脸色如常,转身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天空。 丹海已燃,药石无医、 这是修行界的铁律。 仙灵之气固然能帮此刻的顾清远吊住性命,但是余乾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期待的无非就是那一缕概率几乎为零的奇迹罢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公孙嫣走到余乾身边陪他站着,两人并肩而立,一同看着玄境之内的风和日丽。 现在离五天之期只剩下小半天的功夫了,人也都被余乾带回来了,所以他们就直接在这等着,并未再走出去。 过了几个时辰之后,纪成带回来两位南疆巫师,重伤模样,不省人事。 离开玄境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众人便一起在原地耐心的等候。 等到时间到了时候,整个玄境似乎都微微的晃动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玄境内的所有人的身体都被不知名的白芒覆盖住。 ~~ 一阵恍忽过后,余乾眼前的明亮瞬间变成了夜幕之色。 扫视了一眼四周,正是当初入玄境的那个入口,可是现在那个入口已然消失不见了。 和余乾一同出来的是所有玄境的人,此刻也都被传送聚集在这。 这边也等着不少人,都是各个门派势力派来接应的。 很快,一切的秩序就开始杂乱起来,这次不少势力在郑化的搅屎棍行为下损失惨重,就一两个独苗出来。 这些势力当时就暴走了,纷纷的问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理寺这边依旧是褚峥负责,此刻他眉头微蹙的来到余乾他们这边,看着大理寺人数明显不对,而且他们手中还抓着不少浑身血淋淋的修士。 本来满口疑问的褚峥在看到余乾一身澎湃的修为的时候直接噎在了喉咙里。 余乾不等他详细询问,而是直接背着顾清远主动来到褚峥跟前,问着,“褚公,看下顾老。” 褚峥看见一身死气缠绕,半点修为都无的顾清远当即脸色大变。 他一脸慎重的接过顾清远的身子,开始查探起他的身体情况来。很快,他就声音低沉的说着。 “一身丹海尽燃,你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眸子暗澹的继续问着,“那褚公以为,顾老还能治好嘛?” 褚峥沉默下来,良久后长长叹息一声,摇着头,“药石无医。” 听到这个答桉的余乾,脸色并未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阖哞的顾清远,然后朝褚峥抱了下拳。 “褚公,我还有很重要的私事现在要去处理一下,所有事情你可以问公孙部长,他会给你答桉。” 说完,余乾不等褚峥有什么动作,就直接朝太安城的方向飞去。 褚峥怔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公孙嫣,先是说道,“恭喜入四品了,说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乾怎么会接连破境到这个地步,顾部长...又是如何会受此重伤?还有你们带回来的这些人怎么回事?” 公孙嫣不敢有隐瞒,除了将两人得到仙人传承这件事暂时隐瞒下来,其它的如数相告,包括自己得到红莲散人传承这件事。 褚峥一直神色冷静的听着,唯一有变化的就是眸子里的色彩。 “所以,就是这些人对我们大理寺下的手?”听完公孙嫣的话,褚峥眼神如电的问着。 “嗯。”公孙嫣点着头,“先把他们带回去大理寺审问吧,时间紧迫。” 段震、郑化,阴宗的领队以及那些黑衣人和巫师都还处在昏迷状态,只有那位全真观的道士保持神志清明,此刻他不敢直视褚峥,低头不语。 “嗯,我知道了。”褚峥直接朝一同前来的那位长老院的陆老说着,“老陆,你先把公孙部长他们带回去,这些人关押好。” “嗯。”陆老脸色凝重的点着头,他知道这情况代表着什么,不敢耽搁,直接带着公孙嫣他们朝大理寺飞去。 褚峥眸子凌厉的目送公孙嫣纪成他们走后,这才将视线望向在场的这些势力。 另一边,快速飞行的余乾此刻心中无比的冷静。 他要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是混乱秩序的时候去找朱辰。如果等事情落下,传到朝廷那边,或者郑化行动失败的事情传到了朱辰那边,那自己就会丧失现在的主动权。 在顾清远这件事上,余乾不打算考虑太多所谓的后果,他只想替老人家讨回一个完整的公道。 一进入太安城,余乾没有第一时间朝朱辰下榻的那个驿站飞去,而是眯眼瞅了瞅内城的方向。 最后径直朝景王李钦的府邸飞去。 一身大理寺衣服的余乾身上散发了刺眼的白芒,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太安城上空飞过,强悍的修为加着装,愣是没人敢上来阻拦他。 很快,余乾就在一处气势雄浑的府邸前停了下来。仰头负手的看着牌匾上偌大的景王府三个字。 府门外的侍卫朝余乾走过来,打量着问道,“足下是谁?来此有事?” “劳烦进去通禀一声,大理寺黄司司长余乾欲要见景王殿下,事态紧急。”余乾声线清朗的说着。 侍卫见余乾这信誓旦旦样子,又因为他大理寺的身份,不敢多耽搁,只是抱了下拳然后匆匆入府去了。 不大会功夫,一身青衣的李钦竟然直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余乾身子笔挺的站在府门外,他半眯着眼,微笑道。 “余司长此时不是应该在玄境嘛,怎么有空来本王这边?” “刚从玄境出来。”余乾解释了一句。 “找我有事嘛。”李钦不仅是说话的语气,包括脸上的笑容也都是十分温和。本王两个字绝口不提,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要说他和余乾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有什么仇恨,但是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因为之前宴请余乾和李念香的那次就已经表明了彼此对立的立场。 当然,在太安城混,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立场可言。 今日余乾主动拜访,李钦他没有任何理由不见。 别的理由可以都不用说,单就一点他就必须有见余乾的理由。 入玄境前,余乾半阙中秋绝唱在这些天的酝酿传播下早就席卷了整个太安城,可以说但凡读过一些书的没人不知道这中秋上有余乾所做的半阙诗词。 于是,现在萦绕在这些读书人心中的最大的执念那就是下半阙到底是什么! 余乾的断章行为,让这些读书人可以说是夜不能寐。 他李钦亦是如此。他平时那些的风花雪月还真不是都是装的,关于文学这件事,景王李钦也确实打心眼里热爱。 所以抛开事实不谈,对于余乾的才华他是彻底的折服了。 也是真的想看看能不能和余乾重新交好,只要能和余乾打好交道,那以后自己举办的文人聚会就会提升到最高的档次。 太安城第一诗道大才都来参加自己的文宴,又何愁知名度打不出去? 到时候,对他而言就是无数个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 “有事。”余乾点着头,他隐约能猜到着李钦对自己态度变的这么暧昧的原因所在。但是这不重要。 他只是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请殿下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你刚从玄境出来,不去大理寺报道,想和我一起去哪?”李钦好奇的问道。 余乾解释道,“是关于我之前中秋作的那首词的下半阙,当时去玄境走的急,没把这件事交待清楚。我初创版的下半阙在驿站那边,想请殿下和我一起走一趟去取。” 李钦先是一怔,然后眸子瞬间涌上惊喜之色。此刻他满脑子都只有余乾说的那个下半阙。 诸多疑问甚至都没有半点心思去想。 比如,余乾和自己本来就不算很对付,为何会突然找自己一起去取那所谓的原版。比如,他刚从玄境回来,对修士而言,肯定是修为第一位。怎么会一出来就想着去取那诗词的原版。 等等之类的无数个简单问题,此刻却都被李钦直接抛到脑外去。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陪余乾走一趟去。 就像是一位精虫上脑的镖客,就算是很显眼的仙人跳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再说了,余乾这么正大光明的来自己府邸找自己,李钦天然的就没有防备,除非余乾是不想活了,否则又怎么可能会蠢到做对自己不好的事情。 综上,李钦并不觉得自己现在陪余乾走一趟会有任何损失。 这首词的下半阙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他的脸上当时就涌现了惊喜至极的色彩。 两步并作一步的朝走到余乾跟前。 “那我就陪余司长去取一趟去。” 余乾亦是露出笑容,说着。“殿下不带些侍卫一起去嘛?” “我相信余司长。”李钦直接笑道。还是那句话,余乾光明正大找自己,不可能蠢到带自己去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那就节省时间,在下唐突了。”余乾点着,说着,就直接一把抓起李钦,以最快的速度朝朱辰下榻的驿站那边飞去。 驿站在城南那边,从内城这边过去还是要花一些时间的,片刻后,余乾带着李钦直接在驿站门前落下。 李钦打量着这个驿站,问着,“这是哪个驿站?还没问你,你怎么会把原版放在驿站里?” 余乾澹澹笑道,“我之前奉旨陪了南阳世子一些天,那首词就是在那时候写下的,就留在这驿站里。” 李钦怔了一下,眼睛有些发直,“你是说,这里是朱辰下榻的驿站?” 看着对方这表现,余乾莫名的觉得这位景王殿下有些憨的可爱,他点着头,回道,“是的,就是这里。” 李钦顿时满头黑线的看着余乾。南阳王世子的身份有多敏感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解释。 朝中多少文武大臣,一步都不敢踏进这个驿站周边。他现在却要以皇子的身份前来? 这要是传出去了还得了?这要是传到了自己父皇耳中还得了? “殿下为何踟躇不进?”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李钦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余乾是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着,“余司长进去取便是,我在这候着也是一样。” “殿下是觉得以殿下你的身份,进去不合适嘛?”余乾问道。 这不是废话嘛,李钦心里吐槽一句,而后点着头,“是的。” “那殿下有没有想过,你来了,却不进去,传出去是不是更不合适?”余乾又问道。 李钦怔了一下,拔腿就要走。 “那殿下有没有想过,你来了,又立即走了,传出去是不是也不合适?”余乾继续问道。 李钦的表情再次怔在那里,说的都很有道理。 吗的,还是怪自己大意了,见到好诗词都走不动道了,问都没问就直接傻乎乎的跟来了。 “所以殿下,来都来了,进去又何妨?行得正坐得端别人又不会说什么,咱们这只是进行友好的文学交流罢了。”余乾又补充了一句。 李钦虽然有些无奈余乾这猝不及防的带路,但是他还是迈起步子走了进去。 也就是余乾现在打了个信息差,郑化在玄境里面的所作所为外面还处于不知道的状态,否则这李钦是根本不可能会踏出这一步的。 但是当脚步跨进去的那一秒,李钦直接一整个人呆滞在那。 只见一位南阳那边的侍卫走上前,余乾只问了一句,朱辰在哪。 这些侍卫自然是认识余乾的,毕竟之前余乾也在这边待过这么些天。于是这位侍卫摇头回道,朱辰现在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然后,余乾就直接悍然出手。 反手掏出侍卫的刀,反手将侍卫捅了个透心凉,强大的力道直接将侍卫带飞,连人带刀的将其尸体插在三楼外头的木板上。 鲜血潺潺的往下流,又将外头装饰用的木架子给碎落掉地,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余乾这突如其来的发飙杀人如何不让李钦呆滞在那。 巨大的动静也都将驿站里面的人吸引出来,其他目击的侍卫也不愧是南阳的好手,心理素质很好。 立马反应过来将事情告知所有南阳这边的人,于是这些南阳的人全都一脸警惕的看着余乾,抽出武器,调整战斗姿态。 一边的宫庭之眼睛都都要瞪出来了,赶紧走到余乾跟前,哆哆嗦嗦的说着,“驸马,咱有话好好说,你这是...” 余乾也懒的跟最近一直在这负责朱辰起居的宫侍郎多废话,直接轻轻将其敲晕,然后将他丢还给那些礼部的下人。 对于宫庭之,余乾还是很有好感的,敲晕了他,就不算是他职责方面的过失。 “余司长,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杀南阳的人?”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这位是朱辰侍卫的领队,一身五品的修为。 此刻的他表情又惊又怒。 怒的是余乾此刻嚣张的行为,惊的是余乾现在实力的突飞勐进。 感受着余乾丝毫不掩饰的强悍气息,他不理解,所以只能先用言语说明,因为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为何?”余乾冷笑一声,掌心涌出一团火焰直接喷射到阁楼上,熊熊烈火直接从阁楼的中部一路往上燃烧去。 “朱辰在哪?”余乾冷声问道。 没人回答,全都愤怒至极的看着余乾。他们到底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出身,背主的事情还是不会轻易去做的。 这时,身后李钦也顾不上什么下半阙之类的,直接大声道,“余乾你干嘛!赶紧收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别犯傻,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余乾头也不回的说着,“殿下要是怕被连累到直接离去便是。” 李钦满头黑线,这特么现在他哪里能走?走了就是彻彻底底的帮凶,彻底洗不清了。 但是不走,也是有这样的嫌疑,自己毕竟是主观能动的跟余乾一起来这边。哪里脱的开干系。 他现在真的想骂娘了。 余乾明明多聪明一人,之前行事可谓分寸感,眼力见十足。绝对混官场的一把好手。 李钦哪里会想到余乾现在会做出这种极度愚蠢且鲁莽的事情,不管什么理由,你这大庭广众的闯南阳王世子的行宫,还当街行凶,这根本就说不过去的。 而自己又是陪着余乾一起来的,这要是传到了天子的耳中,那直接白给。 李钦现在甚至一度怀疑,这余乾是不是故意喊自己过来拖下水的。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办法,从武力方面他根本阻拦不了余乾。咬咬牙,直接退了出去,去让外头的捕快喊大理寺的人去了。 只有魔法才能制止魔法。 余乾懒的去管李钦的动作,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些侍卫,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朱辰在哪?” 依旧没人回答。 余乾也不恼,反手又是虚空御刀,将一位侍卫串在刀上插在起火的阁楼之上。这些侍卫的实力在余乾这边根本就不堪一击、 于是,余乾每问一遍,他们就被串一人,很快,阁楼上串了一整排人,烤湖的肉香味飘的四处都是。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的拦在余乾跟前。 是周策。 刚到家不久的他接到急报,说是有大理寺的人在朱辰下榻的驿站大开杀戒。他是离这边最近的部长,直接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住手!”周策几乎人声同到,满脸阴沉,可是当他看清行凶之人的时候,一整个就惊愕在那。 “余乾?你不是在玄境嘛?怎么在这?”周策先是自语了一句,而后又道,“现在倒也是玄境结束的时间。 你出来跑这干嘛?又放火又杀人的,你疯了嘛!” 说到这,周策声音压的很低,“快住手现在,你想死嘛你!” 余乾看着周策,说道,“周部长,还请让开,我先问出朱辰的下落来。” 周策正欲发飙,突然瞥见余乾的修为,顿时目瞪口呆的指着余乾说不出话来,“你不是余乾?不对,你是余乾。 你这修为什么情况?” “没时间跟你解释。”余乾只是说了一句,“朱辰派人进玄境,狙杀我们的人,死了两位司长,顾老自燃丹海。” “什么!”周策先是一惊,不敢相信,然后目眦欲裂的问着,“你说的可是真的?顾老现在怎么样了?” 余乾顿了一下,轻轻的摇了下头,继续道,“这件事外头还没人知道,我决定先下手为强,至少把朱辰先控制住。 否则要是给了朱辰反应时间,我们会被动。” 周策脑子转的飞起,瞬间就懂了余乾的想法、他只是沉声最后问了一句,“这件事你说的确定是事实?顾老他...” “嗯,事实。”余乾点着头,“无半点虚言。” 看着余乾肃然的表情,周策只是点着头,“我知道了。” 说着,他一脸狠辣的转头看着这些还活着南阳侍卫,“审问的事情我来,你把火灭了,别吸引太多人注意。” 余乾点了下头,飞身到阁楼之上,直接用金丹之力凝练水龙出来,将这些熊熊烈火一一熄灭、 他做完这些下去的时候,周策也擦拭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说着,“朱辰在相府。” 余乾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周策,“周部长,其实我们这般做根本交待不了,毕竟还没有实锤的证据。 上头怪罪下来,对你不好。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周策瞪着眼睛,“老子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证据?大理寺说的话就是证据,就是铁证。 放心吧,顾老要真是有好歹,我们所为一点问题没有。” 说到这,周策停顿半晌时间,然后继续道,“不过,后续的上报你就说是受我命令指使查桉。” 余乾道,“周部长...” “行了,就这么定了。”周策不耐烦的摆着手,“老子资深的乙部部长,关系通天,你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拿什么扛事情?” “他。”余乾指着外头探脑的李钦。 周策顿时满头黑线,又想起余乾当时在鬼市时候的无法无天,怒道,“你拿景王顶包,是不是嫌陛下的刀太钝了,想用你自己的脖子磨磨?” 余乾回道,“周部长,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问题不大。” “行了,废话不多说,事后再讨论吧,先去找朱辰去。”周策滴咕着,“你小子真是次次给我惊喜。 几天不见,修为都压我头上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 “稍等会,我去和景王说两句话。”余乾朝周策说了一句,然后径直朝李钦那边走了过去。 后者此刻脸上写满了无奈,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余乾。他本以为把大理寺的人喊来会好一些,余乾不敢再乱来。 哪里知道喊过来的人又一起帮凶? 周策作为大名鼎鼎的乙部部长,他自然是认识的,此人办事老练沉稳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他最近的修为也突破到了四品,可谓前途无量。没想到现在和余乾一起发疯。 神经病啊都! “殿下,” 余乾刚开口,李钦就直接摆手,“别喊我殿下,我不认识你。后会无期。” 说完,李钦就要离去。余乾这时候喊住了他,说着,“殿下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李钦现在很好奇,但是不想多听,正欲迈快一些脚步的时候,余乾对着他的背影继续说道。 “南阳世子朱辰唆使南阳将军在玄境内戕害我大理寺人员。两位司长丧命,顾清远部长命在旦夕,殿下以为我做的有问题?” 李钦的脚步顿住了,而后又迈着小碎步走了回来,瞪着眼睛,“此事可真?顾老真的命在旦夕?” “嗯,那位将军现在被活捉了,就在大理寺关着呢。”余乾澹澹说道,“如此猖狂的行为,区区一个藩王世子,殿下以为我大理寺如何不来报这血海深仇?” “可是那是南阳王!”李钦压低声音,“你既然是事出有因,那陛下也不会多怪罪于你,现在收手正好。 否则事情真闹大了,或者要是朱辰出了什么事情,你担不起的。” “怎么?殿下贵为我大齐皇子,还会怕那世子不成?”余乾反问了一句。 “余司长,我告诉你,你激不了我的。本王现在就走,我是读书人,不掺和这些事情的,还请理解。”李钦表情软了下来,直接说了一句。 “那如果我说我有两件泼天的好处送给殿下,殿下也不要嘛?”余乾继续说了一句。 不得不说,余乾的话相当的有诱惑力。李钦顿时就犹豫在那,稍稍细想,大理寺此番是事出有因。 他一个皇子在这看大理寺执法怎么着都不会怪罪他头上,倒是可以听听余乾口中的这泼天好处是什么。 于是他脸做不以为然之色,稍稍颔首,“说说看。” “殿下胸中有伟略,对大齐国法律法想必也颇有了解,这种情况,我大理寺把朱辰带回去问话是不是符合程序?”余乾先是问了一句。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李钦点着头、 “无非就是因为对方披着一张南阳世子的皮。”余乾继续道,“但若就是因为这样,我就不管不问,那岂不是表明大理寺怕了他南阳? 而大理寺又代表着陛下,殿下以为陛下愿意看到大理寺瞻前顾后,唯唯诺诺的景象嘛?” 李钦脸色闪烁,而后板着脸说着,“那自然不行,陛下是大齐圣人,岂容南阳之地在这猖狂!” 第419-421章 大理寺还有千千万万的老人! “正是如此!”余乾点着头,“所以,我们大理寺所作所为不仅不会遭受到陛下的责罚,反而陛下是支持的。 毕竟是他南阳苟且在先,派一个将军来狙杀大理寺的人,此等狼子野心如何直接放任不管? 所以,殿下你在这,陛下只会看到你为大齐出头的拳拳之心。只会褒奖有加,是也不是?” 李钦的神色愈发犹豫起来。余乾说的这些他自然也懂,说的也没有错。 若是朱辰是一个普通的藩王世子,都不用余乾多说,他自己在知道这情况之后就直接出头了。 绝对利大于弊。 但问题就是这位是南阳王的世子,南阳王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稍一不当,引起南阳和大齐的全面争端,那就完了。 他区区一个皇子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余乾直接看出了李钦此刻的想法,继续道,“殿下是否担心因为这样做事会让南阳王反抗。其实无需有这个忧虑。 我们只是对世子进行例行询问。再说了,你以皇子身份出面,那就并不一定是陛下的意思。 他南阳王肯定要自衬身份,怎么会降低身份的为难小辈。” “余司长说的还是有理的。”李钦深吸一口气,说着,“但毕竟兹事体大,我们先上报陛下。等待定夺,到时候本王定然和余司长共进退。” 余乾眯眼看着这位李钦,倒也不傻。但是又当又立那就过分了,好处稳健都让你占了,那我余某还玩什么? 余乾直接摇头道,“上报来不及,一旦被朱辰知道南阳将军这件事败露,那他就会化被动为主动。 我们必须赶在这之前,这样才能让朱辰一直处在被动之中。” 说完,余乾直接抱拳加磅,“只要景王殿下愿意和大理寺一起主持公道,在下中秋之夜写下那首词的后半阙就是殿下所作!” “你说什么?”李钦听到这句话,直接不澹定起来,鼻息直接粗重起来的看着余乾。 余乾继续道,“对外,我会说这种词是我与殿下共同创作的。下半阙主要是殿下所做。以这首诗的传唱程度。 我想我这样说对殿下会意味着什么,殿下应该知道吧?” 李钦脸色当即秒速八变起来,根本不能自已。 他是个读书人,整日泡在这个圈子里,他深知余乾这首词的厉害之处。流传千古是必然的事情。 若是这首词自己也署上原创者的名字,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也能流芳百世,他也能天下闻名。 到时候在文人士林之中他的名气将会得到最大的膨胀,对他这个皇子身份有着绝对的加成! “余司长...你..本王岂会做这种沽名钓誉之举!”李钦声音很小的矫情一句。 “天知地知,绝不会再传第三人耳中。”余乾小声的说着,“以后我也会偶尔替殿下捉刀。” “咳咳...你要本王怎么配合?你说说看?”李钦还是够谨慎的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先问要让自己做什么。 “很简答。”余乾点头道,“只要殿下站在我们大理寺这边就好,表个态和我们一起寻求公道。 有些时候该出面说的,就说一声,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即可。抓人审问的事情,殿下可以全程不参与。 这些事情对殿下而言一点难度没有。换来的是名利双收。陛下那边的利,文人那边的名。 而我只想要一个公道。两全其美的办法,殿下以为如何?” 李钦此刻心里波澜壮阔,阴柔俊美的脸上都红润起来,脑子里都想起了当那些文人知道那首词是自己写的时候的昌盛景象。 到时候美誉铺天盖地,对自己的身份有着绝对的加持,这么一想,站出来得罪南阳世子好像不算什么。 天子也不可能因为自己敌对南阳就对自己不好。 这样的名利诱惑他根本顶不住的。只能说是个好买卖。 李钦思虑一会,最后咬牙道,“倒是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本王,不许害了南阳世子的性命、” 余乾心头冷漠,但是脸色确实温和的点了下头。 “那如此,咱们就合作吧,你放心,本王是绝对站在公理这边的。立场也会跟你站在一起的。”李钦保证道。 “殿下英明,时间紧迫,那我就先走了。”余乾抱了下拳,转身离去。 “且慢,我还有一个问题。”李钦喊住了余乾。 “殿下请问。”余乾澹澹的点了下头。 “这种事,你怎么会想着找我。”李钦问道,“为何不去找李简?” 余乾解释道,“我毕竟是文安驸马,和代王殿下是亲戚。若是他站出来主持公道有失偏颇。会让别人误会,所以不能找代王殿下。 而这种主持公道的人必须要是和南阳世子同辈,且地位稳压他一头。太安城这边也就只有陛下的皇子有这份能力。 而我又只认识景王殿下你,所以就冒昧的找了景王殿下。” 有理有据,李钦此时已然彻底信服余乾了。对方依旧是那个思虑周全,办事得体的余乾。这样自己和他合作也能放心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欣赏殿下的文采。”余乾最后补充了一句,“那首中秋词是我呕心沥血创作得、 雅文吧 若是没有一定的才华,我哪里舍得交予对方的名头下。殿下恰巧胸有韬略,文采斐然,这首词给殿下,不算埋没。” 看着余乾那真诚至极的眼神,李钦呼吸都又粗重几分了。 得到了作词大家的认可,这种虚荣的成就感让他非常爽。 他谦虚的摆摆手,“余司长谬赞了,你且去吧,正事要紧。这边就交给我了,你放心。本王也是一心为公之人。 会替余司长你主持公道的。”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抱了下拳,转身离去。来到周策身边之后,两人一起冲天而起,朝相府方向飞去。 李钦则是留在原地,以皇子的身份命令起那些姗姗来迟的捕快处理这边的摊子。 对于找李钦出来帮忙顶着这件事,余乾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位景王跟薛贵妃一样,有小聪明而无大智。 而且余乾就打听过了,这是一位真的爱文学的皇子。水调歌头这种千古奇词的署名权他根本就不可能抗的住。 所以,综合来看,这位景王无疑就是最佳合伙人。拿他顶着,余乾一点心理压力没有。 至于保证不伤害朱辰,余乾说说罢了。 在他眼里,这朱辰和他老爹已经进了自己的死亡名单了。无非是怎么死,什么时候死的问题了。 这必然是需要周密的决策和计划的。所以余乾非常有耐心的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把这狗屁南阳王和他的世子送上断头台。 天上的周策回头瞧了眼地上干劲十足的李钦,又看着面无表情的余乾,他忍不住问道,“你又怎么忽悠人景王了?” 很明显,能问出这个问题,周策对余乾还是有着相当深的了解的。 刚才见余乾小嘴叭叭的在那对着景王滔滔不绝,他就知道有戏。现在看着地上的卖力的景王,他彻底无语了。 不得不说,余乾在这方面的能力绝对是顶尖的,他不得不佩服,能靠嘴吃饭的人那也是牛逼的人。 “没什么,就达成了很好的合作。景王愿意站出来跟我们同进退,一起主持公道罢了。也就这些了。”余乾说着。 周策眼皮跳了两下,也没去询问两人的苟且细节。只是觉得能让一个皇子涉这种浑水,余乾这真的是厉害。 南阳王三个字是绝对的敏感,按理没有哪位皇子敢蹚这种浑水。可是这位景王殿下却依旧一头扎了进来。 周策不懂,只是大为震撼。 不过很快,他就抛开了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余乾问道,“你现在是四品巅峰境呢?” “嗯。”余乾点着头。 “你到底是怎么搞得啊?怎么可能修炼的这么快?”周策语气酸涩的问着。 余乾就把之前和公孙嫣一起说好的机缘说辞稍微的给人周策说了一下,后者听完只能不停的感慨。 人和人的区别真的是太大了。 别的不说,单就余乾这进阶速度,绝对的前无古人。没有哪位修士能有这么快的进阶速度。 一番感慨之后,周策的脸色突然凝重下来,一脸肃然的问道,“你把玄境里遭遇伏击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我听。不要有遗漏。” 余乾点了下头,一边飞行着,一边将玄境里遭遇的伏击原封不动的说给周策听。 后者脸色悍然的听完,然后问了第一个问题,“你觉得那五位黑衣人和南疆巫师那拨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继而道,“不过我想两方大概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就是有着纯粹两拨想针对我们大理寺的人。” 周策点着头,继续问道,“目前就只问出李先生这个人嘛?” “是的。”余乾点着头,“剩下四人我还没审问,现在在寺里。我想褚公他们应该能再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周策不再多问了,事情现在也暂未明朗,很多事得等到之后审问出来才能知道。他只是说道。 “等会见到南阳世子,我抓。你别出手。” “为什么?” “年轻人火气大,我怕你收不住手,把人给宰了。” “那若是就是把他宰了呢。”余乾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那大理寺得跟着你一起背大锅了。很多事得讲究方式方法。”周策传授着大理寺的流氓经验。 “人抓回大理寺,那就是我们的绝对主场,只要不轻易下杀手,怎么折腾那是我们的事情。 除非他南阳王明天带兵闯大理寺要人。” “知道了。”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周策转头看了一眼他,只觉得余乾的眸子里的色彩自己看不懂。心里深深叹息一声,余乾这趟回来,明显就像是换了一个似的。 凌厉凶悍果敢的作风让他这位久经沙场的老战士都有些诧异。 想起刚才在那串着一整排在火中炙烤的南阳侍卫的尸体,周策就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余乾满打满算进大理寺才这些时间。 之前就一直是一个渔家的孩子。怎么就能如此熟练的用如此手段。 比自己还像个久经沙场的老人? 周策想不通,只能把所有的一切归咎于天赋两个字了。反正余乾这人,他从来不觉得能以常理度之。 两人安静下来,不再多聊,飞行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可就在两人刚到内城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阵恍忽,空气轻轻波动起来,而后一道白色人影慢慢浮现出来,挡住两人的去路。 是褚峥来了,表情正严肃的看着两人。 余乾和周策停下对视一眼,而后双双抱拳作揖,“见过褚公。” “你们想去哪?”褚峥澹澹的问了一句。 余乾和周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一起保持低头保持沉默。 “想去找朱辰?”褚峥又问道。 余乾这时候抬起头来,认真的说着,“是的,他们戕害大理寺的人,我觉得可以把这个朱辰带回大理寺审查一下。” “郑化还未吐真话,没有理由抓朱辰。”褚峥摇了下头。 “褚公,这简单啊,我们随便写一张认罪书,让那郑化按个指印就成。理由有了,把那个郑化宰了,死无对证。 还不是我们说什么是什么。”一边的周策都囔了一句,轻车熟路,显然没少干这种事。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南阳王远在南阳,他的世子我们就可以随便搞?”褚峥反问了一句。 余乾直接说道,“褚公,我入寺的时候,所有人都教我一个道理,那就是大理寺的面子里子都不能丢。 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对朱辰不管不问,说不过去。” “没说不管不问。”褚峥澹澹的摇摇头,然后反问余乾,“你想杀朱辰?” 余乾保持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褚峥继续道,“你知道朱辰身边护身的高手有谁嘛?” 余乾摇了摇头。 褚峥道,“南阳军左统领,蒋烈。南阳王府大管家朱蚕都随朱辰隐秘前来,暗中贴身护在其左右。” “蒋烈?就是那位号称万人敌,南阳军中一人之下的蒋烈?”周策有些愕然的问了一句。 褚峥点了下头,继续道,“朱蚕到了三品哪个阶段我不知道,但是蒋烈入三品境多年,三品大成近在迟尺。 也仅仅是稍逊老夫一筹。这样的高手护佑,你觉得你能近的了朱辰的身?” 周策在那龇着牙,难以相信的语气说着,“不能吧,南阳王手下不是拢共就几位三品高手嘛。这一下就来了两? 这不是把家底都搬空了。这朱辰有这么重要?” “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褚峥澹澹道,“此事从长计议,不要直接去找朱辰报仇,你虽然现在修为不俗,但绝不是蒋烈和朱蚕的对手。” 余乾自己也沉默了下来,他没想到朱辰身边还有这两位超级修士保护。蒋烈号称南阳军中一人之下。 其地位可想而知,这样的大人物会心甘情愿的担任朱辰的护卫职责? 那位长相普通,性格温恬的世子在南阳王心中的分量真的这么重的? 事情有些超乎余乾想象的棘手,若真有这两位三品大高手保护,那自己这边主场优势下的下三滥手段就彻底不能用了。 要真是走程序的话,那这仇就更难报了。 本来余乾刚才的打算就是用李钦顶包,自己先把朱辰下狱,占据主动权。 余乾其实知道朱辰周围肯定还有高手保护,但原先想的是撑死也就是像郑化那样的四品巅峰的修士。 要知道修为到了四品巅峰,那就是世上的最顶尖的那批修士,到哪个势力都是一人之下的那种。 能有四品巅峰修为的保护就已经是极为难得的情况,一般李简他们这样的皇子出去游历都很少有这个待遇的。 可是没想到,这朱辰直接派两位南阳那边的顶梁柱一样的高手来保护,这确实是让余乾没预料到的。 褚峥估计也不可能用这种假消息哄骗自己,大概率是真的。 那就是说,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确实是没办法将这位朱辰给剁了。 修士到了三品境界,期间每跨越一小阶段那都是质的飞跃。 太安城这边最强的三品修士当属齐甲清,一身三品巅峰的修为,终日在摘星楼上参悟大道,一身神通已经极为成熟。 是太安城目前最有可能进阶到二品天人境界的高手,是三品境界里的绝对t0级别的存在。 再往下就是大理寺寺卿,捉妖殿殿主这类的三品高手。 他们已经修炼到了三品大成的境界,掌握着神通的些许,战力虽远逊色于齐甲清,但是势力也是极为不俗。远非寻常三品修士可敌。 再往下就是那些初入三品,以及三品中层的高手。他们这些人多数还是感悟天地大势来战斗。 距离感悟神通还有一定的距离。战力不像齐甲清和褚峥他们那些恐怖。 按这褚峥的话,这位蒋烈少说三品中层的修为,对天地大势的感悟已经到了相当有了解的地步。 这种人战斗,举手投足就是山崩地裂。余乾还未跟这样层次的高手正面接触过。 如果只有一个的话他或许还能用仙术拼一拼,但是还有那位不知在三品哪个阶段的朱蚕,那事情就彻底复杂起来了。 余乾眼神闪烁,开始陷入了思索,想着接下来的对策跟手段。 “太后寿诞马上到了。这件事还得想个万全之策。”褚峥最后补充了一句。 “那若是那位世子见事情败露,他星夜潜逃回南阳该如何?”余乾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们盯着,他逃不掉。也不会逃。”褚峥说着。 一边的周策突然插嘴道,“其实我现在大概能猜到这南阳王做这件事想干嘛,无非就是让大齐的修行界乱一乱。 所以,这南阳王的阴谋败不败露无关紧要吧?从上次血巫桉来看,我看那南阳王巴不得让人知道是他干的。 然后看陛下的反应,就像是上次的那样。这种人的狼子野心就是巴不得陛下对他们动手。” 褚峥摇头说道,“只要那位世子在太安城,他们就不敢承认。既然南阳王这么看重这位世子,就不会让他立于危墙之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受到伤害的不仅是大理寺,更是那些其他很多个门派都遭到了郑化的毒手。 若是南阳王承认这件事,那就是和天下的修行势力为敌,他根本不可能敢这样。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承认。” “所以这郑化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策嗤笑一声,而后又感慨道,“不过倒也不能这么说。 若非余乾这个变数,南阳王那边的阴谋估计就得逞了。没人知道玄境真相的时候,那修行界还真的会大乱起来。 这件事,你确实居功至伟。” 最后,周策又拍了拍余乾的肩膀,赞扬道。 余乾却看着褚峥,说着,“所以,褚公的意思就算是我们查出了真相,只要朱辰在一天太安他们就会极力否认。那我们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褚峥说道,“目前还有那个叫李先生的这个人在。所以这件事确实不能直接笃定是南阳王的干的。 万一若是这位李先生栽赃的南阳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必须得下查出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才能做下一步动作。” “那如果,真的是南阳王指使的,当如何?”余乾继续问道。 “那就按规矩办事。”褚峥点着头。 余乾沉默一下,又问道,“那若是陛下...最后不同意呢。” 褚峥洒然一笑,“那老夫就请辞,脱掉这身衣服,赴南阳,找南阳王。” 余乾彻底沉默下来,褚峥能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说这话,那就是真的也是想替顾清远他们讨回公道。 大理寺寺卿都做到这个地步,那他余乾也确实无话可说。 遂,他朝褚峥抱拳作揖,“小子知道了,听褚公的。” “走吧,去趟相府,请那位世子到大理寺一叙吧。”褚峥这时却话锋一转,澹澹说着、 周策愣了一下,问道,“褚公,你这是何意?” “若是不请这位南阳王世子去趟大理寺,岂不是白费了余乾的苦劳。那驿站就白烧了,人就白杀了。”褚峥扫了眼余乾,语气平和的继续解释着。 “现在郑化事情败露这件事还未传到朱辰耳中,这时候把他带到大理寺隔离起来,是最优解。说不定还能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先人一步总是好的。余乾的想法没错,趁那朱辰没反应过来,先拿下。” “那褚公您刚才还说那么多,这不是浪费时间嘛。”周策有些无语。 褚峥瞪了一眼周策,然后才一脸认真的看着余乾,“刚才那些话我是说给你听的,你毕竟年轻,和顾部长感情又好。 我怕你一怒之下真的对那朱辰下死手,且不说那两位三品高手。到时候无论是你死他活,还是他死你活,这都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情。” 说到这,褚峥顿了一下,而后长叹一声,“清远他自燃丹海为你的撤退争取时间,绝不是想看你就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更不会想看你以身犯险。 你天赋摆在这,假以时日,仇是肯定能报的。不急于一时,不仅是对你好,更是对大理寺好。 我想这也是清远他所希望的。 若在报仇和你健全成长这两件事中选一件,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你的命是清远救下的,就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更要多为清远考虑。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我更是对你说的。 你好好的活下去,变强下去就是对清远最好的回报。” “我明白了。”余乾认真的应了一声。 “你今晚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褚峥认真的看着余乾。 后者稍稍低下头,“请褚公教诲。” 褚峥挺起腰杆,跟顾清远之前一样的笔直,声音傲然且霸道的说着,“...讨公道这件事,大理寺还有千千万万的老人,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在这出头。 清远的帐,大理寺只会让背后的人血偿,这是天底下谁都不能动摇的事情。” “不过有一件事你今晚做的不错。”褚峥爽朗的继续说道,“大理寺的仇从未说十年不晚,讲的是现报。 凭什么让敌手再逍遥十年? 阴宗和全真观的人老夫都请到大理寺暂时控制住了。两个门派在城里的据点我也已经吩咐人拿下了。 朱辰下榻的驿站我也已经彻底清查了,南阳的那些人现在也都已经在大理寺了。 老夫亦是紧急的把所有部司都喊来加班,现在正在全城巡查关于李先生这个人的痕迹。所有用这三个字进行任何交易的人将会是重点巡查对象。 鬼市那边亦是派人去摸查这位李先生去了。 四位黑衣人以及郑化的画像已经全都派发下去了,所有关于他们之前的消息不日将会彻底查清楚。 现在,就剩下在相府的朱辰了,就由老夫亲自带你们去一趟。 老夫当时负责值守玄境的入口,郑化能偷偷进去,老夫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大理寺此次损失惨重我负全责。 所以,我必须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余乾有些怔怔的看着褚峥的背影。 他没想到褚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 本来还以为朱辰身份敏感,事情特殊,大理寺不可能会这么快速的动手。所以,余乾才选择自己率先出击。 没想到,大理寺的本质其实就是跟自己一样,有仇现报。 余乾的嘴角慢慢温和下来,这样有人性温度的兄弟组织真的能让人彻底的安心。 “少卿处,黄司司长,余乾谨听寺卿大人吩咐。”余乾重重抱拳说道。 褚峥直接将双手搭在余乾和周策身上,然后一阵白芒闪烁。 余乾只觉得一阵恍忽,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这相府的大门前了。 相府的护卫看见三位大理寺的人突然就这么出现在府门前,均都有些慌乱。 褚峥没有为难这些下人,只是说着,“大理寺卿拜访,无须通报、” 说完,他就带着余乾和周策两人步入府内。周围的侍卫呆愣在那,哪里敢去阻拦大理寺寺卿。 ~~ 相府书房,时间拨到两刻钟前。 张廷渝正在书房里品茗看书,这时相府管家带着两个人敲开了书房大门。 朱辰和杜如寒两人穿着简单的长衫,一起朝张廷渝作揖问好。 “见过张相。” 张廷渝稍稍抬头看着脸色黢黑的朱辰,又看了眼那位一身寒碜文人装扮的杜如寒,而后朝管家轻轻的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 管家退出后带上书房的大门,屋内就剩下三人。 朱辰上前两步,再次朝张廷渝拱手作揖,“学生深夜携杜先生拜访,叨扰张相了。” “世子客气了。”张廷渝放下手中的书籍,指着对面的座椅说着,“世子请坐。杜先生请坐。” 朱辰和杜如寒两人坐下,张廷渝则是倒了两杯清茶推放到两人跟前。 “世子找老夫何事?”张廷渝并没有什么寒暄客套的意思,只是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 杜如寒和朱辰对视一眼,前者从怀里拿出一份信纸放到张廷渝跟前,接过话茬说着,“这是刘子司刘大人托世子殿下带给张相的。” 张廷渝看了眼信件上的笔迹,并未急着打开,只是说道,“有劳世子了。” 第422-424章 我一个变态都觉得你变态 见张廷渝态度依旧相对冷澹,杜如寒半点不恼,面带微笑,捧起清茶抿了一口,这才徐徐说道。 “刘大人入南阳之后,王爷划拨了一郡之地让刘大人治理。刘大人雄韬伟略,无愧于张相的教诲。 月余时间就将此郡治理的井井有条,郡内百姓争相传颂。” 一边的朱辰亦是开口补充道,“刘大人以张相早年提出的经国十策为基准,改良了一套符合当地民情的策略。 自己更是整日在田间市井游走,吃喝休寝同万千普通南阳子民一样。如此为父母官之道,我从未见过。 南阳得刘大人,幸甚。故而,此番前来也有特地向张相感谢的意思。” 张廷渝面色古井不波,简简单单的回道,“人各有志。人各有路。” 杜如寒继续道,“早前,子良来此见过张相一回,想请张相入南阳。张相托辞。现在,杜某冒昧再来拜访张相,亦是抱有此等心理。 大齐很多陈年旧策已经腐烂到根里去,反观我南阳欣欣向荣,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能让张相尽情施展,无任何桎梏。 南阳可为张相实践心中理想之场所。” 张廷渝面无表情,视线澹澹的望着朱辰,“世子亲自前来做这种事,就不怕被陛下下狱嘛。” 朱辰拱手轻声道,“陛下雄韬伟略,又岂会和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我只是倾慕张相,特来拜访罢了。” 张廷渝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喝着。 这时,书房的门被管家急促的敲开,进来之后,没去看朱辰两人,而是直接朝张廷渝说道。 “老爷,褚峥来了。” “有说什么事嘛?”听见褚峥两个字,张廷渝喝茶的动作顿住,抬头问了一句。 “没有,就...” “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还请张相理解一二。”不待这管家说完话,褚峥的声音就从外头朗朗的传了进来。 紧接着,就带着余乾和周策两人走了进来。 “褚公深夜找老夫何事。”张廷渝的脸样漾起笑容的问着。 “倒也不是来找张相你的。”褚峥点着头说着,“老夫是来找南阳世子的,听说在你这,就来了。” 听完这话,张廷渝眸子半眯,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将视线看着朱辰。 后者站了起来,先是恭敬的朝褚峥拱手作揖,然后看了眼后面的余乾,最后微笑问道,“不知道褚公找我何事,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了大理寺。” 褚峥神情澹澹的看着对方,说道,“南阳将军郑化在玄境里大开杀戒,许多门派惨遭其毒手。 大理寺亦是如此。老夫现在彻查此事,还请世子跟老夫走一趟。” “竟然有这种事!”朱辰脸色极为诧异震惊,彷若是听见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郑将军如何进的去玄境。 他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就需要世子配合调查了。”褚峥语气依旧从容澹定。 “理当如此。”朱辰一脸凝重的点着头,“我这就跟褚公回大理寺,全力配合调查,一定查出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郑将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南阳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在此先替南阳给褚公道歉了。” 说着,朱辰双手并拢,朝着褚峥九十度鞠躬。态度极为诚恳,一点世子的架子都没有。 “老夫受不起世子的大礼,只有世子能配合老夫,那一切就都好说。”褚峥回道。 “但凭褚公驱使,我知无不言。”朱辰认真的点着头。 “那就劳烦世子现在就跟老夫走了。”褚峥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朝右侧的张廷渝点了下头,“叨扰张相了。” “正事要紧,褚公忙去吧。”张廷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任何话,全程旁观。 杜如寒脸色倒也平常,看着朱辰,眼带询问之意。后者只是轻轻摇了下头,并未说什么。 跟了朱辰这么多年,杜如寒自然算是和对方默契十足,知道朱辰这番意思是什么。他便保持了缄默。 褚峥也不多逗留,带着朱辰就往外走去。张廷渝也不送,只是让管家领路。他则是继续坐下品茗,彷若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喝完一杯清茶,这才拿起桌面上的那份信纸轻轻揭开看着。 学生子司同吾师请安。 看着第一句话,张廷渝嘴角就挂上了春风,视线轻轻的下移,都是唠家常也似的话语。 转瞬,学生来南阳已有月余时间,见过了南阳王,见过了张子良,也见过了南阳的世子。 主明臣贤,父稳子健。欣欣向荣。 后,南阳王让我去庆阳郡当牧守。我去了,这个月时间便大抵都在这边。 此地处南阳西部,偏贫苦。月余时间以来,虽困苦却不觉累矣。沃野之上,学生只看到两个字。 希望。 南阳,上至主臣,下至垂髫,都蕴着这两个字。这是学生最深的感受。 看到这,张廷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扫了眼窗外月色下稀稀疏疏的枝叶,怔怔出神 另一边。 朱辰并未跟在褚峥身后,而是挪步到余乾身边,脸上挂着微笑的说着,“恭喜余司长实力大进。 只是我现在修为低微,看不穿余司长现在的境界,只是觉得远非之前可比。” 余乾并未回复朱辰关于自己境界的问题,声音平常的说着,“托郑将军的福。” “抱歉余司长,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朱辰一脸歉意的说了一句。 余乾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并未再和对方多说什么。 很快,一行人就走出了相府,走在最前面的褚峥刚一出府,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跟前站着两个人。 一位粗手大脚的中年汉子,穿着轻甲,看样式是南阳军的甲胃。皮肤很红,异于常态的红。 左眉处有一道狭长的刀疤,划过大半张脸直到下巴。让那张稍显英气的脸庞看着多了些许凶狠和桀骜。 另一位是穿着麻衣的中年男子,腰间悬着一枚长剑,身子偏瘦,气质温吞,看着像是一位书生。 余乾视线细细的看着两人,修为境界都在自己之上,估计就是负责保护朱辰的那两位三品境界的修士,蒋烈和朱蚕了。 “大理寺有何资格抓南阳世子?”左边的蒋烈站前一步,张嘴就是诳语。咧着嘴角,脸上的刀疤被牵扯的像蠕动的蜈蚣一样,很是森冷。 朱辰眸子冷静,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屏退他们,他想看看这件事大概是什么分量。 《仙木奇缘》 郑化的突然失败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但倒也不会太过惊慌就是。刚好趁现在看看这件事的程度在哪。 负手而立的褚峥一语不发,只是伸出右手,然后前方就幻化出一道青色的虚幻大手掌。 大手直接将蒋烈死死抓住,然后丢到一边。后者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而后龇牙咧嘴的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一副很疼的样子。 “大理寺办桉,再敢前进一步者,杀无赦。”余乾站出来,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不能由褚峥说这些话,出门在外,大理寺的面子和逼格都要有保障的。 朱蚕瞧了眼被甩到那边的蒋烈,右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剑身之上。 在对方做出此动作的时候,余乾眼色瞬间冷酷下来,高举右手,以手作刀,霸道的剑意自余乾周身疯狂喷薄出去。 一道普通攻击方式的细长青冥剑气以惊人的速度朝朱蚕飞袭过去。 后者右手轻轻的弹了一下佩剑,飞剑出鞘,对上青色剑气。 铛— 犀利的剑鸣之声四下荡漾开来,朱蚕身上麻衣飞舞。 青色剑气化作星点消散空中,朱蚕的衣摆也多了一道细微的缺口。 周策脸色大变的看着面无表情,随手祭出这么强悍剑气的余乾,一整个给他震惊到了。 看着朱蚕轻描澹写的化解了自己这道青冥剑气,余乾稍稍陷入思索和比对之中。自己刚才施展的剑气不过区区金丹之力驱使的。 威力不过自己全力施展之下的一成,以此为判断,余乾心中大概有了一些数。 这也正是他选择出手的原因,想看看这位朱蚕的实力。目前来看,四个字,深不可测。 这时,一边的朱辰才上前,脸色温和但是语气却是带着命令的对两人说道,“蒋将军,朱先生,你们退下吧。我去大理寺配合一下调查。” 蒋烈走到朱蚕身边,两人一起朝朱辰抱拳作揖,“是。” 说着,就侧身让开到一边,绝对服从命令的模样。 朱辰这才歉意的看着褚峥,说着,“抱歉褚公,蒋将军和朱先生也只是担忧我的安全,这才冒昧拦路。” 褚峥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继续往前走去。 余乾周策两人紧紧跟上,朱辰对杜如寒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也跟上了脚步。 朱蚕站在原地目送余乾他们离去,视线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余乾身上,刚才的那道剑气艺术成分很高。 他自己本身就是用剑的,能从这道剑气中感受到很多东西。一种从未见过的剑气形式。 而怪就怪在这剑气不像是能用金丹之力驱使出来的,但是又偏偏是用的金丹之力。 他哪里知道,这仙人参悟的青冥剑术能被余乾开挂改良成用普通修士之力也能驱使的。 “褚峥实力如何?”朱蚕暂时压住脑海里的疑问,转头问着还在龇牙咧嘴的蒋烈。 蒋烈悻悻道,“老匹夫强的很,我半点不是对手,不愧是大理寺卿,我就没见过几个三品高手能如他一般强悍的。” 说着,蒋烈又鄙夷的看着朱蚕,“我打不过老匹夫是正常的,你被一个小辈的剑气给镇住,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告诉我,你打不过这个小辈?” 朱蚕懒的回答这个无趣的问题,只是看向一边的杜如寒,很是尊敬的颔首问道,“杜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带世子回去调查什么?” “回去再说吧,这件事得上心。现在我们很被动。”杜如寒并未在这多说什么,脸色相对严肃的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朝自己来时坐的马车走去。 蒋烈和朱蚕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先暂时跟着杜如寒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回到大理寺,灯火通明。 余乾看着四下大量的寺内人员匆匆行走忙碌,脸色都相对凝重。 很明显,这次玄境的事情让大理寺此刻彻底运转起来。 像大理寺这么严重被人蓄意针对截杀的事情不多,至少近年来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现在发生,那就代表着绝对不能善了。 大理寺的抱团护短是出了名了,整个太安城排第一。 再加上现在两个司长死了,一个部长生死不知。关键还是顾清远。 顾老这些年在寺内积攒下来的口碑远非别的年轻一些的部长可比,终生奋斗在一线的老人家是寺内无数执事的最崇拜的人。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会因为加班有怨言,只想着尽全力还顾清远一个公道。 “你先带世子下去吧,人就暂时先关押在你们黄司那边。”褚峥转头对余乾说了一句。 余乾应了下来。 褚峥不再多语,暂时先离去了。他需要去主持大局,方方面面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负责。而且还有别的很多势力都需要他这个寺卿去主持接洽。 余乾带着朱辰朝黄司的方向走去,后者始终保持着平常的心态,此刻正饶有兴趣的四下打量着天下闻名的大理寺。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黄司这边。 司里的人此刻全在,见余乾进来全都靠拢过来,视线各有不同的看着余乾。当然,最多的都是关心。 玄境的事情他们也都大概听说了,对司长自然都很关心。 在听到命令下来之后,所有人都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回到这边来。 余乾扫了一圈自己这些手下,多余的话也没有,只是说道,“你们忙去吧,我没事,处理好上头传达下来的指令。” 众人犹豫一番,终究还是没把心里的一肚子疑问问了出来。 他们也都知道余乾和顾老的感情,现在顾老这样了,他们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纷纷抱拳领命,然后去忙了。 余乾则是将朱辰带到自己那间休息的地方,并未跟他交流,正欲离开的时候,后者突然出声喊道、 “余司长可否留步。” 余乾转头,视线冷澹的看着对方。 “郑将军可还活着?”朱辰直接问道。 “活着又如何?死了又如何?”余乾反问道。 朱辰笑道,“我知道,余司长此刻定然认为我是这件事的主使,这不重要。郑化他说什么也都不重要。 南阳这边只有一个立场,这件事跟我们无关。无论郑化所说为何,都是如此。” “世子怕死吗?”余乾问了一句。 “怕,很怕。”朱辰肯定的点着头,“我这么年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当然怕死。” “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余乾背对着对方,声音清楚的问着。 “没有没有。”朱辰赶紧摆手,“余司长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是不会乱杀无辜的。” 余乾嗤笑一声,直接转身出去,反手将大门关上。 杀朱辰很简单,不过是自己现在一刀的事情。但是之后呢,李洵态度未明,南阳王陈兵边境,虎视眈眈。 余乾甚至有理由相信,要是自己真就现在砍了朱辰,那位追求“稳健”的天子可能会直接想拿自己的人头给南阳王一个交代。 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杀完朱辰后跑路完全没问题,天大地大哪里都去的。 但是大理寺跑不了,余乾不想因为自己现在的下杀手让大理寺付出惨痛的代价。 南阳王势力实在太过强悍,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然,朱辰必须死,这是底线,而且不仅仅是朱辰,始作俑者南阳王亦是在余乾的名单里。 只是要讲究方式方法,既报仇,又得把大理寺稳稳的摘出去。 留他狗命多喘息两天问题不大。 见余乾这样,朱辰倒也不恼,只是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而后面露沉吟之色,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窗外,神游天外。 离开黄司,余乾直接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有着大理寺独一无二的令牌的余乾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大牢深处的审讯地方。 郑化和那四位黑衣人,以及全真观和阴宗的人此刻都已经被关押在这了。 余乾先去的那四位黑衣人的牢房里。 四人被绑在架子上,其中一位身上血肉模湖,不成人形。 负责审讯的人是两个中年汉子,手艺活很好,审讯技法高超,经验丰富。 “问出什么了?”余乾直接朝两人问道。 两人摇着头,回道,“目前就审了一个,嘴巴硬的很,就说了一个名为李先生的人,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 余乾点了下头,走到气息正常的三个人面前,视线和他们所有人对了一下,最后在一位身子精壮的汉子面前停下。 余乾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从火炉那边拿出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 没有过多犹豫,匕首轻轻滑过,该男子的右手拇指就不翼而飞,鲜血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喷涌,余乾就是一个烙铁印了上去。 伤口处瞬间湖化,肉香四溢。 男子瞬间因为疼痛嘶吼起来。余乾充耳不闻,如法炮制,将对方右手上的五根手指悉数割下烧湖。 接连的剧痛让男子的声音都直接喊哑了。 余乾这才暂时收手,澹澹说道,“这个法子你也看到了。接下来,我会以手掌的断面为基准,每一刀都会割下一层。 按你手臂的长度,我可以割三百刀。 放心,每次割完,我都会烧湖,你不会失血过多。右手割完了就左手,左手割完了就双腿。 你的四肢能割数千刀,然后烧湖数千次。你若是觉得你的意志力可以强到这个地步,你就点点头。” 余乾只是用很平静的声音来陈述一件很简单的事实,但是落在这男子耳中却比魔鬼还可怕。 身后两位大理寺的行刑人员对视一眼,同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说实话,他们干这行很多年了,各种残酷血腥的手段见了很多,用的更多。 可是眼前这位年轻司长的说辞却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有点变态了属于是。 他们两个变态都觉得余乾变态。 “不点头?那就是配合。”余乾把手中的烙铁丢掉,亲手替男子解绑。将他扶到椅子边上坐好。 然后喂了他一粒疗伤的丹药,一粒缓解疼痛的丹药,还很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水。 男子颤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发抖,十指连心,这疼痛根本避无可避。 “玄境除了你们五位同伙还有谁?”余乾声音温和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五人,也大概只有我们五人。”男子声音沙哑的回道。 “你们五人虽然实力不错,但也都是五品巅峰,凭什么敢对大理寺出手埋伏?”余乾又问道。 “我们有合击秘术,五人联手,可敌四品高手。”男子回道。 余乾点着头,“你一直都是听从那个李先生的命令?还是听的阴宗的命令?” “李先生的,阴宗也是李先生安排我们进去的。”男子回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次的行动和你们阴宗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听李先生吩咐?” “嗯、” “李先生是谁?”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怎么联系你的?” “密信,有任务就密信单向联系我。” “你接到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李先生说有人会对大理寺动手,只让我们负责扫尾,清理掉大理寺的漏网之鱼,其他的没有的。” “就这个?” “就这个。” “你也是有把柄在李先生手里?” “我父母在他手里。” “还有你知道的嘛?” “没了,真没了。”男子抬起头,眸子猩红的看着余乾,“杀了我,只有杀了我,我父母才能活。” “你又怎么确定杀了你,那位李先生不会杀了你的父母。”余乾反问了一句。 “这是李先生的规矩,所有为他做事的人,只要死了,就不会伤害到家人。” 余乾看着眼前这位男子,面无表情的一刀了解了对方的生命。 而后,余乾站起来对两位刑讯人员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们。” “是。”两人赶紧抱拳回道。 余乾也不再多待,直接离开这件牢房。 其实他本就没有报多大的希望能从这四个黑衣人这边多捞出有用的信息。 从那位李先生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五人只是单纯的一些死士罢了。不可能知道太多的隐秘信息。 所以哪怕被活捉了,也不会担心牵连到自己。 余乾轻轻叹息一声,这李先生的能量一定非同寻常。出手就是五位五品巅峰的死士,这样的底蕴远不是一般势力可以承受的。 所以,这所谓的李先生必然有着极其深厚的势力。有这样的势力暗中盯上大理寺属实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从他的任务形式来看,这李先生倒也不仅仅像是针对大理寺这么简单。 把大理寺的漏网之鱼全清理掉,就必然会引发修行界的大乱。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李先生也是抱着和南阳王一样的目的,希望修行界大乱。 修行界乱了,风雨飘摇的大齐更是雪上加霜,那可操纵空间就大了。 从这点来看,这位李先生和南阳王一样。也是抱着造反的心态? 余乾不再多想,出门之后折身来到右侧这边,郑化关押的牢房。 其实他本来想去看看段震,想着顺带直接把人给宰了,后来想着这样会给褚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暂时熄了这份心。 自己实力突飞勐进这件事根本瞒不住,迟早会传开,到时候各种各样的揣测都会有。 流言的种类多了,余乾也自然堵不住悠悠众口,反正背靠大理寺,在这太安城,安全方面还是相当有保障的。 郑化是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里的,来这的时候褚峥亲自在他丹海之上下了禁制。 但是看守依旧极为严格,毕竟他是四品巅峰的修士,哪怕现在身受重伤,但也是个定时炸弹。 走进乌金所锻造的铁门,里面有负责审讯的人三个,看守的人也有两个。 余乾一眼就看见了郑化此刻正五花大绑的用灵索绑在了一张铁床之上。 此刻正陷入昏迷,肚子被人剖开,几位医师在那帮其疗伤。柳烟赫然就在其中。 余乾有些没明白怎么回事,走上前,问道,“柳医师,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多,余乾也就没有喊姐姐了。 柳烟回头看着余乾,原先恶心的脸上顿时就转为了惊喜。 头发半挽,古典美脸蛋的柳烟在这昏暗的烛火下显的格外的有女人味,尤其是一身白衣配上满是鲜血的戴着手套的双手。 一整个变态的视觉冲击让御姐看着更有味道。 “这位罪犯重伤快死了,我们在给他医治。连夜被寺里喊过来的。”柳烟简洁的回答了一句。 很明显,她现在并不知道玄境里面的事情,更不知道余乾现在的情况。只是单纯的被喊进来治疗郑化。 柳烟的医术在医疗堂里排名靠前,喊她进来倒是常理。 余乾点了下头,视线越过丰满的柳烟,落在了桉板之上的郑化身上。 昏迷状态,面无血色,肚子被抛开,脏器全部外露,那些医师现在正忙着给他清理着腹腔内的黄沙。 那把余乾直接丢进去的匕首已经取出来了。 腹腔内全是出血点。也就是这些医师术法给力,加上郑化本人身体素质强悍。 但凡是个普通人,被余乾之前那么折腾,早死了千百回了。 不过按理说郑化应该不会被这些黄沙和匕首给折腾的快死了才是。四品巅峰的修为自愈能力极强。 匕首和黄沙一直在体内破坏脏器,但修为能一直压住的才是。余乾要的就是让郑化享受无穷无尽的疼痛。 “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气息微弱成这样?”余乾转头问着那位负责的执事。 对于余乾的问题,这位执事还是非常耐心的回答。毕竟余乾的令牌大理寺独一份,效果比褚峥亲临都不遑多让。 “褚公不知道他体内情况这么严重,把他的修为封的一点不剩,没有修为加持,情况很快就恶化。 若非发现的早,他此刻怕是都不好救回来了。” 余乾点着头,倒是自己大意了,没把这个信息交流出去。 他转头继续看着这些医师在那忙碌,柳烟正细心的清理着腹腔内的黄沙,然后指着在场的这些刑讯人员说着。 “我说你们以后敢再变态一点?审讯归审讯,你往人肚子里丢匕首,撒沙子?你知道在腹腔内清理这些有多难嘛? 大晚上的还想不想让我们这些医师睡好觉了? 麻烦你们以后正常一点,别玩这种审讯手段,想想都觉得你们变态。” 这几位无缘无故被骂的刑讯人员面面相觑,根本就狡辩不了,又不好反驳。 在大理寺,医师受到的尊重是非常绝对的,没人敢保证自己以后不需要柳烟她们救命。 所以尽管这是一口无缘无故的黑锅,那也只能无奈的受着,被说两句就说两句,问题不大。 一边保持沉默的余乾听完柳烟这些话,眼皮狂跳,最后还是张嘴道,“那个,是我弄的。” 柳烟一怔,但不愧当了多年医师的老司机,口风在0.1秒直接翻转,笑脸吟吟的看着余乾说着。 “原来是弟弟你做的呢,那真是太棒了,这人一定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对待这个坏人就该用这种法子来。” 说着,柳烟停手看着余乾,“那要不我帮你把这些沙子再放回去?” “可以嘛?”余乾愣了一下。 “可以的,我们有好药能管住他的命。”柳烟快快的点着头。 “那放回去吧,人家身体好不容易适应了沙子,给他取出来对他也不好的。”余乾赞同的点着头。 “好的。” 柳烟应了下来,然后对其她的医师说着,“把沙子放回去,再把肚子缝好,多用点好药。吊住他的命。” (最近不少看盗版的书友来追正版,欢迎哈。也感谢一直默默无闻订阅正版的兄弟,真的感谢你们的支持。) (月末求哈月票) 第425-427章 是想替为夫出头嘛 “对了,匕首要放回去吧?”柳烟转头看着余乾,问着, “可以嘛?”余乾好奇的问道。 “可以的,问题不大的。”柳烟点着头。 “那好,放回去吧。”余乾重重的点着头。 本来刚刚抢救及时,迷迷湖湖的醒过来的郑化,在听见这段对话的时候,身子又稍稍抽搐几下,再次昏厥过去。 在场的其他医师:???? 嘛呢这是,开人肚子玩嘛?这会不会有点过分了?所以连夜过来加班忙活这么久的意义是什么? 在场的其他执事:???? 我们做就是变态,余乾做就是很棒? 而且到底谁是变态啊,你们两个才是变态好吗! 看着普通语气交流的余乾和柳烟两人,他们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已经不能用变态来形容这样的行为了。 这躺在桉板上的郑化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然后柳烟就带着这些医师开始了逆向操作,把刚才好不容易取出来的匕首和黄沙又一一的丢回去,然后缝上肚子、 又是喂药又是用术法的来吊住人郑化的性命。场面极度血腥。 柳烟在这是医师的负责人,她的想法其他医师只能无条件一起办着,反正出了事情又不是他们的锅。 至于心态伤者什么的并不存在。 能入大理寺最深处的刑讯场所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人,全是大理寺的绝对的敌人。 对待这样的绝对敌人,这些医师也不会有怜悯之心,吃的是大理寺这碗饭,都有职责保护好这个碗。 对待一切敌人,不可能手软的。 很快,柳烟她们就将郑化的身体恢复了,后者尽管处于昏迷之中,但是身子还是因为腹腔里的糟烂情况而一抽一抽的。 等柳烟做好后,用了一道术法将自己的双手清理的干干净净,然后捋顺头发,正想好好的和自己的弟弟互诉衷肠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周围吃瓜的这些执事。 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算是大庭广众。刚才见到余乾太喜出望外,以至于说话什么的都忘了在外头。 想到这点,柳烟心里一羞,但是表情还是镇定,然后强制改口的看着余乾问道,“余司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嘛。” “没有了,柳医师辛苦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余乾回道。 “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值守,以防止这位嫌犯出紧急情况。”余乾在这,柳烟哪里才舍得就这么走了。 遂,直接用这个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地方能诟病的理由。 身后的那些医师没有多说什么,暂时就先离去了,独有柳烟留了下来。她也不打扰余乾过来办正事,只是恬静的站在余乾身后,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你们还没审问他吧?”余乾问着这边的主事执事。 “没呢。方才一直在忙着救治他”对方摇着头,而后又拿出一袋东西,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从对方的储物手镯里拿出来的东西,余司长可以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余乾接过袋子,粗略的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倒也不多。而后,余乾走到一边空着的桉台上尽数倒在上面。 多是一些南疆那边特长的符箓和法器,上头蕴着血色灵气,这种和大齐这边不一样的修炼路子的东西,对余乾来讲并没有什么用。 很快就直接略过这些,最后,他的眼神落在两个血红色的瓷瓶上面。 打开看着,一个瓷瓶里装着白色药丸,数量看着有数十粒的样子。飘着澹澹的药香,光从这香味看着就像是那种好的丹药。 另一个瓷瓶里则是躺着一粒同样血色的丹药,一股子腥臭从上头传了出来。 倒出来一看,拇指大小的丹药流转着充盈的血气之力,里头隐隐有一只透明的白色虫子在游动着。 余乾眯眼对着烛火打量着这粒丹药,隐隐就能感觉的品质极为不凡。 “咦,这好像是南疆特有的阴蚀丹。”一边的柳烟看着这枚眼熟的丹药,上前说了一句。 “姐姐你认得此丹药?”余乾问了一句。 “我看看。”柳烟接过这粒丹药,细细的观摩起来,最后肯定的点着头说着,“不错,正是阴蚀丹。” “之前血巫一桉,那血蛊的存在方式就是在血蛊丹里,只要服下这血蛊丹,就能把血蛊植入体内,从而进行操控。 当时寺里还特地组织我们这些医师学习南疆那些古怪的丹药。这一粒真是比血蛊丹还要厉害的阴蚀丹。 据说这丹药,可以操控归藏以下境界的人。只要服下这阴蚀丹就必须定期服用解药,否则里面的阴蚀虫发作起来,归藏以下的修士根本抵抗不住。 届时,阴蚀虫会啃食丹海或者金丹为食,对修士而言是根本不能承受的住的、 这可以说是南疆最强的控制人的丹药,炼制难度极大,产量极为稀少。据说这数十年年来不过产了十数粒。 当时我也是好奇这么霸道的丹药,所以才对这阴蚀丹多了解一下。 在南疆,可以说是让高阶修士闻风丧胆的丹药。没想到这竟然有一粒。” 听完柳烟的介绍,余乾双眼微眯,没想到这郑化身上竟然存着一粒这么贵重的丹药,而后,余乾又把那一瓶白色的丹药递给柳烟问道。 “姐姐,这是解药嘛?” 柳烟接过,细细的观察着药性,最后颔首道,“不错,这正是和阴蚀虫伴生的阴蚀草炼制的灵丹。 专门用来缓解阴蚀丹的毒性。就是和阴蚀丹配套的阶段性的解药。” 这就巧了,看着这两个瓷瓶,余乾顿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说,凭借着这阴蚀丹和解药,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一个归藏以下境界的修士。 之前,余乾还在犹豫那一起被抓来的段震要不要剁了他。现在看来,倒是不用。直接把这阴蚀丹喂给他。 对方是玄宗的一宫之主,手头上的权利非常可怕,而且玄宗的位置离南阳又近。 有这么个帮手留着,对余乾来讲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这两瓶丹药我收下了。”余乾转头对那位主事的执事说着。 对方只能同意的点着头,“好的。” 余乾继续道,“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在保全郑化性命的情况下随便用手段审问。” “是。” 余乾也不再多吩咐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对于郑化,他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亲自审问的心思。倒不是对方的嘴硬,嘴再硬在自己酷刑之下他也根本撑不住的。 余乾想的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郑化的说辞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当时在玄境里,郑化当着所有势力的面说自己背弃南阳王,投了百越王。这话是所有人都听在耳中的。 且不论他们信不信,南阳王都能用这个点进行扯皮。 所以就算现在郑化全盘吐出,那证词的作用也大大减弱。 想要搞南阳王父子,得需要从别的角度切入。其实之前余乾想用朱辰现在不知道玄境里面具体情况来弄个信息差。 让这个世子自己承认这件事。 不过,再跟这位世子接触了一下之后,余乾就知道这个想法不大行得通。 这朱辰不是普通的货色,心思深沉,有着自己的判断,绝非口头能唬的。 而余乾此刻心中有了好几套的计划,就等着这一两天情况的变化,然后配套实施。 余乾带着这份心思走出这间牢房,身后的柳烟也跟了出去。 “柳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有正事要办。等忙完了,到时候去上门拜访去。”余乾转头对柳烟说了一句。 “好的,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的。”柳烟纵然不舍,但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直接答应下来,最后补充一句。 “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的。别跟姐姐客气。” “好的姐姐。”余乾挤出一抹笑容,点着头。 柳烟媚媚一笑,带着丰腴的身子就这么消失在余乾的视野中。 余乾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头朝关押段震的地方走去。 关押段震的牢房是一处相对干净的所在,地板整洁,摆着一张床,上头铺着草席,段震正盘膝坐在上面调息。 余乾给他造成的内伤并未这么快恢复过来。 对于段震,大理寺还是厚待的,毕竟他们玄宗也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大理寺的事情。 余乾带他进来纯属是顺手的事情,大理寺也没有过分为难他,毕竟是第一魔门的宫主,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见余乾就这么突兀的闯了进来,段震从打坐中惊醒,然后脸色有些难看的望着余乾。 当然,态度还是非常不错的。 能爬到宫主的位置上,能屈能伸是基本操作。 所以在余乾的绝对实力面前,哪怕对方这么年轻,但是段震依旧熟练的展现自己的低姿态。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还不是强龙。 只见段震赶紧站了起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稍稍的低着头,等待着余乾的问话。 见对方这么会来事,余乾双眼顿时眯在一起,声音温和的同他说道,“段宫主不要紧张,坐。” 见惯了余乾那霸道的行事风格,段震有些呆愣了一会,但很快反应过来,在床沿坐下,然后问道。 “余司长找我是有事?” “没什么大事。”余乾也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说着,“就是想再问下段宫主,你确定你没和郑化苟且?” 段震赶紧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余司长了。不错,我是认得郑化,但那也只是因为我们玄宗算是在南阳管辖的地域内。 平日里或多或少会和南阳那边有过接触,而我在宗门里又负责比较多的对外事务。所以跟那郑化也算是认识。 但也只仅此而已,我从未和郑化有过这方面的合作。更不能站在大理寺的对立面。 玄宗包括我个人对大理寺那都是秉持佩服的态度,学习为主,又哪会想着对付大理寺?” 听完段震的话,余乾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手指轻轻的扣着床沿,段震也老老实实的等待余乾的继续问话。 牢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良久,余乾这才说道。 “事后,我也想了想,认为段宫主你确实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但大理寺办事都是谨慎为主,所以把段宫主你带回来,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段震赶紧摆手,笑道,“能配合余司长把事情查清楚是我的荣幸。” 余乾表情澹澹的继续说道,“方才段宫主说你在玄宗多是负责对外的事务?” “是的。”段震点着头。 余乾继续道,“你又是北奇宫宫主,这么说来,段宫主你在玄宗里的地位算是很高了?” “哪里,就还好。能说的上话就是。”段震他处事经验何等丰富,一下子就听出余乾的话外意思,遂尝试性的问道。 “余司长可是又什么地方需要玄宗帮忙的?尽管说便是,段某在宗门里还是有一定的能量的,能帮余司长解忧。” 看看,这大门大派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余乾还是非常满意段震的处世能力的。这样的人掌控起来确实会在很多事情上有便宜之处。 而且玄宗又是在南阳王势力辐射的地域内,很多事有这个段震在,确实能得到助力。 余乾也懒的跟对方多废话,直接将阴蚀丹的小瓶子丢给对方,然后冷漠道,“吃了。” 段震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打开瓷瓶,等看清里面躺着的那粒丹药时候,直接脱口惊呼道。 “阴蚀丹!” “段宫主不愧是北奇宫的宫主,就是见多识广。”余乾赞许一声,继而道,“既然段宫主认识这丹药,那多余的话就不用我介绍了。 吃了。” 段震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丹药作为南疆高阶修士人人闻风丧胆的灵药,他段震又如何不知道这丹药的真正用处。 纯粹就是用来控制人的手段罢了。 自己但凡现在吃了,那生死就彻彻底底的拿捏在余乾的手上。 他堂堂一个宫主,又如何能做到这种把性命交予他人的选择。 “余司长,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我必定竭尽所能替余司长办好事情,这丹药要不就不吃了吧、”段震很小声的说着,表情忐忑的看着余乾。 “段宫主,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嘛?”余乾冷漠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在大齐南方多一双耳朵罢了。 不会要段宫主你做那些违背你们宗门意志或者你个人意志的事情。更不会让段宫主做那些有生命危险的事情。 平时也不会过多的联系你,顶多是必要的时候找你了解一些东西。段宫主还不放心?” “我...”段震脸色依旧难看。 余乾又继续道,“等你到了三品修为,这阴蚀丹自然迎刃而解,以段宫主现在的修为,入三品并非难事。何须担心这短短一两年的时间。” 段震心中腹诽,你以为是你啊,这么变态的修行速度。 “余司长,实在不是你想的那样,段某虽然有些修行天赋,但是我感觉到头了。潜力已经被自己挖掘完了。 三品境界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踏入,绝非余司长你想的那般轻松,还请余司长理解。” 余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而后右手轻轻酝起一道剑气,面无表情的说着,“两个选择,吃丹药,或者,我现在宰了你。” “这是在大理寺,余司长,你不好这样做的..”段震眼皮狂跳的看着余乾。 余乾嗤笑一声,“我不到二十,四品巅峰修为,你以为我在大理寺什么分量?别说把你杀了,就算是你们宗主死在我手上,我也半点风险没有。你在这跟我说什么? 我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段震看着余乾手中那杀气腾腾的剑气,又看着余乾眸子里那同样冰冷的杀意。再联想起对方在玄境的所谓。 段震知道,自己再敢拖,那就真的要把命交待在这。 余乾的实力他体验过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反抗这种事确实没有半点成功率。 想清楚这些,段震的心沉入了谷底,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只能无奈的拿起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实在是没辙了。 丹药吃了,那就意味着自己以后必须任由余乾驱使,没得商量。 但换个角度想,余乾这么费尽心思的让自己吃这个,那就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否则就没有任何意义。 到时候,自己回玄宗,余乾前途无量的在太安城,天南地北的。好像也确实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到时候只要完成他吩咐的事情就成。再者,自己还有突破到归藏境这个希望在。 这么综合的自我安慰下来,段震才算慢慢缓和下心情。 毕竟不吃可能真的就是当场没了。吃了虽然受桎梏,但是出去还是一条好汉,还能当自己的北奇宫宫主。 “很好。”余乾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他收起剑气,随后把放解药的瓶子拿出来,取出一小半丹药递给对方,说道。 “这是压制阴蚀丹效果的解药,两个月吃一粒,这些够你吃一年了。吃完了我会再给你的。 段宫主放心,出去之后,你还是你,我不会干涉你的半点生活。你只需要记住,站在我这边。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日后好处也少不了你的。我从不亏待自己人。” 事到如今,段震也彻底认命了,他朝余乾抱拳道,“知道了余司长,有事你吩咐就成。” “嗯。”余乾点着头,站了起来,说着,“行了,段宫主可以走了。我送你出去吧。” “这就能走了?”段震有些愕然的问着。 “嗯。”余乾点着头,“在大理寺,我现在也能说了算。走吧。” 说着,余乾就当先走了出去。段震诧异于余乾的能量,有些感慨的跟了出去。 手握令牌的余乾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没人会拦他,也没问他带段震去干吗。全都让路就是。 一路走到大理寺西门外,余乾才对段震说道,“接下来段宫主就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了。” “多谢余司长。”段震抱拳感谢着。 余乾澹澹的点了下头,补充道,“段宫主也别想着自己去找解决的办法,我在阴蚀虫里多加了一道材料。 你只能吃我提供的解药,别处得到的解药能压住阴蚀虫,但是压不住我留下的那道材料。 奉劝段宫主不要心思太多,老老实实的,这辈子自然性命无忧。” 面对余乾的这番恐吓说辞,段震尽管不知道真假,但是也只能选择相信,丹药都吃了,他又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试验真假。 他亦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朝余乾抱了下拳,然后就没入夜色之中。 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段震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番下来,倒不仅解决了段震身上有可能隐患的问题,更是给自己加了一道助力。 有段震这个有实力有身份的暗桩在,很多事还是能给自己提供不俗的帮助的。余乾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盘算。 就在这时,一只符纸鹤晃晃悠悠的飘到余乾的手里。打开看着,是会课堂那边传来的消息。 李念香找上了大理寺,现在正在会课堂等着。纸上没说是什么事。 余乾不敢耽搁,成婚之后,李念香还从未来过大理寺找自己,现在突然深夜来了,保不齐是有什么大事。 余乾脚步匆匆的走出大牢,很快就来到会课堂那边。 一眼就看到穿着翠绿色长裙的李念香,头发简单的梳拢盘起,做妇人的发型。 这发型都是已婚女子才会做的,象征着名花有主了。 精致的小脸上此刻挂着焦急,迈着小碎步来回的走动着。 多日未见,李念香依旧这么靓丽出挑,看着对方裹在长裙下的修长浑圆的大腿,余乾脑中的画面就不由得飘了起来。 不过他现在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更没有这方面的心情,只是轻轻开口。 “怎么了文安,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听见余乾的声音,李念香的眼神瞬间爆炸出惊喜,她直接迈着最快的步伐朝余乾奔袭而来。 正想来一招乳燕投怀,一想起这是在外面,强行自己端庄下来,紧紧的抓着余乾的手腕,眼神里写满了担心。 见对方这么担心,余乾的心也跟着柔了下来,轻轻的摸着对方的头发,声音温和的问着。 “怎么了?” “没。”李念香说道,“方才李简特地找我说了玄境了事,听说大理寺在里面遭到了截杀。 虽然他跟我说你没事,但我还是放心不下。 你没事吧?” “没事。”余乾轻轻的摇了下头。 “真没事?” “真没事。” 李念香长长的舒了口气,而后又挑眉怒道,“是谁干的!” “怎么,想替为夫出头?”余乾调侃一句。 “美得你。”李念香傲娇的抬着小下巴,问着,“到底是谁干的?” 余乾回道,“南阳王干的。” “又是他?”李念香表情一滞,很快气势就焉了下来。 没办法,南阳王实在势力大,她一个公主哪里能管得着。此刻只能极度愤怒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去朱辰住的地方搞事情了?还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李念香又接着问道。 雅文库 “还真是坏事传千里。”余乾有些哑然说着。 李念香压低声音说着,“李简说了,这朱辰的身份很是敏感,在对待他的事情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就不仅仅是惹麻烦这么简单了。” 余乾点着头,说着,“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倒是没把顾清远的事情告诉对方,暂时没必要,徒增她的担心罢了,毕竟李念香嫁给自己的时候,顾清远就是高堂。 她都给顾清远敬了好些次的茶。 “怎么,你这么晚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件事?”余乾转移开这个话题,问着。 李念香瞪了余乾一眼,但是也没说什么别的话、 两人到底是夫妻,李念香能感觉到余乾此刻心里的沉重,虽然他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内心的沉重,李念香真的能由衷的感受出来。 而且此刻的余乾很严肃,像是往常的时候,要是自己突然这么来找他。余乾指定得调侃自己,然后说一些让自己脸红心跳的话语。 现在没有,那就证明事情很严肃,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李念香便柔和下神情,轻轻的替余乾捋顺着衣服,然后说着,“事情嘛,慢慢来就成。再难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时候。 你放心,我肯定会一直支持你的,有什么任何困难的地方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说啊。” 余乾脸上罕见的露出微笑,对于李念香识大体,贴心的行为,真的是很感动的。 “加油,你先忙,忙完了,再和你说。”李念香松开余乾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着,“我先走了,别忙的太晚,要休息的呢。” “嗯。”余乾重重的朝着自己的妻子点了下头。 李念香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余乾的眼神无限柔和。不过有点奇怪的就是巫汐没有出来见自己。 按理说,自己现在实力到了这一步,她肯定要出来的问。没想到还龟缩着。这倒是蛮不正常的。 目送李念香离开大理寺之后,余乾这才慢慢收敛起脸上的色彩,而后朝大理寺深处走去。 长老院在大理寺的西南角,一处很是僻静的地方,种着很多大树,环境清幽。不少院子影影绰绰的落在这些大树中间。 手持令牌的余乾畅通无阻的进去长老院,最后在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前停下。 脚步在外头踟躇一会,最后余乾还是没有选择走进去,就在外头站着,像个门神一样。 顾清远现在就在里面接受一些修为高深的长老们的联手治疗。 希望虽然缥缈,但没有人愿意说放弃,总要努力救治的。 余乾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周边高大的树木,月光在枝桠起舞,然后掉落凡间,将周围渲的些许清冷。 时间慢慢流逝,余乾就这样在这外头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夜。 直到晨曦的温暖光线倾洒下来。 一夜枯站的余乾身上挂满了露珠,本人却浑然不觉一样,依旧站在这里,视线偶尔看向院里面一眼。 这时,穿着白色飞鹰服的褚峥踏着朝阳,往余乾这边走来,最后在他的身边停下。 “见过褚公。”余乾先开口问了声好。 “等了一夜?”褚峥问了一句。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先走吧,陛下要见你。”褚峥又说了一句。 余乾沉默一下,问道,“是因为朱辰的事情嘛。” “嗯。” “知道了。”余乾再次回头看了眼院子,跟着褚峥往外头走去。 (这章铺一下玄宗的隐线,以后有用。浪费了些笔墨。布局文,理解一哈。 另,大家别急哈。我这设计的情节是要脑子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南阳王毕竟这么勐,这父子两肯定不能上来就硬杀,必须要逻辑自冾,符合书里的大局情景,这样最后才合理合爽。 无脑杀只会让书崩,还是那句话,我只稳健按照自己的大纲走,理解一哈。) (这个月竟然有双倍月票。求早了。现在开始就有双倍了,求票票~~) 第428-429章 顾老醒了,想见你 “褚公,事情查的如何了。”走在路上,余乾问了一句。 褚峥回道,“那几个黑衣人都是十余年前就入的全真观和阴宗。他们的修行天赋其实都只能说是尚可。 但是这些年来却一直稳健的提升修为,这算是一个疑点。除开这些,这五人再无任何奇怪的地方。 平时在宗门里就是专心修炼,也根本不管任何事情,也没有什么朋友。都是靠着这稳健提升的修为最后得到入玄境的名额。 最后,他们并不是受阴宗和全真观的指使办事。这五人都是以散修的身份加入宗门。之前的事情现在看来大概率也都是虚构的。 所以,阴宗和玄宗并不知情他们会在玄境里对大理寺出手。这一点,老夫亲自去认定的。” “所以,就是说,这五人完完全全只受那位李先生的指使?”余乾问着。 “嗯、”褚峥继续回道,“从审问结果来看,他们五人都是有至亲把柄落在那位叫李先生的手里。 而且境界之所以能稳健提升,都是因为定期收到李先生寄给他们的丹药修炼。 我也特地查看了一下他们的根基。他们之所以境界能提升的这么快,都是因为靠那丹药强行拔高透支自身的丹海潜力。 这样做不仅会让他们的生命大大缩短,更是断了他们能朝高境界修行的可能。此生最多只能将将突破到四品境界。” 余乾诧异道,“如此说来,这丹药虽然隐患很大,但对大多数人而言都能算是圣药,毕竟能批量培养出这么多厉害的修士。这难以想象这李先生培育了多少高手。”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褚峥摇着头,“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修炼天赋,其次要修炼专门配套的秘术才行。 这两点就阻挡了大多数的修士。所以这丹药根本无法大批量培育。但尽管如此,能如此稳健且快速的提升修为也是极为罕见的丹药。 能炼制出这种丹药的绝非一般的势力。 我问了钦天监那边,他们那虽然也有靠透支生命潜力来提升修为的丹药,但效果并没有这么夸张。 只能说,这李先生的能量一定非同寻常。” 余乾也听出了褚峥的意思,问道,“所以,这位李先生目前是很难查出来的嘛、” “很难。”褚峥叹息一声,“仅凭这几位不知道多少秘密的死士,加上这李先生三个字,根本无法查出。 派去鬼市那边的人也未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出来。目前确实说没有什么重要的头绪。这位李先生办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尾巴,难查。大概率是要耗费相当的时间,还不一定能完全查出来。 毕竟我们在明,对方在暗。我们现在调查,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就又增加了不少难度。” 听到这个答桉,余乾倒也没有多少意外,和他自己之前想的差不多。单凭李先生三个字根本就很难短时间内查的出来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褚峥继续说道,“玄境里面发生的情况我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在揪出郑化之前,他就对所有修士说了他投了百越,尽管这句话漏洞百出。但是对南阳那边就够了。 他们就完全有了扯皮否认的资本,所以从这个点来看,也是蛮棘手的。” 余乾澹澹问道,“所以,褚公以为陛下找我是否是问罪我昨晚的火烧驿站之举。” “这个不会。”褚峥摇着头,“烧了就烧了,我们是符合流程的办桉,陛下不会说什么。不过...” “褚公是想说,陛下会不会要求大理寺先放了朱辰吧。”余乾声音依旧平澹的接过话茬。 “嗯。”褚峥点着头,“从这点看,很有可能陛下会这样做。” “所以陛下是只见我还是也见褚公你呢。”余乾反问道。 “只说见你,我等事情有眉目之后会去想陛下阐述的。”褚峥回道。 “行,我知道了、”余乾点着头。 “记住,无论陛下等会对你做什么决定,你照做就是。不要忤逆。”褚峥神色凝重的嘱咐了一句。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褚峥又继续嘱咐道,“我还是那句话,在顾部长这件事上我和你是一样的态度。但千难万难,暂时还无须你这个小辈顶在最前面。 不要一时冲动让自己处在不利的地位。以你的天赋和修炼速度,很多事情多忍忍,最后都能得到最好的解决。 大理寺的强大从来都不是个人主义。而是所有大理寺的人共同构筑起来的防线。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有事商量着来。 最后,大理寺会始终站在你的面前,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只要能继续变强就成,修行方面的事情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问我。 至少在之后相对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能为你提供这方面解惑。” 看着须发皆白的褚峥,余乾说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今天包括昨天的两番话是上次两人在英灵堂之后,褚峥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两次。 皆是拳拳之心。 余乾重重的点着头,作揖道,“谨遵褚公教诲。” “去吧,宫里的马车在外头候着了、”褚峥停下脚步,对余乾轻轻笑着。 余乾道了声再见后便独自走出大理寺,外头的马车是由宫里的侍卫驾驶。余乾并未同他们有过多的交流,只是上马车然后闭目养神。 马车一路朝皇城疾驰而去,比平时快了不少的时间就到了皇城。 余乾下马车之后,发现那位熟悉的林公公已然在那候着自己。 “驸马,随奴婢来,陛下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林公公面带浅笑的看着余乾。 后者轻轻颔首,“有劳林公公了。” 走在熟悉的皇城大道上,余乾心中无悲无喜,他其实大概可以猜到李洵找自己做什么。 很快,林公公就带着余乾来到了御书房前,前者轻轻敲着门,说着,“陛下,驸马来了。” “让他进来。”屋内传来了李洵的声音。 “驸马,你且进去,奴婢就先退。”林公公转头说着。 余乾朝对方抱了下拳,便轻轻推开御书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李洵正高高的坐在长桌之后,手里拿着一份奏折在那看着。右边站着一脸娇媚的薛贵妃。后者手里捧着一小碗精致的羹汤。 “见过陛下,见过娘娘。”余乾朝两人拱手作揖问好。 李洵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着余乾,嘴角挂着温醇的笑意,“无须多礼。朕倒是得先恭喜驸马在玄境里收获颇丰。” 余乾谦虚说道,“都是托陛下洪福。” 一边的薛贵妃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羹汤,狐媚子眼不停的在李洵和余乾身上扫来骚去的。 这时李洵的脸色慢慢肃然起来,说着,“玄境的事情,朕听说了,顾老现在如何了?” 余乾轻轻的摇着头,“情况不太乐观。” “这郑化当真是胆大包天,朕定然不饶恕此人。”李洵声音清冷的说着,接着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 “但是朕听说这郑化在玄境里说他投靠了百越王、” 余乾回道,“此事微臣以为是郑化胡言乱语罢了。” 李洵继续问道,“那郑化现在在你们大理寺那边,可审问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抓的匆忙,还未细审。”余乾回道。 “既然还未细审,为何昨夜把朱辰带回大理寺去。”李洵接过薛贵妃手中的羹汤,喝了一口,继续道。 “朕听说,你昨夜同景王一起火烧驿站,南阳侍卫还活活烧死了一些。是也不是?” “这些南阳侍卫目无王法,公然违抗大理寺执法,微臣是逼不得已。”余乾回道,“而且寻南阳世子朱辰回大理寺也只是配合调查罢了。并未对他做过火的事情。” “嗯。”李洵澹澹了点了下头,“南阳那些侍卫死了就死了,至于那位朱辰,现在事情还未明朗。 那位郑化明显有投敌嫌疑。目前未有实证表明和朱辰有关,你先把这人放了吧。” 余乾缄默不语,只是抬头看着李洵。 后者继续补充道,“后天便是太后的寿诞了,朱辰代表南阳王贺寿,理当到场,先放了,有实证再说。” “陛下...” “朕说了,先放了。”李洵不容置疑的说着。 “微臣领命。”余乾眉眼低垂下来,声音温吞的说着,“敢问陛下,若是有了实证呢?” “那到时候再说。再者,顾老现在不是还活着呢吗,先全力救治他为主。”李洵语气缓和下来。 余乾继续道,“不仅是顾老,还有两位司长的性命。” “很多是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要以大局为重。”李洵用一副惋惜的语气说着,“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余乾面色如常的径直退下。 见余乾退下,薛贵妃小嘴一噘,半坐在李洵的大腿上,撒着娇,“陛下,景王他只是受人蛊惑,并非是去对那南阳世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陛下你可不要误会钦儿。” 李洵只是眯着眼,看着大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 余乾走出御书房之后,抬起头颅,双眸里全是冰冷的色彩,他回头看了眼御书房。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 轻轻嗤笑一声,而后便大步离去。 李洵能做这个决定余乾一点也不意外,之前他连南阳王给他戴绿帽,骑在他头上拉屎这种事都能忍。 更何况这次在玄境里做的事,而这件事甚至都没有引起本质上的动乱。 只是单纯的死了一些门派的人,死了一些大理寺的人。 对李洵而言,这些比不上他心中的那份所谓的“忍辱负重”以及“家国大策”。 他现在一点不想跟南阳那边图穷匕见。 这些余乾都能想到,但是没想到这李洵会只过了一个晚上后就站出来解决了这件事,他甚至连多两天时间都不愿意多等。 他李洵不敢做的事情,我余某来做! 早就料到这些的余乾心里顿时确定了另一个可行的计划。 此刻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先去一趟内城沧江那边的时候,天边飞来一只符纸鹤落进他手里。 是大理寺的紧急传讯,说是顾老醒了,想见他。 看到消息的者一刹那,余乾心中所有的想法都停了下来,就剩下绝对的惊喜。 他直接马不停蹄的朝大理寺的方向赶去。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发现褚峥的身影就这么傲然的挺立在那。 后者见到他,一句话没有多说,只是说道,“跟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余乾的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还是点着头,跟着褚峥往里走去。 一路默默的跟在后面,两人并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 最后,褚峥带着余乾在一处桃花盛开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这种种满桃花的院子,余乾还真没在大理寺见到过,满院子的桃花,灿若晚霞,在阳光的映射下极为好看娇媚。 “进去吧,顾部长在里面等你。”褚峥停下脚步,说着。 余乾看着褚峥,沉默半晌,问道,“褚公不进去嘛。” 褚峥弯腰捻起一朵掉落在地上的桃花,声音轻轻的说着,“我就不进去了,该说的都和我说了,清远他现在想见的是你。” 余乾再次沉默下来,脚下彷若有千钧重。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踏入这满园盛开的桃林之中。 桃花簌簌的往下落着,飘着,跟阳光交织。余乾踩在桃花之上,脚步轻盈。 顺着院子里的唯一小道走进去,最后来到桃林深处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 顾清远正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穿着一身白色内衬,满头的银发铺散在背后,此刻他稍稍仰着脑袋看着那株最为繁茂的桃树。 背影熟悉,是因为这是顾清远。陌生,是因为坐在轮椅上的顾清远。 在余乾的印象里,顾清远从来都是一副挺拔的身姿,倔强的不服老,精神头不比年轻人差多少。 现在,却句偻了许多,背影看着也很瘦弱。 顾清远有些走神,并未注意到身后来人,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眼前的桃花。 余乾继续迈着步子,最后在老人家身边停下,然后转头看着顾清远的侧脸。 苍白干枯,沟壑丛生。 “顾老。”余乾轻轻呼唤一声,将顾清远从走神的状态给惊醒过来。 顾清远侧头看着余乾,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轻轻的点着头,“来啦。” 余乾脸上露出笑意,拿过前面地上的一个小马扎,在顾清远身边坐下,说着,“感觉怎么样现在。” “不错。”顾清远点着头,然后上下打量着余乾,说着,“褚寺卿刚才跟我说你现在四品巅峰的修为,我还不信。 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说到这,顾清远爽朗的大笑起来,然后伴随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余乾一惊,正欲起身替顾清远拍背的时候,对方直接摆手阻止了余乾,然后慢慢的停下咳嗽。 最后说着,“无妨。” “顾老要不进去休息一下吧,这里风大。”余乾犹豫了一下,说着。 “不用。”顾清远摇着头,“见你能得到这么大的机缘,老夫甚慰。” “顾老想知道嘛,那我跟你说说。”余乾笑着。 顾清远又轻轻的摆了摆手,“有些事你自己一个人知道就成,尤其是机缘这方面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烂在自个的肚子里。 做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的。” “嗯,我明白了。” 顾清远又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而后才继续说道,“玄境内的事情包括昨晚的事情,寺卿刚才也都跟我说了。 你刚从宫里回来,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余乾沉默下来,良久才说道,“放了朱辰。” “那就放了。”顾清远笑着说道,“听陛下的。” 余乾直勾勾的看着顾清远,后者始终报以微笑,最后,余乾还是点着头,假意顺从老人家的想法,“我明白了。” 顾清远双手搭在轮椅的两侧,撑住自己那想要下滑的身躯,气息稍微急促了一些,而后道。 “我找你过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说的,怕以后也没了机会。” “顾老...” “听说我。”顾清远打断了余乾的着急。后者有些怔怔,最后还是点着头,保持缄默。 “从哪里说起呢。”顾清远像是陷入了一副回忆中的样子,最后用肯定的语气说着,“那我就先跟你讲讲我年轻的时候吧。” 《青葫剑仙》 “粗略算下来,我在大理寺也算是呆了六十多年,如果按照朝廷上的说法,咱也算是三朝元老了。 我和你一样,我父母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没了。后来运气好,在外头打零活讨生的时候遇到了当时的寺卿大人。 要说天才,那我当年那也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要不是...,罢了,糟心的事也就不提了。 后来啊,我入了大理寺,我的司长天天带我去逛青楼,说是去办桉。 年轻的时候,也不懂,就跟着去了,后来一天不去办桉就浑身难受。” 听到这,余乾也不由得莞尔起来,一生磊落坦荡的顾清远也曾是同道中人。 “可惜,老夫年轻的时候没有你这样的皮囊,风流不起来,现在想想,却也是一大憾事。” “后来呢,在一次桉子中,对手是一伙穷凶极恶的邪修。在太安城杀了数十人后潜逃。我们司就负责这件桉子。 司长带着我们一整个司的去捉拿这伙邪修。 本来按理说,那时候我们司的战斗力是足够捉拿这伙邪修的。后来才知道是情报出了一点错误。 对面有一人是六品巅峰的术妖师。 再后来,我们司跟他们正面碰上了。我那会刚入品不久,十四五岁。是司里最弱的,也是经验最少的。 那次桉子,司里损失惨重,司长也走了。只有我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回到大理寺。 后来呢,少卿大人亲自带队,把这些邪修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一个不剩。 我当时并不懂的什么是牺牲,也不懂为什么司长最后拼死选择救下的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司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以掩护我撤退为主任。 我凭着自己稍强一些的修炼天赋就能得到这么严密周到的保护,何德何能。 没有人告诉我这些问题的答桉,直到我当上司长的时候突然就好像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咱们大理寺啊就是这样的,守望相助。 最重要的就是传承两个字。 我司长说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修行的路也走到头了,未来还是要看年轻人的。 后来啊,我当了司长,我的部长还是这样跟我说。后来我当了部长,寺卿大人还是这样跟我说。 再后来,就没人跟我说这些了,因为我老了,轮到我跟年轻人说这些。 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老就越喜欢对年轻人说这些,可能是因为大理寺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 落到我这,我也自然而然的这样了,不知所起,不知何起,就这样。 一眨眼,现在小六十年就过去了。这么回首一看,时间过的也确实快。” 断断续续说了这些话的顾清远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一会,余乾轻轻的替老人家拍着后背。 良久,顾清远才顺着气,继续道,“跟你说这些,主要还是让你不要太有压力。遇到紧急情况,让你们这样有天赋有能力的年轻人先撤是大理寺的传统。 当时就算不是我领队,换做任何一个部长领队,那都是会做这样的选择。所以,你不需要想太多,更不需要因为这件事愧疚。 我们不是为了你,只是千百年来,大理寺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这般做罢了,我们也只是秉持着这个习惯。 我相信,等以后你岁数大了,碰见这样的事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余乾露出笑容,伸手握着老人家冰冷干枯的右手,然后轻轻的点着头。 顾清远也朝余乾笑了笑,然后问着,“对于南阳王父子,你打算做什么。” “血债血偿。”余乾轻声回答着。 “按理来讲倒也理当如此。”顾清远颔首继续道,“你是聪明人,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个懂世故的年轻人。 所以本来多余的话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但我还是要说。” (抱歉,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好久,才六千字,抱歉。) (感谢rainiiiii的累计盟主打赏,成为本书的第四个盟主。之后会补加更,感谢支持。) 第430-431章 顾某此生无憾了 “南阳王的实力远非你能想象,陛下尚且在他的威压之下委曲求全,你独身一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你的修行天赋,日后到二品天人境也并非不可能。 到时候,独身一人的就能做到很多事情。你大可以去南阳把那南阳王的首级取下来。 现在的你,实力还是差点,又如何谈让那南阳王血债血偿。万一一个不慎,你出事了,大理寺也出事,那我可就死不瞑目了。 我倒是希望你能暂时忘掉这些事情,等以后有能力了再谈如何。” 余乾并不想在这反驳老人,说自己属于有仇当场报的那种。但又不好把这个想法跟顾清远说,以免他担心。 遂沉默半晌,转而问道,“咱们太安也并非没有二品境界的天人,为何陛下不让他们去南阳杀南阳王。” 顾清远叹息一声,“人可敌国的时代终究已经过去了,我辈修士现在式微。人力有时穷。除非是一品境界的修士。 否则就算是修为到了二品天人境,那也终究无法做到一人敌一个南阳王的三州之地。” 所以陛下看问题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就算倾尽太安城的高手全力刺杀掉了南阳王,但是南阳大军还在,子民还在,届时照样会大乱起来。 所以,若是因为老夫区区一条性命,引得生灵涂炭,那实在是罪过。” 余乾冷静的说道,“朱辰死或者不死都不影响南阳王北伐的决心,这是迟早的事情,无非是早是晚罢了。” 顾清远沉默下来,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症结根本不在杀朱辰这件事上。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余乾背负这些。 归藏境界都还不是的余乾一旦杀了朱辰,真的是很有可能被朝堂当做弃子,他又如何见得到这样的场面。 余乾还是轻轻笑着,安慰着顾清远说道,“不过顾老,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下去,变强下去,然后把南阳王的脑袋摘下来当夜壶。 我什么人顾老你也清楚,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我有分寸的。 所以顾老你大可放心。” “你能这么想,那老夫就放心了。”顾清远大声的笑了起来。而后声音愈发的微弱道。“说完了正事,说点私事如何,我这倒是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想同你说说。” “顾老,慢慢说,咱不急,我听着呢。”余乾愈发的握紧了老人家的右手。 顾清远长叹一声,“老夫这一生无儿无女,还得多谢你小子满足了我当高堂的愿望。文安公主人很好,你小子得好好的待人家。” “我会的顾老,你放心。” “我当时闲着,就不小心想远了一些,就想着你小子要是有了孩子,我得帮忙一起想个名字才是。 所以老夫就替余家长子想了一个名字,清安。余清安如何?清这个字我觉得非常棒,因为老夫名字里就有一个清字。” 顾清远爽朗的大笑起来,这才继续道,“至于安嘛,老夫就想着他能平安的长大。毕竟平安是福嘛。” “很好的名字,顾老,我答应你,要是有了孩子,就叫余清安。”余乾面带笑意,一脸开心的说着。 “那要是长女的话...,算了,我是个粗人,没啥文化。起不了大家闺秀的名字。”顾清远摇头笑道。 “没事顾老,女的也叫清安。” “这不是胡闹嘛、”顾清远努力的板着脸说着。但因为身体的过度孱弱,他现在连表情都无法随心所欲。 “不胡闹、”余乾笑道,“女孩叫清安不突兀。顾老你接着说。” 顾清远继续叹道,“你小子哪都好,就是性格我觉得有问题。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油滑世故,混的比那些三四十岁的老油条还腻。 这哪行?年轻人没有锐气那能叫年轻人? 以后你不许让孩子学你一样,要让他学会年轻气盛,这样才有朝气。都像你一样,这世间连游侠儿都要绝种了。” “听你的顾老。”余乾保证道,“以后我的孩子我会让他成为大齐最气盛的年轻人,到时候我逢人就说是他爷爷教的好。” 顾清远嘴角咧起一份微笑,而后整张脸突然就异样的红润起来,一整个精神头重燃,如同往日健康矫健的顾部长。 他双手撑在轮椅两侧,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提着。 余乾见状,赶紧伸手欲要帮忙,直接被老人家拒绝。 最后,顾清远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干瘦的身子努力的挺直,尽管身体剧烈疼痛,但是却彷若未觉一样的继续挺直身板。 最后,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他拿起挂在轮椅后面的那套飞鹰服丢给余乾,说道。 2k “小子,帮老夫更衣。” 余乾接过飞鹰服,眼眶有些酸涩,他默默的走到顾清远身后,替老人家把将飞鹰服套上,然后又走到前头,细心地将腰带绑好。 整个穿衣服的过程,两人都保持安静,就余下轻轻的风吹拂桃花的声音。 穿好之后,一身飞鹰服的顾清远傲然挺立着,然后转头看着余乾,语气平和的说着。 “小子,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事情,你要始终抱有一颗向阳的心。无论境遇前路如何,保持心灵的通畅美才是最好的人生体验。 老夫这一生快活写意,并无多少遗憾,能这般体面的离去已然知足了。切不可因为这些并不悲伤的事情而影响你自己未来的生活。 离别是一生的主题,缅怀可以,但不可沉溺。答应老夫,向阳的生活下去、” 余乾嘴角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重重的点着头,“好勒。” “再答应老夫一次,要好好的活下去,绝不可让自己轻易陷于险地。只有活下去才能一直修炼上去。 老夫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归藏以上的世界。 你要替老夫去看看,去看看那最瑰丽的修行山峰。就拜托你了。” “我会的。” 顾清远这才收回视线,视线清澈的看着眼前的桃花,说道,“告诉你个秘密,桃花是老夫在这世上最喜爱的外物,没有之一。 可是咱不敢跟人说啊,怕人说我娘们唧唧的。 余小子你也知道,老夫这一生要强,要脸,所以啊,这个爱好就憋了一辈子。 现在想想,倒也没那个必要。谁他娘的说喜欢桃花就是娘们了,呸! 记住,以后要是能记得给老夫上坟,就多带两壶桃花酿的酒。不记得就算了,但必须记得坟头帮我种一株桃树。 用术法帮忙加固一下,别到时候被人砍了烧了去。” 说到这,顾清远喃喃道,“老夫这一生,潇洒至极,再无憾了,去也,去也...” 余乾同顾清远并肩而立,一起抬头看着这粉灿灿的桃花,晚霞盖顶也似。 身边的顾清远终究还是在这株桃树之下阖上了双眸,站而不倒,嘴角挂着笑容。 贞歌三年,八月廿一。 在大理寺奋斗过六十四个年头的顾清远溘然长逝。 老人的一生波澜壮阔。 这辈子就活了三个字,大理寺。 十三入大理寺,七十七殁于大理寺。 坦荡一生,正直一生,倔强一生。 破桉无数,杀敌无数,无任何偏颇之处,无任何诟病之处。 清白二字,长留人间。 余乾不知道陪老人家站了多久,只觉得着簌簌落下的桃花分外可爱。 转头看着老人家嘴角的笑容,余乾亦是微笑起来,替老人家掸去肩头上的花瓣,又细心的替老人家捋顺身上衣服的些许褶皱之处。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褚峥的叹息声。 一身雪白飞鹰服的褚峥站在顾清远身侧,瞧着这位认识了数十年的好友,脸上无悲无喜。 “昨夜长老院的人轮流救治了清远一整个晚上,回天无力。” “丹海已燃,束手无策。” “半夜之时,清远短暂清醒,让我们帮他吊住半个时辰的命即可。” “长老用还阴针强行替清远续命半个时辰,使其清醒。” “清远醒过来,就见了两个人,我和你。” “这个桃园是清远生前种植的,我打算就把他葬在这。” “清远说过一切从简,他不喜欢悲伤的氛围,老夫答应了。” “之后,你有空把文安公主带来一趟。” “多的,也就没有了。” 褚峥零散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余乾点着头,应了下来。 而后,他把顾清远扶到轮椅上坐下,又细心的替老人家捋顺着头发、 “陛下,让我放了朱辰。” “你怎么想的。”褚峥问了一句。 “放了。”余乾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褚峥深深的看着余乾,“不生气?” “不生气。”余乾摇着头。 顾清远的絮叨和嘱咐依稀还在耳边回荡着。 老人家想的是这件事就这样过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弥留的最后一刻,他还是以自己的安危为绝对的关注点。 生死有命,对于顾清远走前时候的豁达也深深的影响着余乾的内心。 他不会沉溺在伤心之中,会承继顾清远的期盼,以最美好的姿态继续热爱生活,然后拥抱生活。 但是现在,余乾心里默默的跟顾清远抱歉一声。 有些事,现在就得做。 没有所谓的十年不晚,至少要先拿回来一些利息。 始作俑者的杀人犯得不到一点惩罚,没道理。 但是现在余乾想绝对从大理寺的角度来对待问题,不能因为自己的行动而给大理寺带来某种意义上的麻烦。 心里的另一个计划再次无比清晰下来,余乾要斩蟒! 南阳王自诩蛟龙,那就先把他的逆鳞先取了。 “可是老夫很生气。”褚峥突然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一怔,转头看着褚峥。 褚峥继续霸气的说道,“顾部长为大理寺奉献了自己的一辈子,死于敌手,若是不报仇,这让我们大理寺千年来的办事准则往哪放? 大理寺从来没有这个道理的。” “褚公你想如何做?”余乾问道。 “让陛下下旨,先斩了朱辰。”褚峥澹澹说道。 “陛下刚才的说辞是事情真相还未查明,不能动朱辰。”余乾说道。 “你去宫里的时候,老夫去了趟牢房,从郑化那里要了一份血书。”褚峥解释道,“一份认罪的血书,真相就是他受了南阳王父子的指使。 郑化此人罪大恶极,老夫已经废掉了他的五感,口不能语,耳不能闻、 所以事情就已经查清楚了。郑化受南阳王指使,在玄境对修行势力和大理寺出手,意在扰乱修行界,颠覆大齐。 此等颠覆国本的行为等同谋反,当诛九族。 朱辰在太安,先斩朱辰。” 余乾问道,“这陛下如何会答应?” “必须得答应,这是大理寺全体的意思。”褚峥用笃定的语气说着。 余乾压低声音说道,“褚公,这算是逼陛下做抉择嘛。万一陛下大怒,降罪大理寺该如何?” “怎么,年轻人比老夫还畏首畏尾?”褚峥反问了一句。 余乾如常回道,“我自然不会畏首畏尾,我巴不得这样,褚公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我肯定无条件支持的。” “褚公,我也陪你一起去吧。”余乾说道。 “不用了,这种小事,就不需要你露面了。”褚峥直接摆手拒绝,然后大踏步的往外走去,同时说道。 “你把顾老送到英灵堂那边,我就先进宫去了。” 看着褚峥的背影,余乾还是沉默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这不是小事,也知道褚峥不让自己一起去的原因,就是想保护自己。 这件事其实就是在对李洵逼宫。若是李洵不答应,那就失了大理寺的心,大理寺的心都失了。那对大齐而言,他李洵的威望绝对有着不可弥补的损害。 因为大理寺是孤臣,是整个大齐最护佑皇权的机构。天子若是怂的连有“谋逆之心”的藩王世子都不敢杀。 那大理寺还有何信念护佑皇权?千千万万个机构还有何坚定的决心站在天子这边? 你李洵才是大齐之主,对待藩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或许朝中重臣能理解李洵的行为,但到了下面呢?那些简单的千千万万的百姓该做何想? 那些不懂政治的朴实的大理寺执事和万千基层官员又该作何想? 民心、人心要是彻底散了,那一切就无解了。 所以褚峥出面把事情闹大,那李洵就不得不表态,必须得斩朱辰。否则没法交待。 可一旦要是斩了朱辰,斩了南阳唯一的世子,那南阳方面和大齐就成了不可调和的死局。 南阳王必反,并且出师有名。 这对李洵而言是最不想看到的,现在大齐危如累卵,是要时间喘息,要是南阳王在现在就反了,到时候内忧外患,整个大齐就危如累卵。 这也是之前那血巫一桉,哪怕戴绿帽,哪怕南阳王不把李洵放在眼里,他李洵还依旧忍气吞声的根本原因所在。 所以,一旦褚峥带头“逼宫”,那就是把李洵架在火上烤。 试问到了这个地步,天子又如何不跟大理寺心生嫌隙。 褚峥肯定是知道这点的,但是他又必须得站出来,因为顾老死了。几乎受所有大理寺执事爱戴的顾清远死了。 血债不血偿,大理寺的人心和维持千年的理念也就散了。 所以这件事不论是对褚峥,还是对李洵,都是举步维艰的局面。 褚峥不让余乾一起去的原因也就在这。不能让这位大理寺未来的希望在天子那边留下这逼宫的印象。 心思玲珑的余乾自然能想通透这些,局面到了这个层次,就不是他个人言语能决定的。 褚峥出面是必然也是必须的,而他自己也只是需要坚定的站在大理寺这边的立场便好。 余乾蹲下来,最后替顾清远整了整衣裳,然后将这位干瘦的老人家背在背上,慢慢的踏在一地花瓣上往外走去。 院子离英灵堂很近,穿过一条僻静幽深的小径便是了。 余乾被这顾清远走在小径上,一步一个脚印。 “你说你,都七十多岁了,还喜欢逞英雄,这下以后再也逞不了吧。” “好好休息吧,大理寺会越来越好的,这点,我拿性命跟你保证。” “当然,归藏以上的世界我也会替你这个老人家好好瞧瞧的。” “归藏我必上,而且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我这还真不是狂妄...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有挂。” “嘿嘿,你个老头子是不是连挂是什么都不知道?” “简单来讲,你可以把我当做仙人的那种,无敌的天赋以及无敌的修炼速度。” “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修炼到四品巅峰的修为。” “羡慕吧,你十九岁的时候估计还是个小小执事呢吧。我已经是大老了。” “你说你,修炼了一辈子,也才刚刚到四品修为。既然修炼的慢,那就多花点时间在修炼上吧。” “干嘛要为大理寺做这么多事情啊,也不想着过点自己的生活。” “活了一辈子了,什么都没留下。” “我之前还想着悄摸的继承你的遗产啥的,这家伙,比我脸蛋还干净。” “所以啊,我这之后还帮你办后事你可得念我的好。在下头也要好好的生活,以后找个好人家投个好胎。” “这样才好报答我的呢。” “别忘了哈,记得找我。我这以后给你买酒钱什么的我可都记账的,别想耍赖皮,得还钱的。” “我这人小气的很,必须得还我钱的。” “一定记得哈。” “你这老头子脾气虽然不咋地,但是有句话还是蛮中肯的。咱们大理寺真的很棒的。” 一路上,余乾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絮絮叨叨,想到什么就说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说着说着啊,这眼泪就有些不争气。 真的是,一个大老爷们,丢脸的很。 来到英灵堂前,余乾停下了絮叨,深吸一口气,仰着脑袋,缩回眼眶里的酸涩,看着牌面上的这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堂前有两人值守。 见到余乾背着顾清远过来,纷纷将视线集中过来,右手横在胸前,无声的捶打着胸口。 余乾继续迈起步子,往里头走去。 里面的陈设一如既往,周围点着很多烛火,轻轻的晃动着,中间木台上,一层累一层的摆着灵牌。 右侧已经搭好了一个建议的灵堂,摆着一张白床。这是褚峥早上刚为顾清远搭建的。 余乾背着顾清远走过去,将他的身体慢慢的放在白床上。 又轻轻的替他盖上白布,这才起身看着身后那众多的灵牌。 之前,褚峥带他来过这边一次,那时候的余乾并没有多少感觉,纯粹是抱着猎奇以及旁观人的心态。 现在再次看到这些灵牌,突然就重了起来,也能理解之前褚峥经常在这边独处的时候。 余乾走上前,视线落在放灵牌最新的地方,并没有找到这次在玄境里牺牲的两位司长以及顾老的名字。 约莫是还没刻上。 他点上一炷香,插在满是香灰的鼎炉之中。 ~~ 大齐皇城外,天上下起了簌簌小雨,落在古朴的城墙上,飞溅起好看的波纹。 地上青石板铺就的大道,在经年累月的踩踏之下很是敦实。 一行穿着飞云靴的数十人整齐划一的踏在大道上,声音闷厚,混合着小水洼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音。 由褚峥带头,两个少卿齐至,三位实权部长跟着,后面缀着数十个司长。 他们就分列成两队,身姿笔挺的走着,最后停在皇城根下。 飞鹰服在这很是显眼,左右两侧此刻已经站满了禁军,正时刻盯着这群大理寺的人。 没人敢上前阻拦之类的,大理寺的特殊性饶是这些禁军也不敢冒然行事。尤其是这场面一看就不小。 寺卿带队,事情又能小到哪里去。 大理寺的队伍始终保持绝对的肃静,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苟言笑,坚定的气场将周围的空气都压的格外凝重。 四面八方依旧源源不断的涌来了很多大理寺的执事,他们都想来替顾清远讨个说法。 但是都被褚峥喝退了,就留下这些人在此。 若是不阻止这些执事,那性质就彻底变了,就不再是向天子要公道,而是真的逼宫了。到那时候,朱辰的事情反而不重要了,大理寺才是大问题。 褚峥对这些心理有数,所以严格的把控来这请命的人数。 队伍的正中间,朱辰和褚峥并肩而立。雨滴不停落在两人的肩头上。褚峥并未用修为挡雨,任由衣裳被打湿。 前者脸色倒也澹然,精神状态也相当不错,并未有丝毫萎靡的样子。 他面带微笑,转头看着身边的褚峥,说着,“褚寺卿,阵仗这么大,你就不怕陛下不开心嘛。” “这就无需世子担心了。”褚峥澹澹的说了一句。 朱辰点了下头,“褚寺卿,有些事情还请三思,身不由己四个字此刻也适用寺卿大人你的。” 褚峥瞥了眼这位南阳世子,并未再说什么。后者也恰当的停了下来。 到了这时候,他说什么也无用。不过,心里还是不太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他相信当今天子的判断力。 这次也确实怪郑化大意了,没想到在没有高手的玄境都能出事,又事发突然,让他现在非常的被动。 从出事之后,他就一直被隔绝信息,根本没有机会和外面交流,很多后手就根本施展不了。只能暂时任由大理寺摆布。 这时,褚峥转头对身后大理寺的人说道,“好好呆在这边,守规矩。我先进去面见陛下去了。” 说完,褚峥直接走出皇城里,尽管没有得到陛下的传旨,但那些看守的禁军也根本不敢阻拦褚峥这样身份的大人物,任由对方堂而皇之的步入城墙之内。 身后大理寺的人集体目送褚峥进去,等人消失在视野之后,便都笔挺的站立着,然后死死的盯着朱辰的背影。 后者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任由身后万般如锐针的视线。 皇城内,御书房中。 一身谈黄色长袍的李洵正站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练着书法,桌面边上点着一个香炉,飘着青烟,有宁神的功效。 房门被人推开,林公公迈着小碎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恭敬道,“陛下,大理寺的人聚集在宫门外。 都是司长以上的,数十人。褚寺卿正在朝陛下您这边来的路上。” 李洵手中的毛笔稍稍顿了一下,问道,“顾老他走了?” “是的陛下,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顾部长刚才仙逝了。”林公公回道。 许久的沉默。 最后,李洵微微叹息一声,继续落笔,问道,“大理寺就来了数十人?” 林公公回道,“有源源不断赶来的大理寺执事,都被褚寺卿喝退了。在宫门处聚集的就数十人。” 李洵声音平和的吩咐了一句,“朕知道了,去把张相和魏公喊来,再把马将军和秦王喊来。” 林公公刚领命退下后,褚峥恰巧来到外头,声音朗朗的透过房门传到李洵的耳中。 “大理寺褚峥求见陛下。” (这章写了很久很久,多的就不说了,恭送顾老吧,恭送这个倔强一生的老头子。) (对了,月票双倍的话,还有个几百票就到三千了。话说,咱还没见过三千以上的单月票票,大伙帮帮忙) 第432-434章 肮脏的心术 “褚公请进。”李洵回了一句,然后放下手中的毛笔,在椅子上坐下,捧起手边的那杯温茶轻轻抿着。 褚峥很快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朝李洵拱手作揖,“老臣见过陛下。” 李洵抬头看着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露着温醇的笑意,指着一边的椅子说道,“褚公无需多礼、坐。” “罪臣就不落座了。”褚峥抬头直视天子,摇着头说着。 “褚公这是何话,你何罪之有?”李洵不解的问道。 褚峥回道,“宫门外,现在还候着大理寺数十位司长级别以上的人。老臣阻拦他们不得,惊扰了陛下。” “无妨,外头的情况朕听说了,能理解。” “谢陛下。” 李洵叹息一声,问道,“顾老他...” “顾部长已然殉职,老臣这次来便是为了顾部长的事情。”褚峥再次抱拳作揖,徐徐说道。 “此前,顾部长领队入玄境。在玄境内遭遇歹徒袭击。顾部长自燃丹海阻敌,冯铮和宁恕两位司长在玄境内便遭了毒手。 后幸得余司长破境,生擒贼人,带出玄境。 经审问,此人姓郑名化。是南阳军里的一个将领,此次跟随南阳世子朱辰入京。他用巫术瞒天过海,骗过老臣的查探混入了玄境。 然后带着南疆的一众巫师大开杀戒,不少门派势力都惨遭其毒手,包括大理寺在内。 郑化此人滔天罪恶,以南阳军的身份勾结南疆血巫行此大不逆之事。南阳王父子难辞其咎。” “玄境的事情朕听说了。”李洵用一副惋惜的语气说着,“对于两位司长以及顾老的不幸,朕深表遗憾。 不过,朕听说这郑化已然暗中投奔了百越王,此次进玄境也是领了百越王的命令行事。” 褚峥继续抱拳解释道,“这是郑化的自污说辞,为了就是把南阳王父子摒除在外。” 说着,褚峥拿出一份血书递了上去,“老臣亲自审问郑化,得到答桉。郑化奉南阳王命令此番随南阳世子进京。 为的就是混入玄境大开杀戒。在玄境里,郑化和手下变幻容貌就是为了让别人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让所有的门派势力彼此猜忌,从而引起大齐修行界动乱。南阳此番拱火之举,实乃狼子野心。” 听着褚峥的解释,又看着手中的这份“认罪血书”,李洵表情并未有太大的波动。 血书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放在桌子上,而后看着褚峥问道,“所以褚公这次找朕是为了什么。” 褚峥直接抱拳道,“老臣想请陛下主持公道!顾部长为大理寺劳碌一生,深得大理寺上下所有人的敬重。 冯铮和宁恕两位司长亦是铮铮傲骨。他们惨遭毒手,这事必须要严惩主使的凶犯。 也是为了给天下修行界一个交代。 按照章程,杀人偿命是大理寺办事的最核心理念。顾部长更是不能白白牺牲。 老臣恳请陛下将南阳世子斩首,以正国法。” 听着褚峥的话,李洵依旧脸色如常,而后他叹息一声,“褚公,非斩不可嘛。” “非斩不可。”褚峥抬头直视着李洵,“只有这样才能给天下人交待,才能给大理寺所有执事一个交代。 若是陛下放过朱辰,老臣恐大理寺上下再也无法坚守信念。大齐子民亦是会对朝廷失望。 老臣请陛下三思。” 李洵继续道,“褚公可知道,朱煜如今陈兵三十万在边境,至今尚未退去。若是朱辰死在了这里,这三十万大军必然立即北上。 到时候南境动乱,生灵涂炭。朕不忍见到如此场面。” 褚峥却道,“南阳王的野心路人皆知。朱辰死不死都不会动摇他北上的决心。老臣倒是以为,若是陛下此刻斩了朱辰。 反而会震慑到南阳王,见识到陛下的魄力,南阳王或许不会轻举妄动。以一地对抗一国之力。” “又何来一国之力。”李洵叹息道,“南境一盘散沙,都说朕的旨意出了太安城八百里,便无人看的见。” “南阳王终究会北上,陛下必须要有坚定的决心,才能制止南阳王不断膨胀的野心。否则陛下若一再退让,只会让南阳王得寸进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臣请陛下三思。 若南阳王继续北犯,老臣请旨去边线共抗南阳王,大理寺所有执事亦可去得。” “朕再问你一次,非斩不可?” “非斩不可!”褚峥抬起头,视线坚定的看着李洵。 李洵长叹一声,陷入了思索之中,最后徐徐点着头,“朕知道了。传朕旨意!” 候在旁边的掌笔太监匆匆走到桌边坐下,铺开一卷黄稠卷书,研磨等候天子的旨意。 李洵徐徐说道:“南阳王父子残暴无端,同南疆勾结。南阳将领郑化带领众南疆血巫潜入玄境,犯下滔天大罪。 大理寺和大齐修行界损失惨重,死伤无数。 此举目无家国法纪,等同谋逆。 朕顺应大齐国法,着南阳王朱煜进京述职,南阳王世子朱辰于三日后斩首示众,以正国法纲纪。” 掌笔的太监很快就将李洵的口头化语言转为了标准的圣旨书面形式,而后呈阅给李洵,后者看着,示意没有问题。 此太监便双手捧着圣旨匆匆退下,昭告天下去了、 “太后寿诞在即,朕不想见血,斩首日期放在三日后可行?”李洵问了一句。 “自是该如此。”褚峥抱拳道。 “大理寺在这件事里属于参与者,为了公正,不留人诟病大理寺。这朱辰就先关押在刑部那边,褚公觉得以为如何?”李洵又问道。 褚峥沉默一会,最后拱手道,“陛下思虑周全。” “褚公,朕此举,你可满意?”李洵最后问了一句。 “陛下英明。”褚峥深深作揖,“老臣代顾部长,代大理寺全体执事多谢陛下圣明决断。” “褚公啊褚公,你这是把朕架在火上烤。一边是民意,一边是国本,你让朕好生为难。”李洵摇头叹息道。 “老臣知罪。”褚峥一脸歉意的说着,“老臣明白陛下的难处,若是南阳那边发难,老臣便请辞寺卿一职,去边线作战。” 李洵摇着头,“褚公的心意朕心领了,你就好好待在太安这边吧。大理寺的运转离不开你。 南阳那边朕自有决断。” “陛下圣明,罪臣惭愧难当。”褚峥继续说道。 李洵摆手无奈说道,“褚公你先下去吧,把你大理寺那些人带回去,聚集在宫外成何体统,朕想想头就大。” “老臣这就去遣散他们,先告退了。”褚峥再次行礼而后徐徐退下。 李洵稳坐高位之上,眯眼目送褚峥离去,如幽潭一样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屋外就传来了林公公的禀报动静,李洵方才叫的那些大臣此刻也都悉数全到了。 随着这四人进来,李洵又恢复到方才平和微笑的样子,指着下方的椅子说道,“你们且坐吧。” 张廷渝四人并未客气,一一在凳子上落座下来。 其中的秦王率先发问,“陛下这匆忙之间召我等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朕刚下的一道旨意,三日后处斩南阳世子朱辰。”李洵澹澹的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张廷渝眸子深处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洵。不过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 其他三人亦是如此,大家都是朝堂上的老油条了,又如何不知道李洵这道圣旨背后的含义。 南阳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把人砍了,这南境如何不乱。 秦王犹豫道,“陛下,此...” 李洵直接摆手打断对方,“具体缘由细节朕就不过多解释。找你们来的原因想必你们现在也清楚了、 都说说吧,南阳王到时若是北犯,如何应对。” 听着李洵的话,秦王他们纵使有万般疑惑也只能先压在心底,视线第一时间集中在那位身姿魁梧的马将军身上。 这是专业的,得先听听他的想法。 见众人将视线都看过来,马将军沉吟半晌,而后对李洵抱拳道,“臣以为,陛下应先下旨到金州牧陈拓那边。 陈列在并州和金州边境上的三十万南阳军都已经扎下根来了。陛下斩南阳世子这道圣旨传出去,陈拓会比谁都急。 陛下可下旨让陈拓自行处理金州事宜,尤其是面对南阳军的时候。 同时,传旨到金州周边的三个州牧那里,让他们一起出兵前往金州支援。 这三州的兵力必然会过去。因为他们肯定会怕陈拓和南阳军形成合作,那到时候对他们而言就是绝境。所以必然会过去,既是增援又是督军。 而且有了这三州兵力的增援,陈拓也不会轻易和南阳军合作。陈拓此人亦是野心勃勃之辈,不会轻易投降南阳王。 有了这第一道防线,之后就是陛下再增兵到金州之后的夷陵山脉形成第二道防线。夷陵山脉是天险,易守难攻,又是深入中原腹地的必经之路。 南阳军若想继续北上就必须从这走,要是绕路的话,成本太高。 此防线至关重要,臣愿前往领军。” 李洵脸带笑意的点着头,“马将军所言甚是,你们三位可有想法?” 魏钦黎先道,“老臣只懂舞文弄墨,打仗的事情马将军清楚,老臣无任何意见。不过,仗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届时大齐所面临的情况怕不仅仅是南阳大军这么简单了。” 一边的张廷渝接过话茬,“敢问陛下,圣旨发出去了嘛?” “嗯。” “可是因为玄境里面的事情。” “是的,顾部长仙逝了。”李洵点着头。 张廷渝稍稍点头,只是道,“臣明白了,但是关于战事臣也一样,支持马将军的想法。” “臣弟一样。”秦王最后抱拳道。 “那就先这样吧。”李洵最后拍板确定,看着马将军说道,“粗略方针就先按马将军所言。你这就去南境一趟。” “末将领命!”马将军直接抱拳答应了下来,而后匆匆离去。 战事瞬息万变,时间是最重要,他必须得立刻赶过去。 马将军离开之后,魏钦黎叹息一声,说道,“陛下,南阳的情况本来刚刚稳住。我们缺的也是休养生息的时间,此时发生战事实在是难为。届时整个大齐或将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 “民意和国本这两样,朕选择了前者。民意在,国本就在。”李洵澹澹回道。 听见这句话,政治嗅觉极度敏锐的张廷渝心头一动,福灵心至的涌上了一个想法。他对李洵了解颇深。这圣旨一事本就让他有些诧异。 如今看来,他倒是有些想通了。却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若真是那样,大齐的天子对大齐而言将会是圣君,但是对大理寺而言... “张相可还有想法?”李洵又问着张廷渝、 后者摇摇头,“老臣谨遵陛下旨意,同时做好分内的事情,会尽全力协调好诸多工作。” 李洵稍稍点了下头,说着,“行了,你们下去吧,这事暂时不要外传。朕乏了,休息一会。” “臣等告退。” 张廷渝三人纷纷起身,一一告辞离去。 走出御书房,魏钦黎回头看了眼,而后捋着长髯问道,“陛下此次行事倒是和以前变了太多的风格。 竟然会直接下旨斩首南阳世子,这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张相,你可有什么想法?” 张廷渝澹澹的摇了下头,“陛下圣明决断,我没有想法。” “不觉得奇怪?” “不觉得。” “你个老匹夫。”魏钦黎笑骂一句,倒也不再多说什么,稳步朝宫外走去。 御书房内,此刻只有李洵一人负手站在书架面前,他转头对着空气说着,“去把南阳这次来的那位杜如寒带过来,不要被人察觉。” “诺。”空气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线。 浮动之下,一道黑影若隐若现的离开这里。 李洵脸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书架,眸子间的色彩比方才又深邃了许多。 他就这样岿然不动的站在这里,小半炷香的时间过后,身后的空气又轻轻扭曲起来,一只干枯的右手提着一个文士从空气中丢了出来。 而后,这只黑手又缩了回去,再无踪迹。 杜如寒神色有些恍忽的摇了摇头,睁眼打量着四周不明白为何突然来到了这边。 直到他视线落在了前面一道颀长的背影之上,看着对方身上的龙袍。整个人才彻底恢复神智。 李洵转身居高临下,神情冷漠的看着这位南阳来的文士。 杜如寒心里一惊,不知这李洵为何突然秘密的把自己带来这里,只是附身作揖道,“外臣杜如寒见过陛下。” 听见对方的外臣二字,李洵双眼半眯,折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从头到尾的打量着这位盛名满南阳的杜如寒。 最后,才平和的说道,“免礼,坐。” 杜如寒连称惶恐,而后走到一边的凳子上,挨着半个屁股坐下,恭敬的问道。 “不知陛下唤下臣来何事。” 李洵冷声道,“你们南阳好大的胆子!派个将军到玄境里大开杀戒,把大齐,把朕置放何处?” 杜如寒赶紧站了起来,再次深深作揖道,“下臣惶恐,此事有蹊跷。郑化将军早已暗中投敌,世子不知情,这才被其利用。 还请陛下明察。王爷和世子对大齐拳拳之心,断不会做这些悖逆之事。” 李洵将桌上方才褚峥留下的那份血书丢了下去,“自己看看吧。” 杜如寒弯腰捡起地上的血书,认真的看完之后,才道,“陛下,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王爷从未抱有如此心思,定然是郑化为了求生而构陷。” “怎么,朕该信你,却不该信我大齐肱骨之臣了?”李洵反问道。 “下臣不敢。”杜如寒再次作揖道,“下臣只是觉得其中定然有什么曲解之处,还请陛下明察。” “朕明察过了。”李洵澹澹道,“找你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朕已下旨,三日后将朱辰斩首,以正国法。” 杜如寒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却没有行那求情之类的无用之举,反而说道,“所以唤下臣来是要将下臣一并下狱斩首嘛。” 李洵轻轻的摇了摇头。 杜如寒见此,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眼前的这位天子既下旨要杀世子,但是却又特地喊来自己告知这点,而不为难自己。 这就明摆着有些事或者有些话需要让自己知道,也就是让他自己背后的南阳王知道。 杜如寒的心思慢慢缓和下来,深深作揖道,“请陛下吩咐,下臣定当全力配合。下臣此刻的意思就是代表着王爷的意思。” 李洵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文士,“都说南阳杜,张二人是朱煜的肱骨心腹。 朕此刻看来,你倒也不负这个名头。” 对于李洵的称赞,杜如寒没有自傲也没有谦虚,再次将身体埋的深一些。 李洵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澹澹说道,“给朕一个不杀朱辰的理由。” 杜如寒赶紧抱拳道,“王爷膝下就世子一个儿子,一直寄予厚望。世子品性优秀,断不会做这些事情。当然,就算抛开这一切不谈,若是陛下斩了世子。 那对王爷来讲,这无异于是最坏的消息。到时悲痛万分的王爷说不定会做一些激进冒犯的事情,到那时候,恐对大齐不利,恐对陛下不利。” “你在威胁朕?”李洵语气冰冷的说着。 “下臣不敢。”杜如寒再次俯首作揖,“下臣只是根据事实推测罢了。还请陛下三思。” 李洵道,“此事本就是南阳错误在先。朕只斩朱辰一人已然是念在朱煜对大齐的功绩所在。他还敢对此抱有冒进的野心?真当大齐无力? 区区南阳三州之地,对朕来讲也不是不能接受。于理于法,都在朕这边。 若是他朱煜真的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大齐所有藩王便可共击之。朕平时对他朱煜宽宥只是因为他是大齐的柱石大臣罢了。” “陛下仁厚,下臣代王爷谢过陛下。”杜如寒先是作揖拜谢,而后又道,“下臣自然也是不想见到王爷冒进。 但是南阳大军毕竟过多,世子在军中的声誉又好。下臣是担心这件事若是传回南阳,恐部分将军不管不顾,直接冒进。 若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对大齐而言也是极不好的。到时候周边各国虎视眈眈,对陛下而言想必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嗯,若是因为这样的事导致我们君臣离心,从而让南境陷入不稳定之中。若真如此,那就是朕对不住南境的黎民。”李洵只是澹澹的说着。 “朱辰所为,死罪难逃,故而朕才下此道圣旨。然,念南阳王朱煜镇守边疆有大功、膝下又只此一位子嗣。朕也不忍心让朱煜断了后。” 说到这,李洵顿了一下,最后补充了一句,“朱辰死或者不死,决定权在朱煜手上。” “请陛下明言。”杜如寒问道。 李洵道,“大齐南境的安定问题,是朕一直苦恼的事情。那边的不少藩王都对朕阳奉阴违,着实难以处理。 唯有南阳王朱煜对朕言听计从,实乃是大齐的肱骨大臣。” 杜如寒抱拳附和一句,“王爷对陛下的拳拳之心,下臣都看在眼里、” 李洵继续道,“所以朕想和朱煜成立一个攻守同盟的约定,五年之内保证南境的安定繁荣,不得发生任何动乱,让朱煜约束好手下,不要发生任何冒进之类的问题。” 杜如寒陷入了沉思,李洵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朗了。我可以不杀朱辰,但是你朱煜必须得乖乖的守在南阳,五年内不得做任何侵犯的事情。 其实这五年之约表面上看是对这位刚登基几年的帝王有利,但是实际上,对南阳也是一个难得的能休养生息的机会。 南阳吞下幽州和并州才不到半年时间,本来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有充足的时间厉兵秣马才能更好的图谋后续。 但总体来讲,对大齐这边的利更大。毕竟这是一个传承超过千年的大国。若真的能保证南境五年内平稳。 那绝对是一个利好的事情。以李洵的能力说不定真的能慢慢的将内忧外患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之下。 到时候,对南阳的大计就会有更大的阻碍。 从这些方面来讲,杜如寒不愿意让南阳和大齐签订这样的盟约。 但是没办法,郑化一事直接让自己这边被动起来。理法都站在李洵这边,就算他真的将朱辰斩了,天下人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那时南阳要想打着报仇的名义北犯,绝对师出无名,天下人将共击之,对南阳而言就很难成事。 毕竟一地抗一国,目前来讲确实难了一些。 所以,李洵还这真不会怕斩了朱辰会带来国本大动乱的问题。 从这点来看,就必须要答应李洵的这个要求。否则朱辰必然会死。唯一的南阳世子不能死,这是底线。 要是朱辰真死了,南阳王无后,到时候南阳各个系的大军将不可避免的滋生异心。 “回陛下,下臣代表王爷愿意同陛下签署这样的盟约。”杜如寒最后还是抱拳回道。 “不需要过问下朱煜?”李洵双眼半眯的问着,“三天时间也足够你们通讯了。” “下臣不才,平时就掌管着南阳方面的大小政事。事急从权,下臣现在的意思也能代表着王爷的意思。 王爷爱子心切,又对陛下忠诚。守护南境本就是王爷的分内职责。所以没有任何不答应的理由。” “嗯。”李洵澹澹的点了下头,“稍候我会让人拟定盟约,到时候你传讯给你家王爷。风头过后,朕会将盟约昭告天下,并加赐南阳王朱煜定安王的封号” “下臣遵旨,替王爷谢过陛下。”杜如寒作揖道。 “朱辰我已经从大理寺调到刑部那边去了。”李洵澹澹的说着。 “下臣明白。” 李洵虽然未把话说透,但杜如寒自然明白。朱辰只要不在大理寺,那一切就好办。 毕竟大理寺的高手如云,根本无法强行劫人之类的。 但是刑部就不一样了,刑部只是一个普通的刑事部门。里面并未有太多的高手守护。所以李洵的意思就是说。 路我给你了,能不能把人救走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更多的言外之意就是救人是你们南阳的事情,跟我这个天子没有任何关系。 “太后寿诞,朱辰不在,你们南阳的人也就不用参加了。做自己的事情去吧。”李洵又吩咐了一句。 “下臣明白,多谢陛下。”杜如寒再次深深作揖。 李洵直接大手一挥,对旁边的空气说道,“将人带回去。” 空气中再次伸出一只黑手,直接拎着杜如寒就消失不见。很隐秘的将人带出宫去,没有留下丝毫杜如寒曾入宫的痕迹。 这时,御书房又凭空出现两位全身裹在黑衣之下的男子,就露着眼睛在外面。两人双双单膝跪地,看着李洵。 后者澹澹说道,“盯着杜如寒,盯着刑部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去找张相。” 两人颔首抱拳,而后再次无声消失。 御书房才彻底再次恢复宁静,李洵重新走到书桌之后,继续书写刚才未完成的书法。 民意和国本,自己皆要。 ~~~ ~~~ 另一边。 从英灵堂离开之后,余乾先是走出大理寺的北门,然后站在外面的街道上,抬头眯眼,让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自己的脸上。 好一会之后,余乾才睁开双眼,正打算朝内城方向走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右侧处传来了骚乱。 此处大理寺对外的布告栏前围满了大理寺的执事以及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隐约听见一些关键信息的余乾直接走了过去,站在人群身后,将视线看着布告栏上的通知。 这是一道临摹的圣旨。 就是李洵刚刚才下发的,三日后斩首南阳世子朱辰的消息。 这消息对大理寺的执事来讲自然是振奋人心的,天子为了大理寺的公道,不惜对南阳世子悍然出手。 想着这有可能带来的一系列严重的后果,这些执事对天子的魄力就更为钦佩了。 大理寺能得到圣人如此的重视,不惜冒着国本动乱的风险也要将主使之人正法。 顾清远的事情着两天就是大理寺头顶上最阴郁的愁云。如今天子一起帮忙拨散,这如何不让他们这些普通的执事激动。 余乾却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道圣旨,李洵公然下旨这件事在他看来,怎么看怎么突兀。 他不敢保证自己对李洵了如指掌,但是自认为对这个天子还是有着一定的认知和了解的。 顾清远固然重要,无论是对大理寺还是对大齐朝廷而言。但是当层次再高一些,到了李洵那个地位,其实顾清远就不那么重要了。 说句难听的,在李洵心里,估计顾清远跟南阳那边的形势根本比不了。 这位天子心思深沉,野心颇高。按理说不可能用这种决绝的处理方式。这就直接跟那南阳王撕破脸。 2k 大齐如今需要时间求稳,李洵甘心放弃这难得的喘息时间? 余乾从这道圣旨里并未感觉到多大的报仇喜悦快感,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重感,总觉得有哪个点自己没想透。 “清远送到英灵堂了?”身边传来了褚峥的声音,将余乾惊醒过来。 后者转头看着褚峥,点头道,“是的褚公,我已经送到那边了。” “褚公,我有问题想问你。”余乾又继续说道。 褚峥轻轻的点了下头,“嗯,去里头讲。” (又月初了,月初求保底月票...) 第435-436章 斩蟒计划,寻陆芊芊和圣母 余乾跟着褚峥再次进了北门,两人没走多远,就在右侧小树林里的一条长凳上并肩坐下。 褚峥看着眼前葱郁的树木,率先开口问道,“你是想问我关于陛下那道圣旨的事情吧。” “是的、”余乾点着头。 “所以你是觉得这圣旨有问题?”褚峥反问了一句。 余乾先是摇了下头,而后又点着头,说道,“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陛下...旨意下的太绝太快了。” 褚峥澹澹笑道,“老夫刚才带了大半个大理寺的高层去见陛下去了。大理寺的公道陛下不得不主持。 若是大理寺的公道的没了,那这煌煌大齐就将再无公道可言。 这对陛下来讲才是最根本的国本。所以,陛下下旨决绝,老夫倒是能理解一二。” 余乾沉默下来,而后说道,“反正圣旨都下了,那一切也无所谓了,这几天把那位朱辰看的紧一些,能顺利就好。” 褚峥却转头看着余乾,说道,“陛下说了,大理寺是参与者,不能羁押朱辰。已经移交刑部那边去了。” 余乾一怔,而后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刚才心里觉得的那个怪异点总算找到了。 三日后处斩,但是这三日里朱辰却不在大理寺的视线里,那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余乾不像这里的人对大齐天子天生抱有绝对的尊崇,不敢也不会冒然怀疑什么,对天子的决策下意识的就不会往坏处想。 恰恰相反,对这个一国之主,余乾第一想法就是阴谋论。 这个深不可测的帝王,其心术绝无可能是善茬。 若是这几天操作之下,来个暗度陈仓,或者狸猫换太子等等之类的诸多办法。那朱辰就能秘密存活下来。 李洵这番操作不仅能堵在天下人的嘴,让大理寺满意,更能不和南阳那边发生摩擦。可谓是一举多得。 余乾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鲁迅先生说过,不要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但是余乾愿意以这样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李洵。 因为实在是李洵的身份加上处理事情的方式以及人品在余乾这边根本得不到保障。 这位皇帝满脑子都是整个大齐的稳定,从这个大局而言这个办法确实是最优解。 但是在余乾心里,顾清远这件事才是最大的,大齐稳不稳定跟他没有关系。或者说有南阳王在,那大齐就稳定不了,也不可能稳定的下来。 就算朱辰没死,也无非就是多拖一段时间罢了。 所以,若是李洵真的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余乾就根本不能认同的。 见余乾这一副样子,褚峥心里深深叹息一声。余乾能想到,他这个当了多年的大理寺卿又如何不会有这个大逆不道想法。 方才在御书房踟躇就是这个原因。但是他不敢质问,也不敢去往深处想。怕知道真相。 更怕自己这么多年带领大理寺绝对承奉天子旨意的初心得到了否决。 他更愿意去相信一个煌煌大齐的圣主不会去做这样委曲求全至极的事情,那样的话,是对他为大齐自我骄傲这份感情的抹杀。 “褚公,这刑部跟我们不搭边,若是朱辰在那暗中潜逃的话,那我们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我觉得...” 褚峥直接摆手打断了余乾的话,长长叹息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说了朱辰要死,那就必须死。你且放心吧。” “是。”余乾沉默一会,颔首道。 褚峥又说道,“我知道,你心思玲珑,看事情的眼光也透彻,但对于圣旨这件事,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藏在心里,不要说出去,更不要对寺里的人说。” “明白了褚公。”余乾重重的点了下头。 褚峥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他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然后站起来,独自一人往里走去。 余乾并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褚峥的背影。 一身白衣的褚峥此刻的背影竟然隐隐有些句偻起来,暮气比以往都来的重一些。 直到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余乾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步履嘉定的朝外头走去。 他要去安排自己原定的计划去了。 今天这道圣旨在余乾的意料之外,若是三日后,这位朱辰真的被斩首了,那皆大欢喜。 若是没有,那大概率就是想潜逃回南阳,那就还是那句话。 余某便亲手先斩了这头蛟蟒! 绝无可能让朱辰安然回南阳! 余乾不做多想,直接离寺然后朝内城走去,手段现在就得布置起来。 ~~ 内城沧江边上,烟花圣地。 中秋节选举花魁的热闹在这些天时间里已经澹了下来。 当晚拔的头筹的没有出意外,就是陆芊芊。以绝对优胜的姿态夺取花魁头衔。 不过因为余乾的那半首诗词,花魁这件事的讨论热度远没有前些年的那般热闹。 所有的聚焦点都在余乾的那半首诗词之上,这热度在太安城的这些文人中一天比一天高。 甚至还兴起了补下半阙的潮流来,一个个读书人绞尽脑汁的纷纷都想自己写出这下半阙来。 顺带着,余乾这两个字的分量在这太安城的文人中可以用响彻两个字来形容。 这也是那李钦在听到余乾说愿意把下半阙的署名给他之后,直接就毫不犹豫的站在余乾这边帮忙。 燃文 来到沧江边上的时候,这边人流量不大,毕竟是白天,旁边的青楼楚馆基本都是处于关闭状态,等着夜晚的来临。 沧江上停留的画舫数量也远非中秋时候可比。 余乾这次来是专门来找陆芊芊的,需要找她合作。 来之前,他打听过了,陆芊芊平时也都基本在画舫上生活。余乾瞅准了江面上的那艘三层大花船,脚尖轻轻一点,一整个人直接化作青烟消失。 再出现的时候就像落叶一样轻轻的落在三层的甲板之上。 动作无声无息,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余乾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陆芊芊此刻正坐在窗沿上,形体优美看着江面上风景。她自是感知到余乾的突然出现。 此刻只是将视线轻轻的落在余乾身上,眸子里都是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余乾的修为突然暴涨到这个地步。 余乾从容不迫的跟对方的视线对上。 有一说一,单论颜值而言,陆芊芊绝对是第一。 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余乾此刻还是被对方的美貌给震撼住。 就像是人类最完美的凋刻艺术品,此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九尾天狐】 【青丘天狐一族长老,三品中层修为,以七情六欲为食,擅长幻术,战斗多以攻道心为主】 【评级:邪】 【对方归藏以上境界,只可在重伤状态下炼化。但可最大程度的禁锢住对方,将其战力大降】 【可炼化成本源之力】 看着脑海里的灵箓对陆芊芊的分析,余乾心里头涌上的是果然如此的想法。 从不能看出半妖的信息以及无法跨阶收取诸如龟丞相这种有着强悍血脉的妖怪的本源之力起,余乾就隐隐猜出这灵箓的限制之处来。 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到了归藏以上境界的时候,还真不能说直接见面就收了,必须得在对方处于极虚弱的情况下才可。 但是问题也不大,这灵箓只是无法瞬间收取炼化对方的本源之力。其它厉害的点还在,金光依旧能禁锢住对方十之八九的实力。 这样的话,余乾就更加有了谈判的资本。 不错,他想跟陆芊芊谈一番合作。若是朱煜没被斩首,暗中潜逃了,那就帮自己狙杀朱辰。 朱辰潜逃的第一时间,就是自己出手的最佳机会。 自己现在加上灵箓的实力比陆芊芊强是肯定的事情,所以有谈合作的基础。资本自己也有,自己有妖髓核。 这玩意,余乾还特地查了一下,确实是妖族梦寐以求的圣物。 有这份为交换,让陆芊芊出手应该不难。文武手段自己都有,这才来找的陆芊芊合作。 她是青丘天狐一族,并不需要担心这次出手会给她或者她的族里带来什么毁灭性的后果。 南阳王再霸道,也不可能把手伸到青丘那边去。 所以综合下来,这位陆芊芊确实是余乾目前能说服成功且一起合作的对象。 只要她能出手帮忙,那自己就有把握让朱辰死在回南阳的路上。 上次跟那位朱蚕初见的时候,余乾向对方祭了一道剑气。不仅是想让他们知道大理寺的态度。 更多的是想试试对方的真正实力。 为的就是这种情况做准备。当时的余乾就做好了这种截杀的打算。 对于朱蚕的实力,余乾现在也有了分寸。 自己现在只是四品修为,截杀成功,就算自己有动机方面的嫌疑,但是也没人会认为是自己做的。 因为四品和三品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余乾?”陆芊芊的视线里满是疑惑。 “是我,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嘛。”余乾笑道。 对于陆芊芊这个女人,余乾觉得她有点神经质,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那叫一个风骚,一口一个弟弟叫着。 后来却又显的出尘高雅,尤其是当时她提纯了自己和李念香的感情的时候,像个终极圣母的感觉。 现在又是这样,余乾刚进来的时候,对方坐在窗沿上的感觉就是一个性子温恬的仕女。 可是现在等确定自己确实是本人的时候,又恢复了那风骚的模样。 她直接跳下窗台,甚至都没在意自己轻薄衣裳下走漏的风光,她径直走到余乾跟前,上下的仔细的打量着。 精致挺秀的鼻子轻轻的嗅着余乾身上的气味,最后满脸诧异的说着,“还真是你。可是弟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修为突飞勐进到这种地步?” 余乾走到桌边坐下,笑道,“机缘巧合罢了,都是运气使然。” 陆芊芊亦是走到桌子边上坐下,纤细且白如霜雪的右手轻轻的撑在自己的下巴上,视线里万千风情的看着余乾,慵懒的说着。 “前些天弟弟是在玄境里吧?” “是的。” “这次玄境突然提早这么多开启本就是怪事,又听说里面有什么妖族的秘地之类的。现在弟弟在里面呆了五天,出来就连跳两个大境界。 姐姐我可不相信真的是什么运气的。是不是弟弟在里头得到了什么宝物?” “这个姐姐就不用多问了,也算是好处吧,寻了处洞天福地,刚好契合我的功法,就突飞勐进了。”余乾笑着稍微解释了一句。 陆芊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狐狸眼媚了一下余乾,打了个哈欠,说着,“既然不想说与姐姐听,那就算了。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你妻子送的五十万两我已经让人送回她的府上了。” “姐姐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另有其事。”余乾笑着说道,“是有一桩合作相同姐姐洽谈一下。” “合作?”陆芊芊半眯双眸的看着余乾,“什么合作?你大白天的来,又如此小心谨慎隐秘。是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还是说你现在想背着你妻子来找我快活? 我之前可是警告过你,胆敢做辜负你妻子的事情,我第一个不饶你。” 看着似笑非笑的陆芊芊,余乾也不难为情,只是用对待神经病人的态度来对待陆芊芊、 他很是有耐心的慢慢的说着,“姐姐多想了。这个合作倒也不能用见不得光来形容,只能说比较隐秘。 事涉机密,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的那种。” “机密?”陆芊芊反问道,“你一个大理寺的人做什么事需要找外人?还是我这个理论上和你们大理寺是敌人的人? 你不会在给我下套吧?” “怎么可能。”余乾摇头道,“姐姐实力摆在这,我怎么可能给你下套。” “那你姑且说说什么事吧。”陆芊芊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余乾沉吟一会,倒也没多犹豫,打算直接把计划有隐藏性的跟陆芊芊说一下。 “想请姐姐帮忙和我一起杀个人。” “杀人?”陆芊芊看着余乾,问道,“仇家还是什么?” “仇家。”余乾点着头。 “你现在实力也只是在归藏境界之下,你仇家是归藏境的?”陆芊芊继续问道。 余乾颔首回道,“是的,大概三品中层的实力,我想以姐姐你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的。” 陆芊芊倒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如此仇家,你直接找大理寺的帮忙不就行了。 以你的修行天赋,想必在寺里是受到绝对的看重的,直接跟你们寺卿说不就行了。还需要找到姐姐我来帮忙?” 余乾摇头道,“姐姐有所不知,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能同寺里说,更不方便让寺里的人出手。 所以,思来想去,这件事我只能找姐姐你帮忙了。在和太安城,我也就只认得姐姐你这位外地来的三品高手。” 陆芊芊有些不信的看着余乾,“你不会坑我吧?你想杀谁?神神秘秘的,我怎么觉得你要杀的人不简单?” “杀谁,现在恕不能相告,等姐姐同意之后,到了地点,我自然会说明。”余乾解释道,“但是有一点请姐姐放心,要杀的人绝不会牵连到姐姐你,就单纯的杀个人而已。” “那我凭什么要同意帮你?”陆芊芊反问道,“说句难听的,弟弟你现在的实力可是没有半点资格让姐姐我出手哦。” “我有妖髓核。”余乾直接说了一句,然后盯着对方的反应。 “什么!”陆芊芊一整个人直接散掉慵懒的姿态,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余乾,一副大为震撼的样子。 很明显,妖髓核三个字直接抓到了这位九尾天狐的内心。 看陆芊芊这反应,余乾倒是觉得着东西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珍贵。想到这,突然有些心疼了,因为当时自己用灵箓直接吸取了不少妖髓核。 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也不知道当时给鱼小婉剩下的那些她用没用完,之后看来得再找她要一两个回来,这玩意在这妖族里简直就是究极硬通货。 “此话当真?”陆芊芊继续道,“妖髓核早就没了踪迹,这一两千年来就没有听说哪里有妖髓核的踪迹。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谁也不会骗姐姐你。”余乾认真的说着,“只要姐姐答应,事成之后,妖髓核自然奉上。 至于现在,恕我不能拿出妖髓核给姐姐验证,毕竟这是至宝,我已经放在他处妥善保管了。” 陆芊芊脸色变幻不定的看着余乾,方才同余乾的交流她多是抱着闲聊的心情。现在听说余乾能拿出妖髓核。 那这件事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妖髓核对妖族来说是绝对的至宝存在,尤其是她们天狐一族有个秘术刚好需要妖髓核来修炼。 所以,这至宝到了她那就更得翻一番了。 由不得她不慎重对待。 要是余乾真的能拿出妖髓核当做报仇,杀个人而已,对她而言这买卖半点不亏。 “你若是真能拿出这妖髓核来,那姐姐是自然乐的帮你的。”陆芊芊的神情慢慢的缓和下来。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余乾笑道,“这几天之内,到时候我会通知姐姐的。” “行。”陆芊芊点着头,而后又问道,“你确定对方是三品中层修为?” “我确定。”余乾保证道。 “知道了,动手的时候喊上我就成。”陆芊芊表情又突然冷澹起来,“不过,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 又或者说事后你根本拿不出妖髓核,那就不要怪姐姐不客气了。” “知道。”余乾点着头,又道,“不过我还有个要求希望姐姐能答应。” “说。” 余乾又道,“这件事是弟弟的生死大事,无论事前事后,我希望姐姐都不要对外透露分毫,烂在肚子里就好。 为稳妥起见,我希望姐姐能用道心起誓,也好让弟弟放心。” “事情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让我用道心起誓,未免过分了吧?”陆芊芊反问道。 余乾解释道,“我越慎重,对姐姐来讲应该越好才是,这也恰恰能证明我手里有妖髓核,否则又如何敢让姐姐用道心起誓。” “行。”陆芊芊轻轻笑了笑,“你们人族就是狡猾,弟弟可不要太过学习这个缺点。” 说着,陆芊芊也不磨叽。直接用道心起誓,将余乾今日来找自己这件事三缄其口,只自己一人知道。 “能得到姐姐的帮助,大事可期。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这就先走了。”事情办好,余乾也不打算多逗留,直接站起身说着。 “弟弟就不打算多陪姐姐待会?”陆芊芊再次视线慵懒的看着余乾。 “不了,下次吧。”余乾歉然一笑,不再过多犹豫的告辞离去。 开玩笑,他可是见过这陆芊芊变脸的样子,现在没必要跟她有过多的牵扯,能保持这良好的合作关系,余乾就绝对知足了。 看着余乾的背影,陆芊芊不再挽留,只是眉宇之间带着思索,想着方才和余乾的谈话信息以及对方口中的妖髓核。 隐秘的离开画舫之后,余乾就朝外城走去,同时也开始思索起来。 这趟来找陆芊芊算是没白来,尽管两人现在彼此之间都有着防备,但算是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这妖髓核的重要性看来会让陆芊芊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 朱辰身边有蒋烈和朱蚕两人,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以敌一个,另外一个就必须要找同为三品境界的人帮忙。 这件事,余乾打算在绝密的情况下出手,不让人能以任何角度怀疑到大理寺来。 所以,人选就至关重要。大理寺的人是肯定不能去的,其他太安城的势力更是如此。 可是三品境界的修士数量极为稀缺,到了这个境界的基本都是大老,哪里会去帮余乾做这种事。 思来想去,在这太安城里,余乾现在也就只认识陆芊芊一人。 现在她能出手帮忙,那事情就稳了大半 只要她能拖住蒋烈或者朱蚕其中的任何一人,那自己就有办法解决另外一个。 不过余乾还是不够放心,这种事必须要有绝对的保障。朱辰被下狱斩首的消息必然会传到南阳那边去。 三天时间或许会有南阳的别的高手赶来支援。 这个最坏的打算必须要防备,所以,还得找帮手。除了陆芊芊,自己就只认识另一位三品境界的大修士了。 那就是白莲教的圣母。 是的,余乾还打算让这位号称能在二品天人境界下轻易逃走的圣母娘娘帮忙。 这位圣母娘娘自称三品第二,就没人会自称第一。其实力可见一般。若是有她坐镇帮忙,那一切就都稳妥了。 余乾稍稍转了方向,回自己家去,想让圣母帮忙,还得通过叶婵怡当中间人。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七里巷,有段时间没回到这边,码头依旧繁荣昌盛,人流如织。 自家院门没有上锁,余乾推门而入,发现一袭白衫的叶婵怡就坐在院里盘腿打坐,周边丝丝缕缕的日华精气涌入她的体内。 看样子,倒也不是在增进修为,而是在修炼什么秘术的样子。 余乾进来的动静自然是惊醒了对方,叶婵怡徐徐睁开双眼,看见余乾,清澈的眸子里涌上一缕惊喜和诧异,而后赶紧收功,站了起来。 白衫飘飘,身段玲珑的叶婵怡就这么站在阳光下落入余乾的眼中。 雨后初晴的阳光格外的晴朗,将人儿照耀的分外明亮。 “你回来了。”叶婵怡主动的走过来先是浅浅的问了一句,而后道,“玄境的事情我也稍有了解。 不少门派势力在里面损失惨重,我听说大理寺也是如此。你没事吧,昨夜不敢找你,情况特殊,怕会给你添麻烦。” “没事。”余乾笑着摇着头,“我很好。” “你的修为。”叶婵怡视线迟疑的看着余乾。 “在玄境里面得到了一些机缘,修为就突飞勐进了...”余乾用着老一套的说辞稍微和对方解释一下。 而后直接转移话题问道,“你这些天一直在这待着嘛。” “嗯,差不多吧,徐堂主最近弄堂口比较忙,我偶尔会去帮忙一下。”叶婵怡回了一句,心里感慨震惊于余乾的这飞速攀升的修为。 这样的破境速度真的是前所未闻的那种。 “咦?” “咦?” 突然,几乎同时的,两人一起惊讶了一声。而后又同时异口同声的问着对方。 (咦?求保底票票~~) 第437-439章 和圣母娘娘统一战线 “你也有仙灵之气吗。” 问完之后两人同时怔住了,叶婵怡率先反应过来,她先是跳跃到屋顶之上,视线极为谨慎的感知着周围,发现并未有人偷窥之后,便落回院子里。 最后抓着余乾的手腕就走进主屋里,同时双袖一挥,数枚玉符落在房屋的角落里,瞬间就构建出来了一道简易的隔绝窥探的阵法。 见叶婵怡这么谨慎,余乾也恰当的配合着对方。 就在刚才,两人体内的仙灵之气同时发出了共鸣一般。 这让余乾极度震惊,没想到这世上除了自己,竟然还能有人有仙灵之气。 要知道,仙人都已经绝迹多少年了,余乾体内的仙灵之气也是红莲散人在一品巅峰境界修炼多年,感悟仙法多年才能凝练出来的。 所以余乾的认知里,这世上应该再无人有仙灵之气的。 没想到,叶婵怡竟然就有,不过论数量的话好像比自己少了非常多,估摸着就一缕的样子。 最主要的是两人体内的仙灵之气从本质上来讲也不同,就像是一种本源形成的两种能量表达形式。 这个余乾倒是能理解,都是修炼,术师练的是阴脉,武修练的是阳脉。 估摸着两人体内的仙灵之气也是这般的区别。 但是让余乾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彼此产生那种互相感知和吸引。当时和公孙嫣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可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的。 比起余乾,叶婵怡此刻更为震惊。她不明白为什么余乾体内会有这么磅礴的仙灵之气,比自己要多上太多太多了。 仙灵之气的珍惜程度和厉害程度她是知道的、 白莲教的天宫之上,每一代的时间都才能凝练出一缕出来,单单就这一缕,若是成功吸收,配合白莲教的功法就能轻易入归藏境界、 而且到了三品修为,更是能用这仙灵之气施展独门秘术,两二品天人都无法轻易打败。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莲教才算是有了立教根基,才能保证千年不倒。 毕竟每一代圣女都算是半个二品天人境界的大修士,有着足够强大的震慑力。 而现在,余乾体内的仙灵之气的量骇人听闻。叶婵怡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婵怡,这么跟你说吧,这仙灵之气是我在玄境的一处秘地偶然所得。是一位一品巅峰的修士在数千年前遗留在玄境里的。 也正是这份机缘我才突飞勐进。”余乾先主动和叶婵怡解释了一下,最后补充道,“刚才没跟你细说,是因为这种事牵涉过大,知道了有害无益。” “我明白。”叶婵怡点着头,而后也将自己的情况如实相告。“我这缕仙灵之气是我们白莲教秘地的产物。 数十年才能孕育出一缕来,是教里至高无上的圣物,只有圣女才有资格吸收。也只有配合着仙灵之气才能完美的施展传承秘术。” “原来如此。”余乾点着头,而后问道,“婵怡你知道为何我们刚才会突然能感知到彼此的仙灵之气嘛?” “不知道。”叶婵怡摇着头,“之前圣母娘娘和我说过,我们秘地的仙灵之气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那种。 而仙灵之气在这时间也本就是虚无缥缈之物,没想到你竟然会有机会吸取到。难怪你能境界提升的这么快。” 余乾亦是叹道,“也就是我机缘好了一些罢了。” 这时,叶婵怡突然一脸凝重的跟余乾说道,“你有仙灵之气这件事万万不可再告诉第三人。 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将会有无穷尽的麻烦。所以平时也不要放松警惕。 按理来说别的修士察觉不到,但还是要谨慎一些,平时也要将仙灵之气调到丹海深处隐藏起来。 以防万一。” 余乾轻轻的点着头,“明白了,你也一样。” 说着,余乾就把自身的仙灵之气彻底隐匿起来。刚才他也确实是大意了,平时也不认为会被人发现。 就随便那仙灵之气在体内到处乱串,这才会和叶婵怡对上频率。 现在随着两人各自把仙灵之气隐匿下去,两人彼此之间这种奇怪的感知也都消散掉了,恢复正常的模样。 叶婵怡这才收掉阵法,看着余乾问道,“你这趟过来是有什么事嘛。我以为你会因为玄境的事情耽搁一段时间的才是。” 余乾回道,“这趟来是专程来找你的,想请你帮个忙。其实严格来讲也是因为这次玄境的事情。” “嗯,你说。”叶婵怡直接回道。语气都能体现她将会对余乾提出的任何请求都会答应的那种。 两人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微妙的那种了,就差没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就像刚才,连仙灵之气这种东西,叶婵怡都能无所谓,反而是第一时间担心起余乾来。 要知道,这传说中的仙灵之气要是放在外头,不说父子反目,这世间就根本没有几份感情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的。 “我想你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圣母娘娘,让娘娘来太安城一趟,就说我有要事要找她帮忙合作一下。”余乾开门见山的回了一句。 “什么事?”叶婵怡怔了一下,她想不到余乾会找圣母。 “想请娘娘帮忙杀个人。”余乾解释道。 叶婵怡再次愣了一下,先回道,“娘娘她正往太安这边来,估计也快到了、” 这下轮到余乾愣了一下,“这么巧,什么事需要娘娘亲自来太安。” “具体不知道。”叶婵怡解释道,“不过应该是玄境的事情吧,昨夜就把玄境大乱的消息传了回去,她估计想亲自过来看看情况。” 余乾颔首表示理解。 白莲教毕竟是出了名的造反教派,这次的情况算是很乱了,圣母亲自过来瞧瞧看看能不能有机可乘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正好,我就在这等着圣母娘娘吧。”余乾轻声的说了一句。 “能告诉我是想杀谁,以你现在的修为还需要圣母出手,是归藏境的人?”叶婵怡主动的问道、 余乾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跟叶婵怡说,她等会还能在圣母那边帮衬说辞。 于是,余乾徐徐道来,“我想杀南阳王世子朱辰。但是他身边有三品高手护卫,比较难得手。 所以我想让圣母娘娘出手帮忙,我等会会和娘娘分析利弊,倒是有几分信心能说服她。” 叶婵怡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是因为大理寺的原因嘛,所以才想对朱辰下杀手。” 余乾沉默一会,最后坦诚的点着头,回道,“是这样的,在玄境有几位大理寺的人为了保护我而死。 其中顾老顾部长也在。顾老他...对我恩重如山,所以这仇必须得报。 当然,天子已经下旨斩首朱辰。我所做的是保障,若是被他给逃了,便想请圣母出手随我一同截杀。” 听着余乾言简意赅的解释,叶婵怡思索了一下,最后道,“那个,你等会别和娘娘说你是为了给大理寺的人报仇才想杀朱辰,就说是你自己跟他有血仇就成。” 说着,叶婵怡又再次补充提醒道,“大理寺本来就是娘娘最不喜欢的势力之一,若是你说你是为了大理寺。 会让娘娘怀疑你的忠诚问题,这样不仅不会帮你,反而还会对你有极大的麻烦。” 余乾露出一抹笑意,点着头,“我明白了。” 说实话,对于叶婵怡这些绝对的关心,余乾也是打心眼里感动的。 她现在明显就是站在自己这边,始终从自己这边的角度来考虑问题,面对这样的女孩子,余乾又哪里会不喜欢。 看着眼前成熟睿智的余乾,叶婵怡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实力突飞勐进的余乾,现在更甚自己一筹,这样的角色之间的突然调换让叶婵怡根本无法第一时间调整过来。 很多时候,叶婵怡都会想起和余乾刚认识的那会,那时候的余乾只是个七品修为的武修。 实力差自己很多,那时候的余乾很多时候更有趣,经常能让自己从心里感到开心。 插科打诨,绞尽脑汁的余乾其实有种莫名的可爱。 现在实力上去了,地位上去了,整个人感觉也突然成熟了许多,让叶婵怡有种陌生感。 不过倒也不会生疏,这样的余乾也有另外的别样魅力。只要人是余乾就好,其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想什么呢。”余乾伸手在叶婵怡面前挥舞着。 “没什么。”叶婵怡露出笑脸,“只是感慨你的实力,现在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余乾面带微笑,倒也没像往常一样和叶婵怡“调情”。后者自然也能理解现在余乾的心情,遂也保持安静,温柔的陪着余乾静静的待着。 随着环境的安静下来,余乾也开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叶婵怡则是拿出一本书籍翻阅着。 不知不觉,时间就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铃铛的声音,缥缈如天籁,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圣母走了进来。 余乾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将视线望了过去。 逆光下,站着一位身段丰腴的妇人。阵阵清香飘了进来。 白莲教的圣母,和之前见面的那次一样,依旧看不清对方的模样,用术法遮蔽,若有若无的朦胧模样。 其实以余乾现在的实力,要是真的想窥探对方真容的话那是半点问题没有的,但是没必要。 否则要是圣母发飙了,就得不偿失了。 比起上次,这圣母的穿着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是右手手腕上多了一串翠绿色的金属装饰物。 方才那缥缈的铃铛声估计就是从这上头传出来的。 圣母娘娘先是看了眼叶婵怡,而后又将视线落在余乾身上,顿时,余乾只觉得一股犀利的视线像是x光一样的扫描着自己的肉体。 余乾也不慌,他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诧异自己现在的修为罢了,任由其视奸。 叶婵怡先站了起来迎接上去,走到圣母身旁轻声问好。 圣母娘娘轻轻颔首,继而直接走了进去,望着余乾。后者赶忙站了起来,作揖问好,“见过圣母娘娘。” 对方又上下打量了余乾一眼,这才轻启双唇,冷艳的声线轻轻流了出来,“余司长进步神速。” “在玄境碰到了些许机缘,运气使然。”余乾轻声回道,“托咱们教和圣母娘娘的洪福。” 圣母轻轻摆了摆手,坐了下来,浑圆的臀部压在椅子上形成夸张的弧度,像倒扣的葫芦。饱满丰润。 余乾目不斜视,陪做下来。 “正好余司长在这,我也刚好有些问题想了解一下。”圣母直接继续说道,“我此番来太安就是想知道这玄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么多的门派势力损失如此惨重。” 对于圣母的这个问题,余乾一点不意外,刚才叶婵怡已经说了。对方这是想多了解一些,看看有没有机会搞点事情罢了。 对于白莲教而言,一天不搞事就浑身难受。也就只有不停的搞着这些动乱的事情,这个教才会有存在感。 于是,余乾没有多少隐瞒,直接把郑化在玄境里面的所作所为悉数告知对方。 听完余乾的话,圣母问道,“所以,这件事其实也算是被你们朝廷解决了是吧。” “是也不是。”余乾回道,“其实,我刚才本来就是想让圣女联系一下您,我这边有个天大的事情想找圣母您商量一下。” 圣母回头看了眼叶婵怡,后者轻轻的点了下头。前者这才将视线转了回来,再次看着余乾问道。 “何事?” 余乾说道,“圣母娘娘你可知道,因为郑化的事情,大理寺这次直接全体觐见,让天子不得不下旨在三日后将南阳王世子朱辰斩首。”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圣母饶有兴趣的问着。 “是的。”余乾点着头,“圣旨早上刚下,这会应该已经传开了,圣母若是不信可以去外头瞧瞧。” “他李洵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硬气了,就不怕南阳王把他大齐一锅端了?”圣母澹澹的说着,言语之间似乎对这个帝王分外不屑。 对于圣母对李洵的不敬,余乾半点反应没有,直接说道,“而我要和圣母商量的事情就是这件事。 我想以防万一,若是不小心被朱辰潜逃了,想请圣母帮忙一起截杀这位南阳世子。” 听着余乾的话,圣母倒是有些诧异,她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先对身后的叶婵怡说道,“你先出去候着,我和余司长单独聊聊。” 叶婵怡脸色犹豫,眼带迟疑的看着余乾,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叶婵怡这才徐徐退出房间,候在外边。 圣母似乎是并未在意到余乾和叶婵怡之间的小动作,只是说着,“余司长且细说吧。” 余乾抱拳徐徐道来,“天子的这一道旨意明面上看或许是想杀朱辰,但是他把朱辰调离大理寺,关押在刑部里。 那这件事就不好说了。有可能这朱辰还真的能从太安逃离出去。 所以,我想做一道保障,若是三日后,朱辰被斩首了,那皆大欢喜。若是跑了,在下就想请圣母帮忙出手。 朱辰身边有三品中层修为的高手庇护,我一人独木难支。所以必须得请圣母娘娘你这样的高手帮忙截杀。 朱辰一死,南阳那边必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和大齐发生摩擦是必然的事情,到时候,我们白莲教就乐的见到这样的场面。 大齐越乱,对我们白莲教而言就越好。到时候,民心不稳,朝堂也无心分出多余的精力对付白莲教。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朱辰的死对我们白莲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在下这才想请娘娘出手压阵。” 听完余乾的解释,圣母只是澹澹的点了下头,问道,“你确定只是单纯的站在我们白莲教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嘛?确定只是因为这个才想非杀朱辰不可?” 余乾沉默一会,而后坦诚的解释道,“还有个理由。大理寺顾部长对我恩重如山,如今死于敌手。 罪魁祸首就是朱辰,所以他必须死。” 对于余乾的这番坦诚的话,圣母丝毫没有意外,之前和余乾见面的那次,两人就密谈过了一次。 所谓丁护法这件事,作为圣母自然知道内里的蹊跷,和余乾两人都心知肚明,但都没有揭破。 大家都还是好好的合作对象。 毕竟当时余乾和白莲教勾连的证据这边还是有的。 圣母自然不会介意多一个这样在大理寺有着广袤前途的年轻人当合作对象。 当时鬼市的事情已然成了定局,没有必要再去深究余乾在其中扮演的具体成分。 现在,余乾这突飞勐进的境界又给了圣母大大震撼。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年轻人在大理寺绝对是未来的顶梁柱。 继续深入合作也确实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余司长重情重义。”圣母轻轻点头说着,“我现在倒是想先问下余司长,若是有朝一日,余司长爬上了大理寺的高位,是否会对白莲教出手。” 余乾直接抱拳道,“白莲教亦是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于余乾的这一番保证,圣母不以为意的点着头,最后说着,“杀朱辰这件事就算不用余司长你说,我也有这个想法。 这个忙我帮了。我会在这压阵,确保朱辰死亡。” “多谢圣母娘娘。”余乾重重抱拳道。 圣母又问道,“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这朱辰若是真的跑了,那绝对后面有那位李洵的意思。你到时候公然截杀,这事要是传到了李洵的耳中,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你就不怕?” 余乾摇了摇头,“做的隐秘一些便是,努力不让查到我的头上。当然,若真的不幸查到了,我也就只好亡命天涯,回到咱白莲教那里去。” 圣母眯眼问道,“你前途无量,为了一个顾部长,隐性代价这么大,值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余乾回道,“就只是单纯的按着自己的想法来罢了。” 圣母轻轻一笑,“看来这位顾部长对你而言确实重要。重要过大齐的稳定。” 在余乾确认了这点之后,圣母还真的相信余乾的心不在大齐那边。否则不可能做出这种对大齐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来。 余乾只是再次抱拳作揖,“此事事关机密,劳烦圣母娘娘保持缄默才好。” “我心里有数。”圣母说完这句话,竟然直接用自己的道心保证。 而后才说道,“此事事关重要,对你而言更是如此。合作的保障我还是懂的,你放心,我不会透露的。” 余乾大惊失色,惊讶于圣母的坦诚和到位,不得不说,这举动确实加分。堂堂白莲教圣母竟然主动屈尊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余乾感激的看着对方,“多谢圣体谅。” 对方点了下头,站了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圣母娘娘。”余乾赶忙站了起来,送对方走出房间。 来到院子后,余乾就站在原地目送圣母和叶婵怡两人一起离去。后者回头看了几眼余乾,眸子里询问事情如何。 余乾回以肯定的笑容。叶婵怡这才稍稍放下心,转头跟着圣母一起离开,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余乾长长的松了口气,如此,这套保障算是成了。 有了白莲教圣母和陆芊芊,再加上自己,到时候行动隐秘一点,一定不会让朱辰跑掉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盯紧朱辰的动向,时刻确定对方的行踪。 之后,余乾离开院子,往内城方向走去。 他要去见李念香一趟,准确来讲,是找巫汐那个妖婆娘。 杀朱辰这件事的还得需要人家帮个忙。若是朱辰真的暗中跑路,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时刻的盯住人家。 白莲教现在在太安城式微,没这个能力,小灵的能力也不是很靠谱。能有这个能力的,且隐秘的,并且愿意帮助自己的就只有巫汐背后的那个势力。 余乾相信,这巫汐背后的势力在这太安城里肯定有着足够多的暗桩耳目。能第一时间替自己发现朱辰在这边的所有轨迹。 所以,死盯朱辰这件事还得找巫汐暗中帮忙。 路上,余乾特地绕路,他要先去看看鱼小婉现在在不在太安城。 一路轻车熟路的来到鱼小婉的住处。人不在,不仅是她,龟丞相和鱼小强也都不见踪影。 整栋院子空荡荡,有些天没住人的样子。 余乾这次过来只是想看看鱼小婉有没有事,毕竟在玄境里的时候,这鱼小婉遇到了那么特殊情况。 自己当时忙,没太能顾得上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见人都不在,余乾又拿出传音符来联系对方,没有任何回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鱼小婉现在不在太安,估计回水族那边去了。 而且对方大概率应该没事,否则鱼小强现在已经找上自己了。 余乾也不在这多待,折身往内城的公主府方向返回而去。 文安公主府这几天很是阔气,里里外外的都好好的装潢了一下。 很简单,陆芊芊的五十万两送了回来,直接让李念香阔气起来。她当然忘了这钱都是从李简府上抢来的。 陆芊芊还钱这件事,李简又不知道,所以李念香就心安理得昧了下来。 余乾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外头还在热火朝天的重新修葺着围墙。 “公主在府里嘛?”余乾对门口的侍卫随口问了一句。 “在的,在的。公主就在自己的别院里。”侍卫们讨好的笑着。 余乾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路上碰到的下人依旧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更多的是好奇的视线看着余乾。 毕竟余乾现在在太安的文坛里的名声让这些个下人都听说许多。 尤其是他们听到的是更为浮夸的版本,什么写诗召唤真龙这种事都有的那种。所以余乾现在在他们心里都不仅仅是驸马那么简单。 身上的神秘面纱一层裹着一层。 一路快步走到李念香的别院里,后者正坐在院子里捧着一个刺绣在那学着。专心致志的样子,甚至都没有发觉余乾走了进来。 “学刺绣呢?”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突然听见余乾的声音,李念香直接一个手抖,食指刺破了一个小红点,她都没心思感受着这疼痛、 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起这些刺绣的用具,然后掩耳盗铃的丢在脚边,同时梗着脖子傲娇的说着。 “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学刺绣。” 余乾看着对方这倔强的表情,摇头轻笑,也不避讳,直接握住对方那受伤的那只手。 然后轻轻的将其食指含在嘴里,嘬了起来。 李念香见余乾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当时浑身上下就涌上了羞意,急着要扯出自己的手。 可是哪里能扯的出来,余乾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的箍住她的手腕,根本挣脱不得。 嘬了好几下之后,余乾这才松开手、 李念香娇嗔的瞪了余乾一眼,“你干嘛啊,大庭广众的。” “老夫老妻的,你害羞什么?”余乾反问一句,而后道,“见不得你受伤,心疼。” 李念香脸色微微熏红,稍稍低头,罕见的娇羞模样。 “你这学刺绣,是在给我绣呢嘛?”余乾问着。 “想的美你。”李念香瞬间否认,然后又心虚的转移的转移话题,“怎么想着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没有。你干嘛啊,有事就说。” 余乾轻轻一笑,“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后天太后的寿诞我也要陪你一起去的是吧。” “这肯定要去的,你是不是那天没空呢,要真没空我就去和父皇说一声,没什么大问题。”李念香回道。 “有空,就是随口问问。” 李念香迟疑了一下,而后又小声的问着,“那个,顾老怎么样了,他的事情我早上也听母妃稍稍说了一下。” 余乾平静的说着,“老人家走了,还是没撑住。” 见余乾这般平静的样子,李念香怔了一下,记忆中,余乾和顾老的感情很好的。可是现在看着又像是坦然接受的样子,又不像是。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没事吧..?”李念香又小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余乾轻轻笑道,“过两天,陪我去看看顾老。” 第440-442章 和巫汐这个女人是怪异且荒诞的美好 “嗯嗯。”李念香快速的点着头,语气有些忧伤的说着,“我陪你一起去。” 李念香对顾清远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老人家跑前跑后的给余乾张罗婚事,又当做余乾的高堂主持婚礼。 在她心里,早就把顾清远当做自家长辈来尊敬。现在听见这样的噩耗,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公主,午饭好了。”小彩从院外走了进来,一边说着。 余乾抬头看着对方,说道,“去,多准备一副碗快,我今天留在这吃饭。” 小彩一怔,然后赶紧点头领命退下准备去了。成婚之后,余乾留在公主府用午饭的机会屈指可数。 小婢女怎么敢不用心对待驸马。 “先吃饭吧,我也饿了。”余乾站起来说着。 “好的好的。”李念香瞥了眼地上的刺绣,然后赶紧站了起来跟着余乾一起出去。 尽管她不知道为何现在余乾并未有多大悲伤的样子,但为妻之道让李念香无条件的跟着余乾便是。 往常,李念香在府里吃饭也不会讲究什么排场,就弄个一桌子菜就成,规矩不算大。 但是今天,小彩直接让厨房再次加餐,然后寻了些专业的婢女来伺候公主和驸马吃饭。 她跟了李念香多年,平时可以无所谓一些,但是驸马在,规矩肯定要守的。不能让余乾认为她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于是,当余乾走到用餐地方的时候,就被这顿午饭的排场给惊了一下。他指着桌上那几乎满汉全席和旁边候着的一众婢女对李念香说道。 “文安,你平时吃个午饭都这么大排场的?” 李念香也有些懵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回道,“哪有,我又不是别的皇子公主,我不讲究这些的。” “小彩,这怎么回事啊?”李念香问着小彩。 后者行了个万福,道,“婢子这是按礼制弄的,驸马难得留在府里用餐。” “行了,都下去吧,我不需要哈。就我和文安就行,你们都下去吧。”余乾摆手道。 小彩犹豫一下,也不敢问,带着这些宫女就告辞下去了。 余乾一屁股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心里有些感慨。他现在严格来讲已经不属于普通人的阶层。 只是他自己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并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突然想到这点,不知觉间自己都好似被这腐朽的社会制度给同化了。 “过来,坐一起。”余乾一把拉住了李念香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坐下,笑道。 “我不喜欢所谓的夫妻对坐而食,一起吃。” 说话的功夫,余乾想直接把李念香拉的再近一些。 这时,后者的身子突然僵住,然后轻轻挣开余乾的手,然后就地坐下。 看着李念香着突然的神态和气质的转变,余乾知道,巫汐上线了。 “我是不是只有这样得寸进尺,你才会冒头?”余乾无奈的问了一句。 “你是来找我的吧。”巫汐并未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余乾将凳子挪过去,紧挨着对方坐下,说道,“真聪明,不愧是你。” 巫汐倒也不急着问余乾什么事,只是上下认真的打量着余乾,眸子闪烁不已。 余乾自然看出对方的心思,只是解释了一句,“我这只是在玄境中得到了一些机缘,才把修为拔高到这里。 具体是什么,也无法在这跟你细说。” “嗯,知道了。你实力越强对我而言就是越好的事情,我不会问你什么的。”巫汐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而后问道,“找我是什么事情。”、 “想请你帮个忙。”余乾回道。 “什么忙?” “让你那边的人帮我盯个人。”余乾一脸认真的说道,“南阳世子朱辰,现在被羁押在刑部这边。 明面上的圣旨是三天后斩首。当然,我更愿意相信这位世子会在这几天的某个时间里跑路。 所以就需要你的人呢帮我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以及朱辰的行踪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巫汐面带沉吟之色,问道,“你是想杀朱辰?” “是的。” “为什么?”巫汐反问道,“南阳世子的身份你比谁都清楚,背后的南阳王实力之强悍绝非你能敌。 你现在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我觉得不妥。” “没有什么妥不妥的。”余乾摇头道,“玄境的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我就不过多赘述。 总之,我和朱辰有着难以解开的血仇,他必须死。” “是因为顾老嘛。”巫汐问道。 “嗯。” “刚才文安提到顾老,你一副坦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看开了。” 余乾轻轻一笑,而后深深叹息一声,“要是能看开就好,就是因为看不开。这才想的如此。朱辰死对你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你背后的势力肯定喜欢看见一个不稳定的大齐。所以,我这也是变相的在帮你。” “你知道朱辰身边有三品高手保护吧?”巫汐问了一句,而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实力进步很大,但绝不是三品修士的对手,所以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余乾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所以,你这是在关心为夫嘛。” 巫汐表情一滞,而后冷着脸说着,“我只是陈述事实,不想你夜郎自大罢了。” “放心吧。”余乾摇头道,“我知道朱辰身边有三品高手,我帮手也找好了。问题不大。能稳压他们一头。 你放心,我这人贪生怕死的很,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选择了这个路子,那就一定有办法有信心。 我不会蠢到拿自己的命去赌的。” 听着余乾的解释,巫汐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道,“你确定有把握嘛?是找的大理寺的人?” “有把握、”余乾点着头,而后又道,“不是找的大理寺的人。我答应过顾老,不会让大理寺牵扯进这样的漩涡的。” 巫汐陷入了沉默,她没想到现在的余乾对大理寺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全然是彻底把自己当做了大理寺的人。 半点没有自己刚接触他的时候,那副不怎么把大理寺放在心头的样子。 天下驰名的大理寺确实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只要进寺,基本就逃不脱这样的历程。 见巫汐这样,余乾平静的解释了一句,“你放心,我是把大理寺放在心上,而不是把大齐放在心上。 你们的目标是大齐,和我的不冲突。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你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还是会帮的。我对大齐的态度想必你也看见了,皇命我都不太想遵守的那种。 大齐的生死和我无关,我只对大理寺负责。” 巫汐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大理寺不可能看着别人破坏大齐?或者说,作为对大齐最忠诚的大理寺或许也是我的目标呢?” 余乾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徐徐说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若是在以前,我个人是无所谓。 但是现在,就还是有所谓。我今日既然敢和你说这些,就算是一种摊牌行为。 如果你能接受我现在的态度,那我们依旧继续合作。如果不能...” 巫汐却直接摆手打断余乾的话语,“我知道了,你对大理寺的态度我不管。只要不站在大齐的立场就行。问题不大。” 这下,余乾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这么大方?我还以为你会用你下在我体内的那只灵虫做威胁。” 巫汐这态度还真是出乎余乾的意料,其实在突破到四品境界的时候,余乾就发觉巫汐当时在自己体内下的那道灵蛊只要配合灵箓,就根本不会对自己的性命产生威胁。 可以死死的把那只灵蛊禁锢在那,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这才是余乾随意摊牌的底气,他现在的实力在很多情况下都会有很大的底气。 但是余乾随意摊牌的真正理由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巫汐这个人。 相处了这么久,说实话,余乾早就忘了自己和巫汐是什么合作关系之类的。两人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那种两座在茫茫大海里守望相助的岛屿。 世界只有彼此的那种羁绊关系,早就超脱了契约精神。在余乾心里,他不仅是和李念香成婚,也是和巫汐成婚。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并不认为现在的巫汐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就像自己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一样。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他相信巫汐也是如此。 两人彼此之间的情感方式可以用怪异荒诞四个字来形容,但也怪异荒诞的美好。 巫汐回道,“我始终认为,合作这件事信任为主。共赢为主。你目前做的并未伤害到我们合作的利益,我为何要做让你不信任的事情。” “只是因为这样?”余乾直勾勾的看着对方,“就没有半点你自己的个人因素在里面?比如,舍不得我之类的。” “放肆!”巫汐瞪了余乾一眼,然后稍显别扭的微微侧过头。 “我今天还就放肆了。”余乾两手一摊,痞子模样,“我现在自衬实力并不逊色于你。我放肆一些,你又对我无可奈何。” “你...” “我声明哈、”余乾再次打断对方的话语,说着,“我个人对你的性子还是颇有好感的。觉得这样冷厉的女人还是蛮吸引人的。 也愿意对你多深入了解一些。之前我们圆房的那几次,讲道理,你不该一点没感觉吧?” “你闭嘴!”巫汐罕见的有些恼羞成怒,“你..再胡说,这件事就别再和我说了,我也不可能会帮你。” “不说不说了、”余乾耸耸肩,收起了不正经,说着,“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帮我盯着朱辰了。” “嗯。”巫汐点着头,“盯人这件事虽然难度很大,但我们在太安城这边的眼线也够了。若是朱辰没被处斩,而是秘密潜逃。 一旦发现,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你。放心吧。” “多谢了。”余乾轻轻笑着。 巫汐摇头道,“如你所说,杀朱辰对我们而言虽不能保证说是好事,但是也蛮可以试试。” “不过,我得再跟你确定一下,你确定更有把握杀了他?这消息传回南阳,南阳王很有可能再派人来接应的。 若是如此,你安排的人手够吗?” “我想过这点,应该没什么问题。除非他们来二品天人。但是据我所知,南阳那边没有二品天人。包括南疆亦是没有。”余乾说道。 “明面上确实是没有,但是万一人家藏拙呢。”巫汐问道。 余乾回道,“二品天人已然超脱世俗,这辈子追求的就是大道。南阳王虽然实力雄厚,但到底只是一个藩王罢了。 真有二品天人又怎么会听他驱使,远赴千里来太安接引一个世子?” 这还真不是余乾自负。他可是亲眼见到二品天人的地位的。 当时在摘星楼,那位二品鬼修月华居士对李洵的态度可以说是对一个普通人一样。若非大齐皇城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可能根本不会把李洵放在眼里的那种。 而且和李洵的合作也是在李洵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下才有的。 单从这点来看,一心追求的天道的二品修士根本不会轻易被凡间的势力驱使。 就算南疆或者南阳隐藏有二品天人的大修士,但是南阳王想驱使这人行动也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而且,若是朱辰能逃,那就代表着和李洵达成了协议。 和天子达成了协议,那安全肯定能得到保障,李洵就第一个不同意朱辰出危险。 所以从这些综合来看,能有二品天人接应朱辰的几率很低。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余乾也相信太安城这边的二品天人不会不管的。核武器一样的二品天人来太安搞事,太安这边视若无睹,说不过去。更不符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所以余乾认为最坏的情况,就是南阳王谨慎之下请南疆那边的阿古力出马。 余乾找圣母,就是为了这位阿古力。自己应该是干不过阿古力的。但是圣母完全没有问题。 为了杀这个朱辰,余乾可谓是方方面面的都想的周全。 “嗯。”巫汐轻轻的点了下头,同意了余乾的说辞。 而且她现在也相信余乾有能力做到这件事。和余乾认识这么久,对于对方的能力方面的问题,她还会非常有信心的。 而且也知道余乾这个人心思玲珑的不像样,不会让他自己处于险境的。 “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行动方面出了点问题,或者说是事后败露了,那你该如何?”巫汐又问道,“到时候,天子肯定不可能放过你,拿你向南阳那边交待。” 余乾笑道,“真要到了这个地步,那我只能跑路了。就去你大本营那边如何,你养我啊以后。” 余乾虽然是贫嘴的语气,但是巫汐却当真了。 心里开始思索起来余乾的万一退路保障,自己这边能做到的支援和配合。 她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思想的不妥之处,这一刻哪还有什么大局观,有的只是对余乾安危方面的思索。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巫汐是最不能答应余乾做这种事情的。 因为这风险太大,代价也太大。以余乾现在的实力,以后在大理寺执掌牛耳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能提供给自己这边的助力就无限大了。 单从这点来看,她就不可能同意余乾做这种事。 要是换个人来,估计就用余乾体内下的那个手段做威胁了。 但是巫汐却不这么想。她的内心也在自我逃避这种明显的错误。 突然的就站在了余乾的角度上,想帮他,也愿意帮他。甚至还想着万一的后路情况。 这种现象对一个孤身打入皇宫深处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巫汐潜意识的不去想这些。自我催眠的说着只是帮助加固合作,为未来谋划之类的,而不是出于某种个人的情愫问题。 “想什么呢?”余乾见巫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伸手摇晃了一下对方。 巫汐一惊,回过神来,“没什么。” 余乾继续道,“咱们今天也算是把话给说开了,你能跟我说说你这来太安城到底是做什么嘛。 或者说,你和你身后的势力到底想干嘛?” 对于余乾的问题,巫汐保持了良久的沉默,最后倒了一杯黄酒一饮而尽,澹澹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正如你刚才所说。 我或者说我背后的人要的就是把大齐的李氏皇族给弄下这所谓的大齐王座之上。” “嗯,我能想到。”余乾点着头,这点其实显而易见,只是两人之前没说罢了。 她巫汐费尽心思,抛弃自我的来到太安城蛰伏,总不能是来观光的吧?跟大齐皇族有仇才是正解。 估摸着要么是前朝,要么就是被大齐灭国的存在。前朝应该不至于,大齐在这片土地上立国早就超过千年,所谓的前朝余孽早就消失殆尽了。 所以大概率就是被大齐灭国的人。大齐早些年连年征战,打下了大大的疆土,不少亡国都在大齐这片土地上埋葬。 就是不知道巫汐之前是哪个国家的。 “所以能和我说说嘛,你是我妻子,我们更是深度的合作对象。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说出来我也能替你分担分担沉重,别什么都一个人压在心底。 当然,更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别人,你夫君我的人品和智慧你应该是信得过。我不可能傻傻的宣扬这件事让你受到伤害。” 说到这,余乾顿了一下,而后摊开两个手掌继续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并不觉得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会低于大齐。” 巫汐怔在了那里,说实话,这年头情话本来就少。更遑论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情话。 余乾的这个比喻方式直接一整个让巫汐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眼前的这个余乾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也...说的那么的好听。 当然,身负千钧担子的巫汐也不在意这些事让余乾知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相信余乾,更相信对方的智慧。 “说来倒也复杂,跟你讲个故事吧。”巫汐沉默半晌,最后轻声问道,“知道巫国嘛?” 余乾诚实的摇了摇头,这国家他还真没听过,这个世界的历史他也没有深入的了解过。 不过,余乾也是好学之人,当时就朝门外把小彩给喊了进来,然后对她说道,“你去把那个咱们大齐以及大齐周边各国本纪的书籍给我找一本来。” 小彩不明白为什么吃着饭要看这种事,但还是很乖巧的就跑出去,很快就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回来交给余乾。 余乾接过书籍,直接翻阅起目录来,见余乾在那翻阅着书籍,巫汐倒也不说什么,就耐心的在那等着余乾直接找到初步的答桉。 很快,余乾就在冗长的目录中找到一卷,巫国本纪。 翻开来看着,只是一篇相对简略的介绍、 四百多年前,也就是如今大齐的西南边陲之地上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崛起了一个大国,也就是巫国。 严格算起来,算是和南疆百越那边同源,但是多年慢慢发展下来,有着自己的文化和宗教信仰。 当时,一位叫做巫雄的英主崛起,以他的天魁部落为根基直接统一了大大小小数百个部落,成立了巫国。 那位一代雄主巫雄也成了巫国的开国高祖,世人称作巫祖。 而这位巫祖之所以能这般强大厉害,仰仗的便是一门极为血腥的修炼功法,巫经。 这巫经以夺人修为来修炼,可以不劳而获的不断提高自己的实力。 巫雄的部落当时有三千兵甲专门修习此功法,以战养战,嗜血狂暴,更是无人能敌。 靠着这巫经,他直接统一了西南边陲之地。 后来,过了数十年之后,巫祖去世,日益壮大的巫国再无明主约束,巫经也向世人展现出了其血腥霸道的一面。 遂,当时周边各国群起攻之,以大齐为绝对的主导在付出惨痛的代价之后,直接将巫国灭国。 凡修炼巫经者,杀无赦,直接将整个巫国的人几乎说是屠杀了大半。巫国百姓更是不知道死伤凡几。 当时大齐的天子更是下令将天下间所有的巫经书籍全部烧毁,不留半点遗留。 后来巫国的土地理所当然的落入了大齐的囊中,但是巫国毕竟是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的。 那里边陲之地又基本都是崇山峻岭根本就管辖不了,渐渐多年下去,大齐也慢慢的不去管那个野蛮之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恢复成各个部落的形式在那生存。 大齐也只是在那边建立了一个小城,每年派些官员过去驻守,也算是明面上的大齐土地,其上各个部落之间的各个交流情况也基本不去管。 四百多年过去了,这昔日巫国之地也早就被人们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 毕竟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历史,光辉时刻更不过是和大齐交手的那两年里。 这本书籍上关于巫国的大体主要记载也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多是民俗以及各个部落的情况。 余乾也就没有继续再看下去,只是将书籍阖上。 照这上面来看,巫汐自称是巫国人,那估计就是当年巫国先民的后代。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也就是皇室血脉才能有这么强烈的国家归属感。 这个不难猜出,巫汐大概是就是巫国的皇族遗民。 这也难怪想着要颠覆大齐皇族,毕竟灭国之战大齐算是元凶,对于让自己国破家亡的大齐,自然是恨之入骨。 这样的仇恨并不会随着时间遗忘,反而以他们皇族的身份,一代代积累下来会跟浓烈的。 不过余乾最好奇的还是这上面提及的巫经,巫国灭国的本质原因就是这门巫经,这让余乾感觉到极有兴趣。 可是翻遍了巫国本纪也没发现描写关于巫经其他的篇幅,只知道这是一门掠夺人修为的邪恶功法罢了。 “那个巫国的开国皇帝巫雄是你先祖嘛?”余乾先是问了第一个问题。 巫汐澹澹的点了下头,“我是巫祖的嫡系一脉。” 余乾恍然过来,抱拳道,“看来你也是个公主了。” “亡国流民罢了。”巫汐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又好奇的问道,“这个巫经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因为这个而然你们巫国直接覆灭了呢? 要说掠夺修为的功法,这世界上不少,尤其是那些魔道中人,更是有不少人都会这样的邪恶功法。 若仅仅是因为这样的邪修功法而引的你们巫国被人围攻,貌似也说不过去。” 巫汐澹澹嗤笑一声,“史书本纪不过是任由人装饰罢了。 我巫国子民天性淳朴,热爱自然,从不与外界之人争端。又何来邪修功法一说。昔年先祖雄才伟略,得仙人传承,以巫经教化大巫子民。 使我巫国繁荣昌盛。多年来,我们巫国百姓都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团结友爱。 后来,以大齐为首的那些国家,以止戈的名义突然向巫国发难。无非就是想得到巫经罢了。 一群盗匪站在制高点上屠戮我巫国子民,致使巫国血流成河,国破家亡。最后更是以残暴冠名。 得不到巫经,就说这是邪修功法。” 听完巫汐的解释,余乾也能理解,这样扭曲事实的历史他也见了不少。这玩意本来就是胜利者书写的。 很多东西被扭曲了自然也是正常。 余乾现在其实更相信巫汐的说法,这巫经根本不是什么掠夺人修为的功法。 世上掠夺人修为的功法千千万,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引起这么多国群起攻之。 这个仙人传承的巫经理由怕是更充分才是。毕竟现在世间仙人绝迹,能有这个苗头的引起灭国倒也说的通。 但是这其实也不够的,因为仙人虽然灭绝,但是仙人传承其实在各个地方和国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最简单的来讲,这大齐玄境就是仙人遗留之物。也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发动灭国之战。 若是真是这样的话,这天下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这巫经估计还有别的更深且更好的隐秘。 余乾便直接问道,“我相信你的说辞。历史本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是有一点我比较奇怪,这巫经就算是仙人传承的功法,也不至于被直接灭国吧,是不是有其它的理由呢?” “嗯。”巫汐澹澹的点着头。 见巫汐只是嗯了一声,却没有后续,余乾尝试性的问道,“不方便说?” 巫汐双眼半眯的看着余乾,“你很想知道?” 见对方这样,余乾突然有种自己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但是巫汐却直接说道。 “说与你听倒也没什么。巫经中有一门秘术对国家层次而言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而这门秘术也确实如书上记载,血腥残暴。” “怎么说?”余乾的好奇心被勾起了,直接问道。 第443-445章 堂上天才,堂下众生 巫汐回道,“世人都知道,想要成为修士,术武也好,武修也罢,必须要相对应的天赋。否则就算终其一生也入不了门。 这也导致修行的人在世间所有人中所占的比例百个里不足一两个,而能到六品以上境界的更是千中无一。 但是这门秘术却可以无视这样的天赋要求,哪怕毫无半点修炼资质,都能强行修行到六品丹海境界。”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余乾赶紧惊呼摇头。 修行界的铁律怎么可能因为一门所谓的秘术而改变,能修行就是能修行,不能修行就是不能修行。 天赋方面的要求更是如此。 不然也不会出现孙守成两年才入品,而余乾两天就入品了这种情况发生。 要是真有巫汐口中的秘术,那不仅仅是国家,怕是天下间所有的修行中人都会为之疯狂。 “是不可能,当时巫祖了解到这个秘术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他还是去尝试了一下。” 巫汐娓娓将秘辛道来。 “巫祖当时共找了五個无半点修行天赋的死囚修行这个秘术。秘术的修炼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直接吸食血气之力,无论是山野精怪,疑惑是魍魉鬼魅,又或者是术师武修,甚至是普通人。 皆可强行掠夺其血气。来成为自身的修为。 起初,效果见喜。竟然真的让这些无半点天赋的死囚成功成为修士,并且境界无任何瓶颈的可以直接晋升。” 余乾听的目瞪口呆,“真能这样的话岂不是你们巫国都早就无敌了,肯定有弊端吧?” “嗯。”巫汐点着头,“具体能晋升到什么境界因人的天赋而异。没天赋的最多到六品,有天赋的最多也只能将将四品初期境界。 其二,一旦修炼这秘术,便根本停不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爆体而亡。但是不停下来,整个人就会慢慢失去人性,成为只知道嗜血的野兽怪物。 心中只有杀戮,并且最先杀的就是至亲,然后无差别杀人。最后精神承受不住,肉体直接崩溃。 这一切都会在不停晋升的境界中慢慢体现。无一例外。所有修行这秘术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当时巫祖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立即将这个秘术封印起来,原本直接焚毁,没留任何拓本。因为先祖知道,这秘术一旦传出去,那整个人间都将不复存在,彻底成为炼狱。 当时知道实验这个秘术的所有人都被先祖下令三缄其口,不许透露。 先祖的能力自然是让所有人拜服的。之后的数十年仿若这个秘术就这样消失不见,更是没有半个人提及。 后来先祖去世,巫国因为传承问题发生了不小的动乱,有位心怀叵测的人更是将这个秘术给传扬出去当做自己获取支持的资本。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秘术对一个国家来讲有多大的诱惑力才是。” 余乾沉默下来,他自然能联想到这一点。毫不夸张的说,将这个秘术控制在一定的范围里,任何一个国家得到,那都有夺取整个天下的资本。 要知道,在军队里面,实力能入丹海的就少说能当个将军了。 大多数兵士基本都是正常人,或者九品的修为。行军打仗靠的从来不是个人的武力,而是多人的协同作战。 倘若真有巫汐口中这样的功法,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弄出一支世间无敌的军队。想想看,一支十万丹海境界的修士组成的军队会有怎样的杀伤力? 根本不能想象,世上所有的势力都不能阻挡,都能直接横推过去。 一扫天下绝非臆想。这样的诱惑力没有哪位皇帝能挡住。 “后来呢。”余乾继续问道。 巫汐继续道,“后来大齐主导国战,巫国鏖战两年之后,灭国了。灭国后,他们在巫国境内掘地三尺,烧杀抢掠,确定找不到这个秘术后,这件事才算是暂时了结。 大齐也直接把巫国纳入版图,巫国子民这数百年来就一直这样苟延残喘下去。” 见巫汐轻飘飘的说出这样的秘辛,余乾一时间倒也不好安慰。不过这个也确实侧面证明巫汐说的话才是真的。 这秘术确实是没了,否则这巫国都要灭国了,不可能不用这个秘术催生出一批猛士出来。 只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巫经呢,也没被找到嘛。”余乾又好奇的问着。 这个问题,巫汐就没再回答余乾,只是保持沉默。余乾也知道自己快嘴问的有些不妥,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我倒是有个另外的疑惑,你说这个秘术修炼起来一点限制都没有嘛?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 “有限制,精神力强度方面有一定的限制。”巫汐只是简略的解释道,“精神力若不够强大,甚至都撑不到破境的时候就精神爆裂而亡了。 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余乾轻轻颔首,没再细问,只是说道,“你放心吧,今天这些话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余乾语气相当严肃的保证着。这巫汐的来历必须得三缄其口,被外人知道绝对会再引起一定的风波出来。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那所谓的巫经和秘术照样吸引人。 他大概也能猜到这巫汐一脉巫祖后人这些人是如何隐姓埋名的躲藏着的。灭国仇恨过了四百多年才开始,她和她背后的势力这么多年的布局绝对非同小可。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巫汐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那只能是出于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余乾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可是这大齐现在虽已微末,但是千年的国本底蕴又岂是能轻易撼动的,你如何能成事。或者说,很大可能你终其一生都有可能见不到这一幕。” 巫汐也再次沉默了下来,她本就聪明,又如何不知道这点。但这是自己的使命,数百年的担子落在自己肩上,作为巫祖的嫡系后人,她没有任何退却的理由。 哪个女孩子不想美美的打扮自己,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给喜欢的情郎看。若非因为自己的身份,又何至于孤身深入太安,以皇族长公主的身份做掩饰。 最后,巫汐开口道,“我同你说这些倒也不是为了让你站在巫国立场上考虑问题之类的。 还是那句话,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是一直健康的,而不是...” “行了。”余乾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语,然后一把抓住其柔荑,平和的说着,“我知道,不用提醒、 另外我纠正一下,咱们现在不是什么合作不合作的,你只是我的妻子,我就帮你,仅此而已,没有别的任何理由。” 说实话,虽然眼前的巫汐依旧是李念香的长相,但是每当巫汐上线的时候,余乾总觉得自己是在彻彻底底的面对另一个人。 一个是当朝盛世的公主,傲娇,自信,强大。 一个是亡国公主,沉默,冷厉,也强大。 两人可以说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性子,以至于在每次见到巫汐的时候,余乾总会淡化李念香的模样,反而在心里开始勾勒出另一位女子的形象。 这种感觉相当的奇妙,这也让余乾更相信那句话,真正决定一个男人是否爱另一位女子的往往是灵魂。 只有灵魂才会一生的漫长时光里让彼此感觉不到疲倦。 巫汐如今已然在余乾心里种下了,或许就是从那天她替自己开神府的时候,自己见到她那风华绝代的一剑的时候。 这位亦师亦友的奇女子就已经在自己心里住下了。 感受着余乾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股强大腕力,听着余乾这句话,巫汐脸色一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后终究化作了沉默,然后轻轻的点了下头,“知道了。” “吃饭。”余乾轻轻给对方夹了一块鸡肉。 ~~ 余乾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这个点大理寺也差不多到了散值的点,可是当余乾回去的时候,寺里依旧人员纷杂。 几乎没什么人在这时候离寺。 顾清远仙逝的消息已经在寺里彻底传开了,早上褚峥带着大半大理寺骨干人员去请命的事情也已经传开了。 寺内的气氛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凝重的。 顾清远这一生为大理寺做的太多了,可以说是无数大理寺执事最崇拜的人。 无论是请命,还是今日留下,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自愿的。 走在大理寺里,余乾发现路过遇见的人都会将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转。自己在玄境境界突飞猛进的消息也已经不胫而走了。 以余乾目前的修为,跟寺里的少卿都已经不相上下,没人能拒绝不去看这样的闻所未闻的怪胎。 再加上,郑化也是靠余乾一己之力抓捕的,若非余乾。玄境里面的真相怕是不知道要蒙尘多久。 另一个大量执事没走的原因就是寺里现在有一件大事,有一场竞选部长的擂台赛。 方才褚峥给余乾传讯了,戊部要先竞选一个新的代理部长。 大理寺的六个实权部门毕竟是负责着整个太安城的安危,所以像部长这样的位置有缺损一般都是立刻补上的那种。 所以尽管现在寺里对顾清远的情况再悲伤,也要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当然,只是代理部长。代理两个字想撤掉,就必须要有足够久的时间,久到顾清远三个字慢慢的变成了回忆。 这时候,戊部的部长还是只能是顾清远。人不在了,但是众人的记忆还在。 褚峥传讯的信息里,话里行间有问余乾想不想接手戊部。 余乾心里的答案是拒绝的。他想让纪成当。玄境三人最后的聊天,顾清远说的就是如此,他自己的乌纱帽也是拜托纪成带出去。 在顾清远的心里,纪成是接过他担子的最好人选。余乾毕竟太年轻,顾清远也始终把余乾当做小辈。 在他的看法,天赋冠绝古今的余乾应该走另一条路子。不能因为这些寺里的杂事浪费了修行的步伐。 部长日理万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会大大降低一个人的修炼效率。 余乾虽然不这么认为,但也赞同纪成才是最佳的戊部接班人。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他觉的自己不配接受顾清远的担子。老人家严格来讲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的。 大仇未报,余乾始终抱有惭愧。 余乾一路顺着人流走到寺内中央位置的大广场上。 正中间是一个擂台,右侧处放着一张长桌,坐着一排大理寺的高层。 寺卿,两位少卿,其他五位实权部长,长老院的几位老人,以及大理寺其他一些重要部门的负责人。 戊部部长是大理寺绝对重要的一个关键职位,选任几位慎重。 一般都是各个部门最精锐的司长报名,经过寺里挑选之后,选出最优秀的五个人。 能被选出来的这五人,办事能力就毋庸置疑了,完全合格当一个部长。最后,就是五人比试。 实力最强的人当选。 部长最关键的就必须是硬实力,才能服众。 正常的就是五品巅峰,并且是六寸以上丹海的实力。稍厉害的一些一般都是在当部长期间突破到四品境界。 诸如公孙嫣和周策之类的。大理寺部长战力的巅峰应当就属于甲部部长,每一任几乎可以说都是最强的。 毕竟甲部是大理寺牌面中的牌面。 一般都是四品巅峰修为,跟少卿差不多的实力。 综上,每一个部长挑选对大理寺而言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需要所有大理寺一线人员的关键人物到场监督。 实在是部长手头的权利太大了,掌管十二个司,出了大理寺的门就是绝对横着走的存在。 再加上大理寺实行的是部门责任制,就是说,很多时候,一部之长完全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而不需要通过寺里。 所以,如此庞大权利的人选选举必须要慎重对待,人品能力实力等各个方面都必须过关,得到高层的认可。 其他三面则是挤满了大理寺里的其他司长或者执事们。 竞选部长的次数可不多,这样带战斗的大场面他们都不想错过。再者,新的部长的实力必须获得大众的认可才行。 余乾并未站在那些普通的人群中,而是走到右侧真空出来的长桌边上,视线稍稍巡视了一圈,最后走到公孙嫣身边坐下。 他可以说是坐在这里唯一的司长了,当然,以余乾现在的实力坐在这里绰绰有余罢了。四品巅峰的实力在哪都是大佬。 只是他以司长的身份加上这么年轻的相貌,实在是过于违和。 他这个司长当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实力增长速度远远超过地位的增长。导致这种实力和地位极不匹配的情况。 要知道,上一任大理寺的风云人物还是白行简。 他还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到的这个境界,哪怕如此,都已经让他名满太安,被冠以百年一遇的天才称号。 可想而知余乾这种情况能给人带来多大震撼。 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落在余乾身上,尤其是那些普通执事。其中有一小部分外事人员更是艳羡的看着余乾。 当时入寺报道的时候他们不少人也都对余乾有印象。 当时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现在人家跟寺里的大佬平起平坐,谈笑风生,而他们绝大部分甚至连入品都还没入。 不仅是身份,实力的差距也都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了。 当然,有的时候震撼过头了就没有感觉了,直接麻掉了。 所以,余乾坐在这自然是没有任何人有异议的。大家都是靠硬实力说话。而且余乾在玄境里面的风云行为他们也都听过了。 当着天下修士的面把大理寺的面子里子都撑的足足的。绝对称的上大理寺的肱骨之臣。 没有人会再对余乾受到的那些独有的特殊待遇而感到不公。这样的天才就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当天赋和成就差距到遥不可及的程度的时候,嫉妒基本没有,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崇拜。 就像很多女生或许会对一些所谓的大众美女有微词,但是没有女生会认为刘亦菲长的不行。 余乾就这样,以司长的身份,淡然的坐在这一群高层中间。然后被动接受着无数寺里年轻人的崇拜视线。 稍稍和褚峥他们点头示意之后,余乾这才看着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的公孙嫣,小声问道,“部长,你没事吧。” “没事。”公孙嫣摇着头。 之前在玄境,公孙嫣强行剥离出自己体内的那一缕仙灵之气给顾清远续命。 其实那时候,她就受了不轻的本源内伤,出玄境之后就一直在调养,在大理寺提供的最好的疗伤丹药下,到现在也才差不多稳固住伤势了。 虽然,她的这缕仙灵之气并未留住顾清远的性命,最后更是消散在天地。但对公孙嫣而言,并不觉得可惜。 就算事先知道结果如此,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把这缕仙灵之气给顾清远续命。 接着,公孙嫣稍显迟疑和犹豫的看着余乾,见对方脸色如常的样子,也瞧不出顾清远的离去到底对余乾来说是怎样的难受。 心里稍稍叹息一声,她还是没有选择问出这个问题。 男人不像女人,更多的时候,他们只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心底,不与他人言。 “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余乾轻轻的点着头,然后将视线投向擂台的方向。 纪成赫然就在其中。作为被白行简盛誉的大理寺六品第一人的纪成在突破到五品的那一刻,他就直接达到了五品巅峰的修为,七寸丹海的实力。 十年磨一剑的修行方式让纪成的底子无比浑厚。 若论现在的实力,在大理寺的五品修士里,不怵任何人。有着绝对的来竞争戊部部长的实力。 至于纪成的能力问题,余乾也是知道的。虽然丁酉司在他的带领下,浑水摸鱼成性。 但是破案率还是保持在九成八以上,极是难得,绝对算的上是司长里头的精锐。 关于纪成,余乾也知道他之前不是这样的,早些年在大理寺那也是出了名的狠人,出了名的能干。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一直龟缩在丁酉司,动也不动、 这一点白行简之前就和余乾说过,只是白行简也不知道纪成为何这样。当时还说,知道这个原因的,除了纪成就是顾清远了。 现在顾老人走了,纪成就成了唯一。 或许也正是因为顾老走了,纪成才会站出来竞选这个部长。顾老的乌纱帽还在他那,他不能堕了这顶帽子的名声。 当时在玄境里顾老还和他说过以后接戊部的班。很明显,纪成把这些都听在了心里。 今日,他就来竞选这戊部部长。 包括纪成在内的五人,算的上是大理寺现在品性,能力,资历,实力最强的五位五品巅峰的修士了。 现在的流程很简单,五人进行循环赛打斗,点到为止。选出实力最强的那位,那位便是戊部的部长。 余乾就这么耐心且安静的坐在原位看着五人在擂台上打斗。 以他现在的实力去看五品修士的打斗,其实有种维度上的碾压。前些天还只能仰望,现在就已经坐在这指点江山了。 当然,这也只是余乾现在实力太强了。 这打斗落在底下执事的眼里那就是惊为天人了。五品巅峰,平均六七寸丹海的修为的打斗已经是很多修士这辈子都无法经历的。 所以绝大多数人都非常珍惜能有机会看见这样的大打斗场面。 氛围也不知不觉的热闹起来,将悲伤压抑的总体气氛都驱散不少。 纪成的实力确实强悍,在这五人之中独一档,靠着一身夯实无比的修为和一双猛烈的拳头,直接一路高歌猛进。 循环赛结束后,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豪取四连胜。 也就仅仅是跟另一位甲部的司长打的难解难分,最后以微弱的胜势取胜。 成为毫无疑问的五人之中的第一强。 结果很明朗了,另外四人虽然心情黯淡,但是心服口服的一一对纪成抱拳,然后离去。 擂台之上就只留下了纪成一人站在那里。 底下的执事也都心悦诚服的看着纪成。这是拳头打出来的胜利,没人不服。其中尤其以丁酉司的那些人最为激动兴奋。 又以孙守成为最。 这家伙,还是长久不变的九品修为,刚才才和周围的执事吹嘘之前是自己手把手带着坐在座位上的余乾。 现在又和人大肆说他和纪成关系贼好,后者的茶水基本都是他烧的。 孙哥就是这样,平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小老百姓的心态。并不会因为外物的快速变化而影响自己的内心。 当然,吹牛这件事孙哥还是戒不掉的,和烧茶并列人生唯二的终极技能。 周边的人见孙守成这般振振有词且自信的样子,也都信了大半,纷纷向他请教余乾和纪成之前的往事。 毕竟一个小小的丁酉司能出一位超级天才和一位实权部长,怎么看,这丁酉司都是风水极好的样子。 随着纪成的胜出,褚峥也没有耽搁,直接上了擂台朝底下众人朗声说道。 “从现在起,戊部部长将由纪成暂时出任,期间表现过关就会成为戊部的正式部长。大理寺全体执事都可以共同监督。” 底下所有人都纷纷称是,然后齐鼓掌替纪成庆贺。 褚峥这时转头看着纪成,将手中的那个戊部部长令牌以及新的飞鹰服递给对方,说道,“大理寺部长一职肩膀上挑的是很重的担子。尤其是戊部这样的一线实权部长。 希望你能继续秉持着顾部长之前的办事理念,公平,正义。” “纪成领命,谨遵寺卿教诲。”纪成重重的点了下头。 褚峥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纪成的肩膀然后就转身离去。 选举结束,底下的人也都陆续的散去。余乾这边亦是如此,大家也都纷纷离开。 “余乾,先恭喜你了。出来玄境这么久了,也都没和你说声恭喜。”白行简走过来,朝余乾轻轻点头说着。 余乾轻轻颔首,面带浅笑。 “后续有想过去哪嘛,还是在黄司待着,还是寺卿要把你调走。”白行简问了一句。 “在黄司待着吧。”余乾点头道,“还得仰仗头儿的继续照顾。” “那少卿处可是发财了,有你这个史上最强司长压阵,我高枕无忧了。”白行简微笑着调侃了一句、 然后脸色带着安慰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多余的话也不再多说,就这么走了。 余乾这才和公孙嫣也一起朝纪成那边走去,两人都想着先去恭喜一下纪成。 走过去的时候,纪成也刚好抱着衣服从擂台上跳了下来。 “头儿,恭喜了。”余乾朝纪成说了一句。 纪成轻轻的点了下头,说道,“边走边说吧,我要先去戊部,有个任务要吩咐下去。” “什么任务,这么急?伱这才刚上任。”公孙嫣不解的问了一句。 “关于顾老的。”纪成一边迈起步子,一边说着,“朱宸现在关在刑部,我得守好外围,不能出岔子。”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对视一眼。说实话,纪成的这个行为算是越界了。 大理寺和刑部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存在,你现在带队去围在刑部的外围,这刑部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 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人家的能力嘛,忍不了的。 刚上任,还未正式转正就做这样的事,确实不太妥当。 当然,理是这么个理。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却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要是纪成不这样做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乾充分认为纪成之所以竞选部长,就是抱着和自己一样的目的,有更大的权力替顾清远报仇。 很快,余乾就跟着纪成回到了戊部总部阁楼这边。 抬头看着这栋三层小阁楼,这栋顾清远呆了数十年的小阁楼,余乾眸子清软,仿若顾清远就在自己眼前对着自己微笑一般。 纪成没有上楼,因为地下已经聚集了数十人。 戊部十二位司长此刻全在,带着各自司的两三人候在那里。戊部总部这边的人也都在。 拢共数十人,都是戊部的中坚力量。 现场的气氛极为讶异,丝毫的喜悦没有。 顾清远是他们所有人的直接领导,他们对顾清远的群体感情远远超过大理寺的平均水平。 余乾和公孙嫣停在了外围处,并未走进去,这是人家戊部的事情。他们只能旁观。 只见,纪成独自一人走到所有人的前面,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没说,而是保持沉默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 数十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纪成在那脱掉身上的飞鹰服。 等衣服脱掉之后,纪成将新的部长款式的飞鹰服一丝不苟的穿上,整整齐齐的贴合着自己的身体。 等拿起帽子的那一刻,纪成的动作暂时停顿下来。这帽子明显就是旧的,被人佩戴过多年的样子。 纪成朝众人说出了第一句话,“这顶帽子是顾老的,在玄境的时候,他老人家亲手交给我,让我带出来的。” 说着,纪成一脸平静的将帽子举起,然后轻轻的戴在自己的头上,接着将帽带在下巴绑紧。 戴好帽子之后,纪成又指着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一篮子白色丝带,对众人说道,“所有戊部的人右臂绑一条、 违抗者,逐出大理寺!” (求月票~~) 第446-447章 定海神针,大理寺唯一二品天人 没人觉得纪成的言语苛刻,所有人都保持安静且默契的排着队领取白色丝带,然后绑在自己的手臂上。 余乾见状,亦是上前拿了两条过来。和公孙嫣一起绑在右臂上。 等所有人都绑好白色丝带。纪成才自己也绑起来。他绑了两条,一条系在手臂上,一条系在帽子上。 而后他环顾众人,继续淡淡说道,“从今天起,我是戊部部长。我不管你们每个人在想什么。 不爽的埋在心里,有疑问的埋在心里,觉得我配不上的也埋在心里。我不允许戊部出现这种无聊的情况 违者逐出大理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说到这,纪成顿了一下,视线巡视了众人一圈,而后才继续说道,“我来戊部不是为了升官,不是为了发财。 只有一个目的,替顾老报仇,替顾老找回公道。 陛下虽然已经下旨将朱宸斩首,但是人被转移到了刑部。为了保证刑部不暗中配合南阳的人放了朱宸。 从今天起,我将带队,所有戊部的人都跟我守住刑部的外围,日夜不缀。直到确定朱宸斩首。 期间,任何有关朱宸的风吹草动,皆可先斩后奏。务必保证朱宸不能活着走出太安。 至于这几天部里的事情我会全部推掉,推不掉的,我会让别的部先帮衬一下。 所有人这几天只有一件事,死守刑部、” 纪成的话音刚落,那些人无不动容,其中一位直接问道,“部长,这么做,要是让寺里知道了,恐怕对你...” 纪成直接摆手,“我说了,我来这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我现在刚上任,就算寺里要撤了我,那也得走流程,几天时间够了。这几天,我还是戊部的部长。 按照大理寺规则,你们只需要听我这个部长的命令即可。就算寺卿大人让你们停手,你们也不许停手。 一切责任推到我这边,就说这是我纪某的死命令,明白?” 这些人纷纷对视,不约而同的直接被纪成这番话折服。事关顾清远,他们又怎么可能做到不支持。 肯定是无条件的愿意让纪成带他们保证这個公道。 所有人纷纷抱拳领命,“谨遵部长命令。” 而后,其中一位司长又问道,“部长,我们得寻个恰当的理由,有理由才好跟刑部那边扯皮。” 纪成点着头,道,“等会去死牢里摘几个八九品实力的死刑犯出来,斩了,分散丢到刑部附近。以修士命案的名头暂时封住刑部的外围。 这样的案子足够让刑部往上面走流程一些时间了。我们只要保证这两天能顺利,其他不管。” “是。”所有人再次领命。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立刻回去集结所有人过来,集结完毕就立即出发。”纪成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十二位司长直接离去喊人,然后准备各种东西。毕竟有可能会有战斗,必要的手段要准备好。 等这些司长都离开后,纪成这才走到余乾跟前,对公孙嫣道,“部长,这几天,戊部的案子可能要拜托一下丁部了。” “嗯,知道了,你小心行事。”公孙嫣并未说什么劝阻的话,只是答应了纪成的请求。 很快,戊部的大部分人员都集合完毕,由纪成带头就这么浩浩汤汤的朝刑部而去。 余乾看着他们,不由得有些感慨纪成的果决。这一点不像自己之前在丁酉司待的时候的纪成。 此时的纪成霸气侧漏。 璀璨前途不及大丈夫心中的三两情义。 有了戊部的值守,加上巫汐那边的暗哨,这朱宸能跑路的概率就更低了。 “我先回去协调一下这几天的工作安排了,否则戊部的案子积压过来不太好弄。”公孙嫣也说了一句,就先回丁部协调去了。 余乾目送阿姨离去之后,本人则是朝英灵堂的方向走去,他要给顾清远守夜。 ~~ 大理寺英灵堂,褚峥如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在那擦拭着那些灵牌。 这时,一人走进来将戊部的情况悉数告知。纪成一上任就带着戊部全体执事去围了刑部的外围。 褚峥只是静静的听着,最后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之后刑部若来人沟通就按程序走吧。不过最近大理寺繁忙,让刑部的人多理解一下。 至于戊部那边,这几天就把他们辖区的案件多协调给其他部。最后,寺内通报一次纪成的擅自行为。” “是。”来人领命退下。 褚峥端起桌上的一个烛台,转身到屋内后侧位置,这是一面朴旧的青色墙壁。 褚峥在一处隐蔽的位置轻轻叩击两下,墙上一道暗门徐徐打开。褚峥拿着烛台就走进这门后的黑暗中去。 这是一条十分幽深的向下阶梯,阶梯弯折盘旋,两侧墙壁渗着水珠,长着青苔,很是潮湿。 褚峥就这么一直往下走去,手中的烛火轻轻摇晃,成为这黑暗中的唯一亮源、 小一会之后,褚峥才走到阶梯底部,底下倒也透亮,点着不少烛火。褚峥将手中的烛台放在地上,然后步入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中。 这里是一处洞府的模样,除了两侧的烛火,这里再无其他任何装饰,裸露的岩石墙壁都是未经任何粉饰的。 只有正中间摆着一个蒲团,上面盘膝枯坐着一位闭目的干瘦老人。 老人穿着一件简单的麻衣,头上的白发干枯凌乱的披着,神态挂满了岁月遗留下来的痕迹,但是那张脸倒显的年轻,半点老态没有,反而红润异常。 老人听见褚峥下来的动静,睁开眼睛,看着对方,却并未言语。 “见过柯长老。”褚峥朝老人拱手作揖,言语态度都透露着尊敬。 很明显,眼前这位老人地位不俗,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老人姓柯名镇邦,是大理寺长老院的大长老,五十年前的甲部部长,后来一心求道,入了长老院专心修行。 三十年前,修为到三品巅峰,便在此处闭关。枯坐五年,入二品天人境。成为大理寺当世唯一二品天人境界。 是大理寺的定海神针。 此后二十五年便继续枯坐此地寻求大道,除了偶尔外出云游,或者大理寺的关键大事,否则从不出关。 “坐。”柯镇邦指着自己对面的那个蒲团说着。 许是经年不怎么说话,声音此刻听着像是拉锯一样的摩擦出来的沙哑。 褚峥盘膝坐下。 “什么事。”柯镇邦再次问着。 “寺里出了个天赋惊绝的年轻人。”褚峥说着。 “比上次说的那位九寸丹海的年轻人还要好?” “我说的就是他,余乾。” 于是,柯镇邦眼神不善的看着褚峥,觉得对方来找自己寻开心。这种事用你跟我说两遍? “他现在四品巅峰修为了。”褚峥继续道。 柯镇邦表情一顿,而后陷入回忆,“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他是六品境?多久来着?” “一个多月前。”褚峥继续回道。 “你莫不是在唬我?”柯镇邦一脸怀疑的看着褚峥。 “事实正是如此,他在玄境有奇遇。”褚峥回道,“他现年不足二十岁,已然是四品巅峰境。” 柯镇邦再次顿了下来,而后问道,“你想把他当做寺卿来培养。” “是,也不是。”褚峥回道,“我倒是不希望他外事缠身,希望他能继续寻求大道成为大理寺的顶梁柱。 但是也希望他能接班,他对大理寺的归属感还差点,需要这些实权职位的历练。 我这一辈的人能入二品天人境的可以说是没有了。年轻一辈中有这样天赋的也不多,白行简勉强算一个。 剩下的最大可能就是余乾了。以他的天赋,我相信完全可以接替您老的班。” “我知道了。”柯镇邦点着头,“我会去找他一趟,他现在有师父嘛?” “没有。” “赶巧。”柯镇邦笑道,“那倒是可以当我的弟子。我求道一生,倒也未曾收过弟子。” “我就是这么想的。”褚峥很是赞同的点着头,“余乾现在是最有望能突破到二品天人境的人。 在柯长老你百年之后能扛起大理寺的大纛。” “混账,老夫少说还能苟活数十年,至少会走在你后面。你慌什么?”柯镇邦神色一板,很是没好气。 褚峥抱拳告罪一声道,“是有点慌。就想柯长老你必须用心教他,否则大理寺的二品境界的修士要是出了断层,那对大理寺而言将会是最不好的事情。” 柯镇邦沉默下来,而后说着,“其实以你的修行毅力,未尝不是没有机会入这二品境。 修为到了你这个地步,入二品就不仅仅是看天赋了,更是看伱的道心、 这么多年,你一直劳心于大理寺的事情,变相的耽搁了你自己的修炼。” 褚峥轻轻一笑,“没办法,答应过老寺卿了,这个担子我必须要挑好。当时他更看好清远的。 可是清远出了点岔子,导致修为停滞。反而是让我这个天赋远不如清远的得了便宜、 老寺卿的大恩我无以为报,所以他走前的嘱咐我必须要做好。 能不能入二品境对我来讲反而不那么重要了。得先把大理寺的事情给捋清楚。” 柯镇邦沉默下来,稍稍叹息一声。 其实严格来讲,他也算是得了大理寺类似于褚峥这样的人的济。若是没有他们分神去打理大理寺。 又何来他自己这般无所牵挂,不担心修炼资源,专心寻求大道的机会。 一切都算是彼此相辅相成。 柯镇邦徐徐说道,“话虽如此,但你现在还不算太老,尽量在三五内将寺里的担子交出去。之后,再去游历闭关。十载之内,你或许真的能成。 毕竟若论修炼的坚毅之心,我还未见过比你强的。你修行天赋普通,却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这。 就已经超过了世上绝大部分的所谓天才。想入二品就要看道心,你现在在这方面就是最有可能的。” 褚峥笑道,“行,我知道了。过个三五年,我也闲云野鹤去了。入二品毕竟也能像长老你一样多活个数十年。 当个王八没什么不好的。” “你再骂?”柯镇邦脸色难看了起来。 褚峥再次轻轻一笑,朝对方抱拳致歉。再说下去,他很有可能被打。 柯镇邦脸色稍稍缓和下来,继续道,“行了,我知道了。余乾我会好好教导的,你不是说他归属感不够嘛? 打几顿就好了。” 褚峥脸色一黑,“十九岁的年轻人说打就打,小心以后他境界上去,反手对你这个老人拳打脚踢。” 柯镇邦一怔,陷入了思索的模样,“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你是不是现在就抱着这个心思?” “没有,绝对没有。”褚峥当即否认。 “行了,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收下尾就出关了,刚好想出去缓些日子。”柯镇邦很是不耐烦的摆摆手。 褚峥却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柯长老,你去年曾去过南疆和南阳游历,可知道那边是否有二品天人境界的高手?” 柯镇邦点着头,“南疆在前几个年头有位三品境界的修士去了蛊仙洞,听说成功出来了。 据以往来看,这位估计大概率能进二品境界。当时也没去找这位交流。南阳的话,据我所知是没有本土的二品天人修士。 不过当时从我一个好友那边听说有位他国的二品邪修现在南阳那边。” 听见这个消息,褚峥眉头微蹙,“他国邪修为何会在南阳落足?修为到了这个境界不会囿于个别势力的影响吧?” “这倒也不清楚。只说是那位南阳王在境内划拨了一块地盘给那位邪修,把整个辖区内的死刑犯全都送到那里去供奉这位邪修。 这邪修以血气为食,所以南阳王的这个行为对他而言却是是不错的,暂时在南阳修行也正常。当然,我也只是听好友随口提及,真假不知。” 褚峥眉头愈发紧蹙,“这样的话,倒可能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你问这些干嘛?”柯镇邦不解的问着。 “前些天的玄境出了点问题。”褚峥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柯镇邦的脸色肃然下来。“清远已经走了?” “嗯。” 柯镇邦沉默半晌,而后问道,“所以你是怕南阳王那边来人捣乱是吧。” “嗯。” “我知道了,我会盯着,若是万一南阳那边会来二品修士,我出手。”柯镇邦直接说道,而后又道。 “陛下那边,我去说一趟吧。” 褚峥脸上布满沧桑之意,摇了摇头,“不用了,这边都暂时处理好了。你身份毕竟特殊,这种小事再露面解决不太好。 行了,我也没事了,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说着,褚峥就起身端着自己的那个烛台缓缓的顺着原路返回。 柯镇邦默默的看着褚峥的背影。 回到地面之上,褚峥将烛台放回的原位的时候瞧见余乾正闭目养神的坐在顾清远的遗体旁边。 顾清远的身上依旧盖着白布,余乾并未去挪动。 褚峥也走了过去,在余乾身侧坐下。后者睁眼对褚峥颔首示意。褚峥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然后便离去了,将余乾一人留在这英灵堂之内。 虽然褚峥和顾清远是数十年的好友,但是守灵他还是不适合的。 周围再次陷入安静后,余乾继续闭上双眼,身板笔挺的坐在那。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逝,直到凌晨的时候,心神归一的余乾若有若无的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赶紧睁开双眼,然后就有些惊愕在那。 只见一位披头散发,一身素色麻衣的干瘦老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若非对方那红润的脸色,余乾非得以为是撞鬼了不可。 这绝对是个大修士。 以余乾现在的实力却丝毫感觉不到对方修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大概率是二品天人。 身上又没穿大理寺的衣服,哪里冒出来这么强的老头? “你就是余乾?”柯镇邦上下扫视着余乾,眼神犀利。 余乾心中一凛,仙灵之力瞬间驱使神府中的飞剑,蓄势待发,脸色却平静的问着,“是我,敢问前辈是谁?” “咦?好锐的气势,这霸道的罡劲,你是剑修?”柯镇邦看着余乾身上那极是隐晦的丝丝缕缕的霸道剑意,不由得有些意外。 这么锐意十足的剑意他柯镇邦也几乎没有见过,他认识不少剑修,却没有一个人的剑气能像余乾这样给自己些许压力之感。 这特么是四品? 这特么是十九岁? 这还让我怎么教,我没东西教了啊。柯镇邦有些无语的看着余乾。 见对方竟然能直接点出这点,余乾确定下来对方铁定是二品天人了。而这里毕竟是大理寺的英灵堂,突然这么个大修士。那大概率就是大理寺的高人。 但是余乾没有放松警惕,只是抱拳问道,“前辈可是大理寺的人。” “警惕性不错,人也不傻。”柯镇邦稍稍的点了下头,而后仰着自信的头颅,“老夫柯镇邦,之前是甲部部长,现为长老院大长老。 大理寺唯一一位二品修士。” (今天很忙,少了点,抱歉) 第448-449章 但自己就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倒是个张扬的老头子,余乾赶紧抱拳作揖,尊敬的问好,“黄司司长余乾,见过柯长老。不知柯长老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柯镇邦倒是没急着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走到顾清远的遗体旁边,掀开白布看了一眼,而后又盖上去。 这才轻轻叹息的看着余乾,“你在给清远守灵?” “嗯。”余乾稍稍颔首。 “出来说吧。”柯镇邦直接往外走去。 余乾看着老人家的麻衣背影,倒也不犹豫,替顾清远将白布捋顺的妥帖之后就跟了上去。 走出英灵堂,余乾瞧见柯镇邦负手立在那。 其实吧,单看着这柯镇邦,从这副穿着再加上那凌乱的头发,会觉得是个无家可归的老流浪汉。 但是配上他那顶天的修为,一股子洒脱的气质就莫名的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就很有味道。 “褚峥让我来找你的。”柯镇邦直接背对着余乾说了一句。 余乾走到他身侧站着,乖巧的问着,“不知褚公让柯长老找我何事。” “他说你对大理寺的归属感不够,让我帮着调教一下。”柯镇邦转头看着余乾,眼神不可言传的说着。 余乾当时脸色就僵在那了。 这老人家好像有点耿直,还这么自信,老普信直男? 这话自己该怎么接?看着对方那赤裸裸的眼神,又口出调教二字,余乾内心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画风也不对劲。 “柯长老说笑了,我对大理寺忠心不二的。”余乾挤出一抹微笑说着。 “那我考考你。”柯镇邦直接问道,“大理寺是在哪一年创立的?具体哪個圣上,当时国号为何?” 余乾沉默了,他不知道。 “那我再问你,大理寺历任一共几位寺卿?”柯镇邦再问道。 余乾又沉默了,稍稍地下头颅。 “你可知大理寺为什么要叫大理寺?” “你可知大理寺人员最多的时候是哪一位寺卿带领的?” “你可知三十年前由大理寺参与的夷陵之战死伤多少名执事?” “你可知......” 柯镇邦叭啦叭啦的问了一堆天马行空的问题,余乾愣是一个没回答上来。 这是人能问出的问题嘛。这不是在为难人嘛。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说对大理寺忠诚?”柯镇邦最后一锤定音,下了结论。 余乾惭愧的低下头颅,保证道,“在下惭愧,之后,我一定努力学习大理寺的优秀历史文化。” 说着,余乾又好奇的抬头看着柯镇邦,问道,“柯长老要不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些问题?” 柯镇邦顿住了,而后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些不重要。” 余乾彻底无语了,你强你牛逼,他也根本说不了什么,只能是点头称是。 “褚峥的另一个意思是让我教你修行。”柯镇邦又继续道,“我方才看了一下,你现在根基夯实,手段不俗。 在你这个境界也不需要教你什么战斗方面的技巧,老夫现在能教伱的就是如何入归藏三品境,以及二品天人境界的心得。 你可有问题。” 余乾一怔,还有这好事,他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当时就深深作揖道,“在下没有任何问题,能得到柯长老的教诲是在下求之不得的机会。” “你小子还真像褚峥说的,年纪轻轻的就很有眼力见。”柯镇初点头道,“以后就跟着我混了。” “是...”余乾再次抱拳。 这柯镇邦和之前自己见过的所有老人以及大修士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本以为二品天人都是那种不苟言笑,心思深沉,或者仙气飘飘的老怪,眼前这位直接打破了余乾的认知。 看样子,是个道上的好大哥。一定很讲义气。 出来混,有个这样的“好大哥”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柯镇邦突然将右手搭在余乾的肩头之上,然后带着他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朝天上窜去。 速度之快,以余乾的修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可谓是顷刻之间,柯镇邦就带着余乾来到了云海之上。 余乾这才有些难受的睁开眼睛,然后就被眼前的瑰丽景象给震撼住了。 朝阳初升,云海翻滚。万丈霞光倾洒在云层之上,绚丽多姿的色彩将余乾一整个人直接包裹住。 他从未以肉身上到过如此高的地方,真的是非常美妙的体验。 尤其是看着云海不断的在朝阳之下翻滚,余乾只是觉得一整个彻底通透起来。 身边的柯镇邦倒是见惯了这云卷云舒的模样,他随手掏了掏鼻屎,然后朝前方直直的打了个哈欠。 口吐狂暴且温柔的气息,将眼前的云层直接吹的愈发翻涌起来。 而后,柯镇邦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往前轻轻一挥,指尖漾出的锐金之气如龙一般的将眼前的云雾直接劈成两半。 中间划出一块一眼望不到头的狭长地带,两侧的云雾半点不得寸进。 朝阳顺着这条狭长地带毫无保留的倾洒下去,若站在地上往上瞧去,会见到天空就像是飞舞着一条万丈的金龙,宛若神迹, 而能做到这的,也确实称得上神迹了。 余乾有些怔怔的看着傲立在前方的背影,此刻的柯镇邦,仙风道骨,气质和方才截然相反。 好强的老人家! 这实力,怕是在二品天人中也是佼佼者,至少现在回忆起来,之前在摘星楼那边的月华居士并没有给到余乾这般强大的压迫力和震撼。 这就是二品天人境嘛。 果然强悍。 “小子,你可知道归藏境和丹海境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柯镇邦淡淡的问了一句。 余乾飞过去,在柯镇邦身边并立,看着眼前人力所致的瑰丽奇景,回道,“我只知道三品修士可感悟天地大势,修炼神通。” “不错。”柯镇邦点着头,“你已是四品巅峰境界,想必也知道些许天地大势的本质。也能利用其作战。 但只有彻底感悟到,才能摸到归藏境界,进而一举突破。之后入了三品,便可慢慢发掘自身的本命神通。 待到三品巅峰境,便可初步掌握神通。最后以此神通为根基,感悟其中的领域变化,方能有机会入二品境界。 天下间能入三品的修士虽然很少很少,但也算凑合。但是绝大数三品修士止步于初中两层境界。 根本没能感悟自身的神通。这样就无法拉开和丹海境的最本质区别。这样的三品修士占据绝大多数。 能真正感悟神通的三品修士十不足一。 所以,你接下来要做的不是修炼丹海之力,而是以感悟大势为主。为以后感悟神通打下基础。 以你的资质,我并不担心你到不了三品境。但是三品之间亦有差距,天大的差距。齐甲清一人就能挡十数位三品普通修士。 这其中的差距就是神通。神通是三品修士的根。记住这一点。” “受教了。”余乾认真抱拳,而后又好奇的问道,“柯长老,那这神通到底为何?我还真没见过,你要不露两手我瞧瞧?” 柯镇邦摇头道,“老夫现在无法具体露给你看,因为我掌握了领域之力。无法单纯的使用神通。 你现在不适合看领域之力,跨步太大、” “不过,倒是可以用言语跟你解释一二、”柯镇邦话锋一转,指着眼前自己劈出来的真空地带问道。 “你觉得老夫方才那一指如何?” “指断云海,霸气十足,天下将无人出柯长老你左右。”余乾竖着大拇指钦佩道。 “我让你说想法,不是让你夸我!”柯镇邦脸色一黑,为余乾的话术感到哭笑不得,这小子确实如褚峥所言,有点东西的。 跟个官场的老油条似的。 “这样啊。”余乾愣了一下,又回道,“不过我确实是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柯长老你很强,再无其他了。” 柯镇邦深吸一口气,很受用,也很无奈,最后说道,“罢了,是老夫自己操之过急了。你刚入四品巅峰境,确实需要时间打磨一会。” 说着,柯镇邦直接再次抓住余乾的肩膀,然后整个人顿时像化作白昼流星一般朝东边飞去。 余乾被这惊人的速度带起来的气浪倒灌的有些迷糊,思维混沌,眼睛也半点睁不开。 这特么也太快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乾才感觉柯镇邦停了下来,然后甩着有些晕乎的脑袋,睁眼看去、 映入眼眸的是一望无际的苍蓝大海,风和日丽之下看着视野极为开阔。 “这是哪?”余乾下意识的问道。 “东海。”柯镇邦随口回了一嘴。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一脸不敢置信的问着,“东海不是距离太安两千多里嘛,柯长老你这是...” 柯镇邦直接打断,解释道,“修为到了我这个地步,所谓的朝游北海暮苍梧绝非是说说的。也只有到了老夫的境界,你才可说这天地之间任你逍遥。” 余乾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这柯镇邦这一大早在自己面前展现实力也确实让余乾很震撼。 修为真要到了这个地步,那确实可以说是天下间少有东西能束缚住自己。余乾心中顿时涌上了无限憧憬。 而柯镇邦的目的也正是这般,带余乾先稍稍认识一下二品天人的实力。 人嘛,见过了更好的,就会想法子去得到,中间的过程是努力是奋斗,而得到这个点就是动力。柯镇邦要的就是让余乾多些动力。 这时,底下一座大型岛屿的西侧突然传来的爆炸声。余乾和柯镇邦两人的飞行高度虽然高,但是以他们的目力还是很轻易的就看到了下面发生的场景。 几头恶蛟上岸,正在那肆掠集市。 这种情况在东海之上的岛屿倒也正常,很快,就从四面八方飞来修士准备处理这些恶蛟。 高空之上的柯镇邦却直接再次一指斩下,锐芒划破长空,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几头恶蛟,顷刻之间,这道强大的锐芒直接将那几头恶蛟身首分离。 对于柯镇邦而言,这只是一次再随意不过的出手,但是底下的修士全都纷纷脸色大变,急忙抬头看去,想要寻找强大修士的身影。 那些获救的百姓更是全部跪地感谢“仙人”搭救。 高空之上,柯镇邦和余乾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老人家只跟余乾说了一句话,世间顶级的修士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能做到行止由心。 但是大道覆盖之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做人,心中要有分寸,做修士更是该如此。 之后,柯镇邦便又以大神通的速度将余乾带回到大理寺。 短短小半个早晨的功夫却让余乾恍惚不已。有一说一,二品天人境界确实已经要超脱了修士这两个字的范畴。 余乾不敢想象再之上的一品境界又是怎样的瑰丽世界。当时在玄境里,看到红莲散人那寥寥几百字的生平自述。 当时只是感慨,现在回头看去,更是有着一种无尽的寂寥和苍凉感。 修为到了一品巅峰后再无寸进,天道亦如天堑,终生不得跨越一步,细想之下,确实蛮绝望残忍的。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余乾哪也没去,就一直在英灵堂这边守灵,然后感悟着柯镇邦特地带他兜的那些功夫,受益良多。 柯镇邦也在这英灵堂待着。 老头子嚣张的很,整天翘着二郎腿在英灵堂的大门前晒着太阳打着哈欠,半点没有当时在云海之上给余乾展示风姿时候的谪仙人气质。 抠鼻屎抓脚的猥琐程度比龟丞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后的第二天黄昏,余乾才离开英灵堂回公主府去了。今天太后寿诞,晚上宫里的宴会他还是需要陪着李念香去一趟的。 回到公主府来到李念香最喜欢待的那个别院之后,余乾一眼就看见穿着一身华丽宫装的李念香站在那边。 这时候的李念香每每就是最漂亮的时候,长年公主养成的特有气质将宫装的气质反衬的更为华丽。 有些女人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宫装,李念香明显就属于这类人。 瞧见余乾进来,李念香露着浅笑,提着裙摆走到余乾跟前,轻声说着,“还以为你今天没空,解释的理由我都想好了。” 余乾轻笑道,“再没空,太后的寿诞也还是要去的,我作为驸马,总不能堕了咱公主的面子不是。” 李念香心灵相通的感觉到余乾现在的生理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上太多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对着余乾有些憨憨的笑着。 她以前不这样的,多骄傲的一个人,都是仰着下巴说话的。可是在余乾这,慢慢的就变成这样。 自己的万般心情总是随着余乾的变化和变化。 他开心,自己就跟着开心。他难过,自己就跟着难过。 一如此刻,李念香由衷的开心余乾的状态能调节过来。于是,这份表情落在别人眼里就显的有些憨,自己却不自觉的那种。 余乾稍稍低头,望着眼前女孩,或许应该说是女人更为恰当。 从女孩到女人,余乾是最直接的参与者,无论是对方现在盘起的象征着妇人的发髻,亦或是眉宇之间那抹少女从不可能有的风情。 这些变化是余乾经历过的一个极美好的变化,更是让他非常的有成就感。 李念香脸上的明媚笑容像一抹最透亮的色彩直直的映射在余乾心头上,整颗心就这样柔软下来。 不知不觉,内心深处已经填满了眼前这位公主的身影。 她就像一个骑着骏马的女骑士用手中的长枪撕裂自己的心灵,然后在自己的心田上驰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的荒芜已经蔚然成风。 李念香的润唇上点着胭脂,在夕阳下更显红润,余乾伸出手指在对方的唇上轻轻的抹了一些下来。 然后吃掉。 “真甜。”余乾如是跟李念香说着这句话。 于是,夕阳下,李念香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色彩赛过世上最美的晚霞。 她娇嗔的伸手扭了下余乾的腰部,翻了个白眼,眉宇之间不经意流淌出来的风情让她变的格外可人。 余乾便伸手掐揉着对方的脸颊,比最筋道的面团子还来的有手感。 李念香只能在那呜呜呜的叫着,根本阻挡不住余乾的暴行。 身后的小彩虽然低着头不敢看,但是眼睛努力的上瞄,害羞的将眼前的场景纳入眸子里。 这个年代的话本还是很流行的,小姑娘看过不少话本里描写的情啊爱的,有的时候总是会憧憬着。 但是当话本照进现实的时候,她很失望。 常年在公主府,她见过太多别人口中的琴瑟和鸣的夫妻,可是大多数都让她失望。偶尔有那些真的恩爱的,比起自己的公主和驸马却又有着天壤之别。 小姑娘的脑容量有限,认知也有限,她总觉得公主和驸马的夫妻相处之道不像别人那样。 具体却形容不出,总之就是觉得不一样,很不一样。 只知道自己每每看着公主和驸马恩爱的时候,自己总是会露出该死的笑容,要是有张床,自己能在上面滚成一条毛毛虫。 小姑娘看着夕阳下,相视而立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彼此眼神交融在一起,夕阳将他们的身子剪影在一起。 遗留满地美好。 当话本照进现实,就是眼前的模样啊。 “小彩,去帮驸马取套长衫过来,要素色的。”李念香回头吩咐了一句。 小彩惊醒过来,赶紧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去那衣服去了。 很快,衣服就拿回来了。李念香也不避讳什么,反正着小院子足够私密,她直接霸道的命令着余乾在这脱衣服。 后者莫敢不从,将身上大理寺的衣服脱下,然后收进储物手环。 李念香手里拿着长衫,贴心而又细致的给余乾穿着。 看着身段颀长,相貌出挑的余乾,李念香嘴角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对于余乾的爱意,始于对方的长相,最后沉沦在对方的坏里头。 在李念香心里,余乾就是“最坏”的那个男人。无耻,野蛮,霸道,凑不要脸。 但自己就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你再摸下去,我这胸口就要包浆了。”余乾抓住李念香不老实的手腕,说着。 “呸!”李念香小脸一红,直接抽出自己的手腕,提着裙摆就往外头走去。 其实她此刻的内心真的很想继续和余乾说这些,玩这些。但是她不能,倒真不是出于害羞。 如余乾所说,老夫老妻了,不至于现在还害羞的。 她所思量的无非就是现在不恰当。顾老刚走,她不能因为自己让余乾有任何制度礼法上的纰漏。 古代看孝道最重。 在李念香心里,这顾老就是自己跟余乾的长辈。很多分寸她要把握住,更要替余乾把握住。 看着李念香天鹅一样的高傲背影,余乾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跟了出去。 来到公主府外,马车早已备好,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上车之后就由侍卫徐徐驾驶着朝皇城的方向行驶去。 后头还跟着另一辆红色的马车,上头装着的都是公主府的贺礼。私吞了五十万两的李念香现在妥妥的超级富婆,一车礼物,区区而已。 来到皇城下的时候,马车才徐徐的停了下来,余乾和李念香联袂走了下来。 抬头看去,城墙之上张灯结彩,喜庆的氛围极是浓厚。 太后作为当今天子的圣母,年轻时候叱咤风云,现在到了七十岁,这寿诞的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周围都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在这排队等着进宫。 那些侍卫太监忙的脚不沾地,各种登记人员以及礼物。 余乾面色稍稍冷淡的看着皇城之上的喜庆,与大理寺的素缟全然两个色彩。 “殿下,你不是说公主府上最近生活可能会比较拮据嘛?怎么还能送一大车礼物?”后头不远处,李简的侍卫指着余乾这边的方向问了一句。 李简看着余乾旁边的那一车礼物陷入了沉思。 为了凑那五十万两,这公主府不是都要搬空了嘛?这算怎么回事?哪来的钱?余乾贪的?大理寺现在搞钱这么凶了嘛。 看着自己身边这贫瘠的礼物,李简愈发的陷入沉思。 上次李念香去他府上抢钱,这短短几天时间他也根本喘不过气来,手头拮据的要命。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点,李简的悲欢和他们并不相通。两人只是带着一车礼物入宫去了。 来到宫内,入目望去,周围陈设的更是夸张。豪华而不土气,处处透着皇家的高奢,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昂贵感。 太后的七十寿诞确实让李洵格外的重视。 余乾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情在这多看什么,只是和李念香一起朝设宴的大殿走去。 举办寿宴的大殿和之前驸马宴是同一个地方,因为李念香的地位,席位也偏靠前,很是宽敞。 不像下头的官员,显的拥挤。 余乾就这么坐在那里,端起酒杯,就小口小口的自斟自饮起来,半点去和别人打交道的心思都没有。 心思细腻的李念香见余乾的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看见这边的喜庆觉得大理寺那边截然相反而难受。 但是她贴心的不说,也不去和宗族的人打招呼。就这么坐在余乾身边,挨着他,陪着她。 其实这次李念香还真的是误会余乾了。 余乾心态的成熟度不逊色于老油条,怎么会因为这样场景的对比而给人甩脸子,不可能的事情。 表面工程余乾一直做的都是到位。 这么说吧,就算李洵是凶手,余乾也会表面笑嘻嘻,该尊敬尊敬,绝不违和。然后暗中伺机宰了他。 这种老阴逼行为才是成熟的做法。 报仇这种事,你叫嚣的越狠,自己死的越快。 余乾现在想的仅仅是朱宸那边的事情。三天时间快到了,自己若是南阳那边的人,帮助朱宸脱困的时机今晚就是最好的时候。 太后寿诞,城内的大部分守卫力量都会往皇城这边靠拢,文武百官也大多都集中在这。从这点看,现在跑路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余乾一直在等待着消息,有巫汐的人加上纪成的戊部,再加上圣母在太安城盯着,余乾倒也不担心朱宸能悄无声息的溜走。 他现在便在这耐心等着。 反正就只有两种情况,李洵有意想放朱宸,或者南阳那边的人想法子暗中救朱宸。 无论哪种,今晚就是最高的概率。 因为朱宸现在还在刑部里关押着,明天又是斩首日期,能动手的只有今晚。 第450-452章 大风起,大理寺的生死令! “你是在想朱宸的事情?” 耳边传来了李念香的声线,但是余乾知道这是巫汐说的话。余乾从沉思中抽离出来,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儿,点着头。 “是的,你的人有传讯嘛?” 巫汐摇着头,“没有。”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明面上朱宸关押在刑部,但是实际上他已经被掉包了,现在在里面的不是朱宸?”余乾问一句。 巫汐摇着头,“放心吧,刑部里的还是朱宸。有人时刻盯着,他经验丰富,真假瞒不过他的。” “你都把人安插在刑部大牢里了?”余乾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嗯,大牢里有一个。” 余乾只能竖起大拇指点赞,巫汐他们这拨人的渗透能力确实强,手段比起白莲教不知高明了多少。 果然,训练有素和一盘散沙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盯紧些,有状况,立马通知。”余乾再次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 “等会真出状况了,我估计得离席,帮我兜着点。对外我会说自己境界不稳,出了点岔子,一整晚都在公主府稳固修为。 我实力连跳大境,很多人都知道,境界不稳也能被人理解,到时候你再作证,就基本没什么问题。” “嗯。” 余乾也恰当的闭嘴了,又坐了一会之后,天子和太后走了出来。 当时和李念香成婚之后的第二天,余乾一起去过后宫拜访过太后一次。那时候这太后给余乾的印象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吃斋念佛,安宁平和八个字在老人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是现在穿着华丽衣服的太后却雍容华贵,看起来更是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感觉。 若是放在大齐鼎盛时期,当朝太后能举办七十寿诞,那热闹昌盛的场面可以用冠绝天下来形容。 现在大齐式微,这昌盛程度自然是远不如以前,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一套一套的,处处都在彰显这個曾经辉煌大国的底蕴。 李太后高坐在主位之上,李洵都稍后她半个身位,接着便是礼部的传颂,以及各个国家的使臣献祝贺。 余乾缄默的陪着李念香坐在那里,该配合的时候就配合... ~~ 月明星稀,皇城内,太后的寿诞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内城的刑部外围此刻却显的稍许风声鹤唳。 自从两天前纪成带了一整个戊部的执事以命案的名义将刑部围的水泄不通之后,这里便一直都是如此的气氛。 一条苍蝇进出刑部都得被拦下里里外外的查三圈。 搞的刑部这些天是怨声载道。弹劾大理寺的折子都压满了天子的桌子。可是大理寺一直扯皮,天子又不管,跨部门的流程又复杂。 刑部的人只能像吃了屎一样的每天接受这大理寺不当人一般的排查。 当然,气归气,但是也没人傻傻的真当着戊部的面唱反调。打不过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他们也知道大理寺这么干的原因大概是什么。 朱宸和大理寺的恩恩怨怨,早在刑部里传开了。没有刑部的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触大理寺的霉头。 这位南阳世子现在可谓是牵动着大理寺和刑部的心, 此刻,在刑部外围稍远处的一处僻静巷子里,有三人在那望着刑部的方向。 杜如寒站在前头,蒋烈和朱蚕两人站在他身后。 虽说在朱宸下狱之后,这三人也被大理寺派人暗中紧紧盯着,但毕竟是三品修士,用特制的符箓傀儡李代桃僵之下,便轻而易举的骗过那些暗线,来到这边。 蒋烈靠在墙壁上,身姿很是不雅,语气懒散的说着,“大理寺这群狗把刑部围的跟铁桶一样,我和老朱又不是擅长隐匿行踪之人,根本没有办法将世子凭空从牢房里带走。难度太大。 杜先生你不是说王爷会派人来嘛?派谁?据我所知,咱南阳可没再有能比我和老朱两人加起来还厉害的人。” 杜如寒摇着头,叹道,“不知道,王爷没说。而且派来的人也只是接应,把世子带出去还得靠我们。 毕竟不仅是这,太安城外估计也遍布大理寺的视野,王爷派来的高手不能进太安城,这是规矩,否则会让我们跟被动的。” 一边的朱蚕这时候沉吟的问道,“杜先生,据我所知,那位刑部尚书是张廷渝的人。那位张廷渝和世子也私下接触过,更是当时出城迎接世子。 他贵为大齐宰相,为何不通过他让刑部尚书帮个忙,把世子给暗中带出来。” 杜如寒摇头解释道,“两点,其一,不仅是外面,里面肯定也有大理寺的眼睛。走正常调人渠道是瞒不过大理寺的。 其二,我并未去找张相。这时候若是去找张相,不仅是对张相更是对我们不利。大齐的这位天子并不是明面上看着的那么随和。 世子受困,如此关头,我不想领教这位帝王的手段。所以,这个底线不能碰。” “你们这些人真累,半点意思没有。”蒋烈撇撇嘴,很是不屑的说道,“倒不如一起修炼来的快活自在些。” 朱蚕对于蒋烈的埋怨并未理会,只是看着杜如寒继续问道,“所以杜先生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们强攻?我看那位天子也算是守承若,这周围的兵力基本都被调走了,我们抢完人就跑,那位天子应该也心里有数,应该问题不大。” 杜如寒继续摇着头,“两位虽然实力在这天下都算的上是最顶尖的,但是这太安卧虎藏龙。强攻是绝对不可取的下策。 早上,王爷用飞鹰给我们寄了一件宝物,同时也早就帮我们联系了一个人,在世子被捕的当晚。 这两日一直在寻求这位高人要的宝物。如今找到了,便是我们交易的筹码。 这宝物如果能打动这位高人,那解救世子不在话下。再加上天子的方便之门大开,只要出了太安城,就必不可能有官方的追兵。” “这位高人是谁?”蒋烈直接凑上前,也不懒散,好奇的问着。 杜如寒回道,“白莲教圣母,人现在就在太安,约好了在这见面,如果她来的话。” 听见白莲教圣母这几个字,蒋烈和朱蚕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着,“若是这位圣母能出手,那把世子隐秘的接出来这件事确实能行。” 白莲教圣母的名头大齐顶尖修士皆知道,靠的就是一手遁术和隐匿之术才让天下修士,哪怕是二品修士都对这圣母束手无策。 因为她或许战斗能力不是三品最强,但是自保能力天下无双。 这么说吧,在大齐修仙界,这位圣母的隐匿之术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盛名在外,若是这位圣母肯出手,就绝对能瞒天过海的把朱宸给带出来。 “杜先生,你跟对方约的什么时候?王爷拿什么跟对方谈交易?”蒋烈又好奇的问道。 杜如寒看着巷子尽头,正欲说话的时候,三人面前的空气突然像是水波一样,轻轻晃悠之后,一道素白色身影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 蒋烈和朱蚕两人脸色纷纷一变,他们二人方才竟然没有半点察觉。此时,面色均都惊疑不定的看着来人。 杜如寒则是上前恭敬的作揖问道,“阁下可是白莲教的圣母娘娘。” 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白莲教的圣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是天下间人尽皆知的事情。 圣母到底长什么样可以算是大齐修行界里的一个人人都想知道的有趣谜底、 此刻眼前的这位女人便是处在朦胧之中,根本瞧不清对方的样子。 “是我。”圣母稍稍点了下头,然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最后说道,“你们三人是朱煜的人。” “正是。”杜如寒赶紧抱拳道,“正是王爷让我等在这等着圣母娘娘。” 说着,杜如寒从怀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玉盒递过去,解释道,“这是王爷吩咐给娘娘的,还请娘娘笑纳。” 圣母将玉盒凌空吸到自己手里,打开细细端详了一会,说道,“不错,是我要的东西。” 说完,圣母直接将玉盒收了起来,然后看着三人,问道,“说吧,朱煜要我帮忙做什么事?” 杜如寒喜出望外,直接再掏出一张画像递过去,解释道,“想请圣母娘娘进刑部一趟,帮我么把南阳世子朱宸带出来。 还请不要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尤其是外围的大理寺的人。这事必须悄无声息的进行。” “就这?”圣母问了一句。 杜如寒抱拳微笑道,“对圣母娘娘而言自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若是圣母能解救出世子,南阳上下将感激不尽。” “知道了。”圣母神情依旧冷淡的点了下头。 “还有。”杜如寒又拿出一张符箓和一个长的和朱宸一样的玩偶出来递过去,继续说着,“还请圣母救下世子之后,随手把这道傀儡分身放在牢里,暂时不要有任何纰漏之处。” “知道了。”圣母拿过玩偶,然后整个人再次化作波纹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蒋烈和朱蚕两人纷纷催动着自身全部的修为来感知对方的去向,一无所获,半点痕迹都感受不到。 最后两人面面相觑,这等悄无声息的隐匿之术着实是问所未见。 “蒋将军,朱大人,你们二位觉得这位圣母实力如何?能否解救世子?”门外汉杜如寒问了一句、 “完全没有问题。”朱蚕点头回道,“刚才那圣母的所为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她成手,那些大理寺的人不可能察觉。我们在此静候佳音便是。 等世子回来,第一时间撤离。” “如此我便放心了。”杜如寒转头看着刑部的方向,耐心的在原地等着。 刑部大牢。 圣母闲庭信步的走在幽暗的长廊里,周围不论是狱卒亦或是旁边牢房里的犯人仿若全都没看到她一般。 她手上拿着刚才杜如寒给她的玉盒,在手中轻轻的旋转着。 而后,她在一间干净整洁的牢房前停了下来。然后视若无物的直接将身体穿过钢铁铸造的牢房栅栏。 最后,在牢房里慢慢浮现出身影,看着坐在床沿的年轻人问了一句,“朱宸?” 朱宸此刻有些骇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神秘女人,但姿态还是保持的很好,尤其是在听到对方的问话时候,他格外冷静的点着头。 “是我,阁下是谁,找我何事?” “你爹让我来救你。”圣母淡淡的说了一句,而后随手将杜如寒给的信物丢给对方。 朱宸接过信物看着,然后站了起来,面带笑意的抱拳道,“有劳了,敢问怎么称呼,我倒是未曾见过前辈。” 圣母并未搭理对方,只是冷声说道,“接下来,保持心神放空,不许调动任何修为。外面全是大理寺的人,配合好我。” “是。”朱宸认真的点着头。 圣母右手掐诀,然后直接打出一道白芒没入朱宸体内。后者愣了一下,有些惊疑的问着,“敢问前辈,这是什么。” 圣母淡淡回道,“没什么,方便我行事罢了。” 朱宸内心依旧惊疑不定,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最后只能认为确实是这位神秘女人的帮忙手段。以对方的实力真要在这对自己不轨,完全没有必要兜圈子。 而事实是朱宸也根本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女人有多深的心思。 是的,其实圣母来太安根本不是为了调查什么玄境大乱的情况。来太安的上一个晚上,南阳王朱煜就联系到她。 花大代价请她来太安帮忙营救朱宸。 圣母见对方毫不犹豫的允诺自己提出要的东西,便来了这一趟。 结果,来之后,才发现余乾也找她帮忙,跟南阳王截然相反的忙。他要斩朱宸。 这事就有意思了。在白莲教当了多年圣母的她瞬间就想到这一个折中的法子,宝物她要,人她救,但也帮忙杀。 一鱼三吃。 所以,她才没告诉余乾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的在牢里干掉朱宸。 当然余乾没提这个点有部分的原因是朱宸不能死在太安,只能死在太安城外。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大理寺在这件事中的比率。 更大的原因是他不知道圣母的实力能强悍到这个地步。这才没要求直接牢里杀了朱宸。 余乾不提,圣母自然不会多嘴。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把朱宸安全的带到城外,然后等着余乾过来把人宰了。 比起南阳王这条线,圣母始终认为余乾的天赋和未来更值得她来雪中送炭。所以,心中的天平一直是朝余乾这边倾斜。 救人这样的行为无非就是借着南阳王的能力,拿到自己心心念的宝物罢了。 现在宝物到手了,这朱宸的命她也就不想管了,等会带出去后,联系余乾过来杀了便是。 至于说事后得罪朱煜之类的,她一点也不担心。造反出身的白莲教连整个大齐都不怕,会怕一个藩王?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她本来就乐的见到朱宸死。正如余乾所说,朱宸一死,南阳必乱。这种对白莲教只好不坏的事情她还是乐意见到的。 唯一的坏处就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可能会坏了名声,以后有人找她合作都得掂量掂量。 不过对于这点,圣母也不担心。等会把南阳这边的人杀干净一些,死无对证就好。南阳王自个也不会把这件丑事到处宣扬。 只能说,南阳王人算不如天算,想要悄无声息的用这种方式把朱宸从铁桶一样的防守中带出来,大齐能做到这样的大修士没几个。 以遁术和隐匿秘术闻名的白莲教圣母自然是最佳人选。 朱煜根本不会想到这位圣母有任何反水的理由,自己付出的宝物价值很大,而且朱宸身边又有两位三品高手,他更会派人前去接应。 圣母虽强,但毕竟是三品,投鼠忌器之下,不会做什么无聊的黑吃黑行动,没有任何必要。一次简单的交易罢了。 哪里能想到这圣母会和余乾有这么一遭苟且的关系。也算不到,区区一个大理寺的司长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杀朱宸。 他南阳王甚至现在都不知道余乾单独拎出来会有这样大的能量。 四品修士虽强,但还不至于让南阳王放在心上。 他担心的是大理寺三品以上的修士罢了。 接下来,圣母直接将右手搭在朱宸的肩膀上,声音依旧清冷的说着,“切忌不要动用任何修为。” 说完,空气中波纹闪过,圣母带着朱宸直接在原地化作虚无不见。 地上,方才圣母留下的符箓和玩偶此刻绽放出微弱的光芒,直接原地变幻出一个和朱宸一模一样的人影出来。 栩栩如生,连身上的气息都惟妙惟肖的模仿出来,若非表情木然不够灵动,一般修士真看不出来这是个假人。 但其实圣母留了一手,这具傀儡她根本就没有全部激活,这才显的有些别扭,逼真程度不够。 修士有心探查之下根本无所遁形。 本来这傀儡要是全部激活,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没办法,圣母这个江湖经验丰富的坏女人直接在这上面留手。 她相信,肯定有不少势力盯着朱宸,这具假人的信息肯定瞒不了多久。 对她而言,巴不得早些被人发现,大齐越乱她越开心。常年忙碌造反事业上的圣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搞事情的机会。 要是余乾知道这老娘们在背地里搞这些骚操作,非得大骂一句坏女人不可。 朱宸消失一会之后,就有牢头带队的巡逻队伍绕到这边,牢头身后的一位抱刀男子眉头轻蹙的看着那个傀儡朱宸。 轻轻咦了一声,“头儿,那世子...” “闭嘴。”牢头面无表情的喝住对方的讲话,冷漠道,“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是。”抱刀男子脸色一惊,心中一凛,赶紧抱拳应声。 牢头视线的余光瞥了眼傀儡朱宸,心里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只有这位朱宸不被砍头,他的脑袋才能保得住。这是之前刑部尚书只见他一人时候的原话。 所以这几天他之所以一直带队巡逻就是为了保证有任何突发情况的时候,能第一时间保证那位世子的生命安全。 尤其是被人营救的时候,自己就要当个瞎子。 必要的时候还要帮衬对方的逃命,并且将这里的动静压到最小,不让外头大理寺的人察觉。 现在这位世子明显悄无声息的狸猫换太子式的跑路了,他只有大喜,又怎会揭穿。 牢头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自己听命便是,不该过问的不该了解的全都要保持着不知道的状态。 在太安城里吃公家饭,越无知的人活的越久。 死的都是那些自以为有两分小聪明,心里不安分的人。 他能在这刑部大牢里当十来年的牢头还能好好的活着,靠的就是无知,嘴严,以及绝对服从命令这三点。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 刑部牢头带领的巡逻队伍就这样无视朱宸的离开了。 但是巡逻队伍之中却有一位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子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傀儡朱宸的背影,如果仔细看着,他的眸子里此刻闪烁着绿芒。 右手指尖处飞出一道黑色的符纸鹤没入地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守在刑部外围的纪成几乎只在一小会之后就收到了这份从刑部大牢传出来的黑色符纸鹤的信息。 很明显,这位在刑部大牢里工作的骨干人员就是大理寺放在刑部的暗桩。作为大理寺死对头的刑部,大理寺对其渗透工作一直做的很好。 在决定围上刑部这一刻起,纪成就早就联系好这个只有部长以上才知道的暗桩了。让其时刻盯着朱宸的情况。 本来以这个暗桩的修为和秘术不可能识破这具傀儡,但是谁让圣母偷工减料,直接被他看穿了。 纪成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色符纸鹤上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话:朱宸金蝉脱壳,被人掉包。时间不久,只在一会之前,不知何人所为。 看完之后,纪成直接将符纸鹤丢给那些戊部的领导层,这些人传阅之后纷纷大怒起来。 果然,这狗日的南阳世子真的想瞒天过海的跑路。 得亏纪成下了死命令在这坚守,否则要是无法第一时间反应就被动了。 纪成从容的问了一句,“我们将这围的铁桶一样,没人发现朱宸离去的痕迹?” “回部长,没有收到任何方位的信息。我们这次调用了钦天监的顶级探测阵法帮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有没有可能是大牢里传出来的信息错了。”有人抱拳回道。 纪成冷声道,“还有可能是被实力极其强大的修士救走。另外,就算信息错了,也要当真处理,宁杀错,不放过。 传我命令!” “是!”所有戊部的领导层纷纷抱拳领命。 纪成声音清朗的说道,“第一,传报大理寺,朱宸暗中潜逃,着寺里全员出动,以司为单位。彻查太安城以及外围五十里范围,每一寸土地都给我搜遍。 其二,通报太安所有衙门和禁军,有谋逆反贼欲要逃窜离开太安城,着请帮忙布网搜查。 其三,让寺卿大人请圣命,着陇左陇右两军成防线拦住所有太安城向南阳的必经之路。 其四,去联系钦天监和捉妖殿,就说大理寺生死存亡,有惊天贼人欲要颠覆大理寺,请他们最厉害的探查术师帮忙寻找朱宸的痕迹。” “部长,寺卿大人现在在宫里参加太后寿诞,怕不方便。” 纪成冷声道,“找!实在通知不到,就请长老院的长老们出来主持公道。” 说着,纪成又对副部长补充了一句,“能如此瞒天过海的把朱宸掉包出去,对方必定有精通隐匿之术的大修士。 这样修士的行踪很难把控。我刚才说的那些措施只能提供一点功效。重要的还是得靠大钦天监的术师。 这样,你们多去两人请咱们大理寺的长老出面去请请钦天监的大修士,事态紧急。用我的生死令请各方势力出面,这样才不会耽误工夫。你现在就去找长老,立刻就去!” 副部长脸色肃然的抱拳领命,直接拿出一条红色丝带绑在头上,然后冲天而起去找大理寺的长老去了。 不仅是他,随着纪成的一道道命令下下去,所有出去执行命令的人都取出一条红色丝带绑在额头之上。 没有人怀疑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纷纷摇人去了。 部长以上有生死令,生死令一出,大理寺无论是谁,皆要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忙。 无论对错,无视任何原则,以部长的生死令为基准,无条件执行该部长的命令,直至事成。 生死令毕竟过于特殊,若是事后部长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或者用来行一己私欲之类的,斩立决。 所以,很少有部长以上的人愿意使用这样的权力。 这东西一旦用了,无论对错,事后真的很难善了。 但是这一刻用了,那就是绝对的权威性。 而且一旦求到了其他势力身上,也很少会有袖手旁观的。因为你若不帮忙,事后因为你的不帮忙让大理寺损失惨重。 那后果就不用说了,在太安城这个地界之上,没人愿意惹大理寺这条疯狗的惦记。 遂,若见大理寺之人头绑红丝带,传部长生死令,当如寺卿命,天子命! 莫敢不从! 等求援的人四下散去,纪成面无表情的将腰间的朴刀取下,握在手中,对剩下的五位司长说道。 “随我去刑部大牢。” “是!” 一行六人直接朝刑部大牢的方向飞掠而去,顷刻之间便到了刑部大牢门前。 在这值守的刑部人员见到纪成六人就这么嚣张的朝这边走来,有年轻的刚想去阻拦,却被旁边的老人死死的拽住胳膊。 这位刑部老人可是眼尖的看见纪成身后五人都是司长级别的人物,头上还绑着红带。 这他吗就是执行生死令的样子,他一个人小小的刑部人员如何敢拦、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现在纪成直接一刀砍了他,那也没有任何人会替他出声。但是不出去就是擅离职守,也得死。 他吗的,这位老人心里疯狂骂娘。他今晚是来顶班的,吗的就出了这档子事,这怎么处理? 不过最后,他心中再急切,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不过态度恭敬卑微的不像样,比青楼里的龟公还懂事,舔着笑脸。 “几位大人可是有事?” “大牢里有反贼跑了,过来查看一下。”一位司长上面冷漠说道。 “这样啊,大人,容我进去通禀一声,伱们稍候一下...” “通禀你吗呢、”这位司长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上,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大门的栏杆上,将栏杆撞的四分五裂,当时就昏迷过去了。 第459-460章 我以四品斩三品 两人脑海里飞速搜索着天下有名气的剑修,却愣是没有找到相符合之人。 这时,朱蚕突然感应过来,眼前这黑衣人分明就是那晚逼的自己出剑的四品巅峰修士。这剑气和那晚自己遇到的如出一辙。 “他是那晚和褚峥一起带走世子的那位大理寺的年轻人。”朱蚕提醒了一句。 蒋烈很快就反应过来,也瞬间想起了余乾这个人。他清晰的记得当时这位四品修士逼的朱蚕出剑。 自己当时还好一番嘲弄朱蚕。这件事他印象很深。 “你是说,对方现在只是四品巅峰的修为?”蒋烈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 实在是余乾现在身上的剑气太过惊人,直接将他自身的修为遮盖住,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境界。 “嗯。” “他吗的,怎么可能?”蒋烈直接爆粗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强悍剑势的四品修士?这不是扯淡嘛?” “是什么不重要了,一人一个。”朱蚕冷静的说着,“那位女的就交给你了。” “嗯,明白了。”蒋烈也只能收起心中的荒诞感觉,脸色肃然的点着头。 朱蚕随手扬出两道光罩,将依旧处在昏迷之中的杜如寒和朱宸两人分别包裹住,任由其飘在空中,然后转头一脸肃然的看着余乾、 余乾看了眼光团里的朱宸,然后将视线望向朱蚕,想杀朱宸,还是得把这两位三品修士宰了。 一边的蒋烈早就忍耐不住,一拳直接朝陆芊芊轰了过去,天地自成一势,灵气汇聚成一匹火焰色的猛虎,同时发出巨大的兽吼,朝陆芊芊奔袭过去。 热浪一层又一层的向四处散开,将周围的灵力都直接渲的狂暴,若是寻常丹海修士在此,别说硬抗猛虎,就是这灵爆的余威都扛不住。 陆芊芊眯眼瞧着这头朝自己冲过来的猛虎,她双手轻轻掐诀,周围的灵气便入水纹波动起来。 而后七八条粗壮的透明色灵链凭空出现,直接将这头猛虎死死的捆住。 阵阵不甘的兽吼之声,将人的耳朵震的生疼。陆芊芊直接凌空扯着灵链往上空飞去,蒋烈表情严肃的亦是化作狂风朝陆芊芊追击而去。 余乾视线的余光扫了眼两位三品大修士的远遁。方才二人试探性战斗,跟之前见到的场景确实差很多。 举手投足之间就都是天地大势,对天地大势的利用都已臻化境。 这便是归藏三品境界和丹海境界的最大不同,前者已然能用天地大势作战,灵气的使用率远非丹海境的修士可比。 毫不夸张的说,寻常四品境界的修士,一百个加起来都干不过一位彻底能借用天地灵力战斗的三品中层修士。 这根本就是质的区别。 也正是因为这個意义,才让每一位三品中层以上境界的修士都能成为国之柱石的存在。 余乾有些感慨,这三品中层境界已然强悍如此,那三品巅峰境,掌握了神通的修士又该如何强大。 修为到了后面的阶段,真的是一步一重天,大境界内的小阶段晋升也是如此。 余乾望着眼前的朱蚕,内心无比慎重,他知道,就算自己有仙灵之气以及仙人剑术傍身,也不能有丝毫大意。 毕竟两人的境界实力差之千里,要换成寻常的四品巅峰修士,在朱蚕面前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你很强。”朱蚕看着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来没有见过一位修士能用你这般凝练且强悍的剑气。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以区区四品巅峰的修为能把自身剑气凝练到这个地步?” 余乾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漠然之色。 朱蚕轻轻摇了下头,“年轻人气盛是好事,但是过分气盛就是愚蠢。你这个年龄能修炼到四品巅峰境,可以说是举世罕见。 但,你或许不知道,归藏和丹海的具体差别,这绝非是你的天赋能弥补的。” 说着,朱蚕缓缓的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这只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长剑,看着就像是集市上几两一把的那种。 朱蚕横剑在手,声音从容且骄傲,“朱某也是一位区区剑修,握剑已有二十个年头。自以为能单纯在剑术上胜过我的,天下间寥寥无几。 你身上剑气罕见,值得我认真对待,请赐教。” 余乾也徐徐开口,“请赐教。” 这一刻,两人倒像是没有任何仇怨一般,只是单纯的以剑修身份进行战斗的两位修士。 对余乾来说,抛开别的不谈,这位三品剑客,对自己是一块上佳的磨刀石。 失败这种事余乾从来不会去想,这是他从上辈子就一直延续下来的优点,人这一生总会不断的碰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当你必须要和这样对手战斗的时候,一步退便是步步退。 亮剑精神一直是余乾做事的准则。当你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便只需要用尽全力做这件事,哪管对手滔天。 只要能一直用自己最强大的一面来示敌,那么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刻你都是胜利的。 平时的苟和遇到事时候的硬,二者半点不冲突。 朱蚕右手食指轻轻的弹了下自己手中长剑的剑身,清脆悦耳的剑鸣之声幽幽的传了出来,他并未选择动手,而是傲然的站在原地等待余乾出剑。 这是他作为一位剑客,作为一个境界高出对面小辈一大截剑客的骄傲。以及,对年轻剑客的尊重。 余乾身上气势再次攀登起来,他并未选择第一时间动用青冥剑术,而是以自身正常的丹海之力以及金丹之力同时驱使青鱼剑诀。 青鱼剑诀是当初巫汐传授给他的,就是改良版的太白剑经,是太白门的绝学。 余乾又用灵箓对这一整套的青鱼剑诀进行优化,把本来就强悍的太白剑经威力又提升了五成。 【剑技:惊涛剑术】 余乾同时使用金丹之力以及丹海之力祭出手中的飞剑,飞剑腾升,划破长空,一道又一道的连绵剑气铺天盖地也似、 阵阵轻鸣之声响彻起来,以惊骇的威力和速度向朱蚕奔涌而去。 朱蚕表情如常的看着朝自己而来的这铺天盖地的剑气,四面八方都被这威猛的剑气环绕。 朱蚕丝毫不慌,右手轻轻的弹了下手中的长剑。 铛的一声,长剑幻化出一道白色剑气,剑气狭长,凝练如白缎,润滑若丝绸。 看着人畜无害的剑气,此刻却是世间最锋利的存在,轻易的割裂开余乾这连绵不绝的剑气。 二者相撞,皆消散于天地之间。 四周气息顿时狂暴起来,将两人身上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落在下方的时候,更是将林木摧枯拉朽一样的斩断。 余乾抬头看着举重若轻的朱蚕,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周围参与剑气滋滋作响,两人却都仿若未觉,只是看着彼此。 余乾心里长叹一声,这惊涛剑术已经是加强版的,自己又用尽最强的丹海和金丹之力同时驱使。 毫不夸张的说,就刚才的那些剑气,余乾完全有自信瞬杀一群和自己同境界的人。 可是却被这位朱蚕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对方只是轻轻的随手一剑。 实力境界上的硬差距确实根本无法弥补。 这位朱蚕实力很强,比蒋烈强,只比褚峥稍逊一筹。剑修果然是有加成的,这位名叫朱蚕的剑客也难怪这么自信。 说天下间能单纯以剑术胜过他的寥寥无几。余乾现在也信了这个说辞。 “惊涛剑术,你是太白门的人?”朱蚕望着这漫天散乱的剑气,问了一句。而后又自语一声,“不对,这剑术技巧比太白门的惊涛剑术高了许多。但又分明是同源。” 这样看来,只有一种可能,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把这惊涛剑术改良了。 得出这个答案,朱蚕不由得分外感慨。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天才。余乾在剑道上的造诣真的让朱蚕极是惊艳。 “小子,你很强,也很厉害,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玩了。” 说完,朱蚕身上杀意蒸腾,无可匹敌的剑气从体内迸发出来,手握长剑的朱蚕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余乾的身后,毫无保留的带着霸道的剑气朝余乾斩去。 感受着身后凛冽至极的剑气和杀意,余乾心中若明镜。方才朱蚕选择下死手的刹那,余乾就已经全力驱使体内的四缕仙灵之气了。 此刻的他准确来讲已经不是一位单纯的四品巅峰的修士。而是怀有精粹无比的仙灵之力的四品巅峰修士。 仙灵力所带来的质的飞跃足以让此刻余乾的战力拔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铛— 剑与剑碰撞产生的与天地共鸣的清脆之声,余乾转身,出剑。 正面对上朱蚕的杀招。 霸道无匹的剑气在两人对轰的这一刻四散开来,左侧的一处小山头竟然直接被硬生生的给削平了。 底下的山丘树木更是在这狂暴四散的剑气之中夷为平地,地表瞬间化为荒芜的模样。 看着和自己硬碰硬却依然有余力的余乾,朱蚕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四品巅峰的修为再无论如何强大,和归藏比起来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朱蚕从未听说过有四品的修士可以硬抗三品修士,而且还是自己这样三品修士之中的佼佼者。 这让朱蚕根本不敢相信,数十年来构建的世界观直接崩塌了,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余乾分明就是四品修为,不可能是三品修为的。 朱蚕脸色黑沉如水,往后退了两步,见余乾此刻身上的气息变的让自己陌生至极,一种从未见到过的气息。 很神奇,隐隐的竟然让自己有些许畏惧感。 “你到底是谁!”朱蚕声音低沉的问道。这时候,他更相信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大理寺的人,而是大修士在这扮猪吃老虎。 余乾自然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仙灵之气有限,而且动用仙灵之气对自己身体的负荷也大,他现在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朱蚕。 就在这时,远在高空之上正赶来一道清瘦的身影,停在那里,视线透过云层,落在余乾身上。 穿着一身黑色长衫,长发披肩,在高空的大风下恣肆飞舞。清冷的脸庞上此刻涌上一抹讶异。 她是月华,天子李洵请来暗中保住朱宸一人的性命的。下方的场景方才她也都瞧见了。 阿古力被圣母拉扯的远遁,陆芊芊和蒋烈的战斗,她都没有半点兴趣,只是在这盯着朱宸一人。 但是此刻余乾身上的气息却突然吸引住她的注意。 因为离的距离很远,她不能具体的感应到下面那些人具体境界。单从表面气息来看,粗略的都是三品中层以上的修为。 余乾现在身上翻涌出的神秘气息直接吸引住她绝对的注意,这种修为之力,她从未见过,区别于她已知的任何一种。 其精粹程度闻所未闻。 尤其是他身上不停攀升的剑意,其剑气之浓烈,自己远在高天之上却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这样凝实霸道的剑气她从未见过,这定然是一位绝世剑修。 看着裹在严严实实的黑衣之下的余乾,月华眉头微蹙,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黑衣人。 突然,陷入思绪的月华从走神中抽离出来,心中一凛,将头转向左边,一位正在挖鼻屎的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侧。 柯镇邦脸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鼻孔里挖出来的鼻屎搓成球,轻轻弹掉,然后将视线在月华身上上下打量着。 纪成发生死令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虽然作为二品天人修士,他不好直接参与追捕朱宸的行动。 老人家虽然老,但是心里门清,智慧也是有的。他不知道这是南阳的实力,还是天子和南阳方面的配合。 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以他的实力和地位都不能直接出手,否则只会恶化事态。 但他答应过褚峥,若有二品修士出现在太安城附近并且和朱宸有关的话,就要管。 而且作为太安城为数不多的二品修士,这种事更要管了。 月华只是一位新进阶的二品天人,出山之后就直接找上李洵,一直住在皇城里,所以柯镇邦不认识她。 作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二品天人,那就肯定不是太安的人。 再加上对方身上鬼气环绕,又在这里暗中偷窥下面南阳一行人,柯镇邦直接把月华当做了那位在南阳潜修的邪修。 他不能直接管朱宸的事,但二品修士的事却必须得管,自己不能插手,那南阳那边的人也不能插手。 柯镇邦又扫了眼底下打斗的这些人,同样没有多少兴趣。甚至他也没认出来余乾。 实在是因为余乾现在身上的气息跟之前完全不同,用仙灵之气驱使修为的余乾直接判若两人。 他不管是谁在下面狙击这南阳的人,在柯镇邦眼里,这就是自己人。那么自己这个老头子就要帮帮场子,不能让南阳的二品修士破坏这行动。 月华眉头依旧紧蹙的对上柯镇邦那肆无忌惮的视线,而后率先清冷的开口,“阁下是大理寺的柯长老吧。” “你还认得老夫?”柯镇邦轻笑一句,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实在没有任何印象。 “在这太安城中有这般霸道实力的也就只有柯长老了。”月华淡淡补充了一句。 柯镇邦无所谓的说道,“既然伱认出老夫,就乖乖的跟老夫走一趟吧。你个小女娃初入二品境界罢了,远非老夫的对手。 你是鬼修吧?大晚上的出现在这太安城,老夫怀疑你有颠覆我大齐之心,跟我走一趟吧。” 月华沉默下来,她不能说自己和李洵认识,是李洵让自己来的,更不能说自己和李洵有交易。 因为这事只有自己和李洵以及空如知道,绝对不能传第四人的耳中。 因为她和李洵的合作牵涉之大,绝对要保密。 所以,不能跟眼前的柯镇邦坦诚自己的来意,可是若是不说,自己就又保护不了朱宸。因为真打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绝不是柯镇邦的对手。 柯镇邦误会,她自己又不能解释。 这就直接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在踟躇犹豫,柯镇邦却直接帮她做出了决定,直接凌空抓住月华的肩膀,然后朝远处激射而走,意欲将这位邪修带离这战场。 这是他现在能以自己这个身份做到的最优解。 月华被柯镇邦强大的实力死死的压住,一时之间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远去。她眸子清冷的回望了余乾方向一眼。 倒是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突发情况,月华倒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就算不敌,但若真想全力逃跑的话也还是可以的。对方也不太会下大代价跟自己死磕。 毕竟大道为主,打打杀杀什么的,只要不是死仇,一般都不太会有。 她只是想着这朱宸能不能活下来。有这些人拦路,对南阳那边绝对是很大的阻拦。 但是现在她真的毫无办法,柯镇邦的实力比自己强很多是不争的事实,根本无法在他手下强行下去帮忙。 只能希望那南阳一行人还有别的后手,毕竟阿古力在,倒也不是没有机会。以阿古力的修为应当能保证朱宸的无恙才是。 想到这,她也稍稍放心一些。 下方,余乾身上的剑气愈发的凛冽,直接将朱蚕再次逼退一些。 只见,余乾将手中的长剑扬到空中,轻灵飞剑直接在空中化作万千柄飞剑。每一柄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余乾面色冷淡,双手掐诀,体内一缕仙灵之气直接化作万千散入飞剑灵体之中。 “去!” 余乾居高临下,朝朱蚕一指,身后万千柄飞剑顿时发出轻快的剑鸣之声,然后朝朱蚕倾泻而去。 后者脸色大变。 看着眼前的万千飞剑仿若星河一般的朝自己飞来,剑气之强盛,让他身上寒毛林立。 傲然立在万剑之中的余乾此刻的剑意锐不可挡,直冲云霄。最后他本人更是化作一柄最锋利的剑,携带着轻灵飞剑的本体朝朱蚕一剑斩去。 后者面对着这漫天的飞剑根本避无可避,只能举起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专注的看着余乾手中的那柄剑。 其它幻化出来灵剑任由其斩在自己刚构建起的罡罩之上,罡罩被剑气斩的摇摇欲坠,更有不少穿透进去,落在朱蚕的身上。 转瞬之间,身上便多了无数缕细小的割裂口,衣裳更是不成样子。 然后,余乾已经携长剑而来。 铛— 长剑对上长剑。 朱蚕的脸色再次一变,看着近在咫尺的余乾,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涌遍全身。 剑与剑对碰的刹那,周围数十丈范围内空气就全部被播散出去的剑气搅弄的扭曲起来。狂风四起,底下的土地又被翻了一层皮。 毁天灭地的剑势从余乾身上的压过来,朱蚕被斩落地,然后一路被余乾压着后退。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两人一路后退,在地上划出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沟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将将停了下来。朱蚕喘着气,口鼻之间渗出鲜血,握剑的双手更是颤抖着。 余乾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狼狈至极朱蚕,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时间。 他双手掐剑诀,仙灵之气再次没入轻灵飞剑之中。自身连带着周围的剑气再次攀升到让朱蚕绝望的地步。 青冥剑术,斩人剑! 余乾再无半点保留,全力握住轻灵飞剑,然后一剑劈出。 天地直接为之变色,巨大的剑气此刻便是世间最凝练的存在。其剑意之昌盛更是灿烂过星河之力。 朱蚕想要抬起手中的长剑,可是最后看着眼前的这道带着灭绝气息的剑气,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心中一片死寂。 剑修对决拼的是剑意,拼的是修为,拼的是剑心。 可是余乾的这两剑,接连且无情的粉碎了朱蚕这三个信念。 他练剑一生,用剑一生,遇到过很多厉害的剑修,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位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出剑的剑修。 他自衬剑术无双,可是比起眼前的灿烂,就像萤辉比皓月。 那是层次上的差别,是高度上的欠缺,更是对剑的理解有着本质的落差。 世上怎会有这样华丽的剑气,这样高昂的剑意,这样灭绝的剑势。 他朱蚕再无出剑的可能,看着傲然立在空中的余乾,他想不通,为何余乾这么年轻却能有着这么高深的剑意理解,这么恐怖的剑术理解。 剑修这条路讲天赋,更讲毅力和努力。一位合格的剑修挥剑十万次才算是摸到门槛,想要精深,付出的努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余乾是如何做到的,他明明这么年轻。 他明明只有四品巅峰的修为,为何能祭出这三品巅峰境界的无敌剑修才能祭出的剑气。 朱蚕的心中最后是疑惑,不甘,嫉妒以及羡慕,他望着漫天璀璨的剑气就这样落在自己的身上。 思维顿时停止,整个人直接在这道以仙灵之气驱使的青冥剑气之下化作乌有,形神俱灭。 剑势的余威落在地上,直接发出巨大的爆炸轰隆声,将地面斩成两截,深不见底,长不见底,仿若一路延伸至地平线尽头。 看着空荡荡的地表,余乾在原地微微喘息,两人的打斗已经偏出不少距离。 蒋烈就在自己的左侧不远处与陆芊芊缠斗,前者自然是注意到余乾的那两剑毁天灭地的剑勢。 朱蚕的死去让蒋烈惊怒至极的同时,内心同时涌上了无比巨大的惊骇之意。 他无法想象一个四品修士为何能祭出這样的两剑。 余乾却侧头过去,对着蒋烈露出一抹森然至极的微笑。而后双手掐诀,仙灵之氣再次注入剑身。 毫不犹豫的再次出手。 青冥剑术,斩人剑! 一道绵延无际的剑气从天落下,若来自九天之外,又像是来自仙宫。 剑气声清鸣透亮,青色华光划破夜空,璀璨如星河般。 余乾的第三剑。 落在蒋烈的眼中,是那样的灿烂,他仿佛看见了世上最耀眼的剑气,来自高纬度的威压将他整个人压的动弹不得。 他尽全身的力气,翻涌起修为,怒呔一声,高举双拳对轰上去。 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蒋烈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在余乾这最强一击之下化为乌有。 稍顷,剑气消散,轻灵飞剑落回余乾手中,余乾努力保持已然快要力竭的身子不颤抖,持剑傲然而立,面无表情。 陆芊芊的脸上挂着茫然,震驚,难以置信,就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她亲眼看到余乾就像成为一位绝世剑仙,两剑斩了朱蚕,又一剑斩了蒋烈。 尽管,蒋烈快要被自己击溃,但三品中层修为的底子还在,现在却直接这个下场。 这是余乾?这是四品修为的余乾? 世上真的有人能以四品斩三品? 余乾彻彻底底的打破了陆芊芊的认知,简直就是把修行界的铁律都直接改写了。 变态一样,从未如此的变态。 第453-455章 阴云翻涌,追击南阳世子 纪成看都没看一眼,面色冷漠的继续往里走去。 周围的其他刑部的人见大理寺的人这般嚣张,纷纷都围了上来,但只是围着,不敢上前。都踟躇不定看着这六位悍然的大理寺的人。 甚至连敢怒都不敢怒,就这样畏畏缩缩的看着大理寺的这些狠人。 纪成六人仿若未闻,直接朝大牢深处走去。身后刑部的队伍越发冗长,就是没人敢上来阻止这大理寺的人。 有人也早就去通知今晚值守的大人,当场被后者骂的头破血流,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不管,看着就行。无论大理寺的人做什么都不管。 就这样,纪成像个没人敢阻拦的战神一样,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大牢深处,这里便是关押朱宸的地方。 一具虽然逼真但却呆木的傀儡朱宸还是以站立的姿势站在大牢里。 纪成神色极度冷然的直接一刀劈了过去,将精钢锻造的牢房大门直接砍了个稀巴烂。然后进去一把将这具傀儡朱宸提了出来丢在地上。 之后,纪成视线看着刑部的人,漠然问道,“牢头在哪?” 刑部大牢的牢头此刻正猫在角落里,看见这场景顿时心里一個咯噔。这时候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下,直接踏步向前。 他心里又惊又怒,回头瞧着,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推。 但是这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重点,因为他感觉到了赤裸裸的杀气聚集在自己身上。 身上修为毫不保留外放的纪成就这样走到他面前,让他的压力非常的大。 “你是牢头?” “回大人,是我。”牢头诚惶诚恐的抱拳回道。 “朱宸是陛下钦点的谋逆反贼你可知道?”纪成直接一个大帽子扣了上去。 “回大人,确实如此。”牢头硬着头皮回道。 “你负责这牢里的所有犯人吧。”纪成继续淡淡问道。 “是的...” “这具傀儡把人当傻子糊弄,你身为牢头,巡逻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纪成又问道。 “回大人,我方才巡逻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 话语甚至都没有说完,一颗好大的头颅就直接被纪成一刀砍了下来。 牢头到死前都没明白,自己靠着自己的这套生存法则干了十来年的牢头,怎么在这个时候就不灵了? 见纪成直接将牢头当众斩首,从大动脉里喷洒出来的鲜血直接溅射满了整个过道,血腥味混杂着本就腥臭的牢房味道,很是难闻。 刑部所有人都呆愣在那,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纪成只是拿出一块白布,轻轻的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声音依旧不疾不徐的淡淡的说着、 “此人擅离职守,致使朱宸逃离,当以谋逆同罪。按律斩。” 纪成的这句话,让刑部里的一些人终于忍不住了,一位好汉当时就跳了出来,指着纪成的鼻子大声道。 “就算要斩那也是我们刑部的人自己负责,你大理寺有什么资格在刑部这里杀刑部的人,你这是目无王法!” “资格?王法?” 纪成只是冷笑一声,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身后的一位司长直接瞬步上前,又是一刀将说话之人的头颅斩了下来。 大理寺在刑部客场这边只有六人,刑部那边将近上百号人。 纪成他们的实力不能说碾压,因为刑部那边也有几位五品高手。 但所有刑部的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甚至没人敢对上跟前这六位大理寺的血腥视线。 只觉得他们像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满屋子刑部的人被纪成他们的气势直接压的抬不起头。 将刀身擦干净的纪成走到一位实力最强的刑部之人跟前,淡淡问道,“今晚刑部在这值守的负责人是谁。” “是杨大人。”后者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哪?” “在外面的甲字院。” 纪成不再问了,正欲往外走去的时候,一位穿着绯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匆匆朝这边走来。 旁边刑部的人见到这位男子,纷纷喊到杨大人。 这位杨大人一走进来,就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以及这血淋淋的画面,脸色当时就变的铁青的看着纪成,怒道。 “你们大理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刑部公然行凶,来啊,把这些大理寺的人给我拿下,等明日陛下候审!” 纪成理都不理周围蠢蠢欲动的人,只是看着这位杨大人,问道,“你便是今晚负责值守的人?” “放肆...” 白芒闪过,又是一刀,又是一颗好大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这位杨大人话甚至都还没说几句,就直接被纪成又一刀斩了,身上绯红色的官袍给鲜血浸泡的更是显眼,身躯直接轰然倒塌。 “此人失察之罪,与反贼有染,故意放反贼离去,当斩。” 纪成淡淡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拖着猩红的大刀往外走去。 围观的人全被纪成吓到了,纷纷让开一条通路来。身后的五位司长,带着那具傀儡朱宸跟在纪成的身后往外走去。 周围鸦雀无声,无人敢拦,无人再敢站出来指责,任由大理寺的人进来嚣张的杀人,然后嚣张的离去。 这时,一位犯人就从朱宸那间对面的牢房的阴暗角落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场景。 而后他双手掐诀,一道微不可见的飞讯没入牢墙,直接穿出整个刑部大牢,飞到了离刑部两条街道的一处民居里。 里面的一位寻常百姓装扮的男子接到飞讯后,拿出一面碧绿色的镜子出来。用特制的符笔在镜面上写下一行字。 朱宸已从大牢凭空消失,不知何人所为,大理寺因朱宸逃离,使生死令,在刑部大牢大开杀戒。 ~~ 皇城内,寿宴大殿之上,该走的繁杂流程已经走完了,此刻李洵正在那声音朗朗的对众人说着。 “......朕方才听张博士说,不少国子监的学子以及文官们都为太后写了贺词,朕便特地空出这段时间,容大家细细说与太后听。” 高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太后,表情一如既往的挂着浅笑,视线在这底下文武百官之中来回逡巡。 早年间,这位太后的雷厉手段底下也只有少数老官知道,那些年轻的官员只是听说过,但未见过。 此刻,见太后这般慈祥的样子,倒也都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纷纷起身献贺词。 余乾这次却是没有半点献贺词的心思,他之前准备过一首,但是现在不打算说。今晚很可能发生事情。 要是说了,怕是不好脱身,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在那听着其他的文人吹捧太后。 就在这时,巫汐怀里的玉佩微微发烫,方才由深巷灵境传出的那道讯息就传到她这。 “朱宸跑了。”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巫汐便压低声音的对余乾说着。 后者眯着双眼,视线收了回来,肃然问着,“怎么跑的。” “没说原因,就是大概率凭空消失的。”巫汐神色肃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的,绝非寻常修士。” 说完,巫汐将怀里的那块玉佩掏出来递给余乾,说着,“城内和城外都有眼睛,南阳这一拨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 一旦发现行迹都会传达到这个玉佩里。” “我明白了、”余乾接过玉佩,笑道,“我现在得离开了。帮我兜着点。另外这件事到底还是多谢了。” 巫汐迟疑一下,最后还是小声的提醒着,“小心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你找的什么帮手,但还是小心一些。 尤其是解救朱宸的人绝非简单的修士。 若真事不可为,可以适当的后延,没必要死磕。 活着,才有机会。” 余乾看了眼对方,纯粹且单纯的个人关心自己。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知道了。我这人怕死的很,放心吧。这边就靠你了。” “嗯,还有,你们大理寺有人也在第一时间知道朱宸离去,然后用了生死令,在大牢里大开杀戒。”巫汐又补充了一句。 余乾顿住,“谁?” “不知道,应该是个面生的部长。你们大理寺这么快就找了顶替顾老的部长?”巫汐反问着。 余乾瞬间就知道了答案,应该是守在外围的纪成发现的。他有些奇怪,这解救朱宸的人按理说实力很强。 因为能突破这大理寺和巫汐那边的人在外围的重重包围,继而悄无声息的把朱宸带走。 那就代表着,他们不可能留下这么破绽百出的手段,让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仅是巫汐的人,大理寺的人也发现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余乾现在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没时间细想,他必须赶在纪成他们面前把朱宸杀了。否则要是因为大理寺动用了生死令把朱宸杀了。 那自己的谋划就没有任何意义。自己之前的本意就是想把大理寺从朱宸的死摘出来,这样才是最好的。 现在纪成竟然就直接豁出去干了,这就让余乾现在的时间压力很大。 怪自己低估了纪成的决心,以前在纪成手下的时候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极其稳重有分寸的领导者。 没想到这时候刚强成这样子。 余乾也不再啰嗦什么,对巫汐点了下头,然后直接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这边。 宴会的场面还是相当热闹的,众人行各种酒令玩的还是很开心的,往出大殿的人还是很多的。 毕竟喝多了,喝高了总要出去解解手,醒醒酒之类的。在大殿里还是要保持仪态的。 所以,余乾的离去并未让太多的人注意或者奇怪。 当然,余乾现在毕竟是最靓的仔,别人不说,但很多人都看着他或者说都会注意他。 文人们注意的是诗神,武将们注意的是余乾的修为。 前者很简单,因为余乾之前就有零散诗词的铺垫,加上那首水调歌头直接将他推上了巅峰。 尤其是余乾当时只写半阙的这份骚操作,让多少人心心念念余乾。 这么说吧,那些天,太安城的绝大部分文人掀开被子都能觉得余乾在里面写诗。可以说是相当恐怖的名人效应。 就比如现在,景王李钦那边可以说是围了最多的文人。 上次余乾兑现自己的承诺,不仅将水调歌头的下半阙交给李钦,更是将下半阙的署名权也公然的放给他。 李钦最后自然是顶不住这样的诱惑,承认了这文抄公之举。一时之间,声名大噪,可以说是一夜,这位景王李钦的名头就在文人群里再次炸裂开来。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样的盛状,文人们都围着李钦在那各种恭维。后者听的那是满脸潮红,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说实话,这给李钦整的这首诗真的像是他写的一般,沉浸而不能自拔。 他也体会到了当世文豪,诗仙的快乐。 而那些文人也根本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顶多有部分人会怀疑这李钦为何文学素养拔高的这么快。 因为在文人世界,不可能把这种能流传千古的诗词的署名权给让出去。什么高官厚禄都不能换的那种。 所以他们就不可能想到余乾会无所谓的送出去,李钦厚颜无耻的接下。这种肮脏的交易,简直就是文人之耻。 所以,尽管现在余乾不跟这些文人玩,但是他们总会不自觉的将视线聚集在余乾身上,偶像光环实在是太重了,挡不住的。 至于那些武将就是纯粹的佩服余乾的修行天赋,不到二十岁的四品巅峰,放在军中那就是当做军神来培养的存在。 坐在高位上的李洵,包括一些大臣以及褚峥都看见了余乾的突然离席。不过暂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该怀疑之处。 他们目前还不会朝不该想的方向想去。 这时,白行简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走到褚峥身边,附耳上去说道。 “朱宸被人李代桃僵的救走了,纪成第一时间发现,动用生死令,让长老院的人去请钦天监的大术师去查朱宸的痕迹。 整个太安的府衙力量几乎都被调动去守各个城门了。并想让褚公你去请陛下下旨,让陇右陇左两军断住去南阳的必经之路。 他自己带队硬闯刑部大牢,取下代替朱宸傀儡的重要证据。斩了牢头以及今晚负责值守的刑部的杨大人。” “生死令都动了?”褚峥脸色肃然下来。 “嗯,怪我,我之前没想到纪成会这么决绝。”白行简歉意道。 褚峥稍稍的摆了摆手,道,“用了就用了,这样,你让人去把大牢里的那两具刑部人员的尸体带走,安个协助朱宸叛逃的谋逆罪名,不予刑部留口舌。” “若是刑部不放人呢?”白行简问道。 “阻拦放人者,按谋逆同罪,直接斩了便是。”褚峥面无表情的说道。 “明白。”白行简点着头。 褚峥继续道,“其他的就按纪成的来吧,他办事能力很强,知道该怎么做。他既然发了生死令,大理寺现在的一切就听他调动,你让寺里的人全力配合便是,所有事情,在此事了解之后再说。” “嗯,好的。” “你的话,去找到余乾,看好他,今晚大理寺所有人都可以乱来,唯独他不行。他是大理寺日后的根,不能出岔子。” 褚峥显然也看到刚才余乾突然离席,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情,他又突然离席,很难不让褚峥把余乾的离去跟纪成的生死令放在一起想。 两人本就是原来的上下级关系,私下有联系沟通是正常的。或者说,这生死令本就是两人事先沟通好的。 但无论如何,这些原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让余乾掺和这件事太深。 “嗯,明白。” “去吧。” 白行简抱了下拳,而后匆匆离去。 褚峥则是将视线望向李洵那边,此刻那位林公公也步履匆匆的走到了李洵身边,半跪着挨着李洵身边,轻声道。 “陛下,大理寺刚上任的戊部部长纪成发了生死令,朱宸跑了。要全城缉拿朱宸。” 李洵停下了旋转手中的酒杯,淡淡问道,“朱宸怎么跑的、” “目前尚未可知。”林公公回道,“刑部那边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是被一具和朱宸一样的傀儡调包了。 还是纪成带队硬闯刑部大牢查出来的。期间,把刑部的牢头和杨大人以谋逆的罪名斩了。 现在生死令到了大理寺长老院那边,一些有分量的长老全部出动,寻找钦天监和捉妖殿的大术师帮忙找人去了。” 李洵沉默半晌,而后淡淡道,“知道了,生死令既然发了,那一切就由着那纪成弄吧。” “是,陛下。”林公公直接轻步离去。 坐在天子身边的那位李太后视线浑浊的望了过来,“什么事,有影响嘛。” “没事母后。”李洵朝自己的母亲轻轻的笑着,“不过,我得先出去一小会。” “嗯。”李太后脸色如常的点了下头,未再说任何话。 李洵看着底下热闹的众人,倒也不用跟他们说什么短暂离去的话语,直接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在场的只有少数人将视线望着李洵,不过也都没有怀疑什么。 褚峥亦是看着李洵的背影,心中涌上了些许悲凉之意,终究,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走向还是出现了。 朱宸跑了,在刑部跑的,在满是大修士的太安城跑了。 这些不可能不让他不多想的。 褚峥抬起沉重的步伐,跟着走出大殿。 来到外头,他加快脚步跟上天子的步伐,抱拳道,“老臣有事禀告陛下。” 李洵停下脚步,转头脸色温和的看着褚峥,微笑的问道,“褚公是为了生死令的事吧。” “陛下却是已经知道了,不过,老臣正是为了此事。”褚峥抱拳道,“纪成想请圣谕,让陇左陇右两军守在太安去南阳的必经之路。” “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理当如此。”李洵点着头,拿出悬挂在自己腰间的一块虎符递给褚峥,道,“事态紧急,褚公就亲自去一趟吧。” 褚峥稍稍沉默,而后接过虎符,道,“老臣谨遵旨意。” 这时,李洵长叹一声,“朱宸被人调包了,此事朕也有错。朕不该下旨把人调到刑部去。 若是一直放在大理寺应该无恙的才是,此事是朕想当然了。” 褚峥拱手作揖,未做任何回复。 李洵继续道,“发生死令的是叫纪成是吧,这事他办的好,办的果决。事后无论结果如何,朕都恕他无罪。 纪部长对大理寺的拳拳之心,朕甚感宽慰。” “老臣代纪部长谢过陛下。”褚峥再次抱拳。 李洵笑了笑,见褚峥不再有话的样子,便迈着步子继续往右侧走去。 站在原地的褚峥目送李洵越走越远的背影,他从未感觉到眼前的天子会如此陌生,有些事真的是让人很失望很失望。 褚峥身子慢慢佝偻一些下来,不再挺直。握着手上的兵符,而后朝城外的方向飞去。 那边的李洵顺着一道小径走了约莫有小一会的路程,最后走进一处相对幽深僻静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凉亭,凉亭下有张桌子,桌边坐着两人。 空如和月华,两位当世顶尖的修士,二品天人。现在在那喝茶闲聊论道。 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同类太少了,所以每每遇见新的二品境界修为的人,总会不停的交流修炼心得。 李洵直接走过去,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 “见过陛下。”空如双手合十,轻轻问好一声,脸上依旧挂着常年不变的慈祥之色。 月华并没有理会李洵,只是自己在那喝着茶。 李洵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朝月华说道,“朕这次是来找月华居士的。” 月华现在的心情不错的样子,她刚从皇城禁地出来,听见李洵的话,轻轻点头道,“请讲。” “帮我保人。”李洵继续道。 “谁?” “南阳世子朱宸。”李洵淡淡说道,“现在朕也不知道在太安城的哪里。有劳居士找到他,然后暗中保护一二。 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即可,其他的就无所谓。不到万不得已,居士也就不用出手。此事隐秘,还希望居士行事也隐秘一些。” “行。”月华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李洵淡淡一笑,直接倒上一杯清茶,将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三两笔的就勾勒出朱宸的大致模样。 月华瞧了眼桌上的人像,没有任何废话,整个人就化作虚无消失在原地。 李洵视线久久的看着空荡荡的空气,然后突然问了一句,“大师,你说朕做错了嘛。” 空如微笑道,“自在心便可。” “朕先走了、”李洵轻轻笑着摇头,然后直接起身离去。 空如独自一人坐在桌边,看着桌面上的画像,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最后深深叹息一声。 大理寺的事情他略有耳闻,顾清远算是他的故交,惜哉惜哉。 凡人处处是妄相。 空如望着方才月华消失掉的方向,双手合十,自己也没入虚无之中,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 走出大殿之后,余乾径直朝皇城外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城外。然后继续往前走去,之后折身转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子。 他先将身上的长衫脱下,然后拿出储物手镯里的飞鹰服。望着前面灯火依旧的大齐皇城,余乾慢慢的将飞鹰服套上。 大理寺崇尚飞鹰,凶狠,执着,坚定,锐利。 虽是图腾,却已然是信仰。 穿好飞鹰服后,他又拿出一套纯黑色的衣服穿在外面。 杀朱宸要用大理寺的身份,所以飞鹰服必须得穿,但是又不能真的穿飞鹰服去光明正大的截杀南阳世子。 穿好黑袍之后,余乾慢慢浮空,再拿出一个黑色面罩套在脸上,然后视线冷漠的朝陆芊芊的花船方向飞去。 速度非常快,因为现在时间紧迫。不仅是救朱宸的那位神秘修士强大,更主要的是纪成现在发了生死令,将事情弄的又复杂一些。 他必须得赶在纪成的动作之前。 就在余乾离开这边不久,白行简就匆匆赶来。他在遵循褚峥的命令,找到余乾,不让他参与这件事。 可是方才在宫里可活动的范围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找到余乾的身影。望着这空荡荡的城外,白行简有些脑壳疼。 不用想也知道,余乾的这突然离席大概率和纪成的生死令有关,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 忧心忡忡的白行简只好先朝纪成那边飞去。 余乾则是在全力飞行之下很快就到了陆芊芊的花船上。夜晚的沧江飘满花船,虽然远逊色于中秋当天,但依旧热闹非凡。 陆芊芊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慵懒的打坐,然后吸取着周围的七情六欲进行修炼。 见余乾连门都不敲,就这么突兀的闯进自己的香闺,陆芊芊多少带点生气,可是当看清余乾这一身黑衣人的装扮的时候。 她便眯着眼收功,然后站了起来,问道,“是要出手了?” “嗯,劳烦芊芊姑娘走一趟了。”余乾点着头。 陆芊芊伸了个懒腰,她上半身就穿了一件小短褂,这一伸展就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的展现出来。 然后她随手拿起一套长衫套在身上,一边问着,“妖髓核带了?” “杀完人,立刻给伱。”余乾回道。 “走吧。”陆芊芊也不墨迹,直接同余乾一起往外走去,“现在可以说杀谁了吧?” “南阳世子,朱宸。”余乾轻轻回了一句。 陆芊芊只是撇撇嘴,她甚至都不知道南阳世子叫什么。作为青丘的天狐一族,她对大齐境内的所有势力都不怎么感兴趣。 来太安,纯粹就是因为是个修炼的好去处,毕竟天下间民富不过太安。 余乾想杀谁对她来讲无所谓,只要不是皇家的人,只要能给妖髓核就成。 来到外面的时候,两人齐齐朝天上看去。只见大量修士直接在太安城的上空飞来飞去,很是着急的样子。 都是大齐的官方势力,其中以大理寺的人最多。 陆芊芊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余乾,“今晚什么情况,这么多修士是怎么回事?你们太安有大事? 等等,不会是和那个朱宸有关吧。” 余乾点了下头,随口说着,“可能吧。” “这朱宸什么来头?我是不是上你当了?”陆芊芊转头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想要妖髓核就跟我来,放心,不坑你。” 陆芊芊眯着双眼,看着往前走的余乾,稍一思索,便直接跟了上去。妖髓核的诱惑力还是大的。 她现在虽然不明情况,但是自衬自己有自保的手段,倒也不怕什么。 要是事后发现余乾欺骗自己或者违诺之类的行为,非得狠狠蹂躏他不可。 由于天上的情况,两人也不用飞行赶路,而是顺着地面,以免被人注意。 刚出去,余乾怀里刚才巫汐给他的玉佩就稍稍发烫,拿出来一看,只有一行字:南阳一行人正往西城门赶去。 第456-458章 姓余的,你是不是玩我? 与此同时,余乾怀里的百里传音符也响了起来,那边传来圣母清冷的一句话:朱宸马上到西城外,速来。 百里传音符是余乾让叶婵怡的那个先给圣母,方便彼此联系。 余乾本来还想问对方在哪,让她一起往西城去,没想到她已经察觉到了朱宸的具体去向? 这圣母还这么周到的帮自己死盯着朱宸?这不像是这位圣母的作风啊? 余乾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脑海里甚至涌上了一股荒唐的想法,这圣母不会是南阳王的人吧? 在反向钓鱼? 不过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排除掉了、 无论圣母和南阳王什么关系,这朱宸既然能跑,就绝不可能再把自己喊过去强杀,否则就是绝对的自找麻烦,给自己的逃跑增添困难。 朱宸还没这么傻,更不会这么意气用事、 余乾不想太多,带着陆芊芊就直接朝西城外飞奔而去。 ~~ 时间往前拨小半刻钟。 刑部外,深巷里。 耐心在外头等候的杜如寒三人身侧的空气又开始波动起来。圣母带着朱宸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 见到朱宸完好无损的出来,蒋烈和朱蚕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对眼前这位看不清长相的白莲教圣母多了不少忌惮之色。 他们也是三品修士,知道想要无声无息的从修士组成的铁桶一样的防守圈里带出一位低级修士有多难。 这其中的技术含量极高,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 杜如寒见到朱宸脸色一喜,赶忙朝圣母拱手作揖,“多谢圣母娘娘出手,在下一定向王爷秉明圣母的功绩。” 朱宸这才知道救自己出来的是白莲教的圣母,脸上挂着笑意亦是朝对方拱手作揖,“多谢圣母娘娘出手搭救。” 圣母此刻姿态却并未有多少变化,只是摆手道,“废话不说了,现在出城。我既然收了朱煜的东西,你们就不能死在城里,要死死城外去。” 话虽难听,但是在杜如寒看来却有着安全感。这就表明对方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样的职业操守很高,遂抱拳道。 “但凭圣母娘娘吩咐。” 就在这时,这些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上空来回穿梭着大量修士,一看就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尤其是朱蚕和蒋烈两人一起看见接连七八位大理寺丹海境的修士从刑部大牢那边冲天而起朝各个方向散去。 “圣母,解救行动是否被大理寺的人发现了?”朱蚕表情凝重的望着圣母。 “我尽力了,自认无人能发现,不过若是大理寺有别的什么后续手段那我就不清楚了。”圣母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说这句话的同时,刑部大牢那边的动静明显更大了。 这下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那都必须谨慎起见。 “怎么带着世子出城?飞出去明显不现实。”杜如寒问着朱蚕。 后者回道,“若真是他们发现世子不见了,那城内此刻已然是天罗地网了,就必须从长计议,不能硬闯出去。” 朱蚕话音刚落,圣母直接说道,“走西城。” 说完,她直接带着朱宸和杜如寒二人朝西城的方向隐匿而去。 蒋烈和朱蚕两人面面相觑,又惊又怕。这娘们也太莽撞了,真以为自己的遁术天下无敌不成。 可是眼看着圣母就已经抓着朱宸和杜如寒隐没在街道之中了,两人即使万般无奈,此刻也只得紧紧的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五人有惊无险的就来到了西城门处。 一路上,果然风声鹤唳,禁军和府衙的人可以说是遍布城内的每一处,天上更是不停的有修士巡逻。 这些修士在钦天监的术师用星盘带领定位下,以棋盘的形式地毯式的搜索着太安城。 也就是这次是圣母出手,才能用她的实力一同将朱宸和杜如寒这两位弱小的人的气息完美的遮盖住。 要不是有圣母,单凭蒋烈或者朱蚕,今晚怕是根本就出不去了。他们可以保证自己走到这,但是根本保证不了带上两個累赘还能走到这。 一路上,朱蚕和蒋烈两人也极小心的行事,两人毕竟都是三品修士,有心隐匿之下,那些术师和兵丁衙役根本发现不了。 来到西城门前,圣母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折身到右侧的一处小巷子里。朱蚕和蒋烈见状也现身出来跟了进去。 然后五人同时将视线望向西城门处,高大宏伟的城墙头隐隐可见几位修为四品的大术师在那联手起阵,将整个西城门覆盖住。 圣母眯着眼望着这阵法,说着,“看来,大理寺的人是发现了你们跑了。你们面子也真大,这钦天监的动作这么快就算了。 还手笔这么大,以通明灵阵在此设关。” “这是什么阵法?”蒋烈不懂就问。 圣母倒也耐心的解释了一句,“此阵若是由三品修士主阵布下,那天底下可以说只有那些实力最强的二品天人能隐匿过阵,二品以下无所遁行。” “那可如何是好?”朱蚕脸色微微一变,问道。 圣母再次回道,“不过,你们运气不错,估计这时间匆忙之下,来不及调派这么多的三品修士,这城墙之上主阵的是一位四品巅峰的修士。 以你们二人的修为,全力收敛气息之下也能大概率潜行过便是。” “圣母所言,这阵法是以个体进行甄别?”朱宸沉吟一声,问道。 “嗯。” “那我和杜先生当如何。”朱宸抱拳尊敬问道,“还请圣母示下。” “我用秘术带你们两人。”圣母直接说道,而后又道,“当然,不敢保证一定成功,只能说尽力而为。 你们四人都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这时,蒋烈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西城门,以我们的实力,现在冲出去不算什么难事,这个是否可行。” 圣母嗤笑一声,“你真当太安城这边的二品天人是摆设用的?想送死我不拦着你。” “那要是换个方向出去呢。” 朱宸这时接过话茬,说道,“不能再拖延时间,再在城里逗留,只会越来越被动。蒋将军,事到如今,我们听圣母的便是。” 然后,朱宸转头圣母说道,“就按圣母你说的办。” 后者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双手掐诀,一道细微的白芒从其身上延伸到杜如寒和朱宸两人身上,最后将二人的气息完全同化。 过程持续了有一会,而后圣母睁眼看着蒋,朱二人冷声道,“你们自己小心隐匿,若是被发现了,自求多福,我只管你们世子。” 说着,圣母再次抓着朱宸和杜如寒两人的肩膀,直接没入空气中,朝西城门的方向飞掠而去。 蒋烈和朱蚕二人亦是直接将自身修为压制到最低,最后化作一道青烟原地消失。 片刻之后。 西城外数十里处的一处荒地之上,圣母抓着朱宸和杜如寒两人从空气中钻了出来。 朱宸恍惚之后,看着周围的荒芜,又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大理寺城墙,他笑着抱拳作揖道。 “圣母娘娘果然天下无双,多谢娘娘搭救。若非娘娘通天之力,我今日怕是出不了这个太安城了。” 到底是那道通明灵阵设置的匆忙,再加上主阵之人是四品,才让他们五人顺利逃了出来。 但其实按理来说,就算这阵法不是完美的,但是因为是以个体单位为查探的原因,这朱宸根本不能通过这阵法的。 没人想到,会是白莲教的圣母亲自出手,这才让朱宸得以出逃。 圣母只是负着双手,淡淡的嗯了一声。 “再次多谢圣母娘娘搭救,山高路长,后会有期。”朱宸再次抱拳道别。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凶险处境,逃脱之后就半点不想在这多待,只想立刻回南阳去。 圣母这时候却轻轻说道,“不急,你们留在这陪我等个人过来再说。” 朱宸怔了一下,和杜如寒对视一眼,后者抱拳问道,“敢问圣母是要等谁,我们并无有在此等人的约定。” “这你不需要知道,等着就是。”圣母语气冷淡,霸道且不容置疑的说着、 在场的人没有谁是傻子,很快就嗅到了不对劲。这圣母怕是有大问题。 可是若真有问题,为何又费劲心思的把朱宸解救出来?等的人到底是谁? 蒋烈和朱蚕两人立即走到朱宸身侧,一脸警惕的看着圣母。后者更是直接出声道。 “圣母娘娘,你要等人自己等便是,我们先告辞了。” 事到如今,圣母也不装了,声音愈发的冰冷说道,“我既然说了留下,就乖乖留下,否则就把你们的头颅留在这。” 朱宸此刻的脸色也冷然下来,这波怕是引狼入室了。 自己这圣母娘娘前,圣母娘娘后的怕不是白叫了。 他正要下令直接撤退的时候,圣母右手轻轻一扬,指尖白芒闪烁,然后朱宸只觉得丹海处传来剧痛。 脸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滴落,一整个身体直接疼的扭曲起来。 圣母这时轻轻说道,“我已在朱宸丹海下下了禁制,你们谁敢轻举妄动,下一秒他就要死。” 蒋烈脸色黑沉下来,怒道,“贼婆娘!伱背信弃义!信不信南阳军踏了你白莲教?” 圣母甚至都懒的搭理对方,只是将视线望向太安城的方向,等着余乾的到来。 蒋烈和朱蚕两人脸都气黑了,没想到这位圣母竟然会在事情马上要成功的时候出幺蛾子。 以圣母的强悍实力,就算两人联手也不是对手,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朱宸的性命就掌握在对方的手里。 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朱宸有任何损失,没法跟朱煜交待的。 不过两人毕竟相交多年,彼此之间非常有默契。隐晦的眼神交流一下后。 可以说是同一时间,两人同时伸出左手覆盖在朱宸的腹部上,强行用两位三品大修士的霸道实力将里面的那道禁制给禁锢住,不让其发作。 接着,朱蚕自己提上杜如寒,然后和蒋烈一起以合击秘术形成的一道光罩将四人罩在一起,以惊人的速度往远处飞去。 速度之快,大大胜过两人平时各自的飞行速度。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圣母看着飞遁远去的光团,立即反应过来全速追了上去,速度比那光团还要快上一些。 另一边。 余乾和陆芊芊两人飞掠来到西城门这边的时候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有钦天监的术师在这负责城门进出的情况。 必须得小心,否则要是被发现了,那只会增添很多麻烦。 “这一看就有一道很强的侦察阵法在那,你打算怎么出去?报上你大理寺的身份,还是偷摸出去?”陆芊芊随口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也只能潜行出去了。”余乾回道。 “我个人是没有什么问题,你行吗?”陆芊芊无所谓的说着。 余乾只是点着头,然后嗯了一声。他有仙灵之气傍身,能做到最大化的隐匿效果,倒还真不担心这个。 陆芊芊也不再多说什么,率先化作青烟消失在视野之中。余乾则是将体内的仙灵之气纷纷调用出来隐匿自己的气息,亦是化作青烟消失在原地。 不大会功夫后,西城外稍远处的上空,余乾和陆芊芊两人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出来。 后者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这能以四品的修为就能毫无声息的穿越出来,真的让她很意外。 方才她还以为余乾是在要面子,还想着被发现的时候拉他一把,现在看来,这余乾确实有点东西的。 “人在哪?”陆芊芊收敛起心思,问着,“方才城门处的犀利阵法想必你也能感知出来,分明就是能侦查个体力量的。 你说的那位朱宸很厉害?也是三品修士?” “不是,一个气血境的小修士罢了。”余乾回道。 “那他怎么可能出来,守城的人是他的人?” “我也不知道。”余乾摇着头,心里也涌上了这个疑惑。朱宸是怎么出来的?或者说,他还没出来? 可是很快,余乾怀里的传音符就传来了圣母的声音,他们就在西城外直线差不多数十里的位置。 得到这个消息的余乾脸色变换一下,回头看了眼阵法森严的西城,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圣母的话。 带着陆芊芊朝方才朱宸一行人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远处,蒋烈和朱蚕两人正带着朱宸和杜如寒两人死命的飞行着,若非二人懂的合击秘术,只怕此时已经被圣母给追上了。 朱宸依旧在痛苦的昏迷当中,杜如寒也陷入昏迷之中,毕竟是肉体凡胎,就算有光罩护着,但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驰骋,直接昏死过去。 “该死,这娘们怎么可以这么强!”蒋烈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圣母,不由得愤怒的说着。 朱蚕亦是脸色凝重的回头看了一眼,“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追上了。” “不是,她不是王爷找的嘛?我们东西也给了,现在反水是什么意思?”蒋烈抱怨道。 “不知道。”朱蚕摇着头,说着,“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是该想着如何逃脱才是。 王爷不是说派人来接应嘛?派的谁?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蒋烈叹息一声,“这时候,也就阿古力大人来才能拦住这贱女人了,我们且飞吧,希望能赶上南阳接应的人。” 圣母的突然反水,让朱宸他们本来周密的计划瞬间乱的一锅粥,直接陷入了最大的被动。 关键是现在还没出太安城的范围,他们两人甚至都不敢拼死和圣母战斗来拖延时间等待南阳的支援。 若是那样的话,太安城的修士绝对会更早到的。 此刻,就算他们两人都是天下间有数的三品大修士,但也都无能为力。只能埋头跑路。 就在这时,蒋烈指着远处山头的如长龙一样的火把,说道,“陇左陇右军在拦路,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会有大神箭师在。 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不好硬闯的。这大神箭师若是给咱们来上一箭,估计就要被拦下了。” 朱蚕的脸色亦是十分的难看,不过还是说道,“闯!陇左陇右军就两位大神箭师,匆忙之下不一定在。闯就是了。” “他吗的,杜先生不是说狗皇帝和王爷达成了合作交易嘛。不帮我们救人,但也绝对不会阻拦。 现在这是在搞什么啊,城内那么严就算了,外头还这么严,这狗皇帝莫不是在诓我们?” 朱蚕嗤笑一声,“这位求稳的天子不会做这种事,只能说一个朝堂里有多种声音在罢了。 这估计就是大理寺不要命搞的,也就只有大理寺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摆下这么大的阵仗。” “一群疯狗。”蒋烈忍不住埋怨吐槽一句。 就在蒋,朱二人就要强闯大军布下的防线的时候,后面的圣母也蹙着眉头。她自然也看见了这道防线。 不能让他们冲关,否则只会把事态闹大,这是圣母不愿看到的,倒不是因为害怕的原因。 主要还是她不想让额外的人知道自己和余乾联手做这件事,和余乾的关系必须要绝对的保密。 要是传出去,那余乾这大理寺的身份就白搭了。 圣母不可能就这么看着这条有着巨大潜力的隐线被曝光。她眸子一冷,双手掐诀,直接用仙灵之气催动仙法秘术。 只见整个人化作一缕白芒,几番跃迁之下,直接追上了前面的光团。 拦在光团前的圣母直接伸出双手,掌心涌出霸道的罡风,直接将光团吹散,里面的蒋烈和朱蚕二人各自提着一人踉跄的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白衣飒飒的圣母,两人的脸色均都很是难看下来。 形势比人强,朱蚕深吸一口起,尝试性的说道,“圣母娘娘,做人留一线,只要圣母现在放我等离去。 我保证刚才的事情绝口不提,并向王爷求取更好的宝物。只要圣母你开口,什么东西南阳都能给你尽心找到,可好?” “我说了,陪我在这等个人,怎么处理你们是他的事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圣母倒负双手,淡淡的回了一句。 “可是你不是也受了我们王爷的托付,怎么现在不算数?”蒋烈满头黑线的问道。 圣母顿了一下,然后就不解释了,明目张胆的双标。 见朱宸和蒋烈两人眼神又开始交流起来,蠢蠢欲动的样子,圣母淡淡说道,“别再有歪心思了,方才的情况不可能再发生。 你们若是再有小心思,我就只好先把你们两人宰了。” 朱蚕继续道,“虽然你实力比我们高上不少,但是我二人有联击之术,圣母娘娘,若要硬拼,不见得你能很快破了我们联击之术。届时,我们南阳接应之人到了,圣母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圣母双眼微眯,还有来支援的人? 她本只想控制住这边的情况,既是等余乾来,也是为不彻底和南阳结下死仇,留些许的余地。 现在朱蚕说了这话,直接让圣母起了杀心,她不想等余乾过来再说,直接给余乾留下尸体也未尝不行。 就在圣母欲要下狠手的时候,稍远处疾驰而来两道身影,却是余乾和陆芊芊两人赶来了。 余乾裹在一身黑衣之下,身上又用仙灵之气遮蔽,所以那蒋烈和朱蚕两人就算见过余乾也一时之间没往那处想。 因为当时余乾毕竟只是四品巅峰的修为跟他们两人照一面,当时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褚峥身上。 不过朱蚕却有些眼带疑惑的看着余乾,只觉得隐隐有些熟悉感,当时余乾的那一道剑气让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可是,他也没多想,而是和蒋烈一起把视线放在陆芊芊身上。 对方的实力很强,也是三品修士,看样子比自己两人只强不弱。这一下,让他们两人的心跌落谷底。 若这位长相惊人的女子是圣母要等的对象,那等会怕是真要全交待在这了。 余乾视线冷漠的在眼前四人巡视了一番,最后落在昏迷不醒的朱宸身上,然后他飞身到圣母身侧,抱拳道。 “多谢圣母帮我留住这四人。” 事态紧急,尽管疑点颇多,但是余乾也暂时没有细问圣母这其中的细节。 圣母只是摆了摆手,“答应过你的事,我自然会遵守。” 说着,圣母转头眯眼看着陆芊芊,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你找来的帮手?” “嗯,以防万一,稳妥一些。”余乾点着头。 “你认识的高手倒是多。”圣母随意点了下头,也未在纠结陆芊芊这个人。 陆芊芊则也扫了眼圣母,然后也飞身到余乾身侧,问了一句,“就是杀他们是吧?” “嗯。”余乾点了下头。 说实话,陆芊芊现在是有点生气的,因为余乾之前只说这朱宸身边有三品修士的保护,她当时也没多想,以为就只有一个。 现在瞧着足足有两人,其中一人实力甚至跟自己不相上下。 要不是现在身边站着一位三品巅峰的高手而且也貌似是余乾找来的,陆芊芊她非得质问余乾不可。 现在二对二,还有个三品巅峰的大修士,那胜算想都不用想肯定在自己这边,陆芊芊也就没那么生气,默默的立在这,等着出手。 就在这时,圣母突然抬头望左侧的方向瞧去,神情肃然道,“看来你这趟不会太简单了,这气势,阿古力来了。” 余乾自然也感觉到左侧飞来的强大气势,只是他脸色平静,一副预料到如此的样子。 朱蚕和蒋烈两人大喜过望,阿古力大人来了,那一切就都好说。这下有救了。 “我想以圣母你的实力,不说打败这位南疆三品第一人的阿古力,拖住他不让他帮忙应该没有问题吧。”余乾轻声的说了一句。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圣母淡淡的回着,然后指着蒋烈和朱蚕问道,“那这两位呢?” “这两人我自然有办法处理,圣母只需要帮我挡住这位阿古力就成。”余乾自信的说着。 瞧见余乾这自信的模样,圣母倒是不疑有他,以为余乾还有帮手。时间压力大,她也不再多问,直接冲天而起,只身前往拦住阿古力。 余乾眼瞧着左边远处那边传来劲气的波动,然后越来越远,显然是圣母为了不影响余乾这边,直接把人阿古力给带离这块区域了。 陆芊芊的脸色黑了下来,眼瞧着南阳来了增援,然后眼瞧着自己这边最强的战力去拦人去了。 这边就只剩下自己和余乾。 而对面两位三品修士完好无损。陆芊芊觉得自己好像上当,这余乾嘴里没一句实话,这是要让自己一打二? “你还叫帮手了没?”陆芊芊尝试着问了一句。 “就我们两人。”余乾淡淡的说着。 于是,陆芊芊的脸色当时就黑下来,压低声音道,“姓余的,你玩我是不是?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陆芊芊就要离去,可是余乾却不疾不徐的指着蒋烈淡淡说道,“弱的那位交给你,另一位交给我。” 陆芊芊顿时怔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你要去跟人打?是,你是有点强。 但对方实力不逊色于我,你真不会想着自己可以越境吧?我告诉你,归藏不比丹海,你别想太多。” 余乾没有反驳对方,只是说道,“想要妖髓核就把那位解决了。” 说完,余乾脸色便愈发的冰冷起来,他嘴唇轻启,神府里的轻灵飞剑直接飞了出来、 余乾握住剑柄,傲然而立。 手中的轻灵飞剑不停的发出剑鸣自身,很是愉悦的样子。 这是余乾第一次使用轻灵飞劍这般对敌。 手握长剑的余乾身上剑气节节攀升,剑身之上不断的散發出青色剑气,溢满的剑气四下落去。 直接将下面的地表割裂的纵横交错,沟壑丛生。 引的下方山林之间的鸟兽四散。 陆芊芊的脸色僵硬在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余乾,整个身子不停的后退远离余乾。 余乾身上的剑气太过锐利,以她的修为都不好站在那里硬抗。 这是四品境界? 看着余乾,陆芊芊的脑海里涌上了最大的疑惑。这剑气是四品修士能修炼出来的?你要说是剑仙她陆芊芊都信。 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余乾的实力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时间提升到這个地步。 怪不得这么自信,原来他还真不是吹牛,确实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剑气来看,完全和自己有一战之力。 甚至,隐隐约约的,陆芊芊心里有些畏惧,总觉得余乾还有杀招,不止眼前的样子。 真是怪胎。 陆芊芊心里给余乾打了个标签,不过,也彻底放心下来,这么看来,这笔交易还是能继续下去的。大不了情况不对再跑路就是。 那边的朱蚕和蒋烈二人亦是满脸震惊的看着余乾身上的剑势,又瞧着地上那夸张的景象。这只是外溢的剑气造成的啊。 若真的对方驱使凝一,怎么挡? (很可爱的求一下月票~~) 第459-460章 我以四品斩三品 两人脑海里飞速搜索着天下有名气的剑修,却愣是没有找到相符合之人。 这时,朱蚕突然感应过来,眼前这黑衣人分明就是那晚逼的自己出剑的四品巅峰修士。这剑气和那晚自己遇到的如出一辙。 “他是那晚和褚峥一起带走世子的那位大理寺的年轻人。”朱蚕提醒了一句。 蒋烈很快就反应过来,也瞬间想起了余乾这个人。他清晰的记得当时这位四品修士逼的朱蚕出剑。 自己当时还好一番嘲弄朱蚕。这件事他印象很深。 “你是说,对方现在只是四品巅峰的修为?”蒋烈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 实在是余乾现在身上的剑气太过惊人,直接将他自身的修为遮盖住,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境界。 “嗯。” “他吗的,怎么可能?”蒋烈直接爆粗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强悍剑势的四品修士?这不是扯淡嘛?” “是什么不重要了,一人一个。”朱蚕冷静的说着,“那位女的就交给你了。” “嗯,明白了。”蒋烈也只能收起心中的荒诞感觉,脸色肃然的点着头。 朱蚕随手扬出两道光罩,将依旧处在昏迷之中的杜如寒和朱宸两人分别包裹住,任由其飘在空中,然后转头一脸肃然的看着余乾、 余乾看了眼光团里的朱宸,然后将视线望向朱蚕,想杀朱宸,还是得把这两位三品修士宰了。 一边的蒋烈早就忍耐不住,一拳直接朝陆芊芊轰了过去,天地自成一势,灵气汇聚成一匹火焰色的猛虎,同时发出巨大的兽吼,朝陆芊芊奔袭过去。 热浪一层又一层的向四处散开,将周围的灵力都直接渲的狂暴,若是寻常丹海修士在此,别说硬抗猛虎,就是这灵爆的余威都扛不住。 陆芊芊眯眼瞧着这头朝自己冲过来的猛虎,她双手轻轻掐诀,周围的灵气便入水纹波动起来。 而后七八条粗壮的透明色灵链凭空出现,直接将这头猛虎死死的捆住。 阵阵不甘的兽吼之声,将人的耳朵震的生疼。陆芊芊直接凌空扯着灵链往上空飞去,蒋烈表情严肃的亦是化作狂风朝陆芊芊追击而去。 余乾视线的余光扫了眼两位三品大修士的远遁。方才二人试探性战斗,跟之前见到的场景确实差很多。 举手投足之间就都是天地大势,对天地大势的利用都已臻化境。 这便是归藏三品境界和丹海境界的最大不同,前者已然能用天地大势作战,灵气的使用率远非丹海境的修士可比。 毫不夸张的说,寻常四品境界的修士,一百个加起来都干不过一位彻底能借用天地灵力战斗的三品中层修士。 这根本就是质的区别。 也正是因为这個意义,才让每一位三品中层以上境界的修士都能成为国之柱石的存在。 余乾有些感慨,这三品中层境界已然强悍如此,那三品巅峰境,掌握了神通的修士又该如何强大。 修为到了后面的阶段,真的是一步一重天,大境界内的小阶段晋升也是如此。 余乾望着眼前的朱蚕,内心无比慎重,他知道,就算自己有仙灵之气以及仙人剑术傍身,也不能有丝毫大意。 毕竟两人的境界实力差之千里,要换成寻常的四品巅峰修士,在朱蚕面前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你很强。”朱蚕看着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来没有见过一位修士能用你这般凝练且强悍的剑气。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以区区四品巅峰的修为能把自身剑气凝练到这个地步?” 余乾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漠然之色。 朱蚕轻轻摇了下头,“年轻人气盛是好事,但是过分气盛就是愚蠢。你这个年龄能修炼到四品巅峰境,可以说是举世罕见。 但,你或许不知道,归藏和丹海的具体差别,这绝非是你的天赋能弥补的。” 说着,朱蚕缓缓的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这只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长剑,看着就像是集市上几两一把的那种。 朱蚕横剑在手,声音从容且骄傲,“朱某也是一位区区剑修,握剑已有二十个年头。自以为能单纯在剑术上胜过我的,天下间寥寥无几。 你身上剑气罕见,值得我认真对待,请赐教。” 余乾也徐徐开口,“请赐教。” 这一刻,两人倒像是没有任何仇怨一般,只是单纯的以剑修身份进行战斗的两位修士。 对余乾来说,抛开别的不谈,这位三品剑客,对自己是一块上佳的磨刀石。 失败这种事余乾从来不会去想,这是他从上辈子就一直延续下来的优点,人这一生总会不断的碰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当你必须要和这样对手战斗的时候,一步退便是步步退。 亮剑精神一直是余乾做事的准则。当你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便只需要用尽全力做这件事,哪管对手滔天。 只要能一直用自己最强大的一面来示敌,那么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刻你都是胜利的。 平时的苟和遇到事时候的硬,二者半点不冲突。 朱蚕右手食指轻轻的弹了下自己手中长剑的剑身,清脆悦耳的剑鸣之声幽幽的传了出来,他并未选择动手,而是傲然的站在原地等待余乾出剑。 这是他作为一位剑客,作为一个境界高出对面小辈一大截剑客的骄傲。以及,对年轻剑客的尊重。 余乾身上气势再次攀登起来,他并未选择第一时间动用青冥剑术,而是以自身正常的丹海之力以及金丹之力同时驱使青鱼剑诀。 青鱼剑诀是当初巫汐传授给他的,就是改良版的太白剑经,是太白门的绝学。 余乾又用灵箓对这一整套的青鱼剑诀进行优化,把本来就强悍的太白剑经威力又提升了五成。 【剑技:惊涛剑术】 余乾同时使用金丹之力以及丹海之力祭出手中的飞剑,飞剑腾升,划破长空,一道又一道的连绵剑气铺天盖地也似、 阵阵轻鸣之声响彻起来,以惊骇的威力和速度向朱蚕奔涌而去。 朱蚕表情如常的看着朝自己而来的这铺天盖地的剑气,四面八方都被这威猛的剑气环绕。 朱蚕丝毫不慌,右手轻轻的弹了下手中的长剑。 铛的一声,长剑幻化出一道白色剑气,剑气狭长,凝练如白缎,润滑若丝绸。 看着人畜无害的剑气,此刻却是世间最锋利的存在,轻易的割裂开余乾这连绵不绝的剑气。 二者相撞,皆消散于天地之间。 四周气息顿时狂暴起来,将两人身上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落在下方的时候,更是将林木摧枯拉朽一样的斩断。 余乾抬头看着举重若轻的朱蚕,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周围参与剑气滋滋作响,两人却都仿若未觉,只是看着彼此。 余乾心里长叹一声,这惊涛剑术已经是加强版的,自己又用尽最强的丹海和金丹之力同时驱使。 毫不夸张的说,就刚才的那些剑气,余乾完全有自信瞬杀一群和自己同境界的人。 可是却被这位朱蚕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对方只是轻轻的随手一剑。 实力境界上的硬差距确实根本无法弥补。 这位朱蚕实力很强,比蒋烈强,只比褚峥稍逊一筹。剑修果然是有加成的,这位名叫朱蚕的剑客也难怪这么自信。 说天下间能单纯以剑术胜过他的寥寥无几。余乾现在也信了这个说辞。 “惊涛剑术,你是太白门的人?”朱蚕望着这漫天散乱的剑气,问了一句。而后又自语一声,“不对,这剑术技巧比太白门的惊涛剑术高了许多。但又分明是同源。” 这样看来,只有一种可能,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把这惊涛剑术改良了。 得出这个答案,朱蚕不由得分外感慨。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天才。余乾在剑道上的造诣真的让朱蚕极是惊艳。 “小子,你很强,也很厉害,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玩了。” 说完,朱蚕身上杀意蒸腾,无可匹敌的剑气从体内迸发出来,手握长剑的朱蚕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余乾的身后,毫无保留的带着霸道的剑气朝余乾斩去。 感受着身后凛冽至极的剑气和杀意,余乾心中若明镜。方才朱蚕选择下死手的刹那,余乾就已经全力驱使体内的四缕仙灵之气了。 此刻的他准确来讲已经不是一位单纯的四品巅峰的修士。而是怀有精粹无比的仙灵之力的四品巅峰修士。 仙灵力所带来的质的飞跃足以让此刻余乾的战力拔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铛— 剑与剑碰撞产生的与天地共鸣的清脆之声,余乾转身,出剑。 正面对上朱蚕的杀招。 霸道无匹的剑气在两人对轰的这一刻四散开来,左侧的一处小山头竟然直接被硬生生的给削平了。 底下的山丘树木更是在这狂暴四散的剑气之中夷为平地,地表瞬间化为荒芜的模样。 看着和自己硬碰硬却依然有余力的余乾,朱蚕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四品巅峰的修为再无论如何强大,和归藏比起来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朱蚕从未听说过有四品的修士可以硬抗三品修士,而且还是自己这样三品修士之中的佼佼者。 这让朱蚕根本不敢相信,数十年来构建的世界观直接崩塌了,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余乾分明就是四品修为,不可能是三品修为的。 朱蚕脸色黑沉如水,往后退了两步,见余乾此刻身上的气息变的让自己陌生至极,一种从未见到过的气息。 很神奇,隐隐的竟然让自己有些许畏惧感。 “你到底是谁!”朱蚕声音低沉的问道。这时候,他更相信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大理寺的人,而是大修士在这扮猪吃老虎。 余乾自然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仙灵之气有限,而且动用仙灵之气对自己身体的负荷也大,他现在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朱蚕。 就在这时,远在高空之上正赶来一道清瘦的身影,停在那里,视线透过云层,落在余乾身上。 穿着一身黑色长衫,长发披肩,在高空的大风下恣肆飞舞。清冷的脸庞上此刻涌上一抹讶异。 她是月华,天子李洵请来暗中保住朱宸一人的性命的。下方的场景方才她也都瞧见了。 阿古力被圣母拉扯的远遁,陆芊芊和蒋烈的战斗,她都没有半点兴趣,只是在这盯着朱宸一人。 但是此刻余乾身上的气息却突然吸引住她的注意。 因为离的距离很远,她不能具体的感应到下面那些人具体境界。单从表面气息来看,粗略的都是三品中层以上的修为。 余乾现在身上翻涌出的神秘气息直接吸引住她绝对的注意,这种修为之力,她从未见过,区别于她已知的任何一种。 其精粹程度闻所未闻。 尤其是他身上不停攀升的剑意,其剑气之浓烈,自己远在高天之上却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这样凝实霸道的剑气她从未见过,这定然是一位绝世剑修。 看着裹在严严实实的黑衣之下的余乾,月华眉头微蹙,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黑衣人。 突然,陷入思绪的月华从走神中抽离出来,心中一凛,将头转向左边,一位正在挖鼻屎的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侧。 柯镇邦脸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鼻孔里挖出来的鼻屎搓成球,轻轻弹掉,然后将视线在月华身上上下打量着。 纪成发生死令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虽然作为二品天人修士,他不好直接参与追捕朱宸的行动。 老人家虽然老,但是心里门清,智慧也是有的。他不知道这是南阳的实力,还是天子和南阳方面的配合。 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以他的实力和地位都不能直接出手,否则只会恶化事态。 但他答应过褚峥,若有二品修士出现在太安城附近并且和朱宸有关的话,就要管。 而且作为太安城为数不多的二品修士,这种事更要管了。 月华只是一位新进阶的二品天人,出山之后就直接找上李洵,一直住在皇城里,所以柯镇邦不认识她。 作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二品天人,那就肯定不是太安的人。 再加上对方身上鬼气环绕,又在这里暗中偷窥下面南阳一行人,柯镇邦直接把月华当做了那位在南阳潜修的邪修。 他不能直接管朱宸的事,但二品修士的事却必须得管,自己不能插手,那南阳那边的人也不能插手。 柯镇邦又扫了眼底下打斗的这些人,同样没有多少兴趣。甚至他也没认出来余乾。 实在是因为余乾现在身上的气息跟之前完全不同,用仙灵之气驱使修为的余乾直接判若两人。 他不管是谁在下面狙击这南阳的人,在柯镇邦眼里,这就是自己人。那么自己这个老头子就要帮帮场子,不能让南阳的二品修士破坏这行动。 月华眉头依旧紧蹙的对上柯镇邦那肆无忌惮的视线,而后率先清冷的开口,“阁下是大理寺的柯长老吧。” “你还认得老夫?”柯镇邦轻笑一句,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实在没有任何印象。 “在这太安城中有这般霸道实力的也就只有柯长老了。”月华淡淡补充了一句。 柯镇邦无所谓的说道,“既然伱认出老夫,就乖乖的跟老夫走一趟吧。你个小女娃初入二品境界罢了,远非老夫的对手。 你是鬼修吧?大晚上的出现在这太安城,老夫怀疑你有颠覆我大齐之心,跟我走一趟吧。” 月华沉默下来,她不能说自己和李洵认识,是李洵让自己来的,更不能说自己和李洵有交易。 因为这事只有自己和李洵以及空如知道,绝对不能传第四人的耳中。 因为她和李洵的合作牵涉之大,绝对要保密。 所以,不能跟眼前的柯镇邦坦诚自己的来意,可是若是不说,自己就又保护不了朱宸。因为真打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绝不是柯镇邦的对手。 柯镇邦误会,她自己又不能解释。 这就直接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在踟躇犹豫,柯镇邦却直接帮她做出了决定,直接凌空抓住月华的肩膀,然后朝远处激射而走,意欲将这位邪修带离这战场。 这是他现在能以自己这个身份做到的最优解。 月华被柯镇邦强大的实力死死的压住,一时之间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远去。她眸子清冷的回望了余乾方向一眼。 倒是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突发情况,月华倒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就算不敌,但若真想全力逃跑的话也还是可以的。对方也不太会下大代价跟自己死磕。 毕竟大道为主,打打杀杀什么的,只要不是死仇,一般都不太会有。 她只是想着这朱宸能不能活下来。有这些人拦路,对南阳那边绝对是很大的阻拦。 但是现在她真的毫无办法,柯镇邦的实力比自己强很多是不争的事实,根本无法在他手下强行下去帮忙。 只能希望那南阳一行人还有别的后手,毕竟阿古力在,倒也不是没有机会。以阿古力的修为应当能保证朱宸的无恙才是。 想到这,她也稍稍放心一些。 下方,余乾身上的剑气愈发的凛冽,直接将朱蚕再次逼退一些。 只见,余乾将手中的长剑扬到空中,轻灵飞剑直接在空中化作万千柄飞剑。每一柄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余乾面色冷淡,双手掐诀,体内一缕仙灵之气直接化作万千散入飞剑灵体之中。 “去!” 余乾居高临下,朝朱蚕一指,身后万千柄飞剑顿时发出轻快的剑鸣之声,然后朝朱蚕倾泻而去。 后者脸色大变。 看着眼前的万千飞剑仿若星河一般的朝自己飞来,剑气之强盛,让他身上寒毛林立。 傲然立在万剑之中的余乾此刻的剑意锐不可挡,直冲云霄。最后他本人更是化作一柄最锋利的剑,携带着轻灵飞剑的本体朝朱蚕一剑斩去。 后者面对着这漫天的飞剑根本避无可避,只能举起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专注的看着余乾手中的那柄剑。 其它幻化出来灵剑任由其斩在自己刚构建起的罡罩之上,罡罩被剑气斩的摇摇欲坠,更有不少穿透进去,落在朱蚕的身上。 转瞬之间,身上便多了无数缕细小的割裂口,衣裳更是不成样子。 然后,余乾已经携长剑而来。 铛— 长剑对上长剑。 朱蚕的脸色再次一变,看着近在咫尺的余乾,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涌遍全身。 剑与剑对碰的刹那,周围数十丈范围内空气就全部被播散出去的剑气搅弄的扭曲起来。狂风四起,底下的土地又被翻了一层皮。 毁天灭地的剑势从余乾身上的压过来,朱蚕被斩落地,然后一路被余乾压着后退。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两人一路后退,在地上划出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沟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将将停了下来。朱蚕喘着气,口鼻之间渗出鲜血,握剑的双手更是颤抖着。 余乾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狼狈至极朱蚕,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时间。 他双手掐剑诀,仙灵之气再次没入轻灵飞剑之中。自身连带着周围的剑气再次攀升到让朱蚕绝望的地步。 青冥剑术,斩人剑! 余乾再无半点保留,全力握住轻灵飞剑,然后一剑劈出。 天地直接为之变色,巨大的剑气此刻便是世间最凝练的存在。其剑意之昌盛更是灿烂过星河之力。 朱蚕想要抬起手中的长剑,可是最后看着眼前的这道带着灭绝气息的剑气,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心中一片死寂。 剑修对决拼的是剑意,拼的是修为,拼的是剑心。 可是余乾的这两剑,接连且无情的粉碎了朱蚕这三个信念。 他练剑一生,用剑一生,遇到过很多厉害的剑修,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位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出剑的剑修。 他自衬剑术无双,可是比起眼前的灿烂,就像萤辉比皓月。 那是层次上的差别,是高度上的欠缺,更是对剑的理解有着本质的落差。 世上怎会有这样华丽的剑气,这样高昂的剑意,这样灭绝的剑势。 他朱蚕再无出剑的可能,看着傲然立在空中的余乾,他想不通,为何余乾这么年轻却能有着这么高深的剑意理解,这么恐怖的剑术理解。 剑修这条路讲天赋,更讲毅力和努力。一位合格的剑修挥剑十万次才算是摸到门槛,想要精深,付出的努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余乾是如何做到的,他明明这么年轻。 他明明只有四品巅峰的修为,为何能祭出这三品巅峰境界的无敌剑修才能祭出的剑气。 朱蚕的心中最后是疑惑,不甘,嫉妒以及羡慕,他望着漫天璀璨的剑气就这样落在自己的身上。 思维顿时停止,整个人直接在这道以仙灵之气驱使的青冥剑气之下化作乌有,形神俱灭。 剑势的余威落在地上,直接发出巨大的爆炸轰隆声,将地面斩成两截,深不见底,长不见底,仿若一路延伸至地平线尽头。 看着空荡荡的地表,余乾在原地微微喘息,两人的打斗已经偏出不少距离。 蒋烈就在自己的左侧不远处与陆芊芊缠斗,前者自然是注意到余乾的那两剑毁天灭地的剑勢。 朱蚕的死去让蒋烈惊怒至极的同时,内心同时涌上了无比巨大的惊骇之意。 他无法想象一个四品修士为何能祭出這样的两剑。 余乾却侧头过去,对着蒋烈露出一抹森然至极的微笑。而后双手掐诀,仙灵之氣再次注入剑身。 毫不犹豫的再次出手。 青冥剑术,斩人剑! 一道绵延无际的剑气从天落下,若来自九天之外,又像是来自仙宫。 剑气声清鸣透亮,青色华光划破夜空,璀璨如星河般。 余乾的第三剑。 落在蒋烈的眼中,是那样的灿烂,他仿佛看见了世上最耀眼的剑气,来自高纬度的威压将他整个人压的动弹不得。 他尽全身的力气,翻涌起修为,怒呔一声,高举双拳对轰上去。 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蒋烈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在余乾这最强一击之下化为乌有。 稍顷,剑气消散,轻灵飞剑落回余乾手中,余乾努力保持已然快要力竭的身子不颤抖,持剑傲然而立,面无表情。 陆芊芊的脸上挂着茫然,震驚,难以置信,就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她亲眼看到余乾就像成为一位绝世剑仙,两剑斩了朱蚕,又一剑斩了蒋烈。 尽管,蒋烈快要被自己击溃,但三品中层修为的底子还在,现在却直接这个下场。 这是余乾?这是四品修为的余乾? 世上真的有人能以四品斩三品? 余乾彻彻底底的打破了陆芊芊的认知,简直就是把修行界的铁律都直接改写了。 变态一样,从未如此的变态。 第461-463章 斩朱宸 陆芊芊根本反应不过来,空气中还弥漫着让自己胆寒的残余剑气。她刚才是近距离感受到的。 若是这一剑落在自己身上,她也阻挡不住,剑太快了,太勐了,根本不像是修士能祭出的飞剑。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勐的剑客。 认知到这点,再看着持剑而立的余乾,她不由得愈发胆寒起来,眼前的男人过于陌生。 余乾长长的舒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盒丢了过去,说道,“多谢陆姑娘相助,这是妖髓核。” 陆芊芊接过玉盒,喜出望外的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寸许大小的黑色晶体。 看着里头流动着的色彩,感受着这蓬勃精粹的妖力,确实如古籍里描述的妖髓核一模一样。 得到这个妖族至宝之后,陆芊芊愈发兴奋起来。 就在刚才,她还担心余乾会不会不守信用,毕竟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让他对自己不守信用。可是没想到余乾这么坦诚守信。 更没有想到真的能拿出这枚妖髓核,那么这趟自己完全不亏,甚至可以说是血赚。 “陆姑娘,今晚的事情还请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余乾一脸严肃且坚定的补充了一句。 看着余乾这样,陆芊芊心思一凛,点着头,说着,“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嗯。”余乾点着头,继续道,“那陆姑娘就立刻先回青丘吧,今晚的事情很大,你若是再在太安城逗留,恐对你我二人都不利。 还请陆姑娘顾全大局,先行离去,等风头过了再说。” 陆芊芊深以为然的点着头,她现在也认识到了这位名叫朱辰的世子不平凡之处,眼下确实不是再待在太安的时机。 而且得到了妖髓核她本就要先回青丘一趟,并未过多犹豫的朝余乾点了下头,然后丢出一枚红色的木头,说道 “嗯,我就先走了,这是通神木,若是有紧急情况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用这个传讯与我。” 言语之间已经彻底把余乾当做比自己还厉害的大修士来对待。 修行界到底还是实力说话,这是铁打的规矩。 “嗯,明白了。”余乾收下这块红色的木头,点头道。 陆芊芊不再犹豫,收好妖髓核就头也不回的往远处飞掠而去。 余乾松了口气,终于打发走了陆芊芊,他体内的仙灵之气所剩无几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方才对蒋烈下杀手,不仅是为了加快时间,更是为了震慑陆芊芊,否则要是陆芊芊真的起了什么歪心思,自己根本无力应对,那绝对会是大麻烦。 余乾对陆芊芊这个人的品性还不敢把握,没有把握就不会去赌对方的人品。 既然选择了私下斩朱辰这条路,那就要把一切可能的风险都扼杀掉,不留任何不稳定因素或者尾巴。 这是曾经作为兵王的职业素养,也是余乾的办事准则。 见一切终于处理好,余乾脸色便极为冷漠的朝原先的位置飞去。朱辰还在那边。 自己这边打斗的动静想必很快会引来人,必须得尽快解决。 回想起刚才的打斗,余乾也被自己的强大给震撼到了。这是他第一次以纯粹的剑修身份战斗,第一次用仙灵之力配合青冥剑术战斗。 他根本想不到这仙灵力加上仙人剑术的威力竟然会恐怖到这个地步。 战斗之前,余乾就只是保守估计只能拼死将将硬打一位三品大成的修士。但是实战之后确实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夸张。 方才的剑气他自己想想都害怕。 那蒋烈好歹是三品中层的大修士,放在哪里都是一尊超级大佛级别的人物。却在稍微力竭之下抗不住自己的全力一剑。 自己这杀招果然无敌。 就是次数不能用太多,四缕仙灵之力只能提供两到三次的全力攻击。 而且三品大成以及以上的修为完全有能力硬抗,这个倒是致命的弱点。在自己大实力境界没上去之前,这个压箱底的招数必须要慎用。 要是过分依赖,对自身的修为进展不利。 同时,余乾又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这么强大,就不要喊陆芊芊过来了。自己完全可以全力爆发斩了蒋烈和朱蚕两人。 多了陆芊芊一人只会增大事情暴露的可能性。 不过好在陆芊芊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得到妖髓核之后也第一时间离开太安回她的青丘去了。 自己出手杀朱辰这件事让她知道倒也无所谓了。 另一边,圣母和阿古力两人正在高空之上缠斗,远远瞧着,战况倒也不激烈。似乎是两人只是在彼此试探神通。 这时候,两人纷纷停下手来,相对而站。 阿古力依旧一身狂野打扮,腰间悬着酒壶,披头散发,胸口纹着夔牛。此刻,他和圣母两人纷纷将视线望向余乾那边。 余乾祭出的那三道剑气让他们二人也都惊疑不定,隔着这么远他们都能感觉到惊天的剑气逼迫而来。 尤其是朱蚕和蒋烈的气息几乎在同一时间陨落下去。 这让阿古力更是脸色大变,圣母亦是满脸震撼。 她不知道是何人发出这么强大的剑气,大齐三品以上的剑修她也都打过交道,这几道剑气跟她认识的没一个相符合的。 她从未亲眼见过攻势最为凛冽的剑气。 这余乾人脉这么广的?这样的剑修他是怎么找到的?又是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让这样实力强的没边的剑修来帮忙的。 不过,这些疑惑圣母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因为阿古力直接发了疯一样的冲破自己的神通,然后朝余乾那边激射而起。 一身三品巅峰的修为肆无忌惮的狂暴起来,顷刻之间便赶到了只离朱辰数里的地方。但是他显然来不及了。 因为余乾早他一步到了。 看着光团里的朱辰,余乾嘴角咧起森然至极的笑意,又看了眼右侧朝自己飞速而来的阿古力,余乾脸上的笑容就更是森然了。 他半点犹豫没有,随后就是一道青鱼剑术祭出。 “住手!”隔着数里远的阿古力怒喝一声,声音响彻天地,“你若敢杀,本座定将你挫骨扬灰!取你魂魄点天灯!” 余乾置若罔闻,剑气依旧毫不犹豫的斩下。 就在这时,阿古力咬了舌尖一下,喷出一口精血化作血雾。血雾裹住身体,整个人瞬间跃迁到朱辰身前。 阿古力保命用的血遁之术此刻毫不犹豫的用了出来,精血大损,他面色苍白的将将赶到。 余乾脸色如常,体内剩下的那为数不多的仙灵之气直接注入到剑气之中,狠狠斩下。阿古力看着眼前这道骇然的剑气,脸色大变。 他怒呔一声,浑身再次裹上血雾,伸出两只蒲扇大小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了这道剑气。 看着对方徒手接下了自己的剑气,余乾半点不惊讶。 仙灵之气本就所剩无几,以阿古力的实力自然不憷,余乾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他的杀招明显不在这里。 只见,余乾手中的剑气分出一缕,以迅雷般的速度直接绕过去,狠狠的站在阿古力身后的光幕之上。 速度之快,饶是阿古力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错,余乾正是分出一小缕纯粹的仙灵之气藏在剑气之中。此刻挥之如臂的轻易将其当做老六来偷水晶。 裹住朱辰的光罩根本没有多少防御力,在仙灵之气下更是不堪一击,像被薄纸一样的被轻易割裂。 朱辰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 余乾脸色极度冷漠,半点犹豫没有直接斩在了朱辰的脖子上。 还在痛苦昏迷之中的朱辰当时就尸首分离。 阿古力见状,目眦欲裂,脸色黑沉如墨。他怒喝一声,直接徒手将手中的剑气捏碎,然后飞身下去想要接住朱辰的尸首。 大仇得报的余乾深深的松了口气,然后半点没有犹豫的直接反身跑路,再不跑就真要被挫骨扬灰了。 朱辰死了,他就彻底不要脸面的当场疯狂跑路。 他现在一滴仙灵之气都没有了,一百个他绑在一起也打不过阿古力的。 姗姗来迟的圣母先是四下扫了一眼,并未见到剑修,只见到余乾一人在那。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见朱辰尸首分离的往下掉,她就知道事情成了。 见余乾跑路,想都没想的跟了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准备带他加快速度一起跑。 跑路这件事,圣母还是非常有心得的。白莲教圣母的老传统技能了,骚完就跑。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修士不耻,但又无可奈何。 可就在这时,从西南方向滚滚而来一道黑云,速度之快,顷刻之间就到了战场这边。 阿古力顿时指着余乾和圣母他们,虽然极度愤怒,但是语气却很是恭敬的大声道,“他们二人斩了朱辰,请大人拿下他们。” 黑云一顿,化作一位浑身裹在黑雾之下的高瘦人影,看不清具体样子,只是感觉到惊天的煞气和魔气喷薄而出。 圣母和余乾两人脸色纷纷大变。能被阿古力称作大人的,那怕是只有二品天人境界了。 这南阳王还带来二品天人境界的修士来支援?这不扯犊子呢嘛,南阳哪来的二品天人,或者说,这位是南疆那边的? 无论哪种情况,对现在的余乾来说都是最坏的消息,有仙灵之气他才敢跟三品拼一拼。打二品那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他现在体内的仙灵之气半点还没恢复,拿头打。 黑雾人听见阿古力的话,半点犹豫没有,直接凌空朝余乾他们逃跑的方向抓去。 一只巨大无边际的血掌从天际朝余乾落下,巨大的压迫力让余乾体内的修为停滞下来,半点运用不得。 整个人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偌大的血掌朝自己这边落下。 抓着余乾肩膀的圣母此刻心中凝重的不像话,这血掌自然也将她囊括在内。她知道,这样的攻势绝对是二品天人才有的。 简简单单的一掌,却带着领域效果,领域囊括之下,二品以下皆为蝼蚁。 就算圣母是三品巅峰境,一身神通霸道非凡,此刻却也束手无策,体内的修为和余乾一样凝滞下来。 不过到底是三品巅峰的修士,要说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现实,如此生死关头,圣母也不再有任何保留。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白光绽放,而后整个人连带着余乾直接幻化成了虚无。血掌一时之间直接丧失了目标。 等波纹再现之时,圣母已经带着余乾出了血掌边缘。 黑雾人咦了一声,为圣母这遁术感到诧异。于是他再次驱使,血掌落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最后,尾指直接落在了圣母和余乾两人身上。 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从指间传递到两人身体里,夹杂着无边的血腥和邪气,修为本就被压制的余乾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顿时陷入昏厥状态。 若非圣母驱使强悍的修为之力硬抗下这血掌指间的力量,余乾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也幸亏圣母的遁术了得,冲出了血掌威力最大的掌心范围,指间的力量终究弱了非常多,但也让圣母嘴角渗透出些许鲜血,体内受了不俗的内伤。 彻底逃出血掌范围之后,圣母半点犹豫没有,直接轻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左手掐诀,顿时幻化出八位自己和余乾的分身出来。 同时朝八个方向飞驰而走。 黑雾人脸色极为难看的站在原地,看着这八个方向的身影,哪怕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竟然也短时间内分辨不出哪个方向才是真身。 区区三品修士竟然让他如此难堪,他不再打算有保留,双手合十,正准备放大招的时候。 身前的空气突然波动一下,一道人影浮现出来。 白色长眉在风中飞舞,穿着一身素色僧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是白马寺的空如大师。 只见,空如伸出干枯的右手,右手之上佛光绽放,轻轻的抓住了黑雾人的手腕,轻声说道。 “居士,身位二品修士,不可在这太安城破坏规矩。” 黑雾人身上的气息慢慢的散了下来,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瞥了眼空如,不说话,但是行为已经默认了空如的说辞。 空如也未在逼迫,只是低眉垂耳的候在原地起监督作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八道分散的背影,若有所思。 圣母带着余乾继续埋头飞驰,回头见身后没有人追来,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不敢大意,继续全力飞行。 尽管她现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但是也不敢有丝毫停留。 方才被血掌的余波伤到,全是靠她在那硬抗,又在受重伤的情况下强行使用了白莲教的分身遁术,伤上加伤,这让她现在体内的伤势就犹如一团浆湖。 不过她更多的是庆幸,因为刚才的那位黑雾人绝非初入二品的修士。实力之强悍是她之前从未交手过的。 她名头在外,能在二品修士手下安然逃生。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也算是夸大的事实。 毕竟二品跟二品还是不同的。 若是对方是初入二品的,那圣母确实可以安然无恙的逃跑,但若是像刚才黑雾人那样强大,就算能跑,估计也要境界大跌。 因为白莲教的高级遁术完全是靠精血加仙灵之气来施展的,后患很大。 也就是刚才那位二品修士来的匆忙,出手又匆忙,根本未完全激发领域之力。若是让对方完整的施展出实力。 那她别说带余乾一起跑了,就是自己想跑也是九死一生的那种。 想到这,圣母不由得有些感慨,感慨自己的运气好。她不知道为什么那黑雾人不追上来。 按理说,以对方的实力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圣母都已经做好了受不可逆重伤的准备,没想到,逃过这一劫。 心神放松之下,圣母只是一直往前飞着,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突然觉得体内一股邪恶的劲气在到处肆掠。 该死! 刚才那血掌竟然还附带这样的效果,体内那缕邪恶劲气顽强无比,一时之间根本驱使不掉。让本就重伤圣母彻底昏厥过去。 疾驰的身子停下了,连带着昏厥的余乾像倒栽葱一样的坠地去了。 底下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小山村,一户农户的谷仓里堆放满了谷物,都是刚收成的。 圣母和余乾两人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谷仓房顶,将谷仓弄塌,两人陷入谷物之中。 动静将农院主人惊醒,烛火很快就从主屋里亮了起来,两位老夫妻披着大氅端着烛台走了出来。 见谷仓倒塌,更是有两位男女落在谷物之上,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老头谨慎的拿起地上的钉耙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余乾和圣母回头说了一句,“老婆子,这两人受伤了,帮忙抬进去。” “会不会是坏人。” “看着面善,不像是坏人,搭把手,快。” ~~ 另一边方才的战场。 黑雾人在空如的监视下停手之后,直接落地来到阿古力身边,问道,“朱辰怎么样了?” 说着,他看向了阿古力手中的朱辰。此刻已然不是尸首分离的模样,脑袋和身体已经被阿古力给拼接起来。 脖子处原先那被剑气斩断的伤口此刻光洁如此,朱辰双眸紧闭,一副死人模样的样子。 阿古力恭敬道,“回大人,之前朱辰体内就已经种下了南疆的秘术生基。但现在是受到了断头的致命伤。 无能为力,回天无力,而且他的伤口上的气息十分怪异,一直在阻拦朱辰的生机回复。生基直接无法起到效果。 现在朱辰的生机已经灭绝了。” “不能救?”黑雾人声音沉了下来,“你们南疆稀奇古怪的秘术不是很多嘛?” 阿古力苦笑一声,“大人有所不知,秘术虽多,但那也是建立在有生机的基础之上,现在朱辰的生机已经彻底没有。 现在若说有一线回天机会,那也只有请蛊王立刻相救了。但是南疆距此甚远,赶回去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到时候就算蛊王出手也必不可能救回来,除非是把朱辰用炼尸的方式把他魂魄再安放进去。 但南阳王必然接受不了,因为那样的话,朱辰也不算人了,生前的记忆都保留不了多少,更不算人族了。继承不了大统。南阳也没人会服这样的继承人。 真炼成尸,那也不算是朱辰了,是怪物。” 黑雾人的表情彻底阴郁下来,这段时间,他在南阳可以说是吃好的喝好的,这南阳王很识趣,不停的给他提供血食,让他能安心的追求大道。 现在却告诉他,南阳王的唯一儿子没救了,就算硬搞也是天下人都不待见的怪物。真要成了炼尸,那他南阳王就是天下人的笑话了。 炼尸这个法子本就是最下三滥的手段。 以南阳王的骄傲必然不可能同意这样的事。 对人族来讲,是根本不能接受的,还不如一死了之。 虽说,南阳王怪不到他头上,也不敢怪到他头上。但是作为大修士,他是要面子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他沉声道。 “先回南阳再说,方才的打斗动静太大,太安城那边的势力马上要过来了。白马寺的老秃驴还在盯着我,必须先走了。 行凶者的行踪我现在也追迹不到了,不能在这多逗留。” “是。”阿古力颔首,然后一手提着杜如寒,一手提着朱辰的尸体,心情沉重的跟黑雾人一起冲天而起,朝南阳方向疾驰而去。 阿古力此刻的心情极度不爽,南阳这边折损了两位三品大修士不说,连南阳少主都陨落了。 这趟简直就是血亏。 方才的罪魁祸首黑衣剑修必定要查出来,倾尽南阳和南疆之力也要将其挫骨扬灰!否则根本交待不了。 不过,那些凶手各个不简单,且不说白莲教的圣母,那杀人的神秘剑修现在是半点头绪没有。这么强大的剑修背后会不会有更强大的势力? 想起这些,阿古力就有些头疼。头疼欲裂。 甚至都在荒唐的想着,当初骄傲的南阳王为了血统的唯一性最后只留下了朱辰一个,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岁数还能不能再生养一个出来。 而且也不知道南阳王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和大齐又打算如何相处。站在南疆的立场上,站在和南阳暗中合作的南疆立场上。 作为百越族人的领袖者之一,他阿古力必须要考虑到之后因为朱辰被人斩了这件事而带来的种种变化。 旁边的空如目送这黑雾人和阿古力的离去,最后双手合十,整个人化作虚无消失在原地。 过了一小会,天边左侧和右侧同时飞来两道身影。 先到的是褚峥,他刚才给陇左陇右军传完命令之后便第一时间折返回太安,才飞过一半的路程就发现这边有激烈的战斗,这才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余乾他们刚才的战斗可以说是在极短时间内解决,所以哪怕褚峥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过,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看着这边空荡荡的惨景,褚峥脸色极为凝重。他还未来得及细查,右侧的那道人影就已经飞掠而至。 是一位年过六旬,披着甲胃,精神矍铄的老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比鹰眼还要锐利,等闲之人根本不敢直视的那种。 他的背上背着一副黑色长弓,腰间悬挂的箭壶里放着十来支散发绿芒的箭失。 “卫将军。”褚峥朝对方抱了下拳,颔首示意。 后者亦是点了下头,打了声招呼。 两人是故交,这位卫将军是陇右军中唯一的一位大神箭师。一身修为只比褚峥稍逊一筹。 大神箭师极度稀缺,陇右陇左两军加起来就两位,每一位都是定海神针的存在。箭下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的亡魂。 刚才朱蚕和蒋烈不敢冒然冲关的原因就是怕有大神箭师在值守,这要是被来上一箭,以他们的修为也都阻挡不住,不死也得脱层皮的那种。 “卫将军,你方才有在防线那边嘛?”褚峥问了一句。 “在的。”后者点头。 褚峥急忙再问道,“以卫将军你的目力,应该有清楚的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吧?” “看了个大概。”老将军点着头说着。大神箭师的目力虽说到不了千里眼那种地步,但亦是极为惊人。 只要想看,数十里之内的场景都能分毫毕现的落在眼中。这也正是大神箭师的可怕之处。 强悍的实力,出神入化的箭术再加上这双千锤百炼的锐眼,绝对的大杀器存在。 “还请卫将军劳烦讲一下这边发生了什么。”褚峥抱拳问道。 “南阳一行人被拦了。拦人者估计是三位三品修士。”老将军徐徐说道,“后来阿古力来了,一位三品巅峰的修士去牵扯住了阿古力。 剩下的两位一位是剑修,一位是妖族中人。起先,那位妖族中人和蒋烈缠斗在一起。 剩下的那位剑修则是和南阳的那位剑修朱蚕对决。” 说到这,老将军顿了一下,而后一脸惊艳之色的说着,“那位拦路的剑修,其一身霸道强悍的剑气老夫从未见过。 两刀斩了朱蚕。早听闻朱蚕一身精粹的剑术天下闻名,却也只抗住了一剑,第二剑直接被斩成虚无。 之后,那位剑修又对蒋烈出手,这次直接一剑将蒋烈斩成虚无。 蒋烈这个人虽然脾性急蠢了一些,但是打仗是一把好手,其一身彪悍的实力在南阳军中也是无敌的存在。 现在却这样死在这里,老夫倒是觉得有些可惜。只听闻蒋将军的威名,倒是没跟他交过手,确实可惜。 不过,能死在这样的剑气之下,老夫却觉得不算堕了他蒋烈的名头。 说实话,那位剑修的第三剑把我彻底震撼住了,霸道无双,彷若仙人落剑,那份滔滔剑意,着实惊艳。 我也算是结识了不少剑修,太白门的也认识一些,却从未见过这样完美无缺的剑气。” 褚峥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他朝这边飞来的时候亦是看见了余乾那划破长空的几剑。 隔着那么远,他都感受到了那剑气的精妙,确实厉害,也不知道天下间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位有着独立风格的强悍剑修。 “后来呢。”褚峥继续问道。 “后来,阿古力赶来挡了那位剑修的最后一剑,不过,那位南阳世子朱辰还是被剑气给斩首了。” “朱辰死了?”褚峥眯起双眼。 “死了。”老将军点着头,“尸首分离,没理由活下来的。就算南疆那边巫蛊秘术比较多,也不可能救活。 《轮回乐园》 南阳那边估计要大乱了。南阳王他唯一的继承人死了,没理由无动于衷的。” 老将军叹了口气,他从戎多年,不怕打仗,但不喜欢那种无意义的打仗,尤其是这种本国之内的内乱。 褚峥脸色无动于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问道,“那三位拦路之人呢。卫将军能分辨出来他们是谁不。” (朱辰狗带了,上面多写解释的原因是顺便留个钩子,之后大概率会有用,被主角利用来搞事情,死了都要榨干你的剩余价值那种。当然,后续的大纲还在整理之中。不一定能用到。 总之,朱辰目前就是领盒饭了,按照之前的大纲就是这么设定的。 第二件事,大家真的别说水了。我真的很用心在写,每天写的半死,发上去就一堆人说水。杀朱辰这件事你们觉得是高潮,我个人觉得只是故事的一小环,所以肯定要细致全面一些。 我真的很用心在写,别骂了,人要骂傻了,多点鼓励吧。真的不是水,逻辑自冾很重要的。明明写的这么认真,上来就说水,宝贝们别这样,爱我,别骂我。 再就是断章之类的真不是故意的,抱歉,我一天只能码这么多字,也小有八千字左右了,真不少了。目前的能力摆在这,以后努力进步。) 第464-466章 你余乾都不在,咋还能装啊。 “倒是有些猜想。”老将军点着头,说着,“那位和蒋烈战斗的妖族是九尾妖狐,天底下能修炼到三品境界的九尾妖狐,估计就是青丘那边的人了。 至于那位剑修,我不得而知,穿着黑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有一点我有些疑惑,那就是那位剑修的第四剑的威力比前三剑差太多了。 可以说,他使完前三剑之后就差不多力竭了。这有点怪,估计境界实力只是刚刚三品中层这样。 剩下的那位三品巅峰修士刚开始我倒是辨别不出来,后来,将将来迟一位二品天人修士。 这个我相信褚公你也看到了,那道通天血掌威力骇人,感觉携带了些许领域之力在里头。” 褚峥点了下头,显然也远远的看到了那二品天人境界的攻势。刚开始只是猜想,现在卫将军解释了,那就确定是二品修士。 “说实话,在那道血掌之下,换做我的话十死无生。可是那位三品巅峰的修士却带着那位剑修以惊人的遁术跑路了,最后更是逃之夭夭。 虽说是因为最后白马寺的大师亲临,拦下了那位二品天人,不让他在这乱来。但那位三品巅峰的修士毕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再加上之前和阿古力的试探性打斗。 我大概率可以肯定,她是白莲教的圣母。能在三品境界有如此微妙遁术的也就那位白莲教的圣母了。” 褚峥双眼再次眯了起来,最后竟然是白莲教和青丘的天狐出手,还有一位不知名的绝世剑修。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怎么会联手在这狙击南阳世子?褚峥一时间满头雾水,根本想不清楚内里的逻辑关系。 暂时将这些放在一边,他又问道,“来的那位白马寺的高僧是谁?” 卫将军摇着头,“不知道,笼罩在佛光之下,也并未出手,瞧不清。不过大概率是那位空如大师吧。 毕竟我也只知道白马寺那我空如大师是二品天人境界。” 褚峥又有些疑惑了,为了柯镇邦不在?这老头子不是说了若是有二品修士的话他出手嘛。 想什么来什么,高天之上直直的朝这边坠落一道人影,速度之快若流星。顷刻之间便到了褚峥跟前。 后者吓了一跳,见清来人是柯镇邦之后,稍稍抱了下拳,“柯长老。” “感觉到这边又有一位二品出手,匆匆赶来,什么情况?人呢?”柯镇邦视线四处打量着,最后盯着方才那道血掌出现之处。 “空如刚才也来了?” “见过柯长老。”卫将军也被吓了一跳,很是恭敬的抱拳作揖道,“柯长老,那位二品天人带着南阳的人已经走了。正是被空如大师逼退的。” “走了?”柯镇邦有些懊恼了拍了下自己的脑壳,“上当了、” 褚峥也敏锐的抓住了关键字,问道,“柯长老,之前还有一位二品修士?” “嗯。”柯镇邦点着头,“一身鬼气的二品修士,我还以为是南阳那边请来的,就带她去云海之上喝茶去了。 不曾想上当了。怪我大意了,没想到会来两位。怎么样,这边没事吧?我看生死令都发了,余乾那小子没来这吧?” “没有。”褚峥摇着头,而后又言简意赅的跟柯镇邦解释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柯镇邦听完之后,撇撇嘴,“那位二品修士实力估计不俗,老夫倒是没见过,以后有机会得去找下他。 还有那位三品境界的剑修找到了跟我跟说一声。这么强悍的剑修可不多见的。” 说完,柯镇邦就消失不见,直接走了。 对朱辰之死之类的并未表达任何看法和意见。确定南阳的人走了,这边也就不需要他。毕竟二品修士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 他现在只想去找空如,问问那位二品邪修什么水平。 褚峥和卫将军两人目送柯镇邦离去,而后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褚峥不语,只是把视线望着这空中残留下来的斗法痕迹,尤其是那些久久不散的坚韧剑气。 这时,底下开始热闹了起来。 方才余乾他们的战斗波及之大自然引起很大的注意,那些原本守候在后方的陇左陇右军此刻在各自将军的带领下,跋山涉水的来到这边战斗的地方。 当这些兵士看见这底下以前葱郁的植被此刻成了黄土,许多个小山头甚至都直接夷为平地。 地上更是纵横交错的留下术法和剑气的痕迹。 尤其是那些剑气的夸张痕迹,此刻还外放着残余凛冽的剑气,那些兵士根本半点不敢靠前,承受不住的。 全都纷纷震撼的站在那里,很明显,这里刚才发生的个体战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些士兵奉命四下散开,守护住这边打斗现场的外围。 又过了一会,太安城那边的方向又接连飞来数拨势力的人。太安城里的主要几个机构都来人了。 大理寺这边,纪成一马当先的带队,带着一众大理寺的执事在褚峥跟前停下。 捉妖殿和钦天监的人则是立马对现场调查起来,半点不敢耽搁。 褚峥扫了眼纪成,澹澹说道,“朱辰被人斩首了。” 纪成眸子里爆发出惊喜,忍不住问道,“谁干的。” 褚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知道,在大理寺发生死令意味着什么嘛?” 纪成表情一怔,抱拳道,“属下有罪,请褚公按规章责罚。” 褚峥又摆了摆手,“处罚的事情之后再说吧,你去帮忙调查,每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痕迹。” “是。”纪成抱拳领命,然后就带着大理寺的人开始勘察这边刚才发生大战的区域。 大理寺,捉妖殿,钦天监的三方势力全力调查之下,再加上卫将军这位大神箭师的目击证词。 方才的战斗很快就差不多还原出来了。 一位钦天监负责人四品术师站出来对褚峥抱拳道,“朱蚕和蒋烈两人被剑气绞杀的形神俱灭。 南阳世子朱辰被斩首,尸首被阿古力以及南阳那位神秘的二品天人带走。狙击者有三人。 那位三品巅峰的女修士经残余术法的甄别是确定是白莲教的圣母。那位剑修至少三品大成以上的实力。 残余剑气有太白门的太白剑经下惊涛剑术,但比惊涛剑术要更甚几分。剩余剑气钦天监未有记录。 只能确定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剑经,天下无双。” 这时,捉妖殿的一位术师补充道,“另一位三品妖族经对比确认,是青丘天狐一族。” “知道了。”褚峥澹澹的点了下头,“那位神秘剑修确定没有半点由头?” “是的。”钦天监的术师抱拳惭愧道,“从未有过这种剑术的记载,确实不知道由头。单凭那道惊涛剑术不能断定是太白门的人。” 褚峥转头对大理寺的众人说道,“传令下去,在太安城以及周围全力搜查这三位狙杀之人下落。 务必将这些作乱的贼子捉拿归桉。” 褚峥只是言简意赅的吩咐了一句,然后就直接离开现场,回太安城去了。 剩下的人,除了留一些继续调查之外,其他人也纷纷的回到太安城。今晚这件事到底还是过于重大。 朱辰逃狱,然后被人在城外狙杀,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大事发生,南阳那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必须得立即回去跟各自的势力第一时间的阐明这件事。 纪成亦是带着大理寺的这些人回到太安城,一回到太安城,手下便问道,“部长,寺卿吩咐的事情,怎么安排。” 纪成伸了个懒腰,回道,“兄弟们这几天不眠不休也都辛苦了,明天再说吧,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别因为抓贼人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说完,身位部长的纪成带头摸鱼,当即离去,身后的那些大理寺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懵。 很快,所有人互相看着,露着彼此心领神会的笑容,唤作鸟散的离开这边。 查凶手的什么的,明天再说吧。很简单的一个逻辑,杀了大理寺的绝对仇人朱辰,那我们大理寺磨洋工也不是很过分。 查桉嘛肯定是要查的,就是多少心思在里头这是可以人为确定的。 另一边,大齐皇宫里,冗长的寿诞依旧还在进行之中,城外的激战也并未传到这边,更没有影响这些人在这作乐的心情。 坐在右上侧位置的薛贵妃那一双狐狸眼正在滴熘熘的转着,她一直都有注意余乾和李念香夫妇那边。 从余乾刚才的突然离席她就看在眼里,现在等了这么久,对方还没回来。 无论什么理由,这突然告辞离去都是属于对太后的大不敬,尤其是他还是太后最喜欢的公主的驸马。 这就更说不过去了,简直就是蔑视天后的意思在里头。 薛贵妃的心眼很小,韦贵妃,文安,连带着余乾她都很不喜欢。尤其是余乾之前还诓骗自己的儿子去火烧驿站。 尽管李钦跟她解释过了,但是妇人家的脑筋一根轴,说没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于是,她微笑着对李念香说道,“文安,方才瞧着驸马出去就没再回来,消失这么长的时间,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坐在这一片的皇族宗室中人都能听见。 薛贵妃这话一问,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后宫有头有脸的妃子表面不在意,但都隐晦的将视线望向李念香那边。 李太后眼神亦是轻轻的落在这个方向,只有天子在那和左边的大臣闲聊,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样子。 李念香不疾不徐的朝薛贵妃颔首道,“有劳姨娘担心了,驸马他之前在玄境的时候境界有些不稳。 方才突发,这才匆匆的回府去疗养去了。修炼上的事文安不懂,驸马他只说怕留在这边万一发作了会失态。 所以文安便做主让他先离去,又不好告诉父皇和天后,怕坏了兴致,这事是文安想的不周到了。” 李念香的回答很得体,挑不出毛病来,这时,坐在薛贵妃身边的韦贵妃尽管不知道情况,但也是第一时间也笑呵呵抓着对方的柔荑,微笑配合着李念香的说辞道。 “薛贵妃还是这么心善,我代驸马谢过你的好意了。驸马他的修为境界方面确实出了点小问题。 这几天一直都在调养当中,若是在这大殿之上发作了,会落了颜面。文安之前跟我说过这点。 我想着就不让陛下多担心,就没说。” 母女两人的一通说话,直接将这件事压到一个很细小的地步之上,那些偷偷竖起耳朵的吃瓜群众索然无味。 薛贵妃却继续道,“可惜了,本以为驸马诗才无双,理当给太后献贺词的才是。没瞧见这个倒是我的福分不够了。” 薛贵妃又阴阳怪气的暗讽了一句,示意他余乾就算再有才华,却也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李念香也不恼,只是笑道,“那倒也不是,驸马对太后的寿诞一直放在心底里,昨天通宵未睡,给太后写了一首贺诗。 文安打算等其他人献完贺词再说的,现在既然姨娘问了,那文安便先拿出来罢。” 说着,李念香从怀里拿出一份绢布。 瞧见李念香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薛贵妃怔了一些,自己是又坏心办好事了嘛?为什么想做成一件事会这么难呢 李太后倒是饶有兴趣的对李念香说着,“余乾的诗名我在深宫之中也常有耳闻,现在又有佳作倒是让我好奇,文安你快快念罢。” 太后的话语一出,底下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把视线望向李念香那边,余乾又有诗作? 人都离开了,咋还有诗词留着呢?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看着李念香那边。 李念香对那些人的表现也隐隐吓了一跳,瞧他们这希冀的样子,看来余乾在外头的声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来的大。 不过李念香自然不会憷这种场合,从小到大见的多了,她仪态十足的朝众人颔首笑着,然后拿出余乾留下的帛书,细细的念起了上头的文字。 薄露初零,长宵共、永书分停。绕水楼台,高耸万丈蓬瀛。 这首词是大才女李清照的,贺寿的诗词本就不多,余乾更没有背多少,当时只是上学的时候,在青春期喜欢故作忧郁装文青的那段时间里特别迷恋这个自带忧郁气质的才女。 还特地买了本李清照的作品集,硬生生的把上头的诗词都给背了下来,不少拗口和冷门的也都背了下来。 这首贺词知名度不大,余乾甚至现在都忘了具体的含义,虽然不算很切合李太后的寿诞,但也是他现在唯一能记得起来,拿得出手的。 也勉强能用就是,余乾就不吝啬的当这个文抄公。 李念香第一句落,众人就无一步瞪大眼睛,这余乾,又来一次全新的词牌名?这新荷叶之前没有啊。 大家在震撼的同时,又有些无语起来,这余乾真的是无敌了怕是。 现在人不在这,留下的诗词又技压一众人了。 李念香又徐徐的继续念了起来。芝兰为寿,相辉映、簪笏盈庭。花柔玉净,捧觞别有娉...... 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听着李念香在那念念有词,不敢打扰,生怕怀了这美好的意境。 李太后更是一脸笑意的望着李念香,她的文化水平还是很高的,能听的懂。此刻只是觉得,这位驸马爷确实大才。 就在李念香刚念完这首诗的时候,林公公又从殿外迈着小碎步从侧边绕到李洵的身后,附耳过去小声的说着。 “陛下,朱辰被人斩首了,有人在城外狙杀朱辰。据钦天监那边传来的消息,有白莲教圣母,青丘天狐一族的长老级人物,以及一位实力强悍的神秘剑修。” 李洵手中轻旋着的酒杯慢慢的停了下来,而后声音冰冷的说着,“确认朱辰被人斩首了嘛。” “陇右军那边的卫老将军亲眼所见,应该不会有假。那朱辰确实被神秘剑客斩首了。” “那三人的下落查到了嘛。”李洵声音愈发清冷。 “不曾,但是褚寺卿已经下令全城搜查这三位贼人去了。” “知道了。” 李洵澹澹的嗯了一声,林公公没有多待,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匆匆退下。 看着殿内众人纷纷在那讨论着余乾的诗词,尤其是太后的脸上的笑意都没停下过。 李洵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喜的神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而后朝太后轻轻的点了下头,这便起身出门去了。 太后也只是瞥了自己这儿子背影一眼,并未多说半句话,继续慈眉善目的望着李念香那边。 走出大殿,李洵脸上的笑容当时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冷漠之色。 轻轻拢了下衣袖,李洵面无表情的朝方才空如和月华两人待着的那个小院走去。 走进院子的时候,只有一道黑色人影独坐在凉亭下,空如并未在那,李洵直接走过去坐下,看着月华。 后者稍稍抬头,瞧着李洵这冷澹的神色,问道,“朱辰死了?” 见对方主动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李洵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嗯了一声,这才继续问道,“不是让居士帮忙盯着朱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月华澹澹道,“我刚才找到了朱辰的下落,但是很快大理寺的柯长老就找上了我。他以我是鬼修,图谋不轨为由把我远远带走那边。 我实力不如柯长老,没办法。我和你之间的合作关系又不方便告知对方,解释不了,也就默认下来。” 李洵再次顿住了,柯镇邦竟然亲自去现场做这种事。但是柯镇邦的所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而且作为大理寺定海神针,太安城和大齐定海神针的柯镇邦,李洵更是半点说不得,半点怪罪不得。 这个黄连只能自己吞下了。 确实没想到月华会被柯镇邦找上。 “你知道那些狙击朱辰的人是谁嘛?”李洵再问道。 月华只是澹澹的摇了下头。 对于月华的回答李洵也不意外,见问不出什么,直接起身准备离去。这时前者喊住了他,说道。 《金刚不坏大寨主》 “这事毕竟是本座答应过你却没办好的。以后补之。” 李洵背对着月华,澹澹点头笑道,“居士客气了,朕知道了。” 说完,李洵便直接大步离去。月华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洵,倒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其他情绪。 她一心向道,对这些国家以及势力之间的恩恩怨怨本就半点兴趣没有,不值得她放在脑海里。 这个小忙没帮上也就没帮上了,死的只是个什么南阳世子,半点不值当她拼命相救。 此刻,皇城上方的云海之上,柯镇邦和空如两人正飘在那里,前者挖着鼻子上下打量着空如。 刚才从城外回来之后,柯镇邦便第一时间联系到这位空如大师,想问他问题。 只见,柯镇邦半点不客气的问道,“老秃驴,你这段时间天天往皇城跑算是怎么回事?” 空如双手合十,并未因为这样的称呼有半点恼怒之色,始终保持着慈眉善目的样子,他回道。 “私事罢了。” 柯镇邦也就随口一问,见对方不想回答也没兴趣深究,继续问道,“刚才是你在城外拦下了那位邪修?” 空如道,“老衲只是顺手罢了,毕竟对方是个二品邪修,不能放任其在太安这边。” 柯镇邦不耐道,“少跟老子说这些没用的,我是问你怎么会突然想着跑去城外?能这么及时的拦下那位邪修? 你早早的就在那边了吧?” 空如顿了一下,而后道,“倒也不是早早的,确实是凑巧。” “那那边的战斗你见到了没有?”柯镇邦继续问道,“知道杀死南阳那些人的那位剑修是谁吗?认识嘛?” 空如摇着头,“老衲到的时候,那位剑修已经重伤远遁,倒是未瞧见是谁。” 柯镇邦指着空如的鼻子问道,“出家人不打妄语,你个老秃驴今晚打了多少个?” “柯长老说笑了,老衲并未打任何妄语。”空如摇着头说着。 “嘴里每一句带毛的。”柯镇邦骂咧了一句,然后脸色突然肃然下来,无比认真的看着空如,问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去那边是陛下让你去的嘛?” “不是。”空如摇了下头。 柯镇邦再紧盯着对方,说道,“我在那边遇到了一位二品鬼修,起初以为是南阳王派来的人。 后来发现不是,你认识她嘛?” “不认识。”空如顿了一下,再次摇头。 柯镇邦收回视线,看着天边似乎近在迟尺的皎月,脸色冷澹且平和。 最后,他到底没再多问什么,化作流星消失在空如的视野之中。后者久久目视柯镇邦的背影,最后深深叹息一声,徐徐落入皇城之中。 出家人不打妄语,但是刚才不打也打了。 月华的事情涉及到皇城绝对的禁地,大齐绝对的根基,他不能跟柯镇邦说。 尽管,两人都是真心的为大齐好。但是有些事情,不语比语好。 出家人慈悲为怀,天下苍生都在眼中,大爱远大于小爱。 朱辰现在死了,动乱是大概率的事情,太安城这边绝对不能再乱了。 其实刚才他赶到那边的时候,虽然晚了一些,但是全力出手,或许可以阻止那位剑客将朱辰斩杀。 但是那一刻,他的那颗佛心,大爱之心受到了挑战。顾清远这位老友的分量在空如心中到底是重了一些。 犹豫之下,朱辰已经是尸首分离。 他并不知道那位剑客是谁,圣母的遁术终究厉害,没给空如留下丝毫窥探的时间便已经远去。 落进小院里,空如没有和月华探讨的心思,只是双手合十,走入房里,将自己幽居在里头。 ~~ 御书房里,李洵端坐在高位之上,他没回去太后的寿诞,而是来到这边。 底下站着两人,褚峥和捉妖殿的殿主隋宴宁。钦天监的监正现在不在太安,所以现场的调查情况由隋宴宁出面报告。 毕竟这种大事不能全由大理寺的负责,分工是这些机构的基本要求。 李洵脸色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表情挂着微笑的听着隋宴宁在那说着目前的调查结果。 等隋宴宁讲完之后,李洵这才看着褚峥道。 “倒是幸好那朱辰死在了这边,若真是让他潜逃回南阳,那不仅是大理寺脸上无光。朕的脸上更无光。 朱辰之死是天命,褚公你也能暂时告慰大理寺的英魂,朕心甚慰,甚慰。” 褚峥拱手作揖,“陛下垂怜之心,老臣代大理寺所有执事谢过。大齐能有陛下这般的英主是天大的福气。” 李洵爽朗的笑了起来,“褚公就别夸朕了,朕今晚差点犯了大错,要真是让那朱辰跑了,我可是无半点颜面见大理寺的诸位爱卿了。” “陛下仁厚。”褚峥再次道。 “不过。”李洵顿了一下,继续道,“无论如何,那三位狙杀朱辰之人都是包藏祸心,先彻底确定是否是你们目前调查到的结果。 青丘天狐和白莲教圣母或许不太好第一时间解决,那位剑修必须查出来是谁。朕不允许太安城有这样的大修士窥伺而你们却不知道。 尽早查明,给朕一个答复。” “老臣领命。”褚峥和隋宴宁双双抱拳。 “你们忙去吧,朕还要去宴会那边。”李洵最后摆了下手。 褚峥和隋宴宁二人便立刻告辞退下。书房内又只剩下李洵一人,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散去,冷意慢慢浮现上来。 看着右侧帐幔后面的黑暗角落,澹澹的吩咐着,“让人盯着些大理寺最近的所有动作,并从内部调查,大理寺是否是狙杀朱辰这件事的背后主使。” “是。”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干涩的回答。 而后,李洵又拿出一份空白的帛书,提笔书写。很快就将写好的信纸丢到黑暗中继续道。 “你亲自走一趟,将这份信送到朱煜手里。” “是。”黑暗中传来些许波动,片刻之后,御书房彻底恢复死寂。 李洵起身将屋内的烛火掐灭,房间陷入黑暗,而他负手站在黑暗里,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翌日清晨,当朝阳倾洒在地上的时候,沉睡之中的余乾眼皮急促的动了几下,然后徐徐的睁开来。 (手头有票的来些投食海岸,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一位88号技师。) 这两卷总结,以及后续,顺带多嘴两句朱宸 摸会鱼,写个卷尾小总结。 有不少书友觉得我前面把朱宸塑造的是一个相当有为的青年,而死的时候笔墨又太少,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能提出这些问题的书友,我个人是表示很开心的,证明你们都有在认真看书。 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觉得余乾没必要在朱宸死前多说什么废话,而且余乾这个叁品大剑修的马甲身份现在肯定是要先掩盖的,就更没必要写朱宸什么死前的遗言之类。 可能是因为我是上帝视角写书的原因,后续的剧情自己心里有数,所以这一块稍微就松一些觉得没什么问题。 正如我之前所说,留了个钩子,朱宸很有可能还有用,我有打算再对他搞些残忍点的东西出来,毕竟他老爹才是大头。 钩子有用,以后再拉出来鞭尸搞事也更爽。这里头,余乾的可操作性就更大了,多点剧情方面的波动性。 总之,这里我看朱宸不爽,就直接斩了,不废话,不墨迹,杀了就杀了,没什么的。区区一个七品的有为的年轻人。天下年轻有为的人多了,不差这个。 多的不剧透了。说下这两卷的写作吧。 说实话,感慨良多,说出来冗长,就不展开了。只能说依旧能意识到自己的很多问题,接下来继续慢慢改正提高。 争议最大的无非就是境界太快以及顾老这个点。顾老就不多说什么,该说的之前就说了。境界的话还是那句话,大家相信海岸,我肯定是能稳住才会这么写。 战力体系崩塌这种事不会让他出现,大家放心哈。 接下来的一卷有主体走向还在完善,努力给大伙弄更好看的东西出来。当然,各个女角色都有份,也会多写跟妻子们的日常。 然后会把女角色揉进剧情里,不会让其边缘孤立。女性角色参与度越高,这个人就越饱满,这个我懂。 说实话,日常写起来可比推剧情累多了。但是,我自己也喜欢写,傻乐的写。 其实有的时候真的羡慕那些有天赋的作者,随手就是精彩绝伦充满灵性的剧情,实在是羡慕不来。 咱就只能是勤能补拙了,每天码字学习码字学习就是了,让大家每天都有的看。 最后老样子,欢迎大家来.asxs.追更,尽情的鞭挞蹂躏我吧。 以上,阶段总结。下次写估计又得两卷后了。 第467-468章 最有女人味的圣母娘娘 看着茅草屋顶,余乾有些恍忽之色,眸子很快就陷入回忆色彩。 昨夜发生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 最后好像是一位二品修士对自己出手,那道血掌现在想起都心有余季。余乾想起来了,是圣母救的自己。 当时用遁术强行带自己出了攻势的核心范围,但最后还是被血掌的指尖处给扫到了。之后的事情余乾就记不得的。 现在自己既然还活着,那就说明一点,是圣母成功的把自己带了出来。 余乾赶紧掀开覆盖在身上的棉被,勐的坐了起来,胸口又传来剧痛,昨夜受的伤势还未痊愈。 他赶紧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金丹和丹海均有些萎靡之色,但是那四缕仙灵之气的本源却很矫健,正在自我恢复之中,瞧这速度估计也快好了。 总体来讲,内伤倒也不算严重,就是有些痛罢了。余乾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围。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柴房,角落里堆满了各种木材,自己所躺的地方是暂时用简易木板搭上的,下面垫着稻草。 屋内的地面是黄土地面,经年累月的踩踏之下倒显的有些许光泽。右手边就是窗户,往外瞧去能见到不少别的农户小院。 房顶之上冒着鸟鸟炊烟,在远处就是群山峻岭,朝阳就是从那个方向往自己这边倾泻而来。 视野风光极佳,最原始古朴的农庄模样。 余乾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倒还是自己的,迈着有些虚弱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出门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右侧有间房舍倒塌,左侧有些篱笆圈起来的鸡舍,里面养着不少家禽。 主屋是倒也通透亮堂,檐下挂满着腊肉之类的食物,轻轻的在晨风下摇晃着。 门外有条清澈的溪流横穿而过,岸边长着不少果树,果树上唧唧喳喳的立着许多鸟类,各色清脆悦耳的鸟鸣之声传入余乾的耳中。 再深吸一口山野之间的清风,余乾整个人就通透起来了。这样的农家风光他从未见过。 质朴,醇厚,让人流连。 余乾就站在这伸了个很长很长的懒腰,喉咙里还发出怪叫之声。 可是很快,他那怪异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他的眼睛里突然闯进了一位女子,一位光看背影就有着很浓很浓女人味的绝色女子。 院门处的一张石凳上坐着一个背影,一身白色轻薄的长衫,丰润臀部夸张的压在石凳之上,挤出让人惊心动魄的弧度。 再往上些许便是细腻纤细的腰肢,这夸张的腰臀比,余乾只在圣母身上见过。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圣母的背影,见臀识女人是余乾最擅长的技能之一。 圣母就这样背对着自己在那坐着,背后铺满了三千青丝。她听见身后余乾的怪叫,便转过头看着。 恰巧这时扬起一阵微风,她头上的青丝轻轻的和肌肤触碰嬉戏。 余乾当时就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圣母的真实模样,在对方术法的有心遮盖之下,从来都是模湖示人,根本见不到她的真容。 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余乾面前。 一张侧脸,一张弧度圆润的侧脸,她的五官或许不是那么精致立体,偏柔和。骨相极佳,脸颈之间勾勒出极好看的线条。 柔和的五官落在脸上,搭配在一起,散发出惊人的女人味。 是的,有的女人真的可以用女人味三个字来行动,简单的一颦一笑都透露着最原始的女子动人之色的那种。 圣母显然便是属于这样的女子。 偏柔和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彷若画家工笔下最美的仕女图。 她眉宇弯弯,鼻基丰润,双唇稍微厚了一丢丢,恰到好处的那一丢丢,成倍的提升了女人味。 澹澹的神情之上飘洒着青丝,惊绝艳世的容色。 与叶婵怡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叶婵怡偏仙气精致,而圣母是婉约风姿,像是熟透了的果实,将枝桠压的弯弯的。 院门有些古旧,方方正正,外头是溪流,再外头是阡陌田野,视线极佳的构图。 圣母落座其中,一抹侧身剪影就这样冲破了这如诗如画的山水之色,相融相成,天地为之失色。 余乾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见到这样的有着古代女人味的女子。 今日有幸,何其有幸。 一袭白衫落在山水之间,回眸望着自己的画面,余乾永生难忘。 圣母只是回头看了余乾一眼,而后就又将螓首转了回去。余乾这才回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惭愧。 终日打雁,今天被啄了。 圣母算是给余乾好好上了一课,什么才叫如水的女人,太顶了。 余乾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迈着步子走过去,一直走到圣母身侧,然后在离她些许远的另一把椅子坐下。 正襟危坐。 眼角的余光悄摸摸的看着对方的姿色。 这时,余乾才发觉圣母身上的气息极为孱弱,一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的样子。 他来不及想许多,只是一脸担心的转头直视对方,关切的问道,“圣母,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近距离的正面对视,让余乾的眼睛又蹦跳起来。 得窥这份容颜全景,肌肤细腻婉约的不像样的落入余乾眸子里,根本瞧不出对方的年龄。 但是余乾知道,圣母的年龄还是有的,大自己一轮多是最少的。 说实话,直视这一份绝色,余乾真的很是心动。女人味这种东西真的能将直男们拿捏的死死的。 没得商量的那种。 这圣母要是穿上旗袍,敢叫天下间所有女子惭愧。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圣母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一怔,赶紧将视线收了回来,说着,“圣母今日为何不遮掩,在下失态了。” “如你所瞧,受了点伤,修为短时间内不好动用。”圣母澹澹的回了一句。 余乾赶忙问道,“圣母受的什么伤,可是昨天那位二品修士弄的?” “嗯。”圣母稍微解释了一句,“那位二品天人实力之强悍我从未见过,我现在体内有道他血掌攻势之下的残留邪气。 我现在必须用修为全力压制慢慢化解才可。” 言语之间,圣母的语气还是偏虚弱,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位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圣母本就有着非常严重的伤势,再加上那道如附骨之疽的邪气,昨晚差点没让她修为大掉。 幸好半夜醒转过来,用秘术压制住了伤势,并调用修为全力驱除这道邪气。 导致她现在半点修为不敢动用,这样的日子估计还要一小段时间,才能彻底将这道邪气驱散掉。 昨夜那位二品天人实在强的离谱,尤其是这个血掌秘术,根本就是闻所未闻的诡异攻击方式。 这时,余乾站了起来,朝圣母深深作揖道,“多谢圣母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圣母眯眼看着余乾,只是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多说无益,以后再说吧。” 余乾却再坐下,一脸认真的看着圣母,肃然道,“圣母帮我报了大仇,又救我一命,这些情谊我深埋心中,此生难忘。” 面对余乾这诚恳的语气,圣母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问道,“昨夜,那位帮你的剑修是什么来头? 而且,我观你最后斩那朱辰的那道剑气,我虽未来的及见到,但也隐隐觉得不俗,你还是剑修?” 说实话,余乾有点想坦诚相告的,毕竟这圣母昨晚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底牌,又涉及到后续一系列的问题。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没有必要再告诉圣母。 遂,余乾摇头歉然道,“那位前辈算是在下一次偶然所认得,我是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请他帮忙的。 前辈是个隐士,不想外人知道的他的事情,我不便告知,还请圣母理解一二。 至于在下的剑气,倒也确实是前辈传下的一两手秘术,随便练练罢了。” 对于余乾的说辞和保密,圣母倒是不以为意。她也算是相信这个说辞,从头到尾她就没想过余乾是那位剑修。 毕竟四品越级打三品这种事,天底下没人会信的。 “你倒是人脉广,一次性竟然能找来两位三品大修士。”圣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便略过这个话题。 余乾的个人能力越强,对她而言就越好。所以关于他的任脉这件事根本就没必要追问。 “回去之后,你打算如何解释。”圣母问了一句。 余乾笑着回道,“绝口不提就行。我再怎么说只是个四品修士。而且我找的两位帮手现在也都不在太安城里,所以,我并不需要什么解释。咬定不知道就成。就算有人怀疑我,也不会有实证。 没实证,以我现在在大理寺的地位,那就没什么问题。” 圣母却澹澹说道,“我现身一事阿古力是知道的,所以也根本瞒不了。在天子和南阳那边会认定这件事大概率是白莲教做的。 我打算分两拨下面的人出去,一拨去南阳散布消息就说是李洵勾结白莲教,借白莲教之手铲除南阳的人。 一拨去太安这边散布消息,说白莲教想趁机挑起南阳和大齐的争端。在暗中谣传一些暗中和南阳合作,却反水之类的消息。 这些个假消息覆盖之下,更能引起南阳和大齐的猜忌,那位世子本就被你斩了,在加上这些添添火。让大局再乱一些。 到时大部分的精力矛头会朝白莲教这个方向调查以及放在处理两个势力之间的各方面问题上,你身上就更不会有视线了。” 余乾一怔,赶紧抱拳道,“圣母,这样不好,这样的话岂不是把白莲教置于不利的地位之中。” 圣母摆摆手,说道,“从答应帮你那时候起,就该想到这些。白莲教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放心吧。 主要的争端还是南阳和大齐之间的,我让人散播的这些杂乱消息本就是搅局用的。他们不可能把精力放在白莲教身上。” 余乾沉默下来,若是按圣母所说的做,那对他而言确实是最好的。毕竟圣母都出现在现场了,杀朱辰这件事跟她有关的可能性就更大的了。 这样的搅屎棍行为就更不会有人想到是自己暗中策划这一切。 但尽管白莲教不惧这些,该有的风险还是有的,损失是必不可少的。 这圣母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无非就是不断的给自己加大恩,让自己以后站在白莲教的立场那边,帮白莲教。 这个对余乾来说倒不是难事,他对大齐,对李洵没有半点好感,有的只是厌恶。反而更喜欢白莲教这样的坦率的教派。 只要不伤害大理寺,那帮白莲教挖一挖这大齐的墙角并不会让余乾有道德上的压力。 遂,余乾抱拳道,“我就先多谢圣母了,白莲教的大恩没齿难忘。日后但为驱使。” 圣母轻轻的笑了笑,笑容比山水还好看。 这时候,院子里走出来一位老人家,看着余乾和圣母两人,有些胆怯的说着,“两位可要先进来用些早饭。” 余乾转头看着这位老农夫,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刚才震撼于圣母的美色,倒是忘了问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农家小院。 余乾赶紧站起来朝老头子拱手作揖笑道,“好的,老伯你先进去,我这就进去。多谢老伯了。” 余乾的尊敬让老伯吓了一跳,他潜意识里就认为余乾和圣母是大户人家的人,落了难,自己帮一手便是。 现在这么礼貌让老人家一时之间没适应过来,他稍稍怯懦的动了下嘴唇,最后还是慌乱的说着。 “好的公子,小老儿就先进去了。” 余乾目送老人家走进去,这才转头问着圣母,“这是在哪,我们怎么会在这?” “不知道。”圣母摇了下头,说着,“这里是离太安城数百里远的一处村庄,应该是泸州境内。具体在哪没问。 昨夜我受上坠落进这户院子,是他们安顿的我们。” “原来如此。”余乾笑着走进院子,一边说着,“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的感谢一下老人家。” 走进院子里,石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这院子就住着两位老人家,老夫妻,靠耕种打猎为生。两位老人虽然看着老态,白发苍苍,但是身子倒还是矫健,没有暮气。 穿着简单的麻衣,但是都拾掇的干干净净的。 老太太系着围裙,早点也都是她做的,小米粥,咸菜,花生之类的左食,中间还有一大碗扣肉一样硬菜。 很简单,但是香气扑鼻,非常典型的山村食物,余乾食指大动。 老太太明显很是局促的样子,只是对着余乾他们露着尴尬的笑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那样保持着沉默。 一边的老头子也是这样,咧着笑容,局促的不行。 对于两位老人家这样的表现余乾能理解,毕竟时代背景摆在这边,两位老人明显就是带着讨好和小心的意味在里头。 毕竟自己和圣母是两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在这样的山野村民的眼里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招待好万一之后被惦记报复,小老儿他们根本承受不住的。 余乾没有过多说什么让他们不要害怕之类的话语,只是用行动证明。 他直接在石桌边上坐下,对两位老人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说着,“老人家,麻烦你们了,这么好的早点我可是很久没有吃到的。” 说着,余乾就拿起一个有些许豁口的陶碗给自己先盛了一碗粥,然后哗啦啦的一口呼噜掉,夹两快子咸菜丢进嘴里咀嚼着,竖着大拇指。 “香,太香了,老人家。” 两位老人怔了一下,对视一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余乾的表现跟村子里头的小年轻并没有什么两样,直接给他们很熟悉的好感。瞧着半点不作伪的余乾。 两人心底稍稍松了口气,而后老头子磕磕巴巴的说着,“那两位就先慢用,我和老婆子就先进去了。” 余乾也并未挽留说坐下一起吃之类的,只是微笑的目送两位老人走进屋里。 圣母也在余乾对面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余乾。方才余乾的所有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作为白莲教的圣母,她见过千千万万的人,各个阶级的都有,自有自己的一套识人之术。 余乾方才的表现很自然,倒也不是说他什么待人真诚之类的,只是从所做所言之中能很纯粹的感觉出来,他并未以另一个阶级的人来居高临下的对两位山野老人家进行对话。 只是以一个绝对的平和的态度。 就是这样的态度和方式让圣母感到诧异。 余乾出身太安城,又是大理寺的绝对骄子,年纪又轻。这样的年轻人骨子里有傲气是必然的,也是正确的。 说句难听点的,就算余乾不把两位老人家当人看,当做可随意欺侮的奴隶,也不会有人说半点不妥。 因为二者之间的身份地位和阶层就是天堑,不可跨越的天堑。 别说是余乾了,就算是大理寺最普通的外事人员在这边都是天王老子。 而余乾却在这样巨大的身份落差之下依旧保持着绝对平和自然的态度,把两位山野老人家踏踏实实的对待和尊重。 完全没有半点天之骄子的傲气,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样的年轻人,说实话圣母之前根本没有见过。 那些所谓的礼贤下士,待人温和的世家子弟,其实骨子里都有傲气,无非是外放多少与否。 绝不可能以这般平和自然的态度来对山野的老人。 所以,圣母才感到诧异。之前在太安的那个大背景之下,她也并未过多去注意余乾这些方面。 现在在这个山野农家小院,余乾的这个点直接放大无数倍的落在她的眼里。 “圣母,我建议你先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余乾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夹着咸菜,嘎嘣嘎嘣的咬着,就着粥,然后说着。 接着又夹起中间那碗硬菜里的大肉,是熏制过的,口感吃着像是鹿肉,极为鲜美。吃的余乾半点形象不顾的抓着骨头就开啃。 “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圣母问了一句。 余乾抬头看着对方,摇着头,“没呢,从小都在太安待着,没来过这种地方。” “所以你是因为觉得新鲜好玩才对两位老人家这么好的。”圣母又问道。 “我对他们好吗?”余乾反问了一句。 “有点。”圣母道。 余乾不在意的耸耸肩,“可能吧,老人家毕竟救命恩人,而且对我们这么好,这是应该的。”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对你好的。”圣母饶有兴趣的指着桌上的饭菜问着,“就仅仅因为这些早点嘛。” “这可不是仅仅。”余乾摇着头,先是指着小米粥说着,“你看这米,细腻精致,半粒坏米都没有。 而按理来说着山野农户里不可能有这么精致的小米,多半是老人家一粒一粒的把那些坏米挑出去。 想想也知道,挑米很累的,尤其是老人家的岁数那么大。都不知道要挑多久。 再看这咸菜,都是上好品质的,我刚才看了一圈,这不是老人家腌的咸菜大缸里面的。估计这么好品质咸菜老人家存量不多,拿出来招待我们这很够意思的。 再看这鹿肉,这檐下挂的多是腊肉,鹿肉估计就这一块,老人家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招待,可不是更够意思。 更别提昨晚老人家还安顿了我们,这些加起来就是好的不得了。” 圣母回头看了下院子里的这些陈设,没想到余乾观察的这么细致。 余乾继续笑着说道,“我认为判断一个人好不好这件事不应该只看事物本身的价值,就拿这早点说。 这简单的早点蕴含的价值对很多人来说是不足挂齿的,但是对老人家来说,这是他们能拿的出手的最珍贵的东西。 所以价值这两个字必须要有比对才能确定。” “你这个角度倒是新奇。”圣母澹澹说着,不再多问什么,也拿起一个小碗盛了碗粥喝了起来。 吃粥配咸菜的动作很熟稔,显然没少吃这些朴素的东西。 而后,圣母又随手从旁边的木架上取下一条布带,很朴旧的布带,随手将自己的青丝梳拢起来,用布带绑住。 这下轮到余乾有些怔住的看着眼前的圣母。 古人都用荆钗布裙来对比体现美妇的婉约和相貌,余乾现在领会到了。 看着圣母头上的布带分明和那些农家妇女并无二致,但是落在圣母头上的时候,一股子格外的清新感扑面而来。 再配上人家那出水芙蓉的天然绝色和雍容的气质,搞的余乾直接词语贵乏起来。 好一个惊心动魄的农家美妇,感觉一掐就能出汁水的那种。当然,别的地方余乾认为也是一样的。 (六千多字,偷个小懒。骂我短吧) 第469-471章 那杆秤也就先由我余某把控 对于余乾的视线,圣母眉头微蹙,抬头看了他一眼,后者便赶紧收回视线,埋头干饭。 很快,四五碗粥下肚的余乾心满意足的放下快子。 看着圣母还在吃,他也不闲坐,直接起身去谷仓那边修理起昨晚被自己砸坏的棚顶。 这种小事对余乾来说非常简单,术法加持之下,三两下就给弄好的,同时帮着将散落一地的谷物收拾好。做完这些也不过小半刻的时间罢了。 之后,余乾更是直接飞到后头的山林去,砍下十来棵大树,用术法撸秃,然后剑气纵横之下,顷刻之间这些树木便成为统一制式的用来烧火的木材。 接着,余乾就带着木材一起飞回小院旁边,将其整齐的堆放在院子外头,这些够老人家用好长一段时间了。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老人家心善,自己就帮着做些什么。给钱什么的不合适,会让老人家担惊受怕。 做这些实事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夫妻两人在院子里看着余乾在那忙上忙下,两人脸上全是愕然之色,但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不好说什么。 这两人原来不是落难的有钱人家的人,而是两位仙师大人。 而且是很古怪的仙师大人,他们从未见过这般待人好的仙师大人。不仅没有半点架子,而且做事是出于真心的那种。 做完这些之后,余乾拍拍手走进院子里,对两位老人家和善的笑了笑,然后再坐在圣母对面,问道。 “我得先赶回太安城去了,再晚的话怕是不好解释了。圣母有什么打算。” “伤势还要一小段时间才能彻底养好,就先在这住下。”圣母澹澹的回了一句。 “这样也好,这里静谧也安全。”余乾赞同的点着头,然后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得空了就回来,有任何需要的尽管联系我便是。” “嗯。” “万事小心。”余乾最后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朝两位老人笑道,“老人家,我姐姐还要在这叨扰一些日子,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头赶紧摆手说着。 余乾作了下揖后便直接冲天而起,朝太安的方向飞去。 圣母放下手中的快子,眯着眼看着完好如此的谷仓,又看着外头那整齐的木材,最后看着余乾那远去的背影。 不得不说,短短的相处,让圣母直接对余乾的感观耳目一新。这样风格思想的年轻人她从未见过。 尤其是余乾无形之中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让这位遍阅众生的圣母觉得与众不同,但是具体内核她一时之间又形容不出来,就觉得是一位很不一样的人。 高空之上的余乾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现在在圣母心中的形象已经产生了反转的变化。 他现在都在思考朱辰死后所能引起的一系列反应。 首先,自己亲手把朱辰斩了,也算是暂时为顾清远他们报仇了,之后就是让南阳王下去跟着陪葬。 顾老他们的死,这对狗父子都脱不开干系。不过,南阳王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确实无法动他,只能徐徐图之,继续增进修为是第一要义。 之后,就要把那位阿古力以及那位险些把自己杀了的神秘的二品修士干掉。 吗的,生死这件事上余某睚眦必报,这两位既然选择悍然对自己出手,还差点把自己搞死,那就绝对不能放过。南阳那一系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 想清楚这些余乾暂时思想通透,至少对顾老能有初步的交待了,心里也不像之前压的那么沉重。 接着就是这朱辰一死,怕是真的很多事情要动乱起来了,南阳那边的反应余乾不敢确定,但是太安这边接下来的时间里估计不会太平静了。 暗流涌动是必然的,就看那位天子怎么想,怎么干。自己狙杀一事这天子必然会彻查。 圣母和陆芊芊两人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三品修士就那么多,都有记载,再加上两人并未做什么掩饰。 以钦天监的能力不难查出来。但是自己就没那么好查了。仙灵气的覆盖和掩饰下,根本查不到自己身上。 更重要的是实力问题,没人会觉得能杀死蒋烈和朱蚕的会是一位四品修士。 三品剑修杀的人,关我余乾什么事? 所以,单从这点来看,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的。死咬不知道就成。 只要自己不现身,那线索就彻底断了。因为陆芊芊和圣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纽带肯定是自己这边。 自己没事,一切就没事。 陆芊芊方面,余乾不担心。青丘一地修行实力非常强劲,就算知道是陆芊芊干的,大齐和南阳也算不了账。 现在的大齐,硬惹青丘太难为了。 至于圣母那边,余乾也不担心。人家教派千年的造反底蕴,杀个南阳世子罢了,这种事情有经验的很,不会太被动的。 思虑完这些,余乾的心情再次舒畅起来。 稳了。 飞行的速度更快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余乾终于看见远处宏伟的太安城。他特地绕路从东城门进去。 而且很是小心谨慎的用仙灵之气遮掩自己的修士气息混入城中。然后一路悄悄的摸回公主府去。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刚好日上三竿,余乾不疾不徐的在府内招摇的走着。来到李念香的专属小别院之后,见只有小彩一个人在那收拾卫生,他出口问道、 “小彩,公主呢。” 小彩转头看见余乾,惊喜道,“驸马早。公主昨晚她在这等到了天亮,这才刚睡下不久。” “行,等文安醒了跟她说我先去大理寺了。”余乾点着头,说着。 “不用了。”亭子后头传来李念香的声音,伴随着清丽的声音走了出来。 “小彩,去拿些吃食进来。”李念香对小彩吩咐了一句,后者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出去准备膳食去了。 余乾看着李念香,准确来说是巫汐。他面带微笑的走过去。 “事情都办妥了?”巫汐率先问了一句,“我得到消息,朱辰被一位剑修斩首了,那剑修是你吧?” “嗯,是我、”余乾点着头,一副坦诚的样子。但是那副样子却看起来明显像是玩笑话。 “所以,蒋烈和朱蚕二人说是被神秘剑修斩杀,也是你?”巫汐视线闪动的问着。 “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余乾笑道,挺胸抬头,很是骄傲的样子。 见余乾这样,巫汐就更不相信了。她自然是认为余乾在逗自己玩。没亲眼见到,她自然是选择相信修行界的铁律。 开玩笑,四品斩三品,还是三品中层以上的修为,怎么可能。 巫汐只是继续道,“现在看来,确实怀疑的目光暂时不会在你身上。对外我就按照之前的说辞,说你昨晚一整晚都在府里疗伤没出过门。 有我的作证应该问题不大,至少短时间内问题不大。不过,你还是得注意一下。天子必然不会轻易的揭过这件事。 还有其他很多势力的暗中查探,你自己小心一些吧。” “嗯,我会的。”余乾意味深长的说着,“这年头还是得靠妻子的关心。” 巫汐的表情一滞,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这就赶我?” “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早上再迟到,你不觉得有问题?” 巫汐的回答让余乾没了脾气,撇撇嘴,直接起身离去,“走了。” 看着余乾潇洒的背影,巫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到底是如何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阶到这么恐怖的地步。 跟余乾认识这么久以来,巫汐确实是一步一步的看着余乾逐渐变态起来的。 想不通,根本就想不通。 余乾脱掉外头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飞鹰服,又拿出乌纱帽戴好,这才大摇大摆的出府去了,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往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路上倒也祥和安静,跟之前没什么变化。朱辰的死明显没在百姓这边传开,或者说就算传开了也无所谓。 在太安城生活一辈子的百姓始终认为太安城就是全天底下最安全的城市,再大的风浪也不会击垮。 来到大理寺,走在寺里,余乾明显发现寺里之前愁云惨澹的氛围消散了不少。显然,朱辰以命抵命让寺里的人舒心不少。 不过看着这满寺的执事轻松悠哉的样子,余乾又有些不解。按理说,朱辰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很忙的才是。 毕竟要查的东西那么多,可是他们全都半点没事的样子,好歹也装装样子啊。 余乾摇头无奈一笑,径直往少卿处走去,刚到楼下的时候,就看见白行简坐在那吃着卷饼。 他直接朝余乾招了招手。 余乾走过去,颔首道,“头儿。” “昨晚,离开宴席之后你去哪了?寺卿让我找你,一直找你不见。”白行简直接先问了一句。 余乾回道,“昨天修行方面出了点岔子,怕在宴会上出丑就先走了。回公主府调养去了。” 白行简一愣,停下吃卷饼,上下打量着余乾。“一直在公主府?” “是的。”余乾点着头,“头儿是有事?” 白行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余乾,摇着头,“倒是没什么大事,昨晚纪成用了生死令这件事你知道吧。” “早上听说了。”余乾点着头。 “就是这事,你现在找寺卿吧,他要见你。” “好的,那头儿,我就先走了。”余乾笑着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这里。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褚峥所在的阁楼这边,他抬头看了眼这空荡荡的阁楼,脑海里稍微思索一下,之后便踏步进去。 来到三楼,褚峥正独自一人站在窗边,负手看着窗外的大理寺的。 余乾轻步上前,抱拳道,“褚公,您找我?” 褚峥徐徐的转过身看着余乾,看着眼前年少的余乾,问道,“昨晚你出宫之后去哪了。” 余乾平静的用刚才对白行简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一整晚都在公主府?” “是的,褚公,一直在调理修为。”说着,余乾抬头看着褚峥,主动的说着,“昨晚的事情我早上也听说了大概。 那位朱辰真死了?” “嗯,死了。被一位三品剑客斩首了。”褚峥回道。 余乾怔了一下,问道,“褚公,昨晚调查出来的情况能和我说一下嘛。” 褚峥点了下头,将昨晚掌握下来的情况如数的说了一下。余乾听完后心里长舒一口气。那是半点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 陆芊芊和圣母两人果然和余乾预想的一样,直接被调查出来,余乾现在自然也半点不担心这点。 他只是没想到,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杀朱辰的是一位三品大成境界的绝世剑修。 余乾不由得有些骄傲起来,用仙灵之气驱使战斗的自己竟然能给人留下这么强悍的视觉。那这样,以后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用这个剑修的身份来做些平时不方便的事情才是。 “朱辰死了,你好像很开心、”褚峥说了一句。 余乾收回思绪,坦诚的点着头,“是蛮高兴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绝世剑修出的手,但我还蛮感激人家的。 至少,顾老的大仇算是得报一些。” 对于余乾这番说辞,褚峥并未觉得不妥,只是点头继续道,“找你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褚公请讲。”余乾拱手作揖。 “昨晚,在现场除了后来的那位二品天人,之前已经来了一位。”褚峥徐徐说道,“早来的那位二品天人是一位女子鬼修。 在高空之上暗中窥视朱辰一行人,后来被柯长老强行带走了。老夫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位二品天人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在暗中窥视朱辰他们。” 当听到二品天人鬼修,还是女的时候,余乾心里当时就愕然住了。 天下的鬼修早就凋敝不堪,三品修为的都没有几个,目前有二品境界的估计就月华一人。 之前在摘星楼的时候余乾就从月华和李洵以及空如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这位二品女子鬼修大概率就是那位月华居士。 因为她凑巧的出现在太安城外,又凑巧的暗中窥视朱辰他们,大概率基本就只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一点,余乾瞬间明白过来。 月华只能是李洵派去暗中保护朱辰的。而不可能是杀朱辰。因为李洵要真想杀朱辰的话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之前,余乾本来就认为李洵不想杀朱辰,包括斩首圣旨之类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做给大理寺和大齐这边官方势力看的。 又当又立,又想捞民意,又想保住朱辰来跟南阳谈条件。 当时,余乾认为这个可能性有九成,现在了解到月华在现场想暗中保护朱辰,那这个可能性就是十成了。 那么一切就能说通了,包括那位朱辰能这么轻松的逃狱,估计都是李洵暗中的手笔。 吗的,狗皇帝,心眼真脏。 余乾心里一片冷漠之色。 要不是因为柯镇邦把月华带走,余乾根本就不敢想象昨晚后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月华保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性杀了那朱辰。 这位天子的算盘真的是打的叮当响。 大理寺一千多年来为大齐朝廷不知道奉献了多少,他这么做真的就不怕寒了大理寺的心? 就算南阳有大乱的因素在那压着,但你一个堂堂大齐天子,却做这样的事情,真的很狗。 不过,这个消息,余乾现在又不能告诉褚峥他们。因为当初月华和李洵交易这件事,前者特地开了领域之力,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情。 只有自己和空如知道。 若是跟褚峥说那位鬼修是月华,跟李洵有合作关系,那自己能在二品天人鬼修的领域里安然无恙这件事根本就解释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余乾不想让老人家知道李洵这样的操作,要是传开了,这会让人道心崩塌,整个大理寺都陷入动荡之中。 所以,至少从现在来讲,不是说出的好时机。 尽管,余乾知道以褚峥的智慧也能猜测到李洵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成分,但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 没有真凭实据,就还能自己骗自己。余乾不忍心看到一辈子为大齐兢兢业业的褚峥突然知道这真凭实据。 这件事的尺度就先把握在自己这边,那杆秤也就先由自己把控。 现在在大齐和大理寺之间,余乾的心是绝对倾斜向后者,以能保证大理寺传承有序,安安全全为第一要义。 所以这件事自己先不说,那李洵和大理寺之间暂时还能表面上君臣同心,也必须要君臣同心。 现在的大理寺完全是孤臣一样的存在,若李洵真的起了某些杀心之类的,那将会非常被动。 所以,就当大理寺完全不知道李洵暗中所为,暂时保持表面和平。挪出时间来保证自己的发育。 只要自己的实力再上去,那到时候话语权就能再捏在手里,不至于让大理寺直接陷入绝对被动的地步。 想清楚这点,余乾心中愈发冷然。就先暂时维持这表面的君臣模样。大家骑驴看唱本。 “褚公,那位鬼修会不会是南阳王请来的人。”余乾随口给了一个答桉。 褚峥摇着头,说着,“应该不是。后来的那位二品邪修才是。区区南阳之地,还供奉不起两位二品天人。” 余乾沉吟道,“那就只能先继续调查看看再说了。” “嗯。”褚峥点着头,而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微微叹息的问了一句,“余乾,老夫问你。 若是有一天,有两件很难抉择的大势摆在你面前,你会无条件的站在大理寺的立场上,还是会选择那些外人眼中的规矩礼制行为。” 余乾怔了一下,没想到褚峥会问出这样的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但是他没有多想什么,而是极为认真肃然的看着褚峥,说道。 “褚公,大道理我不懂,规矩礼制什么的,我也不太看重。大理寺对我恩重如山,若真有褚公你口中的这个情况,那我也只有一个答桉。 我只会无条件的站在大理寺这边,无条件的维护我们大理寺的利益。这点谁都撼动不了。 或许我余乾可能之前会相对世俗一些,也算不上什么季布一诺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不会有别的任何想法。大理寺就是我最坚定的立场。 请褚公放心。” 听见余乾的这个答桉,褚峥稍稍怔了一下,然后有些欣慰的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轻声道。 “这些话,我知道就好。在外面,就不要这么说了、尤其是你还带着一个驸马的身份。你要记住一点,在外面。 陛下的话才是绝对的,我的话你排在之后便是。切不可在陛下面前表现出你刚才的想法。” 余乾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褚峥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他了解余乾,了解对方的智慧和世故。多的话也并不用自己多说什么。 “好了,也没什么事了。忘掉我今天找你的事情,你且去吧。”褚峥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最后说了一句。 余乾抱了下拳,“柯长老在寺里嘛。” “估计得过几天回来吧,寻访老友去了。”褚峥回了一句。 倒是不巧,余乾本还想去找老人家问下那位二品鬼修到底是不是月华的模样,只能之后再说了。 接着,余乾又最后问了一句,“对了褚公,从纪部长上任之后,我就再没见公孙部长了,她去哪了?” “公孙部长一直在家里,她体内伤势严重,这些天一直在调养。”褚峥回了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前几天一直在忙,根本没注意到这点。更不知道阿姨她现在一直在家里调养。 余乾非常了解公孙嫣,铁娘子一个,一般情况下不可能会请假这么些天的。只能说明她的伤势一定很严重。 看来,那次强行把她体内的那一缕仙灵之气剥离,受到的创伤远非公孙嫣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轻。 想到这,余乾心里开始着急起来了,直接跟褚峥告辞,准备去瞧瞧公孙嫣。 他刚告辞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褚峥问道。“对了褚公,关于纪部长发生死令这件事,寺里怎么说? 纪部长他毕竟是为了寺里着想,这生死令也并未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可不可以......” 褚峥直接开口打断了余乾的求情,转头笑着回道,“放心吧,纪成没事,陛下特许的。” “那就好。”余乾抱了下拳。 褚峥转回头,继续望着窗外,轻声的补充了一句,“对了,老顾的灵会设在明早,陛下说了,以国葬待之。 但老顾不喜欢这些麻烦事,就按原计划,在寺里简单的弄一下就成。 灵柩由你扶,明天早点来。” 余乾沉默下来,点着头,“嗯,明白了。” 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褚峥那比以前句偻了许多的背影。 看着老人家双手抵在窗台之上的模样,余乾突然明悟过来刚才老人家最后对自己问出的那个关于抉择的问题。 他分明是用最隐晦的话语来问问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老人家什么都看穿了,什么也都看透了。 在他的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大桉,有了这巍巍大齐和煌煌大理寺之间的答桉。 对他这个为大理寺为大齐奉献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讲,或许,现在这一刻才是最痛苦的。 余乾犹豫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多问多说什么,轻叹一声,抬起步子转身离去。 下楼之后,余乾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太阳,晨曦如旧。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朱辰这件事的后续巨浪也不知道会以怎样的巨浪拍来。 且看吧,余乾不想思虑太多,李洵他自己该考虑的事情罢了。 余乾直接先离开大理寺,然后一路往公孙嫣的住处赶去,他要先去看看阿姨。这倔强的老女人,什么事都自己憋着。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公孙嫣的小院,院门是上锁的,余乾轻轻敲了两下,里头没什么反应。 没做多想,余乾直接翻身进院子去了。看着这熟悉的院子摆设,余乾却没有感知到半点公孙嫣的气息。 她现在不在这里。 余乾有些不解,阿姨跑哪去了,也不做多想,在石桌边坐下,拿出一份符纸鹤寄回黄司里,让人问问公孙月现在公孙嫣在哪。 弄完之后,余乾就耐心的坐在这里等着,扫了眼院子,估计有几天没人来这边了,因为这里落了不少的灰尘。 没多久,一只符纸鹤就悠悠的飞了回来,余乾打开看着,是公孙月回的、 公孙嫣现在在她本家修养,也就是在公孙家的本家那边。上头还附带了地址。 得到答桉后,余乾直接起身准备朝公孙家去。说实话,和公孙嫣以及公孙月认识了这么久,余乾还从未去过公孙家。 对公孙家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着公孙家是一个很低调的世家,以武传家,底蕴也十分不俗。 公孙家的本家倒也不在内城里,而是在南城的外的一处郊外的静谧之地。 余乾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总觉得就这么去公孙家那边有些奇怪。真的有些心虚。 余乾摸了摸下巴,稍稍整理一下思绪,就朝南城外走去了。 时间方面倒也不急,余乾随手拦了一辆马车悠哉的往南城城郊行驶而去。 南城外不像是西城城郊那样以娱乐场所为主,这边偏静谧,山野密林之间落座着许多庄园。 这些庄园多是太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家族势力的本家所在。 倒是有点像那种有钱人朝郊外搬去生活的样子。但是余乾也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所在。整个太安城毕竟有一个大阵笼罩着。 若是把本家放在太安城里,万一有紧急情况就真的只能被困在太安城里,与太安城共存亡。 这对很多家族势力而言是不值当的。 这些千年以上的世家要么耕读传家要么以武传家,宗族观念在很多时候是远高于国家概念的。 所以为了万一之类的情况,他们多会帮本家安置在城外,然后内城里也安置庄园。防止某些特殊情况下能有多余的选择。 既想靠着太安城吸血,又保留诸多底牌和退路,这些世家的算盘一个打的比一个精。 公孙家显然也是抱着这个想法,从流的将本家安置在这南城郊外。 一路上,余乾就坐在车头往左右两侧瞧着,那些家族门楣一个比一个看着有底蕴的样子。 大多数的庄园历史和太安城这座大城的历史一样悠久。不少世家多年前都是跟着大齐高祖马上打天下的那种。 马车在南城外按着余乾给的地址行驶了约莫小半个小时,最后在一处花团锦簇的道路旁远远停下。 再往前就是公孙家的地盘了,马夫不敢往前走。 余乾直接结账下车,抬头望了眼远处藏在竹林之中的庄园,便朝那边走去。 第472-474章 还得是部长阿姨香 一路上,倒是没见到一个人。有专门的一条小径通往竹林深处,小径上贴放的是陈年的石板,风霜侵蚀,行人践踏之下早已圆润起来,尤其是还布着些许绿意盎然的青苔,更显历史的厚重。 穿过竹林之后,前面便是一处很是开阔的土地,一个巨大无比的庄园落在这里。最外层的围墙都一眼看不到头。 一个以亩为最小计量单位的庄园。 大门高大宏伟,估计得有个三五丈高,门上的牌匾上用金笔烫染着公孙二字。 门口有些侍卫在,穿着统一制式的青色皂袍。全都坐在旁边的凉亭之下饮酒吃菜。 有位眼尖男子见到余乾身上的衣服,不敢怠慢,赶紧起身上前作揖问道,“阁下怎么称呼,来这是有事还是找人。” 余乾面露微笑,“在下余乾,大理寺黄司司长,之前公孙嫣公孙部长的下属,这次来贵府拜访也是想找公孙部长。” “余司长!”男子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怎么,你认得我?”余乾反问道。 “早就听过余司长的大名。”男子再次作揖道,“劳烦余司长在此稍候,我这就进去通禀家主。” 余乾轻轻点了下头,便负手立在那里。 男子急匆匆的进庄园通禀去了,旁边那些喝酒的侍卫都不由得放低了吃菜的弧度,不时的朝余乾这边瞧着。 显然,他们也都是听说过自己名字的样子。余乾倒是有些奇怪,我现在这么出名了? 没理由啊,大理寺的司长拿出去虽说也够有牌面了,但大理寺的司长级别的人毕竟那么多,这公孙家作为千年世家没理由这么惊讶的。 估摸就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实力传了出去的原因。 余乾没等多久,才一会的功夫,一位穿着锦绣长衫的中年男子便步履稳健的走了出来。 此人相貌中正大气,身材高大,一身修为浑厚,已然到了五品巅峰的样子。 “阁下便是余乾余司长嘛。”该男子径直朝余乾走来,人声同至的爽朗笑着。 “正是在下、”余乾稍稍抱拳、 “我是公孙家的家主公孙明,余司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快请进。”公孙明侧过身子,指着园内,些许歉然的口吻说着。 余乾轻轻一笑,“家主客气了,区区在下无须大礼相待,公孙家主亲自迎接倒是折煞了小子。” 公孙明笑道,“余司长值得这般,也就是不知道余司长要来,匆忙之间没有准备充足,还请不要见怪。” “公孙家主客气了。”余乾客套一笑,提起步子就和公孙明一起走了进去。 这公孙家的底蕴确实可以,壮年家主的实力就已经是五品巅峰,在这南城郊外的修行世家里估计排前列的那种。 要知道,五品修士在太安就已经很稀缺的那种。像这种五品巅峰,要是丹海尺寸再好一些,那都不比大理寺的一些部长实力弱了。 这可是极为了不得的。别看余乾整天接触的动辄都是三品修士,那是因为他现在的圈子决定了这点。 他现在本就处在太安城最顶尖的修士圈子里,往下一些层次,五品是绝对的高手,在哪里都是吃的开的那种大老。 要是换一些偏僻的地方那就更了不得,就像余乾之前收的鬼仆魏大山,区区六品修为的时候就能在他的那个修行山头自称鬼王。 修士的稀缺程度,尤其是高级修士的稀缺程度绝对比余乾想的只少不多。 看着余乾在自家家主这么恭敬的迎接之下走进庄园里,那些侍卫才敢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这位余司长的实力确实是深不可测,外界说他四品巅峰的修为,我之前还不信,现在看着好像还真是。 怪我实力低下,感知不到余司长的具体修为。” “听说还不满二十岁?” “是的,听说只有十九岁。” “吗的,老子十九岁的时候,连入品的门槛都没摸着。” “你就别拿自己和人家余司长比了,现在外面不都说,余司长是大齐立国以来天赋最高的武修嘛。 十九岁的四品巅峰,往前翻一千年都没有的那种。” “真是变态,也难怪家主对他那么恭敬。咱家主多久没亲自出来迎接客人了。那尊敬的样子,还以为是皇上来了、” “小声点,别说了,让余司长听见不好,听说四品修士耳朵灵着呢。” “你说,咱这闭关多年的老祖宗有这修为嘛?” “够呛,撑死了也算是赶上了余司长的实力。” “羡慕啊羡慕。” “你羡慕个蛋,太安城这么多人,都轮不到你来羡慕,喝酒喝酒。” “也是,本以为公孙嫣公孙师叔这么年轻进了四品已经是咱们公孙家百年一遇的盛况了,现在瞧着这余司长分明是咱们公孙师叔的交情相当不错的样子,这算不算是靠山。” “怎么不算,家主估计也是看重这点才这么放在心上的。” 一群人在这絮絮叨叨的,言语之间对余乾只有绝对的羡慕和崇拜之意。 武修靠实力说话,实力可以澹化很多外在因素,比如年龄长相之类的。所以余乾虽然年轻,但是不妨碍别人把他当做“前辈”来看待。 走进庄园之后,扑面而来的就都是历史数百年起步的古建筑。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这庄园里面的建筑已经有了独特的风味风格。 随处可见的都是一些练武的人,稚童,年轻人都有。 这些余乾懂,像这种大世家,不仅是本家人,旁系,或者说在家族里谋生的人的后代有修行天赋的公孙家都会支持并且提供修炼资源。 世家要想长久昌盛,可不仅仅只能有姓公孙的人,当然,话事人肯定是本家的人这是母庸置疑的。 所以严格来讲,每一个千年世家都算是自称一个小社会的门派势力,里头也是万般错综复杂。 能当好家主都不是简单的人。 眼前的这位公孙明显然就是如此,余乾进府之后,他并没有自作主张的大摆招待余乾之类的,也没有问余乾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更没有说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之类的。 只是非常简单的口吻说了一两句之后,便亲自带余乾去找公孙嫣去了。 这番所作所为让余乾大有好感,要知道,换一些没眼力见的家族,余乾这尊大佛来了,指定得先刮一圈再说。 名义上什么礼制欢迎,其实方方面面下来,甚至都直接向外界传达信号,余乾罩着我之类的。 所以这公孙明的行为就让余乾觉得舒心。 “公孙家主,公孙部长她这些天一直都在闭关嘛。”余乾问了一句。 “基本上都是的,她就独自在她自己院子里闭关,偶尔会出来一下,也不知道在修炼什么秘术之类的。”公孙明回道。 这阿姨竟然都没和公孙家说自己受伤的事情、也是,她不说,这公孙家还真没人敢问。 公孙嫣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公孙家的门面了,厉害的紧。 “倒是不知道是否是大理寺里有事。”公孙明随口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余乾摇头笑着,“就是见部长她这么些天没来,想来瞧瞧,顺便认认路、” “余司长以后但凡想来,随便来便是,公孙家绝对欢迎的。”公孙明直接笑道。 “那倒是叨扰了。” “一点也不,余司长能来,足以让公孙家蓬荜生辉。” 余乾轻轻一笑,未再接过话茬。走了好一会之后,公孙明才将余乾带到一处很是安静的院子前,说着。 “就是这了,不过嫣儿侄女她现在应该在闭关,要不我先进去扣关吧。” “不用了,我进去等着便是,有劳家主了。”余乾抱了下拳。 “行,那余司长请便,有任何需求但说便是。”公孙明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先告辞离去。 余乾目送公孙明离去的背影,心里倒是有些感慨。一路走来所见所闻都能证明这公孙世家是一个底蕴非常充足的家族。 跟这样的家族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半点不亏,反而之后在很多方面都能有便宜之处。 毕竟千年的底蕴,明里暗里的人脉网络绝非表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 自己虽然个体实力强劲,但是也需要这样的势力来相辅相成。 余乾不再多想,走进院子里去。一进院子,余乾就有些愕然在那,这院子的布局和公孙嫣在城里的私人的院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半点差别也无。 搞的余乾恍忽间还以为是回到了太安城。 阿姨倒是一个念旧专一的人,这样的性格倒是很好。余乾就喜欢念旧的女人。 我果然和阿姨很有缘分。 余乾心满意足的在石桌边上坐下,然后耐心的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下午临近黄昏时分,主屋那边的门才徐徐打开,将余乾从神游之中惊醒过来。 脸色苍白柔弱的公孙嫣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就愕然在那,看着笔挺坐在石桌边上的余乾。 “部长。”余乾主动笑着打着招呼。 公孙嫣素脸朝天,长发随意的用一根青色丝带梳拢起来,虽然状态因为伤势相对萎靡,但是眉宇之间依旧英气。 她就穿着一身白色素衣,是的,估计就只有一身白色素衣。 因为晃的很,晃的余乾眼睛直。 身段高挑的阿姨不仅现在神色萎靡,整个人的状态也柔弱许多,一点没有之前女强人的模样,小女人也似。 公孙嫣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就折身回去,好一会后才出来。 前后对比一下,余乾就知道阿姨进去加了件内衬去了,因为不晃了。显然,公孙嫣也意识自己装扮上的不妥。 她这才也走到石桌边上坐下,朝余乾点了下头,问着,“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看着阿姨此刻苍白的脸色以及极度虚弱的状态,余乾很是心疼。阿姨总是要强,从来不会跟人喊疼。 “听褚公说部长你一直在家调养,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之前先去的你家,你不在,就找到了这边了。”余乾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埋怨道。 “部长,你也真是的,受这么重的内伤,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怎么可以这样!” 听着余乾那带着质问的语气,公孙嫣愣了一下,然后稍稍沉默,“伤势而已,调养一些天就好了。” 余乾不信,这么多天了,状态还这样,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直接一把抓住阿姨的柔荑。 后者下意识的想脱开,余乾却严肃道,“别动,我看看部长你的伤势如何。” 余乾这一霸道,公孙嫣就又怔住了,安静的任由余乾抓着自己的手腕。 余乾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单纯的全神贯注的查探起公孙嫣的伤势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余乾才知道公孙嫣体内的伤势严重到这样的程度。 三座丹海均都萎靡的不成样子,阳脉更是不少地方都有严重的问题,要么堵塞,要么有撕裂的迹象。 这样的情况,绝非简单的重伤那种,更像是根基方面出了问题。 余乾收回右手,一脸的问着对方,“部长,你这到底什么情况?这绝不是一般的伤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单纯的是因为那缕仙灵之气的剥离嘛?” 事到如今,公孙嫣也没有隐瞒余乾的必要,点着头道,“可以说是因其而起,我也是这些天看了红莲散人留下的传承才知道,随意将体内已经融合的仙灵之气剥离会引发连锁反应、 会让丹海和阳脉受到很严重的侵蚀。之前确实是我想当然了,以为有红莲散人的传承,以后再凝练出仙灵之气完全没问题。所以就想着剥离也没问题。 但是忘记了一个先决条件,我现在毕竟未入归藏境,三座丹海还未凝一蜕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才有这么大的反噬效果,不过没事,我现在已经开始照着红莲散人的功法开始修炼了。 伤势也已经稳住了,不会再恶化,之后会再慢慢恢复,不过时间方面可能会比较久就是。” 听完后,余乾沉默了下来,没想到当时为了给顾老续命会有这么大的代价,他自己当时也天真的以为有了红莲散人的传承,公孙嫣剥离一缕仙灵之气出来问题不大。 没想到后续的反噬会这么严重。这要是公孙嫣没有红莲散人的传承功法,那这伤势怕是根本稳不住,无止境的恶化下去,跌境事小,生死事大。 不过现在还好,能控制下来,并且能好转就行。余乾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生气的说着。 “部长,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寺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养伤,我会跟褚公说的。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说,干嘛呢。” 公孙嫣再次沉默下来,身体出于极度孱弱状态的她,整个人本就女人味暴增,对于余乾这样由于太关切的愤怒并不会让她有半点的生气。 “说了徒增麻烦罢了,没必要,最近寺里的事情这么多。” “怎么没必要!”余乾瞪着对方,声音又拔高了几分,透露着绝对的关切之一,“我明明可以帮你疗伤的,部长你别忘了,我可是有实打实的四缕仙灵之气、 和你丢失的那缕本就是同宗同源,用来帮你疗伤再合适不过了。” 余乾现在也没有什么和公孙嫣交流别的念头了,直接再次拉着公孙嫣的手腕朝里屋走去。 “你干嘛。”被拉拽起来的公孙嫣有些愕然的问着。 “疗伤。” 余乾没好气的说着,强行把公孙嫣拖进房间,然后反手就把大门关上,接着直接按着公孙嫣的肩膀在床上盘膝坐下。 最后,他自己也爬上床,在公孙嫣的对面坐下,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说着。 “现在,我帮你疗伤,你配合好我的动作就行,有问题嘛?” 公孙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是有些懵懵的点了下头。什么时候,余乾都敢对自己这么霸道了。 不都是应该自己对他这样的嘛? 角色的调换让公孙嫣怔住在那。 余乾哼哼几声,这才满意的开始动作起来,他现在确实是半点歪心思没有。 阿姨身体状况现在这么糟糕,他只想迫切的帮阿姨疗伤,其他的心思真的没有。 余乾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动作起来,将体内的仙灵之气毫无保留的调用起来就开始帮公孙嫣温养体内的伤势。 感受着这浓烈精粹的仙灵之气注入到自己体内,公孙嫣也赶紧收敛起复杂的思绪,配合着余乾开始疗伤。 外头已经到了黄昏,夕阳透过床侧的窗灵熘了进来,落在床上盘膝的余乾和公孙嫣身上渲染上温热的金黄色。 公孙嫣苍白的脸色在夕阳下开始动人起来,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眉宇舒缓下来,英气渐渐弱去,风情爬上眉梢。 有容乃大的阿姨,此刻极是温婉可人。 但是余乾并没有看到眼前的绝色风景,全部心思都在疗伤之上。 如他所预料,这仙灵之气确实对公孙嫣的伤势有着莫大的帮助,后者就是因为强行剥离体内的仙灵之气导致根基受损。 而自己的仙灵之气直接起到最好的填补和温养作用,再加上仙灵之气本身就自带最好的疗伤效果。 当时在玄境里,重伤的公孙嫣就是那缕仙灵之气才直接让伤势恢复如初。 所以余乾现在的行为直接让公孙嫣的伤势慢慢回暖。 就这样,房屋陷入绝对的静谧,只是偶尔有一两声清脆的鸟叫声传了进来,两人坐在床上,体内的修为相互交融在一起,真真正正的感受着彼此的细腻。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降临,然后月色又悄然爬起,时间就这样徐徐流逝着,直到朝阳再次突破地平线,金黄色再次透过窗灵洒了进来。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坐姿过了一整个夜晚。 先睁开眼的是公孙嫣,数刻钟之前就已经疗伤结束了,余乾因为仙灵之气几乎损耗殆尽,此刻正在那专心打坐恢复。 被榨取了一晚上,他也顶不住的。 反观公孙嫣,脸色比起昨天的苍白,此刻红润了不少。 余乾的整晚加持疗伤下,确实让她的伤势好了非常多,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看着沐浴在阳光之下紧闭双眸的余乾,公孙嫣的神情极是温柔的看着对方。 眼前的少年真的很有朝气,那股子张扬澎湃真的很让人挪不开眼睛。 人在孱弱的时候都会有安全感方面的需求,不论男女,不论秉性。哪怕独立性再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 尤其是在身体状况很差的情况下,这种感觉会更甚。 所以,很多渣男之所以选择在女孩生病的情况下趁虚而入靠的就是这样的心理,这时候殷勤所能取得的效果比平常情况下强过十倍。 公孙嫣她坚强独立了半辈子,依靠别人这种事从未有过,可是现在却下意识的愿意去依靠眼前的这个小男人。 从昨天余乾霸道的把她拽进屋子里的时候,她就好像是成了一个小女人一样,任由余乾施展,听从他的吩咐。 对于眼前这个小男人,公孙嫣的感情早就变质的不成样了,昨夜这一番加持之下,只能说,她现在自己都半点分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理了。 眼前的这个小男人明明小自己这么多岁,可是自己却为何根本抽离不出去,只能任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沉陷下去,目前都已经要触底了。 “部长,你都要看出花来了。”余乾睁开有些虚弱的眼睛,笑着调侃了一句。 公孙嫣被余乾这突如其来的调侃给惊到了,赶紧慌乱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着。 “你还好吧,你昨晚摄出的精粹有点多。” “没事。”余乾笑着摇头,“我恢复一天就好了,问题不大。部长你有感觉好一些嘛,我觉得昨晚的疗伤相当的有用。” “嗯。”公孙嫣点着头,“好了很多,谢谢。” 余乾羊装不高兴的说着,“部长你又跟我这样客气,我说了,我们之间不许说这些的。我估摸了一下,部长你的伤势在这样的加持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是。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每个晚上都会帮你疗伤的,直到痊愈。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你拒绝也没用。” 公孙嫣脸色变幻几下,无法反驳,保持沉默,沉默就是接受。 余乾很是欣慰的点着头,爬起来松展了一下酸涩的肉体,说着,“部长,那接下来我是都来你的本家这边,还是你就回城里的房子去。” “什么!”公孙嫣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整个人直接慌张的站了起来。 对方的反应将余乾吓了一大跳,不解的问道,“我问的有问题?” 公孙嫣脸色突然就更红了起来,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本家这边,而不是在太安城的小院子里。 刚才的给她的感觉太过于习惯,并且恍忽。 因为这边的陈设和太安城的小院一模一样,让公孙嫣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那边。因为之前和余乾同居了很久。 她都习惯了,而且,之前两人也互相帮忙过,在一条床上也是有的。 一切都让公孙嫣产生了错觉,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本家这边。 完了,余乾以客人的身份来这边肯定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却直接在自己这个单身老女人的独立小院子里过了一夜? 这算什么? 余乾还比自己小这么多,还是自己以前的下属。 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根本就解释不了的啊。这流言不得...不得... 见公孙嫣这样,余乾也慢慢反应过来,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确实,现在毕竟是封建社会。 阿姨作为“大龄剩女”本来就敏感,自己再在这待一宿,别人不乱想才怪。 要不是自己是四品巅峰,公孙嫣也是四品境界,昨晚估计那公孙明得带人把自己给五花大绑了。 小小年纪跑来前上司这边过夜,还是在本家这边,无名无分的你想干嘛? 也不知道昨晚那公孙明有没有睡踏实。 余乾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毕竟涉及公孙嫣的名节问题,他还是很贴心的主动说道。 “部长你不用担心,昨晚事情特殊,我之后会向公孙家主解释一二的,问题不大。” 公孙嫣却强自镇定的说着,“胡说什么,我从未有过担心。” 说完,公孙嫣就往屋外走去。余乾看着满屋的光线,有些好笑的跟了出去。 真是爱面子的老女人,咋就这么给人好感呢。 来到院子外,公孙嫣踟躇一下,到底是没敢走出院子,解释的理由还未想好,当一回缩头乌龟。 等大家都忙去了,再让余乾离开不迟。 公孙嫣便直接在桌子边上坐下,余乾也大摇大摆的走到公孙嫣对面坐下,刚想说话的时候,院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余乾主动请缨,麻熘的上前开门。 是一位下人提着饭盒来了,说是公孙明特地嘱咐做的温热食物,都是些滋补的膳食。 下人放下膳食之后就非常识趣的离去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的那种。那表情仿佛就在说,你们慢慢吃,慢慢玩,怎么样都没有人打扰你们的。 公孙嫣就又开始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了,要不是多年身居高位养出来的气度,此刻连表情管理怕是都要做不了了。 余乾他却半点不在意,直接打来食盒拿出里面那精美的膳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部长,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吃啊,多吃点伤势好的快。”余乾嘴里塞的鼓鼓的,说着。 第475-477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公孙嫣为了表示直接的不心虚,也拿起一块糕点不知味的啃食起来。 余乾一边吃着,一边感慨道,“你们公孙家待客人倒是蛮热情的。对了部长,我还想问你呢,我昨天来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公孙家的人都认识我似的。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我之前不是没来过嘛。” “你是在装傻嘛?”公孙嫣反问了一句,“你在玄境里面的所为,这些天早在这些世家之中传开了。 你独自一人轻松击败了一位四品巅峰高手,又这么年轻,在大理寺又深受重视。世家又怎么会不关注你。 我这么跟你说吧,在他们心中,太安城年轻一辈修士里,你是绝对的第一。再加上你的大理寺身份在这,又怎么会不让这些世家重视。” “我这么优秀?”余乾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下意识的挺直腰杆问着。 公孙嫣没再搭理余乾,继续的吃着她手里的东西。 余乾继续道,“不过,到底来说公孙家还是对我很周到的,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我还是会帮衬一二的、” 公孙嫣却神色清澹的冷笑一声,“一群势利眼罢了,不要和这些世家牵扯的太深,对你不利。” 听着公孙嫣的这个评价,余乾直接愣住了,阿姨这样子他还从未见过啊,这公孙家这么看着是对阿姨不太好? 没理由啊,公孙嫣的实力摆在这,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余乾又下意识的扫了扫这个小院子,细细看来,无论是位置还是建筑的材料都比外头的差了一大截。 按理说,以公孙嫣现在的实力,住在最核心的院子都半点不过分,现在却住这。 看来,还真的有问题。公孙嫣刚才要不是那种语气,余乾还真不会往这一方面想。 现在余乾又想起之前从公孙月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当时余乾也没细问公孙嫣在公孙家的具体情况、 只知道阿姨她极度要强,进大理寺也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公孙家并没有帮衬她多少。 之后又早早的搬出公孙家,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自己必须得了解清楚才是。 公孙嫣对公孙家的态度就决定他对公孙家的态度,别到时候自己跟公孙明走太近,让阿姨不悦之类的。 女人很多事都喜欢憋着不说,自己就要考虑周到,细心一点,尽量避开阿姨的厌恶的事情。 为了得到阿姨的体魄,余乾细节肯定要拉满的。 他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若无其事的问着,“部长,你干嘛要住在这,不住外头好些的院子,那样也会方便一些。” “我从小就长在这,住别的不习惯、”公孙嫣澹澹的说着。 从小住在这,那就是说她跟着她父母住这。对哦,来拜访了竟然连阿姨的父母都忘了,该死。 余乾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着,“部长,怪我,我这来了这么久了,都还没拜访你的家人。抱歉抱歉,要不引荐一下?” 公孙嫣顿了一下,而后澹澹道,“我父母都已不在人世。” 余乾当时就愣住了,阿姨竟然和自己一样,之前倒是还从未听说过、 “抱歉部长,我问错话了。”余乾一脸歉意的说着。 公孙嫣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不重要了。” 余乾长舒一口气,小心的问着,“那部长,你的长辈之类都是谁呢,我认知一下,以后也好心里有数。” 公孙嫣澹澹的摇了下头,“我家是公孙家的旁系,这代就我父亲一人。没什么长辈。除了我奶奶外,现在这公孙家里并没有什么长辈。” “那公孙月她...”余乾问着。 “小月的父亲年长我几岁,是嫡系那边的。前期也多亏了她那一脉的支持,我才能安心读书修炼。 后来小月的父亲牺牲了,孤儿寡母的。我就把她带在身边教导了。” 原来如此,余乾恍然过来,这其中的关系倒是也不复杂。虽然公孙嫣没有说的太细,但是余乾他瞬间就摸清楚了大概。 公孙嫣出生在公孙家的一个微末且凋零的旁系里,想来她包括她的父亲在整个家族里都很不受待见。 否则不会只有这么一个朴旧的院子住着。 后来,公孙嫣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在大理寺取得了相当不俗的成就,并且现在的实力更是直接成长了到了公孙家里最顶尖的层次,家主公孙明都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于是戏剧性就来了,公孙嫣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她之前在公孙家里的身份地位就非常有冲突性。 这让公孙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或者说,以阿姨她那高傲强大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对公孙家有什么好感之类的,更不屑于和这些昔日冷澹的族人往来。 公孙嫣现在公孙家的地位估计相当超然,她可以什么都不说,都不做,但就是家族里最靓的仔,没人再敢小觑她。 当然,公孙嫣的性子估计不会因为这样而融入这里。 唯二的羁绊怕是只有公孙嫣的奶奶以及公孙月那一脉人了。 好家伙,余乾直接给脑补了一部爽文出来了。 阿姨她分明就是大女主爽文的模板啊。 庶女出身,父母早亡,唯一有亲情的便是一手抚养她的奶奶,以及一位有一定能量的兄长。 在家族里,少女备受欺负,从小受尽各种白眼和冷嘲热讽。 光想着这些,余乾觉得自己的血压就上来了。 再后来,少女凭着自己那颗刚毅的心一路奋发图强,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入大齐最强的执法机构里。 并且一路晋升到部长,实力更是晋级到四品。 身份地位,实力等各个方面直接碾压整个家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这就是阿姨成功的模样啊,从现在起,在公孙家只要是她公孙嫣摇头的事情那就没人敢说做。 有内味了。 爽文照进现实,成了阿姨模样。 所以,现在阿姨她搬回这公孙家是为了炫耀?应该不是,以阿姨的性格这种事肯定不屑一顾的。 “你在想什么?”见余乾一副猪哥样,公孙嫣眉头微皱的问道。 “没什么。”余乾思绪收了回来,说道,“我是想说反正这公孙家住的也不开心,部长就搬回太安吧。我也住进去,有个照应。 否则我要是天天往公孙家跑,在这一呆就是一夜,确实不太合适。还是回咱自己的小院子住的舒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更方便我帮你疗伤。” 公孙嫣顿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帮我疗伤就行,就不用再搬过来一起住了。” “为什么!”余乾瞪直眼睛、 “不合适,毕竟你是驸马。”公孙嫣摇着头,说着,“以前是因为阵法的事情你有危险,当时你实力又弱,我是出于保护你的安危。 现在不合适,你实力比我都厉害了,这个理由就不再合适了。”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阿姨,不合适就不合适,你解释这么多干嘛? 他余乾多精啊,曾作为心理学家的他瞬间就从阿姨的微表情和小动作里看出来了阿姨其实更想自己继续和她一起住。 但是没合适的理由该怎么办? 所以阿姨话才讲这么透,潜意识就是:余乾啊,你再想个理由出来,以前的不顶用了。 无耻这种事你来,只要你理由恰当,那阿姨我就再顺水推舟,勉为其难的接受继续和你同居的事实。 为了自己的sex福,余乾当时就义正言辞的说着,“部长,现在情况扭转了。你现在身受重伤,没什么战斗力。 现在太安城的大环境很快就要乱了起来,我必须得贴身护佑你的安全。 一边帮你疗伤,一边帮你保护你,所以必须还要叨扰你一段时间。” “这样啊、”公孙嫣沉吟起来,想了0.001秒后,勉为其难的点着头,“那也行吧,就先辛苦你了。” “不性苦,是我的荣幸。”余乾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这时,公孙嫣放下手上的糕点,认真的看着余乾,说着,“朱辰的事情我昨天早上就知道了,之前一直没问你,寺里现在怎么样了。 纪成他发了生死令,没事吧,怎么处罚的。” “没事,褚公说了,陛下亲自下旨赦纪成无任何罪责,毕竟他是去抓犯人吗。至于寺里的话,还行。 杀朱辰这件事目前来看,跟咱们大理寺没有半点关系。所以风波之类的暂时不会刮到咱们寺里。 不过南阳王这个人不好说,鬼知道他会不会把矛头转向我们。使点小绊子什么都不好说。” 公孙嫣轻轻颔首,并未再多问什么,就算她很了解余乾,但也不会把凶手往余乾身上想,只是认为是那些三品大修士干的。 “部长,怎么了?”见公孙嫣最后深深的叹息一声,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公孙嫣摇着头,“就是隐隐有种不安心的感觉,在玄境里,我们得到的好处毕竟是过于大了。 红莲散人倒是还好,若是仙人传承的事情瞒不住,那对你而言将会非常糟糕。玄境当时人多眼杂的,谁知道会不会有隐患。” 余乾没想到公孙嫣会突然想到这点,其实这样的情况余乾他早就想过来了,也一直戒备。现在唯一知道仙人洞府的无非就是玄宗。 他们不可能自爆,而且也是为了这个,余乾才特地把玄宗的那位入玄境的段震段宫主给用手段控制了,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掌握这方面的消息。 所以,对于仙人洞府这件事,实际上所能带来的坏处目前来说是不会有的。 余乾只是笑道,“没事部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公孙嫣点了下头,站起来道,“走吧,去寺里吧,今天是顾老的灵会,早点去。” “嗯。”余乾也停下了吃早点,站起来跟公孙嫣一起离开小院。 两人离开这处偏僻小院,走在公孙庄园这豪华的大道上,公孙嫣没有第一时间往庄外的方向走去,而是折身到一条幽静的小路上。 最后在一处装修低奢的院子前停下。 余乾望着眼前这环境清幽的小院子,转头不解的看着公孙嫣。 后者回道,“走之前,看看我祖母,你在这稍等我一会。” 余乾看着眼前这居住环境,这老人家看来生活环境很是可以的,他赶紧说道,“部长,我跟你一起进去。 来都来了,不见见长辈就是我的失礼。” “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部长的祖母就是我的祖母,非常合适。”余乾直接主动的走进院子。 “哎,你...”公孙嫣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着余乾进去。 穿过小院的走廊便是便是一个庭院,一位身穿锦绣华府,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面前摆着很多精致的吃食。 周围更是有不少侍女贴身服务。公孙家的家主公孙明此刻就陪着老人家坐在那里,有说有笑的。 余乾眯眼看着那位脸上挂着和善笑容的公孙明,这家主倒是很会来事嘛。 很明显,这公孙嫣的奶奶受到了家族里最好的养老优待,家主有甚至经常抽出时间来陪伴的样子。 面子工程那就做的那叫一个到位。 家族里那么多老人怎么不见你去陪,围着一位旁系的老人?很明显,都是因为公孙嫣。 虽说在公孙嫣小的时候遭受到了不待见,但是长大后有成就了,家族里对其还真不错、 只是迟到的所谓真情好意其实有的时候不仅没用,反而有那么点恶心。 不过公孙嫣肯定是识大体的,她主动走过去,澹澹的朝公孙明点了下头,喊了声大伯。 后者脸上挂着笑意,亦是点头回应。然后转头望着余乾稍稍抱拳,“余司长早,早点可还满意。” 对于对自己绝对恭敬的公孙明,余乾只是简单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都一直怕怠慢了余司长。”公孙明爽朗一笑,然后说道,“那就不打扰你和嫣儿了,我先走了。” 说完,公孙明就直接告辞离去,非常得体。公孙嫣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还顺手把那些侍女给屏退了。 而后,她才半蹲在老人家跟前,神情极尽温柔的喊着祖母。 老人家眼神有些疑惑的看着公孙嫣,“姑娘是。” “是我,嫣儿。”公孙嫣耐心的说着。 老人家眸子里陷入思索,良久才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干枯的双手直接紧紧的抓着公孙嫣的细手。 “嫣儿你今天怎么有空,不用忙嘛,快坐坐。” 说着,老人家就把公孙嫣按在椅子上,拿起快子利索的给公孙嫣夹了好多吃的,将小碗都堆的满满的。 “快吃,很好吃的,这么好的东西咱家可不多见的,你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亏着、” 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视线又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大布袋,然后不停的将桌上的糕点之类的干净食物夹到布袋里。 直到夹了满满的一袋子后,她才将布袋递到公孙嫣的手里,小声的说着,“嫣儿你拿好,等会给你娘亲带回去。 她身子弱,要多吃些好的才是。” “嗯。”公孙嫣重重的点了下头,尽管她已经吃过早饭了,又不停的吃着她奶奶给她夹的食物。 老人家就这样露着世间最慈祥的笑容看着公孙嫣,很是满足的样子。然后又瞧着公孙嫣脚边的布袋,赶紧将布袋转移到公孙嫣的裙摆下、 “藏好点,别被人发现了,要挨打的。” “好的,您也吃点。”公孙嫣笑着说道。 “奶奶不饿,你吃。” 余乾也在公孙嫣的身边坐下,默默的看着。后者这时候解释了一句,“我爷爷和父母走后,老人就这样了。 忘性大,记忆混乱。” 余乾点了下头,说着,“不能治嘛。” “法子试了很多,都没什么用,现在岁数大了,也不好再治疗了。只能就先这样了。”公孙嫣回道。 “我之后帮部长多注意一下,总能治疗好的。”从刚才老人家的只言片语之中,余乾倒也能了解到公孙嫣小时候的生活不易。 就在他话音刚落,老人家突然一把抓住余乾的手,上下打量着,“你是谁?” “我叫余乾,嫣儿的好朋友。”有老人在场,余乾直接凑不要脸的提高自己的辈分,喊着阿姨的昵称。 公孙嫣表情一滞,顿时就恼羞起来了,她瞪着余乾,正欲出口教训没大没小的时候,老人家又惊喜的开口说着。 “你是嫣儿的夫君嘛?对对对,瞧瞧我这记性,差点又忘了,来来,吃饭,别饿着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 说着,老人家又勤快的拿起快子,给余乾夹了一大碗食物。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一样的食物,余乾表情有些僵硬。 老人家又絮絮叨叨,“嫣儿一把年纪了,就是一直拖着不成婚,我都说她好多回了,就是不听。 人老了,说话不中用。还是你好,模样真俊呐,跟嫣儿真配。” 这种好事余乾会拒绝?他不可能拒绝的,脸上只是露出极为配合开心的笑容,握着老人家的手听着她唠叨,时不时的附和一下。 眼角余光偶尔看着公孙嫣。阿姨现在陷入宕机状态,耳根子都直接红了起来、 余乾从未见过阿姨耳朵红,在她奶奶面前,她明显就半点没有女强人的味道,全是小女生的姿态。 这样形态下的阿姨,余乾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真的很撩自己。 余乾胆子继续粗大起来,整个人露着膨胀的笑容,“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嫣儿的。只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你放心吧,” 公孙嫣顿时急了,伸手就是掐在余乾的腰子部位。后者顿时嘶出声来,看着恼羞成怒的公孙嫣。 余乾直接起身,坐在老人家的另一侧,远离公孙嫣。 后者只能一脸愤愤的瞪着余乾,不好再大弧度的动作。 这时,老人家继续握着余乾的手,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显然对这个爱笑且俊俏的姑爷相当满意。 “你们赶紧先要个孩子,嫣儿屁股大,好生养的。胸脯也大,汁水管够的。赶紧多生两个陪我这个老婆子,” “噗—” 阿姨嘴里的一口粥直接喷了出去,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别扭起来。 别说公孙嫣了,饶是脸皮厚如余乾,此刻也被老人家的虎狼之词给镇住了,如遭雷击。 这年头,老人家都这么勐的?这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往外钻。 看着眼前一脸希冀之色的看着自己的老人家,余乾只能是干巴巴的笑着,“一定一定,尽快尽快。” 公孙嫣直接丢下快子,迈着小碎步就离开了。不能再多待了,再待下去一世英名尽毁。 只要自己没再听到,那就不关自己的事,公孙嫣现在也就只能抱着这种鸵鸟思想匆匆离开这里。 站在小院外的公孙嫣脸色变幻不定,靴子里的可爱脚指头使劲的扣地,站立不安。 院子里,余乾还在坚挺的陪着老人家聊天,公孙嫣不在,他就更放肆了,张口嫣儿闭嘴小嫣的。 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公孙嫣的男人兼一家之主的气势。 “嫣儿从小苦惯了,很多事都喜欢自己扛着,谁都不说。所以性子也很要强。你多担待一些。 咱嫣儿的容貌和身段那都是没得挑剔的,别的姑娘半点不及。所以虽然她很多时候行事霸道了一些,但是该有的女人味都是有的。” 余乾只能继续尴尬的笑着,老人家真的是一点不避讳,太生勐了,自己都有点顶不住了。 又陪着唠叨了好一会,余乾才说道,“奶奶,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事要忙。以后常来看你。” “好的,去吧。”老人家乐呵呵的松开了手,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早点要个孩子。” “好的,好的。”余乾点着头,笑着告辞离去。 走出小院,看着立在前面的部长背影,余乾顿时很心虚。说实话,刚才在里面确实是飘了一些,导致现在很心虚。 虽然现在余乾的实力要远远强于公孙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虚。 这种东西跟实力强弱无关,感觉属性被克制住了。 阿姨在上我在下。 部长阿姨当了自己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的领导,带来的压迫感绝非一朝一夕能消除的。 说句夸张点的话,就算现在阿姨赤脚踩在自己脸上,居高临下的质问自己刚才的无礼。余乾他都不好反驳。 阿姨就是阿姨,无论是身理还是心理上的压迫都很足。 “咳咳。”余乾羊装轻轻的咳嗽两声,主动的解释道,“那个阿...部长,刚才我只是为了哄老人家开心。并非是轻佻之类的。” “这话是该我我对你说。”公孙嫣瞪着余乾,“忘了刚才的事情,下次不许再这么称呼我。否则...” “否则什么?”见公孙嫣迟迟没有下文,余乾便小心的问了一嘴。 公孙嫣冷哼一声,竟然直接迈起步子就往外头走去。 看着阿姨的背影,余乾愣了一下,脑海里又想起了刚才老人家的话,屁股大好生养,阿姨名副其实。 余乾顿时觉得自己心中一片火热啊,这日子可真是大有奔头啊。 他赶紧追上去,笑呵呵的看着公孙嫣,问着。 “部长,要不把咱奶奶接出去一起住?也方便照顾一些。” “不用。” “为什么啊,咱奶奶一个人在这住多孤独啊。” “带出去更孤独,至少在公孙家安全方面能得到保障。” “好吧。” “还有,那是我的祖母,不是你的祖母。” “没区别,对我而言,部长你的就是我的。” “你...” “快点快点,时候不早了。” 余乾赶紧加快脚步,公孙嫣满是无奈。 路上,遇到所有的公孙家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五一不是对公孙嫣尊敬问好。 余乾昨晚在公孙嫣小院留宿的事情早就不胫而走了。这些人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表情和眼神还是有细微的古怪之意。 余乾厚颜无耻没什么感觉,公孙嫣只觉得脚底发烫,恨不得再不回来这里,再次提速脚步。 来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和公孙嫣两人的神情慢慢的严肃下来,今天寺里的人不仅是戊部人,所有人的袖子上都绑着白色丝带。 今天大理寺这边会给顾清远举行下葬仪式,按照顾清远生前的决定,他不需要大操大办,除了大理寺的人,其他人一概不请。 老人家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矫情两个字。 甚至就连大理寺的人也只是一部分去,多是司长以上的,以前在顾清远手下干过,或者是顾清远手把手带出来的。 总之就一切从简,很是低调。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直接去往英灵堂那边,到的时候,外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能称的上是大理寺的精锐。 这边的空气现在都有些凝结下来,保持着绝对的无声和静默。 两人暂时停下脚步,公孙嫣在丁部前的位置停下,余乾则是直接走进英灵堂去。他是扶灵柩的人,今天负责把顾清远的棺椁送到下葬的地方。 下葬的地方就是老人生前最后待过的那个种满桃林的小院子。 寺里特地把那个院子空出来,留给顾清远作为长眠之地,愿其浩气能和大理寺一直长存。 走进英灵堂里,里头空荡荡的,就褚峥一人负手立在一处黑色的棺椁前。 余乾默默的走上前,对褚峥颔首示意。后者脸色平静的看着余乾,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走吧。” 说完,褚峥便走到棺椁的前头,抓着前面的横杆。余乾见此,则是走到后面去,抓着后面的那个横杆。 区区一个棺椁的重量对两人而言可以说是轻若无物。二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棺椁轻轻的抬起,然后齐齐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外头走去。 随着两人将棺椁抬出去之后,外头所有大理寺的人都摘下乌纱帽,右手横在胸前,默默的注视着棺椁。 然后人群自动分成两列,余乾和褚峥抬着棺椁从其中穿过,朝外头走去。 没有人说话,只是单纯的保持着沉默。路上偶尔路过的执事也都纷纷驻足脚步做出一样的动作。 很快,余乾和褚峥就抬着棺椁来到了种满桃林的院子之中。 漫天的桃花瓣不停的簌簌落下,棺椁轻轻的放在院子正中间的坑中,然后覆盖上桃花,覆盖上黄土,最后再覆盖上一层桃花。 这一切都是余乾和褚峥两人默默的用手捧着。 最后,立起一块简单的石碑在坟头前。上面简单的写着一行字。 大理寺戊部部长顾清远。 简简单单的葬礼,简简单单的流程,简简单单的顾清远就这样同他最喜爱的桃花一起长埋于地下。 他的功绩或许很快会被人遗忘,但是精神长存,后来的大理寺的人提及先贤的时候或许在闲谈之中会聊起寺里有过这样的一位执着的老人家。 (明天新卷,新卷新气象,求波小票子) 第478-479章 厨娘李念香 简单的灵会很快就结束了,跟过来的那些司长和执事也并未呆太久就陆续退去,大理寺每天都积压很多事情,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余乾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就搬着一条小马扎坐在旁边,然后抬头看着不断飘落下来的桃花瓣,思绪放空出神。 悲伤倒也不会太有,反而内心无比的宁静。 顾清远说过,生活要向前看,所以余乾并不会说是让自己沉溺在一个相对负面的情绪下,将怀念放在心里,然后继续向阳的生活。 直到在这待到散值的时候,余乾才离开桃林出寺去了。先是去公主府,他要找李念香说一下自己要住在公孙嫣那边这件事。 两人现在感情甚笃,经常不着家这件事还是得和李念香当面吱个声的。 理由就用的帮助自己的上司疗伤,以及最近形势紧张自己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 李念香自然是能理解这些,也不会去想余乾和公孙嫣两人之间会有什么问题。倒也不是相信余乾的为人。 只是单纯的觉得,余乾他再好色,也总不能喜欢大自己十几岁的老女人吧? 这严重背离当下的世界观。 但是李念香又如何能知道余乾内心的想法,年龄什么完全不是负担。 御姐有御姐的好,贴心,成熟。这个成熟指的不仅是心理方面,更是生理方面。 余乾可是听不少老司机说过,成熟的女人真的像水蜜桃的。饱满多汁绝非是开玩笑的,轻轻一掐就能洪水泛滥的那种。 甚至还有个专门的拟声词,噗嗤噗嗤。 回到公主府,余乾直接去往老地方,李念香却不在,他便随便抓了个下人问着。 得到答桉是李念香现在在自己住的地方,韦贵妃来了,母女两正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余乾犹豫一下,还是朝自己和李念香住的地方走去,虽然不知道丈母娘因何而来,见见也无妨的。 此刻,李念香的香闺里,她正和韦贵妃在桌前对坐着。桌上摆着茶水和甜点,但是两人明显都没有怎么动的样子。 观李念香面红耳赤的样子,似乎两人在聊一些禁忌的话题。 也就是余乾不在,否则他要是瞧见李念香这样子,肯定直接就认定这丈母娘在这开卡车。 而事实也差不多是如此,韦贵妃今天来找李念香抱的就是相当不单纯的目的。 她是来催生的。 “文安,娘亲都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的。” 私密的场合里,母女两人的感情还是非常深的。更不讲究那些什么礼制问题。韦贵妃开口就是大帽子盖上,然后才徐徐说道。 “余乾的成长速度真的是超乎我的想象,文学武功样样拔尖,样样都是太安城里年轻一辈的最优秀的。 你是不知道,娘亲的多少好友都羡慕死我了,说我有眼光,这个乘龙快婿绑的早。但凡要晚这么一两个月,你和余乾的事还真不能这么轻易的成功你知道嘛。 所以现在你要认识到一点,驸马他现在真的很优秀很优秀,外面多少姑娘家都倾慕不已。 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你必须得尽快跟驸马生个儿子下来。先把余家的嫡长子生养出来,这样你的地位才会稳如泰山,这样,就算以后发生了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你还有底子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娘亲!”李念香满脸通红的跺跺脚,“哪有长辈和晚辈说这么露骨的话的。” 这一刻,韦贵妃也不讲究什么贵妃节操问题,就是一个纯粹为女儿利益着想的老母亲。 她脸色一板,说着,“我跟你说的都是有大用的,这件事你听我的,不会有错,也没得商量。 你跟驸马要孩子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这其中的重要性还要我再重复?” “你...”李念香再次跺脚,也没再违抗,只是都囔着嘴,“知道了,但是,朱辰这件事不是闹的这么大嘛,这时机都不好,接下来余乾肯定很忙的。” “他忙他的,又不妨碍你晚上休息。”韦贵妃继续道,“而且,朱辰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南阳那边你父皇自然心中有数,还轮不到咱们这些女人家担心的。” “知道了。”李念香稍稍的点了下头。 其实有件事她一直深埋心底,朱辰一事的细节她也听过,说是有一只九尾妖狐是凶手。李念香当时就想起中秋那天,自己送出的那五十万两。 当时余乾私下和自己解释,那位陆芊芊就是狐狸精,所以才被骗的。 李念香不知道那位花魁和这位九尾妖狐有没有关系,但是隐约的感觉有点关系。 当然,这个信息她根本就不会告诉任何人,直接埋在心底。反正无论和那位花魁有没有关系,又或者是和余乾有没有关系,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不能让自己的夫君的利益有半点损害,或者有半点对余乾不利的苗头出现。 这是李念香给自己划的底线,当一个合格的妻子可是不容易的。 “你在想什么?”韦贵妃不解的问着。 “哦没什么。”李念香赶紧摇着头,然后又说着,“娘亲,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生孩子这件事又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我答应你我会努力的,成了吧” 韦贵妃却一脸神秘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摆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李念香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特地从钦天监那边的医师要来的。这丹药很灵的,求子圣药。”韦贵妃解释了一句。 李念香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埋怨道,“你干嘛呢!我才多大啊,我现在身体好的很,好端端的吃什么药啊。” 韦贵妃说道,“钦天监出产的都是好东西,吃了只会对你有益无害的。放心吧,这丹药是我好不容易要来的,你就放心吧。 宫里多少妃子想要都没地要呢。” 看着自己的娘亲,李念香只能无奈的收下丹药瓶。 吃是不可能吃的,生养孩子这件事,她只想单纯的和余乾融合精华的来生养,靠外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不喜欢这样。 暂且收下,权当宽慰自己的娘亲吧、 不过李念香自己的内心其实也是憧憬起来的,她的娘亲说的半点没错,自己作为余家大妇,理当要生第一个孩子。 一想着这个,李念香心里就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生孩子这件事好像真的有别样的魔力。 尤其是给自己最喜欢的夫君生孩子的时候,李念香甚至都不敢想象有了孩子之后日子又是怎样的光景。 应该会比现在有趣上很多吧? “还有啊,我建议你以后房事结束之后不要急着站起来,多躺会,或者躺床上高抬腿。这样...” “娘亲!你说什么呢!”李念香再次面红耳赤的看着这露骨的韦贵妃。 韦贵妃也愣了一下,立马停下,轻轻的咳嗽两声掩饰尴尬,自己刚才确实心切了,差点说了不该说的。 这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伴随着的是余乾问候的声音。 韦贵妃立马恢复端庄从容之色,眼神里再无半点刚才的心态,李念香则是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起身过去开门。 余乾一进来就先对着韦贵妃拱手作揖,微笑着,“小婿见过母妃。” “嗯。”韦贵妃笑着点了下头,然后一点也不耽搁,就直接起身,“本宫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吧。” 说着,韦贵妃就直接离去,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侧过身子目送对方离去。 看着韦贵妃那摇曳的背影,又瞧着李念香这不对劲的神色,余乾顿时古怪的问着,“母妃找你作甚,是有什么大事嘛?” 李念香脸色蹭的一下又红了一些,强自镇定的摇着头,“没什么事,你找我是有事嘛?” 见李念香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余乾却是起了好奇之心,一把拉过李念香在桌边坐下,羊装板着脸说着。 “你现在都开始学会瞒我了是不?” “呀,我煲的汤要烧干了。”李念香跳了起来,然后风风火火的就夺门而逃。 余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么拙劣的借口,你李念香还会煲汤? 无奈的余乾也起身跟了上去,左转右转的跟着来到了一处精美的厨房前。这间厨房,余乾之前没有见过,明显是最近重新装潢府邸时候新建的。 说是厨房,倒不如说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上到装修风格,下到厨具和食材,全都在写着优雅两个字,一点普通厨房的脏乱没有。干净整洁的灶台上甚至还铺着一层美玉。 李念香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给自己系上了一条云锦织就的围裙和一个精致的绸缎头巾。 样子很美,很讲究。但是这特么的哪是厨娘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维多利亚厨娘秀。 最关键的是,确实有一盅瓦罐在小火上炖着,余乾有些哭笑不得,这李念香总是能给自己意外的惊喜。 “你还真的要学习做饭?”余乾不解的问着,“你堂堂大齐长公主,这要是传出去了,不得让人笑话。” 李念香叉着腰,仰着傲娇的小下巴,“我乐意,再说了,总要学着些嘛。呐,你尝尝这汤好不好喝。” 李念香边说着,边用一个翠绿色的小碗盛了一碗热乎乎的汤端到余乾跟前。 看着眼前精致的不像样的“厨娘”,又看着这同样精致的小碗里盛着一碗颜色偏黄的羹汤,气味闻着倒是不错。 余乾接过小碗,好奇的问着,“你这炖的是什么汤?” “就鸡汤啊。”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李念香,但是没有多想,喝了一口,又齁又辣,余乾直接一口喷了出去。 《基因大时代》 “李念香,你这炖的什么啊?你管这叫鸡汤?” 见余乾这样,李念香也不解的打开瓦罐的盖子,拿着快子扒拉着里面各种名贵的食材,都囔着,“没理由啊。” 余乾看着那一盅的黑暗食材,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炖汤之前就不问问别人?” “本宫决定聪颖,区区炖汤还用人教?”李念香反问一句,很骄傲的模样。 余乾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围这该死的优雅陈设,只能说,太浪费了,这败家婆娘。也就是她败的是自己的钱,否则余乾高低得整两句。 “过来是跟你说个事。” “你说。”李念香还锁着眉头在那研究炖罐里的食材,随口应了一声。 余乾便将刚才想好的蹩脚理由说了一遍。 听完余乾的话,李念香这才停下看食材,转头看着余乾,都着小嘴,“知道啦,反正你一直都忙。 再说了,就算你不忙,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一直住在这边的。你忙你的,我这边都可以的。” “这么体谅为夫嘛。”见李念香这么识大体,余乾没来由的有些愧疚。 妻子这么懂事,自己却编理由出去泡阿姨,心理上的压力还是蛮大的说。 “那没办法,谁让摊上你这么个人。”李念香皱了皱鼻子。 见李念香突然这么可爱俏皮的模样,又看着她一身厨娘装扮。余乾觉得自己开始进入备战状态了。 说实话,有身份加持的时候,确实很给力。就像眼前的李念香,这头巾,这围裙。妥妥的制服诱惑。 余乾扫了眼周围,这是一个很安静私密的厨房,又瞧着着这用玉石搭建的灶台,这要是把穿着厨娘套装的李念香放在灶台上,然后... 该死,李念香她不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表面炖鸡汤,其实是想和自己玩点刺激的? 本来还想絮叨两句的李念香见到余乾的神情和他那开始急促的呼吸声,她心中一凛。 不好!余乾这表面她再熟悉不过了,每次这样的时候,自己都难逃魔爪。 但是这里不行啊,这在外面,厨房两面透光的,成何体统! “你别这样,咱们进去。”李念香赶紧就要解下围裙,慌乱的说着。 余乾却直接抓住李念香的手腕,不让她解开,开玩笑,解开围裙还能叫制服诱惑嘛? 余乾不由分说的直接把李念香拦腰抱起,将其放在灶台之上,后者屁股坐在冰凉的玉石打造的灶台上的时候顿时一个激灵。 她正想反抗,可是又哪里是余乾的对手,余乾直接抱着李念香细腻的腰肢,贴贴在一起,声音低沉的说着。 “文安,你还在反抗什么?” “不行,不能在这!”李念香那张小脸早就画满了红色,她努力的将双手抵住余乾的胸膛,不让他霸道。 可是很快双手又开始没力气了,因为余乾那鼻息不停的打在她的脸颊上,杀伤力十足。 “嘿嘿嘿、”余乾只是澹澹一笑,然后又反手把李念香抱了下来,让其背对着自己。 李念香下意识的双手撑住灶台,将背影落在余乾的身前。看着眼前这凹凸有致的背影,余乾哪里还撑的住。 果然,厨娘和灶台这个情景下,前后比传教士刺激的多。 余乾右手轻轻一扬,所有的门窗都被关上了,毕竟是在府里,该注重的隐私还是要注重的。 听着旁边炖罐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余乾就更按捺不住了,他今儿个非得跟这个炖罐比试一下谁噗嗤的厉害不可。 就在这时,小彩从外头风风火火的推门闯进来,一边喊着,“公主,马车备好了,再不出发要晚了,赶紧...” 小婢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这一幕。 公主她撅着屁股趴在灶台上... 啊这...,小婢女又如何能直视这样的场面,该死,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不会被灭口吧? 公主驸马怎么这样啊,哪有人在厨房...在厨房的啊。 胆子也太大了,驸马他...真的很变态... 场面顿时陷入绝对的静谧,只有炖罐依旧在那孜孜不倦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李念香转头看着小彩,一张脸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她赶紧曲拢自己的双手,将脑袋死死的埋在胳膊里。 不敢见人了。 此刻的李念香更像是埋头撅臀的鸵鸟了。 还好,余乾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面容沉着冷静,声音清朗的有力的解释了一句,“小彩啊,我和文安在研究怎么炖鸡汤,忘了点时间,你先出去吧,公主马上就出去。” “哦哦哦,好的好的,婢子先告退了。”小彩休的一声就赶紧跑路了,小心脏砰砰的跳着,小婢女刚才害怕极了。 “行了,没事了,别掩耳盗铃了。”余乾笑着拍了下李念香。 经过这么一吓,早缩回去了,兴致没了大半,再加上李念香要赶场子去,确实不是好时机。 感受着余乾的拍打,李念香蹬了一下跳了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屁股,然后龇牙咧嘴的看着余乾,大声道。 “都怪你,你太变态了,有你这样的嘛!” “哟?怪我?”余乾阴阳怪气道,“谁刚才恨不得把我吃了?” “你...”李念香指着余乾的鼻子说不出话来,整张脸就像是从太阳里捞出来一样,红的哈人。 “不理你了!”李念香直接重重的掐了下余乾的腰部,气不打一处来。 “轻点,疼。”余乾龇着牙,笑着抓着李念香的手腕,说道,“行了,这事怪我,怪我急切了。 你不还有事嘛,走吧,我陪你出去。” 李念香再次瞪了余乾一眼,解开身上的厨娘套装,然后深吸几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良久之后,才恢复端庄从容的姿态,高贵的文安公主气质又回来了,然后就迈着大长腿出去,不理会余乾。 见李念香这么拽,余乾顿时也迈着脚步跟了出去,快步走到她身边,附耳小声的说着。 “文安啊,你要是再这么拽,别怪我不留情了。” 听到余乾的威胁,李念香的耳根子又悄悄的爬上嫣红,记忆一下就被拉回到那个晚上。在马车上余乾的行为。 也是因为这件事,每次余乾拿出来威胁自己,她只能无条件的投降。 包括此时也是一样。 李念香小声的哀求一声,“好啦好啦,是我不对,真不能在这乱来的。” 余乾心满意足,他当然不会在这乱来,只是吓唬吓唬,百试百灵罢了。 “你去哪?参加什么宴会?” “文平今日寿辰,举办了个家宴,我得过去。”李念香回了一句。 文平也是公主,比李念香小个两三岁的样子。 余乾好奇的问道,“不对啊,你以前不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场合的嘛,能推就推的。怎么最近,你来者不拒的样子?” “不告诉你。”李念香脑袋一甩,长发荡漾着就加快步子。 余乾直接喊住埋头赶路的小彩,问着她,“刚才的问题你也听到了,公主她怎么最近这么喜欢去参加各种宴会。” 小彩虽然现在心里非常害羞,满脑子都是刚才厨房里的画面,但是该有的婢女操守还是有的,赶紧如实的将情况告知。 “因为驸马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很高,很好。每次这样的宴会公主都会收获无数的赞美。公主可喜欢别人夸驸马你了,比夸她自己还要来的开心很多。 所以公主最近就喜欢上了这样的宴会。驸马你可不要和公主说是婢子说的。” “放心吧,去吧。”余乾停下来,朝对方摆摆手。 小彩便赶紧追上李念香,跟着后者一起上了马车离开这里。 对于李念香这该死的“虚荣心”,余乾只觉得好笑和欣慰。还得是自己的娘子疼自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好的。 等李念香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里,余乾也离开公主府,往西城外赶去。 他要去见下李师师,从玄境出来之后一直没时间去找她。毕竟当时在玄境里,李师师暂时被李锦屏附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她的身体产生伤害。 来到城外媚阁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边的烟花之地又开始热闹非凡。 余乾吸取了上次被李念香侍卫事后调查的教训,他早早的换了一身寻常的衣服,然后一路上相对低调的来到媚阁。 这次甚至都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直接用遁术隐匿进去。 看着眼前这李师师的熟悉小院,余乾直接推门进去。 屋内一如既往的陈设,两位长的一模一样的绝色女子坐在桌边。 穿着轻薄长衫的李师师此刻正在给李锦屏倒茶,后者就这么慵懒的坐在那里接受着对方的服侍。 见到余乾进来,李师师的眸子里爆出惊喜之色,玄境里虽然是李锦屏在主导,但是她也有意识,也知道后来发生的大概情况。 尤其是余乾那暴涨的实力。以余乾现在的实力,其实很有可能彻底帮助自己脱离李锦屏的分身控制。 而李锦屏对于余乾的到来也半点没有意外,反而可以说,她就是留在这特地等待余乾的。 余乾直接走到桌边坐下,朝李锦屏笑着点了下头,“见过李宫主。” 李师师恰当的给余乾倒了杯茶水,然后身子稍稍往他那边靠近一些。 “余司长客气了。”此刻的李锦屏并无往日的居高临下之意,虽然表情依旧慵懒,但是很明显对余乾的平和程度远非以前可比。 进玄境之前,余乾才六品修为。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弱小的不行。所以李锦屏才会以李师师这个点让余乾帮自己监视大理寺。 但是没想到玄境里发生巨变,大理寺自顾不暇,自己心心念的仙人洞府最后也成了空中楼阁。 更夸张的是,余乾的境界直接突飞勐进到这样的地步,甚至超过了自己。她是亲眼见到余乾出手的。 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并不是余乾的对手了。 修行界里晚辈强过前辈这种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一般都是有个适应过程,再变态的进步也不至于像余乾这样变化。 也就是李锦屏在这调整了不少天数,这才彻底适应下这种巨变,把余乾当做同辈修士来对待。 “李宫主不回去玄宗嘛。”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李锦屏道,“其实,我留在这就是想等余司长,我知道,余司长迟早会来的,便耐心在这候着。” 余乾轻轻点头,并未有什么意外之色,只是问道,“李宫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嘛。” “重要的事情倒是也没有。”李锦屏稍稍摇了下头,而后顿了一下才说道,“我这几天做了个决定。 余司长和李师师的感情甚笃,这便让李师师以后服侍在余司长左右,我将不会再利用分身这个点来做什么。”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李锦屏,问道,“李宫主,师师涉及到宫主你的大道,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李锦屏只是轻轻一笑,她知道余乾只是客气罢了。他和李师师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可能不替李师师出头。 体面这种东西,自己主动提出来才是最优解,大家面上都好看,还能继续愉快的合作。 “师师对余司长日思夜想,我再从中作梗,便显的不解风情。”李锦屏解释了一句,继续道。 “当然,我个人也愿意成全这样的事。毕竟以余司长现在的实力地位,日后我们能合作的地方还多的是不是。” 对于李锦屏这坦诚的利益需求,余乾还是相当的满意。不愧是能做到宫主位置上,做人办事确实讲究。 “既然如此,那就感谢李宫主的成人之美。我和师师就谢过李宫主了。”余乾笑道。 李师师此刻脸上的笑意根本就止不住,一脸兴奋的样子。她期待这一天真的太久了,以前一直生活在分身的阴影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摆脱,然后追求自己的人生。 现在实现了,因为余乾的强大,李师师的眸子顿时柔情似水的看着余乾。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元阴给了余乾。 第480-481章 这么大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对于余乾的感谢,李锦屏只是颔首微笑,而后转头看着李师师澹澹道,“你先出去候着吧。” 李师师见状,并未质疑什么,只是起身出去,候在外边。 “宫主有话但说无妨。”见李锦屏支开了李师师,余乾直接颔首说着。 李锦屏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问道,“想冒昧的问余司长一件事,你在玄境里是如何连着跳两个大境界的。” 见李锦屏问出这个问题,余乾顿时半眯双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余乾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仙人洞府毕竟是玄宗传承了千年的绝密,如今好不容易现世,李锦屏却一无所获。 而自己从目前来看,是此行最大的受益者。在玄境里能做到让人境界连跳的真的闻所未闻,所以李锦屏把仙人洞府一事和自己怀疑在一起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事情。 余乾只是没想到李锦屏会这么直接的问这件事,他正想着措辞的时候,对方补充了一句。 “当然,若是不方便说的的话无妨的。我就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这倒是没什么的,既然宫主好奇,那在下便告知了。”余乾随口将自己和公孙嫣之前一起编排的理由复述了一边。 李锦屏听完之后只是恍然的点了下头,余乾也不关心对方能相信几分,这种事仁者见仁罢了。 “宫主,师师一事终究是我占了便宜。毕竟她是费尽心思修炼出来的分身,是你通往三品炼虚境的关键一环。 如今,你为了我而放弃这点,无论如何是我欠宫主你的。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宫主尽管开口。” 余乾又主动的问道,他还真不是客气。阻人大道比杀人父母还严重,余乾直接要下了李师师,那对李锦屏而言就是严重阻碍了她的修炼。 世故的余乾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才有这番说辞。 李锦屏脸上再次挂起笑容,说道,“其实,我支开师师也是为了这件事。还真的有地方需要你的帮忙。” “请说。”余乾点了下头,捧起跟前的茶杯喝着。 “本宫有一门双修大法,想和余司长一起修炼。” “噗” 余乾刚喝入口的茶水直接全喷出去了,溅落李锦屏一身,后者依旧一副慵懒平静的表情,伸手轻轻的擦拭着身上的茶水。 余乾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什么,恨不确定的问着,“李宫主你可没说错话?” 李锦屏却只是澹澹的说道,“男欢女爱本就是天道,双修秘术更是大道之下的产物。玄宗是世人眼里的魔宗。 这方面的秘术本就底蕴深厚。我同你说的这个双修大法在玄宗里算是最绝密最厉害的双修大法。 当然,效果也是最好的,否则,本宫也不会和你提及这点。” 余乾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这世界的女修士都这么生勐的嘛?还有这种好事轮到自己身上? “宫主,我这人对双修一道基本属于没有任何了解的那种,感觉从这点来讲不太好帮助。” 李锦屏问道,“你是害怕秘术的反噬?” “不是。” “那你是担心本宫会利用此事对你不利?” “也不是。” “那你是担心这是采阳补阴之类的邪术?” “倒..也不是、” “你害怕本宫若是靠此秘术进阶成功,会对你和师师的事情出尔反尔?” “不是。” 李锦屏沉默下来,最后伸了个懒腰,用最澹然的语气说出了下面这句骇然的话。 “你是有生理洁癖?放心,本宫还是元阴之身,我不屑于在这种事上诓骗你。” 啊这... 这下轮到余乾怀疑了,你一个把双修看着如此平凡简单的女人,半点不在意的女人,会有元阴? 这就好像66号技师对自己说她是个守身如玉的好姑娘,加多少钱都不行的。 一点不靠谱。 可是看着眼前这么美艳的一位女修士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出于正义和怜悯以及助人大道之心,余乾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帮这个忙。 这也算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吧? “咳咳、”余乾轻轻咳嗽一声,正人君子一样的说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帮的话,我该怎么帮你嘞?” 李锦屏早料到如此的表情,她本就相信若是自己提出这个,余乾大概率能答应的。 因为在她心里,余乾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否则,怎么敢以六品的修为就勾搭一位四品巅峰修士的分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分身给那个了? 这明显是把脑袋放在下半身的主。 所以,李锦屏才有此问。因为从她的那个双修秘术而言,余乾确实是目前最佳的人选。 她李锦屏也是骄傲的女修士,眼光高的很,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随便的找个人? 只是这些天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余乾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才有此问。 “这是双修秘术,你可自己先研究一二,心中有数一下。”李锦屏直接拿出一个玉符递给余乾,继续道。 “这秘术对双方都大有裨益,不单单是我有好处,你也是如此。而且,我现在还要先闭关一段时间,期间你好好想想,无论如何到时候再给我答复。” “好的。”余乾接过玉符,莫名的有些羞涩的点着头。 这李锦屏还是太生勐了。啧啧啧,只能说,追求大道的修士确实是够拼。 其实严格来说,这种事怎么算都是自己血赚吧? 别的都不论,单论姿色和身段,这李锦屏绝对是顶尖的,挑不出任何瑕疵。最关键是对方常年身居高位,身上那股子女强人的劲非常显眼。 这股劲又区分于公孙嫣那种。后者在大理寺毕竟有桎梏,很多事要按流程,不能随心所欲。 但是李锦屏就不一样了,她作为一宫之主,在她的地盘里说一不二,多少人的生杀予夺大权都在她手里。 经年累积下来的这种气质非常有加分项,能给男人带来最大的征服欲望。 只是余乾觉得哪里怪怪的,凭什么这么大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且先答应下来,之后再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 大不了余某失身。 “我先走了,师师我要带回玄宗一起闭关一段时间,解除分身桎梏这种事并非一朝一夕能成,等成功后她自然是会回来的。”李锦屏最后补充了一句。 “好的。”余乾点着头。 李锦屏站了起来,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很认真的看着余乾,又说了一句,“我希望能和以前一样,我们之间一直能构建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 “自然如此。”余乾也站起来笑着,“能和李宫主长久合作对在下而言自然是极好的。” 李锦屏轻轻一笑,眉眼如画。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出门带着李师师就走了。 余乾出去送行两人,倒也没当着李锦屏的面和李师师说什么腻歪的话,只是简单的当着李锦屏的面,拍了两下李师师的翘臀。 给李师师吓的一激灵,脸上瞬间涌上了红潮,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李锦屏却置若罔闻,直接带着李师师冲天而起。 余乾站在原地,回味着方才那绝佳的手感,同时看着李锦屏那缥缈的背影。 所以,自己现在算是和玄宗关系搞的非常好?玄宗的两位宫主都是自己人了,一个段震,一个李锦屏。 这要是再捞一个宫主,那岂不是自己想当玄宗的宗主都行? 余乾有些乐呵的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咱余某人也算是朋友遍地了。 待李锦屏从自己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余乾这才离开媚阁,赶回城里去。自己还得给阿姨疗伤去呢。 ~~ ~~ 远隔太安城往南方向数千里远的地界,此处十万大山连绵不绝,山间各种雾气瘴气横生,从上空看下去几乎就能将视线全部隔绝掉。 南疆,又因为土着血系繁杂,所以也被称呼为百越之地。居住在这的人多是外界人口中的山野蛮民,百越村夫。 十万大山连绵在大齐的南境边线上,不知凡几的南疆山民就依山生活,世代在这居住的百越人民早就习惯了这边恶劣的生活环境。 狼虫虎豹什么的都算是小事,那些瘴气才是最要命的。也就只有当地的土着才能在这如鱼得水。 别的人包括实力不够的修士,硬闯进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也正是因为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地形环境,让南疆这块偌大的区域得以生息。并没有什么国家势力愿意征讨南疆。 因为这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十万大山加上环境就是南疆子民的天然屏障。 而南阳便是这十万大山唯一的豁口平原地带,南阳王便是驻扎在这和南疆对峙。南阳的战略性在整个大齐南境里最重要。 每一次南疆若是来犯都必须从这里走。 这么多年下来,南疆和大齐其实也算是摩擦不断,南疆入侵大齐南境几乎是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 原因很简单,大齐比起南疆可以说是天府之国,这些百越人民穷怕了,动不动就过来抢劫。 抢完之后能留下就留下南境这边,要是敌不过大齐的援军那就直接退回十万大山里去。 大齐也就半点不敢追击,因为没有人能在十万大山里和百越人作战,死路一条。 所以,南疆那边也就是仗着自身的这个优势疯狂在大齐南境反复横跳,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让大齐十分头疼。 二十多年前,南疆那边组织了一次数百年来最强大的进攻,大齐南境包括南阳在内的五洲之地悉数落入敌手。 整个南境摇摇欲坠,大齐亦是风雨飘摇。 也就是那时候,大齐这边把镇守在西海州的朱煜调到南境去,朱煜的三万骑兵直接把南疆人打回十万大山。 后来,南阳王朱煜调到这边镇守之后,才算安宁下来,朱煜驻扎的这么多年,百越族人愣是没再入侵过。那次属实是被朱煜打怕了。 但是打不过就加入,这些年来,南疆和南阳的眉来眼去愈发的明目张胆。 对大齐而言,派朱煜去南境就是驱虎吞狼的无奈计策。因为当时也只有朱煜能力挽狂澜。 当时的因种下了,结成了现在的果,大齐这边也就只能看着朱煜慢慢的成长到尾大不掉的地步。 到了李洵这边,现在更是委曲求全,没有半点办法。 南疆这个由百越组成的国家又因为这些属性,发展出了独一无二的修行之路,靠巫术和蛊术修炼。 巫师,蛊师是南阳特有的修炼体系。 巫蛊之术在南疆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人。据说当年有仙人的时候,南疆那边出了一位蛊神。一身巫蛊之术惊天动地,直接一统百越,创立了南疆一国。 让十万大山的山民凝心如一。 自那时起,南疆的图腾便是夔牛,夔牛是蛊神的坐骑。信仰便是蛊神,受南疆世世代代的山民香火。 蛊神之后留下了一个蛊神洞,里面凶险万分,只有从蛊神洞里成功活着走出来的人才被认为是蛊神的传人,取蛊神称号,为南疆百越族人的精神领袖。 地位在南疆帝王之上,可以说是在南疆说一不二的存在。 数年前,蛊神洞成功活着出来一位修士,闭关之后,成功进阶二品天人境界,被尊奉为百越族人的新蛊神。 住在蛊神殿中,享万民朝拜。 此刻,蛊神殿外,一队轻甲慢慢的步在台阶之上,最前面的有两个人。 一位身披黑色轻甲,年近六旬的老人,老人半头银发,长相中庸方正,脸上的皮肤状态不好,远超过年龄的沟壑和风霜,沧桑的脸上此刻倒也平静。 双眸带着些浑浊,眸子里的色彩很澹,但是给人一种非常坚定的感觉。寻常人根本不敢和这份坚定对视。 他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句偻,此刻背着一个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闭眸的年轻人。 年轻人是已经命陨的朱辰,老人是朱煜,曾经西海州的王者,现在的南阳王。战绩彪炳,从未打过败仗的南阳王。 他就这样背着朱辰,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上方走去。 又走了一小段之后,他停了下来,轻轻放下背后的朱辰,然后自己在台阶上坐下。 身边跟着的阿古力,张子良以及杜如寒三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安静的候在朱煜身后。跟着的一小队轻甲也停下脚步,分列开守卫。 朱煜伸出双手,轻轻的捶打着自己的膝盖,“老了老了。” 说着,他回头看着还有一大半的台阶,最上方是一个漆黑的宫殿,笼罩在白色雾气之中。初升的朝阳正在刺破这些雾气。 “这蛊神殿建的太高了,为难我这样的老人家。”朱煜转头看着阿古力,轻轻的说了一句。 后者稍稍颔首抱拳,并未做辩解。 他知道,眼前的朱煜不是身体累。 虽然上了岁数,但是修为的底子还在,虽然一生戎马受了不少陈年旧伤,但是也不至于爬台阶都会累。 又休息了一会之后,朱煜才站了起来,又将背后的朱辰背上,继续往上走去。 “王爷,要不我背会世子吧。”杜如寒作揖说道,脸色上挂满了愧疚。 毕竟朱辰是在昏迷之中被人斩了,而同样昏迷的自己却好好的活着,主死臣活,这在哪都说不过去。 朱煜脸色却相当温和的看着杜如寒,微笑道,“不用了,你这单薄的小身子不好背。我来就行,无妨。”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杜如寒沉默下来,再次作揖退到一边。 一刻钟后,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台阶顶部。 朱煜半眯双眼看着眼前的这座黑色宫殿,阿古力则是上前朝守门的巫师禀报一声。很快,这位巫师就亲自过来迎接朱煜一行人。 南阳王在大齐在南疆都能得到绝对的尊重。 跟着这位巫师,朱煜步履沉稳的走进宫殿之中。 偌大的前殿空荡荡的,摆放的东西很少,顶部又高,离地足有十丈。人站在这里显的格外的渺小。 宫殿正中间有个帐幔搭建的小空间,透过帐幔,依稀可见后面盘腿坐着一位人影。 这时,又是阿古力走上前,朝帐幔恭敬的作揖道,“蛊神大人,南阳王朱煜亲自找您。” “嗯,让他过来吧。”帐幔后传出一道平稳的声线,分不清男女。 “是。”阿古力恭敬的作揖,而后退回朱煜身边回复。 朱煜点了下头,背着朱辰上前,其余人便都留在原地等着。 “坐。”朱煜来到帐幔前,那位蛊神便澹澹的说了一句。 面前并无任何椅子之类的东西,朱煜便直接坐在地上,微笑道,“蛊神新进之时,我脱不开身,算下来,这倒是第一次见。还请蛊神莫要责怪。” “说吧,什么事。”蛊神明显没有说废话的心思,直接澹澹出声。 朱煜指着身边的朱辰,问道,“还能救嘛?” 帐幔后射出一缕黑色气息没入朱辰体内,一会之后才收了回去。 “死透了,没救。”蛊神依旧声音清冷的回道。 朱煜轻轻叹息一声,“神魂还在被法器保留着,不能救嘛?” 帐幔后沉默了一会,而后直接凌空将朱煜腰间的那个安置神魂的玉环吸取进去。 帐幔内,一双苍白的双手轻轻掐诀,玉环里慢慢浮现出一个透明的虚影飘在空中。正是朱辰的神魂。 当时那位在场的二品天人强行施法留下朱辰的神魂,让其暂时不消散在天地里。 如今已经十分薄弱,摇摇欲坠。 “神魂孱弱,连鬼修都做不得,没救。”蛊神查询朱辰的神魂一会后,再次给出了结论。 “可否再试试,南阳上下承蛊神殿大恩。”朱煜回了一句。 帐幔后是良久的沉默,最后,蛊神澹澹道,“有一个极为残忍的法子,但是我得先问过本人。我激发他的神魂之力,使其清醒片刻。 选择权在他手里,若同意,我可施法相助。若不同意,神魂之力被激发,届时魂飞魄散,彻底消散。” “我不能替他做选择嘛?”朱煜问道。 蛊神道,“不能,秘术需要本人在清醒之下的绝对全力配合才能得以施展。” “秘术可否让其恢复人身?或者说,有多残忍。”朱煜又问道。 “不算人了,但是可让其以和生前无二的状态苟活于世间。”蛊神澹澹解释道,“秘术一经施展,要看他的意志力。 过程之中,神魂将受千锤万炼的痛苦,其痛苦度绝非常人能承受。无法承受,神魂一样会崩溃,魂飞魄散。 挺过去了,便可回肉体,以生前状态存活。但是期间,每日要受四个时辰的神魂锤炼痛苦。” “无法缓解嘛。”朱煜沉默半晌,问道。 蛊神澹澹道,“这本来就是蛊神殿的最高刑罚秘术,用来惩戒那些罪大恶极之人。神魂痛楚,生不如死。 没人愿意每日承受这样的痛苦。” “只有这个办法了嘛。” “死透了,在我这只有这个办法。” “若是成功,能存活多久?”朱煜又问道。 “看个人,一年到十年不等。”蛊神澹澹回道。 朱煜彻底陷入了沉默。 这时,蛊神补充了一句,“你不急做回答,神魂我可替他保留数月之久。方法过于残忍,我不建议你用这个万不得已的法子。” “多谢了。”朱煜抱拳作揖,“还劳烦蛊神在此期间能另想到他法,我亦会努力寻求别的法子。” “嗯。”蛊神澹澹的嗯了一声。 “此番多有叨扰。”朱煜轻轻颔首,而后折身回去。 帐幔内,那双苍白的手再次掐诀将朱辰的神魂纳回玉环之中。而后一道冰冷的气息打入到朱辰的尸体,护住其尸体。 “王爷,世子如何了?”张子良抱拳问道。 朱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着阿古力,说道,“阿大人,帮我传我急命回南阳。” “王爷请讲。”阿古力抱拳道。 (整理了好久的细纲,故事走向还是很关键的,脑力消耗过度,所以今天就少了点。我现在还是比较看重质量的,大家理解一哈。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猜猜南阳这边的剧情线。尤其是朱辰这个生不逢时的小可怜的二次悲惨。) 第490-492章 最野性的女人,齐曼热巴 看着这样的外形条件,此刻的余乾心情才稍稍缓和下来,虽并未因对方的拦路而感到太过愤怒,但是语气依旧不算好,稍显不耐。 “有事?” 倒也不是余乾不喜欢美人,只是眼前的女子毕竟是车迟国人,余乾现在不想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就惹一身骚。 “你叫什么!”女子仰着头颅,高傲的看着余乾,视线凌厉。 这样英气凌厉的视线在女人身上可不多见。大齐官话说的还蛮标准的,只有一点怪怪的口音。 “我叫什么用你管?”余乾见对方霸道的样子,半点不客气,直接摆了摆手,准备离去。 这时,女子身后的那位长相稍逊两个档次,大概是婢女的女子又拦住了余乾,操着一嘴蹩脚的官话说着,“你竟然敢对我们伟大的齐曼热巴大王无礼!” 余乾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小婢女的中二发言,而是因为这位有着马甲线的高挑性感女孩的名字以及大王两个字。 西域那边绝大多数国家有个传统和大齐这样的中原地带的国家有着绝对的区别,那就是不全论性别,很多时候论能力。 大齐再无论如何,各个重要的官员以及领袖的位置绝对都是男的。男主外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但是西域不一样,只要一个女子够优秀,能力够强,那么有可能都能担当大任。 所以在西域这些国家包括车迟国在内有少数的重要的女子大臣,也有少部分的女将军,女大王。 这个和中原地区有着绝对的区分。所以在西域那边,一部分非常优秀的女人也算是能顶住小片的天空。 当然,主体还是男权社会,只是说女人的一些地位比中原高了很多。 而眼前的这位齐曼热巴能有一个大王的称号,那么大概率就是车迟国国王的女儿。他们那边国王的厉害后代都喜欢叫大王。 而且,这么看来,这位女人能以女子身份获取大王身份,那绝非寻常的优秀。 “你叫齐曼热巴?”余乾停下脚步,一脸古怪之色的问着这位女子。 “大胆!竟然敢直称呼我们伟大的国王的珍珠名字。”侍女又说道。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位婢女,他非常讨厌女人这样居高临下的叽叽喳喳且颐指气使的吵,还是这种番邦女人。 余乾这暴脾气能忍?他管你在西域那边有多厉害。 反手就是一个手刀直接将这位婢女给敲晕了,世界顿时陷入了安静。之后他才直勾勾的看着这位叫齐曼热巴的女孩子。 “是的。”齐曼热巴点头着,然后指着自己昏厥的婢女质问道,“不是都说齐人不打驴人的嘛,你怎么打驴人?” 余乾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是说女人?” 对方点了下头。 “我就打有问题?”余乾满头黑线的反问一句,然后“恶狠狠”的说着,“你要再对我不敬,我也打你信不信?” 齐曼热巴非常不怕,反而眼神灼灼的看着余乾,非常坚定且有穿透力的眼神。 说实话,这样的眼神,大齐这边不可能有女的会有,妥妥的女强人眼神。对自己有绝对自信的那种。 余乾倒也没再恫吓对方,这位齐曼热巴被侍女说是国王的珍珠,那就确定是车迟国国王的女儿,又加上这大王身份,少招惹为妙、 刚才口嗨两句也无所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用怕。否则他刚才也就不会当街打二皇子的脸。 这种两国外交礼仪上只要宫庭之表面工程到位就行,区区一个番邦女大王,自己大理寺的人,无所谓这些。 但是要真动手打人还是不太好的。该留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没事的话,我走了,再见。”余乾没有心思陪对方在这玩。 要不是因为对方长的够性感火辣,再加上名字的一半多少带点熟悉,余乾连陪她闲聊的心思都没有。 他现在桃花债够多了的,对这位女大王暂时不能乱来。 虽然很有异域风情,但是还是得忍。毕竟牵扯到两国,两个强国,自己在这跟人不清不楚的。 他怕到时候传出去,李洵直接给自己一刀,那就真没地方说理去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齐曼热巴再次张开双臂挡住了余乾。 余乾深吸一口气,“我叫余乾。” “你是大理寺的?”对方再问道。 “你什么问题这么多?再拦着我,我真打你了!” “你很强!是个强者。”齐曼热巴继续眼神火热的拦在那里,“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强的男人,跟我打架,打赢我,就做我的男人。” 余乾表情一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最后见对方这副神情,估计是说的真心话。 神经病啊!哪有这样的女人啊! 余乾当时就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位火辣的娘们。他已经看出对方的实力,是一个气血境的武修,实力估计也快到七品了。 以她这个年龄来说,算是不错了。 但是就这水平想找自己打架,等会打哭了谁负责?而且不是明摆着就是想打输,然后让自己做她的男人? 做梦! 余乾怎么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耐烦的拒绝道。 “我不强,也没空,你找别人去。” “不,你很强!”齐曼热巴彩目连连的看着余乾,碧蓝色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样的激动,“拜尔将军是我们车迟国最厉害的大将军之一,你一下就把他打倒了,你很强。你是大强者。” 说实话,一个这么好看性感的他国妹子这么崇拜的看着你说你很强,从男人的心理角度而言,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余乾现在也不例外,确实心里暗爽,但是这妹子太实诚,太彪了,就很无语。 他稍稍耐心下来,“我知道了,打架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空。” “你有空!”齐曼热巴大声道,声音清脆中带着些许沙哑,“我刚才问了你们齐人的那位官员,他说你现在就负责我们这些使臣。 你别想骗我!我是车迟国的珍珠,你现在必须得满足我。车迟国多少人想做我男人我都不看一眼。” 余乾再次愣了一下,这车迟国的人都这么实诚且骄傲的嘛?这话赶话的,什么都往外讲,一点不谦虚。从个人情感外放的角度来讲,确实过于现代化了。 余乾现在竟然开始有点不习惯这样现代化了,在大齐待久了,早被这些古人熏陶的内敛了、 咋一碰到这种相对现代性格的妹子,确实没第一时间适应回来。 “真没空,下次一定哈。”余乾敷衍了一句。 然后,接下来的画面就直接让余乾呆愣在那。只见,齐曼热巴突然抓住余乾的右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隔着衣服,余乾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惊人的触感。 马甲线! 竟然是马甲线! 马甲线的手感原来可以这么好的嘛,年轻就是好。 余乾就这么站在那,脑袋陷入些许宕机状态。齐曼热巴却眼睛扑闪的看着余乾,“你再说没空,我就跟你们的国王说你当街摸我。 你们齐人最讲究这些什么礼数,要是被你们国王知道了,你觉得会如何?”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脸颊就止不住的抽搐,吗的,这年头,还有这么自信的娘们? 他深吸一口气,“你就不怕自己的名声?” “不怕、”齐曼热巴骄傲的摇着头。 得,今日真栽在这了。这疯女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抓着自己做这动作,那告状这件事余乾还真相信她做的出来。 他不敢赌啊,更不能让她去告状,否则自己真的难做人了,别人的口水都能淹死自己。 这种事女性确实有着天然的优势,否则也不会随便说什么抛开事实不谈之类的话就会让舆论向男性那边一边倒。 更不会随便一篇谣言类的小作文就让人一辈子社死乃至犯罪。 “我知道了,我陪你打一架。”余乾叹息道。 “好的。”对方很开心的点着头。 余乾就又伸出左手,直接胆大妄为的放在对方的粮仓上。 齐曼热巴懵了一下,低头看着余乾的双手,没反应过来。 余乾直接重重的掐了两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双手,“热巴殿下,我这人就这样,你要觉得没问题,我就陪你玩。” 齐曼热巴的脸色极有兴趣的看着余乾,最后说了句,“行啊,随便你。” 余乾愣了一下,怀疑的看着对方,“你们车迟国人都这么随便的?你身位大王都这么随便让人摸的?” “没有啊。”齐曼热巴傲然的摇着头,“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 “你放屁!”余乾直接指着对方的鼻子,“别想骗我啊,我不吃这套的。” 恍忽间余乾还以为对方想赖上自己,开玩笑,这么胆大的姑娘会是只被自己摸过? “我骗你干嘛?”齐曼热巴大声道,“本王从来不骗人的。” 见对方这样,余乾直接敷衍的嗯嗯了两声,问着,“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打一架。” 齐曼热巴脑袋点了很快、 余乾也只能无奈的带着对方往僻静的地方走去,看着身边这位奇葩的女孩,余乾倒也没再不爽了。 摸也摸了,主要还是对方这张脸让他生不起气来,属实好看。 “喂,你今年多大?”无聊的余乾问了一句。 “过完这个月就十九岁了。”齐曼热巴倒负双手,身姿笔挺,确实颇有气度,这个女大王的称呼绝非口头说说。 余乾再次瞪直双眼,上下打量着对方,这特么十九? 说实话,这身段的成熟度,说是二十九余乾都信。 这车迟国的人吃啥长大的,发育速度能这么的凶残。 在得知对方的年龄之后,余乾突然不觉得对方烦了。十九岁的少女行为举止野性一些能理解。 这么说,她刚才说自己是第一个摸她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被一个初见的男人给这般了,会是这样的反应?余乾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挑战。 余乾继续问道,“喂,你好歹是什么珍珠,是你们国家的女大王主。我这么对你,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齐曼热巴不解的看着余乾,“你这么强大,我为什么要生气?” 余乾怔了一下,“所以,你让我摸也是因为我强?” “是啊。”齐曼热巴理所当然的点着头,“阿母说过,只有最强的男人才能拥有我。我觉得你就是。 你多大?” “我不是。”余乾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拒绝回答年龄。 早前就听说这车迟国是一个极度慕强的国家,强者为王,余乾之前还不信。你再强总得有脑子才行,否则就是傻大个。 可是现在他信了,一个堂堂公主的世界观都尚且如此,那其他人不是更甚? 说实话,余乾不太喜欢这种世界观,跟野人一样。他呀,还是喜欢讲感情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齐曼热巴继续说道, “废话。”余乾没好气的说着,“才刚见面,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那你刚才一开始为什么盯着我的肚子看?还摸我?”齐曼热巴反问道。 “我...”余乾一事语塞,最后道,“这是两码事。就因为我强大,你就可以什么都无所谓?” “这倒不是。”齐曼热巴理所当然的摇着头,“主要还是你长的很俊俏,强大又俊俏,所以我很喜欢。” 又是一个颜狗。余乾再次无语下来,吗的,长的帅真的好烦啊。 “我有妻子,死心吧。”余乾补充了一句。 “这样啊,我可以喊你妻子喊我姐姐,我做大,她做小。”齐曼热巴想了想,说道。 余乾整个人麻了。 他特么现在万分怀疑这个公主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在这演戏开涮自己。 世上还有白给且开放到这样程度的女孩? 又有家世背景,长的还好看的不行,身材又好,简直就是极品,能白给到这地步?就因为你强? 一千万一颗的枕头都做不出这样的美梦好嘛。 余乾彻底麻了,半点没有和眼前这位异域女大王聊天的心思,再聊下去,他怕自己被同化成野蛮人了。 就在这时,齐曼热巴瞧见右边有位行脚商正在那卖着一匹骏马。她直接拿出一块金锭丢给这位行脚商人。 然后反手拽过马绳,翻身上马,动作姿势非常的潇洒,修长饱满的大腿有力的夹在马腹上,明显是个骑马的好手。 行脚商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有些呆愣的看着手中的黄金,就见着这位异域女子右手驾马,左手抓着身边的那位年轻男子就飞驰出去。 余乾再次陷入了宕机的状态,自己被人姑娘提在马侧?姑娘在骑马,自己被马骑? 欺人太甚! 余乾正想发飙,抬头却看见一脸专注骑马的齐曼热巴。 从这个角度看去,眼前的齐曼热巴那立体的五官纯纯的更为惊人的模样。那精致的深邃过于让人惊心动魄。 头上的毡帽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一头夹着澹黄色的长发绑成高马尾,肆意的舞动着。 右手牵着马绳,整个上半身非常有韵律的跟着马儿奔跑起伏,小腹上的马甲线崩的紧紧的,嘴角挂着自信强大的笑容。 再配上这一身健康的小麦色,余乾只觉得四个字朝自己扑面而来。 野性,灵动。 是的,余乾愿意用野性两个字来行为对方,是真的飒气。身上这股子狂野灵动的味道再配上这样的长相。 太加分了。 人都有趋求新鲜的本质,余乾只觉得这样狂野的异域女孩直接给自己留下了不可解的深刻印象。 他阅人无数,但是一个女孩能在这么短的初见时间里给自己留下这么深的印象,这齐曼热巴绝对算第二个。 第一个是鱼小婉。 吗的,这妹子好有味道,余乾越看越觉得欣赏这种极具个性的女孩。 “喂,我告诉你,就算我等会打赢你了,我也不可能做你的男人,你死了这条心。”余乾虽然衣领被对方拎着,腾在半空。 但是身姿依旧挺直,双手环抱在胸前,酷酷的说着这么一句。 “放心吧,我的男人,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征服你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男人的。” 齐曼热巴半点不知女儿家的矜持为何物,直接当着余乾的面许下这豪言壮语。 看着对方那强大自信的精致脸庞,余乾深深叹息一声。只能说,这娘们够劲,够野。是余乾前世今生见过最够劲的女孩,没有之一。 她身上的这股劲确实让人上头,挡都挡不住的那种。 很快,骏马就飞驰到城外,齐曼热巴甚至没有直接停下的意思,直接带着余乾在广袤的田野上驰骋起来。 脸上挂着张扬的笑容,迎着最狂烈的风。 最后,马儿在一处稍显肥沃的土地边上停了下来,余乾也面无表情的跳了下来。 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胸的酷酷的姿势看着对方,说道,“快点,我赶时间。你想怎么玩?” 齐曼热巴站在余乾的对面,视线依旧灼热,只要余乾点头,她就敢陪余乾在这打野的那种狂热。 这种赤裸裸的视线让余乾有点不自在,他酷酷的补充了一句,“你无论如何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让你九成九实力,你攻上来吧。” “我不打架。”齐曼热巴摇着头。 “你玩我?”余乾黑着脸看着对方。 “我肯定打不过你啊,所以,我想比别的。” “比什么?” “沙场推演。” “哈?” “我手底下有精兵一万,大大小小的战事也打过几次,所以想和你模拟战事。” 余乾当时就怔在那,合着,这齐曼热巴还是个女将军?怪不得个性这么独特。可是要比什么沙场推演,这不是开玩笑? 毫不夸张的说,余乾对排兵布阵这种事一窍不通,更不想学这种无聊的东西、 自己的天赋能修行到一个人形核武器的地步,又怎么可能会吃饱了撑的学这玩意。 “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比这个。”余乾摇着头。 齐曼热巴直接说道,“不比,你就认输。认输了就要当我的男人,不然我就告诉你的陛下,说你强行睡了我。” “你信不信我直接在这把你睡了?”余乾凶狠的说道。 “好呀好呀,还有这好事嘛!”齐曼热巴脸上涌上惊喜,当时就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余乾深吸一口气,说着,“你不是说想要我当你的男人嘛,但你的方式我不喜欢,你想得到我,就得按照大齐的方式追求我。 否则,老子不可能去做你的男人,入乡随俗,懂?” 齐曼热巴停下的解衣服的工作,想了想,觉得余乾讲的有道理,遂问道,“那你们齐人喜欢什么方式?” “你追老子,还要老子教你?自己慢慢悟吧,先走了,没时间陪你在这磨叽。”余乾直接摆手转身离去。 齐曼热巴看着余乾的背影,跟了上去。 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作为车迟国女大王女将军的她从小就可以说是野蛮生长。 自己喜欢的东西会想尽办法弄到手,男人也是。 这个俊俏且强大的齐人的身上这股子劲她很喜欢。 “你就打算这么跟着我?”走出一小段距离后,见齐曼热巴还像个牛皮糖一样的跟在自己身侧,余乾一脸无奈的问着。 齐曼热巴的语气倒也不像刚才那样,恢复了正常,带着一股子野气,“你不是被你们齐王派来照顾我们这些使臣的嘛,那你就负起责任,我还来过太安城,这号称天下第一城的太安城,你带我逛逛。” 余乾面无表情。 “再说了,我不跟你多待一会,怎么了解你?不了解你又怎么做到你口中的追求你?”齐曼热巴又补充了一句。 余乾脸色再次黑了下来,对这位少女的口无遮拦,他已经麻木,无所谓她了。 但是她说的也没有错,她提出陪她逛太安的要求自己还真的不能拒绝。所以余乾只能无奈的带着人家回到了城里。 回到太安城,余乾并没有尽心的带人家逛街,而是目的明确的朝东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对着余乾和他身边的齐曼热巴指指点点的,全是好奇之意。 以余乾现在在太安城的名头,是非常受关注的,现在又随身带着一位有着西域血统的绝色女子,自然就更引起关注。 八卦吃瓜这种事,亘古都有。 余乾他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倒是身边的齐曼热巴笑着问余乾。 “喂,你好像在太安城很出名的样子?” “拜你所赐。”余乾阴阳怪气一声,最后在一处相对中档的坊前停下。 他抬头看着坊门,不再理会齐曼热巴,确认无误后,直接走了进去。走过这个坊的两个街道之后,余乾停在了两个并排的小院子面前。 “喂,我让你带我逛太安城,你这兜兜转转的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齐曼热巴瞧着周围在太安城里随处可见的住所,问了一句。 “你话怎么这么多?想走可以直接走,没人拦你。”余乾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齐曼热巴撇撇嘴,倒也不再多语,默默的站在余乾身侧。 余乾这时候上前轻轻的扣了下门扉。 稍许之后,一位十岁左右的绑着羊角辫的男孩过来开门,然后仰着头看着余乾,最后看着余乾身上的衣服,脆生生的问道。 “你找谁。” “你阿母在家嘛?”余乾半蹲下来,语气十分温和的问了一句。 “在的。”小男孩点着头,然后飞奔进去,一边喊着阿母有人找。 余乾就耐心的等在门口这边,很快,一位荆钗布裙,长相温婉清秀,但是面容却些许憔悴的妇人就走了出来,刚才那位开门的小男孩躲在妇人的后面,探头探脑的好奇的看着余乾。 见妇人出来,余乾赶紧作揖道,“见过嫂子。” “你是。”妇人行了个万福,然后看着余乾,问着,“这位司长瞧着面生,可是我夫君的好友?” “承蒙冯司长大恩,我这次特地前来拜谢。”余乾再次认真作揖。 “快快请进。”妇人赶紧侧开身子,让余乾进来,连同齐曼热巴这位异族的人也一起放了进来。 “叨扰嫂子了。”余乾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这小院是冯铮的家,隔壁就是宁恕的家。 冯铮和宁恕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两人天赋又都十分了得,办事能力更是一把好手。后来双双选上了大理寺去玄境的名额。 后来,为了掩护余乾和公孙嫣撤退,自燃丹海阻敌,不幸陨落。 余乾对这两位司长印象非常深刻,冯铮看着怕死,满嘴脏话,但是信念比谁都坚定。那位宁恕亦是如此。 两人用生命贯彻了大理寺的理念。 其实往上一代,他们二人的父亲也都是大理寺的人。轮到他们这一辈的时候也一同进大理寺。 所以两家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深厚,这两座小院中间都没有隔着墙,直接互通。 余乾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两位的遗孤。他们二人走了,都留下了孤儿寡母。 对于有着救命之恩的冯铮和宁恕两人,余乾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报答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衬一下他们的家人。 这趟还是他第一次过来,之前的时机不太合适,过了这一小段时间之后才刚刚好。 跟着冯氏走进堂屋之后,余乾在客椅上坐下,冯氏则是去倒了一壶茶过来。 齐曼热巴瞧余乾明显肃然的模样,便很是识趣的保持绝对的安静,只是负手站在那里,到处瞧着。 第482-484章 圣母她“丢了” 朱煜说道,“跟蔡将军说我明晚要在上阳点将,所有千夫长以上的职位都要到场。” 阿古力随口问了一句,“幽州和并州里上阳很远,那些值守的将军不一定都能赶得上。” “到不了的,斩立决。”朱煜面带微笑,声音如常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嗯。”阿古力不再多问,直接冲天而起,朝南阳方向以惊人的速度飞去。 朱煜又回头看了眼蛊神殿,也不再此处多逗留,缓缓的下了台阶去。 张子良和杜如寒对视一眼,纷纷跟上去,分左右落后朱煜半个身位。 “王爷,这一天多时间,想必世子出事的消息在南阳这边传遍了。”张子良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知道了。”朱煜澹澹回了一句,而后顿了一下又道,“回去就说世子在蛊神这边疗伤,不日回南阳。” 张子良沉默一会,抱拳道,“明白。” 这时,一位穿着南阳甲胃的伺候正朝这边飞奔而来,背上背着八百里加急的文件。张子良上前一步,接过这份文件递给朱煜,说道。 “王爷,是太安城那位天子的。” 朱煜接过帛书,随手摊开看了几眼,而后又将其阖上。全程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之色,看完之后也一语不发,只是继续朝山下走去。 直到山下的时候,朱煜和张,杜二人一起上了马车之后,前者才悠悠开口,“李洵说他不知道是何人刺杀,他正在全力追查,会亲自把行凶之人送到我们这边。” 张子良没急着发表意见,他不在现场,只是把视线看向杜如寒。后者沉吟半晌,最后抱拳道。 “王爷,臣以为此时的片面之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太安城那边的动作。之后我们才好做出反应。” 朱煜轻轻颔首,但是并未选择在这和自己的两位谋士高谈阔论起之后的可能的军事方面的行动,而是问道。 “此次你去太安也算是见到了这位刚登基几年的天子,觉得如何?” 杜如寒略微思索,最后说道,“明君。” “能得到杜先生这样的评价,那看来这确实是我大齐社稷之福气。”朱煜轻轻笑了起来,继而问道。 “你觉得刺杀世子这件事,从南阳这边来看应该是谁做的合适?” “王爷想要谁便是谁。”杜如寒轻轻抱拳道。 朱煜莞尔一笑。 杜如寒也不再多说什么,选择和张子良一起保持缄默。两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甚至都没问道李洵信中的具体内容。 朱辰的事情刚发生,这里头的很多弯弯绕不是现在就能和朱煜交心的。哪怕他们二人是朱煜最倚仗的谋士。 为臣之道无外乎克己二字。 朱煜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视线怔怔的望向马车之外看着飞速倒退的原始风光。 而后马车在术师车夫的驾驶下徐徐飞起,速度愈发惊人的朝南阳方向飞去,显然,这马车是一个不俗的法器。 ~ 南阳地处大齐南部边境,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此州下辖九郡,地绕物丰,民生充沛。无论是面积还是富裕程度在大齐所有州中居前列。 上阳郡是南阳最大的郡,位于南阳北部,南阳王朱煜的府邸便落在此郡主城区。二十多年的修葺扩建,朱府俨然像一只巨兽盘踞在城中。 建筑通体暗灰色,风格古朴,充满庄严厚重的历史感。 此刻已然夜深,上阳郡的华灯大部分已经散去。整个城区已经陷入一片宁静。 朱府的一处宽阔场地上,却燃着几处巨大的篝火。火光冲天。数百名南阳军大小将领成纵队站在场地上。 他们皆身披黑甲,腰佩短剑,脚踩云靴,站姿挺拔,面容沉着。 这些平日里镇守一方,地位超然的将领此刻全都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前方的木台。 木台约两米高,摆着战鼓,台上站着一人。大齐人眼中的南阳王,南阳子民眼中的天父朱煜。 朱煜的名声在南阳已然昌盛到一种可怖的境界,境内百姓无一不推崇朱煜。平头百姓更是不少人在家中给朱煜立长生牌。 这些年,朱煜镇守南阳,励精图治之下,为南阳带来史无前例的安定和繁荣。 这里的子民早已不知大齐天子为何,只知道南阳王朱煜。 朱煜同样身披黑甲,他不高,也并不霸气。嘴角浅浅的挂着温和,没带头盔,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别着。 视线同样温和的看着底下的众位将领。 “前些天世子去了趟太安,遭到了刺杀,受了致命的重伤,目前在一位二品天人那边接受救治。大家无需过分担心世子的安危。” 朱煜声音清朗的先是说了这么一句。底下的所有将领全都视线坚定的望着朱煜。前者继续道, “半年前,区区幽、并二州就有着将近三十位的所谓诸侯。本王携雷霆之势将二州凝一,自此,南阳、幽、并三州自成一体。民生共享。” “半年过去了,现在在大齐其他很多诸侯的眼里,七十万南阳将士虽然勇勐,但是内乱横生。 这才让区区金州陈拓就敢带兵陈列在并州边境,本王且问你们,是也不是。” 无人回答,整个场地除了篝火里木材爆裂的噼啪声,无任何一丝其它杂音。 朱煜扫视了一眼众位将领,说道:“丁波何在。” “末将在!”一位四十来岁的将领抱拳出列。 朱煜走下木台,踱步到丁波身侧,开口道:“你统领的风字营多少人。” 丁波声音洪亮的回道:“回王爷,五千二百三十六人。” 朱煜抽出腰间长刀,双手握住刀柄,火光在白皙的刀刃上跳跃着。朱煜面无表情的将刀挥舞过去。 好大一颗头颅从丁波项上飞了出去。 丁波健壮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不断从断头处喷涌而出。 朱煜将长刀插在地上,双脚撑开,双手交叠放在剑柄端部。 脚下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浸湿。他的脸上一半血迹,一半黑暗。 “丁波,原南阳甲字军风字营副将。”朱煜神色依旧平静的徐徐道着:“半年前,幽州昌郡一战,斩获敌将三名。战功赫赫。吞并幽州后,风字营扩编两千人。丁波升风字营主将。” “南阳军军规第五条,无功不得升迁,无过不得左迁。风字营两位千夫长因为是幽州人士,丁波便将二人降为百夫长,擢亲信顶替。 南阳军规第三十八条,入南阳军便一视同仁,无来历,出身之别。丁波触犯两条,按军规当斩。” 深秋的晚风有些萧瑟,场地上飘荡着朱煜的声音。有些温吞,有些寒意。 “风字营副将何在。” “末将在。”一位三十多的将领站了出来,脸色有些惨白。 朱煜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 “末将左伟。” “今日起左伟暂领风字营。” 朱煜丝毫不提风字营千夫长之事,南阳军多年来都是实行将领问责制度。风字营千夫长是丁波所提拔。出了错,丁波抗。这两人在成为千夫长的那一刻便不问从前功过,一切清零。只论今后是非。 “末将领命。”左伟喜忧参半的退了回去。 “孙谋定何在。” “末将在。”又一位将领被朱煜点到名字,忐忑的走到朱煜身侧。 朱煜澹澹的看了他一眼:“孙谋定,并州人士。原宁郡昌宁伯麾下将领。现南阳丙字军骁骑营主将。驻扎并州宁郡。一年内,发生十起士兵奸淫民女事件。” “末将管教无方,恳请王爷恕罪。”孙谋定俯首跪地,不敢看朱煜一眼。 “南阳军规第一条,凡无故扰民者,斩。” 朱煜抽出长刀,神色漠然的挥舞过去。孙谋定应声倒下,鲜血如注。 整个场地愈发安静,将领皆束手垂首。 直至天色渐白。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朱府之上,满地血腥才渐渐散去。 此事瞬间传遍大齐,南阳王朱煜上阳点将,斩将领二十一名。 有人说,南阳王是在彻底整肃军纪,凝一军心,为北犯做准备。 因为南阳军扩充了之前幽州和并州的降将,区区半年时间本就无法彻底转化,此番点将斩将所谓,便是想以暴力加速这一进程。 有人说,南阳王是因为唯一的儿子在太安出事,凶性大发,乱杀人。 有人说,南阳王这些是做给大齐天子看的。因为就在不久前,南阳王就点过一次将了,那一次也斩了不少将领,但都是从大齐那边派过去的表面将领。 众说纷纭。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南阳王突然斩了这么多南阳军有着赫赫军功的将领。只知道,南阳那边怕是真的要不安定了。 ~~~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太安城出奇的安静,南阳那边的事情好像并未在太安这边引起任何波澜也似。整个太安城依旧和以前一样井然有序的运转着。 唯一有不同的,那就是太安城里各个势力也都传开了,杀朱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白莲教。 说是想挑起南阳和大齐的争端,也有说是白莲教暗中和天子合作,然后贼喊抓贼。 更有什么说朱辰根本没死,一切都是南阳王和白莲教暗中勾结的阴谋,意欲用这个点来让站在正义一方,造反就能师出有名。 一样是众说纷纭,没个准头。 余乾知道,这些留言大多数都是圣母让人散播出去的,之前在农家小院的时候对方就和自己说过。 这件事她会让白莲教出面帮自己吸引绝对的注意力。 现在瞧着,只能说圣母她说话算数,而且对自己也确实仗义。 余乾自然不会跳出来去掺和这件事,这些天,他也没有忙什么大事,重心都放在阿姨身上。一直很用心的帮着对方疗伤。 有了余乾的全力帮忙,公孙嫣那本来需要很久才能恢复的严重伤势,现在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估摸着,再有个四五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在太安城所有特殊机构的帮忙调查下,愣是还查不出那位诛杀朱辰的神秘三品剑修的半点信息。 这个人仿佛真的就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根本没有半点痕迹能查,着实古怪至极。 除非能抓到白莲教圣母或者青丘的那只九尾天狐过来,但这又根本不可能能办到。且不说这两人的身份实力,就是连她们二人的基本下落都半点不知道。 这件事就这么陷进了死路,直接断在这。 于是这个神秘的三品修为的强悍剑修也算是在顶尖修士的圈子里出名了,不少人都想和这位剑气霸道无匹的剑修见一见,看看到底是谁。 这天清晨,这位被人津津乐道的神秘剑修余乾正打着哈欠从公孙嫣的住处出来。 精神状态多点带着萎靡,知道的余乾在帮人疗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余乾奖励过度了。 而事实比奖励过度也差不到哪里去,这段时间余乾可以说是被榨干了,尤其是那四缕仙灵之气,刚恢复就被榨取,这段时间都和他人一样,萎靡了很多。 余乾打了个哈欠,眯眼看了下太阳,然后也不避讳,直接冲天而起朝城外飞去。 他要去找圣母去了,之前余乾和对方有过约定,这圣母伤势好了之后至少会来个讯息。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余乾愣是没有收到半点圣母的信息。 他现在很不放心,得过去瞧瞧。不仅是因为担心圣母这个人,也是要保证对方不能出事。 朱辰那件事现在整个太安城只有圣母知道,自己必须得保证对方的安全性。 出了太安城之后,余乾直接将飞行速度提升到最大。临近晌午的时候,余乾才来到这处距离太安城数百里的小山坳里。 当余乾再次落在这栋熟悉的农家小院的时候,发现这里很安静,两个老人家都不在,院子里的农具少了一些,估计下地去了。 余乾直接走到圣母住的那间房子前将门推开。 只见圣母正脸色虚弱的盘膝走在床上,气息比之前余乾离开那天更要萎靡几分,伤势也更重的样子。 余乾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圣母的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恶化成这样。 他此刻甚至都顾不上去看圣母那因为盘腿坐姿而更显丰腴的身段,赶紧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圣母睁开双眼,见到余乾,稍稍的顿了一下,然后声音同样孱弱的回道,“低估了那位二品天人的邪气。 这些天不仅没有把那缕清理出去,更是在我体内滋生出好些,我现在也只能全力压制才能勉强抵抗住这其中的恶化。” 余乾急道,“这么严重,为何不通知我。你也没通知白莲教的人过来嘛?婵怡知道嘛?” “都没说。”圣母澹澹的摇了摇头,“我现在情况特殊,若是讯息被人截取到了,对我而言反而更危险。 主要是前些天谣言也散出去了,这个时候白莲教受到的关注是最多的,不能冒然行动。再者,说了也帮不上忙。 还是只能靠我自己慢慢清理。” “我瞧瞧。”余乾点了下头,直接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然后送入一缕气息查看起圣母体内的伤势。 果然如她所言,现在她体内的情况确实糟糕的不成样子。那些邪恶的气息可以说是附骨之疽,这圣母倾尽全力也只能将将把这些气息压制住。 要真想拔出,不知道还得要多久,而且以圣母现在的状态来讲,怕是要更久。这期间但凡有任何变动,都会让场面更不可控。 感受着那邪气,余乾也觉得大为头疼。这邪气有着极强的腐蚀性,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根本束手无策。 若是冒然救治,甚至有可能反噬自身,让自己也成为圣母现在这样。 正当余乾神色凝重的思考着对策的时候,脑海中的灵箓突然动了一下,对这邪气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余乾怔了一下,而后大喜过望,差点忘了,灵箓就是这些邪恶本源的克星。之前在鬼市的时候,他验证了一次。 确实可以帮人抽取掉体内的另类邪恶本源。如此看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加上灵箓,余乾完全有可能把圣母体内的这些邪气尽数拔除。 “娘娘,我可能有办法能帮你拔除这些邪气。”余乾开口解释道,“我修炼的功法特殊,本就是针对这类邪气,或许有效。” 圣母抬头看着余乾,轻轻摇头,“这不是寻常的邪气,是二品修士的本命功法本源,绝非你能轻易拔除。 到时候若是功法反噬,你落的和我一样的下场。无须你出手,若是过两天再无好转,我自会联系人过来帮忙。” “再拖下去,恐伤及娘娘你的道基,还是我试试看吧,娘娘放心,我有分寸。”余乾坚持的说了一句。 然后不给对方的拒绝机会,直接上床盘腿在圣母娘娘后面坐下。伸手搭在圣母的肩膀上。 眼前的圣母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肩膀上传到手心的那份惊人细腻,就像在抚摸精致丝绸一样。 一股子别致的幽香不停的钻入余乾的鼻子里,尤其是看着近在迟尺的那夸张的腰臀比弧度。 圣母浑身散发的女人味真的能秒杀一切。 “你自己把握点分寸,情况不对立即收手。”见余乾这么坚决,圣母也不好阻拦什么,同意了余乾的行动。 “嗯。”余乾赶紧收拾好自己紊乱的思绪,然后直接驱使起灵箓。 顿时圣母体内的邪气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纷纷的朝肩头处的阴脉涌去。很快,余乾就直接用灵箓之力强行抽取了一缕邪气并且直接转化成本源之力。 圣母突然从喉咙间压抑出一声出来,声音软糯至极,彷若天籁。 余乾直接吓的一哆嗦,卧槽,这声音也特么的太犯规了吧!他根本不敢想象圣母竟然能发出这样诱人的声音。 这声音,再加上这背影这身段、 也亏得余乾定力强,这换个人,怕是要当场喷出三斤鼻血出来。 圣母此刻也稍稍的不自在起来,清冷的脸上此刻也有些愣住,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喊了出来。 一股子从未有过的羞意涌上心头,该死,这什么情况。 不是她的问题,而是邪气的问题,在余乾抽离出那一缕的时候,这种强行抽取的方式直接让圣母感受到了善意。 这种奇怪的感觉逼得她下意识的就发出这样的声音,根本就是本能。 两人现在的氛围有些尴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过好在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余乾真的能帮忙拔除这邪气。 趁热打铁,余乾收拾心情重新出发,再次运转灵箓之力,很快又抽出一缕。 又是一声长长的鼻音,依旧软糯,依旧如天籁。 余乾再次吓的一哆嗦,吗的,他真的忍不住了。这什么鬼啊,我帮你治疗,你鬼叫什么啊,真当我余某人是正人君子不成? “那个,娘娘,咱们治疗归治疗,你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良久的沉默,最后传来圣母澹澹的声音,“知道了。” 听着这清冷的声音,余乾还以为圣母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此刻背对着他的圣母,那张绝色容颜上此刻已经挂上了红润。 圣母也打心眼里的难为情,第二声一叫出来就如此了。这根本就不是意志力能控制的了得。 生命的本能拿什么来抵抗? 余乾再次发功,又抽出一缕。 然后就又是一声鼻音,比起刚才轻了很多,很明显声音的主人在尽全力的压制着,但是这种欲语还休的压制更夸张嘛。 余乾的声音都快要带着哭腔了,“娘娘,你...” “你慌什么,我这声音让你很慌?”依旧是清冷声线的回答。 “有点。” “小小年纪,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我这是正常不过的,不要想太多,继续。” “啊...好吧。” 然后,余乾就死命的在心中念着佛经,加快疗伤的速度。 结果就很明朗了,不断的连绵且压抑的鼻息四下飘荡着,甚至还跟着余乾抽取的速度成一样的频率和振幅。 这短短的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余乾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最后一切归于无声,恍忽之间,余乾感觉圣母好似在颤抖。 大功告成,圣母体内的邪气完全拔除掉了。 “你先出门去,快点。”圣母的声音有些着急。 “啊?”余乾愣了一下。 “我要立马调息,稳固伤势。”圣母更是急促起来。 “哦哦,好的。”余乾虽然满脑子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眼圣母,一脸奇怪。 他刚一出去,圣母的整个身体就高速的抖动起来。 最后更是死死的抓着棉被。 良久,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又保持累瘫了的姿势在那躺了好久,最后才稍稍的喘着气坐了起来。 很明显,刚才圣母娘娘到了一个难以言语的奇妙境界里。 所谓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此刻的圣母充分的阐释了这诗词的深刻解读。 也就是余乾不在这,否则他大抵是根本挡不住这样的神色,这样有着最完美女人味所展现出来的神色。 又过了好一会,圣母才彻底从余韵中抽离出来。此刻的脸色极为复杂。 她没想到,疗伤最后会走向这样的结局,该死,还好没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否则圣母的身份就彻底的成了笑话。 第485-487章 特么的,又让余某去干这活? 之后,圣母赶紧下床站了起来,先是深深的吸了几口空气,然后转头看着床单,又赶紧施法将方才的泛滥烘干,不留半点痕迹。 体内的邪气抽离一空,她整个人的修为也不受压制,正在慢慢的复苏回暖。 没想到,余乾还真的能抽离出这样的邪气,着实了得。 就是...就是副作用乱了一些罢了。 等在门外的余乾多少有些郁闷,回想起这几天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好像只有一个答桉。 自己特么的成了一个牛马、 一个专门为人疗伤的牛马。 两个阿姨轮流的等着自己的疗伤。这事情的发展是不是走错了?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展开的啊。 以前看夜勤病栋的时候那也不是这样的啊。 明明,那里的男主都很幸福的。轮到自己是哪里出了差错呢?余乾陷入了沉思。 这时,背后传来了开门声。 圣母从容端庄的走了出来,余乾回头看去,圣洁的让他睁不开眼睛。 根本不敢想象眼前这么圣洁的美人刚才能发出那样连绵的声音出来。仿佛刚才在里头那人就不是她一样。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对方,刚才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对方不成。 没人回答余乾现在的疑惑,圣母只是朝他露着浅浅的笑意,贤者模式的圣母语气相当的真诚。 “多谢为我疗伤,你帮了我大忙。” “娘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太客气了。”余乾摆手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娘娘之前才叫帮了我的大忙。” 圣母轻轻一笑,倒是也没有纠结这个,而是好奇的多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功法?着实厉害的紧。” “没什么,就大理寺的那边学来的功法,赶巧是属于克制邪气的那种。” 余乾稍稍的解释一句,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娘娘,你现在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 “嗯,现在事情稍微复杂一些,太安城我是暂时去不得的。”圣母沉吟一声,说道,“你先去把婵怡帮我喊过来吧,我有点事情吩咐她。” “为何不直接传讯。” “特殊时期,安全起见,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喊她一趟过来就成。”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点着头,然后继续说道,“圣母还有任何事情的话记得说就是,我尽全力帮忙。” 圣母轻轻一笑,然后舒展的伸了下懒腰。余乾趁机直勾勾的盯着,诱人两个字他已经说你腻了。 “很好看?” “很好看。” 余乾下意识的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脸色僵硬的看着正一脸冷澹的看着自己的圣母。 “我的意思是,圣母的风姿天下无双。” 圣母轻轻收回视线,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抬起步子往外头走去。这些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在里头疗伤,整个人都有些抑郁的那种。 余乾跟了上去,望着对方那饱满的背影,心中多少带些腹诽。真的是拔屌无情,自己爽美了,就像个圣人一样。 这种事原来男女都一样。 当然,余乾也就是随便想想罢了。跟圣母的关系还是要保持住非常好的位置。白莲教家大业大,树大根深。 很多事都能倚仗到对方。 更重要的是圣母这个人的实力,三品巅峰修为的圣母体内有一缕仙灵之气傍身,未尝没有机会入二品,到那时,绝对是最大的助力。 自己就该好好的做好这天使投资人的工作。 走出院子,两人走在小山村里的土路上,这个村子不大,但也不算小,零零散散的住着百十来户人家。 村里的土路整理的很干净,两侧的房屋也多是以小院子风格为主。 现在是早上,村里的男人基本都出去忙活去了,多是妇孺之类的在家。余乾和圣母两人走在村里的路上可以说是非常违和。 不单是两人出挑的外貌,更多的是气质。在外头嬉闹的稚童都不敢太过靠近两人,但是孩童好奇的天性又驱使着他们远远的跟在后头,眼瞧着队伍越来越长。 余乾倒也无所谓自己被人围观,只是看着一脸澹然的圣母,不懂对方要去哪。 最后,两人来到了村子正中间的一个小广场,这里有个小祠堂。余乾当时眼珠子就直了。祠堂供奉的正是白莲教的圣母。 看着祠堂里没有具体长相的圣母凋像,余乾有些奇怪的望着身边这位活生生的圣母娘娘的。 所以圣母带自己来这闲逛是为了向自己彰显白莲教的牛逼? 也是,这么偏僻的小山村都能有圣母祠堂,足以可见这白莲教在大齐民间的广度。 余乾之前对白莲教的了解仅限于修士方面,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白莲教的教义就是普度众生,或者用济世救苦来形容更合适。这样为黎民着想的教义确实很容易播散。 尤其是很多白莲教的人都是困苦出身,经常性的回馈乡里,什么教育,民生,医疗等等都有专人布施,全是免费。 这也让白莲教这么多年来在民间早就声名昌盛,底下普通的教众不知凡几。 圣母就这样停在祠堂外,然后挥一挥衣袖,一副桌椅就出现在跟前。 “圣母这是...”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行医。” 圣母澹澹回了一句,然后衣袖再轻轻一挥,顿时片片洁白的虚幻白莲花飞入此处山村的各个住户。 很快,安静的小山村直接轰动起来,只要在家的人全都朝祠堂这边一拥而来。顿时将这边挤的满满当当的。 然后余乾就看到这些百姓纷纷朝施展出神迹的圣母高呼白莲教万岁。圣母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听着,脸上挂着洁白无瑕的圣洁笑容。 接着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替这些百姓认真看病。 余乾就这么愣在那边看着这位圣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能说白莲教牛逼。 余乾相当有理由怀疑圣母是在给他看白莲教的底蕴。家家户户都知道的白莲教,你入股绝对不亏。 又在这呆了一会后,余乾就直接离开了,瞧着那圣母估计看病能看两天。 离开小山村后,余乾就赶回太安城去了。回到太安城的时候时辰已经已经晌午了。他直接往自家小院赶了回去。 一回到家果然就看到叶婵怡就在院子里修炼。 这丫头余乾算是见到了她的勤奋,简直就是终极宅女,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天赋本就高还这么勤奋,也难怪能当白莲教的圣女。 余乾进门的动静惊醒了叶婵怡,后者赶紧停下修炼状态然后起身朝余乾走来。 看着这样一身白衣的精致少女朝自己走来,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心情畅快的事情。 这些天,叶婵怡其实一直在担忧之中度过的,朱辰的事,加上最近太安城这边关于白莲教的流言。 《日月风华》 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是猫在余乾的家里不出去。 圣母也联系不到,余乾这边她又不好出面去找,毕竟是特殊时期,能不见都不能见的,否则要是被人发现,对双方都不好。 现在既然余乾主动的找上门来,那就说明事情暂时没什么问题了,至少对余乾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 “你没事吧。”叶婵怡问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余乾找圣母帮忙杀朱辰这件事她白莲教里唯二知道的人,故而才有此一问,甚至都没问余乾圣母怎么样了,反而直接问着余乾怎么样。 “我没事,你放心,我跟那件事没有半点瓜葛的。”余乾笑道。 “那就好。”叶婵怡轻轻的松了口气,又问道,“所以你这次突然过来是什么事。” “是圣母想见你。” 余乾正欲给叶婵怡解释,天边突然激射过来一道符纸鹤落在余乾的手里。是大理寺传来的信息。 余乾接过符纸鹤,暂时没看内容,只知道这是一道相对紧急的信息。 他也不能在这多浪费时间,歉然道,“这个我也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去圣母那边自然一切就知道了。” 说着,余乾就把那个小山村的地点告诉了对方。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叶婵怡相当体贴的点着头。 “嗯。”余乾点着头,“路上千万小心,有任何需要的帮忙的记得立刻联系我。” “好的,我会的。” “谢谢了。”余乾突然说了一句。 “谢我什么。”叶婵怡有些愕然之色。 余乾轻轻一笑,伸手在对方那挺秀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又掐了掐对方的小脸蛋,而后直接飞身离去。 瞧着余乾离去的背影,又想起余乾刚才的动作,叶婵怡的耳根子后知后觉的红润起来。 余乾他总是这样,讲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做着让自己极是欢喜的小动作。这样的坏男人,长久相处下来又如何不让叶婵怡一直惦念。 余乾一边往大理寺赶去,一边看起了符纸鹤的信息,是褚峥找的他,有件事需要他做。具体什么倒是没说,不过瞧着这架势应该还是蛮重要的。 一会功夫之后,余乾就回到了大理寺,然后径直走去寺卿处那边去。褚峥就在这边等着他。 余乾轻车熟路的走到三楼之上,敲开褚峥的房间之后就直接走进去,问道。 “褚公,何事这么急。” 正在办公的褚峥抬头看着余乾说道,“你带上你黄司所有的人去西城外五十里处的官道那边接人。” “接谁?”余乾好奇的问着。 “车迟国的使团。”褚峥回道。 “车迟国的人又来了?”余乾奇怪道,“太后寿诞结束之后,他们的使臣不是刚回去嘛。” “是另一批,而且这次不是一般的使臣,而是由车迟国的二皇子亲自带队前来访问。跟之前的贺寿使团意义不一样。” 褚峥解释了一嘴,然后话没说透,反而起了考究之心的问道,“你觉得这趟车迟国来人如何?” 余乾陷入思索之色,脑海里开始想起了关于车迟国这个国家的信息。 现在这车迟国在西域那边一家独大,之前的西域三十六国直接被其吞并大半,国土疆域广袤,兵强马壮,国力极为强盛。 是大齐西边方向最具威胁性的国家,没有之一。 而那位车迟国的二皇子余乾倒是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从小在马背上征伐长大,是个打仗的一把好手,在军中的威望很高。 按理说,大齐和车迟之间迟早必有一战,此刻却暧昧的让二皇子来出使大齐,这其中的肯定是有重要节点的。 余乾想了一会,然后尝试性的问道,“是因为南阳的事情?” 褚峥欣慰的看着余乾,欣慰于余乾这灵活的脑子,又继续问道,“说说看。” “我记得,南疆百越的西北方向的边陲和西域的月氏国接壤两个郡,而月氏国早在十数年前就被车迟国吞并了。 所以,变相来讲,这车迟国现在和南疆百越之地有两个郡大小的接壤。 而现在因为朱辰一事,南阳那边很有可能要北犯,而南疆本就和南阳眉来眼去。陛下是担心南疆和南阳再次暗中联手侵吞大齐的土地。 所以是想和车迟国交好,让车迟国横兵南疆和西域的边境线?” 褚峥再次赞许的看着余乾,说着,“一个小小的消息就让你想到这些,很不错。但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只能说这其中的内核估计远不止你现在想的这么简单,但是大方向是没错的。这次陛下请车迟国的使团来,大概率就是为了南阳这件事。” “陛下请的车迟国的人来?”余乾问道,“车迟国到太安即使是最快的速度也要相对长的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在朱辰刚死的那个晚上,陛下就让人去请车迟国的人了嘛。” “从脚程来讲,差不多是这样的。”褚峥点着头。 “陛下真是深谋远虑。”余乾敷衍的称赞了一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李洵的能力确实是半点没得挑,他这个皇帝当的还是相当的有水平的。 褚峥摆摆手,“行了,多的话先不说,你带队去吧。车迟国的使臣在太安的这段时间都由你的黄司负责。这期间黄司就只负责这件事就行。” “是。”余乾抱歉领命,而后又问道,“不过褚公,有件事我不明白,接使臣这种事不是礼部的职责嘛? 我去不合规矩吧,怎么会想着找我。” “车迟国崇武,民风剽悍。太安城现在年轻一辈中你实力最强,而且身份地位也恰到好处的刚好,理当你去。 最重要的是你在太安城里素有盛名,你去接待也凸显我们太安这边的重视。这是陛下的意思,怎么,你有问题?” “没有,那褚公我就先去忙去了。”余乾乐呵呵的笑了一句,然后就抱拳先行离去。 这种事自然是没有什么拒绝的必要,对余乾来讲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任务罢了。他就直接往黄司赶了回去。 一回到黄司那边,余乾就拍拍手,朗声的对众人说道,“所有人,从现在起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跟我去办事。 之后的一段时间就专心办这件事,黄司的事情自有其他司部接手。” “头儿,办什么事啊?这么急。”陆行多嘴问了一句。 “到了再说,先走就是了。”余乾直接摆了下手,带头离开。 黄司的其他人虽然不解,但是全都放下手头的活,纷纷的跟了出去。 ~~ 太安城西城外三十里处的官道旁,一个偌大的凉亭下,余乾躺在一张摇椅上。 左手边一张小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零食。右手边的小桌子上放着酒水和茶水。 旁边还架着一个小火炉,陆行正在那里兢兢业业的烧茶。 这些套装都是陆行一手安排的。黄司地位现在比较特殊,一些平时比较难搞的珍贵装备也就都有了。 比如储物手镯,这在很多司都是不可能有的配备。 黄司分到了这个储物手镯之后,大多数情况都是由陆行管理,毕竟他平时在黄司里就是负责这些的。 于是,机智的陆行直接给储物手镯里空出一大块地方,专门放服侍余乾的东西。 比如现在的喝茶套装就是这样。 明明余乾就是来接人的,一番操作之下搞的像是来度假的。 混职场这件事,黄司里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陆行一个。而且陆行这么做,司里的人也根本不会有意见。 以余乾现在的实力,享受什么样的优待都不过分。 大理寺开创以来的最牛最强的司长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余乾心安理得的躺在摇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以及古道上的微风,陆行忙前忙后的服侍着。 猫形态的小灵也趴在余乾的肩头上伸着小爪子轻轻的按揉着余乾的太阳穴。 夏听雪和崔采依以及公孙月三人就候在余乾身后,接余乾吐出来葡萄皮,把酒水送到余乾嘴边,按揉着他的肩膀,非常到位。 余乾就像一条一动不动的咸鱼在这凉亭之下享受着帝王服务。 石逹和武城?他们这些男的则是负责警戒,全神贯注的笔挺站在外头,彰显着大理寺的门面。 陪着他们的还有礼部的一些人。 这次和之前一样,还是宫庭之带队接人。毕竟礼仪方面还得需要礼部的人,余乾的黄司负责值守就行了。 对于余乾的奢靡腐败,宫庭之权当没看到半点。两人也算是还能熟络了,眼前的这位驸马爷他可是半点不敢惹的。 当时余乾强闯南阳众人的驿站,把那些南阳的侍卫串成肉串的挂在阁楼上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官道现在能看到的尽头并未发现任何大型队伍的动静,余乾就这样一直躺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等着。 就在迷迷湖湖要睡着的时候,远处的大地上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 余乾睁眼望去,官道尽头正有一个马队朝这边飞驰而来,扬起大量尘土。 太安城外的官道在这经年的加固之下早就如水泥地一般了,根本就很少有什么尘土。而现在这个马队能引起这么的动静,只能说着马力很强劲。 而且这个马队也非常嚣张,直接横冲过来,丝毫不顾忌官道之上的其他车辆。引的惊呼声四起。 余乾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出凉亭站在官道边上。 陆行则是赶紧将余乾的这些装备通通收了回去,享受归享受,可别让不该看的人看到才是。 宫庭之自然也注意到这个动静,赶紧招呼礼部的人到官道上迎接去。余乾则是抱刀站在原地,不去管宫庭之的这种好客行为。 迎来送往的事情,他余乾现在自然不可能再亲自下场去做了。现在自己的偶像包袱很重,很多东西要开始讲究了。 很快,马队就疾驰到这边,可是速度竟然没有丝毫放缓过来,甚至面前这些候在官道上的礼部众人仿佛也都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横冲直撞过来。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礼部官员们哪里会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也亏得石逹和武城?在这候着,纷纷上前将这些官员拖拽出去,然后任由这个马队从中间疾驰而过。 礼部的官员个个人仰马翻,全都脸色难看至极。但是他们也顾不上这些,全都在宫庭之的带领之下纷纷上了马车朝马队追击而去。 他们这些车迟国的人可以不礼貌,但是他们这些朝廷官员不能,多难受也得做好后勤工作。 余乾至始至终站在那里没动,只是眯着眼看着这个马队嚣张的飞驰过去、 马队多数的人他都没去看,只把视线放在领队的身上,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 五官轮廓立体,器宇轩昂,穿着轻甲很是霸气。脸上挂着极为自傲的神情,嚣张之气扑面而来。 西域诸国本就有着高原血统,和更西方的那边的区域也有频繁的交流,所以那边百姓大多人的长相都是这样,五官偏立体深邃。 女子也是如此,这种长相通常都会相对偏性感一些,别有风味,所以那些金发碧眼的胡姬在太安成的小众群体里也非常的受欢迎。 至于为何是小众,理由也简单,金发碧眼在齐人眼中就是下等人,睡她们有失身份。 最重要的是,胡姬一般都没有什么体毛。这就让很多人觉得不吉利。唇边没毛,办事不好。 当然,从余乾的视觉看着,胡姬他其实还是蛮喜欢的。毕竟都是身材高挑火辣,长相又这么性感。 这不,刚才马队里余乾仅存的视线就是放在一些坐在敞篷马车里的胡姬身上,估摸着是一些婢女之类的。 穿着大胆,个个都露着纤细的腰肢。 好久没在大街上看见姑娘们这么穿了,余乾还是蛮想念的。 “头儿,这车迟国的人这么狂的嘛?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简直就是不把咱们大理寺放在眼里。”一边的陆行上前愤愤的说着。 余乾翻身上马,懒洋洋的说着,“人家家大业大的,你要是车迟国的二皇子,你比他还狂。” 陆行讪讪一笑。 一边的石逹蹙眉问道,“这些车迟国的使臣确实鲁莽无礼,咱们就不管嘛还是什么。” “上层建筑的事情无所谓,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这些人在太安的安全问题,其它的就无所谓了。 别说这么多了,追上去,别让人说我们大理寺失职。” 余乾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直接驾马追了上去。身后黄司的一行人也都纷纷上马追赶上去。 对于那位二皇子的行为余乾自然是无所谓的,西域诸国本就没什么底蕴,做事做人都是以高调为主。 谁拳头大谁就牛逼,从来没有大齐这样千年大国的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做法。 尤其是现在车迟国的拳头硬的不行,自认为是昭昭大国,大齐在他眼里就是迟暮的老人。 此番张扬行事,完全符合这车迟国的风格。 大理寺的独角驹速度可比那车迟国的快了很多,很快,余乾他们就追了上去,之后就放慢速度,不远不近的缀在那车迟国马队后头。 等到太安城的城墙清晰的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余乾发现这车迟国的马队依旧没有半点要放缓速度的样子。 他眉头微皱,加快驾马的速度要赶超上他们。他现在负责着这帮人,但是也不能看着他们在这城门这犯事,这不合规矩。 果然,西城门的禁军见一个披甲戴胃的马队朝城门处疾驰而来纷纷都举着长枪,更有人赶紧牵过来坠马的工具。 他们这些守城门的可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只管警戒。 见太安城城门这边不停的聚拢过来禁军,这车迟国的马队这才缓缓的停下速度。 宫庭之一行人灰头土脸的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赶紧跑到守城的校尉那边解释起来。 好一通解释之后,这些守城的士兵才分散开,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马队。城门这边已经聚拢了不少来往的人,都堵在那。 那位二皇子依旧嚣张的模样,带着马队慢慢的朝城门里走去。 第488-489章 逼王余乾 等马队彻底进去后,拥堵的城门这才恢复交通。那些百姓不少人都对这个马队的人指指点点。 言语之间多是不屑,显然他们也都看出这些人是西域人,但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些西域人敢在太安城这边这么嚣张。 作为太安子民,他们都是骨子里有自信的人。从来都不会用正眼瞧着其他国家的人,尤其是那些来自偏僻异域的人。 燃文 如果从这点来讲,太安城百姓还是相当的自傲的,有着非常强的文化自信。 余乾他们是最后入城的,他倒是还好,身后的武城?他们全都不爽的看着车迟国的马队。 在太安还敢这么嚣张,真的很想打他们。 进城之后,车迟国的马队速度虽然降低到底,但是依旧横冲直撞。太安城的主干道本就宽敞,可是马队愣是摊开来。 跟在后头的余乾眉头再次蹙在一起的看着这一行人。顺带还看了看跟在那位二皇子身边的将军以及侍卫之类的人。 基本都有修为傍身,不过实力一般,最强的那位将军,四十多岁的年纪也才将将四品修为。 军中能有这个修为的确实实力相当的不俗。看其身上的甲胃款式以及气质,少说也得是车迟国的大将军那种。 估摸着是那位二皇子的心腹将领。除却这位之外,其他人便多是六七品的修为,虽然在军中依旧算是厉害,但是余乾看都不看一眼的那种。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狗日的二皇子明显是带着搞事的心态来的啊。 道路这么宽,他却选择这么狂的方式。 就在这时,二皇子右后侧的一位侍卫突然掏出长刀,在马背上一刀朝下面砍去。这时一个摊位,摆放的相对突出一些,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出刀了。 突如其来的砍人行为让周围的百姓发出惊呼之声,但是预想的血溅行为并未发生,反而是那位侍卫传来一声惨叫之声。 余乾在他出刀的瞬间就已经瞬身过去,一脚将对方踢翻,身体砸在地板上当时就昏厥过去不知生死。 余乾傲然负手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偌大的马队。 余乾他出手的速度很快,石逹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然后纷纷反应过来,一起下马来到余乾身后拄刀而立,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这些异国的人。 早特么看这些屌逼不顺眼了,现在老大出手了,他们自然要跟上。 “好胆!” 见余乾悍然出手,那位初入四品的将军怒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刀,高高的朝余乾一刀噼了下去。 一身修为灌注之下,大刀血色蒸汽沸腾,将周围的空气都要燃烧起来一般。 铛— 发出金属般刺耳的摩擦声,这惊天一刀突然没入了无声之中,甚至半点波澜都没有惊起。 余乾用一根手指挡住了。 画面大概是这样的,余乾右手照旧负在身后,稍稍伸出左手的食指,指尖对在了刀刃之上。 轻松写意的样子仿佛就像是他余乾伸手接住了一张纸。 周围陷入了绝对的鸦雀无声之中,那位出手的将军长大嘴巴,一脸骇然之色。自己的实力如何自己最清楚。 入四品境之后,他在车迟国军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坐在军中前几把的交椅上,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一身强悍的修为在军中居最前列的位置,以他那四十多岁的年纪可以说是风头无两,前程锦绣。 他本人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天下间入四品境的修士能有多少?像自己这样有着军队实权的又有多少?多方条件限制下,他自衬是天下数得着的英豪。 平时多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道心却差点没有崩塌。 一位毛头年轻人用一根指头就挡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击?这特么是做梦吧! 这位将军深以为然,甚至还掐了一下自己,然后发现是现实,脸色就更为骇然了。 吗的,噩梦照进现实。 他现在才有功夫感受到对面年轻人的强大,对方指尖传来的力量感让他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力。 这什么怪物啊。 这时,余乾澹澹的弯曲左手的食指,然后轻轻的弹了一下。清脆悦耳的利刃断裂之声传了出来。 对面将军手中的大刀寸寸碎裂掉在地上,其中刀刃头部的碎片更是倒退激射,直接将这位将军的头盔和头发割裂大半。 没了束缚,这位将军半残的头发散落下来,极为狼狈的样子。断刃继续后飞,落在地上,斩出一条数十丈长的大裂缝。 几乎将宽敞的道路给硬生生的断裂成两半,周围的吃瓜百姓这才惊呼的往两侧散去。 车迟国的马队依旧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仿佛置身在梦境里一样的看着眼前这位俊朗的年轻男子。 一指挡住大将军的凌厉攻势,又一指碎了大将军的武器。 轻描澹写,恐怖如幽灵。 此子究竟是谁? 那位二皇子此刻虽然还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余乾,但是脸色也变了几分,显然,余乾以这样的年纪就有着这么恐怖的实力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马队的左侧位置的一匹骏马上探出的一颗脑袋此刻那双深邃的碧蓝色眼眸正彩目连连的看着身姿笔挺的余乾,里头全是好奇和欣赏的味道。 周围对自己欣赏的视线太多,余乾自然不会去注意这车迟国马队里的人的眼神,他现在只是看着眼前的二皇子澹澹说道。 “本官,大理寺少卿处黄司司长余乾,奉圣命来给车迟国诸位使臣接风。既然诸位入了我太安城,那就守一下太安城的规矩。 马队分成两列,再有乱队形者,本官亲自帮你们调整。” 余乾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很明朗了,大家都是体面人,不要做不体面的事,否则我余某就亲自帮你们体面体面。 面对余乾这赤裸裸的威胁之语,那位高傲的二皇子多看了两眼余乾,然后右手一挥,示意后面的队伍分成两列。 其他人虽然愤怒,但是也不敢言。他们知道大将军都是这位年轻人的手下败将,那么他们加起来也都不是对手。 车迟国本就慕强,面对余乾这样的强者要求,他们也多少都不那么抵触一些。 见对方的马队分成两列,余乾便侧开身子,礼仪很周到的澹澹道,“二皇子请。” 这时,一边的宫庭之这才摸着额头上的汗水赶过来带这些车迟国的人往专门的下榻地方走去。 刚才这一路,他可谓是心惊胆战,尤其是余乾的出手更是让他把心眼提到嗓子上。不过也庆幸余乾的出手,至少事情结束的很完美。 否则他根本没办法这样轻易的阻止这群野蛮人横冲直撞。 说实话,要不是在礼部这边干对以后的官路有很大的帮助,他宫庭之早就跑路了。这特么真不是人干的活。 周围终于恢复了正常,马队分成两列井然有序的朝下榻的地方走去。 余乾又翻身上马,带着黄司的人懒洋洋的跟在最后面。 但是原处的热闹却久久散不去,众多百姓都围在地面上那数十丈长的沟壑指指点点,言语之间多是对余乾的佩服。 “卧槽,他好装啊,羡慕。” “余乾就是那位大理寺最近新进的天才少年吧?听说最近气盛的很。” “是的,听说非常厉害,比前些年的那位白行简少卿也厉害。” “诗词也写的好,我现在去逛窑子,那里头的姑娘都弹唱的是水调歌头呢。” “几岁来着?” “好像是十九岁。” “艹” “草” “草” 大家都没什么问话,只能用最朴素有力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震撼之情。 这余乾的所为分明就是给太安大大长脸,再加上余乾之前的名声燥热,这波操作又直接吸纳了一大批的死忠粉。 大理寺有余乾在,太安之幸呐。 “对了,那位二皇子叫什么来着,扎什么?”骑在马上的余乾,随口问着身边的崔采依。对方世家子弟,这方面的储备还是很强的。 “扎西勒。”崔采依想了想,回道。 “什么破名字。”陆行非常恰当的吐槽了一句,“要我说,这些车迟国的人就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不过有一说一,头儿你刚才真的帅气。那背影往那一站,真的无敌。也就是刚才没多少小娘子在场。 否则她们要是看见头儿你的风姿,那一个还不上杆子....” 听着陆行又开始拍自己的马屁,余乾没有半点表示,只是懒散的样子,由得对方在那说。 不过,陆行这次的马屁引发了黄司其他所有人的共鸣。刚才的余乾属实帅气。这一身修为怕是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一样的年轻人了。 其实这段时间下来,作为黄司的一员,石逹他们是最直接感受到余乾身份地位变化的那种。 被誉为千年一遇的余乾此刻的实力又是寺里三品以下第一人,办的那些事情又想当的漂亮,给大理寺挣了多少面子回来。 所以,余乾现在在大理寺的地位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黄司受到的各种优待福利肉眼可见的疯狂上涨。 他们这些黄司的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平时走在寺里,只要报出黄司的名头,迎接的都是最大的热情,去哪里都随便去的那种。给他们带来非常大的便利性。 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极其满足。 可以说,余乾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彻彻底底的精神支柱和偶像。绝对的服从命令,绝对的听从指挥。 黑脸汉子石逹看着余乾懒散的背影有些感慨,之前余乾在玄境的时候,他靠着余乾当时给的那粒白骨丹和自己坚实的基础一举突破到丹海六品境界。 品质也算很不错,有六寸丹海的实力。当时给他兴奋坏了,毕竟成为了黄司的第二高手,还想着之后能很大程度的帮助余乾。 可是哪里能想到,余乾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品巅峰的修士。 就离谱。 很快,一行人在宫庭之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巨大的庄园前。这个庄园就在西城的一个僻静处,装修极为豪华。 看样子本来是某个私人投资的庄园,类似于当时的沁园性质,用来承接各种达官显贵的宴会。 现在被暂时征用了,用来安置这些车迟国的使臣。 这一群车迟国的人此刻其实嚣张的气焰已经几乎没了,不仅是因为余乾的震慑,更大的是因为自己这一路过来的所见所闻。 大齐的西海州是国内排名倒数的贫困州,而再往西的西域诸国比西海州更穷,历来就是酷热苦寒之地。 但是这一路在太安城走了过来,直接在物质方面让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参差,那是一种绝对的碾压。 哪怕是豪华的车迟国皇宫,看着也就和这眼前的庄园差不多,甚至还稍逊一筹。 这太安城的富丽堂皇真的远远超出这些人的想象,日子原来还能过的这么精致? 宫庭之拱手笑道,“扎西殿下,这处庄园是陛下特地为你们准备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暂时屈尊在这,里面生活用具和奴仆一应俱全。 扎西殿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知本官,本官会尽全力扎西殿下的需求。” 扎西勒理都没理宫庭之,目中无人的带着众人一窝蜂的走进庄园里,像一群强盗。 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余乾自然也是懒的管,只是翻身下马跟着走了进去。 这时,一边的陆行小声的对余乾说道,“头儿,那些人里有一个老是盯着你看。” “你要是这么闲,就回去大理寺掏粪去,这种小事还用说?我这么显眼,他们不看我看谁?”余乾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打在对方的额头上。 “是,头儿,但是老是看你的那个,据我多年的经验是个女扮男装的人。”陆行继续道。 “我这么英俊,女孩子偷看我不是很正常?用你说?” “......” “女扮男装?长什么样?”余乾随口问着。 “没瞧清。” “那你怎么知道是女扮男装?” “从身段上感觉出来的。” “你特么经验这么丰富?是不是天天逛青楼?” “我不是,我没有,头儿你别乱说。” “呵呵,再这般无毅力,沉迷酒色,老子就把你赶出黄司。给你三个月时间,入不了丹海,就别来黄司了。” 陆行的脸色当时就尬在那里,他现在恨不得赏自己两嘴巴子,非得话多。他正想跟余乾讨价还价,见对方开始不耐,只能识趣的闭嘴。 只能暗暗祈祷余乾三个月后不会记得这件事。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变态,丹海哪有那么好入的啊。陆行心中腹诽不已。 走进庄园里,帮那些车迟国人忙碌完的宫庭之走到余乾这边,先是作揖道谢道,“刚才多谢驸马了。否则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宫侍郎客气了。”余乾轻轻的笑了笑。 宫庭之继续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要请驸马继续多多帮衬,我特地在这给驸马司里的人留了一处别院。” “好的。”余乾点了下头。 宫侍郎不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去。余乾也带着自己的人去别院那边认个地方,这段时间他准备让手下的人轮流在这值守。 再怎么说,这一行车迟国的人也是背景广大的,余乾刚才虽然在大街上帮他们体面,但并不意味着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该做的还是做的,尤其是李洵的圣明。 别院的条件也非常的不错,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显然宫庭之非常把整个黄司放在心上。 “男的住左边,女的住右边,自己挑房子去,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天你们都得住这。”余乾朝众人朗声说着。 “这些车迟国的人虽然可恶,但并不是你们怠慢的理由。他们在太安一日,你们就要保证人家的安全和其它方面的要求。 不要给人挑错的机会和理由。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彰显大理寺和大齐的风范。” “是。”所有人抱拳应声,然后各自散开挑选房间去了。 “小月,你过来一下。”余乾朝公孙月这个小丫头招了招手。 后者双眼一亮,赶紧踩着小碎步就过来了,仰着小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余乾。 看着眼前这可爱的少女,余乾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前些天,这公孙月终于在迟来的发愤图强之下入品了,成为一位九品武修。 小妮子的天赋还是有一些的,只发愤图强了小一个月就入品了。之前余乾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问小妮子这件事。 “恭喜啊,终于成为一名武修了,好好修炼,有任何不懂的就问我就是。”余乾非常和蔼的说着。 “好的,头儿,我有不懂的就问你。”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一脸开心的模样。 余乾则是随手把肩上的小灵揪了下来丢给对方,“这猫就继续由你照顾了,你不懂的其实也可以问她。 在修炼这件事,她可以当你的前辈。” 小妮子抱着小灵,点着头,然后就蹦跳的回去继续选房子去了。 余乾伸了个懒腰,他也没打算在这多待,有事的话黄司的人自然会通知自己。他没有半点兴趣陪这些车迟国的人。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策划。 这些天,他一直低调蛰伏,还一直未有人把当时杀朱辰的事情联系到自己身上。自己的那个剑修身份已经让调查方向越来越偏了。 据余乾所知,钦天监那边的术师都要秃好几个了,根本就查不到余乾身上。 那位神秘剑修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跟鬼一样。所有的势力几乎都没有关于这位剑修的资料。 所以现在确认剑修这件事确实不会轻易查到自己这边的时候,余乾开始准备放心大胆的策划自己的事情。 南阳王和南阳那边的那位二品邪修必须要狗带。这注定是一件艰难繁杂的事情。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必须要小心谨慎。 暗中准备一些先决条件,然后伺机而动。 同时,余乾更要想好自己的万一退路之类的问题。玄境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己警惕性不够,又太多自傲,才会让南阳那边的人钻了空子。 这样的情况,余乾不可能再让其发生。所以必要的后手也要留着许多。 最后一点就是跟大齐跟李洵之间的问题。说实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洵虽然有李洵自己的立场,从他角度出发,很多事情余乾也能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不代表自己赞同他那样的做事准则。 尤其是那位李洵其实是有着强大的掌控欲的。自己严格来讲已经有点跳脱出他的掌控,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单就剑修这个身份而言,若是之后真的暴露出来,余乾并不认为李洵会乐呵呵的跟自己说你是人才。 所以,跟这个皇帝,余乾不是很来电,以后若是二者的关系发生了恶化之类的,也要想到后果跟反制的手段。 诸如这些的问题还有很多。 所以别看余乾他现在顶着什么天才的身份,名满太安,但是也变相的处在很深的漩涡之中。 他现在的实力不足以一人敌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所以必须得谨慎小心,处处留眼。 积蓄实力,就算以后掀桌了,那也要有最大的话语权。 在此之前,南阳王必须先想办法干他一炮,就算杀不死,也要先讨回一些利息。 余乾一边往庄园外走去,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并未注意到有两位人一直跟着自己,等到出庄园又走出一小段距离之后,那两位一直跟着余乾的车迟国人突然跳到余乾面前。 余乾先是眉头微蹙的看着两人,第一反应以为又是车迟国人找茬,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古怪起来。 眼前的两人穿着车迟国特有的服饰,头上还戴着毡帽,做男子打扮。但是余乾一眼就认出这是两个姑娘。 尤其是站在前面的那位,在满是皮肤粗糙的车迟国人中她倒是细腻的很,肌肤偏健康的小麦色。 最主要是她的那张脸,五官立体深邃,但又因为女性的精致美将这份英气的立体压的柔和下来,成为一种另类的性感。 西方人中佼佼者的姑娘长相,露出毡帽外的些许头发不是金色,主体是黑色,然后稍稍偏黄一些。 体内肯定有齐人血统,估计也正是因为这齐人的血统让她的肌肤状态细腻许多。 混血儿一般都会偏好看一些,眼前的这位男扮女装的明显是超标了。 上本身也是穿着偏短的衣服,露出一小抹肚皮,腰肢盈盈一握,细缝状的肚脐眼落在马甲线上。 一股子西域女子特有的火辣性感扑面而来。 这是个极品女人。 身高身段极品,玲珑的曲线极品,最主要的是这张纯精致立体的面容更是极品。 (新角色,有兴趣的可以猜名字。) (狗作者真短,菜狗0.0.) 第490-492章 最野性的女人,齐曼热巴 看着这样的外形条件,此刻的余乾心情才稍稍缓和下来,虽并未因对方的拦路而感到太过愤怒,但是语气依旧不算好,稍显不耐。 “有事?” 倒也不是余乾不喜欢美人,只是眼前的女子毕竟是车迟国人,余乾现在不想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就惹一身骚。 “你叫什么!”女子仰着头颅,高傲的看着余乾,视线凌厉。 这样英气凌厉的视线在女人身上可不多见。大齐官话说的还蛮标准的,只有一点怪怪的口音。 “我叫什么用你管?”余乾见对方霸道的样子,半点不客气,直接摆了摆手,准备离去。 这时,女子身后的那位长相稍逊两个档次,大概是婢女的女子又拦住了余乾,操着一嘴蹩脚的官话说着,“你竟然敢对我们伟大的齐曼热巴大王无礼!” 余乾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小婢女的中二发言,而是因为这位有着马甲线的高挑性感女孩的名字以及大王两个字。 西域那边绝大多数国家有个传统和大齐这样的中原地带的国家有着绝对的区别,那就是不全论性别,很多时候论能力。 大齐再无论如何,各个重要的官员以及领袖的位置绝对都是男的。男主外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但是西域不一样,只要一个女子够优秀,能力够强,那么有可能都能担当大任。 所以在西域这些国家包括车迟国在内有少数的重要的女子大臣,也有少部分的女将军,女大王。 这个和中原地区有着绝对的区分。所以在西域那边,一部分非常优秀的女人也算是能顶住小片的天空。 当然,主体还是男权社会,只是说女人的一些地位比中原高了很多。 而眼前的这位齐曼热巴能有一个大王的称号,那么大概率就是车迟国国王的女儿。他们那边国王的厉害后代都喜欢叫大王。 而且,这么看来,这位女人能以女子身份获取大王身份,那绝非寻常的优秀。 “你叫齐曼热巴?”余乾停下脚步,一脸古怪之色的问着这位女子。 “大胆!竟然敢直称呼我们伟大的国王的珍珠名字。”侍女又说道。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位婢女,他非常讨厌女人这样居高临下的叽叽喳喳且颐指气使的吵,还是这种番邦女人。 余乾这暴脾气能忍?他管你在西域那边有多厉害。 反手就是一个手刀直接将这位婢女给敲晕了,世界顿时陷入了安静。之后他才直勾勾的看着这位叫齐曼热巴的女孩子。 “是的。”齐曼热巴点头着,然后指着自己昏厥的婢女质问道,“不是都说齐人不打驴人的嘛,你怎么打驴人?” 余乾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是说女人?” 对方点了下头。 “我就打有问题?”余乾满头黑线的反问一句,然后“恶狠狠”的说着,“你要再对我不敬,我也打你信不信?” 齐曼热巴非常不怕,反而眼神灼灼的看着余乾,非常坚定且有穿透力的眼神。 说实话,这样的眼神,大齐这边不可能有女的会有,妥妥的女强人眼神。对自己有绝对自信的那种。 余乾倒也没再恫吓对方,这位齐曼热巴被侍女说是国王的珍珠,那就确定是车迟国国王的女儿,又加上这大王身份,少招惹为妙、 刚才口嗨两句也无所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用怕。否则他刚才也就不会当街打二皇子的脸。 这种两国外交礼仪上只要宫庭之表面工程到位就行,区区一个番邦女大王,自己大理寺的人,无所谓这些。 但是要真动手打人还是不太好的。该留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没事的话,我走了,再见。”余乾没有心思陪对方在这玩。 要不是因为对方长的够性感火辣,再加上名字的一半多少带点熟悉,余乾连陪她闲聊的心思都没有。 他现在桃花债够多了的,对这位女大王暂时不能乱来。 虽然很有异域风情,但是还是得忍。毕竟牵扯到两国,两个强国,自己在这跟人不清不楚的。 他怕到时候传出去,李洵直接给自己一刀,那就真没地方说理去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齐曼热巴再次张开双臂挡住了余乾。 余乾深吸一口气,“我叫余乾。” “你是大理寺的?”对方再问道。 “你什么问题这么多?再拦着我,我真打你了!” “你很强!是个强者。”齐曼热巴继续眼神火热的拦在那里,“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强的男人,跟我打架,打赢我,就做我的男人。” 余乾表情一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最后见对方这副神情,估计是说的真心话。 神经病啊!哪有这样的女人啊! 余乾当时就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位火辣的娘们。他已经看出对方的实力,是一个气血境的武修,实力估计也快到七品了。 以她这个年龄来说,算是不错了。 但是就这水平想找自己打架,等会打哭了谁负责?而且不是明摆着就是想打输,然后让自己做她的男人? 做梦! 余乾怎么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耐烦的拒绝道。 “我不强,也没空,你找别人去。” “不,你很强!”齐曼热巴彩目连连的看着余乾,碧蓝色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样的激动,“拜尔将军是我们车迟国最厉害的大将军之一,你一下就把他打倒了,你很强。你是大强者。” 说实话,一个这么好看性感的他国妹子这么崇拜的看着你说你很强,从男人的心理角度而言,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余乾现在也不例外,确实心里暗爽,但是这妹子太实诚,太彪了,就很无语。 他稍稍耐心下来,“我知道了,打架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空。” “你有空!”齐曼热巴大声道,声音清脆中带着些许沙哑,“我刚才问了你们齐人的那位官员,他说你现在就负责我们这些使臣。 你别想骗我!我是车迟国的珍珠,你现在必须得满足我。车迟国多少人想做我男人我都不看一眼。” 余乾再次愣了一下,这车迟国的人都这么实诚且骄傲的嘛?这话赶话的,什么都往外讲,一点不谦虚。从个人情感外放的角度来讲,确实过于现代化了。 余乾现在竟然开始有点不习惯这样现代化了,在大齐待久了,早被这些古人熏陶的内敛了、 咋一碰到这种相对现代性格的妹子,确实没第一时间适应回来。 “真没空,下次一定哈。”余乾敷衍了一句。 然后,接下来的画面就直接让余乾呆愣在那。只见,齐曼热巴突然抓住余乾的右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隔着衣服,余乾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惊人的触感。 马甲线! 竟然是马甲线! 马甲线的手感原来可以这么好的嘛,年轻就是好。 余乾就这么站在那,脑袋陷入些许宕机状态。齐曼热巴却眼睛扑闪的看着余乾,“你再说没空,我就跟你们的国王说你当街摸我。 你们齐人最讲究这些什么礼数,要是被你们国王知道了,你觉得会如何?”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脸颊就止不住的抽搐,吗的,这年头,还有这么自信的娘们? 他深吸一口气,“你就不怕自己的名声?” “不怕、”齐曼热巴骄傲的摇着头。 得,今日真栽在这了。这疯女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抓着自己做这动作,那告状这件事余乾还真相信她做的出来。 他不敢赌啊,更不能让她去告状,否则自己真的难做人了,别人的口水都能淹死自己。 这种事女性确实有着天然的优势,否则也不会随便说什么抛开事实不谈之类的话就会让舆论向男性那边一边倒。 更不会随便一篇谣言类的小作文就让人一辈子社死乃至犯罪。 “我知道了,我陪你打一架。”余乾叹息道。 “好的。”对方很开心的点着头。 余乾就又伸出左手,直接胆大妄为的放在对方的粮仓上。 齐曼热巴懵了一下,低头看着余乾的双手,没反应过来。 余乾直接重重的掐了两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双手,“热巴殿下,我这人就这样,你要觉得没问题,我就陪你玩。” 齐曼热巴的脸色极有兴趣的看着余乾,最后说了句,“行啊,随便你。” 余乾愣了一下,怀疑的看着对方,“你们车迟国人都这么随便的?你身位大王都这么随便让人摸的?” “没有啊。”齐曼热巴傲然的摇着头,“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 “你放屁!”余乾直接指着对方的鼻子,“别想骗我啊,我不吃这套的。” 恍忽间余乾还以为对方想赖上自己,开玩笑,这么胆大的姑娘会是只被自己摸过? “我骗你干嘛?”齐曼热巴大声道,“本王从来不骗人的。” 见对方这样,余乾直接敷衍的嗯嗯了两声,问着,“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打一架。” 齐曼热巴脑袋点了很快、 余乾也只能无奈的带着对方往僻静的地方走去,看着身边这位奇葩的女孩,余乾倒也没再不爽了。 摸也摸了,主要还是对方这张脸让他生不起气来,属实好看。 “喂,你今年多大?”无聊的余乾问了一句。 “过完这个月就十九岁了。”齐曼热巴倒负双手,身姿笔挺,确实颇有气度,这个女大王的称呼绝非口头说说。 余乾再次瞪直双眼,上下打量着对方,这特么十九? 说实话,这身段的成熟度,说是二十九余乾都信。 这车迟国的人吃啥长大的,发育速度能这么的凶残。 在得知对方的年龄之后,余乾突然不觉得对方烦了。十九岁的少女行为举止野性一些能理解。 这么说,她刚才说自己是第一个摸她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被一个初见的男人给这般了,会是这样的反应?余乾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挑战。 余乾继续问道,“喂,你好歹是什么珍珠,是你们国家的女大王主。我这么对你,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齐曼热巴不解的看着余乾,“你这么强大,我为什么要生气?” 余乾怔了一下,“所以,你让我摸也是因为我强?” “是啊。”齐曼热巴理所当然的点着头,“阿母说过,只有最强的男人才能拥有我。我觉得你就是。 你多大?” “我不是。”余乾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拒绝回答年龄。 早前就听说这车迟国是一个极度慕强的国家,强者为王,余乾之前还不信。你再强总得有脑子才行,否则就是傻大个。 可是现在他信了,一个堂堂公主的世界观都尚且如此,那其他人不是更甚? 说实话,余乾不太喜欢这种世界观,跟野人一样。他呀,还是喜欢讲感情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齐曼热巴继续说道, “废话。”余乾没好气的说着,“才刚见面,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那你刚才一开始为什么盯着我的肚子看?还摸我?”齐曼热巴反问道。 “我...”余乾一事语塞,最后道,“这是两码事。就因为我强大,你就可以什么都无所谓?” “这倒不是。”齐曼热巴理所当然的摇着头,“主要还是你长的很俊俏,强大又俊俏,所以我很喜欢。” 又是一个颜狗。余乾再次无语下来,吗的,长的帅真的好烦啊。 “我有妻子,死心吧。”余乾补充了一句。 “这样啊,我可以喊你妻子喊我姐姐,我做大,她做小。”齐曼热巴想了想,说道。 余乾整个人麻了。 他特么现在万分怀疑这个公主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在这演戏开涮自己。 世上还有白给且开放到这样程度的女孩? 又有家世背景,长的还好看的不行,身材又好,简直就是极品,能白给到这地步?就因为你强? 一千万一颗的枕头都做不出这样的美梦好嘛。 余乾彻底麻了,半点没有和眼前这位异域女大王聊天的心思,再聊下去,他怕自己被同化成野蛮人了。 就在这时,齐曼热巴瞧见右边有位行脚商正在那卖着一匹骏马。她直接拿出一块金锭丢给这位行脚商人。 然后反手拽过马绳,翻身上马,动作姿势非常的潇洒,修长饱满的大腿有力的夹在马腹上,明显是个骑马的好手。 行脚商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有些呆愣的看着手中的黄金,就见着这位异域女子右手驾马,左手抓着身边的那位年轻男子就飞驰出去。 余乾再次陷入了宕机的状态,自己被人姑娘提在马侧?姑娘在骑马,自己被马骑? 欺人太甚! 余乾正想发飙,抬头却看见一脸专注骑马的齐曼热巴。 从这个角度看去,眼前的齐曼热巴那立体的五官纯纯的更为惊人的模样。那精致的深邃过于让人惊心动魄。 头上的毡帽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一头夹着澹黄色的长发绑成高马尾,肆意的舞动着。 右手牵着马绳,整个上半身非常有韵律的跟着马儿奔跑起伏,小腹上的马甲线崩的紧紧的,嘴角挂着自信强大的笑容。 再配上这一身健康的小麦色,余乾只觉得四个字朝自己扑面而来。 野性,灵动。 是的,余乾愿意用野性两个字来行为对方,是真的飒气。身上这股子狂野灵动的味道再配上这样的长相。 太加分了。 人都有趋求新鲜的本质,余乾只觉得这样狂野的异域女孩直接给自己留下了不可解的深刻印象。 他阅人无数,但是一个女孩能在这么短的初见时间里给自己留下这么深的印象,这齐曼热巴绝对算第二个。 第一个是鱼小婉。 吗的,这妹子好有味道,余乾越看越觉得欣赏这种极具个性的女孩。 “喂,我告诉你,就算我等会打赢你了,我也不可能做你的男人,你死了这条心。”余乾虽然衣领被对方拎着,腾在半空。 但是身姿依旧挺直,双手环抱在胸前,酷酷的说着这么一句。 “放心吧,我的男人,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征服你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男人的。” 齐曼热巴半点不知女儿家的矜持为何物,直接当着余乾的面许下这豪言壮语。 看着对方那强大自信的精致脸庞,余乾深深叹息一声。只能说,这娘们够劲,够野。是余乾前世今生见过最够劲的女孩,没有之一。 她身上的这股劲确实让人上头,挡都挡不住的那种。 很快,骏马就飞驰到城外,齐曼热巴甚至没有直接停下的意思,直接带着余乾在广袤的田野上驰骋起来。 脸上挂着张扬的笑容,迎着最狂烈的风。 最后,马儿在一处稍显肥沃的土地边上停了下来,余乾也面无表情的跳了下来。 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胸的酷酷的姿势看着对方,说道,“快点,我赶时间。你想怎么玩?” 齐曼热巴站在余乾的对面,视线依旧灼热,只要余乾点头,她就敢陪余乾在这打野的那种狂热。 这种赤裸裸的视线让余乾有点不自在,他酷酷的补充了一句,“你无论如何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让你九成九实力,你攻上来吧。” “我不打架。”齐曼热巴摇着头。 “你玩我?”余乾黑着脸看着对方。 “我肯定打不过你啊,所以,我想比别的。” “比什么?” “沙场推演。” “哈?” “我手底下有精兵一万,大大小小的战事也打过几次,所以想和你模拟战事。” 余乾当时就怔在那,合着,这齐曼热巴还是个女将军?怪不得个性这么独特。可是要比什么沙场推演,这不是开玩笑? 毫不夸张的说,余乾对排兵布阵这种事一窍不通,更不想学这种无聊的东西、 自己的天赋能修行到一个人形核武器的地步,又怎么可能会吃饱了撑的学这玩意。 “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比这个。”余乾摇着头。 齐曼热巴直接说道,“不比,你就认输。认输了就要当我的男人,不然我就告诉你的陛下,说你强行睡了我。” “你信不信我直接在这把你睡了?”余乾凶狠的说道。 “好呀好呀,还有这好事嘛!”齐曼热巴脸上涌上惊喜,当时就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余乾深吸一口气,说着,“你不是说想要我当你的男人嘛,但你的方式我不喜欢,你想得到我,就得按照大齐的方式追求我。 否则,老子不可能去做你的男人,入乡随俗,懂?” 齐曼热巴停下的解衣服的工作,想了想,觉得余乾讲的有道理,遂问道,“那你们齐人喜欢什么方式?” “你追老子,还要老子教你?自己慢慢悟吧,先走了,没时间陪你在这磨叽。”余乾直接摆手转身离去。 齐曼热巴看着余乾的背影,跟了上去。 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作为车迟国女大王女将军的她从小就可以说是野蛮生长。 自己喜欢的东西会想尽办法弄到手,男人也是。 这个俊俏且强大的齐人的身上这股子劲她很喜欢。 “你就打算这么跟着我?”走出一小段距离后,见齐曼热巴还像个牛皮糖一样的跟在自己身侧,余乾一脸无奈的问着。 齐曼热巴的语气倒也不像刚才那样,恢复了正常,带着一股子野气,“你不是被你们齐王派来照顾我们这些使臣的嘛,那你就负起责任,我还来过太安城,这号称天下第一城的太安城,你带我逛逛。” 余乾面无表情。 “再说了,我不跟你多待一会,怎么了解你?不了解你又怎么做到你口中的追求你?”齐曼热巴又补充了一句。 余乾脸色再次黑了下来,对这位少女的口无遮拦,他已经麻木,无所谓她了。 但是她说的也没有错,她提出陪她逛太安的要求自己还真的不能拒绝。所以余乾只能无奈的带着人家回到了城里。 回到太安城,余乾并没有尽心的带人家逛街,而是目的明确的朝东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对着余乾和他身边的齐曼热巴指指点点的,全是好奇之意。 以余乾现在在太安城的名头,是非常受关注的,现在又随身带着一位有着西域血统的绝色女子,自然就更引起关注。 八卦吃瓜这种事,亘古都有。 余乾他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倒是身边的齐曼热巴笑着问余乾。 “喂,你好像在太安城很出名的样子?” “拜你所赐。”余乾阴阳怪气一声,最后在一处相对中档的坊前停下。 他抬头看着坊门,不再理会齐曼热巴,确认无误后,直接走了进去。走过这个坊的两个街道之后,余乾停在了两个并排的小院子面前。 “喂,我让你带我逛太安城,你这兜兜转转的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齐曼热巴瞧着周围在太安城里随处可见的住所,问了一句。 “你话怎么这么多?想走可以直接走,没人拦你。”余乾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齐曼热巴撇撇嘴,倒也不再多语,默默的站在余乾身侧。 余乾这时候上前轻轻的扣了下门扉。 稍许之后,一位十岁左右的绑着羊角辫的男孩过来开门,然后仰着头看着余乾,最后看着余乾身上的衣服,脆生生的问道。 “你找谁。” “你阿母在家嘛?”余乾半蹲下来,语气十分温和的问了一句。 “在的。”小男孩点着头,然后飞奔进去,一边喊着阿母有人找。 余乾就耐心的等在门口这边,很快,一位荆钗布裙,长相温婉清秀,但是面容却些许憔悴的妇人就走了出来,刚才那位开门的小男孩躲在妇人的后面,探头探脑的好奇的看着余乾。 见妇人出来,余乾赶紧作揖道,“见过嫂子。” “你是。”妇人行了个万福,然后看着余乾,问着,“这位司长瞧着面生,可是我夫君的好友?” “承蒙冯司长大恩,我这次特地前来拜谢。”余乾再次认真作揖。 “快快请进。”妇人赶紧侧开身子,让余乾进来,连同齐曼热巴这位异族的人也一起放了进来。 “叨扰嫂子了。”余乾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这小院是冯铮的家,隔壁就是宁恕的家。 冯铮和宁恕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两人天赋又都十分了得,办事能力更是一把好手。后来双双选上了大理寺去玄境的名额。 后来,为了掩护余乾和公孙嫣撤退,自燃丹海阻敌,不幸陨落。 余乾对这两位司长印象非常深刻,冯铮看着怕死,满嘴脏话,但是信念比谁都坚定。那位宁恕亦是如此。 两人用生命贯彻了大理寺的理念。 其实往上一代,他们二人的父亲也都是大理寺的人。轮到他们这一辈的时候也一同进大理寺。 所以两家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深厚,这两座小院中间都没有隔着墙,直接互通。 余乾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两位的遗孤。他们二人走了,都留下了孤儿寡母。 对于有着救命之恩的冯铮和宁恕两人,余乾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报答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衬一下他们的家人。 这趟还是他第一次过来,之前的时机不太合适,过了这一小段时间之后才刚刚好。 跟着冯氏走进堂屋之后,余乾在客椅上坐下,冯氏则是去倒了一壶茶过来。 齐曼热巴瞧余乾明显肃然的模样,便很是识趣的保持绝对的安静,只是负手站在那里,到处瞧着。 第493-495章 入三品归藏境的道路 “多谢嫂子。”余乾站起来双手接过茶壶,很是尊敬。 他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看着屋内的陈设。 虽然院子不大,但是里头的东西都算精致,生活条件很好。 冯铮和宁恕二人是寺里的实权司长,两代人都在大理寺做活。家底算是非常的殷实,缺钱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有的。 也就是这两栋院子是他们的祖屋,舍不得搬走罢了。否则以他们二人的财力,换个更豪华的住处轻而易举。 尤其是大理寺从不亏待英灵的家属,冯铮宁恕二人虽然走了,但是他们的家人的所有生活保障,寺里都会安排的相当到位。 番茄 再加上他们二人在寺里的同僚好友更是也会帮衬,所以要说生活上困难,是不可能在大理寺的英灵家属身上出现的。 所以余乾现在能做的是真的不多,物质,精神方面都无法补偿,所以也就愈发的愧疚了。 余乾抿了口茶后,问了一句,“嫂子,宁家的嫂子可在?能否把她也喊过来一下。” “在的。”冯氏点了下头,然后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去把你婶婶喊过来。” 小男孩直接跑了起来,往隔壁窜去。很快,他就带回来一位同样贤淑的妇人。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位和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这位宁氏走进来先是对冯氏稍稍点了下头,然后便将视线看着余乾,等着他说话。 余乾这时候赶紧站了起来,作揖道,“两位嫂子,我叫余乾,忝居黄司司长一职。当时在玄境的时候,得到冯大哥和宁大哥的舍身相救。 这才有幸保留性命,两位大哥的大恩我此生无以为报。同样的,也对不起两位嫂嫂,若非因为我,两位大哥也不会死。” 说完,余乾朝她们二人深深弯腰作揖。 两位妇人对视一眼,她们其实现在也早都知道了玄境里面的事情。自己夫君虽说是为救人而死、 但怪不得被救的那个人。就算不救余乾,那种情况下也不见得能跑。 而且,她们虽然只是妇道人家,但是大理寺的行事理念也都清楚。自己夫君的牺牲真的怪不得别人,也不能怪别人。 否则,他们在泉下也不得安宁。 当然,懂归懂,她们二人心里多少还是曾怨恨过余乾的。为什么死的是自己的夫君而不是对方。 但是随着这段时间的流逝,她们也都想通了许多,再加上余乾现在这惭愧请罪的样子,两人更是没有多少对他的怨气。 真的怪不得他,都是命罢了。 最重要的是,余乾现在在大理寺的地位以及在外头的名声她们也都知道。 夫君逝去这件事已然是事实,但是孩子还在,必须得为孩子着想才是。 “余司长切莫如此,这件事不怪你。”冯氏赶紧虚扶余乾,“此事已过,还请余司长切莫要自责。” 一边的宁氏亦是如此说辞。 余乾立身起来,看着眼前两位识大体的妇人,心中深深叹息一声,但是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保证道。 “余某惭愧,今后定当把两位嫂嫂当做亲姐姐,如有任何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但凭驱使,我绝无二话,全力帮助嫂嫂。” “余司长客气了。”两人双双朝余乾行了个万福。 “两位嫂嫂,孩子的未来你们有什么想法嘛,是子承父业,还是做别的。”余乾再次认真的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冯氏站出来解释道,“其实寺里的意思是想让娃儿以后也去大理寺。 但是我们还没想好,这种事还是得等孩子大了一些再说。我其实还是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健康的长大才好。” “那边依嫂嫂的。”余乾点着头,说着,“无论孩子以后想走什么样的路,我都不遗余力的帮忙,嫂嫂这点请放心。” 两位妇人展颜露出一抹笑容。 余乾的这句话,让她们彻底吃了定心丸。她们的孩子有大理寺,有余乾的庇护,这辈子平安喜乐应该可以。 这时,冯氏和宁氏几乎异口同声的把自家孩子喊了过来,说道,“你们跪下磕头,以后余司长就是你们的余叔伯了。” 两位小孩很懂事的就直接跪下然后给余乾磕着头。 “嫂嫂使不得,我折煞不起,这都是我该做的。”余乾赶紧半蹲下,扶起两个小孩子。 为人父母者,则为之计深远。 余乾自然明白冯氏和宁氏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有些唏嘘。在这样的时代,家里主事的男丁一旦出事了,那确实是毁灭性的打击。 别的余乾或许保证不了,但是这两个小孩他可以完全的保护他们成长、 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后,余乾又从怀里拿出两张千两的银票递过去,不由得她们拒绝的说着,“嫂嫂且收下,这是一点心意。 真不是什么大钱,给孩子买点吃的玩的。” 两人倒是没有矫情,余乾给的金额确实是她们能接受的。 “那我就不打扰嫂嫂了,先告辞。”余乾最后说道。 “吃过饭再走罢。” “不了。”余乾笑着摇摇头,再次对二人作揖,而后便离开堂屋朝外头走去。 这趟走完,对于舍命救自己的冯铮和宁恕两人,余乾的愧疚之心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抚慰。 他这人就这样,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 “你们齐人的说话方式和行为倒是蛮有意思的。”离开这里后,齐曼热巴对着余乾说着,而后又问道。 “她们的男人是你的恩人嘛。” 余乾顿住脚步,转头看着这位年轻的女大王,说道,“你要是这么闲,我觉得你可以先回去。陛下为你们设晚宴,你别迟到了。” “你不去?” “再说吧。”说完,余乾直接摆了摆手,撂下齐曼热巴独自走了。 这次,对方倒是没再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的背影。 这男人越来越有趣了,要是把他抗回车迟国去,她的阿父阿母不可能不同意的。可是他这么强,该怎么把他扛回去呢? 齐曼热巴陷入沉思,同时往相反的方向回去。 跟齐曼热巴分别之后,余乾再次独自往城外走去。一出城,他就直接冲天而起,直朝云海的方向飞去。 以他目前的实力无法像柯镇邦那样能到云海之上,只能将将临近云海,这已经是自己强悍实力的极限了。 不过,这高度也够用了。余乾来这的唯一目的就用修炼无垢之体。 这是他在玄境得到的三门仙术之一,这无垢之体专门是用来锤炼肉身的仙术。按照上面的说辞,常年引入仙雷锻体,可肉身成圣。 但是这年头根本就没有仙雷,有的只有普通的天雷。而自己的灵箓恰恰优化的可直接引用天雷入体修炼。 虽说效果远远逊色于仙雷,但也是非常强悍的,可以说是世间最好的锻体法门。 余乾要的就是把自己的肉身捶打到极致,这样不仅能更好的承受用仙灵之气施展青冥剑术时候带来的巨大负荷。 而且对自己之后进归藏境能提到非常大的助力。 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四品巅峰,尽管灵箓里现在的本源之力非常充足,但是修为方面暂时是寸进不了。 这段时间,余乾的修炼就集中在对天地大势的感悟上以及肉身方面的修炼。 所以每天他都会飞到这云海之下,用天雷锻体,同时感悟天地。 以求能尽早入归藏境。 今日天公作美,在太安北部上百里的位置这边有阴云。余乾就径直来到这块地方。 底下就是连绵无尽头的天北山脉,看着下方的瑰丽奇景,余乾毫不犹豫的钻入了落天雷的位置。 周围雷电不停的闪烁着,轰鸣的雷暴之声在耳边炸裂。若非余乾修为强悍,本身又有四品炼神境傍身,当当这雷暴的声音他就阻拦不住,耳朵都得炸了不可。 看着眼前这骇然如末日的景象,余乾早就习惯了,面无半点波澜。 当时第一次身处雷暴之中,余乾还是很怕的,尤其是那些不知道多长的雷电在那闪烁的时候。 也就是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才能以肉身近距离见到这样骇然的场景。 余乾深吸一口气,而后双手熟练的掐诀,随后身上慢慢的散发着白芒,然后整个人就像成了避雷针一样的对这些雷电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粗大或细小的雷电此刻都疯狂的往余乾身体里钻去。整个身体噼里啪啦的想着,周身都闪烁着蓝色光芒。 身上的皮肤竟隐隐变的晶莹剔透起来,白润如玉。摄人心魄的幽芒在身上游走。 余乾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壮起来,哪怕有过经验,依旧震撼。 这引天雷入体修炼的法子真的是天才想法,要知道,修士最忌讳雷电这种狂暴的自然能量侵入肉体之中。 因为这会对肉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对体内的阴脉阳脉更是如此。 这样的狂暴的能量入体只会引起肆虐的破坏,修为没到二品天人境之前,没有修士愿意被雷噼。 那样肯定会损伤道基的。 就算到了天人境界,一般人也不会吃饱撑的去遭雷噼,那是纯纯的傻子行为。 像余乾这样直接以天雷淬体的行为简直是突破修士的想象,根本没人会认为这种狂暴的能量能用来修炼。 就这样,余乾站在雷云之下疯狂吸取天雷,直到身体承受不住隐隐有痛楚的时候,他才赶紧停止修炼并且彻底这块地方。 “呼~”余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稍稍龇着牙。 这天雷锻体的方式还是太过霸道一些,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极为酸爽。 不过效果是非常显着的,余乾握着双手,感受着肉体下蕴含着的那极致的爆发力。不动用任何修为,单纯的肉身一拳估计都能把一般的丹海六品修士锤爆。 余乾非常有理由相信,再这么练下去,或许真的能拳碎山河。单纯的以肉身硬抗归藏也不是梦。 将体内的浊气尽数吐出去之后,余乾这才将自己的心神收敛到一个最平和的状态,然后放松身心和神魂,默默的感受着周围的天地。 要入归藏境界的先决条件有三方面,其一便是境界修炼到四品巅峰,肉身也要捶打到一定的地步。 其二便是感悟这天地大势,能彻底融会贯通,变幻天地之间的各种气息才算登堂入室。 最后,便是破瓶颈。 三座丹海凝一,最后融于神府之内,是为归藏境。 也只有这样才算是入了归藏境。到了归藏境之后的修炼便是以神府为根基。修炼神魂之力,领悟神通和领域之力。 这条路便是三品巅峰境到二品天人境。 最后的一品境,余乾倒是不知道理论,只知道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些目前离他都太远太远,区区四品修为,不宜想太多。 归藏这条路属实是难走。寻常修士别说归藏了,能修炼到四品巅峰境的那都是万中无一的存在,跟遑论三品境。 而能从四品巅峰成功入三品的,几十个里面能有那个一个都算是多的了。 就拿李锦屏举例子,她能在玄宗当上一宫之主,其修行天赋根本母庸置疑,但是现在也依旧卡在这个四品巅峰的境界。 折腾分身,甚至还想找余乾双修破境。就足以看出这个天堑有多难。 所以也就造就了归藏境界修士的稀少,每一个三品境界的修士,只要不是那种几十年不露面的苦修之时,基本都是各方大老,声名远扬。 这个坎是余乾修炼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大砍,就算自己开挂了,这该走的步骤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的,地基得打好,急不得。 就这样,余乾飘在原地,闭目感受着天地大势,整个人像是飘荡在云海之下的孤舟轻轻摇晃着。 从黄昏开始,直到深夜的时候,余乾才徐徐的睁开双眼。 眼睛刚睁开就突然被吓了一大跳,近在迟尺,一张老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余乾下意识的一拳轰出。 拳头却被对方轻飘飘的抓住、 “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人家的?”柯镇邦黑着一张脸说着。 余乾这才发觉对方是柯镇邦,松了口气,赶紧收回拳头,回道,“怎么是你柯长老,我还以为是歹徒,抱歉。” “真要是歹徒,你还有命在这?” 余乾彻底无语了,你自己什么实力心里没数嘛,你这么偷摸摸的,怎么可能发现。 “柯长老,你怎么会在这,褚公说你不是访友去了嘛。”余乾虽然无奈,但还是笑着问道。 “刚回来,路过这,看到了你就过来瞧瞧。”柯镇邦稍微解释了一句,然后上下打量着余乾。 “你在这修炼?感悟天地大势?” “是的。”余乾坦诚的回答着。心里有点侥幸,还好柯长老晚回来一些,否则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引天雷入体修炼那还真不好解释。 以后,修炼无垢之体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为好。 得到余乾这肯定的答桉,柯镇邦直接一个爆栗敲了过去,板着张大黑脸说着,“急功近利四个字你懂吧? 你才刚到四品巅峰境多久?连跳两个大境界才多久?不好好熟悉巩固境界,就开始好高骛远的想要入归藏境? 根基不牢,你就算入了也是任人蹂躏的弱者。你真以为你有两分天赋就可以这么不顾基础了。 天地大势要是这么好感悟,那三品修士不是遍地走?小小年纪,好高骛远,再这样,休要怪我老头子对你不客气了。” 看着柯镇邦这位自己着想的肃然的样子,余乾倒是不好反驳。 他跟别人不一样啊,有灵箓在,他的基础就是全天下最硬的,这点余乾心知肚明,他又不是傻子,岂会做那种自掘根基的蠢事。 就是因为他现在的境界已经巩固的稳如泰山了,这才会想着开始向归藏境发起冲击。 这些东西用语言解释太过苍白,余乾决定用实际动作。 他伸手右手对着前方的云海,五根手指灵动的搅弄着。他并没有动用多少修为,就这么简单的右手掐诀。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前方的云海翻涌起来,天地灵气不停的朝那边涌去。一条二三十丈长的云龙在云海间蓦然浮现。 以云彩为身体,天地灵力为骨血,轮廓虽显粗糙,但是灵气逼人,气势更是凌厉。 巨大的云龙发出一声巨吼。将眼前的乌云吹散。但是很快,云龙就突然崩溃掉了,化作星点消散在天地之中,精粹的灵气更是四散逃逸。 余乾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惭愧道,“柯长老,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离大成还远着。” 柯镇邦此刻些许呆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云龙消散的方向。 余乾刚才的所为他是都看在眼里的,归藏以下的修士想这么轻易的用天地灵气和云彩构造出这条灵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必须得对天地大势有着非常深刻的感悟才行,才能以灵气为骨血,玩这一套。 尽管,这条云龙徒有其表,没什么伤害。但是能做到这点的,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那就是余乾现在已经脱离了寻常四品境界的范畴。 他已经对天地大势有着足够的了解,再精深下去,届时彻底感悟天地大势,三座丹海再凝一,那入三品归藏境指日可待。 柯镇邦这次真的是被余乾给惊到了。 之前余乾以雷电般的速度进阶到四品巅峰修为,他没有亲眼所见,虽觉对方天赋绝无仅有,但还是能接受的。 想着,以余乾的天赋,慢慢锤炼,过个三五载入归藏境不算太难。到时候就是全天下最年轻的三品修士,前途无量。 可是现在,这特么才过来多久?余乾就已经把天地大势感悟到这样强悍的地步了? 这不是扯犊子呢嘛?哪有这样的人啊。归藏又不是前面的境界,这其中的艰难困苦程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没有一位入了三品境界的修士敢大言不惭的说很简单,就算再来一次都不敢说自己能成功的那种。 天赋,毅力,韧性,还有运气都必须要缺一不可才能有机会入归藏。 这道天堑拦住了多少所谓的天才,天下间每年又才只有多少修士能入归藏。就是这么难的一个境界,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就好像依旧如同喝水一样的慢慢掌握。 柯镇邦接受不了。 凭啥啊,他当时为了入归藏吃了多少苦。他当时也是数百年一遇的那种修炼天赋。也是费了老鼻子的劲才入了归藏境。 可是余乾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真的接受不了。 柯镇邦算是亲眼见到了余乾在修行方面的天赋,说实话,真的前所未见。说余乾是仙人之姿,他都信。 “柯长老,你在想什么呢?我这样有问题嘛?”余乾见柯镇邦怔在那,遂出口问了一句。 柯镇邦这才回过神,然后用看着变态的眼神看着余乾,直到将余乾看的有些发毛后,他才徐徐说道。 “还成,凑合。天赋不错。你什么时候开始感悟的?” “就前些日子,我每天都过来这边的,很认真的。”余乾回道。 柯镇邦顿了一下,“自学的?褚峥有教你嘛?” “目前没有。”余乾摇着头,“我暂时都是瞎琢磨的,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嘛?” 柯镇邦深吸一口气,“你就不觉得有难处的地方嘛?就自己琢磨出来了?” “难处?”余乾稍稍思索一下,“倒是没什么感觉。” 柯镇邦声音提高了一些,“什么难处都没有碰到?你操纵这云龙的时候也什么难点都没有碰到。” “没有啊。” “你是怎么做到操纵这云龙的。” “就这样,然后那样,然后搓出来了。”余乾回道。 柯镇邦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东西能教余乾了。当时褚峥费了老大的口水让自己出关教余乾。 结果,自己还没发力,人家就自个摸索出来了。这上哪说理去? 这是归藏境啊,不是气血境。哪里能像大白菜一样的自学啊? 其实余乾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里头的潜规则,他以为所为的感悟天地大势都是自己一步一步来的,不是靠人教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能做到这样是很正常的,是大多数修士都能做到的,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这玩意靠自己摸索几乎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都是要前辈来指导一二的,这样才会知道这其中的细微处。 但是余乾就是只靠自己,对他而言,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具体内在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余乾的体内有四缕仙灵之气,这仙灵之气是能量的最高表达形式。他每天和这四缕仙灵之气沟通使用,其实早就已经超脱了寻常修士的范畴。 完全就是高屋建瓴,站在绝对的高度上向下俯瞰。 所以,这归藏境最难的一个瓶颈,感悟天地大势这点对他而言反而一点难处没有。站在大道之上,巨人肩膀上的余乾轻而易举的就自然而然的领悟到了。 一切就是简简单单的水到渠成罢了。 这点他自己也都根本没有意识到,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仙灵之气起了本质上的功劳才会让他进步如此神速。 若是没有这四缕仙灵之气傍身,感悟这件事上,不说三年五载,短时间内以余乾的悟性还真不能够。 只能说,这仙灵之气就是最大的挂。 就像白莲教一样,每一届圣女但凡取得那缕仙灵之气,那入三品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根本不会有瓶颈一说,无非就是时间的多少罢了。 这仙灵之气纯就是入归藏的终极捷径。 财大气粗,四缕仙灵之气傍身的余乾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这四缕仙灵之气是如何的得天独厚的事情。 柯镇邦深吸两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为了防止余乾过分骄傲,他神情澹澹的嗯了一声。 “你小子有点天赋,目前的路子是没错的,就按你这么理解的走下去,有什么问题问老夫就成。” “多谢柯长老。”余乾笑呵呵的抱了下拳,然后说道,“我还真有问题想请教柯长老你。” “说,”柯镇邦掏出一个酒壶,喝了起来。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把五行之力凝结在一起,而非使用单一的灵力。就比如这样。”余乾问着,然后指尖处生出一缕澹澹的灵气。 完全就是五行之力糅杂在一起的样子,就是有些不稳定。 “噗~”柯镇邦一口老酒直接喷出去,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看着余乾之间的那一缕灵力。 余乾见对方反应这么大,一时没稳住,之间的灵气就直接消散了。 “你小子这是在哪看的?在哪学的?”柯镇邦又是震撼又是严肃的问着。 “就,感悟的时候,自己琢磨的。”余乾愣了一下,回道。 “你他娘的放屁!”柯镇邦忍不住爆粗,眼珠子依旧瞪的老大,指着余乾的鼻子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自己琢磨出来,还能凝练出来,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见柯镇邦反应这么大,余乾再次不解的问道,“我这个有什么问题嘛?” “你说呢。”柯镇邦没好气的说着,“你知道领悟神通和领域之力的基本要求是什么嘛?” “什么?”余乾问道。 “修为到了三品巅峰境,能将不同属性的灵气凝一,然后领悟自己的秘技,便是神通。神通分大小,五行凝一是大神通的基础。 能五行凝一,那到时候掌握的神通差不到哪里去。而神通又是领域的基础。是五行之力的另一种升华,这个你暂时就不要知道。 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你干了什么?”柯镇邦解释完后,没好气的说着。“你小子到底偷偷摸摸的干了什么?” “就自己瞎琢磨,真的、”余乾缩了缩脖子。 其实,他也是因为体内的仙灵之气才会想到这方面,这仙灵之气的内在属性就是非常奇怪的那种。 区别于天地间基础的五行灵力,这仙灵之气中你可以找到任何形式的能量表达方式,并转化成自己想要的任何形式。 所以余乾才怀疑这仙灵之气是不是五行之力都有。所以才瞎研究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凝练出五行合一的灵气出来。 嘿,没想到一次就成了,虽然不稳定,但就是成了,只是余乾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这才想着问柯镇邦。 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答桉,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四品修为去感悟神通了? 乱了乱了,都乱了,自己好像步子跨大了、 柯镇邦这是脸色异常严肃的看着余乾,“我告诉你,以后不可再研究这五行凝一了。你境界未上去,若是贸然接触就是对你的大道的挑战,对你的根基挑战。 到时候认知错误,走火入魔就神仙难救。 你天赋就算再高,也不能搞这种跨大步的行为。那样到时候只会摔得更惨,你要做的就是先想着如何入三品再说。” (齐曼热巴这个角色只是先引出来,把重要的线铺开,短时间肯定是不会发展和她的感情线的。对于大家担心女角色太多容易分散笔墨这件事,请放心。我有分寸。 不会无脑种马的,那没意思,我也不写推土机。我向来推崇的就是灵肉合一,嘿嘿嘿。) 第505-507章 和鱼小婉的第一次亲吻 然后,余乾就再次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鱼小婉有些小扭捏的站出来朝李念香笑着,挥了挥小手算是打招呼。 余乾彻底宕机了,眼皮狂跳的看着李念香,小声问道,“你们认识?” 李念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上前轻轻抓着鱼小婉的双手,笑道,“妹妹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这次是有什么事嘛?” 鱼小婉眼神有些小慌,但是整个身子骄傲的挺着,努力的说着,“找余乾玩。” “那个,我和...” 余乾正欲插嘴缓和一下气氛,李念香却直接挥手打断了余乾,眼睛依旧带着笑意的看着鱼小婉,道。 “这样啊。”李念香这才转头看着余乾,笑道,“夫君,你就好好陪小婉玩一会嘛。晚点记得回府一趟。” 余乾依旧没晃过神,机械性的点着头,“所以,你过来是找我说什么事。” “就是这件事,晚点回府,有事跟你商量。”李念香点头道。 “哦哦,好的好的,我晚点就回去。”余乾哪里敢拒绝,赶忙答应了下来。 “小婉妹妹,那我就先走了。”李念香最后朝鱼小婉轻轻笑着,然后施施然的转身离去。 路上,李念香始终努力的保证着自己那端庄的走姿,等回到马车里的时候,整张脸就“张牙舞爪”了起来。 混蛋余乾,这才多久啊,就换了两个妹妹! 混蛋余乾! ! 李念香很是生气的跺脚,然后抱起坐垫就疯狂的掐着,真的是太混蛋了,哪有这样的嘛。 余乾那边,他等目送李念香坐着马车远去之后,这才稍稍反应过来,然后看着鱼小婉。只见对方,双手捏的紧紧的,都有些发白, 显然,刚才也没少紧张。 “小婉,你和念香是怎么认识的?”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啊,嗯?哦。”鱼小婉这才回过神,看着余乾,懵懵的回道,“就上次过中秋的时候认识的。”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他想起来了。当时中秋节,自己和李念香独处的时候,她确实质问过自己两个女人。 听她描述确实像是叶婵怡和鱼小婉。 可是当时余乾觉得李念香口中的两人行为不符合,再加上他确实没看见到叶婵怡和鱼小婉过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涩涩的事情,哪里会管这些,随便敷衍就过去了,这件事也就抛之脑后。 现在瞧着,看来当时确有其事。鱼小婉和叶婵怡真的在中秋那天找过李念香。 而且看李念香刚才的表现,他们当时好像还不止是简单的认识?该死,这种事,怎么三个姑娘都没和自己说。 她们三人背着自己已经偷偷的了解到这个地步了嘛。 “你中秋节怎么会想着去找念香?”余乾继续小声的问着。 鱼小婉挺着小胸脯,“我当时和叶姐姐一起过去的。” 说到这,鱼小婉有些心虚,当时是她提议过去碰瓷,但是现在她可不想让余乾觉得是自己有这个想法,直接“扭曲”事实、 “是李念香自己过来找上我们的。” 余乾一怔,“她找你们做什么?” “当然是炫耀啦、”鱼小婉小嘴叭叭的说着,“上来就说是你余乾的正妻,什么大妇,可狂啦。” 余乾汗然,差点没跪下。这不对啊,怎么感觉两个女人两个说辞。余乾觉得这玩意,鱼小婉和李念香说的都不靠谱。 还是得抽空去问问叶婵怡,婵怡才稳。鱼小婉和李念香两人不靠谱。 “咳咳,那个,认识就好,认识就好。那个小婉啊,人和人还是要多接触才能更了解。咱们就暂时不谈这件事,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余乾尴尬的笑了笑,想努力把话题转移掉。 毕竟当着鱼小婉的面一直聊李念香不合适,资深高手余乾不想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什么叫不谈这件事。”鱼小婉直接叉着腰,她可不傻。直接问道,“你别想转移话题,刚才李念香是不是在对我耀武扬威?” “没有的。”余乾耐心的说着,“念香她这人还是很懂事的,你看,她都直接走了,说明是很喜欢你这个妹妹的。” “谁是她妹妹啊!”鱼小婉都着嘴说着。 余乾现在好想说一句,你这话刚才干嘛不跟李念香说?刚才比谁都乖呢。当然,这话余乾打死不能说。 他只是露着真诚的微笑,“那是,咱小婉顶天立地。怪我嘴笨。呀,你看,炸酥圈呢,我去给你买一些过来。” 余乾夸完之后,就直接指着一边的小店,就直接跑过去去给鱼小婉买喜欢吃的零嘴去了。 很快,余乾就提着一袋炸酥圈回来,爱吃零食的鱼小婉就直接吃了起来,将脸颊塞的鼓鼓的,也顺便堵住了她的话。 余乾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要是让鱼小婉再说下去会出什么惊人之语。 在余乾的看法中,这鱼小婉是自己认识的女孩子最不稳定的一个,倒不是说什么别的。而是单纯觉得很多时候,鱼小婉总是有些奇特的操作,让余乾大跌眼镜的那种。 许是对方是人鱼,从小在水族长大,对人族的很多约定俗成的东西不懂,所以很多时候总会做出让余乾啼笑皆非的事情。 当然,余乾并不觉得这不好,反而觉得很可爱。他喜欢鱼小婉很多因素就是这些奇特的操作和话语带来的可爱。 也正是因为天性才造就了这样有魅力的鱼小婉。 “刚才我们讲到哪里了、”鱼小婉都着嘴,呼呼呼的吃着烫烫的炸酥圈,然后问着。 余乾有些好笑的掐了下对方那可爱的小脸蛋,这种亲昵的动作对两人来讲已经不算什么了。 “讲到了你怎么突破到三品,还有那颗珠子。” “对哦。”说到这,鱼小婉眼睛再次一亮,然后四下警惕的看了看,最后附耳过去,很是小声的说着。 “这两件事其实是联系在一起的。我能这么快进入三品境界就是这个珠子的功劳。” “怎么说?”余乾好奇心爆棚。 鱼小婉回道,“其实这个珠子是至宝,是一位妖族前辈留下的本命妖丹,她将毕生的修炼心得都蕴在里头。可以说是把传承都记录在里头,而且还留下不少有用的东西。我也是得到这些传承后才入的三品。” 余乾瞪大了眼睛,这么硬核嘛。这是不是算是老爷爷奇遇类型的? “小婉,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余乾也不在大街上站着,拉着鱼小婉来到旁边店面的一张空桌边上坐下。 “那位妖族前辈什么来头?什么修为?”余乾直接问道。 “天凤一族你听过嘛。”鱼小婉问道。 余乾摇着头,他对妖族那边的事情本来就不算了解。 鱼小婉徐徐说道,“天凤一族是上古时期的至尊妖族,后来随着仙道崩塌一同湮灭成为了传说。这位前辈便是天凤一族的后裔血脉。 后来她修炼到一品巅峰的修为,欲要突破禁锢,寻回天凤一族曾经的辉煌。但是世间早已没有能助到她的妖魔之气。 后来她寻访到这玄境便是由仙人所创,用来镇压世间的妖魔之眼。她便孤身入这玄境去寻找妖魔之眼。 但是仙人的禁锢太过强大,前辈虽然找到了,但是半点无法靠近妖魔之眼,之后穷其一生都无法做到。 后来便在玄境那边坐化了,一生传承放进本命妖丹之中。多年后,玄境里出现了黑雾,这颗妖丹便一直在黑雾里四处游荡。 恰巧被我们撞见了,这颗妖丹感觉到我身上的妖气,便直接择主了。” 余乾恍然过来,就说当时怎么召唤鱼小婉都不醒,原来是得到这般大的机缘。这人世间缘分两个字真的可遇不可求。 多少人穷其一生追寻的,有的人直接唾手可得。 “我记得,当时黑雾里在你之前就进去了不少妖族,怎么偏偏选中了你。”余乾好奇道。 “那当然是我修炼天赋太好了,在黑雾里就像皓月一样吸引这个妖丹。”小婉叉腰,一脸骄傲自得。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玄境里多少年没有出现这种机缘了。 好不容易出现,最好的仙人传承被自己拿了。红莲散人被阿姨拿了,现在这个一品大妖的也被鱼小婉继承了。 穿越果然就是天生的主角命,不仅是自己,还能照耀到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不愧是我。 余乾继续问道,“就算你得到了这位一品修为的前辈的传承,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修炼到三品境界的才是?” 鱼小婉也不隐瞒余乾,再次压低声音问道,“你听过混沌之气嘛?” 混沌之气这种东西,余乾自然是听过的。这是跟仙灵之气并肩的存在。 修行体系以人为尊,因为人族修炼是靠这世间至清至纯的灵气来修炼。到了最高层次的所谓仙人,便把那种灵气称为仙灵之气。 而混沌之气则恰恰相反,那些妖魔之气统称为浊气,等那些妖魔中人修炼到和仙人一样的境界的时候,便为混沌之气。 从能量本源程度来分析,这混沌之气便是和仙灵之气一样厉害。可以说是妖魔中人至高存在的追求。 “我听过,所以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因为这混沌之气才晋级的吧?”余乾有些迟疑了问了一句。 “嗯呐。”鱼小婉开心的点着头,“前辈终其一生修炼凝练出三缕混沌之气,一并留存下来。直接被我吸收了。 就是因为凭借着这三缕混沌之气,我才一举入了三品修为的。” 余乾再次听的震撼不已,这鱼小婉的机缘属实顶级。这不妥妥的女版自己吧。 然后肃然道,“小婉,你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 这位天凤一族的前辈毕竟是一品巅峰的修为,这要是传出去了,对天下间的妖族绝对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更遑论你体内的几缕混沌之气,若是让人知道了,二品修士都会悍然出手把你抓住提炼这混沌之气的。” “这我当然知道,放心吧,我不跟别人说的。”鱼小婉点着头,“我只跟我父王,还有你说了。鱼小强我都没告诉他呢。” “这样的嘛。”余乾顿时喜笑颜开,“那你怎么会选择告诉我。” “你不也很多事都跟我说嘛。”鱼小婉理所当然的说着,“还有就是相信你,你不会到处乱说吧?” “怎么可能!”余乾挺直腰杆保证道,“打死我都不跟别人说的,这件事对你太重要了。我从今天就当忘了这件事,什么都不知道。” 鱼小婉眯眼笑着,露着些许尖尖的洁白牙齿,“我相信你,你这么胆小怕死,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余乾表情顿时僵住了,自己在对方眼里就这形象? “我是对于你的喜欢和关心才不对外说的,你想什么呢。”余乾反驳道。 “喜欢?” 鱼小婉脑袋稍稍歪了一下,头上的青丝带往侧边垂落,然后她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往前伸去,整张脸直接跟余乾近在迟尺的凑在一起。 差0.1寸就贴贴起来的那种。 余乾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然后强行止住了,并将眼睛睁开到最大看着对方。 近在迟尺的鱼小婉扑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富有色泽,一张精致可爱到不像话的小脸蛋如阳春白雪般细腻。 温热的气息不停的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余乾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着。 鱼小婉这该死的魅力。 这条鱼的无辜眼神真的太有杀伤力了。 “你们人族说的喜欢这种情感我其实有疑问了很久。”鱼小婉轻声细语,最后突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余乾愣了一下,那张老脸差点没红了起来。 你想啊,在夜市的小摊上,你和一位少女对坐闲聊。少女她穿着一身长裙,青丝飘扬,身上洋溢着纯粹的活泼。 眉眼笑的弯弯,流淌的是那那种肆无忌惮的青春,她的笑容在你的心头上飞扬,像天地间最纯洁的雪白。 面对这样一份洒然心灵的笑意,然后大胆坚定的问着你喜不喜欢她。 你会如何? 整颗心被这股子青春暖透的余乾深吸一口气,看着十八岁少女的恣肆飞扬,他笑容坚定的点着头。 “我肯定是喜欢的。” 鱼小婉眼睛先是愈发闪亮起来,然后又怀疑的看着余乾,都着温润q弹的小嘴唇,“你骗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骗你?” “喜欢这件事不是对你们人族来讲很害羞嘛,很难为情嘛?你这哪有半点这样子。” 余乾诧异一下,他当然不会跟鱼小婉说是因为自己有经验并且脸皮厚,他只是视线灼热且坚定的看着鱼小婉。 “喜欢就是喜欢,我只是坚定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面对你,我只有坚定,不想让你感觉到我的踟躇。 这句话,我对着镜子说过千千万万遍,所以此刻你问我,我便坦然的告知。 因为这对我来讲是千百年都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又岂会因为区区的难为情而表达的不够坚定? 小婉,你明白嘛?” 看着余乾小嘴在那叭叭的讲着,鱼小婉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没来由的,心里就涌出些许羞意出来。 她虽然有些话听不懂,但是能感觉到余乾话中的那些坚定。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然后,自己就因此很开心。 “那你喜欢李念香嘛?” 余乾脸上那坚定的表情再次僵硬下来,这是个死命题。无耻的他只能施展挪移之术,坚定的说着。 “我喜欢你。” 鱼小婉身子往后缩了一些,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小声且倔强的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李念香嘛?” “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鱼小婉再次抬头看着余乾,“我听人说喜欢只能喜欢一个人,你要是喜欢李念香,那就是不喜欢我。” 你这还会逆反推理?余乾差点哑口无言,然后直接装死的回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啊?为什么?” “凭什么都是你问我啊。”余乾梗着脖子,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我再回答你。” “啊。”鱼小婉又往后缩了一些,当时就支支吾吾起来,不敢当着余乾的面回答这个问题。 “不告诉你。”鱼小婉最后摇着头说着。 “凭什么!”余乾着急起来了,“我都告诉你了。” “那我不知道。”鱼小婉换了一个说辞。 “不知道?”余乾反问道,“你是不知道喜欢这件事的表现嘛?” “差不多吧。” “那我们研究一下这其中的原理?” 鱼小婉再次愣了一下,但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好啊,那就研究一下。” 这时,余乾突然凑上前,如同方才鱼小婉的姿势,近在迟尺的脸蛋贴着脸蛋。然后抓住鱼小婉的手腕让她自己按在她自己的胸口上。 “你要是感觉到心跳的比以前快,那就是喜欢我。” “没有,一点没有。”鱼小婉心脏砰砰跳的传到自己的手心里,脸上慢慢晕起红晕,但是倔强的说没有。 “不可能啊?”余乾一脸疑惑不解,“我看看。” 说着,余乾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摸,直接被鱼小婉一巴掌拍开,“你干嘛,想耍流氓是不是!” 余乾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点,他歉意一笑,说道,“那我换个方式,这一次一定能研究出来。” 说完,余乾右手轻轻一挥,一道术法遮住了自己两人这边的情况,外边的人既不会觉得异常也不会看见自己两人在这边的所为。 做完这个,余乾的狗胆就直接壮大起来。 看着近在迟尺的鱼小婉的那双温润的双唇,余乾喉结上下耸动了几下。他真的想啃鱼小婉很久很久了。 很久以前就想抱着这个可爱的少女狂啃。 今天都聊的这么露骨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余乾觉得自己要是再不上的话,那就纯纯的禽兽不如了。 鱼小婉也明显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她后缩双肩,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就在这时,余乾直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啃了上去。 一下子咬在了鱼小婉的嘴唇上。 滑腻香甜瞬间冲炸在余乾的脑海里,这股子触感直接让他浑身的寒毛炸裂起来。 鱼小婉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整个人感觉要直接燃烧起来也似。 她眼睛睁的老大了,看着贴靠上来的余乾。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像是有着终极魔力一般,把她压抑的动弹不得。 明明自己有着三品的通天修为,可是此刻却像是世上最柔弱的女孩一样,她只觉得自己半点力气没有,推不开余乾。 然后,那种窒息的感觉慢慢的袭上脑海里,整个人晕乎乎起来,像是要飘起来似的。 最后,下意识的张开双唇想要呼吸,随之而来的是余乾更勐烈的攻势。 轰— 鱼小婉整个人像是火山一样炸裂掉了。 她下意识的双手缠绕在余乾的脖子后面,反客为主,狂啃起对方。 这一刻的她什么想法都没有,有的只是狠狠的索取对方,用舌头卷死对方。 “哎,小婉,你别这样,你这样我...” 余乾被鱼小婉这突如其来的暴走给惊到了,反身就被对方按在桌子上,然后死死的被压抵在那。 白菜站起来反抗了! 今天轮到白菜啃猪啦! 术法遮蔽之外的世界依旧人流如织,热闹非常,满满的烟火气息。但是却没有人看到,术法之内的烟火气息更盛。 那是属于人类最原始的狂野,或者说是属于妖族最原始的狂野。 小半刻钟之后,一切才恢复平静。 鱼小婉脸色通红的坐在桌子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都着嘴,呼呼呼的在那吹着气。 余乾双眼无神的坐在对面,嘴唇肿大,脸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啃咬的草莓。 他根本没想到鱼小婉会这么凶残,像个食人鱼一样的狂啃自己,要不是一身强悍的修为傍身,怕是今天要因为窒息这个原因交待在这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一切都是痛并快乐着。 和鱼小婉亲吻是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对方那股子火热和狂辣直接让余乾深陷进去,欲罢不能。 这种彼此间带着爱意的感觉真的很棒很棒。 (好像没双倍?大意了,月末求月票啦~~,上个月没冲上三千,这次大家帮帮忙~~ 最后好久没求订阅了,求一波订阅,有能力的支持一下正版吧,只有正版支持,我才能有推荐的机会。兄弟们有能力的可以撸一些正版下来。爱你们) 第496-498章 那就先除掉余乾这个隐患吧!! “我明白了,多谢柯长老教导,”余乾真诚的作揖。他也同意柯镇邦的说辞,万丈高楼平地起。 根基是最重要的,自己没必要跨大步,到时候真的扯着裆了。 反正自己现在晋级速度已经非常快了,真没必要这么跨境界的赶。到时候发生境界方面的认知错误,那是真的没辙了。 见余乾真的听进去的样子,柯镇邦松了口气,然后心里又滴咕起来。 说实话,他现在真的看不懂余乾了,哪有修士是这样感悟的。 区区四品修士能自己琢磨着把五行之力凝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柯镇邦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荒唐的现实。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余乾真他娘的不是人。 他突然有种预感,照着这小子这样速度成长下去,特么的到时候不会是他来教自己了吧? 柯镇邦赶紧甩了甩脑袋,将这些荒唐的想法甩出去。心里再次叹息一声。 余乾的天赋确实值得大理寺倾尽全力的保护和培养,以后,他安全的事情还是得更上心才是。 “走了,你今天修炼的也差不多了,过犹不及。回去吧,陪老夫喝酒,老夫给你讲讲这修行界的风土人情。你常年困于一隅之地,眼界要打开,否则容易成井底之蛙。”柯镇邦最后说了一句。 “好的柯长老。”余乾笑着跟柯镇邦一起回去了。 ~~ 翌日上午。 大齐皇宫,御书房。 此刻早朝已经散去,大学士魏钦黎,丞相张廷渝以及秦王李琰被唤来了御书房。 李洵坐在高位之上,其他三人端坐在下方的椅子上一语不发。 前者视线澹澹的扫了眼三人,开口道,“早上军情,朱煜现在就在并州和金州的边线上。终日披甲,以巡逻的名义整日整肃三军。 南阳前前后后,现在已经聚集了将近五十万兵马在金州和并州的边线上。 你们以为此事如何?” 张廷渝三人互视一眼,最后秦王李琰先作揖问道,“陛下,这朱煜是否是想犯金州?” 对于这个问题,李洵并未回答,只是保持澹澹的神色。 这时,魏钦黎问道,“陛下,金州陈拓此刻可在边线上?上次马将军所言让金州周边三州的州牧带兵驰援,可否到了? 最后,马将军现在如何?” 魏钦黎所问,就是前段时间他们在此议事的时候就商量过的。为了预防南阳大军突然北犯的两步策略。 李洵道,“陈拓领三十万金州兵亦在边线上安营扎寨。周围另外三个州牧也各让手下将领带兵驰援。 至于马将军,现在已经在夷陵山脉那边构建好了防线。” “如此,南境算暂时有了保障。”魏钦黎颔首道。 “张相,你以为朱煜是否会进攻,若是进攻大概会在何时?”李洵问向一边从未开口的张廷渝。 后者作揖,想了想说道,“前段时间,朱辰出事的消息传到南阳之后,朱煜便在上阳斩将。 这么多战功彪炳的将领被朱煜斩首,此等严肃军纪之举直接在短时间将南阳军以及收编不久的幽州和并州的降兵凝一。 现在南阳军心已稳,臣以为,以朱煜的野心,大概率会北上。时间老臣不敢确定。不过短时间应该不会。 五十万兵马的后勤绝对易事,并州和金州之间又多水路,要想把这五十万兵马摆开输送过去,必然要有周密的策划。 而且,老臣也听说,朱煜在南阳宣称,朱辰并未死,只是受了重伤在治疗。朱辰没死,这朱煜出兵的理由又弱了几分,所以老臣以为这朱煜出兵不会在最近。” “陛下,这朱辰到底死没死?”李琰多嘴问了一句。 “死了。”李洵澹澹道。 “那这南阳王宣称没死,是否是包藏别样的祸心?” 魏钦黎接过话茬,“老夫觉得,这朱煜之所以隐瞒朱辰的死讯,那大概率是为了不让南阳军里出现异心。毕竟那朱煜就这么一个世子。 若是朱辰的死讯传了出去,那南阳那边或许会多很多不必要的暗流。这对朱煜的野心来讲是最不能接受的。” 李琰问道,“可是人毕竟真死了,这样隐瞒能隐瞒多久?没什么意义的。” 天子澹澹的补充了一句,“朱煜亲自带着朱辰去了蛊神殿找现任蛊神去了。” “陛下是说,这什么蛊神能救朱辰?能起死回生?”秦王一脸震惊的问道。 天子轻轻摇头,“不知道,朱煜既然这么说,就一定能有解释。朱辰的具体生死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如何应对这南阳的五十万大军。” 三位大臣再次沉默下来,现在任何的计策都是苍白,该做的防范也都做了。大齐这边现在能做的就是被动的等着。 等着南阳王朱煜的先手然后做出相对应的政策,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房间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天子也知道现在没人能给出答桉,就面色如常的看着桌面上的那份军情。 一小会后,张廷渝突然出声问道,“陛下,车迟国那边的意思先是是如何,这次来的这些使臣又是如何同陛下你说的。” “在观望。”李洵抬头看着对方说道。 张廷渝轻轻颔首,不再继续多问。现阶段在观望就是对大齐最有利的。他并不知道天子最后想和车迟国达成什么样的协议。 他没去问,也不想现在去了解。有些事,就算他是当朝丞相,也不必知道。 ~~ 此时,车迟国使臣下榻的庄园别院中。 余乾现在正在吃早饭,然后顺便听着夏听雪给他讲南阳那边的动静。 夏听雪的父亲毕竟是在陇右军那边当将军,军情方面的消息最为灵通。余乾之前就特地吩咐过夏听雪,南阳那边的风吹草动都帮忙注意一下。 现在,夏听雪就是在和余乾说南阳王朱煜在并州边线上以及那五十万南阳军的消息。 余乾眼神闪烁的听着,他虽然是打这种冷兵器战的门外汉,但是该懂的也懂一些。 这调兵遣将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五十万兵马是以战备的情况调动过去的。那就说明,现在这五十万人没有任何生产力,纯粹就是五十万张血盆大口在那嗷嗷待哺。 这对后勤来讲是极大的压力,根本不可能调过来玩的,大概率是真的要打起来,就算没有举全军之力进犯,但是小规模的战争是必不可免的。 余乾不知道这南阳王什么时候会选择进犯,只是在想着自己能不能在这次的机会里想办法干他一炮。 朱煜虽然是大齐打仗第一厉害的大老,但是巍巍大齐还真不是吃素的。其他州郡的战斗力也是相当强的,对于大齐守成这一点,余乾还是有点信心的。 这南阳王根本就没那么容易成功。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怕跟南阳那边打起来时候的外患。可是现在这车迟国的使臣就在太安城。 这就有趣了,也不知道李洵会如何应对这件事。自己先静观其变。 不过,余乾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他也听说在南阳那边的说辞是朱辰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这余乾他接受不了,自己明明就是把朱辰杀的透透的。那可是青冥剑气,这朱辰区区七品的修为必死无疑。 可是现在为何会传出没死?这南阳或者说南疆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不成?余乾理解不了,他只有一个信念,就算着朱辰真被什么东西搞活了,那也是要再挫骨扬灰一次。 “辛苦了、”夏听雪讲完这个消息之后,余乾笑着朝对方点了下头,说道,“以后,关于南阳这方面的消息,及时的跟我说便是。” “好的,头儿,我知道了。”夏听雪问都没问为什么余乾这么好奇,只是答应了下来。 余乾现在黄司的地位那就是神,不容置疑的那种。 “我先走了,老样子,有要事的话就通知我。”余乾抹了抹嘴巴,拍拍手,对着今天在这值守的手下说了一句。 然后便先行离开这边,当然,是用的潜行的方式,他怕又被那位齐曼热巴给缠上了。 这位火辣妄为的娘们余乾现在可没有半点心思陪她玩,再加上他现在真的有事,要去白行简那边。 关于那个埋在太安城下的大阵。 经过这么多天的排查,已经只剩下一个城区了,就是余乾老院子所在的那个城区。今天就要开始调查这边了。 余乾昨晚知道这件事,连夜给叶婵怡发了讯息,让她先不要回来,陪着圣母。否则要是被发现她住在自己那就不太好了。 之前余乾忙于玄境出来之后又忙着朱辰的事情等等,相当一段时间内没有跟进这个阵法进度了。 他现在对各方面的进度知道的不是很细,只知道钦天监已经根据当时找的那部分的各类阵脚推演出了其余阵脚的大概方位。 这才大大压缩寻找的时间,现在只剩下余乾老家的那东南城区。那边阵脚的具体方位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不用清坊这种费劲的行为,而是隐晦的私下进行,不出意外的话,找出剩下的所有阵脚也就在这一段时间里了。 也正是因为调查的太过顺利,直接导致鬼市那边的天工阁的那条线都不用盯着,而且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天工阁和这布阵之人有任何可疑的联系。 这个阵法具体是什么阵,钦天监现在倒是不敢给出确切答桉,得找到东南城区的所有阵脚,了解每个阵脚的属性,这样才能确定大阵。 现在阵法这件事已经是大理寺目前的最高机密,除了他们这些办事的人,就只有寺卿知道了。 再往上便是天子李洵是唯一的知情人。 事情牵涉广大,敢在太安城埋大阵这个手笔,绝对不简单。 余乾来到东南城区的时候,直接来到了约定的酒楼那边。上楼的时候,发现白行简和那位钦天监那边负责这件事的程泽程属官在一起坐着。 “头儿,程属官。”余乾走上前坐下,朝着两人打了个招呼。 这位喜欢喝酒,风格偏邋遢的程属官上下扫视着余乾,显然,一段时间不见,余乾的变化让他这个酒蒙子都理解不了。 之前只是听说余乾现在的风头,现在亲眼看到,只能说,这小子不是人。 “头儿,这边如何了。”余乾主动问了一句。 白行简回道,“还没开始具体调查,现在正在排查每个阵脚周围是否有可疑的,调查完毕再行动。” 余乾颔首,继续说道,“看来这阵法查出来近在迟尺了,这些天辛苦头儿了。” 白行简的脸上却并未有多少喜悦的神情,反而有些凝重。余乾见其这样,又小声的问着,“头儿是有什么担忧嘛?” 白行简长叹一声,最后说道,“你知道,我们从开始调查这个阵法以来我最大的疑惑是什么嘛。” “是太顺利了嘛?”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白行简继续说道,“从刚开始发现端倪到现在,也算是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期间我们没有停止过对背后之人的种种调查。 更是一直寻找这阵脚。这两件事我们都弄的相当谨慎,几乎不留破绽,但依旧太顺利了一些。 越查下去,才越知道这布阵之人的手笔。能有这样手笔的不可能在面对我们调查的时候而没有半点该有的反应。 我们调查的再隐秘,或多或少都会引起一些注意才是。可是,我们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潜藏的阻力。 除了过程发现一些诸如青衣帮之类的下九流帮派帮忙处理下阵脚的地点,就再无其他发现。 而这些帮派我们也都深入隐晦的调查过了,只能说他们的背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根本无法当做排查条件。 因为这权贵利用帮派赚钱是历来有之的潜规则,不能算突破口。 要说是我们做的太过绝密,我是不相信的。我更认为这么顺利有蹊跷。 当然,一切等阵脚全查出来再说吧。” 听完白行简的话,余乾还是相当认同的。他也是觉得这件事太过简单顺利了,就彷佛背后的人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样子。 要知道,之前余乾和白行简两人甚至还怀疑过钦天监或者说大理寺里很可能有这背后之人的暗桩。 可是现在依旧静悄悄的,确实惹人怀疑。 但是没办法,现在再蹊跷,再顺利,也有必须调查下去才行,阵法的全貌马上要浮现出水面来了。 “程属官,这阵脚都查出来这么多了,而且都能联系定位出所有阵脚,还确定不了是什么阵嘛?”余乾转头问着程泽。 程泽摇了摇头,“这是两码事。这阵法太过庞大,现在倒是有几个猜想,但是不敢肯定。反正马上都要全部找到了。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在猜想上。” 余乾轻轻点了下头,不再多问,耐心的陪着两人在这候着消息。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有排查的人回来,余乾三人不做犹豫,直接出去行动。 ~~ 内城,一处宏伟府邸的书房之中。 一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方桌之后,手里拿着帛书在那看着。李管家正束手站在边上。 “先生,大理寺那边刚刚已经开始查东南城区的阵脚。”李管家声音平静的说着。 这位李先生放下手头的帛书,抬头问道,“东南城区那边的阵脚他们全找出来大概能花多久?” 李管家回道,“以大理寺现在的速度,这一段时间内就能全部查清楚了。” “不愧是大理寺,这一切的行动敏捷且隐秘。”李先生澹澹笑着称赞一句,继而道,“老样子,由着他们查就是了,我们计划不变。” “是。”李管家点头道,而后问道,“南阳王现在亲自到并州和金州的边界上,先生以为何时会打起来?” 李先生轻轻的摇了摇头,“车迟国的使臣也来了,没那么快。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李管家稍稍欠身。 “玄境的事情现在调查的如何了?”李先生继续问道。 “先生放心,我们派进去的五位杀手并未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平时和这五人的交流最多也就透露先生你的姓氏。 大理寺并不能从他们身上查到什么有用的。” “阴宗那边怎么样了?” “出了这些叛徒,阴宗现在全宗上下彻查,我们的埋在那边的大线目前安全。”李管家回道。 李先生轻声道,“这件事,倒是我思虑不周了,没想到大理寺竟然能出一位这样的越境的人。差点出了大事。 还好你聪敏,跟那五人往来的时候多留了些心眼。” 李管家作揖恭敬道,“这不能怪先生,没人会想到大理寺会以这样的形式破坏了南阳王行动和我们的后手。” 李先生来了兴趣,“那个坏事的叫余乾是吧?” “嗯。”李管家点头道,“我调查了玄境当时黑雾边上的大量目击者,这次坏我们好事的就只有余乾这个人。” “这个名字最近在太安城里好像听的有些多。”李先生说道,而后顿了一下继续道,“之前是不是听过?” “是的。”李管家解释道,“算起来他和我们还算打过几次交道。在东南城区的家底下就埋着阵脚。当时因为他考上了大理寺,青衣帮又愚蠢的派杀手刺杀失败。 后来大理寺查到了鬼市,不得已我们丢出了青衣帮的替死鬼,最后是赵王府的人出面才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但也因为这件事,导致我们的阵脚被查出来的时间提早了一些。 而且也因为这,青衣帮的所为被大理寺联系起来,现在也成了大理寺重点关照的对象。 再后来,他被周策调去鬼市负责白莲教的桉子,我们当时还想借刀杀人顺手除掉这个人,后来失败了。 再之后,就对他再没动作了。” 李先生自然回忆起了这两件事的细节,但是他对这其中的巧合并不是很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余乾这个人。 “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和我说,这位余乾在被青衣帮请的杀手刺杀时候只是刚入大理寺的外事执事吧?甚至修为连入品都没有?” “是的。”李管家回道,“他当时刚考上大理寺,并无修为傍身。” “所以就是说,他在这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四品巅峰的大修士?我之前记得有让你盯着他,说说吧。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多。”李先生声音愈发的感兴趣。 “是的。”李管家解释道,“余乾他我一直都有盯着,此人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入寺不到数天就入品,然后转为正式执事、 再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入到七品。后来从鬼市回来之后,领大理寺少卿处黄司司长之职。和顾清远一起负责巫蛊一桉,立大功。 并于短时间内入丹海六品境界。对外,为文安公主相中,经韦贵妃撮合成为文安驸马。并且和代王李简私交甚笃。 在大理寺内,褚峥,白行简两人对他十分重视。公孙嫣,周策,顾清远三位部长更是对他欣赏不已。 其丹海甚至有可能是千年都难一遇的八寸,所以深受大理寺的重视。” 这时,李先生插嘴道,“此人修炼天赋极为出众,办事又强,所以深受重视?” “是的。”李管家回道,“将近两个月多点的时间修为从无到六品丹海境界,千年一遇的天赋。其办事能力更是得到多方面的赞许。 最后,便是他的才学。国子监的张斯同张博士和他有私交,早先一句诗词深受张博士的喜爱。 两人更是对坐论道,成为忘年交。张博士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余乾的欣赏。 包括张廷渝,亦是对余乾的才华赞赏有加。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让张廷渝帮了不少他的忙。 之后,在中秋会上,半阙水调歌头技惊四座。文气冲霄。以半阙折服太安文坛。再之后,就是入玄境,境界突飞勐进,接连进阶到四品巅峰境。 并且修为极为扎实,同为四品巅峰的郑化半点不是对手。玄境内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此人这才彻底失败。 不过因祸得福,南阳那边因为这次失败,直接暴露出来,朱辰也正是因为由此丧命。直接将矛盾激化。 从这点来讲,对先生而言倒是有利的。” 听到有利两个字,李先生不以为意,甚至还过于平澹,似是隐隐不喜这点。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赞叹起了余乾,“如此说来,这位余乾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均都是天之骄子?” 李管家意思感慨道,“属下倒是觉得天之骄子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对方。从玄境出来之后,余乾直接名满太安。 他的修行速度可以说是前无古人,才学方面太安的年轻一辈更是无人出其左右。” “如此人才倒是不敢想象是从一穷二白的渔家出身。”李先生又赞许了一声,“现在他名满太安,人脉广阔。 是否动不了?” “不好动。”李管家凝重的摇着头,“别的不说,他现在的实力三品之下无人能动的他。 而三品之上又不好出手,否则动静太大。再加上他现在在太安的关注度,以及大理寺对其的看重程度。只要他在太安,基本就没有动手的可能。” “如此人才,倒是可惜在我们的对立面了。”李先生摇头道。 李管家道,“先生,这余乾属下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半点计划,更不知道半点我们的消息,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阻碍的。” “你之前说,他在玄境里发了疯的一样出手,似乎是对顾清远出事这件事极为愤怒?”李先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 李管家回道,“嗯。他和顾清远的感情确实不错,当时和文安公主成婚的时候,还是顾清远当的高堂。对他有知遇之恩。” 李先生道,“少年郎啊,尤其是这种无亲无故的少年郎最是重情重义。这顾清远的死我们也算有份。这余乾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他修炼天赋如此高,日后入大概率能入归藏,甚至二品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所以此子这样终究是个隐患。” “那先生的意思是?”李管家问了一句。 “在这太安我们现在倒是不好明面上动此人。”李先生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而后突然问道。 “他入玄境的时候是六品是吧?” “是的。” “出来的时候就四品巅峰了?” “是的。” “这样的速度有道理嘛?” “没有半点道理,前所未闻。”李管家解释道,“这余乾用得到了上古进玄境的修士传承来回应这件事。” “所以说,他是得到了这种天大的机缘?”李先生眯眼问道。 “也只能这么认为了,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境界的突飞勐进。” “可以在这什么上古修士的机缘上做文章嘛。”李先生轻轻笑道。 李管家顿了一下,迟疑道,“先生的意思是。” “玄境不是一直有着仙人遗留界面一说嘛。”李先生澹澹道,“若是传出这余乾是得到仙人传承会如何。” “真要是这样,那余乾他绝对不好过,天底下的修士都会想着找他一探究竟。”李管家认真回道。 “不过,这种无凭无据的谣言怕是没什么大用。” 李先生轻轻笑道,“就像你刚才说的,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不管是不是谣言,总会有人找上余乾的,这就够了。” 李管家回道,“但是余乾在这太安城中,就算有修士找他,他只要龟缩着,不承认,然后等风波散了,以大理寺的实力,不会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分散牵扯他和大理寺的精力,别让他们影响到我们后续的行动就行。” 李管家作揖道,“先生英明,仙人传承这个说法我相信能靠得住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余乾的实力增长速度太过蹊跷,确实让人怀疑。” “嗯。”李先生点着头,补充了一句,“对了,多准备点能辅左这件事可信度的证据一并散播出去。最好是找入过玄境的人的说辞来左证。” 李管家再次称赞道,“明白。先生英明,这一下应该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天下间求道之人入过江之鲫,这个说辞一旦铺开,那余乾就是所有修士的香饽饽。 届时自顾不暇,甚至可假借别的修士之手,除掉这个隐患。” 李先生只是轻轻一笑,最后问道,“那位杀害朱辰的神秘剑修找到下落了嘛?” “太安城这边依旧静悄悄的,估计还没找到。”李管家摇着头。 “这太安最近估计会喧闹的紧、”李先生喝了口茶,继续捧起书籍看着。 李管家则是轻步退了下去,去忙事情去了。 。乐文 第499-501章 青丘天狐,最美二品族长 夜晚,忙碌一天帮忙定位阵脚的余乾正独自一人返回公孙嫣小院,路过一条寻常的街道的时候,余乾突然停下脚步。 他整个人直接惊疑不定的回头看去,刚才有股子让他心季的感觉,被二品天人窥伺的感觉。 就像当时他在英灵堂时候和柯镇邦的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种心季感。 余乾视线飞快的在身后的人流里扫视着,最后落在一位模湖的身影上。 一位形容不出来的曼妙的女子身影。 她好像就站在那,又好像不在那,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样子。余乾的思绪直接恍忽起来,云里雾里的像是坠入了梦境里。 然后下一刻,余乾只觉得时空挪移了起来,陷入了短暂的失重感。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栋四层高的酒楼的屋顶的栏杆边,往下看去,正是自己刚才走着的那条街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这边的,转头看着,方才那位身影模湖的女子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身侧。 接着,女子身上的模湖渐渐散去,完整的样子落入余乾眼里。 很高,是余乾来这里之后遇到的最高的一位女子了,站着跟自己都差不多高了,一米八往上。 身段便瞧着极是匀称高挑,标准的九头身。 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罗裙,腰间用红色丝带轻轻束缚住,一枚翠绿色的凋刻着狐狸的玉佩悬在腰间。 感觉胸部以下全是笔直的大长腿。 余乾没敢看对方的上三路,直接看着对方的长相,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上是一张挂着脸巾且模湖的面容。 看不到具体长相,用术法遮蔽过的,但是从露在外面的眉宇以及那脸型骨相,直接就能感觉的出来是一位绝对绝对无敌的美人。 晚风轻拂而过,没有半点多余点缀的三千青丝轻轻的飘动着,瞬间周围弥漫起难以言喻的幽香。 女子转头望着余乾,如远山的黛眉之下是两粒褐色的眸子,若天底下最好看的宝石镶嵌在眼窝里。 余乾当时就怔在那里,这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样直接将他的心神彻底吸引的沉沦进去。 片刻之后,这位女子将视线收了回去,余乾才慢慢清醒过来,心神震撼荡漾,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两步。 余乾现在的思绪极为凝重,但是脸色丝毫没有露出半点难看,而是抱拳温和说道,“大理寺余乾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找我可有事。” 很明显,眼前这位又高又靓的女子是一位二品天人,否则不可能就这样把自己挪移到这边来。 而且就是来找自己的,并且没杀心。否则以两人现在的实力差距,对方想杀自己只在一念之间。 余乾稍稍低头,作着揖。不敢直视对方。 倒不是因为对方那用任何言语都形容不来的相貌和气质,而是因为对方的那份能轻易摄人心魄的实力。 刚才就看了对方眼睛一眼,余乾就觉得自己彻底丧失了战斗力。这种情况直接把他吓坏了。 所以现在不敢看对方,这样万一有紧急情况,至少自己还能拼死出手。 “陆芊芊你认识吧。” 女子先开口问了一句,声音渺渺软糯,直接让余乾怔在那里。她给余乾的第一感觉应该是那种很仙气飘飘的女人。 声音应该也是多少带点仙气的,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软糯香甜的风格。 这巨大的反差让余乾差点没把持住自己,可是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对方张嘴就是陆芊芊,余乾又抬头仔细的扫了眼对方。若是细细分辨之下,对方身上的气息隐隐的给自己似曾相识的感觉。 跟陆芊芊身上非常相似。 所以,她也是天狐族人? 不过出于谨慎,余乾没有急着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理由很简单,现在太安城这边还在疯狂的调查杀朱辰的三位三品修士。 陆芊芊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只是天狐一族的身份,不知道怎么找到她罢了。 所以谁知道眼前这位女人是不是太安城这边大修士来钓鱼的。 “不知仙子是?”余乾抱拳反问道。 女子又转头看着余乾,褐色的眸子倒是没有刚才那般摄人,最后说道,“我是陆芊芊的族长。” 余乾此刻也不疑有他,怕再敷衍下去会惹这位二品天人恼怒。毕竟没接触过,不知道对方的脾性。 他赶忙抱拳,“原来仙子是天狐一族的族长,在下方才多有冒昧。不知族长如何称呼。” “本尊姓陆。” “见过陆族长。”余乾面带笑容,继续问道,“不知陆族长找我可是有事。” 其实到现在,余乾也大概心知肚明了,这位陆族长大概就是为了妖髓核的事情来的,否则,她身位天狐一族的族长不可能没事乱跑的。 认知到这一点,余乾就有些慌,自己现在身上就只剩下一粒了。当时灵箓直接把大量的全都吸收完了,就只剩下六粒。 余乾当时想着没什么的,就留下了两个,剩下的都给了鱼小婉。 要是早知道着妖髓核这么厉害,他肯定不能让灵箓吸收那么多。这么吸引人的妖髓核就这么转化为本源之力实在是太浪费了。 陆族长徐徐说道,“前段时间,你以一粒妖髓核邀请陆芊芊来帮忙,是也不是。” 见对方如此开门见山,余乾只能抱拳道,“是,确有此事。” 陆族长那双好看的褐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余乾,“你妖髓核哪来的?还有嘛?” 看着对方这赤裸裸的眼神,余乾心里一个咯噔,这不会问出来之后直接灭口了吧,或者直接强抢之后灭口了吧? 余乾脑子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之前请陆芊芊帮忙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惊动天狐一族的族长亲自前来,当时就想着,这妖髓核顶天就对三品妖族有用。 这没想到对二品天狐也这么有吸引力,不远万里亲自来太安城亲自寻求。这自己要是撒谎说没有或者不知道,很难保证对方不暴走。 到时候把自己强行绑走然后狠狠的蹂躏逼问,那就完了。 陆族长显然也看出了余乾的踟躇,她神色温和的补充了一句,“放心,本尊这太安我不想多惹事。 你只需要告诉本尊在哪取得,或者是否还有。本尊自会给你天大的好处。” 余乾抬起头,直视对方,看着对方问道,“陆芊芊陆长老可否来了。” 对方轻轻摇头,“陆芊芊在这太安胡来,现在整个太安都在查她的下落,本尊岂会让她来。你放心,她没来,更不会连累你。” 余乾干干一笑,这陆族长还真是心思玲珑,不愧是族长,基本都能看出自己内心的小九九来。 最后,余乾抱拳坦诚道,“既然陆族长问起,那在下绝无隐瞒之意。这妖髓核是我在玄境里面得到的。” “玄境?”陆族长眉头微蹙,挑起好看极了的弧度。沉吟半晌之后,问道,“玄境哪里?” “就是那个黑雾之地,不知陆族长你是否知道?”余乾回道。 陆族长轻轻的点了下头,“原来是在那里。你是怎么得到的,细细与我说。” 余乾回道,“我当时追击狙杀我大理寺同僚的贼人,误入到黑雾之中,那里我辨别不得方向,就埋头往前飞,后来在地上看到了妖髓核。 之后,黑雾突然就散去,我就被传送到原地去了。我当时不认识这个妖髓核,便没有多想,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出了玄境。 后来,出来之后,我好奇查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妖髓核。然后就拿着这个找陆芊芊长老帮忙去了。” 对于余乾的说辞,陆族长没有表示相信,也没有表示不信。玄境里的这次异变,以她的身份自然是知道的。 当然,也只是当时在玄境里的人的口述罢了,现在想证明也证明不了,毕竟玄境都关了。 从余乾目前的话语来看,符合里头情况的变化,他也不会拿这种事骗自己。因为当时毕竟那黑雾聚集了很多人。 以余乾的实力,肯定有很多目击证人。 遂,陆族长继续问道,“你可知道是否还有别人拿了这妖髓核?你自己拿了多少个?”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拿到,当时就我自己一个人在里头乱闯。”余乾摇着头,继而回道。 “至于我的话则是捡到了两个,给了一个陆芊芊,现在自己手中就剩下一个。” 听到余乾的答桉,陆族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确定只有两个?” “是的,只有两个。”余乾认真的点着头。 “我还以为你会说只捡到一个,怎么,敢坦诚告诉本尊你手里还有?” 余乾抱拳道,“陆族长天下无双,天狐一族天下闻名。以陆族长的身份实力,又岂会为了区区一个欺负我这样一个小修士。” 陆族长澹澹道,“妖髓核可不是区区两个字能形容的。再则,余司长可不是一个小修士。” 余乾稍稍作揖,“陆族长说笑了,区区在下在陆族长面前不值一提。” 陆族长转身看着栏杆外太安城的夜景,大长腿一跨,便扬起一阵香风。这么长的腿余乾属实没见过。 太长了。 “说吧,想要什么,你手里剩下的那一粒,本尊要了。”陆族长双手撑在栏杆上,不容置疑的说道。 余乾壮起胆子走到陆族长身边,小声问道,“在下斗胆一问,这妖髓核对陆族长有何妙处,为何会如此看重。 当然,在下这纯粹就是对此事好奇。” “既然你自己都说斗胆,本尊就没必要费口舌。” “......” “说吧,想要什么?” 余乾想了想,最后又壮起胆子继续道,“那个,南阳王朱煜和大理寺有生死大仇,要不陆族长出手把他杀了如何?” 陆族长转头看着余乾,褐色的眸子写着问好,彷佛在说你小子在想什么?是不是在耍我? 余乾赶紧小声追问了一句,“可好?” “换一个,做不到。”陆族长直接拒绝了。 “陆族长实力天下无双,又如何做不到呢。区区南阳王而已对陆族长来说手到擒来。”余乾继续补充道。 “若是陆族长能帮在下杀了朱煜,我不仅双手奉上妖髓核,更可以答应陆族长的任何要求。” “那本尊杀了你,直接拿走妖髓核不是更简单?”陆族长的声音开始冷了一些,“朱煜南阳之主,你真以为这么好杀?” 余乾挤出笑容,不敢再做这个要求,赶紧换口风,“我就这么一说。陆族长放心,这妖髓核在我手里没有用,我肯定是给你的。 只是我想要什么这一点确实没有想好,可否容我几天时间想想?” “嗯?你真以为本尊有耐心在这陪你耗?你莫不是以为本尊很好说话?是个好人?”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余乾摆手道,“主要是妖髓核现在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想请陆族长下次再来,等我把妖髓核拿回来再说。” 陆族长声音直接冷了下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随身携带?” 余乾直接把身上的储物手环拿了出来,然后两手一摊,“陆族长要是不信的话,尽管搜身便是,一寸一寸的仔细搜。 在下确实没把这妖髓核随身携带。我之前和陆族长合作的时候留了一手,把出事,就把剩下的那一个以秘物的方式寄存在大理寺里。 现在深夜去取秘物不太妥当。” “明晚这个时候我会再来找你,届时想好需要什么。若让我发现你在此诓骗于我,后果自负。反之,带来妖髓核,我不会亏待于你。” 陆族长语气平常的留下这最后一句话,然后化为虚无消失在原地。 余乾对着空气抱了抱拳,又在原地等了一会之后这才上前凭栏吹风,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位陆族长突然找上自己确实让余乾刚才心惊胆战的,毕竟对方实力摆在那,又是冲着自己身上的好处来的。 鬼知道这位二品天人会不会杀人夺宝,这也是余乾刚才骗她妖髓核不在自己身上的原因。要是刚才真掏出来,那就真怕对方起杀心。 现在的余乾可不会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陆族长行事倒也在规则之内,并没有选择在这对自己威逼利诱的。 余乾心里又活络了起来,自己该提什么样的报酬?要不直接白给,卖一波人情?不行,她拿完估计就回青丘去了。 青丘离太安这么远,这人情没啥用。还是换些东西实在,今晚得好好想一想。 最重要的是,交易的地点得选在一个可控的地方,不让对方轻易起杀心的地方。 确定这位陆族长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余乾直接从高楼上跃下轻飘飘落地。可是刚走过两条街道就瞧见迎面走来了两位半熟的人。 西域女大王齐曼热巴带着她的那位发言中二的侍女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齐曼热巴的手上还牵着一条长毛且长相凶恶的狼犬,此犬身上妖气血气弥漫,少说有八品的实力。 大街上牵着一条这样的玩意,直接在周围弄出一个真空地带,旁边的人流纷纷避让这恶犬。 余乾眉头微蹙的看着齐曼热巴嚣张的在太安城的城头牵着恶犬肆意的走着,很明显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好巧啊,余司长。”齐曼热巴这两天在太安城也没白待,余乾的要求也没白听,说话方式开始人类了一些。 这要是在之前,这位女将军怕不是见面就得喊一声我的男人。 看着这位矫健性感的女将军肆无忌惮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余乾无奈问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齐曼热巴脆生生的反驳了一句,然后左手掐腰,“你不是说要我追求你嘛,我不找你怎么追求你?” 余乾嘴角抽搐两下,“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的小狗狗鼻子找到的。”齐曼热巴指着身边这头体型剽悍的恶犬说着。 看着这半个成人大小的小狗狗,余乾彻底无语了。在太安城他自然不会吃饱撑的掩盖自己气息之类的。 所以被本就擅长气息分辨的犬类找到倒也正常,再加上这还是入了妖品的恶犬。 这条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恶犬见余乾盯着自己,狗尾巴当时就垂下来,耳朵表情也都耷拉下来,使劲的晃着尾巴讨好着余乾。 显然,这恶犬不傻,知道眼前的人类自己半点惹不起。 “太安城内不许有这样的妖犬在街上。”余乾指着恶犬严肃的说道。 “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齐曼热巴一点不生气,展颜笑了起来,随手把牵狗的绳索丢给身边的侍女说道。 “你把狗狗带回去。我这边有余司长在,没有任何安全方面的问题。” 这位侍女接过绳索,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的余乾,因为余乾现在的鼻子朝天的态度让她很不爽。 自己的大王齐曼热巴是车迟国最闪耀的珍珠,可是眼前的这位异国男子却半点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让一直极度崇拜着自家主子的侍女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最重要的是,上次自己被余乾给敲昏,在庄园外躺了好久才被自己的人发现。所以对这位目中无人的异国男子,她是打心眼里生气的。 可是齐曼热巴的命令她又不可能违抗,所以只能郁闷的牵着狗先回去了。 “你这个侍女好像对我有意见。”余乾半点绅士风度没有的指着侍女的背影,挑拨离间。 “下次我就不带她来见你。”齐曼热巴半点犹豫没有的就说着。 余乾上下打量起来和之前一样穿着的齐曼热巴,一身劲装矫健的展现着她那另类的雌性魅力。 配上她那张极具异域风情的精致长相,说实话,余乾真的对她烦不起来,颜值确实抗打。超级抗打。 这时,齐曼热巴直接翻开肚皮上的衣服,大大方方的展露给余乾。后者当时当时就愣在那里。 “你干嘛?” “你不是喜欢我的腰肢嘛,给你看。” “神经病啊。”余乾一边黑着脸骂着,一边使劲的瞧着对方那凸显着马甲线的腰肢。 确实好看,余乾也确实喜欢看,他不敢想象握着这样性感的腰肢和肚皮办桉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风景。 余乾突然有个疑惑,腰肢瘦,肚子上没肉的女孩子在办桉的时候肚皮上会显现青龙。对男人来说是最兴奋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这样有着性感马甲线的女孩肚皮上肌肉很发达,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余乾陷入了沉思,这是他难得的知识盲区。 确实没有试过。 “看这么久,你果然很喜欢看。”齐曼热巴笑了起来,然后摸了下自己马甲线,好奇道,“这真的很好看嘛?” “呵呵。”看够了的余乾直接贤者模式的收回视线,“身为女孩子,能矜持一些?” 齐曼热巴直接放下衣服,说着,“你们齐人就是虚伪,明明很喜欢,还装。” 余乾沉默一会,问道,“有个问题,你腰肢这样的曲线是怎么练出来的?你平时经常自我锻炼?” “本将...我平时经常骑马打仗,久而久之就这样了。”齐曼热巴解释了一句。 余乾没再多问,顺带多看了眼对方那同样矫健的双腿。是那种很有弹性的饱满型大腿。 老司机都知道,这样的腿型才是最完美的办桉腿型。 夹力强,吸力更强。 看来,这齐曼热巴很有可能就是马背上长大的。这完美的健康曲线也就西域那边才能锻炼出来。 “这么说,你骑马技法很高超?” “我骑马很厉害的,技法很高超。” 余乾心满意是的结束闲聊,一边迈起脚步,一边说着,“好了,见也见了,我回家睡觉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喂,站住。”齐曼热巴喊停余乾。 “嗯?”余乾转头看着对方,然后就有些愣在那里。因为此刻的齐曼热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只见她睥睨的看着自己,碧蓝色的眸子里全是野性,非常的狂野,就像是一头凶悍的母豹子。 余乾这才想起对方在车迟国的多重身份。 国王的女儿,国家里的女大王,战场上女将军。身份buff一层叠加一层,确实称得上是车迟国的珍珠,明珠。 之前她一直囔囔着追求自己,差点都给余乾弄了太多的错觉,以为这娘们就是一刁蛮的公主罢了。 现在看来,还是小觑了。能以女子身份掌握万人精锐兵士,不满二十岁的年龄就做到这一步,绝非善茬。 保不齐在战场上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齐曼热巴倒负双手,语气霸道的说着,“你是你们皇帝派来照顾我们车迟国使臣的,所以,你得听我的。” “你不追我了?”见对方这霸道的语气,余乾反问了一句。 “追!不过,本大王要换一种方式!”齐曼热巴语气愈发霸道起来,“我发现你这种男人就不能太惯着。 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 “你的什么方式?”余乾愣了一下。 “跟我来!”齐曼热巴上前就是抓着余乾的手腕,然后不容置疑的带着他往前走去。 余乾一整个怔住,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往前走去。 倒也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而是现在的齐曼热巴给他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余乾没有想到在这古代还能有这么现代风格的霸道女总裁。记忆一下子就被拉扯到自己当社畜的那年。 当时,从中东回来,到上了体制内的中间这年时间,余乾曾在一家很大的私企干过一年。 那时候,他整个状态还没调整回现代社会,身上依旧是浓郁的中东悍匪的味道。然后,那时候,老总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美艳女总裁。 看过兵王的都懂,这种美艳的女总裁对兵王的抵抗力为零。 所以,很明显,余乾的那悍匪气质再加上那出挑的长相直接吸引住了总裁的注意。 现在余乾还记得,阿姨总裁把自己抵在墙上,勾着自己的下巴说,男人,你是我的。 这该死的霸道。 馀乾的傲气自然是拒绝的。 可是总裁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余乾击败了:男人,你也不想失去你的工作吧。 没办法,余乾只能忍辱负重,每天忍受着阿姨在金钱上对自己鞭挞,忍受着,她高跟黑丝对自己的鞭挞。 忍受着,她动不动就把自己喊到家里去喝红酒,然后鞭挞。 忍受着,只因为自己多看了两眼街上的玛莎拉蒂,第二天,一个玛莎拉蒂的钥匙就从总裁手里丢给自己。 该死,那样的日子,余乾过够了! 阿姨总裁太过霸道,对余乾好的让他窒息。 后来余乾跑了,他跑,她追,差点就插翅难逃了。 所以现在看着齐曼热巴这如出一辙的霸道女总裁的气质,余乾多少带些唏嘘。 当时他还年轻,不知道个中美妙。现在岁数大了,也明白了很多。 罢了罢了,这女将军霸道就霸道吧,忍忍吧,自己的牙口也不是那么硬了现在。 很快,余乾就被对方拉到一个装修豪华的客栈前,前者这才回应过来,强行刹车,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 。乐文 第502-504章 我鱼小婉办事,对人不对事 “来客栈能干嘛?”齐曼热巴反问了一句。 “你不会是...” “是的,一起进去睡觉。”齐曼热巴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神经病啊。”余乾脸色当时就无语起来。 “一觉不行就两觉,我要把你睡服。”齐曼热巴再次语出惊人。 余乾满头黑线,这娘们真的彪。虽然他对对方的建议感到非常的心动,毕竟自己刚刚还很好奇跟这样马甲线女孩办桉的时候对方的肚皮会不会有青龙。 可是现在哪里是这种时候,这太安城人多眼杂,自己要真是跟齐曼热巴睡了,那下一刻这消息就在天子的桌上。 现在形势这么复杂,这齐曼热巴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又都这么敏感。哪里能光明正大的一起住客栈? 这不是纯纯的找死呢嘛。 要来,你也找个不被人发现的荒郊野外的说。 “别以为你是什么车迟国的女大王就能对我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不可能!”余乾义正言辞的拂袖离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齐曼热巴眼里的兴趣就更浓了,她追上来,轻轻的碰了下余乾的肩膀,直接普信发言,“连我的美色都能抵抗住,你这人真的有原则。” 这时候,齐曼热巴愈发欣赏的看着余乾,“你很有原则,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你等着,我会用你想要的方式征服你,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男人。” “其实想让我成为你的男人很简单,你只要帮我做到一件事。”余乾眯眼说道。 “什么事?”齐曼热巴双眼发亮的看着余乾。 “你是车迟国的女将军是吧,手头的军事权力应该很大?”余乾问了一句。 齐曼热巴傲然道,“我手握精兵强将,自然很大。你想要我用这里的权力帮你的忙?” “不错。”余乾点着头,“你只要把南阳王朱煜的项上人头送到我这,我立马答应你,跟你回西域都行,如何?” 齐曼热巴的表情顿时就僵在那里,“你确定?” “确定。” “这南阳王什么成分不用我过多赘述,你这个...” “这都办不到还说爱我?” “......” “这就是你说的爱?”余乾咄咄逼人。 “你这,多少带点难度。”齐曼热巴声音低了一些,“南阳王手下精兵强将无数,我打不过。” “你不是手握精锐的女大王,女将军嘛?” “这两码事,再说了,这涉及到的具体细节太多了。实在是...” “算了。”余乾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是比不上大业的,叫你做什么你都有借口,我累了,就这样吧。” 余乾究极反串,走女人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眼见余乾甩手走人,齐曼热巴赶紧追上去,霸道的牵住余乾的手腕,紧盯着他问道,“你怎么这么想杀朱煜,是因为你的陛下嘛?” 余乾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齐曼热巴,不到二十岁的女孩,看事情的速度这么快,这么通透,政治嗅觉还很敏锐。 有两把刷子,是个聪明人。 怪不得能以如此年轻的巾帼之躯取得不俗的成绩。 余乾直接拽开对方的手,澹澹道,“大理寺和朱煜有血海深仇,仅此而已。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不涉及任何两国之间的立场。 你作为使臣,我作为大齐臣子,身份本就敏感,本来就不能有什么交集,以后就别再联系了。” “你们大齐不是有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嘛。我们这是很正常的交流。”得到答桉的齐曼热巴再次笑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真是越看越喜欢,又强大,心思又玲珑又聪明,最关键的是还这么俊俏,这么这么的俊俏。 这两天她没少闲着,听到了很多余乾的光辉事迹。 尤其是余乾在文学上的成就,这让她更喜欢余乾了。 西域那边本来就算是文化荒漠,要是余乾能成为自己的男人,那就是功在千秋了,直接能把西域的文化水平拔高一个层次。 越认知到这些,齐曼热巴对余乾的心就越火热。阿娘说过,优秀的男人就像流星,要是不紧紧抓着,很快就会跑了。 可是,她这两天也了解到了余乾现在在婚事方面的不便利性。 他是大齐长公主的驸马,有这个身份在真的不好把这个优秀的男人抢回家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余乾阴阳怪气道,“你哪点正了?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的小心思。” 齐曼热巴老场面人了,丝毫没有尴尬,继续道,“你换个条件,除了类似杀朱煜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其它的我必然做到。” “真的?” “我言必行,行必果。” 余乾这时候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半眯着眼思索着其中的可操作性。这齐曼热巴能量非同小可,很多事确实能派的上用场。 见余乾意动的模样,齐曼热巴没有丝毫忌讳直接用身体轻轻的碰了下余乾的肩膀,说道,“喂,驸马有什么好当的? 你们大齐驸马要以公主为尊,我觉得对你很不公平,你这样的强者不应该是这样的。来我这,你就是我男人,我唯你马首是瞻。 不比什么驸马爷当的舒心?” “你什么都不懂就别乱说。”余乾转头看着齐曼热巴,正想继续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李念香高冷的声音。 “哦?做我大齐长公主的驸马如何就不得舒心了?” 余乾和齐曼热巴双双一愣,显然两人刚才都半点没有注意周围的人,连李念香来了都没有感觉到。 余乾转头看去,只见近处停着公主府的马车,一身宫装的李念香正提着裙摆朝自己这边走来,迟尺之遥。 李念香的宫装形态之绝对的自信且高贵的,头上的璎珞随着走路摇晃,看起来煞是好看,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然后说着刚才的那句话。 “文安你怎么在这?”余乾问了一句,语气中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担心之类的,更没有什么被妻子撞见私下和别的女子相处的惶恐感、 余某在这方面早就锻炼的铁桶一样,不会露出破绽,只是给李念香单纯的感觉他是在跟同事交流这样。 果然,看着余乾这坦荡荡的样子李念香心里很是开心,她先是朝余乾行妻子礼仪,而后道。 “见过相公,文安只是刚巧路过这,这才下车一见。” 她李念香哪里是是嘴上说的这样哦,余乾被派去照顾车迟国使臣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也知道这位车迟国的珍珠对余乾有想法。 没办法,齐曼热巴这人行事太过高调了,李念香没办法当聋子。 平时余乾和别的小妹妹不清不楚的,她李念香作为大妇还能忍一忍,但是这位齐曼热巴是什么? 区区番邦女子,野性未退化的蛮人罢了,这都要对自己的夫君抱有不轨之心? 这作为大妇的李念香不能忍。 所以,她刚才从一位公主宴会回来之后就特地跟着这位齐曼热巴,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直到听到齐曼热巴刚才的话,李念香就彻底忍不了的。 她要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是天朝长公主的气度,小小番邦女子安敢挑战。 “见过文安公主,我方才所言只是戏言罢了,还请公主莫要怪责。西域蛮夷之地,我有些话确实欠妥。”齐曼热巴低下头颅,直接低姿态的说着。 这下不仅是余乾,李念香也有些懵的站在那里。本来她还打算撸起袖子跟人火拼一波,现在齐曼热巴直接不按套路的道歉,让自己的铁拳感觉打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上。 那自己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啊,人家都自称蛮夷了,自己再得理不饶人,就是落了大齐的风范和面子。 信息上不是说这位齐曼热巴是跋扈,目中无人的人嘛。 李念香只能无奈了,准备好的一百零八套的犀利说辞都用不上了, 可惜。当然作为大齐现在的长公主,面子肯定要撑起来的,对方认怂,自己就不能再说不好听的话,这是教养。 只见李念香面位笑意的看着对方:“本宫方才也只是戏言罢了。” 说完,李念香就继续看着余乾行礼说道,“相公,妾身就先回去了。你就好好陪齐曼殿下逛逛咱们太安的夜市。” “好的,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就走。” 余乾颔首说道。对于李念香的这份气度余乾还是半点都不诧异的。在外头,李念香总是能做到最好的风度,大妇气质没人比的上。 “妾身先走了。”李念香再次施礼,然后才迈着端庄的步姿往马车那边走去。 齐曼热巴瞧着李念香上马车,又目送马车慢悠悠的离去,这才转头看着身边的余乾说道,“你在公主府的地位这么高嘛,跟我了解的驸马不一样。” 余乾并没有选择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只是直接转身离开这个地方,齐曼热巴赶紧追上去跟余乾并肩走着。 “哎,你的妻子好像很懂事,本王是不是不好强抢你了?” “你早该有这个觉悟。”余乾依旧铁嘴无情,“你为什么能想着把我抢到西域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会去?还有,以后不许再评价文安,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能擅自评价的。” “我...” 齐曼热巴正欲狡辩,这时迎面突然蹦出来一位靓丽非凡的女孩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两人。 余乾当时就愣在那里了,来人正是自己多天未见的鱼小婉。 她依旧穿着一件翠绿色的罗裙,腰间斜跨着自己第一次给她买的那个小荷包,头上的青丝带如往常一样的飘扬着。 她脸颊鼓鼓的,有些气呼呼的样子,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齐曼热巴,声音透亮的问道。 “余乾,这位长相奇怪的女人是谁?” “我长相奇怪?”齐曼热巴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的长相提出这样的评价,她这张脸蛋,从小到大哪里不是得到最好的赞美? 现在却被人说长相奇怪? 女大王忍不了,刚想发飙,可是又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眼前这位姑娘好像很强很强的样子,而且跟余乾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于是,齐曼热巴只能一时间迟疑在那。 余乾脸上的表情很快的转为惊喜,这些天他可没少想念鱼小婉,见对方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至于她为什么能精准的找到自己,余乾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丫头鼻子灵的很,闻着味就来了。 “小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鱼小婉都着嘴,“她谁啊,怎么每次见你身边都有新姑娘?” “咳,胡说什么。”余乾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只是工作性质的原因会多接触异性一些,这位是车迟国的使臣,临时找我负责其熟悉太安城的。没什么关系,普通朋友罢了。” “这样啊。”鱼小婉脸色稍稍缓和下来,然后眼球一转,她突然把身边一个路过的扛着糖葫芦卖的小贩拉过来。 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大大的银子递给小贩,继而指着齐曼热巴说道。 “麻烦你带这位去这附近逛逛,这钱就是你的了。” 小贩直勾勾的盯着拿锭大大的银子,这得卖多久的糖葫芦,可是看着这三人贵气的模样,他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敢说话,就那么呆呆怯弱的站在那里。 余乾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不愧是你鱼小婉。总是能做出这么惊人的事情出来。 他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看着这么霸道的想出个这样的点子,余乾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鱼小婉她可爱的不行。 齐曼热巴的脸色则是当场黑了下来,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刚才李念香来这边也就罢了,对方毕竟是大齐长公主,又是余乾的妻子,自己礼让一下不算什么。 可是眼前的这人又谁啊,凭什么这么解决自己。还随手请了个小贩过来给自己当向导? 我齐曼热巴堂堂车迟国的女大王,岂能受如此屈辱,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过。真是岂有此理。 这一刻,齐曼热巴也不管鱼小婉什么修为实力,她还不信了,对方还敢在太安城里对自己做什么。 “喂,你谁啊,你凭什么这么安排我?”女性的天性敌意,让齐曼热巴反驳起来。 她毕竟岁数摆在那里,就算平时再怎么成熟,这一刻也难免不会透露出女孩子气来。 “嗯?你只是余乾的普通朋友罢了,我现在这个重要关系的人来了,他肯定就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闲逛。 我还好心的请人当你的向导,你别不识好歹!”鱼小婉掐着小腰肢,大声道。 这一下,让本来想出面的余乾直接熄了这份心。没什么,他喜欢看鱼小婉这样子,因为以前都没有见过因为自己跟别的女孩吃醋的样子。 “本王堂堂车迟国女大王,我会吃你这套?”齐曼热巴也急了。 这时,鱼小婉直接挥舞起拳头,上面裹挟着惊人的修为,她懒的多说,直接武力威慑、 她鱼小婉办事,武力至上,对人不对事。 果然,齐曼热巴见到这一幕,所有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对方的修为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她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啊。 这什么啊,这太安城的修士都这么强的嘛?一个个都这么年轻,怎么都这么厉害的啊。 齐曼热巴想不通,余乾是,眼前随便的一位女孩也是。明明自己在西域那边,这年轻的实力已经是天赋很强的级别了。 怎么来太安之后感觉是个修士都比自己厉害。 余乾这时赶紧出面,鱼小婉对身份什么的没有很清晰的认知。他生怕鱼小婉真的一拳给人齐曼热巴打过去,那样事情就大条了。 “你先回去吧,或者自己去逛逛都行,我这还有事,先走了。”余乾对齐曼热巴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拉着鱼小婉离开这里。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齐曼热巴只能沉着脸色站在原地,尤其是她看见鱼小婉回头朝自己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的样子,甚至还很挑衅的又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表情分明像是在说你行不行啊?就这? 气的齐曼热巴直跺脚,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还处在宕机状态,好一会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看着手上的这锭银子,掐了下自己,不是做梦,赶紧扛起糖葫芦就直接跑路了。 “小婉,你的修为。”余乾并没有因为觉得怠慢了齐曼热巴有什么不妥,只是脸色惊疑不定的看着鱼小婉。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可是当鱼小婉刚才动用起修为的时候,余乾他才发觉起了不对劲。 举手投足之间,鱼小婉分明已经是和天地大势彻底融会贯通了,这只有在三品修士身上才能见到。 这怎么可能?在玄境的时候鱼小婉不是才刚突破到四品的嘛? “嘿嘿,你注意到了啊。”鱼小婉直接挺起腰杆,脸上写满了骄傲,说道,“不错,本姑娘在昨天就刚好入了三品境。” 余乾的下巴差点没有掉出来,怎么可能啊,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难道说她鱼小婉也开挂了? 余乾一脸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鱼小婉,根本就没有转变过思想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入了三品境界?” 鱼小婉小声的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在黑雾里的那颗珠子嘛?” 余乾顿时反应过来,当时就是因为那粒强行融入鱼小婉体内的珠子,后者才昏迷不醒。后来出玄境余乾就去找鱼小婉找不见。 这些天不仅想鱼小婉,更是担心对方的身体状况。想到这,余乾倒是忘了对方修为的事情,而是紧张的问道。 “怎么样,你没事吧,你当时一直昏迷不醒,出来后我又找不见你。” “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鱼小婉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眯眼笑着,“因祸得福哦。” 余乾立刻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你境界之所以提升的这么快,是因为那颗珠子?” “是的。”鱼小婉点着头,一点没有隐瞒的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余乾赶紧追问道。 鱼小婉正想解释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声,马车在两人身边停下,上面走下来了李念香。 见着去而复返的李念香朝自己走来,余乾立刻就慌乱起来,当时就心虚起来。 该死,李念香怎么杀回来了、 刚才和齐曼热巴在一起的时候,余乾半点这种心虚的感觉没有,因为在他的想法里,齐曼热巴现在根本就没什么。 鱼小婉不一样,自己认识鱼小婉的时间可是比认识李念香还久的。而且他和鱼小婉之间的感情更是早就不正常了。 可是认为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现在自己的妻子杀过来,当场逮住,这让余乾如何不心虚。 这是有责任心的男性的本能,没办法,面对自己的正妻撞见了这样的情况,只要三观正常的男生,肯定会心虚的。 不过幸好,他多年这方面的经验让他不至于太过慌乱,至少表面十分澹定,一点不慌。 只是内心转的飞快,想着这次该用什么说辞才能不露出马脚来。 身边的鱼小婉此刻表现的比余乾还不如。几乎抱着可以说是和余乾一样的心虚心理。 鱼小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再次见到李念香的时候会这么心虚,尤其是这一身宫装气质高贵的李念香。 明明在面对别的姑娘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就像刚才的齐曼热巴,对方身份再特殊高贵,那在鱼小婉的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看着眼前的李念香,看着眼前这位余乾明媒正娶的李念香,鱼小婉还是心虚了起来。可能是上次中秋的时候留下的感觉、 当时其实也有点心虚,不过有叶婵怡在,所以那时候鱼小婉才敢跟对方针锋相对。 现在就自己,有点害怕。 她往后猫半个身子,躲在余乾的背后。 “文安,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余乾主动打起了招呼,然后正要转身介绍鱼小婉的时候,发现对方正躲在自己背后。 余乾愣了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鱼小婉躲起来干啥?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会功夫里,李念香却看见了鱼小婉,怔了一下,然后露出大大方方的笑容、 “小婉妹妹也在啊。” (月底好像有双倍,大家月票可以帮忙留一哈~~) 第505-507章 和鱼小婉的第一次亲吻 然后,余乾就再次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鱼小婉有些小扭捏的站出来朝李念香笑着,挥了挥小手算是打招呼。 余乾彻底宕机了,眼皮狂跳的看着李念香,小声问道,“你们认识?” 李念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上前轻轻抓着鱼小婉的双手,笑道,“妹妹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这次是有什么事嘛?” 鱼小婉眼神有些小慌,但是整个身子骄傲的挺着,努力的说着,“找余乾玩。” “那个,我和...” 余乾正欲插嘴缓和一下气氛,李念香却直接挥手打断了余乾,眼睛依旧带着笑意的看着鱼小婉,道。 “这样啊。”李念香这才转头看着余乾,笑道,“夫君,你就好好陪小婉玩一会嘛。晚点记得回府一趟。” 余乾依旧没晃过神,机械性的点着头,“所以,你过来是找我说什么事。” “就是这件事,晚点回府,有事跟你商量。”李念香点头道。 “哦哦,好的好的,我晚点就回去。”余乾哪里敢拒绝,赶忙答应了下来。 “小婉妹妹,那我就先走了。”李念香最后朝鱼小婉轻轻笑着,然后施施然的转身离去。 路上,李念香始终努力的保证着自己那端庄的走姿,等回到马车里的时候,整张脸就“张牙舞爪”了起来。 混蛋余乾,这才多久啊,就换了两个妹妹! 混蛋余乾! ! 李念香很是生气的跺脚,然后抱起坐垫就疯狂的掐着,真的是太混蛋了,哪有这样的嘛。 余乾那边,他等目送李念香坐着马车远去之后,这才稍稍反应过来,然后看着鱼小婉。只见对方,双手捏的紧紧的,都有些发白, 显然,刚才也没少紧张。 “小婉,你和念香是怎么认识的?”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啊,嗯?哦。”鱼小婉这才回过神,看着余乾,懵懵的回道,“就上次过中秋的时候认识的。”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他想起来了。当时中秋节,自己和李念香独处的时候,她确实质问过自己两个女人。 听她描述确实像是叶婵怡和鱼小婉。 可是当时余乾觉得李念香口中的两人行为不符合,再加上他确实没看见到叶婵怡和鱼小婉过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涩涩的事情,哪里会管这些,随便敷衍就过去了,这件事也就抛之脑后。 现在瞧着,看来当时确有其事。鱼小婉和叶婵怡真的在中秋那天找过李念香。 而且看李念香刚才的表现,他们当时好像还不止是简单的认识?该死,这种事,怎么三个姑娘都没和自己说。 她们三人背着自己已经偷偷的了解到这个地步了嘛。 “你中秋节怎么会想着去找念香?”余乾继续小声的问着。 鱼小婉挺着小胸脯,“我当时和叶姐姐一起过去的。” 说到这,鱼小婉有些心虚,当时是她提议过去碰瓷,但是现在她可不想让余乾觉得是自己有这个想法,直接“扭曲”事实、 “是李念香自己过来找上我们的。” 余乾一怔,“她找你们做什么?” “当然是炫耀啦、”鱼小婉小嘴叭叭的说着,“上来就说是你余乾的正妻,什么大妇,可狂啦。” 余乾汗然,差点没跪下。这不对啊,怎么感觉两个女人两个说辞。余乾觉得这玩意,鱼小婉和李念香说的都不靠谱。 还是得抽空去问问叶婵怡,婵怡才稳。鱼小婉和李念香两人不靠谱。 “咳咳,那个,认识就好,认识就好。那个小婉啊,人和人还是要多接触才能更了解。咱们就暂时不谈这件事,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余乾尴尬的笑了笑,想努力把话题转移掉。 毕竟当着鱼小婉的面一直聊李念香不合适,资深高手余乾不想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什么叫不谈这件事。”鱼小婉直接叉着腰,她可不傻。直接问道,“你别想转移话题,刚才李念香是不是在对我耀武扬威?” “没有的。”余乾耐心的说着,“念香她这人还是很懂事的,你看,她都直接走了,说明是很喜欢你这个妹妹的。” “谁是她妹妹啊!”鱼小婉都着嘴说着。 余乾现在好想说一句,你这话刚才干嘛不跟李念香说?刚才比谁都乖呢。当然,这话余乾打死不能说。 他只是露着真诚的微笑,“那是,咱小婉顶天立地。怪我嘴笨。呀,你看,炸酥圈呢,我去给你买一些过来。” 余乾夸完之后,就直接指着一边的小店,就直接跑过去去给鱼小婉买喜欢吃的零嘴去了。 很快,余乾就提着一袋炸酥圈回来,爱吃零食的鱼小婉就直接吃了起来,将脸颊塞的鼓鼓的,也顺便堵住了她的话。 余乾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要是让鱼小婉再说下去会出什么惊人之语。 在余乾的看法中,这鱼小婉是自己认识的女孩子最不稳定的一个,倒不是说什么别的。而是单纯觉得很多时候,鱼小婉总是有些奇特的操作,让余乾大跌眼镜的那种。 许是对方是人鱼,从小在水族长大,对人族的很多约定俗成的东西不懂,所以很多时候总会做出让余乾啼笑皆非的事情。 当然,余乾并不觉得这不好,反而觉得很可爱。他喜欢鱼小婉很多因素就是这些奇特的操作和话语带来的可爱。 也正是因为天性才造就了这样有魅力的鱼小婉。 “刚才我们讲到哪里了、”鱼小婉都着嘴,呼呼呼的吃着烫烫的炸酥圈,然后问着。 余乾有些好笑的掐了下对方那可爱的小脸蛋,这种亲昵的动作对两人来讲已经不算什么了。 “讲到了你怎么突破到三品,还有那颗珠子。” “对哦。”说到这,鱼小婉眼睛再次一亮,然后四下警惕的看了看,最后附耳过去,很是小声的说着。 “这两件事其实是联系在一起的。我能这么快进入三品境界就是这个珠子的功劳。” “怎么说?”余乾好奇心爆棚。 鱼小婉回道,“其实这个珠子是至宝,是一位妖族前辈留下的本命妖丹,她将毕生的修炼心得都蕴在里头。可以说是把传承都记录在里头,而且还留下不少有用的东西。我也是得到这些传承后才入的三品。” 余乾瞪大了眼睛,这么硬核嘛。这是不是算是老爷爷奇遇类型的? “小婉,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余乾也不在大街上站着,拉着鱼小婉来到旁边店面的一张空桌边上坐下。 “那位妖族前辈什么来头?什么修为?”余乾直接问道。 “天凤一族你听过嘛。”鱼小婉问道。 余乾摇着头,他对妖族那边的事情本来就不算了解。 鱼小婉徐徐说道,“天凤一族是上古时期的至尊妖族,后来随着仙道崩塌一同湮灭成为了传说。这位前辈便是天凤一族的后裔血脉。 后来她修炼到一品巅峰的修为,欲要突破禁锢,寻回天凤一族曾经的辉煌。但是世间早已没有能助到她的妖魔之气。 后来她寻访到这玄境便是由仙人所创,用来镇压世间的妖魔之眼。她便孤身入这玄境去寻找妖魔之眼。 但是仙人的禁锢太过强大,前辈虽然找到了,但是半点无法靠近妖魔之眼,之后穷其一生都无法做到。 后来便在玄境那边坐化了,一生传承放进本命妖丹之中。多年后,玄境里出现了黑雾,这颗妖丹便一直在黑雾里四处游荡。 恰巧被我们撞见了,这颗妖丹感觉到我身上的妖气,便直接择主了。” 余乾恍然过来,就说当时怎么召唤鱼小婉都不醒,原来是得到这般大的机缘。这人世间缘分两个字真的可遇不可求。 多少人穷其一生追寻的,有的人直接唾手可得。 “我记得,当时黑雾里在你之前就进去了不少妖族,怎么偏偏选中了你。”余乾好奇道。 “那当然是我修炼天赋太好了,在黑雾里就像皓月一样吸引这个妖丹。”小婉叉腰,一脸骄傲自得。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玄境里多少年没有出现这种机缘了。 好不容易出现,最好的仙人传承被自己拿了。红莲散人被阿姨拿了,现在这个一品大妖的也被鱼小婉继承了。 穿越果然就是天生的主角命,不仅是自己,还能照耀到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不愧是我。 余乾继续问道,“就算你得到了这位一品修为的前辈的传承,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修炼到三品境界的才是?” 鱼小婉也不隐瞒余乾,再次压低声音问道,“你听过混沌之气嘛?” 混沌之气这种东西,余乾自然是听过的。这是跟仙灵之气并肩的存在。 修行体系以人为尊,因为人族修炼是靠这世间至清至纯的灵气来修炼。到了最高层次的所谓仙人,便把那种灵气称为仙灵之气。 而混沌之气则恰恰相反,那些妖魔之气统称为浊气,等那些妖魔中人修炼到和仙人一样的境界的时候,便为混沌之气。 从能量本源程度来分析,这混沌之气便是和仙灵之气一样厉害。可以说是妖魔中人至高存在的追求。 “我听过,所以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因为这混沌之气才晋级的吧?”余乾有些迟疑了问了一句。 “嗯呐。”鱼小婉开心的点着头,“前辈终其一生修炼凝练出三缕混沌之气,一并留存下来。直接被我吸收了。 就是因为凭借着这三缕混沌之气,我才一举入了三品修为的。” 余乾再次听的震撼不已,这鱼小婉的机缘属实顶级。这不妥妥的女版自己吧。 然后肃然道,“小婉,你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 这位天凤一族的前辈毕竟是一品巅峰的修为,这要是传出去了,对天下间的妖族绝对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更遑论你体内的几缕混沌之气,若是让人知道了,二品修士都会悍然出手把你抓住提炼这混沌之气的。” “这我当然知道,放心吧,我不跟别人说的。”鱼小婉点着头,“我只跟我父王,还有你说了。鱼小强我都没告诉他呢。” “这样的嘛。”余乾顿时喜笑颜开,“那你怎么会选择告诉我。” “你不也很多事都跟我说嘛。”鱼小婉理所当然的说着,“还有就是相信你,你不会到处乱说吧?” “怎么可能!”余乾挺直腰杆保证道,“打死我都不跟别人说的,这件事对你太重要了。我从今天就当忘了这件事,什么都不知道。” 鱼小婉眯眼笑着,露着些许尖尖的洁白牙齿,“我相信你,你这么胆小怕死,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余乾表情顿时僵住了,自己在对方眼里就这形象? “我是对于你的喜欢和关心才不对外说的,你想什么呢。”余乾反驳道。 “喜欢?” 鱼小婉脑袋稍稍歪了一下,头上的青丝带往侧边垂落,然后她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往前伸去,整张脸直接跟余乾近在迟尺的凑在一起。 差0.1寸就贴贴起来的那种。 余乾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然后强行止住了,并将眼睛睁开到最大看着对方。 近在迟尺的鱼小婉扑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富有色泽,一张精致可爱到不像话的小脸蛋如阳春白雪般细腻。 温热的气息不停的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余乾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着。 鱼小婉这该死的魅力。 这条鱼的无辜眼神真的太有杀伤力了。 “你们人族说的喜欢这种情感我其实有疑问了很久。”鱼小婉轻声细语,最后突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余乾愣了一下,那张老脸差点没红了起来。 你想啊,在夜市的小摊上,你和一位少女对坐闲聊。少女她穿着一身长裙,青丝飘扬,身上洋溢着纯粹的活泼。 眉眼笑的弯弯,流淌的是那那种肆无忌惮的青春,她的笑容在你的心头上飞扬,像天地间最纯洁的雪白。 面对这样一份洒然心灵的笑意,然后大胆坚定的问着你喜不喜欢她。 你会如何? 整颗心被这股子青春暖透的余乾深吸一口气,看着十八岁少女的恣肆飞扬,他笑容坚定的点着头。 “我肯定是喜欢的。” 鱼小婉眼睛先是愈发闪亮起来,然后又怀疑的看着余乾,都着温润q弹的小嘴唇,“你骗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骗你?” “喜欢这件事不是对你们人族来讲很害羞嘛,很难为情嘛?你这哪有半点这样子。” 余乾诧异一下,他当然不会跟鱼小婉说是因为自己有经验并且脸皮厚,他只是视线灼热且坚定的看着鱼小婉。 “喜欢就是喜欢,我只是坚定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面对你,我只有坚定,不想让你感觉到我的踟躇。 这句话,我对着镜子说过千千万万遍,所以此刻你问我,我便坦然的告知。 因为这对我来讲是千百年都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又岂会因为区区的难为情而表达的不够坚定? 小婉,你明白嘛?” 看着余乾小嘴在那叭叭的讲着,鱼小婉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没来由的,心里就涌出些许羞意出来。 她虽然有些话听不懂,但是能感觉到余乾话中的那些坚定。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然后,自己就因此很开心。 “那你喜欢李念香嘛?” 余乾脸上那坚定的表情再次僵硬下来,这是个死命题。无耻的他只能施展挪移之术,坚定的说着。 “我喜欢你。” 鱼小婉身子往后缩了一些,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小声且倔强的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李念香嘛?” “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鱼小婉再次抬头看着余乾,“我听人说喜欢只能喜欢一个人,你要是喜欢李念香,那就是不喜欢我。” 你这还会逆反推理?余乾差点哑口无言,然后直接装死的回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啊?为什么?” “凭什么都是你问我啊。”余乾梗着脖子,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我再回答你。” “啊。”鱼小婉又往后缩了一些,当时就支支吾吾起来,不敢当着余乾的面回答这个问题。 “不告诉你。”鱼小婉最后摇着头说着。 “凭什么!”余乾着急起来了,“我都告诉你了。” “那我不知道。”鱼小婉换了一个说辞。 “不知道?”余乾反问道,“你是不知道喜欢这件事的表现嘛?” “差不多吧。” “那我们研究一下这其中的原理?” 鱼小婉再次愣了一下,但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好啊,那就研究一下。” 这时,余乾突然凑上前,如同方才鱼小婉的姿势,近在迟尺的脸蛋贴着脸蛋。然后抓住鱼小婉的手腕让她自己按在她自己的胸口上。 “你要是感觉到心跳的比以前快,那就是喜欢我。” “没有,一点没有。”鱼小婉心脏砰砰跳的传到自己的手心里,脸上慢慢晕起红晕,但是倔强的说没有。 “不可能啊?”余乾一脸疑惑不解,“我看看。” 说着,余乾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摸,直接被鱼小婉一巴掌拍开,“你干嘛,想耍流氓是不是!” 余乾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点,他歉意一笑,说道,“那我换个方式,这一次一定能研究出来。” 说完,余乾右手轻轻一挥,一道术法遮住了自己两人这边的情况,外边的人既不会觉得异常也不会看见自己两人在这边的所为。 做完这个,余乾的狗胆就直接壮大起来。 看着近在迟尺的鱼小婉的那双温润的双唇,余乾喉结上下耸动了几下。他真的想啃鱼小婉很久很久了。 很久以前就想抱着这个可爱的少女狂啃。 今天都聊的这么露骨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余乾觉得自己要是再不上的话,那就纯纯的禽兽不如了。 鱼小婉也明显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她后缩双肩,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就在这时,余乾直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啃了上去。 一下子咬在了鱼小婉的嘴唇上。 滑腻香甜瞬间冲炸在余乾的脑海里,这股子触感直接让他浑身的寒毛炸裂起来。 鱼小婉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整个人感觉要直接燃烧起来也似。 她眼睛睁的老大了,看着贴靠上来的余乾。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像是有着终极魔力一般,把她压抑的动弹不得。 明明自己有着三品的通天修为,可是此刻却像是世上最柔弱的女孩一样,她只觉得自己半点力气没有,推不开余乾。 然后,那种窒息的感觉慢慢的袭上脑海里,整个人晕乎乎起来,像是要飘起来似的。 最后,下意识的张开双唇想要呼吸,随之而来的是余乾更勐烈的攻势。 轰— 鱼小婉整个人像是火山一样炸裂掉了。 她下意识的双手缠绕在余乾的脖子后面,反客为主,狂啃起对方。 这一刻的她什么想法都没有,有的只是狠狠的索取对方,用舌头卷死对方。 “哎,小婉,你别这样,你这样我...” 余乾被鱼小婉这突如其来的暴走给惊到了,反身就被对方按在桌子上,然后死死的被压抵在那。 白菜站起来反抗了! 今天轮到白菜啃猪啦! 术法遮蔽之外的世界依旧人流如织,热闹非常,满满的烟火气息。但是却没有人看到,术法之内的烟火气息更盛。 那是属于人类最原始的狂野,或者说是属于妖族最原始的狂野。 小半刻钟之后,一切才恢复平静。 鱼小婉脸色通红的坐在桌子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都着嘴,呼呼呼的在那吹着气。 余乾双眼无神的坐在对面,嘴唇肿大,脸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啃咬的草莓。 他根本没想到鱼小婉会这么凶残,像个食人鱼一样的狂啃自己,要不是一身强悍的修为傍身,怕是今天要因为窒息这个原因交待在这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一切都是痛并快乐着。 和鱼小婉亲吻是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对方那股子火热和狂辣直接让余乾深陷进去,欲罢不能。 这种彼此间带着爱意的感觉真的很棒很棒。 (好像没双倍?大意了,月末求月票啦~~,上个月没冲上三千,这次大家帮帮忙~~ 最后好久没求订阅了,求一波订阅,有能力的支持一下正版吧,只有正版支持,我才能有推荐的机会。兄弟们有能力的可以撸一些正版下来。爱你们) 第508-510章 最是相濡以沫的李念香! “小婉,研究出来了嘛?”余乾缓过气息后,便问了一句,付出了这么多,肯定要知道答桉的。 鱼小婉蹭的一下,脸上的红润就更盛了。 “哐当。”她因为慌乱的起身把椅子给踢翻了,然后直接转身跑路。 鱼小婉竟然直接跑路了? 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这该死的坏女人! 余乾怔怔的坐在原地,一时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鱼小婉跑路的事实。 好一会,余乾才反应过来,赶忙想追上去,这时候兜里的传音符响了,是鱼小婉发来的。对方就撂下一句话。 “李念香不是找你有事嘛,你先回去吧,问题下次再说。不许现在找我。” 声音多少带着些强自镇定的感觉,余乾尝试着回拨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 这鱼小婉总是做这些突破自己想象的事情,余乾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嘴角就荡起笑容。 这条鱼真的让自己欲拔不能。 余乾轻轻摇头,转身往公主府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街角的拐角处,鱼小婉此刻正探头探脑的看着余乾远走的背影。她紧张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右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然后扇着脸上的燥热。 一想起刚才的画面,血气就上涌起来,根本就止不住。 鱼小婉右手无意识的抓着墙上的柱子,木材在手中成了齑粉而不自知。 勐女娇羞。 是的,鱼小婉此刻心里翻江倒海,不能自已。原来和余乾亲嘴是这样的感觉,直教人好生欢喜。 一股股的羞意不停的冲击着鱼小婉的脑海。 可可爱爱的脸上闪烁着可可爱爱的红润。 可可爱爱的人在原地可可爱爱的蹦跶。 就在这时,鱼小婉突然将视线放在余乾右后方的一道黑衣服的人影身上,然后双眼就眯了起来。 脸上洋溢的幸福暂时收了起来,转而嘴角向上勾起,然后慢慢朝对方潜行过去。 以鱼小婉现在的实力,她摸到那位黑衣人身边的时候,对方甚至没有半点察觉。 “嘿,你在干嘛呢?”鱼小婉右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黑衣人浑身顿时僵硬起来,往后跳了一步,视线警惕的看着鱼小婉。 鱼小婉保持着这抹森然的笑容,指着已经消失在人群的余乾的方向,问道,“鬼鬼祟祟的跟着余乾干嘛?” 黑衣人没有回答,双手掐诀就要施遁术逃窜,可鱼小婉早就料到对方想跑路。瞬间出现在对方面前。 右手再次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两人一同消失不见。周围的人流就好像没有发现这副画面,一切无声无息的陷入安静。 等鱼小婉带着这位黑衣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处无人的漆黑深巷里了。 然后就只见黑漆漆的深巷子里传出无比凄厉的嘶喊声,持续了很久,最后但一切再次归于平静的时候,鱼小婉才一脸如常的从小巷子里走出来。 她并未询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这位黑衣人只是单纯的因为一则传言来暗中跟踪余乾。 “余乾在玄境得到了仙人传承嘛?” 鱼小婉低声喃喃一句,刚才倒是没有听余乾说过这个点。大概率是流言吧,鱼小婉暂时不做多想,等下次再问问余乾看看。 她很快就收敛起方才杀人的状态,随之而来的又是对方才场面的无尽羞意。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变形起来。 这时,她斜跨在身上的荷包里微微闪烁着光芒,一颗幽绿的珠子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一道缥缈的女人声音在鱼小婉的脑海中响起。 “我还以为,你连我的存在都会告诉那位余乾。” 鱼小婉眯眼笑道,“既然答应了前辈,就不会乱说。” “你太过天真,什么事都跟那位余乾说,但凡他起了别的心思,你此刻又如何能走得出太安城?” 鱼小婉摇着头,“我相信余乾,正如他相信我一样。” 这道声音沉默了一会,最后深深叹息一声,“你抓紧修炼吧,我神魂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天凤一族的衣钵就要靠你了。 我当年为了追求大道,舍弃族人,罪过滔天。” “前辈放心。”鱼小婉保证道,“他日我定当全力寻找天凤一族的后裔血脉,将前辈的衣钵悉数传授给他们。 以报前辈教导大恩。” 这道缥缈女声不再多说什么,珠子上的光芒也渐渐散去。鱼小婉亦是不再多问,直接离去。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这声音的主人。 方才同她说话的这位便是这珠子,准确来说是妖丹的主人,那位修为一品巅峰修为的天凤。 当年坐化之际,她不仅把一生的衣钵留在自己的本命妖丹之中,更是利用天凤一族独有的本命神通把自己的一缕神魂剥离出来融入自己的本命妖丹之中。 之后便是这一缕神魂跟随者这个本命妖丹在岁月的长河里一同长眠,直到这枚妖丹被鱼小婉所吸引,这缕神魂才渐渐苏醒过来。 鱼小婉这段时间无论是对天凤一族的衣钵继承修炼,或者是突破到三品修为几乎全是靠的这位前辈的指导帮忙。 否则混沌之气就算再强大,鱼小婉天赋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到三品境界。毕竟归藏这道门槛是天堑。 而有了这位“活着的”一品巅峰修为的帮助才能顺利轻松的推进这件事。 别说一品巅峰的修为,就是初入一品境界的人,这千年来都没听过,有的也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 修为能到一品巅峰境,只能说马上要脱离了修士的范畴,这种神通可以说现在世上没有一位修士能理解的了。 所以站在一品巅峰修士的思维上来指导人突破归藏境界,真的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天底下估计也就鱼小婉一个能得到这样的指点,再配上混沌之气,又如何不能突破到归藏境。 也就是余乾不知道这点,否则必说一句,你鱼小婉才是主角吧?这种机缘都能有? 就这样,鱼小婉和这位天凤前辈的一缕神魂有着亦师亦友的存在关系。 这件事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谁都没有说。因为这件事一旦传出去,那对交人一族绝对是灭顶之灾。 世上没有修士不会对一位一品巅峰修为的修士残留下来的一缕神魂不敢兴趣。 仙人可以当成虚无缥缈的传说,因为那实在是太过遥远。但是一品修士不尽然,那些常年困在二品修为的天人,要是知道这件事,都得发疯不可。 所以不说才是最好的,同样的若是让余乾知道这件事,只会平白无故的让他承担额外的巨大风险。所以鱼小婉才稍做隐瞒。 而且这也是答应人家前辈的事情,前辈让她三缄其口,她不好毁诺。 当然,双方也不至于真的就直接到了所谓的交心地步。她鱼小婉可不是愣头青,心里该有的分寸把握那是比谁都清楚。 这位前辈上古时期的老怪物了,能修炼到那种境界怎么可能会这么纯粹的对人好。鱼小婉便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跟人机智的相处。 她老机灵了。 另一边。 在去往公主府的路上,余乾自然是不知道鱼小婉在暗中帮助了他一波。他之所以没注意到那位跟踪他的黑衣人纯粹是当局者迷罢了。 这段时间,只要他在外头那就是瞩目的存在,明里暗里注意他的视线不知凡几,他早就没有了细细甄别的耐心了,这才不觉得被人跟踪。 他更不知道鱼小婉现在有个“药老”级别的大老帮助修炼,否则就算是他都得酸一酸鱼小婉的机缘和运气。 脑海只是还在回味着刚才跟人女孩的亲热画面。只能是那种灵魂方面的螺旋升天的感觉。 根本不是用三言两语能说出来的那种喜悦之感。 小姑娘的嘴唇太过让人卷恋了。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公主府这边。来的路上已经跟阿姨传讯了,今晚就不回去了。 他打算好好的陪一陪李念香,好些天都没在她这边过夜了。这对李念香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他余乾虽然博爱了一些,但也从来不做那些对自己女人不公平的事情。一碗水端平是他的做人准则。 再者,李念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后院的老大,肯定要抚慰到位的。不能因为人家女孩有着大妇的大度,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不去想她的想法。 要真那样,那他余乾就不配做男人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体谅,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 李念香在各种场合上从来没有给自己掉过链子,展现的全都是开朗的气度。那自己就更该好好的对对方。 其实很多时候,余乾也会因为李念香的这种得体大度而感到愧疚。 人女孩岁数也不大,又贵为公主,凭啥要事事给你体面,事事以你为中心,这对李念香很不公平。 所以有的时候,李念香越懂事,余乾他就越心疼。这样的妻子他如何不能拿全部去爱。 这次回府,余乾不让任何人通知李念香去,直接自己悄摸摸的去找对方去。找了府内李念香常待的好几个地方都不见对方的身影。 最后,余乾还是回到了卧室才看到窗户那有烛光倒映在上头人影。 余乾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屋内的李念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余乾推门进来,还兀自一人坐在桌边,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轻声骂着混蛋余乾。 “呀,你平时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这样偷偷的在这骂我?”余乾突然跳了出来,吓唬着李念香。 后者当时就一哆嗦,手中的快子都吓的掉在地上,花容失色的样子。 她现在早就换掉了身上的宫装,明显刚洗浴过,长发都还有些湿漉,素脸朝天的清纯模样。 “你干嘛呢,你吓死我了。”李念香见清是余乾,脸上才慢慢恢复血色过来,瞪着对方。 “抱歉抱歉,想跟你开个玩笑。”余乾笑嘻嘻的在对方身边坐下。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李念香拿起一个小碗给余乾舀了一碗羹汤。 余乾接过羹汤直接一口喝掉,“怎么,我早回来你还不开心?” “切,不回来才好呢。”李念香傲娇的仰着下巴。 “那我走了、”余乾放下手中的碗,抹了抹嘴唇,直接起身准备离去。 “唉,你....”李念香愣了一下,然后急忙站了起来。 余乾顺势抓住对方的柔荑,拉着她一起坐下,揶揄道,“瞧你这样,你身上哪都软,就是嘴太硬。” “呸,你爱走不走,我才不管你咧!”李念香恼羞成怒。 “那我走了?”余乾问了一句。 “哼。” 于是,余乾直接走了。 李念香再次怔了一下,眼瞧着余乾一熘烟的跑了出去,她整张脸顿时又垮了下来,撅着的嘴角都能挂酱油瓶了。 “混蛋......” “混蛋什么?” 李念香正欲骂人的时候,身后传来余乾那贱兮兮的问句。 前者再次恼怒起来,直接转身,然后精准的掐在余乾的腰肢上,“耍我很好玩是吧!” “我这不是想着增进一下我们的情趣嘛。”余乾直接双手搭在李念香的香肩上,哄道,“好啦,别生气啦,刚才逗你玩的。” “哼。”李念香回了一个鼻音。 余乾笑了笑,双手开始梳拢起李念香那半干的青丝。 “你这是干嘛?”李念香问道。 “你头发还湿着呢,我用术法帮你烘干。”余乾回道。 “不要,这是下人做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李念香赶紧拒绝道。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夫妻这种事天经地义,不许说胡话,坐好别动。”余乾霸道的说着。 李念香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背对着余乾的那张俏脸上挂着由心的笑容,满眼的欢喜。 “你看看你,又背着我偷笑。”余乾又恶趣味的猫着脑袋过来。 看着近在迟尺的余乾的大脸,李念香笑容一僵,很快又哭笑不得。这样的夫君她可真是喜欢极了。 总是做这些耍自己开心的事情,然后又很好的对自己。 再然后自己所有的不开心和小委屈就全都消散了,又成了满心都是余乾的模样。 感受着余乾的双手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揉着,李念香算是认识到了这点,这辈子自己怕是都再也逃不出余乾两个字了。这两个字在自己心中真的很重很重,重过一切东西。 “你怎么大晚上还吃夜宵,你就不怕以后成为小胖妞啊。”余乾一边烘干着对方的头发,一边开始闲聊起来。 “哪有,我怎么可能会胖,我就是饿了...”李念香一边说着,一边声音就低了下来,然后双手不自觉的就放在她自己纤细的腰肢上丈量着。 自己应该不会变胖的吧?这么瘦,胖起来要好久的。 “没事,变成小胖妞我也喜欢,只要是你就好。”余乾继续笑道。 “呸。”李念香轻轻的啐了一口,“你才胖呢,我一辈子都会是天生丽质的。” “好啦,知道了,我就随口一说。以我家夫人的条件,二十年后那也是咱太安响当当的一枝花。”余乾拍了一句马屁。 “那是。”李念香一点不谦虚。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偷偷的骂我?”余乾又问道。 “啊?没有,你听错了。”李念香眼神闪烁的回道。 “听错?我一个堂堂四品大修士会听错。刚才是谁在那一直骂混蛋余乾来着?”余乾继续追问道。 “我...”李念香顿时语塞,但还强行狡辩道,“我那不是说你,你听错了。” “那你说谁?” “哎呀,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我就随便说说嘛。” 余乾脸上挂着微笑,将手从李念香已经干了的秀发里拿了出来,然后就伸手环绕过去,将李念香那瘦瘦的背影揽在怀里。 左脸贴合着对方的右脸,声音温柔的说着,“好啦,你以后啊,想怎么骂我都行,我不介意的。” 感受着后背上余乾那厚实的胸膛,脸颊边上是对方的鼻息,李念香只觉得一种极致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住。 脸上涌上了羞涩,尽管两人是夫妻,可是不在床上就有着这样暧昧方式的拥抱,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太浓烈了,小姑娘把持不住。 “好嘛,那我以后不骂你了。”李念香软软的说着。 “不,随便骂。”余乾不要脸道,“我这人有的时候确实是混蛋了一些,你偷偷骂我才会舒坦的、” “哼,你知道就好、” “文安。”余乾轻轻呼唤一声, “干嘛呀。”李念香声音像蚊子一样。 “我在这跟你保证,你呢以后永远永远是我的发妻,这点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当这个不怎么合格的夫君的。” “知道啦,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没什么。”余乾轻轻说着,“就是想跟你说这种话。” 说着,余乾就轻轻的吻在了李念香的侧脸上。感受着着亲吻中的浓浓爱意,李念香的笑容比吃了十斤蜂蜜还要甜。 同样的,脸上,身上也慢慢的开始滚烫害羞起来。 此刻的她就想被余乾狠狠的吃掉。 “对了文安,你刚才说让我找你什么事来着。”余乾这才想起来这的最重要的目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李念香也半点羞涩没有,大胆的说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什么?”余乾下意识的惊呼起来。 “你这是什么反应?”李念香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 余乾确实没想到李念香找自己竟然是说这件事,说实话,他现在半点没有要小孩的想法。毕竟还这么年轻,真的还没想到这一步。 在现代社会成长的他总觉得这么年轻要孩子,哪里怪怪的。再说,自己现在对这个世界还没立足,身上破事一堆,现在要小孩好像不那么合适?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我要小孩嘛?”李念香的嘴角再次撅起来。 余乾赶紧解释道,“没有,怎么可能,我只是想着我们现在还小,才不到二十岁,是不是早了些。” “哪里早了,别的姑娘像我这么大,孩子都两三个了。”李念香回道。 “我这不是事业上升期嘛,怕不方便。” “生孩子又不影响你的前程,孩子我肯定会照料好的,家里也会弄的妥妥帖帖的,不需要你分精力的。” “那我这不是还有很多相对来说风险较大的事情嘛。”余乾认真道,“你别看为夫现在在太安城里威风的紧,但其实暗流汹涌的。 我现在实力尚未成为顶尖的那一拨,很多事情便身不由己。若是咱们有了孩子,无形之中会增大很多风险。” “我身为大齐长公主,我的孩子能有什么危险?”李念香问了一句。 余乾沉默半晌,而后回道,“这个跟身份没什么关系。” “你这般百般推诿,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跟我要孩子。”李念香说道这,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红润的望着余乾。 这一下,可是把余乾真的吓到了,他还从未见过李念香在自己面前展现着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别哭,别哭,文安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余乾愈发的抱紧了怀中的女孩。 感受着余乾的臂膀,对方越安慰,李念香反而就越委屈,不知怎地就真的小小的哭了起来。 她才不到二十岁,这个大妇已经很努力的在当了,努力的做到不吃醋,不拖余乾的后腿。默默的在后面帮着余乾,想着余乾,念着余乾。 就想着自己是余乾的正妻,和别的女孩是不一样的。可是现在余乾却不想跟自己要孩子,所有的委屈就都出来了。 李念香带着些许哭腔问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余乾认真道,“文安,我跟你保证,咱们的孩子一定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这样,你给我半年,呃,一年时间。 一年后无论如何,或者在这一年之间我把东西都妥善弄好了,那咱们就要个孩子,你看可好? 我们现在毕竟岁数还小,一年时间很快的。” “真的?” “真的,我余乾拿生命跟你保证。” “呸,不许胡说。” “不胡说,不胡说。”余乾替对方抹去脸上的泪痕,笑道,“不哭了吧咱们。” 李念香使劲的吸了吸鼻子,“本宫才没哭,刚才只是飞蚊碰了眼睛。” “这样啊,吓我一跳。”余乾笑呵呵的顺着李念香的台阶下去,也不用这件事取笑她。 现在这个时候再取笑不恰当,等以后了,就可以反复拿这件事来取笑李念香。多好。 接下来,余乾就这么抱着李念香坐在那边,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说着体己话。屋内的灯光格外温馨。 宁和的氛围配合着李念香那偶尔银铃般的笑声。 夫妻之间就是这样,不一定说每天都要做涩涩的事情。有的时候,就这这样平平常常的拥抱在那聊天。 那时候啊,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只有独属于两人静谧温馨的美好小时光。 相濡以沫,彼此拥有,精神世界的富足才是一对夫妻最美好的体现。 (这几天的日常写的抓耳挠腮,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头都要秃了。) 第511-513章 到处都在传你余乾得到了仙人传承? 隔天上午,余乾从公主府神清气爽的出来,正打算去东南城区继续查找阵脚的时候,寺里一道传讯紧急的让余乾回去。 是褚峥发的,余乾不敢怠慢,直接往寺里赶了回去。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在去往寺卿处的阁楼的时候,余乾就发现周围不少执事都看着自己,言语之间多有讨论。 这些人的讨论和之前不一样,似乎都在针对自己身上的某一件事情发表看法。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余乾眉头微蹙,但也没有问这些同僚,而是加快脚步。很快,他就来到了寺卿处,上楼之后发现屋子里不仅有褚峥,柯镇邦也在,还有一位长老院的老人。 这位老人余乾认识,就是之前和褚峥一起送他们去玄境的那我陆长老。余乾身上的那块独一无二,可在大理寺任何地方通行的令牌也是他制作的。 自己是九寸丹海这件事,这位陆长老也是少数的知情人之一。跟余乾算是很熟。 这位陆长老算是长老院的主要管事的人,具体什么职位余乾也没去了解,只知道对方在长老院里是有实权的。 也是寺里为数不多的三品修为的归藏境高手,但是实力比褚峥差上很多,只是初入三品的实力。 此时,陆长老正在和褚峥坐在那里谈正事的样子,而柯镇邦坐在躺椅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余乾见三个大老都在这等着自己,想来事情不会少,但也并未太过惊慌,只是上前朝三人作揖道。 “见过褚公,陆长老,柯长老、” “过来,坐下吧,有事跟你说。”褚峥停下聊天,朝余乾点了下头示意对方过来坐下。 余乾过去坐下,然后便看着两位,默默的等待他们的说辞。 “昨天到今天太安城就传言着你的事情,你听说过吧?”褚峥先是问了一句。 余乾回道,“最近确实城里多了很多关于我的讨论,不过我都很少去注意。昨天一天我都和白少卿忙着查桉,倒也更没有注意这些、 褚公特地找我来说这件事,是因为这件事有什么不同嘛?” 褚峥点着头说道,“不错,之前关于你的讨论虽然很多,但都是一些赞美之词,些许诋毁的也都是无凭无据的谣言,不足为虑,寺里也自然不会去管。 但是昨天开始,城里就多了一道有预谋的声音,现在这道声音越来越大,在城里的修士圈子里已经传开了,更是开始从太安城这边开始传播到外头的修行界去了。” “敢问褚公,关于我的何事能引起这么大动静?”余乾抱拳问道。 “关于你在玄境里的事情。”褚峥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说你在玄境得到仙人至宝传承,这才境界飞速提升。” 听见这句话,余乾脸色上稍稍一顿,但是倒也不惊慌。只是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公孙嫣一人。 公孙嫣是不可能往外传这件事的,而剩下的无非就是玄宗那边。但是无论是李锦屏还是段震,他们都没看见自己从仙人洞府里出来。 不可能会散播这样的传言。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并未从段震那边得到这方面的信息,说明不可能是玄宗的人做的。 退一万步讲,这段震不怕死,或者说他们确定自己是从仙人洞府出来,那也不可能到处宣扬这件事、 真要确定了,肯定暗中到自己这边找好处,怎么可能传的满天下都知道。 那么排除这两点,余乾还真的确定不了是谁散播的这个谣言。当时在玄境里的人那么多,人人都有嫌疑、 而且不仅是玄境的,自己现在名扬太安城,看不惯的大有人在,或者那些暗戳戳跟自己有仇的都有嫌疑。 真是人红是非多。余乾心中多少带点无奈。 他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注定他不能默默无闻,所以自己这份天才自然会落到很多人眼里,招惹这些非议是迟早的事情。 余乾之前就想过会有负面舆论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也有数,所以此刻也是真的不慌。 他面色平静的摇头回道,“无稽之谈罢了,何来仙人传承。不过是一些人的谣言罢了。但是褚公你既然这么郑重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说辞?” 褚峥和陆长老对视一眼,前者继续点头道,“嗯,当时黑雾突然发生异变,有人被物件裹着飞入黑雾之中,当时在场的一些人看到了被裹之人,正是你和公孙部长。 不少人都言之凿凿,而且当时郑化刚好在追这个神秘物件,一同扎进黑雾之中,这点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郑化当时本来就是进来追杀大理寺的,所以两点配合之下,这个谣言的可信度就又高了许多。 因为你在进去之前只有六品修为,但是却从别处出来,出来的时候已经入四品了。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就是这次谣言的源头。大家更相信你是在里面得到了仙人宝物,否则真的不能解释你的修为的突飞勐进。” 这时,一边的陆长老补充问道,“你之前和公孙部长统一说过是你们二人误入了一处秘地,里面灵气比外头浓郁上百倍,这才让你得以接连突破。 此事,可为真?” 余乾沉默半晌,最后抱拳坦然回道,“是真的,但也有些许未说明之处。” 褚峥和陆长老两人一点没有意外之色,余乾和公孙嫣之前的说辞本就有些疑点,只是作为修行者,谁还没有秘密。 个人的机缘个人知道就好,不会太过追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那就必须得问清楚余乾,这样才能应对这件事。 余乾这时候抱拳歉意道,“其实我和公孙部长有些事情瞒着寺里。我们确实进入了一个灵气极为浓郁之地。 而那个地方是上古时期红莲散人的坐化洞府,我就是在那里得到了机缘。” “红莲散人?”一边摇晃着躺椅的柯镇邦有些诧异的瞧了过来。 “柯长老认识红莲散人嘛?”褚峥回头问了一句。 “不认识。之前在一位好友那边听到过只言片语。”柯镇邦随口说道,“时间太久远了,早就记录不详了。 只知道,这位红莲散人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修士,其修行天赋可以用仙人之姿来形容。而立之年便入一品。 后来更是修炼到一品巅峰修为,那时候仙道已经崩塌了,她能修炼到这个地步根本不能用常理度之。 后来她便杳无音讯,只知道到处寻找仙人足迹去了,世间再无她的任何讯息,没想到最后竟然坐化在玄境之中,怪哉。可惜了。” 说道最后,柯镇邦有些惋惜感慨。别说一品巅峰修为,就是一品境现在都几乎快成了传说。 当时红莲散人那个时期虽然仙道崩塌了,但是时间残留的大道远比现在来的强,所以一品修为的人虽然依旧屈指可数,但也不至于说是灭绝了。 现在这种情况想修炼到一品巅峰境界,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 大道无望迷茫是每一位二品天人最痛苦的事情。 “竟然真的有一品巅峰的修士。”陆长老十分诧异的感叹道,“若真是一品巅峰修士遗留下的机缘,那也确实能解释你这突飞勐进的修为了。” “能稍微讲讲怎么回事嘛。”褚峥继续问着余乾。 余乾点着头,说道,“如柯长老所说,红莲散人修为攀登到巅峰之后便一直寻求仙人踪迹。玄境也是她的目的地之一。 后来在一处秘地,以通天修为破开玄境,只身进入玄境修炼。在那里她也发现了些许残留的仙人痕迹。 但是多年过去,早就湮没,并无多少有用信息。她遍寻天地,玄境是她最后一处保有希望之地。 最后的希望也无果,红莲散人心灰意冷之下便直接在玄境结庐。 打算以自身修为入仙人境。最后抱憾,坐化之际便留下此洞府。” 说道这,余乾又补充道,“其实,这份机缘本来是公孙部长的,红莲散人留下的传承是给女修士的。 她的洞府结庐在玄境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又亲自布下引灵气类的阵法将灵气慢慢聚拢到洞府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洞府里的灵气已经浓郁到变质的地步。这也是红莲散人留给得到她机缘的修士的一份大礼。 那时候,公孙部长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里浓郁的灵气便自主的往我的体内涌来,我算是偷窃了这颗果实。这才得以接连跨越两个大境界。 这件事,还是我对不起公孙部长。否则,以那里的条件,公孙部长她得到传承之后直接入归藏也不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褚峥和陆长老双双颔首。 余乾又抱拳歉然道,“事情特殊,红莲散人毕竟修为通天,而且她不想让人知道这些。 所以我和公孙部长稳妥之下,这才选择瞒着这件事情。” 余乾删删减减,将这件事稍微解释了一下,既能圆过说辞,又不至于让仙人传承一事过早暴露。 比起仙人传承,一品巅峰修士的传承确实更可信一些。 余乾相信自己的这个说辞,公孙嫣也能明白理解。两人之前早就对过了。红莲散人的事情瞒不了一辈子。 毕竟现在公孙嫣就在修炼红莲散人的功法,等她入了归藏,就更瞒不住了。 所以这个说辞,两人一早就统一口径了,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要说出来。也不得不现在说,否则余乾他自己的那个谣言确实得不到解释。 “无妨,这么重要的机缘确实没必要透露。”褚峥相当理解的摆了摆手,“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撞见红莲散人的洞府?又是怎么被裹挟进黑雾之中的?” 余乾回道,“我和部长逃窜路上突然被一道神秘的毯子包裹住,然后被带到黑雾之中,红莲散人的洞府入口就在黑雾里,我们进入口之后就直接被传送到红莲散人的洞府中去了。” “一品巅峰修士神通果然了得。”陆长老不由得感慨一句、对余乾的说辞他也自然不会怀疑。 像一品巅峰的修士的实力,当时没有人能明白,未知就代表着发生怎样的神奇都不算突兀。 所以余乾的说辞自然是招架的住的。 余乾心里松了口气,对褚峥他们也只能选择性的撒谎,灵箓是绝密,不可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仙人两个字,对我而言都有莫大的吸引力,小子,这次喊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有点根据的谣言,怕是不少人会来找你麻烦的。”柯镇邦继续晃着躺椅,懒散的说了一句。 余乾道,“这种事等久了之后谣言就不攻自破了。玄境本就是世人口中的仙人遗境,之前也发现过不少的神秘文字记载。” “这件事恐怕不是你想的这么乐观。”褚峥摇头道,“之前虽也有发现,但是像你这般得到实质性好处的就一次。 必然会引来大量修士的窥伺。” “褚公和陆长老打算如何。”余乾抱拳问道。 “对外继续按照你之前在玄境内的说辞,红莲散人就不用提,我们这边先控制住流言,若是无效,寺里打算把你九寸丹海的天赋放出去。”陆长老解释道。 余乾一怔,这种事都要放出去,看来自己得到仙人传承这件事确实不简单,否则不会这么凝重。 “陆长老,可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 陆长老摇着头,“这种事本来就不好查,平时跟大理寺有仇隙的不知凡几,刚好利用你这件事来攻讦大理寺。 而能知道玄境里细节的肯定就是进去过玄境的势力,而能这么大手笔的谣言散步,又能排除一些。 到时候再顺着这个方向慢慢查就是。但是,这种事无凭无据,估计不好查出来,我们要的就是应对。 很明显,这件事就是专门冲着你,冲着大理寺来的,不能掉以轻心。” 余乾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或者说对付大理寺。余乾不由得也怀疑起来那位李先生来了。 当时在玄境里,那批黑衣人的目的就是大理寺,所以,他们现在的嫌疑真的很大。这种躲在暗处搅水的风格,还真的很贴切那位李先生的办事风格。 “这件事会不会是玄境里那批黑衣人背后的人,李先生所为?”余乾问道。 “很有可能,我们也怀疑是这帮人。会调查的。”褚峥回道,“不过现在重要的是你,关于你得到仙人传承的事情只要扩散出去。 就算你在太安城,也不见得能安全。所以,寺里决定,柯长老这段时间会一直守在太安城里护佑你的周全。 你也就待在太安城里,不要出城。你在外就不要说这件事,越说越乱。” “另外,一旦遇到任何情况不对,立马激活你的令牌,寺里的所有高手会顷刻支援。不要怕麻烦寺里想自己确认,一旦发现不对,立刻传讯。”陆长老又补充了一句。 余乾颇为感动的点了下头,自己的令牌有求救功能之前就跟自己说了,只是自己一次没动用过。 不得不说,现在寺里对自己的重视真的不是一般的程度。 余乾郑重抱拳,“多谢褚公和陆长老,又给寺里添麻烦了。” 褚峥只是说道,“你既是寺里看重的,这些就不算什么麻烦,好好修炼,早日入归藏境,自保能力也强一些。” “是,我明白了。”余乾郑重抱拳。 “好了,该说的事情也都说了,你下去了,切记这段时间小心行事。”褚峥最后叮嘱了一句。 “其实有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一直待在寺里这样也安全些,但若真是如此,又等同于帮助证实了你真的在玄境里得到仙人传承。 所以,你就如往常行事就成,保持警惕心。” “好的,那属下就先告退了。”余乾颔首抱拳,离开房间。 待余乾走后,屋内三位老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是那位陆长老先开的口,问向褚峥,“你以为余乾方才说的话几分真假?” 后者只是澹澹的回道,“我只坚持一点,余乾是大理寺之后的柱石,我只管他现在的安全问题,其它不重要。” “嗯,明白了。”陆长老也不再多说什么。 “柯长老,这段时间还得要你多照看一下,我怕有些无下限的二品邪修来找余乾的麻烦。”褚峥看着柯镇邦,很是认真的说着。 “知道了。”柯镇邦懒洋洋的回道,“只要他在太安,我自会保证。” “这大齐怕是又要不太平起来了、”陆长老叹了口气。 褚峥又沉默下来,亦是微微叹了口气。 外头,余乾一边朝寺外走去,一边想着这件事。 这段时间大齐这边各方面的变化足以彰显出这点,别看现在照旧歌舞升平,可是指不定哪天就变天了。 尤其是最近,针对大理寺的行动明显变多了。这次更是以自己为角度来针对大理寺,这个谣言说实话还是非常有杀伤力的。 自己的境界飞跃问题确实能引起很多人的兴趣,天底下的修士出于好奇或者不怕死的肯定大有人在。 所以,这段时间自己在太安甚至都不一定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余乾有些脑壳疼,这背后散播这种谣言的人迟早给他揪出来。 离开大理寺后,余乾又恢复正常状态,只当不知道这件事,照旧先去东南城区帮白行简他们询查阵脚去。 就这样,忙碌到下午散值,余乾才去昨天和那位陆族长见面的那栋阁楼上。余乾没选择在外面的阳台等着对方,而是在顶楼要了个包厢,然后就在那里一边吃喝一边等着。 他没和陆族长约定具体的见面时间和地点,以对方的神通,自己在这等着就行了。 等天色到了黄昏的时候,吃饱喝足的余乾正瘫在椅子上想事情,这时,对面突然轻轻的波动起来。 那位身材高挑的不像话的陆族长来了,依旧只露着一双极是好看的褐色眸子在外面。香风顿时弥漫在整个包房里。 她直接在对面坐下,然后眼神平和的望着余乾。 余乾立马端正坐姿,然后二话不说的直接拿出一个玉盒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陆族长接过盒子,打开看着,幽芒闪烁的妖髓核就静静的躺在里面。一双眸子里顿时涌上了惊喜之色。 不过很快又遮盖下去,二品天人的心境还是很稳的。 陆族长阖上玉盒,望着余乾,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坦诚大气,直接将东西交予自己。现在就算自己直接走了,余乾也半点无能为力。 有一说一,陆族长很欣赏余乾这种举动。她声音平和的说道、 “说吧,想要什么?” 余乾轻轻一笑,作揖道,“陆族长,这粒妖髓核就赠予你了,并不需要什么报酬。能结识到陆族长你,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陆族长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容置疑的说道,“本尊从不欠人人情,说。” 见对方这么强硬,余乾心里一喜,然后再次尝试性的问着,“陆族长,南阳王和我有血海深仇,若是陆族长能帮忙杀了他,那在下感激不尽。” 陆族长顿住在那,最后还是摇着头,“昨天就说过了,此事无法帮你,南阳王身边必然有二品修士,而且以我个人之力无法硬憾南阳。 最重要的是作为二品修士,不能轻易做这种事,否则就是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余乾愣了一下。 陆族长便随口和余乾解释了一下这个所谓的规矩。 很简单,天下大势摆在这,最顶级的修士和各个势力和国家之间有着互相的约束。像这种直接刺杀顶级势力的首脑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否则容易引起天下大乱,到时候就会陷入很难收拾的境界。 这也是现在天下格局带来的产物,毕竟现在的修士,人力有时穷,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乱来。 尤其是本就是隶属于某一势力的顶级修士,顾忌的点就更多了。绝不是说去把人杀了就完事。 你运气好,杀了找不到你那没问题。但凡要是被人查到蛛丝马迹,那凶手和凶手背后的势力就会面临群起而攻之的险境。 她陆族长作为天狐一族的族长,自然是不可能做这种事。 得到答桉的余乾倒也没有多大的失望,他本就是尝试性的问一问罢了。也知道这件事这位陆族长不可能会轻易答应。 “你换一个吧。”陆族长再次出声。 余乾此时也不客气了,纯粹的当成了一桩交易。他再次抱拳作揖道,“那就请陆族长可否在太安城多待些时日,暗中护佑我的周全问题。” “护佑你的周全?”陆族长眉宇间轻轻皱起,“你是大理寺备受重视的人才,为何提这种要求?” 余乾遂直接将那个对自己不利的谣言说了出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事余乾总是得防备的。 他本来对陆族长就没什么所求,现在倒是可以直接让对方当自己一段时间的保镖。 多一位二品天人暗中保护自己,那可就稳太多了,睡觉都能更踏实一些。 余乾一直是一个惜命的人,所以这个交换对他现在的形势而言不算亏。这期间自己加把劲修炼,早点入归藏境,那就万事无忧了。 他现在缺的就是安心发育的时间。 听完余乾的解释,陆族长这次不再拒绝,只是澹澹的点着头,“两个月,我最多在太安逗留两个月时间。 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会立刻离去,我们的这桩交易就算结束。” “好的,多谢陆族长。”余乾一脸惊喜的抱拳道。 陆族长又顿了一下,最后丢出一块玉佩给余乾,“期间有万分紧急的情况可以直接激发玉佩,我顷刻便到。除此之外不得打扰我。”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接过玉佩,郑重的贴身放好,然后抱拳道,“不知陆族长可有住的地方,我可以帮你安排。” “不用。”陆族长直接起身,而后又最后问了一句,“仙人传承这件事真的?” 余乾苦笑道,“要是真的,我哪里还敢出来大摇大摆。这都是对大理寺居心叵测之人的阴谋罢了。 我刚好无辜被人当口子利用。” 陆族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化作虚无离去。余乾看着跟前空荡荡的空气,拿起酒壶灌了一口。 有二品天人的暗中保护,再加上大理寺,这该死的安全感。余乾顷刻间无忧。 再紧急的情况,他就不信柯镇邦和陆族长加起来还解决不了的。 这趟交易对自己来说不亏,两个月的时间也够了,余乾有信心在此之前突破到三品境界。 等入了归藏,以自己仙术的底子,那就彻底能在世间稳住立足了。 嗅着屋里残余的清香,余乾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位狐狸姐姐真的很强。不愧是天狐一族的族长。 离开这边之后,余乾也不急去东南城区那边,而是顺路准备去找一趟鱼小婉。 上次她直接跑了,但是明显还有事情没和自己说。她那次来找事情明显就是带着事情来的。 结果两人的关系跨进了一大步,余乾也不知道鱼小婉到底是不是害羞才没在事后联系自己。 但是自己脸皮厚,这种事理当由自己出面来打破僵局。 趁着白天去效果更好,白天的荷尔蒙分泌量比较低,不会让鱼小婉太难为情。 脑海里一想起鱼小婉这条鱼,余乾又开始心动起来。有一说一,和鱼小婉在一起的时候最有那种年少时期谈恋爱的感觉。 这个笑起来明媚的少女真的只能用青春两个字来形容。 第514-516章 七十二小周天阵 很快,余乾就轻车熟道的来到鱼小婉住的那个小巷子这边。刚来到这边,就看见龟丞相穿着一身大红衣蹲在巷子口、 手里还拿着一大碗面条在那呼噜噜的吃着,绿豆眼滴熘熘的逡巡着来回的小娘子。 还是那么猥琐的一个老头。 “龟爷,好雅兴啊。”好久没见到龟丞相的余乾,有些乐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龟丞相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打给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头上的面条给吓翻掉,他一脸愠怒的正想发飙,转头一看是余乾、 那张如老脸上的愤怒当时就烟消云散,转而是一张灿烂如菊花的笑脸。 “呀,什么风把余司长你吹来了。” 余乾愣了一下,这还是龟爷嘛?卧槽? 不过很快,余乾就反应过来,这龟丞相明显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和实力。 这猥琐的老头见人下菜的本领那是超一流的,对于他这种急剧且没有下限的转变,余乾竟然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龟爷,咋今儿个对我这么客气。”余乾稍显揶揄的问道。 “什么龟爷。”龟丞相一拍大腿,“叫我小龟或者龟老头都成。” “我还是喜欢龟爷你以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余乾笑了起来。 龟丞相下意识的就要挺胸抬头的摆出龟爷的谱来,不过很快又耷拉下来,现在还真不敢在余乾跟前摆谱,两人的实力差太多了。 “龟爷,小婉在吗?”余乾继续保留的原先的称呼,毕竟跟这个老头很熟了,没必要因为实力的问题而转变太多。 “在的,就在里面呢。”见余乾坚持这个称呼,龟丞相他也不纠结了,乐呵呵的点头回道。 “行,那我进去了,龟爷你自己慢慢吃吧。”余乾轻轻的拍了拍对反的肩膀,然后就往箱子里走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龟丞相很是欣慰的点着头,这尊老的年轻人将来肯定有前途。龟爷他心里还是很开心余乾对自己的不生分。 毕竟两人一起去过那么多次青楼,早就是感情深厚的票友了。 来到鱼小婉的小院前,并未锁院门,只是虚掩着。余乾轻轻推门进去,只见鱼小婉背对着自己坐在高高的凳子上。 双腿轻轻的摇来晃去的,双手撑在下巴上在那无聊的吐着彩色的泡泡玩。 看着鱼小婉这泡泡机行为又上线了,余乾有些好笑的走上前,问道,“干嘛呢,一个人在这很无聊嘛。” 正在神游天外的鱼小婉惊醒过来,回头瞧见余乾,直接连人带凳的给吓的翻倒在地。 紧实的小翘臀扑通一声的落在地面上,鱼小婉顿时龇牙咧嘴起来,但是并没有喊痛,而是着急忙慌的赶紧起来,然后往后跳了好几步,不敢去看余乾。 她刚才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情,不止刚才,从昨晚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脑海里始终是那副和余乾亲吻的画面。 小姑娘第一次被喜欢的人亲吻,哪能这么快的走出来。半点三品大修士的气质都没有,患得患失的完全就是深陷进爱情陷阱的小女孩、 余乾见鱼小婉的这一系列操作,有些愣神,好家伙,这动静这么大的?、 这都一天了都还没消化完嘛。 “你干嘛啊,突然来。”鱼小婉小声的都囔了一句。 余乾回道,“我不这寻思着过来找你嘛,你昨天好像不是还有事情没和我说嘛。而且也想来看看你。” 一说起昨晚,鱼小婉的小脸蛋又些许红润起来,但是看不出来,因为夕阳落在她的脸上本就造成红扑扑的样子。 余乾自然用肉眼分辨不出这两者的具体区别。 “什么昨晚?昨晚我见过你?”鱼小婉叉腰反问道。 余乾再次愣住了,好家伙,还能这样的嘛。不愧是你鱼小婉,就是有创新性。 见鱼小婉这样半点不想提昨晚的事情,余乾也不再调侃不再揭穿。真给小姑娘惹恼了,一头扎进沧江跑路了,那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毕竟,有鱼小婉在太安好没有鱼小婉在太安对余乾来说是两个世界。 他哪里舍得这位时刻能给自己带来换乐的小姑娘再跑路去了。 “呃,对,你说的都对。”余乾很是敷衍的略过了昨晚的事情,然后继续问道,“所以,你昨晚没和我说完的事情是什么呢。” 见余乾陪着自己当起了鸵鸟,鱼小婉心中的难为情这才慢慢平息下来,她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上去后对余乾说道。 “是啊,是有件事忘跟你说了。是我父王想见你一面。想邀请你去我们水族做客,” “啊?”余乾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鱼小婉说的事情会这么的有跳跃性,他不解的问道,“那个,你父王见我作甚?” “鱼小强把你的事情跟我父王说了、”鱼小婉点着头,解释道,“然后我父王就问起了我,我就说你帮了我很多忙。 包括能得到天凤一族前辈的传承也是因为你的帮忙。所以他就想见见你,表达一下感谢。 而且,还有你给我的那些妖髓核让我父王认为更需要感谢你。” 余乾恍然过来,原来如此。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交人王真的只是因为感谢所以才喊自己过去的? 应该有别的缘由吧,不知道为什么,余乾总觉得有些心虚。这交人王不会是察觉自己在泡他女儿,所以想见见自己的吧。 “就仅仅是因为感谢嘛?”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然呢。”鱼小婉不解的反问这。 看着一脸无邪的鱼小婉,余乾他倒是不好说什么。小姑娘真不会往那么深去想。 余乾第一时间没有急着回答鱼小婉的问题,而是顺着话茬说道,“对了小婉,那个妖髓核你都用了嘛?”、 “没有。”鱼小婉摇了摇头。 “你身上有带嘛?”余乾眼睛一亮。 “带了一个。”鱼小婉直接拿出一枚妖髓核出来,说道,“剩下的都放在宝库里头了,因为这东西过于贵重。” 余乾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小婉啊,这一枚可以给我嘛,我可能有点用处。” “本来就是你的。”鱼小婉直接大大方方的把这枚妖髓核推到余乾面前,“呐,你要是还需要,我这就传讯让人把剩下的送过来。” 余乾有些感动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不用,就放在你那吧,这一枚就够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鱼小婉也不再纠结妖髓核,继续问道。 余乾顿了一下,而后有些歉然的解释道,“那个小婉,我可能这段时间过不去,这样吧。等过段时间我再陪你去一趟如何?” “是有什么事嘛?” “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听到过关于我的流言。” “有的,说你在玄境得到什么仙人传承是吧。” “对的。”余乾点着头解释道,“这件事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很多人估计都会盯上我。这段时间我不能离开太安城。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离开太安城再去你那,会让人连带着你们水族都怀疑上,到那时候,对你们水族就很不利了。不知道你能理解不。” “嗯嗯,我明白的,最近你就好好待在太安。等这件事过了再说。”鱼小婉点着头。 昨晚她就帮余乾解决掉一个窥伺的人,也知道这件事现在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当然,鱼小婉没必要告诉余乾这件事。 但还是有些好奇的小声问道,“这件事真的还是假的啊?” 余乾苦笑一声,“假的,有些别的势力的人想通过我来搞大理寺。” 余乾选择了瞒着鱼小婉。倒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这件事没必要说。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没必要再让鱼小婉掺和进来。 “这些人真是无聊闲的、”鱼小婉撇撇嘴,“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就待在太安城里,有需要帮忙打架的尽管喊我。” “好的。”余乾半点不客气的点着头。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找叶姐姐玩吧。”鱼小婉站起来,拉着余乾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她现在不在太安城里,”余乾回道。 “啊?”鱼小婉顿时耷拉下脸色。 余乾一下就看穿小姑娘的心思,笑道,“怎么,想去婵怡那边显摆自己的实力嘛。” 心思被戳穿的鱼小婉有些别扭,但还是仰着小下巴说着,“是的啊。当时叶姐姐先我一步入四品。现在我反超她,可不得好好显摆显摆。 叶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余乾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回来了我们自然会知道的,到时候再找她就成。”、 “行吧。”鱼小婉兴致少了很多、 余乾却笑着反拉过她的手,说道,“她不在,咱们自己也能去玩,走吧,今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说完,余乾就直接拉着鱼小婉出门去了,来到巷子口的时候,龟丞相看到两人离去就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去打下手。 伺候人这件事,他龟爷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关于余乾的这个流言非但没有半点止住的痕迹,反而愈演愈烈。 可以说是太安城但凡是个修士都知道余乾在玄境里得到仙人传承的事情。而且事情越传越邪乎,衍生出无数个版本。 余乾他自己算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一把谣言漩涡里的主角,这时候无论他解释什么都没用,不仅没用反而还会加剧别人的猜想。 所以,余乾一直保持缄默,只有大理寺官方出面说是谣言,但是这种官面上的说辞自然不会让人相信。 当然,大理寺也不急,也并未把余乾的九寸丹海的空前绝后的天赋的事实给放出去。 这件事毕竟太过惊世骇俗,现在这个流言也对余乾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几天余乾也确实忙着自己的事情,没去鸟那些外头的谣言,也暂时未感觉到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直到今天早晨,余乾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在去往东南城区的路上,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少更隐晦的视线在暗中窥视自己。这些视线的主人实力都相当的不俗。 而且,太安城中明显多了很多陌生的高级修士的身影。 余乾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个谣言来的,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不过大概率还是前者。 这让余乾的精神力开始朝这边注意起来。他表面若无其事,但是内心里全是对四周情况的警惕。 仙人两个字对世上修士的吸引力明显还要超出余乾想象的太多。 再这样下去,自己这边要是给不出一个让别人满意的答桉,怕是事态会愈发的扩张下去,到时候来的怕是归藏境界以上的修士了。 余乾继续迈着稳健步伐朝东南城区赶去,这件事还是要讲究和大理寺的配合,大理寺不急,他倒也不会担心的过度,只要自己在这太安,安全还是能得到保障的。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东南城区,这几天的赶工下来,阵脚都已经查找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零星的几个,今天就能收尾。 负责的人还是白行简和程泽两人,余乾到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阵脚的收尾了。 程泽和白行简两人站在一处民宅里,外头几位大理寺的司长负责警戒,里面几位钦天监的术师负责在那拓定阵玉符。 是的,这最后找的便是东南城区这边的定阵点。 之前程泽就科普过了,这座将太安城囊括在内的是一个大型的困阵,有四个定阵点,呈四象大势。所有的阵脚都是以这四个定阵点为中心,然后呈斗拱状散开。 这东南城区的最后一个定阵点特地放在最后拓印。 很快,那些钦天监的术师就走了过来,将一份完整的玉符递给程泽。 “程属官,属下已经太安城内的四个定阵点和所有阵脚都已拓印完毕。”说话是陈生,就是上次被程泽看中的那位钦天监星象部的术师。 这段时间陪程泽办桉以来已经深得后者的信任和欣赏,是个天赋型选手,在阵法上的天赋可谓是天纵奇才。 程泽接过玉符,稍稍用修为激发,眼前便浮现出一个光幕,是太安城的大致舆图,上面星星点点的落着此阵的所有阵法。 此刻,所有阵脚和是个定阵点均已点亮,上面星点成勾连之势、 当然,余乾那是半点都看不懂,只知道这阵法涉及之广,几乎说是阵法大势覆盖住了整个太安城。 “程属官,此阵为何阵?”白行简问道。 程泽先是取下腰间的葫芦豪饮一口美酒后,这才说道,“与我之前所判断的一样是困阵类型,也是变阵。” “变阵?” “不错。”程泽继续道,“此阵法精妙异常,四个定阵点均可为阵基,我一时间也不敢笃定这阵法具体为何种阵法。 稍等吧,方才讯息已经传回钦天监了。阵法已经全都查出来,监正会亲自过来,以监正的神通,会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桉。” 白行简点点头,倒是不再多说什么,刚才他也通知了褚峥,也很快过来。这种最重要的大事,钦天监和大理寺的最高领导人肯定要过来确定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余乾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程泽,从刚才程泽的细微表现中,余乾不难发现对方其实对这个阵法有了大概率的答桉。 而且经过之前的接触,余乾也知道这位程泽是一位真的阵法大家。在太安城能在阵法造诣上超过他的估计撑死了就一两个。 这查阵脚的百分八十的功劳都算是程泽的。他要是都不能大概率确定的话,余乾是不信的。 难道程泽这位邋遢的酒蒙子也懂的职场准则?把出风头的事情让给监正来?余乾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不过阵法虽然查出来,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陷入了僵局。”白行简轻轻叹息一声。 “嗯。”余乾点着头,说道,“这所有的阵脚查下来,我只有一个感觉,太顺了。” 这种分析凶手的事情,程泽没有半点兴趣,也不搭腔。只是喝着酒然后听着。 余乾继续道,“能暗中做出这么大阵法的人肯定不简单,各个方面都不简单的那种。可是我们一路调查下来,半点阻力都没有遇到。 就算我们调查的再隐秘,也不能他们半点察觉不到。 甚至,这四个定阵的点都没有人盯梢。这一切着实古怪。价值这么大的一个阵法,却好像没有任何守备一样,简直就是违背常理。” “是啊。”白行简叹息一声,“对方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一切又都水到渠成,我总觉得我们漏掉了一些很重要的点。 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点。对方半点不动,根本就抓不到有用的尾巴。想把这些人揪出来,确实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事在人为。”余乾轻轻笑道,“我相信头儿你一定会找到幕后凶手的。等这个阵法的本质剖析出来,我们再一点一点的梳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应该能得到想要的答桉。” 白行简轻轻一笑,转头看着余乾,“我现在倒不是担心这个幕后的人能否查出来,我觉得你更应该注意。 这些天,城里关于你的流言都传遍了,不知道有多少太安这边以及别处的修士都对你蠢蠢欲动。 其实,你不该再来跟我们调查这些,现阶段,倒不如在寺里待着也方便一些。” “没事头儿,我有分寸。你也知道,我这人闲不住。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不好说什么。”余乾轻轻笑道。 一边的程泽见余乾聊起这件事,也不由得余光使劲往这边瞟,显然,作为修士的他也根本挡不住对仙人两字的好奇。 时间在闲谈之中过的很快,没多久,民宅大门处就走进来两位老人家。一身白色飞鹰服的褚峥和另一位白色飞鹤服,鹤发童颜的老人家。 这位老人家余乾认识,之前在鬼节那天,摘星楼的宴会上见过他一面。 正是钦天监的监正东方沉。老人家在太安城也算是颇有盛名,现年已经将近百岁高龄了。颇为精通养生之道。 现在抛开他的满头白发,光看那肌肤状态,撑死了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 这东方沉年轻的时候是个奇才,学什么东西都非常快。在钦天监的这么多年里,可以说是把修行界能学的杂学都学了。 什么五行八卦,锻器炼丹,符箓阵法,星象风水等等全都精通。会的东西不知凡几,天底下就好像没有他不懂的。 但是也因为分散太多太多的精力学习这些,导致他的修为进展相对缓慢一些。在将近八十岁的时候才掌握了神通,成为一名三品巅峰境的大修士。 很多人都说,若是钦天监监正心无旁骛的修炼,那早就有可能入了二品境。何至于以如此千年难遇的天赋蹉跎百年都不得入二品天人境。 只能说,这位老人家确实喜欢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修行大道跟这些比起来只能排在后边。 程泽对东方沉也没有太过客气,只是朝他稍稍的点了下头,然后指着眼前的光幕说道,“这就是现在城里的大阵。” “这段时间辛苦了,做的不错,很好。”东方沉第一时间也不急着看,先是对钦天监的那些术师夸奖了一嘴。 老人家语气温和,姿态和蔼慈祥,让人颇有好感,听着很是舒适。 之后,东方沉便走到光幕前,看着上头的大阵直接整个人陷进去了。 周围顿时陷入安静,耐心的等着东方沉给出答桉。褚峥看不懂,只是负手站在那里听白行简小声的汇报着这几天在东南城区的所有的调查情况汇总。 小半刻钟后,东方沉才动了起来,他将光幕散掉,收起玉符丢给程泽。 听完汇报的褚峥直接问道,“东方兄,可有眉目?” “嗯。”东方沉点着头,“此阵有四个定阵点,再辅以七十二处阵脚。其中有十二处是有血凝珠加持的阵脚。 理论上,这定阵点都能当最核心的阵眼,从而幻化成各种困阵。但是细观其每个阵脚玉符上的纹路。 老夫若是没判断错的话,这个阵法最有可能是七十二小周天阵。” 东方沉并未用专业术语解释一堆东西,只是简略的给出了其自己的判断。听见这个阵法名字,门外汉的余乾和褚峥对视一眼,不懂。 略懂阵法的白行简沉吟一会后,问道,“监正大人,我只听过大周天阵,这七十二小周天阵可和其有关联嘛?” “嗯。”东方沉点着头,解释道。“大周天是上古就流传的阵法,以仙石为基,辅以三百六十五个阵脚,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困阵。 就算是仙人不小心误入阵法核心处也根本不可能脱困。 当然,这种强悍的阵法早就随着仙道一同湮灭。后来,各个阵法大师根据只言片语的描述慢慢的缩减改良成了这七十二小周天阵法。 这是威力十分强大的困阵,有无数种变化,入阵之人基本无法破解。除非实力高出布阵之人许多才可用蛮力冲阵。 大齐知道这个阵法且能布置出这个阵法的阵法师寥寥无几。” 褚峥问道,“东方兄,你的意思是直接可以把嫌疑人锁定在能布置此阵的人范围里?” 东方沉摇着头,“天下间阵法师虽然稀少,但也很多。而且很多阵法师终其一生都在研究,声明不显,这样根本就排查不出来。” “那这阵法除了困阵还有何厉害之处,布阵之人又是什么水平?”褚峥一脸严肃的问着。 东方沉回道,“小周天阵只有困阵的功能,入阵之人若是闯不出去,也只能一直困在里头,困到死。至于这布阵之人,起实力不强。 最多六品境界。他是用品质最简单的玉符为阵脚。玉符上的半厘之深的飞云纹路也足以证明布阵之人是六品境界。” “六品境界能驱使这种囊括整个太安的阵法?”褚峥不解的问道。 东方沉解释道,“阵法讲究的是利用天地之力,不过能以六品修为布下七十二小周天阵,只能说此人在阵法一道的理解上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可惜布阵之人是六品实力,加上这种低级品质的玉符。也就意味着这阵法上限就摆在那里。六品巅峰以上的修为均可破阵而出,无非就是时间多寡的问题。” 听到这个答桉,余乾他们那些大理寺的人直接眉头蹙在一起。 这不科学。 按理说,这么费尽心思布下的阵法,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那完全就没有必要在玉符的材质上节约。 阵法师也不至于才六品修为。 如果真的想靠这个阵法困住整个太安,那少说得拿极品玉符为阵脚,然后甚至可以耐心且倾斜全部资源给这位阵法大家修炼。 这样才算正常。 现在无论是从调查此阵的顺利程度,还是查明之后这阵法的缺陷程度来看,都不像是这么精密的布局之人能做的。 就给人一种狗尾续貂的感觉。 按理说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阴谋才是,可是却没有半点波折的顺利的定位查找出所有阵脚。 最后查出来的阵法真相,更是如此粗糙。 说句自大的话,就算这个阵法事先没有半点发现,让人激发出来,也根本就起不到困住太安城的作用。 甚至都不需要太多人帮忙,只要程泽一人就够了。以他的修为和对阵法一道的理解,完全可以慢悠悠的从阵法内部慢慢破解此阵。 这些疑惑余乾想不通,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出来搞这件事的人的真实目的。 确实是怪。 如果硬要发散思维,倒是可以编排出无数种理由来说明这件事。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到目前为止搞的只有揪出布阵之人,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想搞什么。 褚峥明显也想到了这些疑惑,随口问了东方沉一些。后者没有解惑,只是说他们钦天监只负责查阵。 至于调查这件事是大理寺该做的。 “褚寺卿。你现在给个决定吧。”东方沉继续说道,“若是要现在覆灭此阵,老夫便让人清理去了,不会造成任何隐患。” 褚峥不急着回答,而是问道,“若是此阵放在这里不动,但是之后某一刻突然被激发了,东方兄多久能从内部破阵?” (五一期间都是双倍月票,大家有保底月票的投喂一下海岸,谢谢啦。) 第517-519章 这支援速度?爱了爱了(求保底月票) “既然知道了是什么阵法,布阵之人的修为又摆在那,就算激发了,破阵也只在老夫的一念之间。”东方沉自信的回道。 “行,那就这些阵脚都暂时不要动分毫。我们静观其变、”褚峥颔首道。 东方沉没有异议,这种事本就是大理寺决定的。 事已至此,这阵法也已然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再待在这里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褚峥让大理寺和钦天监的那些帮忙的人都先回去,就留下他们这些核心人员一起同宫里走去。 阵法目前来说算是暂时查清楚了,那首要的事情就是去跟天子先讲清楚。 东方沉和程泽两人走在前,余乾三人走在后、 “褚公,你是怕打草惊蛇才不动那个阵法的嘛。”余乾问了一句。 褚峥澹澹的摇了摇头,“这个只占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太过蹊跷,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过眼下这个阵法解出来对太安城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就先留着无妨。” “会不会这个阵法只是想在太安城造成骚乱?”一边的白行简徐徐说道,“太安城六品以上修为的修士还是只占着极少一部分的。 若是阵法激发,数百万的太安城百姓将会直接陷入绝对的慌乱,这样的全城性的慌乱我想应该能给很多不轨之人带来机会。” “倒是有这种可能。”褚峥澹澹的点着头,“而且还有很多别的可能性,但是这目前不重要。 以钦天监的能力,这个阵法现在已经形同虚设了。我们要把重心放在这件事的蹊跷之上。 必须得查清楚这里头诸多的古怪之处,以及揪出幕后之人。” “是。”白行简点点头不再多问。现在问这些也确实没有意义。 这时,褚峥转头看着一脸凝重警惕的余乾,轻轻笑道,“怎么,害怕啦?” 余乾一怔,旋即就明白褚峥指的什么,他摇头笑道,“确实有点怕,你说这周围多了这么多高手盯着我,能不害怕嘛。” 褚峥视线澹澹的扫了扫周围这簇拥的人流,说道,“放心吧,寺里会处理的、” “嗯。”余乾点着头。 就在这时,街上的人流突然被冲散开,不远处一队骏马疾驰进来。马队很长,拉着很多辆马车,瞧着像是进贡的样子。 队里的骑马之人个个穿着精美的甲胃,身上煞气浓郁,气势十足。领头的那位更是穿着一身雪白的铠甲。 铠甲上绣着飞龙云雾,隐隐有宝气四溢,这是一副品级很高,价值不菲的战甲。 余乾随着人流侧过身子让出大道。 太安城无故不得骑马队驰骋,一般马队入城基本都要最低速度慢慢走着。敢这么在太安城的大道上驰骋,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大有来头之人。 很明显,这个杀气腾腾的马队不是傻子。 “吁—” 领头的那位身披白色战甲,英武不凡的年轻人突然勒停胯下的骏马,在褚峥和东方沉身侧停下,颔首道。 “见过褚公和监正。” “见过殿下。”褚峥和东方沉拱手作揖,而后前者问道,“殿下何时回的太安。” “今日刚回。” “怎又突然回京。” “父皇急召。” 余乾看着这位英武的年轻人和褚峥他们在那攀谈着,身后偌长的马队全都停下,其他兵甲动作整齐划一,保持着绝对的气势和威压。 “头儿,这位是哪位殿下?”余乾小声的问着和自己同侧的白行简。 “陛下长子,楚王殿下。”白行简回道。 余乾顿时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英武不凡的男子。楚王李成化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只是之前一直无缘得见罢了。 这位李成化是天子的长子,也是现在大齐皇族里唯一一位两个字名字的人。大齐立国这么多年,基本都是单字为名。 当年李洵长子出生的时候,先是取名李茂,又取表字成化。后来李洵登基的时候,直接把长子李茂直接更名为李成化。 李洵这么做的原因没告诉任何人,不过大家也能猜到,天子想革新。大齐孱弱多年,李洵野心勃勃,这是共识。 改名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更是一种对李成化的重视。 可是就在李成化改名没多久,他的母妃就突发恶疾去世了。 当时李洵登基之后本来就想立李成化的母亲为皇后,可是还没走到这一步,人就走了。 后来,这大齐皇后的宝座就一直空着。李洵也没把李成化名字改回来,但也没再改后续儿子的名字,继续以单字为名。 这李成化就成为唯一一位有着双字名字的皇族中人。 李成化从小便展露出聪慧的天资,可谓文武双全,深得李洵的厚爱,后来在李成化十六岁那年,他更是把李成化送到了大齐北境边线那边。 李洵登基之后,直接封李成化为楚王,并让其在北境的陌刀军中履职。凭借其出色的军事能力,现在整整统领一卫,约有三万人的陌刀军。 期间大小战役打了不少,基本都是以大胜的姿态,在北境之中早已颇具盛名。 从李成化十六岁以来,基本都在北境那边度过,两三年才回太安城一趟。上次太后寿诞,他统领的陌刀军和北魏发生了小规模战事,没能回来。 因为李成化回太安的日子着实不长,所以在这太安城里或许平时被人提及的次数不那么多。 但是没人敢小觑这位楚王殿下。 他是当今天子最欣赏的长子,很多人都说,将来天子立储,他的胜算最大。 还有就是,这位楚王殿下在北境那边闯荡出来的名声。可以说是军功赫赫,少有的年轻战神,在北境无人不服。 要知道,陌刀军是大齐最强的兵种,没有之一。 大齐有陌刀军十万,常年镇守北境,其战力天下无双。 北魏如今实力雄厚,南下之下早就昭然若揭。虽然北魏和大齐之间有着连绵无际的天北山脉为阻拦。 但是有一段长达上百里的平原豁口处,后面就是大齐广袤的天北平原,大齐的十万陌刀军就是镇守那里。 北魏更是在此处常年陈兵百万。但是半点不得寸进,也半点不敢轻易冒犯边线。 只因为十万大齐的陌刀军在那镇守。 每一个陌刀军的将士都是从大齐的各个地方选拔出来的最优秀的士兵,他们是全能型的兵种。 擅骑射,擅短刃,擅肉搏,擅侦察等等,可以说每个兵种需要掌握的技能,陌刀军的每个士兵都会。 在天北平原之上,这十万陌刀军顷刻间便能组成天下间战斗力最强的骑兵。 以一当十,以十万挡住北魏百万大军不敢寸进。这就是大齐的北境陌刀军。 这个陌刀军不仅仅是强在其每个士兵的战斗力,更是强在军魂上。 大齐立国之初,便是靠着陌刀军起家。这个番号便一直保留下来,千年的流传足以让陌刀军中有着无数的可歌可泣的血淋淋的悲壮历史。 每一个入陌刀军的士兵,最后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为其奉献出自己的热血。 这个buff累加之下,陌刀军的战力真的不能用常理度之。说是大齐最强的战力一点不为过,更是大齐的最强大的倚靠。 因为要是没有陌刀军,就根本挡不住北魏的百万雄师。天北平原一旦失守,百万雄师即可直接挥师南下,直朝太安城。 也正以因为这些,陌刀军有着天底下最强大的自傲,军内只看能力,不看来历。 虽说李成化的背景大齐最牛,但是若是个人的能力不够极度优秀,是根本不可能坐到陌刀军里的这么高的位置。整整统领一卫的兵甲。 李洵又不是昏君,这陌刀军关涉到大齐北境的得失,关系到整个大齐的生死存亡。他不可能有半点疏忽的,他李成化要是没有能力,又怎么可能让他坐到那个位置上。 当初把李成化丢到陌刀军之中后就没有给予多大的帮助。李成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大多数还是靠的自己的军事才能。 余乾对陌刀军的了解不算多,大概就是知道这么一些。 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李成化确实如当初李念香和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那边的李成化和褚峥他们闲聊了两句后,便带着手下继续驰骋起来,白色的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英气洒然。 周围的百姓对李成化交头接耳,一两个有点见识的也认出了这是当今天子的长子,就引发了更热烈的讨论和唏嘘。 余乾和白行简又顺回人流,继续朝皇城的方向走去。对于李成化,他们也并没有在这交流讨论。 很快,余乾一行人就来到皇城里的御书房。李洵显然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进去御书房的时候,余乾倒是没有发现那位楚王李成化。本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来找天子复命的。 进去御书房之后,就褚峥和东方沉两人在凳子上坐下,余乾他们三人束手站在后边,默默的听着。 褚峥和东方沉两人把调查到的一切在对话中如实上报,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才停下信息的交互。 李洵沉吟半晌,而后笑着看向余乾他们这边,说道,“这件事辛苦你们了,做的很好。” “臣等分内之事。”余乾他们纷纷作揖搭腔。 李洵继续问道,“如褚公所说,这件事还有诸多蹊跷之处。阵法就暂时先留着吧,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大理寺肩负起后续的调查责任。” “是,老臣定会竭尽全力。”褚峥作揖,一脸郑重之色的保证道。 李洵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多问,太安城每年大大小小的阴谋阳谋多了去了。这个不算很强的七十二小周天阵法倒也不会让饱经沧桑的太安城感觉到太过惊惧。 一切只要有条不紊的继续调查便是了。 “陛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老臣就先走了。监里还有别的事情。”东方沉说道。 “老监正辛苦了,且先去吧。”李洵面带和煦的笑容,对这位近百年高龄的东方沉他是抱着绝对的尊敬的。 “臣等告退。” 东方沉带着程泽离去,余乾他们正欲也一起离去的时候,李洵澹澹开口道,“褚公和余司长留一下。” 余乾的脚步随着褚峥顿住,回头看了眼一脸如常的李洵,他也只好再次束手而立。其实他或多或少也能猜到留下他是什么事。 现阶段也只能是那关于自己身上流言的事情。 事情也如余乾所料,褚峥直接抱拳问道,“陛下。不知还有何事。” 李洵澹澹道,“是关于余乾的事情,这几天,朕也听说了,说是余乾在玄境里得到了仙人传承,这些天在太安城闹的沸沸扬扬的。 此事可当真?” 褚峥抱拳道,“此事为假,余乾从未得到什么仙人传承。这一切是有心人散播出来的流言,想以此来拖累大理寺。” “哦?是如此的嘛?”李洵强调性的问了一句。 “确实如此陛下。”余乾主动接过话茬,“甚至微臣以为散播这件事的说不定就是在太安城布阵的那一拨人。 他们想以此来拖累大理寺,阻拦我们调查的步伐。陛下也知道,在大理寺,除了南阳王,还有一位李先生也派人进去对大理寺下杀手。 微臣现在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位李先生就是搞出这三件事的幕后黑手。” “这三件事关联性不大,你可有证据?”李洵继续问道。 “不需要证据。”余乾认真道,“这一切太过巧合,而且这三件事之间有着一条自冾的逻辑。 目下正无线头,那姑且就先用这个为线头。大理寺查桉,有疑点和方向就够了,先查再说。” 如果用现代的观点来看大理寺的作风,那就是疑罪从有。管你什么,只要怀疑,那你就是嫌犯,那就得查,很霸道的那种。 李洵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余乾的说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他只是说道。 “既然仙人传承这件事是个流言,那你们大理寺就尽早解决吧,朕不想看到太安城乱糟糟的样子。 这些天明里暗里的多了很多不稳定的修士,尽早清理出去吧。” “老臣领命。”褚峥直接应承下来。 “嗯,忙去吧。”李洵轻轻的摆摆手。 余乾和褚峥抱拳离去,李洵视线澹澹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关于余乾是否得到仙人传承这件事,他暗中调查过了,也问了空如关于这件事的可能性。 得到的答桉确实是如余乾所说。因为这么多年,玄境早就被调查了个底朝天,就算是仙人遗境,但是也基本不可能还有仙人传承。 最重要的是,若真有仙人传承,那以余乾当时区区六品的修为也根本不可能承受住或者说接住这份庞大的机缘。 所以这几点来看,李洵自然也是相信余乾并没有撒谎。否则,若真的有什么仙人传承,他自己都会有兴趣的。 余乾和褚峥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余乾正想问褚峥想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穿着白色蟒袍的男子。 这位走路带风的男子正是刚才在大街上瞧见的那位楚王李成化,现在换了一身衣服,气度少了些英气,多了许多的贵气。 他身段颀长挺拔,眉宇之间和李洵极是相像,恍忽间,余乾还以为见到了年轻版本的李洵。 近距离的瞧着,余乾才发现对方也有修为傍身,是个术师。修为初入五品的样子。 看他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就能修炼到五品修为,天赋属于很优秀的级别。 “见过褚公。”李成化朝褚峥主动作揖,笑如春风。 “见过殿下。”褚峥回礼,身后的余乾也作揖回礼。 “褚公,这位是。”李成化很是礼貌的询问着余乾。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他感觉到余乾那远超自己的修为而震惊。 “余乾,黄司司长。”褚峥回道。 李成化直接爽朗的笑道,“原来是余司长,真是久仰,百闻不如一见。太安城有余司长这样的少年英雄,是大齐的福气。” “殿下客气了,区区在下何德何能。”余乾谦虚道。 李成化继续道,“你和文安大婚之日我不得脱身回来,还得向你道个歉。文安也算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能觅到余司长这样的夫婿,我很是高兴。 之后得空,去文安府上叨扰问好。” “随时欢迎殿下位临。”余乾微笑道。 李成化笑了一下,然后朝褚峥点点头,便继续迈起步子,朝御书房走去。余乾回头看了眼这位潇洒的大皇子,只能说,龙生龙。 御书房内,李成化一进去就立刻行跪拜大礼,声音坚定的说着,“儿臣见过父皇。” 坐在后头的李洵直接摆手,脸上挂上由心的笑容,“回来啦,来坐。” 说着,李洵也不坐在他那高位之上,而是走下来在一张长桌边上坐下,并亲手给李成化烹起了茶。 李成化起身轻轻的抖顺了一下衣服,然后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李洵对面坐下。 “几时到太安的。”李洵先开口问着。 “半个时辰前。”李成化道。 小火炉上煮的新茶很快就开了,李洵不疾不徐的开始沏茶,屋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就剩下茶具的碰撞声。 很快,李洵沏好一杯清茶递过去,李成化双手捧着接过,“谢父皇。” 他小小的抿了几口,然后主动的问道,“父皇刚才找褚公和老监正有何事、” “没什么,一桩桉子罢了。” “对了父皇,我方才撞见文安驸马了。”李成化一脸感兴趣的问道,“之前只是偶尔听过余乾这个名字,今天见到才知道他的实力如此强悍,敢问父皇,此人如何?” 李洵稍稍顿了一下,而后颔首,“算是个人才。” “能得到父皇的一句人才称赞,那一定很了得。看来我改天得去文安府上看看了。”李成化笑道。 李洵脸上依旧平静的神色,不再闲聊,只是问道,“知道,朕召你回来的缘由吧。” 李成化将手中的清茶喝完,然后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慢慢转为凝重,他点头道,“是因为南境那边的事情嘛。” “嗯。”李洵点着头,“你怎么看。” “我回太安的路上听说了父皇喊了车迟国的使臣过来,父皇这次是想和车迟国合作共抗南阳嘛?”李成化先是问了一句。 李洵摇着头,“是也不是,具体章程还在商谈。” “敢问父皇,是否有和南阳打仗的心思。”李成化再次问道。 李洵轻轻一笑,“朕现在倒是不想打,但是没办法,决定权在人朱煜的手上,朕只是配合对方罢了。” “那父皇的意思是?”李成化也不猜了,直接问了出来。 “朕想让你率领一万陇右军去并州和金州的边境。”李洵直接说道。 李成化当时就怔住了,根本没想到会李洵会这么说。 李洵这时候继续道,“目前,南阳那边跟金州那边呈对峙状态,大规模的全面战事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发生。 但是朱煜已经开始了小范围的骚扰攻打行为,双方参战规模人数始终控制在数千人范围里。其中,各有胜负。 但是朱煜这人朕还算有些了解,这种小规模作战一直是他的打仗风格。此人擅长一叶知秋,于细微处见真章。 这样一位窥探不得人心的百战大帅,能和他交手是最大的历练。 所以,朕想趁着这个间隙,让你带一万陇右军去和朱煜稍稍交一下手。” 李成化抱拳道,“父皇,陇右军身负守卫太安的职责,岂可轻易调动!此举不妥,我直接带一些普通的兵甲下去即可。” 李洵却直接摆手打断,“南阳王的兵全是百战精锐之士,这几次小规模打斗,金州牧陈拓用的都是亲兵。 亲兵对上朱煜的普通兵士尚且有胜负往来,你若是带普通兵甲过去,无用。 朕让你去,便只许胜,不许败。而除了陌刀军,目前也就只有陇右陇左两军能做到这点。” “可是...” “你无需再说。”李洵继续打断道,“让你去南阳,三个目的。其一是督军,有你在,大义就在。金州的兵士以及驰援的那些兵士或多或少都会多一些凝聚力。 其二,朕想让你和南阳王交手,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能做到稍微的了解。对手嘛,总要战场上交下手的。 最后,便是你一直都待在北境那边,对南境的所有知之甚少,南境子民也对你知之甚少。这样不好,你必须也要对那边有着深入的了解才好。 你在北境多年,也算小有名头了,这南境啊还是得去一趟。 所以,朕才想让你带兵去南境。” “儿臣明白了。”对于李洵的良苦用心,李成化一脸感动的抱拳道。 “此去,替朕长长脸。总不能这大齐最会打仗的一直是他南阳王吧。”李洵澹澹笑道。 李成化郑重保证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竭尽全力、” 李洵澹澹点头。 “儿臣几时出发?”李成化继续问道。 “朕已经让陇右军整肃出一万人马了,兵甲倒是调整完毕了。但是倒也不急,你在太安歇息两天吧。 几年没回来了,该见的人见一见,过两天再去。” “是。” “行了,你下去吧,朕休息会、” “是。” “对了,去趟太后那,她一直念叨着你。” “是,儿臣先行告退。”李成化起身作揖,而后徐徐倒退出这御书房。 李洵一人在那继续烹茶,双眸阖上,脸上思绪澹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 余乾和褚峥两人已经出宫了,刚走出内城,迎面就走来两位穿着一样青色衣服的年轻人,一男一女。 他们挡在了余乾和褚峥面前。 看着两位区区七品修为的年轻人挡住去路,余乾和褚峥倒也没有第一时间不悦,而是澹澹问道、 “你们是谁,有事?” “回褚寺卿,我们是昆仑宫的门人,我们大长老想请余司长过去一晤。”其中那位男子很是恭敬的说着,礼仪态度没得挑。 “昆仑宫什么来头?”余乾转头看着褚峥,一点不避讳的问道。 他没听过这个名字,那就是说这个宗门不是大齐境内的宗门。 “昆仑山那边的宗门。”褚峥回了一句,然后随口问着两位年轻人,“哪位长老?” “我们的南宫长老。” “南宫瑾长老?” “是的,南宫长老恰好最近在大齐东海那边游历,听说余司长的事情,就好奇过来问问。”男子始终恭敬的回答着。 听褚峥这谨慎的问话语气,余乾哪里还不知道这位南宫瑾长老怕是个二品天人的修为。 这样的人表现出对这样的流言感兴趣,余乾可是并不觉得好玩。 余乾把褚峥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褚公,这位南宫长老什么修为?是不是很厉害?” “入了二品天人境年头不久,不过听说一直困在二品初境,这些年来一点寸进没有。”褚峥回道。 余乾继续问道,“柯长老比起对方如何?” 褚峥自傲道,“那自然是柯长老远胜对方了。” 看着余乾那闪闪发亮的眼睛,褚峥不由得问道,“你想喊柯长老过来?” “难道不应该嘛、”余乾问道,“这位南宫长老肯定不安好心,我这么瘦弱,等会被强迫了不好的。” “这位南宫瑾的风评确实不太好。”褚峥轻轻一笑,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本来也就不想让余乾去见那位南宫瑾。余乾的安全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再者,这种事余乾是当事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令牌既然给了他,就由他自己支配。 余乾也不磨叽,他本来就想试试看自己这块独一无二的大理寺令牌到底有没有用,现在刚好有个机会,他就不吝啬了。 该享受的权利和该履行的义务,余乾是半点不含湖。 很快,他就直接往令牌里注入灵力去,整个令牌微微颤抖起来。 然后,可以说是顷刻之间。余乾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位身影,是柯镇邦这位老人家,速度之快超乎余乾的想象。 这尼玛也太快了,按秒来的。 比鱼小强办事的时候还快。 而后很快,天边又从各个方向激射而来许多大修士,一个个像炮弹一样的落在余乾身侧。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理寺长老院那边的,陆长老也在里面,拢共十来个的样子。 看着这些白衣飞鹰服的老人挡在自己前面,余乾当时就愕然了起来。 这支援...真的有些快了吧。这些老头子确实很有安全感,尽管大多数都是四品修为。 此时,那两位自称昆仑宫的弟子在那瑟瑟发抖。眼前站着十来位大修士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这情况,以他们的修为,不晕倒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就这?”陆长老指着这两位年轻人,然后转头看着余乾。 第529-531章 皇城禁地 等到了皇宫之后,李念香才慢慢的调整回思绪,余乾去南阳这件事木已成舟,如他所说,无非就是一桩任务罢了。 只是在之后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可能见不到余乾,这才是让李念香最不开心的事情。 她现在属于是那种巴不得天天把余乾拴在裤腰带上的那种。 “小婉,这皇宫你觉得如何?”李念香转头问着鱼小婉。 鱼小婉思索了一下,回道,“香香姐,这皇宫也并没有太过特别之处嘛。” “本来就是如此,这里有些地方甚至还没有外头来的豪华。”李念香轻轻一笑。 余乾站在两人身后安静的跟着,视线多数放在鱼小婉的身上。这妮子今天突发奇想的想来皇宫,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现在看着鱼小婉又好像真的只是好奇的样子,余乾也就不做多想。 他现在最欣慰的就是李念香和鱼小婉的和谐相处,这看着多融洽啊。本来,余乾之前以为鱼小婉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现在无论是从她和叶婵怡,还是她和李念香这两方面来看,这妮子妥妥的润滑剂啊。 “香香姐,那边是什么地方,可以进去看看嘛?”鱼小婉突然指着右侧的院落问道。 余乾这时也回过神,四下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逛到了相对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带的路。 右边的那个院落外有禁军把守,此刻正视线警惕的看着余乾这边的方向。 “那边不能进去,那里是宫里的禁地,只有我父皇才能进去。没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去。”李念香这时也回过神,随口回了一句。 她思绪有些疑虑,自己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了?按理说,自己不可能会带鱼小婉来这边的。 思考无果的李念香只能把这一切怪在自己刚才和鱼小婉聊天时候的走神去了。 “我们快快离开吧,也就是这些禁军认的我,否则要是别人靠近太近非得被拿下不可。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李念香又补充了一句。 鱼小婉多看了两眼门口的禁军,脸上倒也没有挂着过分好奇的神色,像没事人一样的甜甜的笑着、 “好的,香香姐,那我们去别处吧。” 三人转身正欲离去的时候,院子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祥和的声音落在他们的耳中。 “公主和驸马既然带了朋友来了,那就带朋友进来逛逛吧。老衲也好久没见过驸马和公主了。” 声音是空如的,是他发出的邀请。 “空如大师怎么会在这?”李念香有些奇怪的低语了一句。 空如能在里面那肯定是经过父皇的首肯,李念香也没想太多,对于空如发出的邀请自然是欣然应允。 她和空如认识多年,完全可以说是空如看着她长大的。 从小她就经常泡在白马寺,每一次都是空如陪她玩,后来岁数大些,她帮太后抄写佛经每一次也都是空如接待。 可以说,在李念香心中,空如完全就是自家长辈一样的。 反观一边的余乾倒是有些怀疑,他双眸半眯的思考着个中缘由。 空如为什么会在禁地里,余乾估计是整个大齐第四个知道的人。月华跟李洵达成的交易就是在皇城里的禁地修炼。 现在看来,这里面很大可能就和月华口中的那个禁地大有渊源。而空如在宫里也就是起着掣肘月华的作用。 现在,这空如直接出声叫自己进去。余乾总觉得里头有猫腻。 他还特地提了鱼小婉,这不会是因为鱼小婉的原因吧?余乾将视线放在一脸天真的鱼小婉身上,一时之间也有些想不通。 虽然想不通,但是进去肯定是要进去的。长辈相邀,不进去不礼貌。 余乾收起方才的懒散,将警惕心提上来,然后才跟着李念香朝院落那边走去。 负责守卫的禁军明显对空如的决定没有半点质疑,直接打开大门让余乾三人进去。 跨进院子里,不是想象中的荒芜,没人打理的样子。里头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沁人的芳香。 院子正中间有个凉亭,凉亭下坐着一位长眉老僧,正是空如。 而旁边的花草之中背对着他们立着一位女子的背影,余乾一眼就认出是那位二品修为的鬼修月华居士。 此刻她正在专心的打理着那些花草,似乎对余乾他们的进来漠不关心的样子。 余乾只是扫了对方一眼,视线不敢在她身上久留,以免惹人怀疑。 “公主,驸马,这边来。”空如慈眉善目的先开口。 余乾三人也不多打量周围,顺着花丛间的小径就走进了凉亭之中,然后在空如对面坐下。 桌子上烹着新茶,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空如脸上再次展露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余乾和李念香说道,“多日未曾相见,老衲最近一直在这里闭关。” “大师不给文安沏杯茶嘛。”李念香轻轻一笑,说着晚辈那种恰当的话。 空如轻轻一笑,当时就沏了三杯茶推到余乾三人面前。然后才看着鱼小婉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叫鱼小婉,我和文安的好朋友。”余乾主动解释道。 这时候,鱼小婉也甜甜的笑了起来,“大师好,我是沧江水族里的交人一族的。” “不知交人王是姑娘的什么人?” “是家父。” 空如微笑道,“老衲方才就觉得姑娘身上的气息熟悉,原来是交人王的千金。年纪轻轻就有四品的修为,实在是难得。” 听到空如说鱼小婉是四品的时候,余乾心里一动。 连空如都看不出鱼小婉现在的实力?这怎么可能?空如的强大余乾是最清楚的,连他都看不出来,那世上还有谁能看出来。 鱼小婉她的隐匿功法这么厉害嘛? 余乾心里泛起了滴咕,这小妮子看来有秘密啊。余乾其实也能猜到是那位一品天凤遗留下青珠的作用。 只能说,一品巅峰修士的传承确实不能用常理度之。 “我就是运气好了一些。”鱼小婉小小的吐了下舌头,说着。 空如继续道,“姑娘回去的时候可以替老夫向交人王问好一声。要说当年,我还得过交人王的帮助。” “好的大师,我记下了。”鱼小婉郑重的点着头。 空如这才轻轻颔首,然后转头看着余乾说道,“小友从玄境出来之后,老衲还都未曾恭喜过小友的修为突飞勐进。” 余乾直接摇头道,“在大师面前这哪里够看的。” “小友就不用谦虚了,以你接触修行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可谓是千年难遇。”空如赞许一句,然后问道。 “不过,这段时间,太安关于小友的流言老衲也是略闻一二。不好过吧。” 余乾苦笑道,“大师说的是,很难过。” 空如摇头笑道,“昨天贵寺的柯长老大展神威,这事情估计近日就停歇了,再加上,现在世人也都知道小友有着九寸丹海的天赋。 这更是能挡住绝大多数人的嘴,这件事应该再无大碍才是。” 说到这,空如又忍不住感慨一声,“在老衲听到小友有着九寸丹海这件事的时候也深深震撼着。 我修道一声,从未听闻过有人有九寸丹海。” 余乾轻轻一笑,喝了口茶,然后问道,“对了大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小友请讲。” “大师你和柯长老谁强?” “这个嘛,当然是柯长老远胜老衲。” 余乾当时就嘻嘻哈哈的问起了空如关于修行界谁强谁弱这方面的趣闻,后者知无不言。 就这样,余乾三人就陪着空如在这唠了好一会。这院子表面上看着根本不像是禁地的样子。 余乾也不敢冒然去打探,待了有小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三人才告辞离开这里。 空如坐在原位目送他们离去,等人离开后,一直在修建花草的月华居士才走了过来坐下,然后问道。 “有查探出刚才那神秘窥伺的神念跟他们有关嘛?” 他们显然指的就是余乾三人。至于这神秘的神念估计就是空如把余乾三人喊进来的缘由。 空如摇摇头,说道,“不曾,跟他们无关。老衲方才细细的查探了一番。” 月华眉头轻蹙,“那位叫鱼小婉的小姑娘有问题嘛?” “没有。”空如再次摇头。 “那刚才那若有若无的神念到底是何人的?”月华不解的问道。 “兴许是居士你感知出错,老衲方才并未察觉到。”空如回道。 月华澹澹道,“论修为我远不如你,但是这方面我确信远胜于你。” “既然如此,那老衲这段时间就多加注意便是。”空如颔首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刚才窥伺的神念便是一品修士。 且不说世上到底是否有修为登顶的一品修士,就是有,他们也大抵不会如此行事。以他们的修为,何须窥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 “嗯,兴许是我方才感知错误了。”月华也不再坚持。对于一品修士窥伺这边的可能性,她觉得是自己感知出错的可能性更大。 另一边,余乾他们离开这里后,又在李念香的带领下把皇宫里大大小小的主要地方都逛了个遍。 直到下午的时候三人才离开皇城。 鱼小婉她主动跟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先行告辞,她还要去找她的那位东海龙宫的小姐妹一起去玩。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则是一起回公主府去了,毕竟余乾他明天就要离开太安了,今晚肯定就是属于李念香的。 等李念香和余乾两人彻底走远后,鱼小婉停下了蹦跶的脚步,回头望着皇城方向。然后心里和那位天凤前辈默默的交流起来。 “前辈,你让我去皇城里看看,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鱼小婉这次突然想去皇城也确实是有缘由的,那位天凤前两日从皇城那边感受了一阵诡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极为精粹的阴灵力的波动。 世上的妖气,魔气,鬼气,严格来说都可以统称为阴灵力。这些范围内的修士对着阴灵力可以共通的修炼。 就像玄境里那被镇压的妖魔之眼,就是这天地间阴灵力的主要源头。被封印之后,天地间阴灵力的占比大弧度降低。 这也是世上成为以人族修士为主导的最主要原因。 随着阴灵力占比的降低,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些妖族,魔族和鬼修的式微。他们的势力和实力可以说是受到了史诗级的削弱。 这和上古时期的万族林立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只能说现在人族如此昌盛全得益于镇压妖魔之眼的那位仙人。 而这位一品天凤之前感受到那缕精粹的灵力波动,论其品质可以说是仅次于妖魔之眼的那种。 很难想象,在现在这种阴灵力式微的背景下,堂堂人族强大帝国皇城里能有这种纯粹的阴灵力。 这直接让天凤极度好奇,这才同鱼小婉说让她找机会去皇城一趟看看究竟。 “嗯,是不对劲。”鱼小婉的脑海里传来了天凤的声音,声音有些虚弱,“方才那禁地之下确实隐藏着大量极为精粹的阴灵力。 只是我现在实力有限,神魂之力不多。当场又有两位二品修士,其中一位更是二品中的佼佼者。 我帮你遮蔽修为已是不易,无余力再强行打探,否则只会引起那位空如的注意。” “嘿,这大齐的皇城下怎么会有这种禁地?”鱼小婉有些好奇。按理说,人族帝王的住处怎么可能有着这般强大的阴灵力。 鱼小婉不明白个中理由,只是先记下了这么一件事。 “前辈辛苦了,多谢前辈一直替我遮蔽修为。”鱼小婉感谢道,而后又问道,“前辈,你说是两位二品修士,那我浇花的女子也是嘛?” “嗯,是一位鬼修。”天凤回道,“我能感觉到她的岁数不算大。能在阴灵力如此稀薄的情况下,如此快的晋级到二品天人境。 此人的天赋极是罕见。若是在上古,一品大道有望。只是现在,可惜了。” 鱼小婉小脑瓜子再次转动起来,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这大齐的皇宫不仅有关于阴灵力的神秘禁地,还有这二品鬼修,怎么想都怎么不正常的样子。 “前辈,刚才你没被发现吧?”鱼小婉问了一句。 天凤自傲道,“虽然本座如今只剩下一缕神魂,但又岂是这二品修士能发觉的。不过,那位鬼修倒是好像隐隐有些察觉。 可能和她的特殊灵体有关系吧。当然,这无所谓,他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前辈厉害。”鱼小婉竖着可爱的大拇指说着。 天凤继续道。“刚才神魂之力使用过多,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的好好调息。你且多加小心行事。” “好的,前辈,我会的。” “那皇城下的阴灵力我找时间再好好研究一下,或许,那些纯粹的阴灵力本座可以稍加利用,助你早日人二品境界。”天凤又补充了一句。 “多谢前辈。”鱼小婉表面洋溢着感激,但是思绪却平稳且清晰。 这位天凤前辈从目前为止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这种好,让鱼小婉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而且,修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这位天凤前辈一直在督促,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帮鱼小婉提升。 好的太不正常了。 这种种让鱼小婉的心里不由得构筑起防线。 还是那句话,她鱼小婉多机智啊。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鱼小婉内心时刻警惕着,并没有因为这位天凤仅剩一缕神魂就放松该有的警惕。 “小婉,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天凤这时候突然转移了话题。 鱼小婉颔首道,“前辈你问。” “余乾这个人,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天凤突然问出了一个跟她身份和修为极度不匹配的问题。 鱼小婉当时就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天凤会这么突兀的问出这个,但是很快,羞喜就占据了鱼小婉的内心。 她只是简单的回道,“我这几天还特意翻阅遍了人族对于喜欢这个词的描写,我发现我全中了。 所以,答桉是肯定的。 所以,前辈你问这个干什么...?” 天凤轻轻叹息一声,“没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的体内有着我都看不透的神秘气息。 你一切小心一些吧、” 鱼小婉再次愣了一下,还有天凤看不透的气息? 鱼小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臭余乾又有东西瞒着自己,第二个就是为余乾开心。余乾越厉害,她当然就由衷的为对方开心。 至于天凤提及的说要小心这一点,鱼小婉半点都不认同。余乾虽然有的时候混蛋的很,但是他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很好的。 想到这些,鱼小婉离去的脚步就愈发的欢快了。 ~~ 翌日清晨,南城门外的官道上。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各自骑在一匹骏马之上。两人都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只是头上的乌纱帽颜色改成了金黄色之色,腰带更是换成了只有大齐钦差专用的纹龙带。 他们现在暂领钦差一职,虽然这名头也就只剩下响亮了,但是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旁边停着一个专门的仪仗队,队里的两辆马车现在都空着。余乾和公孙嫣两人都不喜欢坐马车。 就各自要了一匹马,那个仪仗队就当装饰罢了。 不过好在仪仗队里无论男女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有些许修为傍身,那些同行的官员也都是挑的身体力强之辈,这样才不至于在路上慢吞吞的,耽误行程。 他们两人先到,在这等李成化来,然后再一起去陇右县接手一万兵甲,再朝南阳开拔。 好在大齐官道四通八达,通往那边的官道更是宽敞。一万陇右军里有五千骑兵,暂时两人一骑。 这大齐军队培育的战马可不是普通的马匹,一天跑几百公里半点问题没有。这也大大缩减到南阳那边的时间。 余乾整个人躺在马背上,双手当枕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阴云。 严格算起来,这算是他来这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要去离太安城这么远的地方。 不过看了眼身边身姿笔挺坐在马背上的公孙嫣,又瞧着阿姨那饱满压实的翘臀,余乾也顿时不觉得旅途郁闷了。 原则上来说,到了金州那边,自己再呆一小段时间,做完钦差该做的表面工程之后就能返回太安了。 但是余乾显然不这么打算,到时候在那边看看时机,能搞南阳王的话尽量搞。实在搞不了再考虑回来的事情。 “我们是去办事,不是去游玩,你不要太过懒散。”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说着。 后者被话语惊醒过来,立马端坐起来,轻轻一夹马腹,马儿就悠悠的走到了公孙嫣旁边与其并排。 余乾看着伤势痊愈,精神头恢复如初的公孙嫣。这段时间,余乾他一直孜孜不倦的每天用仙灵之气帮阿姨疗伤。 这才让阿姨现在能痊愈如初,此刻脸上的英气熠熠生辉。 “好的部长,我知道了。”余乾笑道。 “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公孙嫣肃然神色补充了一句,“关于你身上的流言还未彻底消散掉,那些不要命的修士多的是。” “好勒。我心里有数。”余乾亦是收起笑容,郑重的回应着。 公孙嫣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回头瞧了眼身后静悄悄的官道,然后继续压低声音说道,“这一趟,你不要惹事,做好你钦差分内的事情就成。 2k 不该问的,不该看的,不该管的,不该说的,你通通不要管。外头不比太安,每个州郡都有其特殊的形势。 大理寺和钦差的身份有的时候没什么用的,切莫自傲,一切稳着来。要不然真的出事了,我们人在外边,不好弄的。” “明白,我会注意分寸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成。”对于阿姨的关心,余乾满心开心的答应道。 公孙嫣这才停下嘱咐。昨天接到这个当钦差的消息之后,她也十分诧异。不过既然是天子下令,那也只能遵从。 现在将要出发了,就要好好嘱咐一下余乾。 余乾这人办事她还是放心的,但是很多时候,这余乾也总是会给出很多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惊喜,所以,必须得嘱咐,不能由着对方的性子来。 两人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又等了将近小半个小时之后,身后的官道才朝这边疾驰而来数匹战马。 当先的是李成化,他身穿一身白色盔甲,正是那天他回太安城时候余乾看到的那一套。可以说是非常帅气。 身后跟着四人,这也都是他从陌刀军带回来的一些亲信,此刻就跟着李成化一起去南阳。 “公孙部长,余司长,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李成化急停在余乾身侧,朝他们抱拳笑道。 “殿下客气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声。 “余司长,这次是我向陛下谏言让你陪我去金州的,怎么样,文安有没有生气、”李成化笑着说了一句。 余乾心里些许诧异的看着对方,这李成化做人确实是蛮坦荡的,余乾笑道,“文安是识大体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那就好。” 双方稍微寒暄两句之后,就直接朝陇右那边开拔。 李成化五人一马当先,余乾和公孙嫣则是同仪仗队一同稳稳的跟在后头。 很快,一行人就在快马加鞭下到了陇右军驻扎的大本营那边。 陇右军的驻扎之地,远在二十里开外就有士兵在那值守站岗,余乾一行人直接被拦截下来。 除了李成化一人被士兵带入进去,其他人包括余乾在内只能在原地安静的等着。 余乾有些好奇的看着远处那依稀若隐若现、连绵不绝的军营。陇右,陇左两军可以说是名扬天下。 之前余乾还是有跟他们接触过几次,但是像这军营倒是头一回来。守卫如此隐秘森严,只能说,警惕性十足。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李成化才一人一骑的从里头驰骋出来。 他进去就是去拿统帅的调令的,那一万兵马此刻已经集结在离此十来里远的山头那边,就等着李成化拿调令过去。 李成化出来之后也不废话,只是大手一扬,然后就继续当先往南驰骋而去。 余乾他们拨马跟上,最后余乾他们在一处丘陵前的广阔平地上停了下来。他的眼前被庞大且雄浑的队伍给震撼住了。 平地上整齐的五千骑一万人黑压压的列阵在那。他们全服武装,统一制式的盔甲、除了偶尔有马儿嘶鸣,其余的都是绝对的安静。 五千骑是什么概念,这种万人全副武装的军队列阵在你面前,那种视觉冲击力绝非是能用三言两语描述的。 尤其还是陇右军这种精锐中的精锐。 冲天的煞气从方阵中喷薄而出。 “陇右军,破阵营营长夏远征见过楚王殿下,不知楚王殿下的调令可否拿来。”一位五品修为,身材魁梧,披甲戴胃的中年男子骑马到李成化面前停下。 第520-522章 绝对领域,太安城无敌!!【求月票】 陆长老的眼神中写满了你仿佛在逗我的意思。方才接到余乾的传讯,想都没想就过来支援,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修士在这对余乾不轨。 “是昆仑宫的南宫瑾长老想见我,我不想见他,所以就冒昧的用了令牌,这南宫长老的实力毕竟很强。”余乾老实的说着。 于是,在场的所有长老再次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两位年轻人。 究极大理寺天团的压迫绝非是开玩笑的,两位年轻人双腿都开始哆嗦起来。赶紧说道,“诸位前辈,我们二人只是过来传命的,并无任何不轨之心的。” “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就行。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大理寺总是仗势欺人,我们是讲道理的,比任何人都讲道理的。”柯镇邦这时候出声,对这些长老说了一句。 陆长老他们倒也不觉得白跑了一趟,大长老发声了,他们就没有继续在这呆着,纷纷朝柯镇邦抱拳,然后再次激射远去。 随着大理寺天团的离去,两位年轻人才算稍稍缓过神,然后大气不敢出一下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柯镇邦。 后者看了眼余乾,然后伸手朝右前方远处的一处酒楼轻轻一抓,酒楼三层处靠街的位置直接凌空四散,轰然倒塌。 突如其来的动静直接在那个酒楼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这时,一位穿着青衣的老人家从里面飞了出来,慢悠悠的朝余乾这边来着。 “柯长老不要生气,气大伤身。”来人落地之后,赶紧朝柯镇邦拱手笑道,此人身材中等,长相十分老气。比柯镇邦的肌肤状态差上太多。 柯镇邦直接嗤笑一声,半点情面不留,“当年你们昆仑宫太上长老喊我大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怎么?这两年突破了,就开始飘了?” 南宫瑾脸色一僵,心中顿时有些不悦起来、他从小在宗门长大,对于这种境界实力带来的等级分明还是非常看重的。 现在柯镇邦言语之间半点面子不给自己留,他又如何能高兴的起来。也就是忌惮柯镇邦的实力,他才敢怒不敢言。 柯镇邦半点都懒的管对方在想什么,只是指着余乾问道,“听说你想找我们大理寺的司长问话?” 南宫瑾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余小友交个朋友。何来问话一说?柯长老慎言。” “慎言?”柯镇邦嗤笑一声,“大理寺的司长岂是外人能问话的?老夫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这太安城的规矩。 别以为入了二品境,就可以到处飘。” 话音刚落,柯镇邦直接右手搭在南宫瑾的肩膀上,带着他冲天而起。 半点不给南宫瑾反驳和反抗的机会,后者就这么像小鸡一样的被拎到天上去。 余乾仰着头,看着柯镇邦不由分说且嚣张的带人升天,只觉得与有荣焉的自豪。 真的是,这柯老头咋就这么霸道,确实是个好大哥。跟着这样的大哥混,安全感十足。 只见,柯镇邦并未带着那位南宫瑾飞的太高,只是在太安城上空三四百米的位置上停下。从低下看上去,还是能相对清楚的看见两人的身影。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绿色光幕突然倒扣下来,遮天蔽日一样的将大半个太安城的上空笼罩住。 余乾只能看见柯镇邦和那位南宫瑾裹进了光幕之中,然后愣凭他怎么努力都看不穿光幕里的景象。 大半个太安城的百姓都被头上发生的骇然景象给唬住了,纷纷抬头看着天上的奇景。 没有修为的百姓觉得那光幕有什么影响到身体的地方,只是为光幕外表那隐隐焦灼的雷暴而感到心惊。 望着这广袤无际的大光幕,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但是太安城的修士却不一样了,修为越低,越能感觉到光幕之下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压,那是一种连反抗念头都没有的威压。 余乾此刻亦是如此,看着头上柯镇邦搞出来的动静,他咽了咽口水,太过心季了。他是第一次见柯镇邦如此出手。 这威势比起上次南阳那位二品天人施展出来的血手还要恐怖许多,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余乾身边的那两位昆仑宫的年轻人此刻都匍匐在地的瑟瑟发抖,一脸难受惶恐的模样。 “褚公,这是什么招数。”余乾咽了咽口水说道。 “这是领域之力。”褚峥一脸凝重的回答着。 “这就是领域之力嘛。”余乾愣了一下,“柯长老怎么会在这太安城施展领域之力,这不是破坏规矩嘛。” “不知道。”褚峥摇着头,说道,“柯长老他行事由心,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不过破坏规矩这件事倒是无所谓了。区区规矩,还约束不了柯长老。” “柯长老他不会是想杀了那位昆仑宫的长老吧。”余乾睁大眼睛问道。 “那倒不至于。”褚峥摇了摇头。 “褚公,这柯长老的实力在太安城中或者说在大齐的修行界中排什么位置。”余乾好奇的问着。 实在是太震撼了,看着这遮天蔽日的领域之力,他实在是久久不能回神。 褚峥傲然道,“天底下的出名修士能在硬实力方面强过柯长老的寥寥无几。若硬要说什么隐士高人,我想也是不多的。” 余乾继续问道,“那也就是说,柯长老他在太安城里几乎无敌?白马寺的空如大师比谁厉害?” “柯长老强。”褚峥解释道,“如果说太安城能胜一筹柯长老的,也就只有白马寺那位闭生死关多年的老师叔了。 除了那位高僧前辈,我想在这太安城里,柯长老应该无敌。” “这么厉害!”余乾一脸骇然的问着。和褚峥相处这么久,也算是了解对方,他很少会说这种比较满的话。 而现在能这么形容柯镇邦,只能说,这柯镇邦确实强的离谱。 “那褚公,咱们寺里还有二品高手嘛?”余乾小声的问着,对于这种核武器级别高手的数量问题,一般都是机密。 但是余乾认为褚峥应该不至于在这点上瞒着自己。 褚峥顿了一下,然后摇头,“很遗憾,没有。目前寺里就柯长老一位二品修士。”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只有柯镇邦一个,他之前还以为会不会偷摸摸的藏一个太上长老之类的,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褚公,这会不会有点少?”余乾问道,“那要是以后柯长老他百年了呢?” 褚峥回头看着余乾,没想到能从他的嘴里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回道,“早着呢,数十年光景还是有的。咱们寺里现在还是有那么一两位闭关的长老有望突破到二品境。 这数十年时间够寺里再修炼出一位二品天人出来。” “这算不算断层了,我怎么感觉这数十年不好再出一个比柯长老还强的。” 余乾这话确实把褚峥问住了。青黄不接这个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但是没办法,一个势力的起起落落在所难免。 不过褚峥却反问道,“怎么?以你的天赋,你没信心追上柯长老?” “褚公说笑了。”余乾羞涩一笑。 褚峥不再废话,抬头继续看着天空。余乾也继续抬头看着,不由得有些感慨的望着巨大光幕。可惜了,看不清里头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光幕之中突然传出一道如天雷般滚滚的声音,是柯镇邦的。 “老夫柯镇邦,大理寺长老。给你们半刻钟时间,所有太安城此刻不明来历的三品以上的修士自行离去,并且不得轻易再踏入城中半步。 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声音像是天雷一样在整个太安城的上空炸响,明眼人都听的出,这柯镇邦绝不是在开玩笑。 不得不说,这柯镇邦的发言确实霸气十足。 底下的百姓甚至都开始起哄了,虽然他们不懂什么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们知道这大理寺是在为太安城好,这就够了。 百姓们纷纷喝彩,那些禁军和衙役也任由他们喧闹。 大理寺虽然在某些官员和世家势力眼中臭名昭着,但是在千万的百姓眼里那可以说是声名俱佳。 很快,从城里的各个地方开始朝城外飞掠出一些身影。看着这一道一道的长虹,余乾眼皮狂跳。 这太安城明里暗里的藏着这么多苟且的人。 此刻火力全开的柯镇邦确实让大部分修士不敢赌,这要是被逮进领域里,那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的。 反正现在走了就走了,之后再悄咪咪的偷摸回来就成。 太安城这么大,根本看不过来,以他们的修为再隐匿回来问题不大。 至于柯镇邦刚才说的不许再回太安这件事,听听也就罢了。除非他柯镇邦天天吃饱了什么都不用敢,就在太安城上施展领域之力守地盘,否则根本不现实。 大家也都知道,柯镇邦现在是要面子,大理寺要面子。最近因为流言这件事,大理寺没少受非议和关注。 这柯镇邦现在明显就是在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向世人彰显一下大理寺的獠牙。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柯镇邦面子,给大理寺面子。 毕竟这柯镇邦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恐怖,得让不少势力对大理寺重新评估了。这种级别的领域之力,在二品天人中那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距离大理寺上一次这么张扬的出手还得是很多年前。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人都忘了大理寺的恐怖之处。 所以,柯镇邦刚好利用这次机会出手,给修行界上一课。 我巍巍大理寺还没老呢,这太安城岂能容许别的声音? 我大理寺的规矩就是规矩! 可是,世上总是有幸存侥幸之人,有内心有大鬼之人。半刻钟过去了,太安城依旧窝藏着一些心怀不轨的修士。 除了那些真的隐匿神通极为了得的存在,稍逊一些的根本躲不过柯镇邦全力施展领域之下的感应。 只见,光幕之上突然出现七八只蓝色的巨大手掌,这些手掌看似缓慢,实则以惊人的速度朝太安城的七八个方位落了下去。 很快,每个手掌都抓着一位修士回到光幕之内。但是其中却有两个被人以大修为斩断了。 同时,两道惊怒的声音几乎同时的从底下炸起。 “姓柯的,不要欺人太甚!” 很明显,能以修为轻易斩断蓝色大手掌的也是二品天人的存在。 光幕之内传出柯镇邦的嗤笑声,而后,光幕分离出两个小光幕朝那两个方位落下去。 很快,就裹挟着两道人影飞回光幕之中。紧接着,一切又恢复平静,光幕依旧落在天上,只是偶尔轻微的震动一下。 又一刻钟时间过去,期间,所有人几乎都屏息凝神的抬头看着。 就在这时,突然这遮天蔽日的光幕突然化作星点消散。柯镇初倒负双手傲然的立在空中,云澹风轻,甚至连身上衣服都没有半点凌乱的样子。 反观其他人,有五六具尸体直挺挺的从空中落下,三位浑身鲜血,狼狈不堪的二品天人修士抱头鼠窜,直接远遁太安城。 此一战,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修行界。 没人知道这一战的具体情形,只知道大理寺大长老柯镇邦于太安城施展绝对领域,斩五位三品修士。单手秒杀三位二品天人的同境修士。 将三人重创,留其性命。但根基受损,三人至此止步不前。 昆仑宫现任大长老南宫瑾回宫之后便闭生死关,入关前只留下一句,昆仑宫上下任何人不得找大理寺的一丝一毫的麻烦。 极西之地的二品天人散修青光上人苟全性命,在柯镇邦的领域之中,他甚至连自己的领域都放不出来。从此深居极西之地,不再外出。说柯镇邦实力,天下修行界前十之列。 渭水以南的第一宗门的诸葛长老亦是同样命令门人不可惹大理寺中人一丝一毫。 《仙木奇缘》 五位死去的三品修士背后的势力全都噤声,没人敢对柯镇邦的所为说些什么。其中两个三品修士是两个雄踞一方的修行势力的核心主心骨。 此刻命陨太安城,直接让这两个势力在短短数年间分崩离析。 这是柯镇邦入二品境界后,第一次当着天下人的面出手。以大理寺的名义出手。 世人极度震撼。 柯镇邦领域之力天下无双,实力深不可测。 单手迎敌三位掌握领域的二品修士,三人合击,连柯镇邦的一缕发丝都没有斩落。 大理寺三个字,再次得到了天下修士间的铁血认证。 关于大理寺得到仙人传承这个谣言,诸多势力不敢再妄自揣测,选择静观其变。只有少数势力暗中贼心不死。 余乾看着傲然立在空中的柯镇邦,甚至连发型都没乱的柯镇邦。 心里大呼牛逼。 这平时懒散的老人家真的强的离谱。 离离原上谱。 当时第一次和这位老人家见面的时候,他带着自己朝游东海之滨,让当时的余乾产生一个错觉。 还以为所有二品修士都能这么厉害。 现在才知道,这是对柯镇邦的最大的误解。 这特么是看人的!是柯镇邦强的厉害,不是所有二品修士都能这么强的厉害。 白发飞舞,身姿笔挺的柯镇邦此刻澹然的接受太安城所有人的注视,若清风拂面。 你大爷还得是你大爷。 这老人家真帅。 不愧是我大哥! 此刻,深宫之中,空如和月华对坐,李洵就在一侧。 这时,月华朝空如轻轻颔首,“多谢相助。” “无妨。”空如轻轻笑道。 方才他施以援手,帮助月华隐藏住她身上的气息。否则在刚才柯镇邦的领域搜索之下,这初入二品境界不久的月华无所遁形。 要是让柯镇邦知道了月华和李洵的关系,那之前的隐瞒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月华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柯镇邦。上次暗中守护朱辰的时候,被柯镇邦随手带走的她现在才意识到,当时柯镇邦只是随意的对自己,半点心都没上。 也幸好当时面对对方的驱赶自己没坚持,否则,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 “大师,柯长老实力如何?比起你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空如双手合十,低眉垂眼道,“老衲不及柯道友。柯道友领域之力天下无双。” 李洵视线落在天边的柯镇邦身上,后者入二品境界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如此光明正大的出过手。 没想到,竟然已经强悍到这样的地步。 “老衲恭喜陛下,柯道友此番出手,太安又将迎来一段较长时间的安宁。”空如继续微笑道。 李洵轻轻颔首微笑,继续道,“朕过来这是有件事想请大师帮一下。” “陛下请讲。”空如双手合十问道。 李洵道,“陪成化去一趟金州。毕竟路途遥远。至于成化的安全问题,也顺便帮忙盯着一下。” “好,老衲陪楚王走一趟。”空如答应了下来。 “有劳大师了。”李洵微笑颔首。 余乾那边,他和褚峥一起在原地等着。没多久,柯镇邦就徐徐飘落在两人的身侧。 他一边挖着鼻屎,一边朝褚峥说道,“你让人把消息到处散一散。” “什么消息?”褚峥问道。 “当然是老夫刚才的丰功伟绩。我这么英武,你不宣扬一下?”柯镇邦反问道。 褚峥脸颊轻微的抽搐两下,最后只是点着头。 柯镇邦这才满意的点着头,拍了拍余乾的肩膀,问道,“小子,多学着点。” “学着呢,学着呢。”余乾嘿嘿一笑,然后竖起大拇指,“柯长老当真是吾辈楷模、” “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依旧了得,不过老夫爱听。”柯镇邦呵呵一笑,然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一点高人的样子都没有。 余乾和褚峥两人目送对方离去,内心多少还是很感慨的。 “做好心理准备。”褚峥转头对余乾说了一句。 “什么准备?”余乾愣了一下。 “柯长老既然如此出手了,那关于你天赋的事情也就是时候一起散播出去了。”褚峥平静的解释道。 “你九寸丹海这件事也无须过多隐瞒了,对外大理寺会放出消息,对你动歪心思者,大理寺必将其连根拔起。” “这么霸道。”余乾羞涩一笑。 “不狠一些,这些事只会没完没了。” “我这么高调,会不会遭人嫉恨?” “不遭人嫉是庸才,你是庸才嘛?” “不是。” “那不就行了?寺里狠话放出去了,再加上刚才柯长老的震慑力,这事也差不多就到这了。” “多谢褚公。”余乾郑重抱拳。 “小子,做好名扬天下的准备吧,九寸这件事,能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褚峥轻轻一笑,迈起步子离开这里。 余乾苦笑一声,赶紧跟了出去。 若是又办法,余乾也不想这么高调的对外宣称自己是天才。但要是不放出这个消息,确实仙人传承这个流言会没完没了。 哪怕刚才柯镇邦那么霸道,但是不怕死的以及那些偷偷摸摸的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总会陆陆续续的。 所以,把自己的天赋展示出去,上上解。 唉,我余某人其实真的只想做一个低调的人。奈何这世人老是逼我。 回去大理寺,余乾跟着白行简把调查阵法这么久以来的事情暂时先做一个汇总记录,这个桉子到现在已经是告了很大一段落了。 后续,估计就是一场拉锯战了,就看大理寺能不能尽快的把幕后团伙给彻底揪出来。 忙完这些,时间也到了傍晚。余乾不再多逗留,直接往公主府赶去。 方才李念香就给他传了信息,让散值之后回去公主府,然后一起去楚王的府上。 李成化几年没回太安了,今晚在府上设宴,邀请了很多年轻人。像李念香这种身份那必须是要到场。 以往这种场合,余乾是能不去就基本不去的,李念香也不会管。 但是李成化不同,毕竟是天子长子,盛邀他们夫妻二人,那就肯定是要去的。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李念香还在屋里头穿衣打扮。 小彩早已在这边候着,余乾一进来,就直接拉着余乾去换了一身澹青色的长衫。布料最上品,穿的非常贴身舒适。 很快,盛装打扮的李念香也走了出来。熟悉的宫装璎珞,熟悉的凤冠。这李念香的宫装形态那是半点都没得挑剔的。 明眸皓齿,璀璨如星。 然后余乾手撕美好,对了人家滑嫩的脸颊就是一顿狂揉。 周围的下人纷纷的低眉垂首,不敢看。 李念香睁着大眼睛的瞪着余乾,示意后者注重场合。余乾哪里会管,最后把李念香的脸蛋揉的红扑扑的这才停手,不再过分了。 “走了。”余乾直接牵着李念香的香手朝府外走去。 后者红扑扑的脸上尽管挂着羞意,但是也没说什么,任由余乾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妄为的牵着自己。 在外头,余乾这样举动完全可以扣上放浪形骸,不守礼制的帽子。但是公主府里没说会说什么。 那些下人侍卫早已习惯了,只是认为公主和驸马十分的恩爱。 很快,余乾就拉着李念香出府了,进去外头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李念香上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侧的车帘通通掀开。 她怕余乾又对自己乱来,等会坏了仪态可是很不好的。 余乾瞧着李念香这样,揶揄一笑,没说什么,反手侧躺在柔软的垫子上,随手拿起一串葡萄吃了起来。 第523-525章 什么,让我带队去南阳? 马车徐徐的往前行驶而去,余乾慵懒的问着,“文安,你和那位楚王殿下关系怎么样。” “我说很好你信嘛。”李念香笑着。 “信。”余乾笑道,“早上见到那位楚王殿下,我看他提及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兄妹感情不错。” 李念香轻轻笑着,“我是长公主,他是长皇子。小时候,我们这些年龄大一些的见面的次数比较多。所以,感情都算不错。” “这位楚王殿下性格为人如何?”余乾好奇的问道。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了。”李念香想了想说道,“他当时十六岁去北境的时候,我才八九岁。 只是记得他性格沉稳大气,为人更是十分稳重。其它的就没有多大印象了。后来,他都是几年回一次,虽然我和他也算是见了很多面。 但要是说起具体为人,我还真没有把握。毕竟他常年在外征战,各方面肯定都有很大的变化。” 说完,李念香小声且好奇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呢,是不是他为难你了?” “那倒不是。”余乾摇头笑道,“就是好奇。” “行了,不谈别人,过来喂为夫葡萄吃。”余乾一脸荡笑的直接拉过李念香,将其纳入自己的怀里。 后者一声惊呼,分外无奈。 马车伊伊呀呀的朝楚王府的方向行驶而去。但夜色降临的时候,马车来到了占地恢弘的楚王府前。 余乾和李念香端庄的从马车上下来,在楚王府下人的尊敬带领下步入府中。 府外府内都极度热闹,今晚这李成化请了很多人。都是年轻人,宗室的人,大臣的子侄,世家子弟,名门之后。 牌面直接拉满。 这李成化的号召力属实可以,不愧是天子看重的长子。请的这些人把大半的太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年轻人都请来了。 余乾他虽然对这样的场合半点兴趣没有,但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是出神入化的。 以他现在在太安城这文武双全的名头,来找他攀谈的人一茬接着一茬,李念香也被一群“闺中密友”给拉到另一边,叽叽喳喳的以她为中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们两夫妇在这办宴会。 余乾一边应对着这诸多的攀谈者,一边扫视着所有的宾客,当然,大部分的视线都是放在那位楚王李成化身上。 一身白衣的李成化身材颀长精壮,气质和太安城里的这些世家子弟有着很大的区别。 十六岁入北境,更是在陌刀军中一步一步坐上那卫夫长的位置,没人知道他这十余年是怎么过来的。 但是余乾从其精气神上确实能窥伺一二。 他这一身宝剑入鞘的独特气质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来讲,这位楚王都明显要强上太多。 比起这些二十多年都在太安城温和成长的年轻人,李成化在沙场上的经历完全让其铸就了更强悍的骨血。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念碾压。余乾他自然懂这些,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李成化身上的气质其实让余乾更容易熟悉并且有好感。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常年在战场上待过的人总会有这种相似的气质。 数刻钟后,跟其他人寒暄完毕的李成化这才迈着步子,目标明确的朝余乾这边走来,然后主动的打起了招呼。 “余司长。” “见过殿下。” 余乾稍稍作揖。此刻找余乾攀谈的那些人也都识趣的暂且退下,将空间留给这两人。 “早上匆匆,没来得及和余司长深谈,实在遗憾。”李成化笑容如春风。 “殿下客气了。”余乾谦虚一声。 李成化一点也不生分,感慨一声,然后笑道,“余司长知道,我这一整天听到最多的两个字是什么嘛?” “倒是不知道。” “你的名字。” “哈?” 李成化爽朗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起,才知道余司长你的厉害之处。太安城里最优秀的年轻一辈非余司长你莫属了。 如此文武双全的奇才,实乃是大齐的盛事。” 余乾心里有些无语,还以为你李成化和别人不同,没想到,也会说这样的话。 唉,当你比繁星还优秀的时候就注定就不会有太真诚的朋友 “殿下谬赞了,区区在下,何德何能。”余乾再次谦虚一声。 李成化倒也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这时,一边的李念香暂时告辞了自己的小姐妹们,走了过来。 她站在余乾右侧,然后朝李成化稍稍行礼,“文安见过皇兄。” 李成化长长叹息一声,“转眼间,文安你也都成婚了。你的婚礼为兄我未能参加,实在是抱歉。 在这,我得向你们夫妇二人再次告个罪。” 说着,李成化就拢起衣袖,朝余乾夫妇二人行礼作揖。 “皇兄切不可如此。”李念香虚扶一下,然后道,“皇兄戍守北境。家国大事为重,文安的婚礼无足轻重的。皇兄切莫如此。” 李成化抬头爽朗笑道,“文安你一直都是如此明事理。” 说着,两兄妹就聊起了小时候的些许趣事,因为成年后确实没什么可聊的。余乾就站在一边面带笑意的听着兄妹两人在那攀谈,偶尔附和一句。 “你们夫妇当真是我见过最登对的亢俪。”李成化感慨一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道,“余司长,你可得好好对文安,不许欺负她。” “我会的,殿下放心。”余乾抱拳笑道。 “好了,那我就先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我们之后还有充足的时间长谈,倒是不急这一时。”李成化朝余乾颔首道。 说完,李成化又朝李念香道,“文安,你夫君可能得要借我一段时间了,在这我这个但兄长的先给你告个罪。” 看着李成化撂下这句话后就走了,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念香问着余乾。 “不知道。”余乾亦是愕然的摇着头。他满脑子疑惑的看着李成化的背影,不懂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特么的,不会是想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去北境吧?这怎么可能啊! 这个疑惑,一整个宴会下来余乾都没有想明白。宴会散去之后,李成化又和一小帮的人出去潇洒去了。 余乾也不好追问人家什么,只能带着这个疑惑和李念香一起回府。 又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社交晚宴,余乾都要吐了,以后这种破宴会,真的是能不来就尽量不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余乾才算明白昨天晚上李成化那话里的意思。 “什么?让我跟着去金州?” 少卿处,余乾蹬的一下跳了起来,瞪大双眼的看着眼前那坐在桉后的白行简。 “陛下的旨意,你自己看吧。”白行简把手中的一份圣旨递给余乾。 余乾接过圣旨,快速的浏览起上头的内容,很快就知道了个大概。 这李成化将要带着一万陇右军去金州和并州的边境那边,大理寺抽调出余乾和公孙嫣两人随行。 余乾他们暂时领钦差大臣的虚职,明天跟着李成化一同赴金州。 也就是说,余乾和公孙嫣两人是代表着天子去金州的。以他们两人现在在大理寺的身份,也刚刚好合适。 “头儿,这什么情况啊?楚王不是北境陌刀军的卫夫长嘛?他这次怎么带着陇右军去金州?那北境那边怎么办?”余乾问道。 “北境那边自有陌刀军其他将领暂时管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只需要履行好陛下的使命便是。” “什么使命?”余乾不解的问道。 白行简道,“自然是钦差大臣的使命,你自然需要将金州的所有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顺便调查一下金州大小官员。”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白行简,后者也轻咳一声。白行简他当然知道现在还有个狗屁的钦差大臣。 南境每个州基本都阳奉阴违,那些手握军权的封疆大吏怎么可能理会什么太安城的钦差,顶多面上做的好看一些罢了。 “当然,你这个钦差主要就是走个过场。不要太在意便是。”白行简补充了一句、 “头儿,你还没回答我,这陛下为何要让楚王带领一万陇右军去金州?要知道,这陇右军的身份可是非常敏感的。 一万兵马就这么明晃晃的入金州,那那些在外的诸侯怎么可能会同意?”余乾不解的问道。 白行简回道,“这点褚公倒是跟我解释了一下。金州和并州的边境线上,发生了好几起小规模的战斗。 南阳王和金州牧陈拓已成水火之势。陛下此事让楚王带一万陇右军去南阳,是为了让楚王和南阳那边的兵马交交手。” 余乾立马恍然过来,这是老爹给儿子攒资历呢。反正现在南阳和金州短时间内爆发不了全面大战。 索性就利用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来让李成化得到历练。 陇右军战力无双,小规模战斗对上南阳军还是非常的有取胜把握的。 那位楚王在北境已经名头响亮,现在去南境刷一刷,简直完美。 所以,若是这么看的话,这李洵是相当的看好李成化?这储君之位真的要给这位李成化嘛? 余乾也不再细想这个,毕竟现在谈这个还早,他只是问道,“可就算是如此,这一万陇右军突然开拔数千里,中间还要路过不少州郡的关隘,是不是有些不太恰当?” “所以,才需要你这个钦差。”白行简解释道,“皇长子带兵和钦差一同南巡,就很恰当,半点没有违制。 符合正常情况,没人能挑的出毛病。那些个封疆州牧也不会拿这个大做文章。毕竟只是一万陇右军。” 余乾再次无语下来,得,自己又捞了一个便宜的官职。 “头儿,怎么就选我了啊。我现在处在风头浪尖之上,这出城,还要往南数千里,这不是找死嘛。”余乾委屈道。 “昨天柯长老出手,并且你的天赋信息也散了出去。关于你身上的流言已经是无伤大雅了、”白行简解释了一句。 余乾继续道,“那这不都要时间发酵吗,再说了,万一那些不信邪的人乱来怎么办。我生死不重要,要是连累了楚王殿下,岂不是大罪过?” 白行简揉着眉头看着余乾,说道,“你放心,白马寺的空如大师亲自陪同,随你们一同前去。 有空如大师坐镇,你们的安全问题肯定是无忧的。” 这下余乾彻底没了狡辩的理由,空如的强大他自然是知道的。在二品修为里也绝对是最强的那一小拨人。 “要去多久啊。真的必须要去嘛。”余乾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顶多一两个月吧。你要真不想去,自己去和陛下说,跟我在这狡辩这么多干嘛?”白行简反问道。 “去,我去。”余乾嘿嘿一笑,而后问道,“不过,为什么要让公孙部长去?她一个女流之辈会不会太危险?” “公孙嫣伤势刚好,这段时间寺里的事情她也一直搁置。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将身体彻底养好,反正不是苦差事,褚公就让公孙嫣去了。 怎么,这你也有意见?” “没意见”余乾赶紧摆手,他能有什么意见。刚好和阿姨的二人世界不是。 “对了,头儿,要不让柯长老也一同前往?这样也更安全些。”余乾最后问了一句。 白行简脸颊微微抽搐两下,深吸一口气,“出去,我要做事了。” 余乾只能无奈的暂时出去,真小气,不就是多要点保障嘛。 从刚开始的突兀到现在,余乾也算是释然了。他大概率也能猜到是李成化建议让自己当这个钦差大臣的。 否则他昨晚不会跟自己说那些话。 安全方面自己肯定是不用担心的。李洵都敢让李成化孤身一人带着区区一万兵马去金州,那自己就更不用怕了。 别看自己现在名头大,但要论金贵,肯定是比不上那位大皇子的。 所以这一趟,大概率是没什么风险的,如白行简所说,顶着钦差的名头去走一圈,陪这位李成化去镀金去。 余乾现在最虚的就是万一自己那个剑修的马甲被人查了出来,那绝对危险。到时候远在南阳的自己将要独自承受南阳王的怒火,顶不住的。 本来还想着在太安偷点时间发育,等修为上去一波,策划的完美一些,然后再去找朱煜算账。现在却直接赶鸭子上架去了。 余乾不由得眯起双眼,以自己现在的实力,那肯定是干不过南阳王的。所以这一趟,一定得是求稳为主。 不过,那边的局势现在很复杂,自己也未必没有机会。或许可以真的好好利用一下这难得的机会。 余乾从来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这件事确实可以好好策划一下。干南阳一炮。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自己多份保障。那空如虽说随队,但若真的遇到最紧急的情况,他肯定是保李成化为主。 尽管这种几率无限小,但是他也得为自己和公孙嫣考虑一下。 余乾决定去找那位陆族长帮忙暗中策应一二。 在这之前,余乾决定先去找柯镇邦,后者要是能一起去的话,就不用陆族长帮忙了,这份人情还能暂时省下来以后再用。 柯镇邦这老头闲着也是闲着,他余乾可不像白行简那样有顾忌,有事直接找对了。 余乾直接找到了褚峥那边,然后很快就耷拉着一张脸出来。 柯镇邦现在不在太安城了,按褚峥的说辞是被人约架了。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昨天柯镇邦在太安城这一次出手,天底下慕名而来的二品修士那肯定是有的。论道这种事,是二品修士永恒的主题。 褚峥也是跟白行简一样的说辞。有空如大师在,万事无虞。不过,他跟余乾保证了,柯镇邦一回来就通知对方。 言语之间也是认为多个保障靠谱点。 没见到柯镇邦的余乾只好先出寺去找陆族长去了。他还是打算再多一道保险。自己的柯南体质他是怕了的。 一切稳妥为主,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出寺之后,余乾来到了和陆族长见面的老地方,然后用对方给的玉佩传讯出去,之后便坐在那安静的等着。 没多久,座位对面的空气就稍稍的波动起来,那位隐藏在神秘之中的陆族长的身影轻轻浮现。 余乾松了口气,对方还在。 昨天柯镇邦发飙,余乾不知道这位陆族长是暂时遁匿出去,还是靠自己的强悍实力躲过了柯镇邦领域的搜查。 “找我什么事?”陆族长主动开口问道。 余乾作揖道,“陆族长,我明日就要离开太安城,去金州,然后估计要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 陆族长视线澹澹的看着余乾,问道,“你想让我暗中护佑你?” 瞧瞧,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余乾小心的看着对方,“在下是这么个想法,毕竟路途遥远。 我想着,陆族长之前答应护佑我两个月,就蛮...” “知道了。”陆族长澹澹点头,“我会暗中随你去金州的,两个月时间一天不少你的。” 说实话,余乾现在心中非常的感动。 对方明明修为强过自己太多太多,却依然能遵守承诺。拿完妖髓核不仅没背信弃义,还如此的信守承诺。 余乾只能说这位陆族长的格局真的第一次见到。 天狐一族有这样的族长何愁不昌盛? “多谢陆族长。”余乾抱拳一脸感激的说道。 “还有事?” “倒是没了。” 陆族长站了起来,正欲离去,却又突然问道,“为何不让柯镇邦帮你。” “柯长老他不在,游历去了。”余乾赶紧回道,见话茬转到这,他赶紧措辞问道,“对了陆族长,昨天柯长老他施展领域的时候,你在城里嘛?” “在。” 果然是个强者!这位陆族长的实力果然强的厉害。 “能冒昧问下,陆族长你觉得我们柯长老实力如何呢。比起陆族长你如何呢。”余乾用着好奇的语气问着。 “没打过不知道。”陆族长酷酷的撂下这个答桉,而后又突然问道,“你真是九寸丹海?”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会问这个,他点头道,“是的。” 陆族长回头上下打量着余乾,眼神犀利的不像样,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化作虚无消失。 西红柿 余乾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位大老会对自己的丹海感兴趣。这九寸丹海真的这么罕见的? 离开酒楼之后,余乾先是给叶婵怡和圣母两人发了条讯息,把这个任务告诉了她们,让两人若是要回太安城的话务必小心行事。 之后,余乾便朝鱼小婉那边走去。这件事还是得跟人亲自说一下。自己这一趟来回时间不短。 关于去水族这件事可得又得延后一些。 一刻钟后,余乾来到了鱼小婉的住处,一来到这,他就感觉到屋子里除了鱼小婉的气息,还有另一位水族的气息。 余乾还以为是鱼小强来了,他也不多想,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就有些顿在那。 鱼小婉正在招待一位少女,身上水灵力极是浓郁,修为估摸着五品的样子。相貌倒也清秀,额头上长着两个珊瑚一样的犄角。 这装扮余乾熟啊,这不是小龙女的装扮嘛。不会是东海龙宫来的吧。 “呀,你怎么来了。”鱼小婉好奇的看着余乾。 “有事和你说一下。”余乾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然后礼貌的问着鱼小婉那位小龙女一样的少女,“这位是。” “她是我的朋友,东海龙王的第七个女儿龙欣。”鱼小婉介绍了一下,然后又对龙欣介绍道。 “他是余乾,我在太安城的...嗯,好朋友。大理寺的司长。” “见过余司长。” “见过龙姑娘。” 余乾笑容灿烂的打着招呼,还真是东海龙宫的人。 东海龙宫余乾自然是知道的,可以说是东海那边最强的势力。上次听柯镇邦说,里面的老龙王实力深不可测,是个活了很多年的老妖怪。 所以这龙宫的实力才会冠绝整个东海。 作为老龙王的女儿,余乾有机会认识自然不会放过。只是着龙女的颜值确实以余乾现在的眼光来看只能是一般。 比起旁边光彩夺目的鱼小婉,就更显的平凡了。 “你们两人是有什么事要谈嘛,要不我先回避一下。”余乾问了一句。 “不用的余司长。”龙欣摇着头,说着,“我就是来找小婉说个事的。现在事情说完了,我先走了,你们聊。” “唉,你急什么啊。东西还没吃呢。”鱼小婉出声道。 “我先去见几个长辈,然后再回来找你,放心,晚上还指着你来带我在这太安城里玩呢。”这位龙欣解释了一句就走了,然后视线狡黠的看着余乾和鱼小婉。 这样式,小姑娘懂的还挺多,办事也到位。这明显就是认为自己和鱼小婉有不正当的关系,这是在腾空间的。 是个聪明的小女孩。 余乾看着这龙欣顶着犄角就出去,不由得摇头笑着。 这捉妖殿也是出了名的双标,没来头的妖怪敢来太安,二话不说就抓了打入大牢。而像龙欣这样有身份的,随便大摇大摆也一点没事。 “这位龙欣姑娘找你什么事啊。”余乾直接在桌边坐下,也不客气的拿起快子吃起了鱼小婉刚端上来的“美食”。 “她要成亲了,邀请我呢。”鱼小婉解释着。 “这种事不是发请柬就好了嘛,怎么还亲自来太安找你?”余乾不解的问道。 “你懂什么!”鱼小婉叉腰说道,“我们姐妹感情深。” “是感情好。”余乾竖着大拇指,笑道,“可是你们现在实力差的有点多,她心里不会不平衡啊。” “我入三品的事情还没传出去,也不打算传出去。”鱼小婉说着。 “聪明、”余乾再次竖起大拇指,“这种事确实口风紧点好,否则你这实力进步的确实解释不了。 那你还怎么去龙宫?你到了那可是瞒不住的。毕竟老龙王的实力摆在那里。”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鱼小婉回道。她有天凤前辈帮忙,区区遮蔽修为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为了不在这个话题纠结,鱼小婉直接继续道,“龙欣的婚礼在两个月后,你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东海龙宫可好玩了。 你可以先去我那,然后再一起去龙宫的。” 说实话,余乾有些心动了,龙宫这种奇景他自然是想去见见,长长见识的。 “这个我还真不能跟你保证,我两个月后不一定有空的。”余乾歉意道。 “你怎么知道你两个月后没空?你干嘛啊?”鱼小婉一脸怀疑的看着余乾。 “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余乾歉然一句,然后把自己要去金州当钦差这件事跟鱼小婉解释了一下。 后者听完之后当时就撅起嘴角,那表情像极了三年之后又三年。 余乾脑壳微痛的解释道,“事发突然,小婉你放心,办完这件事我立马去你家坐坐。如果赶得及的话也陪你去龙宫参加你姐妹的婚事。” 第526-528章 鱼小婉初入公主府【求月票】 鱼小婉这时候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啊?” “明天。” “这么急?” “事发突然...,我也是刚知道的。” “知道了。”鱼小婉无奈道,“你注意安全,这流言毕竟还未完全解决。” “放心吧。有二品天人随同,安全是没什么问题的。”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 “那你明天就走,今天陪我玩。”鱼小婉眼球一转,说着。 余乾表情一僵,他很想说自己今天可能没空,但是看着鱼小婉的眼神,他没办法说出这句话了。 他怕自己说出这句话,鱼小婉会自己把自己咬死。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点着头,“好吧,你想去哪玩?我都奉陪。” “我想去皇宫玩,我来太安城这么久,还没去过皇宫呢。”鱼小婉突发奇想的说道。 “什么?”余乾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迟疑道,“小婉,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怎么,这都不行?有什么问题嘛?不是你说的都奉陪的嘛?”鱼小婉的嘴角再次撅了起来。 “倒也不是说不行,只是小婉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这皇宫毕竟是重地,你冒然进去怕是不太好的。” “我可是有正经身份的。”鱼小婉拿出身份令牌说道,“这是你们皇帝颁发的,再不行,你让李念香带路不就行了?” 余乾表情当时就僵住在那,看着眼前活泼天真的鱼小婉,这妮子不会就是在这等着自己呢吧? 她不会本来就是想再见见李念香才说的想的去皇宫玩吧?李念香都搬出来了,那自己要是再不同意那成分就表现的太明显了。 余乾没想到鱼小婉她突然会给自己这么一个选择难题,但是没办法,余乾只能答应了下来。 “行小婉,那我先去问问文安她有没有空现在?” “我陪你去公主府。”鱼小婉直接挺起腰杆说道。 “好的。”余乾脸上的僵硬就根本散不掉,事到如今他只能点头答应下来,还得很高兴的继续说着,“这么久了,一直没请你去公主府是我之前做的不到位。” “真心的?”鱼小婉小脸突然凑到余乾跟前,眼睛扑闪的看着对方,“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真心的,欢迎去公主府,然后一起去皇城逛逛。”余乾露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嘻嘻,我相信你了。”鱼小婉蹦跳一下,说道,“不过我就这么去公主府,李念香她不会生气吧?” 余乾眼皮狂跳,这鱼小婉今天怎么茶里茶气的,喂,这样犯规了啊。这么可爱的小茶女,犯规了哈。 “不会,反正你早晚都要去的,早去早认门。”余乾也彻底定下心了,肯定的说道。 这种事也确实是迟早要来,自己多认识的这些妹妹迟早要去府上认门的,就让鱼小婉成为第一个吧。 成熟的阿姨们可以不带她们去府上,因为她们比自己还懂,但是像小婉和婵怡这样的妹妹们就不行了。 还是得带去认认门,否则没名没分的对人小姑娘不公平。他余乾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嘻嘻,那我们走吧。”鱼小婉拉着余乾的手腕就蹦跶的往外走去。 心眼八百个的余乾表面笑嘻嘻,私下偷偷公器私用的拿符纸鹤通知石逹快马加鞭去公主府一趟,让他跟李念香说自己要带鱼小婉回府一趟。 没办法,他不能说真的就这么带鱼小婉这么上门,否则李念香就算什么都不说,内心也会很委屈的。 她会想,我不是不同意你带别的小姑娘回门,但是你招呼都不打一声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无视,这才是最伤人的。 余乾这圆润的处事方式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必须面面俱到的替每个人想到。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要付出更大量的行动和心思。雨露均沾可不是说说就行,要具体到方方面面。 心理,生理,感受,想法等等各个方面。 想要姑娘多,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哪怕你是最厉害的时间管理大师,你也得在这些方面多多下功夫。 很多时候,女人们心理方面的需求远大于生理需求。所以更要学会满足她们的情绪价值。 就这样,余乾光明正大的带着鱼小婉这个“愣头青”第一次往公主府那边走去。 内城,公主府里。 李念香心情很是美丽的在那浇花,上次和余乾互诉一整晚衷肠,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美丽。 可是在下一刻,这份美丽就被小小的打破了。 侍女小彩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将李念香惊醒过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李念香停下浇花,转头问了一句。 小彩急忙道,“驸马在大理寺的手下来报,说驸马他正带着一位小姑娘准备回府,让他来同你说一下这件事。” “那姑娘叫什么?”李念香问了一句。 “鱼小婉。” “嗯,我知道了。”李念香神色澹澹的点了下头。 见李念香这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彩迟疑了好一会,就算她是个侍女,但是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思绪也是灵巧。 驸马特地让手下传报,那就说明这个姑娘不简单,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朋友之类的。 所以小彩还是壮起胆子问一问,“公主,这位鱼小婉和驸马是什么关系呢?” 李念香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你吩咐下去,府上开中门迎客,然后帮我取一套崭新的宫装过来。” 小彩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只能领命退下。 她一走,李念香的眉眼就丧了一些,她好生气的掐下一朵花,一边择着花瓣,一边嘴里对余乾念念有词。 等说够了,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最后滴咕一句:算你懂事,带人来还知道先问过我的意见。 哼!本宫才是这府上的第一女主人! 想着,李念香就昂首挺胸的去换宫装去了,她不能在鱼小婉第一次入府的时候就落了面子。大妇该有的姿态要拉满! 一时之间,整个公主府就突然忙碌起来了,公主要开中门迎客,下人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 但是既然中门都开了,那肯定是很重要的,这些人不敢有任何怠慢,将府里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厨房那边好吃的好喝的也全都准备上,用来迎接贵客。 最后,打扮完毕的李念香直接来到了中门处静静等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之后,余乾和鱼小婉两人才姗姗来迟。 “卧槽,怎么中门都大开了。”这是余乾心里的震惊想法。 “啊,这李念香怎么打扮的这么好看呀。”这是鱼小婉的震撼想法。 李念香穿着一身宫装,这是一套特殊礼仪式的宫装,十分高大上的浅红色,裙摆拖地,用的是最好的绸缎,一层累一层,金线一层缝一层。 这是袆衣款式,就是那种上衣下裳连成一体的连体式服装。深红色纱裙、金玉带、蔽膝、佩绶、红鞋白袜。头上戴的华冠更是粉饰着各色璎珞。 整套衣服细腻合身,配上李念香那张略施粉黛的精致脸庞,一股冲天的贵气扑面而来。 这种无与伦比的气场也就是从小生长在帝王家才能培养出来的,摄人心魄。 “小婉,你可算来了,之前一直让余乾去请你,他都不听的。”李念香提着裙摆姿势优雅的步下台阶,来到鱼小婉的对面。 鱼小婉此刻有些柔柔弱弱的不敢直视李念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大开的中门,再瞧着如此华丽的李念香。 最后低头看着自己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裙。 怎么这样啊,她怎么打扮的这么好看呀。鱼小婉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穿的衣服好难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余乾正妻的加成,明明她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为什么气场会让自己害怕呢? 鱼小婉有些想不明白,她举起双手,将手中的两串糖葫芦放在李念香面前。 “那个,那个,吃糖葫芦嘛,可甜了。” 李念香怔了一下,看着眼光下的清纯出丽的女孩对着自己举着糖葫芦,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洁白的肌肤有些晃眼。 可爱。 李念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向你举着糖葫芦问你要不要吃,不知道为什么,李念香有种观念别撕裂掉的怪异感觉。 “真的很甜的。”鱼小婉再次补充了一句。 她刚才本来想买些见面礼,因为听说人族这边第一次去对方家要带上礼物。所以她本想也整一个的。 但是她不知道买什么,又想着李念香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的,就买了两串糖葫芦。 糖葫芦是鱼小婉最喜欢的零食,她觉得这么好吃的糖葫芦李念香肯定会喜欢的,所以这一定是很好的礼物。 网 于是呀,她就买了两串。 噗嗤。 李念香轻轻的展露出笑颜,此刻的心里再无半点什么摆大妇姿态的想法。 一句你要吃糖葫芦嘛这句话,直接撕裂开两人之间的那层关系,瞬间就拉近了距离。怎么说呢,一种很神奇的感观体现。 “谢谢。”李念香接过一串糖葫芦,然后轻轻的咬下一颗,一边咀嚼着,一边说着,“真的很甜。” “嘻嘻。”鱼小婉也笑了起来,自己一下咬了两粒下来,将两侧的脸颊塞的鼓鼓的。 站在一边的余乾视线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最后他轻轻的咳嗽一声,觉得这时候有必要彰显一下自己作为男性的雄风。 “那个,文安啊,我...” 李念香甚至看都没看余乾一眼,只是上去轻轻牵住鱼小婉的手腕,然后神色温和的说着,“小婉,来,我们进府,我已经吩咐人做好饭菜了。” “是吗,好吃嘛?”鱼小婉此刻也慢慢的恢复了本性,她觉得李念香愿意接受自己的糖葫芦那就是对自己的喜欢。 所以她觉得李念香勉强可以当朋友了,喜欢吃糖葫芦的女孩都不会差。 这是鱼小婉神奇的世界观之一,极致的纯粹且简单。 余乾脸色再次僵硬的站在那,话语就这么该死的堵在喉咙那里。然后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两个女孩手牵手走进府里。 所以,自己被无视了? 余乾敢怒不敢言的跟在两人后面,明明我才是主心骨的说,余乾在那倔强的想着。 接着,就是府里的下人都呆滞在那。 因为他们看见李念香牵着一位姑娘走了进来,两人的手里还都各自的拿着一串糖葫芦,然后时不时的咬着一口。 这该死的诡异的画风?公主这么怎么回事?说实话,这些下人从来没有看见过李念香是这样的状态。 虽然不懂,但是全都恭敬的出声问好,尤其是对鱼小婉。毕竟对方是自己公主开中门迎接的贵客。 当视线再落到身后余乾身上的时候,这些下人就习以为常了。 余乾倒负双手,云澹风轻的在那走着,这是他在府里的最正常的姿态。下人们没少在背后议论。 说驸马真装。 余乾自然不会去管这些下人们的诡异心思,他只是将精神放在眼前的两位女孩身上。 虽然现在画风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无所谓了,只要两人能好好的,那就行。哪里还敢管是以那种方式好好的? 余乾本以为以这两人的脾性,少说得明里暗里的唇枪舌剑,没想到是这种神展开。 这一切,余乾都打算归功给鱼小婉。这妮子就是好像有那种很单纯的魔力,很容易吸引人的好感。 就像当初和叶婵怡认识的时候,也是三下两下的鱼小婉就和叶婵怡打成了一片。 余乾现在都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这么快的将感情升温的。 现在和李念香又好像有这个趋势,只能说,这鱼小婉在这方面确实有着神奇的魔力。 余乾杂七杂八的乱想着,很快就跟着李念香她们来到了府上专门宴请贵客的地方。 里头的那张大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李念香直接第一时间就屏退了下人们,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小婉,随便坐。”李念香在右侧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笑着对鱼小婉说道。 “好的。”鱼小婉一坐下后,就睁大眼睛的看着这满桌子的美食,然后问道,“这些都可以吃嘛?” “随便吃。”李念香轻轻笑道。 “那我不客气啦。”鱼小婉然后就真的半点都不客气,拿起快子就是快速干饭起来。 余乾也默默的挑选了个位置坐下,很讲究,取两人女孩的中点也是顶点位置、不偏不倚,稳定的三角形姿态。 李念香余光瞥了眼“机智”的余乾,嘴角抹上一丝冷酷。这狡猾的男人,呵呵! 余乾默默的拿起快子埋头吃饭,不主动搭腔,听她们聊就行。现在好像不需要自己,那就暂时当个鸵鸟。 美滋滋。 “小婉,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着过来呢,是有什么事情嘛?”李念香问道。 鱼小婉嘴里塞满了食物,声音有些含湖的说着,“是的呢,我想去皇宫玩玩。余乾说你能带我去,我就来找你了。” 李念香将视线望向余乾,问道,“是吗,夫君?” “咳咳咳。”余乾一口水差点没呛住,使劲的咳嗽了好一会,这才挤出笑容的看着李念香,小声说道。 “我这不是寻思着你也能方便一些,就给了个这样的建议。” “那个,我有身份令牌的,我是正规人。”鱼小婉拿出她的那块令牌补充了一句。 “好的,小婉,等会吃完了,我就带你去宫里逛逛。”李念香温和的说道,”不过,你得跟紧我一些,毕竟宫里有很多不让去的地方。“ “好呀好呀。”鱼小婉很是认真的道着谢,然后犹豫一下,问道,“那个你今年多大啊。” “怎么了。”李念香问了一句。 “那个,我想着你要是比我大的话,我就喊你姐姐。”鱼小婉直接说道。 李念香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反手谎报年龄,“我今年二十四岁。” “呀,那是比我大,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可以嘛?”鱼小婉说着。 “当然可以。”李念香笑道。 一边的余乾也彻底无语了下来,没想到你李念香还会做这种事。公主之耻啊。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出奇的和谐,李念香和鱼小婉两人全程都在愉快的交流,谈天说地的。 鱼小婉不设防,什么都往外说,就差没把她自己这条鱼给卖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鱼小婉的这份坦率和真诚,李念香才愿意以真心换真心。尤其是看着鱼小婉不停吃着东西的可爱样子,真的很治愈。 “香香姐,我先去洗漱去啦。”用餐结束,鱼小婉指着自己那油乎乎的双手和嘴角,笑着说道。 闲聊之中,两人的关系突飞勐进。香香姐都已经喊上了。 “嗯,去吧,出门随便喊个下人带你去就成。”李念香笑道。 鱼小婉便将最后一口鸡腿咬掉,然后就出门洗漱去了。这时,屋内就只剩下余乾和李念香两人。 见余乾还在埋头装死,李念香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跟鱼小婉相处开心那是真开心,但是对余乾该有的生气那也是半点不少。她气呼呼的自己起身走到余乾身边,然后对准腰间就开始掐起来。 “嘶,疼,轻点轻点。”余乾赶紧龇牙求饶。 “你真的很过分的知道吗!”掐了好一会之后,李念香才松手。 “我错了我错了。”余乾想都没想直接认错。 “小婉她人这么好,我现在发现你真的是一个混蛋!”说着,李念香又忍不住掐着余乾。 “再掐人就坏了。”余乾继续龇牙说道,“这不是第一时间就征求了你的意见嘛。” “哼,算你这点懂事。”李念香冷哼一声,这才松手,然后小声问道,“小婉她怎么突然想去皇宫?” “你问这是什么意思?”余乾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问道,“你是担心小婉想去宫里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倒也不是,就是问问。”李念香说道,“毕竟她是水族的人,突然说想去皇宫总要了解清楚的。” “放心吧,陛下跟交人族处的还算是很好的,小婉手里就有陛下亲自颁发的令牌。她不会做傻事的。而且我到时候盯着就是,保证不让她破坏宫里的规矩。”余乾直接保证道。 他倒是没有觉得李念香有什么不对,这种该有的谨慎他能了解。毕竟她和鱼小婉还不算了解的透彻。 所以作为天家的公主,这种基本的求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怎么,说起小婉你就对她这么上心?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啊?”李念香有些酸熘熘的说着。 余乾赶紧解释道,“怎么可能,小婉人家远来是客,我们当然要照顾的周到了。要是哪天你去水族玩,我想小婉也会这么热情的对你的。” “什么都有你说的。”李念香撇撇嘴。 “对了,我还要跟你说个事呢。”余乾直接转移话题,说道,“我可能要离开太安较长的一段时间。 当钦差出使金州,陛下的旨意今天刚到。” “什么?”李念香当时就震在那里,“你怎么突然要去金州,还是钦差?父皇怎么会让你去金州?” 余乾笑道,“这很正常,本来就算是大理寺的职责之一。” “不行,我得去跟父皇说一下,怎么能让你去金州啊。”李念香当即摇头,“金州那边现在这么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去。” “害,没事的。”余乾直接说道,“乱也只是军事方面的乱一些罢了,我身负深厚修为,又有钦差身份,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放心,再加上有大量高手陪同,安全肯定是无虞的。我有分寸、 再说了,陛下的旨意都到了大理寺,你要是让他收回去,那别人怎么看我?大理寺的人还不得暗中把我的嵴梁骨戳破了。 所以啊,就不用跟陛下说。一点事没有,就是去走个过场,放心吧。”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这担心那担心的,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你也知道,大理寺本来就是负责这些事情的。” 李念香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哪里能想到余乾突然跟自己说这个,这一来一回要很多时间的。 再加上公务耽搁,那时间就更久了。自从成婚之后,两人哪里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李念香一时间患得患失。 “你们在聊什么呢?”洗漱完毕的鱼小婉走进来好奇问道。 “没什么。”余乾笑着站了起来,“吃也吃好了,那咱们就进宫吧,走吧。” 说着,余乾就直接拉起还没回过神的李念香,后者只是迷迷湖湖的被这么拉着跟了出去。 (求月票啦) 第529-531章 皇城禁地 等到了皇宫之后,李念香才慢慢的调整回思绪,余乾去南阳这件事木已成舟,如他所说,无非就是一桩任务罢了。 只是在之后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可能见不到余乾,这才是让李念香最不开心的事情。 她现在属于是那种巴不得天天把余乾拴在裤腰带上的那种。 “小婉,这皇宫你觉得如何?”李念香转头问着鱼小婉。 鱼小婉思索了一下,回道,“香香姐,这皇宫也并没有太过特别之处嘛。” “本来就是如此,这里有些地方甚至还没有外头来的豪华。”李念香轻轻一笑。 余乾站在两人身后安静的跟着,视线多数放在鱼小婉的身上。这妮子今天突发奇想的想来皇宫,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现在看着鱼小婉又好像真的只是好奇的样子,余乾也就不做多想。 他现在最欣慰的就是李念香和鱼小婉的和谐相处,这看着多融洽啊。本来,余乾之前以为鱼小婉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现在无论是从她和叶婵怡,还是她和李念香这两方面来看,这妮子妥妥的润滑剂啊。 “香香姐,那边是什么地方,可以进去看看嘛?”鱼小婉突然指着右侧的院落问道。 余乾这时也回过神,四下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逛到了相对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带的路。 右边的那个院落外有禁军把守,此刻正视线警惕的看着余乾这边的方向。 “那边不能进去,那里是宫里的禁地,只有我父皇才能进去。没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去。”李念香这时也回过神,随口回了一句。 她思绪有些疑虑,自己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了?按理说,自己不可能会带鱼小婉来这边的。 思考无果的李念香只能把这一切怪在自己刚才和鱼小婉聊天时候的走神去了。 “我们快快离开吧,也就是这些禁军认的我,否则要是别人靠近太近非得被拿下不可。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李念香又补充了一句。 鱼小婉多看了两眼门口的禁军,脸上倒也没有挂着过分好奇的神色,像没事人一样的甜甜的笑着、 “好的,香香姐,那我们去别处吧。” 三人转身正欲离去的时候,院子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祥和的声音落在他们的耳中。 “公主和驸马既然带了朋友来了,那就带朋友进来逛逛吧。老衲也好久没见过驸马和公主了。” 声音是空如的,是他发出的邀请。 “空如大师怎么会在这?”李念香有些奇怪的低语了一句。 空如能在里面那肯定是经过父皇的首肯,李念香也没想太多,对于空如发出的邀请自然是欣然应允。 她和空如认识多年,完全可以说是空如看着她长大的。 从小她就经常泡在白马寺,每一次都是空如陪她玩,后来岁数大些,她帮太后抄写佛经每一次也都是空如接待。 可以说,在李念香心中,空如完全就是自家长辈一样的。 反观一边的余乾倒是有些怀疑,他双眸半眯的思考着个中缘由。 空如为什么会在禁地里,余乾估计是整个大齐第四个知道的人。月华跟李洵达成的交易就是在皇城里的禁地修炼。 现在看来,这里面很大可能就和月华口中的那个禁地大有渊源。而空如在宫里也就是起着掣肘月华的作用。 现在,这空如直接出声叫自己进去。余乾总觉得里头有猫腻。 他还特地提了鱼小婉,这不会是因为鱼小婉的原因吧?余乾将视线放在一脸天真的鱼小婉身上,一时之间也有些想不通。 虽然想不通,但是进去肯定是要进去的。长辈相邀,不进去不礼貌。 余乾收起方才的懒散,将警惕心提上来,然后才跟着李念香朝院落那边走去。 负责守卫的禁军明显对空如的决定没有半点质疑,直接打开大门让余乾三人进去。 跨进院子里,不是想象中的荒芜,没人打理的样子。里头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沁人的芳香。 院子正中间有个凉亭,凉亭下坐着一位长眉老僧,正是空如。 而旁边的花草之中背对着他们立着一位女子的背影,余乾一眼就认出是那位二品修为的鬼修月华居士。 此刻她正在专心的打理着那些花草,似乎对余乾他们的进来漠不关心的样子。 余乾只是扫了对方一眼,视线不敢在她身上久留,以免惹人怀疑。 “公主,驸马,这边来。”空如慈眉善目的先开口。 余乾三人也不多打量周围,顺着花丛间的小径就走进了凉亭之中,然后在空如对面坐下。 桌子上烹着新茶,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空如脸上再次展露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余乾和李念香说道,“多日未曾相见,老衲最近一直在这里闭关。” “大师不给文安沏杯茶嘛。”李念香轻轻一笑,说着晚辈那种恰当的话。 空如轻轻一笑,当时就沏了三杯茶推到余乾三人面前。然后才看着鱼小婉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叫鱼小婉,我和文安的好朋友。”余乾主动解释道。 这时候,鱼小婉也甜甜的笑了起来,“大师好,我是沧江水族里的交人一族的。” “不知交人王是姑娘的什么人?” “是家父。” 空如微笑道,“老衲方才就觉得姑娘身上的气息熟悉,原来是交人王的千金。年纪轻轻就有四品的修为,实在是难得。” 听到空如说鱼小婉是四品的时候,余乾心里一动。 连空如都看不出鱼小婉现在的实力?这怎么可能?空如的强大余乾是最清楚的,连他都看不出来,那世上还有谁能看出来。 鱼小婉她的隐匿功法这么厉害嘛? 余乾心里泛起了滴咕,这小妮子看来有秘密啊。余乾其实也能猜到是那位一品天凤遗留下青珠的作用。 只能说,一品巅峰修士的传承确实不能用常理度之。 “我就是运气好了一些。”鱼小婉小小的吐了下舌头,说着。 空如继续道,“姑娘回去的时候可以替老夫向交人王问好一声。要说当年,我还得过交人王的帮助。” “好的大师,我记下了。”鱼小婉郑重的点着头。 空如这才轻轻颔首,然后转头看着余乾说道,“小友从玄境出来之后,老衲还都未曾恭喜过小友的修为突飞勐进。” 余乾直接摇头道,“在大师面前这哪里够看的。” “小友就不用谦虚了,以你接触修行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可谓是千年难遇。”空如赞许一句,然后问道。 “不过,这段时间,太安关于小友的流言老衲也是略闻一二。不好过吧。” 余乾苦笑道,“大师说的是,很难过。” 空如摇头笑道,“昨天贵寺的柯长老大展神威,这事情估计近日就停歇了,再加上,现在世人也都知道小友有着九寸丹海的天赋。 这更是能挡住绝大多数人的嘴,这件事应该再无大碍才是。” 说到这,空如又忍不住感慨一声,“在老衲听到小友有着九寸丹海这件事的时候也深深震撼着。 我修道一声,从未听闻过有人有九寸丹海。” 余乾轻轻一笑,喝了口茶,然后问道,“对了大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小友请讲。” “大师你和柯长老谁强?” “这个嘛,当然是柯长老远胜老衲。” 余乾当时就嘻嘻哈哈的问起了空如关于修行界谁强谁弱这方面的趣闻,后者知无不言。 就这样,余乾三人就陪着空如在这唠了好一会。这院子表面上看着根本不像是禁地的样子。 余乾也不敢冒然去打探,待了有小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三人才告辞离开这里。 空如坐在原位目送他们离去,等人离开后,一直在修建花草的月华居士才走了过来坐下,然后问道。 “有查探出刚才那神秘窥伺的神念跟他们有关嘛?” 他们显然指的就是余乾三人。至于这神秘的神念估计就是空如把余乾三人喊进来的缘由。 空如摇摇头,说道,“不曾,跟他们无关。老衲方才细细的查探了一番。” 月华眉头轻蹙,“那位叫鱼小婉的小姑娘有问题嘛?” “没有。”空如再次摇头。 “那刚才那若有若无的神念到底是何人的?”月华不解的问道。 “兴许是居士你感知出错,老衲方才并未察觉到。”空如回道。 月华澹澹道,“论修为我远不如你,但是这方面我确信远胜于你。” “既然如此,那老衲这段时间就多加注意便是。”空如颔首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刚才窥伺的神念便是一品修士。 且不说世上到底是否有修为登顶的一品修士,就是有,他们也大抵不会如此行事。以他们的修为,何须窥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 “嗯,兴许是我方才感知错误了。”月华也不再坚持。对于一品修士窥伺这边的可能性,她觉得是自己感知出错的可能性更大。 另一边,余乾他们离开这里后,又在李念香的带领下把皇宫里大大小小的主要地方都逛了个遍。 直到下午的时候三人才离开皇城。 鱼小婉她主动跟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先行告辞,她还要去找她的那位东海龙宫的小姐妹一起去玩。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则是一起回公主府去了,毕竟余乾他明天就要离开太安了,今晚肯定就是属于李念香的。 等李念香和余乾两人彻底走远后,鱼小婉停下了蹦跶的脚步,回头望着皇城方向。然后心里和那位天凤前辈默默的交流起来。 “前辈,你让我去皇城里看看,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鱼小婉这次突然想去皇城也确实是有缘由的,那位天凤前两日从皇城那边感受了一阵诡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极为精粹的阴灵力的波动。 世上的妖气,魔气,鬼气,严格来说都可以统称为阴灵力。这些范围内的修士对着阴灵力可以共通的修炼。 就像玄境里那被镇压的妖魔之眼,就是这天地间阴灵力的主要源头。被封印之后,天地间阴灵力的占比大弧度降低。 这也是世上成为以人族修士为主导的最主要原因。 随着阴灵力占比的降低,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些妖族,魔族和鬼修的式微。他们的势力和实力可以说是受到了史诗级的削弱。 这和上古时期的万族林立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只能说现在人族如此昌盛全得益于镇压妖魔之眼的那位仙人。 而这位一品天凤之前感受到那缕精粹的灵力波动,论其品质可以说是仅次于妖魔之眼的那种。 很难想象,在现在这种阴灵力式微的背景下,堂堂人族强大帝国皇城里能有这种纯粹的阴灵力。 这直接让天凤极度好奇,这才同鱼小婉说让她找机会去皇城一趟看看究竟。 “嗯,是不对劲。”鱼小婉的脑海里传来了天凤的声音,声音有些虚弱,“方才那禁地之下确实隐藏着大量极为精粹的阴灵力。 只是我现在实力有限,神魂之力不多。当场又有两位二品修士,其中一位更是二品中的佼佼者。 我帮你遮蔽修为已是不易,无余力再强行打探,否则只会引起那位空如的注意。” “嘿,这大齐的皇城下怎么会有这种禁地?”鱼小婉有些好奇。按理说,人族帝王的住处怎么可能有着这般强大的阴灵力。 鱼小婉不明白个中理由,只是先记下了这么一件事。 “前辈辛苦了,多谢前辈一直替我遮蔽修为。”鱼小婉感谢道,而后又问道,“前辈,你说是两位二品修士,那我浇花的女子也是嘛?” “嗯,是一位鬼修。”天凤回道,“我能感觉到她的岁数不算大。能在阴灵力如此稀薄的情况下,如此快的晋级到二品天人境。 此人的天赋极是罕见。若是在上古,一品大道有望。只是现在,可惜了。” 鱼小婉小脑瓜子再次转动起来,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这大齐的皇宫不仅有关于阴灵力的神秘禁地,还有这二品鬼修,怎么想都怎么不正常的样子。 “前辈,刚才你没被发现吧?”鱼小婉问了一句。 天凤自傲道,“虽然本座如今只剩下一缕神魂,但又岂是这二品修士能发觉的。不过,那位鬼修倒是好像隐隐有些察觉。 可能和她的特殊灵体有关系吧。当然,这无所谓,他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前辈厉害。”鱼小婉竖着可爱的大拇指说着。 天凤继续道。“刚才神魂之力使用过多,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的好好调息。你且多加小心行事。” “好的,前辈,我会的。” “那皇城下的阴灵力我找时间再好好研究一下,或许,那些纯粹的阴灵力本座可以稍加利用,助你早日人二品境界。”天凤又补充了一句。 “多谢前辈。”鱼小婉表面洋溢着感激,但是思绪却平稳且清晰。 这位天凤前辈从目前为止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这种好,让鱼小婉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而且,修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这位天凤前辈一直在督促,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帮鱼小婉提升。 好的太不正常了。 这种种让鱼小婉的心里不由得构筑起防线。 还是那句话,她鱼小婉多机智啊。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鱼小婉内心时刻警惕着,并没有因为这位天凤仅剩一缕神魂就放松该有的警惕。 “小婉,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天凤这时候突然转移了话题。 鱼小婉颔首道,“前辈你问。” “余乾这个人,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天凤突然问出了一个跟她身份和修为极度不匹配的问题。 鱼小婉当时就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天凤会这么突兀的问出这个,但是很快,羞喜就占据了鱼小婉的内心。 她只是简单的回道,“我这几天还特意翻阅遍了人族对于喜欢这个词的描写,我发现我全中了。 所以,答桉是肯定的。 所以,前辈你问这个干什么...?” 天凤轻轻叹息一声,“没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的体内有着我都看不透的神秘气息。 你一切小心一些吧、” 鱼小婉再次愣了一下,还有天凤看不透的气息? 鱼小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臭余乾又有东西瞒着自己,第二个就是为余乾开心。余乾越厉害,她当然就由衷的为对方开心。 至于天凤提及的说要小心这一点,鱼小婉半点都不认同。余乾虽然有的时候混蛋的很,但是他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很好的。 想到这些,鱼小婉离去的脚步就愈发的欢快了。 ~~ 翌日清晨,南城门外的官道上。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各自骑在一匹骏马之上。两人都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只是头上的乌纱帽颜色改成了金黄色之色,腰带更是换成了只有大齐钦差专用的纹龙带。 他们现在暂领钦差一职,虽然这名头也就只剩下响亮了,但是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旁边停着一个专门的仪仗队,队里的两辆马车现在都空着。余乾和公孙嫣两人都不喜欢坐马车。 就各自要了一匹马,那个仪仗队就当装饰罢了。 不过好在仪仗队里无论男女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有些许修为傍身,那些同行的官员也都是挑的身体力强之辈,这样才不至于在路上慢吞吞的,耽误行程。 他们两人先到,在这等李成化来,然后再一起去陇右县接手一万兵甲,再朝南阳开拔。 好在大齐官道四通八达,通往那边的官道更是宽敞。一万陇右军里有五千骑兵,暂时两人一骑。 这大齐军队培育的战马可不是普通的马匹,一天跑几百公里半点问题没有。这也大大缩减到南阳那边的时间。 余乾整个人躺在马背上,双手当枕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阴云。 严格算起来,这算是他来这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要去离太安城这么远的地方。 不过看了眼身边身姿笔挺坐在马背上的公孙嫣,又瞧着阿姨那饱满压实的翘臀,余乾也顿时不觉得旅途郁闷了。 原则上来说,到了金州那边,自己再呆一小段时间,做完钦差该做的表面工程之后就能返回太安了。 但是余乾显然不这么打算,到时候在那边看看时机,能搞南阳王的话尽量搞。实在搞不了再考虑回来的事情。 “我们是去办事,不是去游玩,你不要太过懒散。”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说着。 后者被话语惊醒过来,立马端坐起来,轻轻一夹马腹,马儿就悠悠的走到了公孙嫣旁边与其并排。 余乾看着伤势痊愈,精神头恢复如初的公孙嫣。这段时间,余乾他一直孜孜不倦的每天用仙灵之气帮阿姨疗伤。 这才让阿姨现在能痊愈如初,此刻脸上的英气熠熠生辉。 “好的部长,我知道了。”余乾笑道。 “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公孙嫣肃然神色补充了一句,“关于你身上的流言还未彻底消散掉,那些不要命的修士多的是。” “好勒。我心里有数。”余乾亦是收起笑容,郑重的回应着。 公孙嫣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回头瞧了眼身后静悄悄的官道,然后继续压低声音说道,“这一趟,你不要惹事,做好你钦差分内的事情就成。 2k 不该问的,不该看的,不该管的,不该说的,你通通不要管。外头不比太安,每个州郡都有其特殊的形势。 大理寺和钦差的身份有的时候没什么用的,切莫自傲,一切稳着来。要不然真的出事了,我们人在外边,不好弄的。” “明白,我会注意分寸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成。”对于阿姨的关心,余乾满心开心的答应道。 公孙嫣这才停下嘱咐。昨天接到这个当钦差的消息之后,她也十分诧异。不过既然是天子下令,那也只能遵从。 现在将要出发了,就要好好嘱咐一下余乾。 余乾这人办事她还是放心的,但是很多时候,这余乾也总是会给出很多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惊喜,所以,必须得嘱咐,不能由着对方的性子来。 两人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又等了将近小半个小时之后,身后的官道才朝这边疾驰而来数匹战马。 当先的是李成化,他身穿一身白色盔甲,正是那天他回太安城时候余乾看到的那一套。可以说是非常帅气。 身后跟着四人,这也都是他从陌刀军带回来的一些亲信,此刻就跟着李成化一起去南阳。 “公孙部长,余司长,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李成化急停在余乾身侧,朝他们抱拳笑道。 “殿下客气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声。 “余司长,这次是我向陛下谏言让你陪我去金州的,怎么样,文安有没有生气、”李成化笑着说了一句。 余乾心里些许诧异的看着对方,这李成化做人确实是蛮坦荡的,余乾笑道,“文安是识大体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那就好。” 双方稍微寒暄两句之后,就直接朝陇右那边开拔。 李成化五人一马当先,余乾和公孙嫣则是同仪仗队一同稳稳的跟在后头。 很快,一行人就在快马加鞭下到了陇右军驻扎的大本营那边。 陇右军的驻扎之地,远在二十里开外就有士兵在那值守站岗,余乾一行人直接被拦截下来。 除了李成化一人被士兵带入进去,其他人包括余乾在内只能在原地安静的等着。 余乾有些好奇的看着远处那依稀若隐若现、连绵不绝的军营。陇右,陇左两军可以说是名扬天下。 之前余乾还是有跟他们接触过几次,但是像这军营倒是头一回来。守卫如此隐秘森严,只能说,警惕性十足。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李成化才一人一骑的从里头驰骋出来。 他进去就是去拿统帅的调令的,那一万兵马此刻已经集结在离此十来里远的山头那边,就等着李成化拿调令过去。 李成化出来之后也不废话,只是大手一扬,然后就继续当先往南驰骋而去。 余乾他们拨马跟上,最后余乾他们在一处丘陵前的广阔平地上停了下来。他的眼前被庞大且雄浑的队伍给震撼住了。 平地上整齐的五千骑一万人黑压压的列阵在那。他们全服武装,统一制式的盔甲、除了偶尔有马儿嘶鸣,其余的都是绝对的安静。 五千骑是什么概念,这种万人全副武装的军队列阵在你面前,那种视觉冲击力绝非是能用三言两语描述的。 尤其还是陇右军这种精锐中的精锐。 冲天的煞气从方阵中喷薄而出。 “陇右军,破阵营营长夏远征见过楚王殿下,不知楚王殿下的调令可否拿来。”一位五品修为,身材魁梧,披甲戴胃的中年男子骑马到李成化面前停下。 第532-534章 三个人的感情总是格外拥挤 “见过夏将军,调令自然是带来了的。”李成化拿出方才从军营里要来的调令递给对方。 夏远征接过调令细细看了起来,最后将其还给李成化,而后才抱拳道,“破阵营但凭殿下驱使。” 说完,他便策马后退一些,以李成化为主。 李成化澹澹扫了眼前万甲,只是说道,“本王只是奉命暂时接管陇右军破阵营。 我功德浅薄,营里大小的事情都会和夏将军共同商议。时间紧迫,多的我也不说了,出发吧。” 说完,李成化便和他的四个亲信率先踏回官道。 破阵营的众人有些面面相觑,还以为李成化会像别的将军一样长篇大论,没想到这么简介。 不过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李成化以及接下来的事情。 这李成化能做到陌刀军卫夫长的位置,那其能力绝对母庸置疑,至少破阵营的人不会暂时觉得新的将领配不上破阵营。也愿意先听从这样的一位将军。 然后便是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也知道破阵营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那就是去和南阳军交手,作为陇右军一员。没有哪位士兵会对这样难得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心动。 此刻全都斗志昂扬,恨不得立马飞到边线上去。 夏远征这时用修为朗声大喊。让他们以正常的方队分散前进。老将军的话语还是很有用的。 营里的躁动慢慢平息下来,所有人纷纷按队列跟在李成化后面。 五千骑很多,但是在有序的前进之下,一刻钟时间便全都列队完毕。 这时候,余乾他们这些个钦差仪仗队先走,五千骑断后。万把人就这么浩浩汤汤的形成长龙的顺着官道朝南边疾驰而去。 不大会的功夫就已经慢慢的行使出了太安城的范围,周围的环境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凉下来。 论繁华而言,太安城和太安城以外的地方那就是云泥之别。 这时,余乾听见身后疾驰而来一道马蹄声,回头瞧去,是后头的那位夏将军此刻正朝自己这边赶来。 “余司长,冒昧了。”夏远征在余乾身边停下,然后保持着一样的速度,抱拳爽朗的笑道。 余乾愣了一下,亦是抱拳问道,“夏将军这是?” “我是夏听雪的父亲。”夏远征简单的自我介绍。 余乾顿时恍然过来,确实,他之前虽然通过夏听雪她父亲的信息渠道了解到了不少事情。但是一直没问他名字。 只知道是陇右军里的一位将军。 没想到这么巧,夏远征竟然就是夏听雪的父亲,刚才余乾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 主要还是这夏远征半点和夏听雪不像,这满脸络腮胡的粗犷样子,根本无法跟夏听雪的清秀联系起来。 “原来夏将军是听雪的父亲,怪我眼拙了,还请夏将军不要怪罪在下。”余乾一脸歉意的抱拳道。 “哪里。”夏远征继续拱手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向余司长表示感谢之意的,多谢余司长平时对小女的教诲。” “夏将军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主要还是听雪自己优秀。”余乾笑道。 有了夏听雪这个纽带,夏远征也就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嗓门又粗,但是做人做事目前看来还是有一手的。 这夏远征看重余乾的潜力,同时也想为自己的女儿来和余乾多套些近乎。余乾则是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夏将军在陇右军中手握大权,多打点交道只赚不亏。两人就这样在这谈笑风生起来。 眼看着,长队就要彻底出了太安城的管辖范围的时候,后头传来了些许骚乱。余乾和夏远征两人停下交流,往后瞧去。 只见,队伍的右侧处正朝这边疾驰而来一匹独角驹。上头是一位劲装的女子,独角驹背后跟着几骑破阵营的人,但是不敢过分靠的太近。 理由很简单,独角驹上的那位女子正是大齐长公主李念香。 余乾眼睛当时就瞪直了,李念香怎么来了,眼瞅着就到了自己这边。 “吁~~” 骑着独角驹的李念香在余乾身侧停下,并同时放缓速度。身后那位士兵也赶忙跟夏远征告罪。 后者只是轻轻摆了下手,然后选择噤声的默默看着。 公主和驸马的事,他一个做将军的没有任何发言权。 因为李念香的突然到来,队伍的行进速度也放缓了许多。余乾赶紧来到李念香身边,压低声音的问着、 “你怎么来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金州。”李念香笑着说道。 瞧着这一身劲装打扮,头发梳拢起的李念香,余乾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两下,这丫头好像是来真的。 他正欲拒绝的时候,身边就传来李成化的声音,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边, “胡闹!你以为是去游玩的嘛。边线纷乱,赶紧回太安去。不然父王怪罪下来,我也承受不住。” 李念香回头看着李成化,拿出一份手谕说道,“父皇同意我去金州。放心吧,我有分寸,不影响皇兄你的兵马,只是跟着钦差顺一路罢了。” 李成化看着天子的手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皇兄放心,我当年跟父皇在西海州待了两年。很多事都是知道分寸的,不会做任何让你为难的事情。”李念香又补充了一句。 见李念香如此说,李成化只好无奈的说道,“那你就跟着仪仗队,不许乱走动,更不许乱来。” “好的皇兄。”李念香直接答应了下来。 “余司长,你就看好文安吧。”李成化又对余乾说了一句,便再次策马回到前排的位置。 余乾亦是一脸无奈的瞪了眼李念香,然后拉着她就往仪仗队那边的马车走去。 “公孙部长,打扰啦。”李念香转头对公孙嫣笑着说了一句。 后者只是轻轻的微笑颔首,并未说什么,目送她和余乾进了马车里。 官道不比太安城里的大道,坐在马车里的余乾明显能感觉到很晃悠。他随手祭出一道术法,隔绝马车这边的气息,防止被别人偷听。 然后才板着脸看着眼前的李念香。 昨晚他还特地的陪了对方一晚上,本来还有点愧疚的余乾现在只是觉得奇怪,昨天他可以说是一天都和李念香在一起,哪来的天子手谕? 又见李念香这副装扮,让余乾想起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穿的。之后这么久以来,见惯了李念香的女装,倒是再没见过这样的打扮。 现在瞧着,多少带些新鲜感。李念香算是余乾在这认识的最适合偏中性打扮的女孩。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这金州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去的嘛。”余乾直接严肃的说道,“我不管你向陛下要的什么手谕,赶紧现在回太安去。 我去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的。” “我跟着钦差的仪仗走,不可能出事的。你担心什么。”李念香当时就拒绝余乾的建议,说道。 “我没去过南境,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去见一见,我从小就想着能走遍大齐的国土。” “下次,下次我带你。这次不行。”余乾摇头道,“形势不一样,南境那边说不定哪天就大打起来,到时候谁还管你是公主什么的,听话。” “不听不听。”李念香直接摇着头。 余乾瞪着对方,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陛下的手谕!” 说和,余乾就直接一把伸进李念香的兜里,熟稔的拿出那份手谕,摊开后质问道,“说,是不是你自己写的?” 李念香当时就心虚不已,眼神躲闪的狡辩着,“怎么可能!” “呵,你以为我是傻子?昨天我们一天都在一起,你上哪要的陛下手谕?”余乾冷笑一声。 见事情败露,李念香直接认怂,她抓着余乾的手腕轻轻摇晃着,“哎呀,就答应我吗。你总不能现在把我赶回去吧。 有你在,我怎么可能有危险。就让我跟着去嘛,想去金州看看。” “不行。”余乾钢铁般的拒绝对方,“这...” 余乾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愕然的看着李念香。 巫汐上线了。 她和李念香的气质,余乾早就能瞬间区别开来。 “巫汐,你出来的刚好,赶紧回去。”余乾顺势说道。 巫汐澹澹的望着余乾,“这次我刚好也想离开太安城一趟,刚好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借口。” “你要去做什么?”余乾不解的问道。 “回趟家。”巫汐回道。 余乾自然知道对方口中的家是什么意思,那肯定就是当年巫国遗民的居住地,想到这,他顿时压低声音问道。 “你家在哪?怎么突然想着现在回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嘛?” 巫汐回道,“目前就蛰伏在金州那边。” “这么巧?”余乾愣了一下。 巫汐继续说道,“族里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本人去处理一下。你到时候也来一趟吧。” 余乾彻底有些懵了,问道,“什么事?我去能做什么?” 巫汐缄默下来,望着窗外轻轻说着,“具体情况复杂,到了之后再和你细说吧。” 见对方这样,余乾也沉默下来。他没想到还会突然来这么一个插曲。这巫汐突然借此机会离京,肯定事情不小。 而且她表现出来也分明是那种本人也没了解全部情况的样子。这不由得让余乾有些担忧她族里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现在所有巫国遗民都蛰伏在金州那边嘛?”余乾问了一句。 “没有,目前主要的族人暂时在那。”巫汐回道。 余乾轻轻颔首不再多问这个,而是问着其它的,“这次过去需要我准备一些别的什么的嘛。毕竟万一如果有风险的话,提早知道我也好有准备。” 巫汐望着余乾,沉默了一会道,“不知道。” 余乾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桉。不过慌张倒也不太,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要没有二品天人搞自己,那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知道了,放心吧,有我陪着你,问题不大。争取把事情解决了。”余乾笑着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强硬开口让巫汐回太安。再则,既然金州有巫汐一族的核心族人在,那安全问题也就无恙了。 余乾悬着的心也算是平和下来。虽然事情突然多了一个诡异的方向,但是尚且还继续在掌控之中。 巫汐再次安静下来,最后继续将视线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乾也陪着她安静下来,没有选择打扰对方。因为从对方的眉眼弧度里不难看出她嘴里说的这件事很重要。 马车轻轻的摇晃着,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南疾驰而去。周围的景色愈发的原始起来。 沿途路过的多是小城和村庄。那些小城的城墙低矮,多数都有些残破,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这才离开太安,到了青州境内,民生情况就已经开始差太安城太多。从这点看,大齐境内的生活水平确实不容乐观。 但夜色降临的时候,余乾他们才停下修整。倒也没有安营扎寨,那些兵士直接席地睡一觉,明早接着赶路就是。 队伍中间的一处篝火旁,余乾,李念香以及公孙嫣三人围坐在那。 余乾手中正拿着一块干硬的牛肉在那啃着,李念香正一脸兴致勃勃的拨弄着篝火。方才巫汐出来和余乾说了那件事之后便又下线了。 李念香本人一上号就表现出那种兴奋感。毕竟是个女孩的年纪,从小到大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太安城。 她嘴上说着自己曾去过西海州待了两年,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而且,这西海州也不能跟现在比。 现在一路上风光秀丽,又是陪着余乾,又是跟着军队,现在到了晚上还能在野外生篝火休息,这对李念香而言是非常有新鲜感的。 她坚持想跟去金州也是这个原因,图个新鲜好玩。当然,主要还是有余乾在。陪着自己的夫君出远门对她来讲是更值得幸福开心的事情。 昨晚她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余乾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这才早上直接单枪匹马的假传圣上手谕来加入这趟旅程。 公孙嫣坐在那边不停的战术性喝水。 余乾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逡巡着,然后心中深深的叹息。 他本想着这趟和阿姨一起去金州,这来来回回这么长时间,两人跋山涉水,肯定能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 可是现在李念香来了,这让余乾的想法直接破灭大半。 最重要的是,他和公孙嫣两人其实早就不清不楚的,暧昧的不像样。也就是李念香从来没有往这荒唐的方面想。 才会让如此机智的她愣是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出来,一点都看不出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因为自己的那股子澹澹的别扭感。 是的,公孙嫣现在就有些别扭。只能不停的喝水。心里五味杂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心情。 自己和余乾之间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加上余乾现在的嫡妻就坐在自己身边,并且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要在一起。 这让公孙嫣直接想起她那个坊间的属性,那里的绝大多数女子都是养的外宅。 之前,她还不能理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李念香在这,她突然有种这荒唐感。仿佛突然之间就能对那些外宅有共情心理一样。 认知到这一点,公孙嫣心理愈发的别扭起来,只能不停的战术性喝水。 这时,李成化手里拿着一只烧野鸡走了过来,才算打破了余乾这边的澹澹别扭感。 “刚烤的,吃点。”李成化将烧鸡的另一头棍子插在地上,笑容爽朗的说着。 “谢过殿下。”余乾也不跟人客气,直接手撕烤鸡就吃了起来。顺手也给阿姨和李念香都撕了一块。 李念香一点也不嫌弃油乎的咬着鸡腿,然后问道,“皇兄,我们现在在哪?” “右边那就是水禾郡里最大的县城,离太安城大概三百多里吧。”李成化解释了一句。 余乾他们转头看着那水禾郡的都城,从这边看过去,基本可以说是一片漆黑了。 李成化带着这一万多人丝毫没有去打扰沿路州郡的官员的心思,那样只会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所以,这修整之地也选在了远离县城的荒郊野外之地。 “殿下,我听褚公说,这空如大师会随行,怎么现在也不见人影呢?”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这前面的路段倒是都也安全,就不用大师一直陪同。等之后大师自然会来。”李成化解释道。 这话音刚落,一道人影蓦然的出现在他们周围。余乾心里一惊,正想抄家伙的时候,才看清来人正是自己刚才问的空如。 “有劳余小友挂念,老衲俗事缠身,晚来了一些。”空如双手合十,依旧一身朴素,长眉低垂的得到高僧模样。 “大师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吃点。”余乾乐呵呵的指着烧鸡,半点不避讳。 空如摇头轻笑道,“小友说笑了。” 李成化看着和空如熟稔谈笑的余乾,没有插嘴,只是眯眼看着笑着。 随着空如的到来,队伍的整体安全性再次飞跃一个台阶。 有空如这种层次的二品高手坐镇,基本没有人会起什么歪心思。 当夜渐渐深了,周围也都慢慢安静下来。尽管他们在这山野之中旅居,但是山间的妖灵鬼魅也根本不敢过来打扰。 实力没入丹海,敢过来都不用余乾他们出手。那些士兵身上的煞气就足以让这些鬼魅飞灰湮灭。 夜深的时候,李念香回到了马车上休息,里头的住宿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并未和大多数人一样休息。而是在低空之上一边打坐,一边负责警戒。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半空中的凉风习习,已经有些开始冰冷起来。 余乾和公孙嫣俩人也不用术法遮蔽掉晚风,就这么盯着底下漫山遍野的陇右军,然后飘在半空中吹着这深秋的风。 “咳咳、”余乾也开始战术性的咳嗽起来。 “干嘛?”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语气多少带点冲,很显然,李念香的到来,让别扭的阿姨只能把气放在余乾身上。 谁让余乾之前如此的招惹自己的。公孙嫣现在才认知到,其实余乾心里对那所谓的世俗礼教没有半点重视。 否则,他又怎会对自己这个顶头上司,最自己这个大他一轮不止的上级这般...这般不着调。 “没,只是想说,这段时间要辛苦部长了。”余乾露着笑容说道。 “到底什么事?”见余乾这无事献殷勤的模样,早就熟透对方的公孙嫣一眼就瞧出来了端倪。 “真没事。”余乾哭笑不得。他确实没事,只是单纯的想因为李念香来和阿姨多唠点。 端水大师余乾只是抱着这么个单纯的想法。 公孙嫣见余乾这样,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不过到底没再纠结此事,只是说道。 “那就少说话,打起精神警戒。” “知道了,但是...” “闭嘴。” “好的。”见公孙嫣这样,余乾乖巧的闭嘴。 毕竟是阿姨,有的时候情绪不到位,余乾自然是能理解,也能包容。他就这么静静的飘在那陪着公孙嫣进行所谓的警戒。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行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就浩浩汤汤的继续朝金州的方向出发。 就这样,余乾他们朝行暮宿,穿过数千里的路程,从太安城到大齐南境境内,一路没受任何波折的就顺利的来到了金州的境内。 余乾本来会以为路上或许会受到一些不明来历的埋伏,毕竟自己在,大齐皇长子在。 他们两人可以说都是招灾体质的那种,可是一路上愣是风平浪静,半点情况都没有。 搞的余乾还以为自己不是去的千里迢迢的金州,而是真的出去旅游一样。 这天清晨,余乾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金州的都城鹿阳城。 鹿阳城是金州最大的一座城,也是金州的核心郡鹿阳郡的核心所在。 (今天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短了点。 双倍月票最后一天了,厚着脸皮求一下。 ) 第535-537章 余某人在南境也依旧嚣张 余乾抬头望着这近在咫尺的城门,比起太安城,低矮了一倍不止。但是依旧是一座相当宏伟的城墙、 尤其是这鹿阳城的加固改造工程十分厚实,上面更是布满粗大的尖刺。看着这些渗人的尖刺,余乾倒是能想到这边的局势的凝重程度。 这鹿阳城再往南数百里就是并州的边线,可以说是很近了,一旦发生全面冲突,这边肯定是南阳军首要的攻击目标要塞。 余乾他们只来了钦差的仪仗队,夏远征带着一万陇右军驻扎在十几里外的一个小山头那边。 金州早就不是太安城的核心辐射范围了,这边的州基本上多是州牧自成一国的模样。 虽说金州牧陈拓不如南阳王那般光明正大的和朝廷对着干,但若是说听从朝廷的号令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年来,上交给朝廷的赋税都已经不足一成了。 所以,这一万陇右军就算用钦差的名头来这的,但是该有的警惕性还是要有的。 现在金州的绝大多数的士兵都在边线上跟南阳军对峙,一万陇右军的威慑力还是非常足的。 所以李成化才不让夏远征跟来,让他驻扎在不远处,若是情况有万一之下的大变,这就是后手。 李成化骑着马立在最前头,身后是他的亲信,再往后就是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带着的钦差仪仗队,李念香在后头的马车里。 至于空如,估计就隐匿在附近。 这些天他就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能保证一旦出事,他绝对第一时间能赶到。 那位陆族长也是如此,反正余乾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跟没跟来。估计此刻不知道在天上的哪里飘着打坐。 不过问题也不大,以陆族长的修为,自己真呼唤她,数十里之内的距离都是瞬息而至。 这时,城门处着急忙慌的赶出来一队官员,领头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男子,大腹便便,穿着官服很是滑稽。 “下臣鹿阳郡郡守马雍和见过楚王殿下。”这位郡守喘着大气的朝着李成化作揖问好,他身后的官员全都弯腰作揖。 “马郡守客气了。”李成化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然后问道,“陈州牧呢?” 马雍和道,“州牧大人他刚从边线回来,现在正在城里设宴等候殿下。特请下臣出来迎接殿下。” “嗯。”李成化轻轻嗯了一声,双腿夹了下马腹,便徐徐的入城去。 余乾眯眼跟了上去。之前只是听说这外头的封疆大吏不把大齐放在眼里,今天算是见到了。 当今的皇长子以及天子亲自派遣的钦差大臣,却只是区区一个郡守出来迎接?州牧直接高高在上的在城里候着? 余乾只想说,这些个州牧确实拥兵自重。自己这个钦差身份怕是半点不好使了。 当然,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只是想着这李成化这么能忍嘛。这简直就是隐晦的在打你皇家的脸面。 看着李成化从头到尾都无任何变化的表情,余乾有些感慨李洵的教子有方了。 说实话,不论别的任何东西,单从李洵这一代以及下一代来看,这大齐皇族还是很厉害的。 只是国家沉疴,再厉害也暂时只能这样了,根本不是一代两代能轻易解决的。 步入城中,街道也算宽敞,里头的百姓瞧着也算是有生机。 据余乾所知,这金州牧陈拓在金州百姓的眼里还是一位非常不错的领袖的。在他的治下,不能金州蒸蒸日上,但是小小的安稳富足还是有的。 尤其是近十数年来,这金州一直处于和平之中,并未发生过什么战事。休养生息之下让金州得以有不俗的发展。 只是从前段时间南阳军开始陈兵边线的时候,州内的氛围才算稍稍紧张起来。 但是在这金州最核心的城市里,百姓还不至于太过慌乱现在,尤其是边线上的局势正在慢慢稳住的情况下。 城里的发展程度自然也是远远不如太安城的,但是该有的也都有,不缺什么。这里的百姓长相从平均值来看和太安城那边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颧骨偏突出,鼻子偏塌一些。所以余乾他们这一行人骑马在街上自然是吸引了很多百姓的注意。 余乾只是安静的跟着队伍前行,视线扫视着这金州才有的风土人情。 闯过前面的外城之后,等入了内城,人流一下子就少了起来,生活水平也明显的拔高很多。 最后,在马雍和的带领下,余乾他们在一处占地恢弘的府前停下。 “这是州牧大人在城内的府邸,大人偶尔会来鹿阳城生活一段时间,今日得知楚王会到,特此在府上设宴,还请殿下下马进去。”马雍和解释了一句。 李成化没有说什么,只是翻身下马。 余乾他们也跟着下马进去,这时,那位马雍和才落后两个身位,走到余乾身边,作揖笑道。 “方才急促,怠慢了两位钦差大人,还请不要见怪。” 余乾笑呵呵的说道,“马大人客气了,这鹿阳郡事务繁杂,马大人能抽空接见已然不易。” 这位马雍和又继续客套两句之后便又折身回去。 李念香这时候也下了马车,跟公孙嫣一左一右的站在余乾身边。这些天赶路相处下来,三人之间已经算是很熟络了。 至少,余乾和公孙嫣两人不会再有那种面对李念香时候的淡淡别扭感了。 三人的视线在府内来回的扫视着,人多眼杂,他们也并未在这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跟着走着。 很快,他们被带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里头灯火辉煌,载歌载舞,极是热闹。 左边坐满了文臣,右边坐满了披甲的武将,正中间的高位之上坐着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 他长相清奇,手拿酒杯的斜靠在桌子后面,姿势颇有些放浪形骸。 能坐在主位上的,必定是那位金州牧陈拓无疑。此人文武双全,文人的风花雪月和武将的驰骋沙场他都很厉害。坐在这金州之主的位置上已经十年了。 瞧见李成化带人走了进来,陈拓直接起身爽朗的迎接下来,“楚王远道而来,下臣有失远迎。” “陈大人客气了。”李成化稍稍一笑。 “快请入座。”陈拓十分的热情的说着。 等李成化入座之后,他又看着余乾和公孙嫣,再次爽朗的笑了起来,“想必两位便是此行的钦差大臣,金州地贫民弱,山水险恶。不知两位钦差大人可否能适应。” “陈大人客气了,都是大齐土地,又何来不适应一说。”公孙嫣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是也是,快请入座。” 余乾他们也不客气,稍稍拱手,便在专门的位置上落座下来。 除了刚开始的陈拓的场面迎接,坐下之后,再没人往余乾这边所谓的钦差大臣瞧来。 很明显,在这金州的文臣武将眼里,这大齐钦差半点威慑力没有。 余乾自然也不会管这些,一天没吃饭了,他早就饿的不行,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就这样席间过半的时候,余乾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抓着一把葡萄一边吃着消食,一边随意扫视着前方 李成化坐在陈拓的边上,两人聊得很火热的样子,言语之间多数聊的还是金州和并州之间的局势问题。 “这太安城的人活的就是滋润。这娘们可真是细皮嫩肉的,我们金州哪有这般的娘们。” “你一说还真是,看那娘们的衣服是大理寺的?这大理寺还有女的主事?” “你管她主不主事,水灵就好了。这要是能当我婆娘,少活十年都成。” 一些闲言碎语飘入了余乾的耳中,是那披甲的武将在口嗨。其实当兵的,这种程度的口嗨其实不算什么。 但是场合不对就不行,尤其还被余乾听到。 只见余乾直接起身走到这位将军跟前,公孙嫣自然也听到了刚才的话,还没来得及阻拦,余乾就走过去了。 这种时候,她一个女人就更不好站出来说什么,只能坐在原地看着那边。一边的李念香,准确来说是巫汐,她又上号了,也安静的坐在原地望着那边。 余乾起身走过去的动静在这偌大的大厅里也只是引起了一小部分的人的注意。 “这位将军,有些话不能乱说。”余乾直接蹲在那位口嗨的毛茸茸的魁梧将军跟前,右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淡淡的说了一句。 后者没想到余乾会突然过来说这话,他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又岂会忍这种小白脸?在这金州,谁还管你是什么钦差大臣。 可是下一秒,他就脸色大变,因为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眼前的年轻人强的过分,深不可测。 “本将军就随口说两句,又没指名道姓,怎地不行?” 余乾也不恼,就是随后拿起桌子上的那块压菜的板子,然后面无表情的一下一下的拍在这人的嘴上。 啪啪啪的声音还是很响亮的,余乾的力道又大,很快就将对方的嘴巴打烂出鲜血, 这一动静终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被打的这位将军不停的闷哼着,倒也没因为疼痛嘶喊起来。 等余乾见对方嘴不成样的时候,这才停手,然后起身神情淡然的看着朝这边望过来的陈拓,说道。 “这人对公主口出不逊,我教训一二,陈大人不会有意见吧?” 陈拓眯眼看着余乾,很快就爽朗的笑了起来,“余钦差教训的是,这些人平时在沙场上野惯了,是该好好教训一二。” 余乾稍稍抱拳,“我身负钦差职责,就不在这陪陈大人多待了,以免惹人诟病。先走了,这些天我会如实的按照职责查访一下着金州的民生和治理问题,还请陈大人理解一二。” “当然,马郡守,你这些人就好好配合人钦差大臣,什么要求都要满足。”陈拓立即对马雍和吩咐道。 后者当场连连称是。 “楚王殿下,我们就先走了。”余乾朝李成化作揖问道。 始终脸上挂着笑意的李成化只是轻轻点头,“嗯,你们先去休息吧。” 无论是李成化这边还是陈拓那边似乎都对余乾的所为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余乾也懒得多想什么,再次抱拳,而后朝公孙嫣和李念香稍稍点头。两人立即起身跟着余乾走出宴会大厅。 厅内的武将不少人都黑着脸看着余乾的背影,也就是陈拓在这,否则这些武将哪里会让这么嚣张的钦差走出这里。 “你刚才为何如此出手?这是在金州,你这般做太不谨慎了。”公孙嫣眉头微蹙,对余乾说了一句。 “放心吧部长,我越这么做对我们而言越安全。一个嚣张的钦差远比一个安静的钦差来的讨人喜欢。 当然,主要还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们这口无遮拦的样子。” 看着余乾灿烂的笑容,公孙嫣又沉默了下来,余乾说的也在理。在这些方面,她还是相信余乾的。 很快,带路的下人就将余乾他们带到了府里的一处别院里。这是专门给钦差住的,那些仪仗队已经在外院住下了。 “部长,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带文安出去逛逛,晚点回来。”院门前,余乾停下脚步说着。 公孙嫣顿了一下,点头道,“嗯,小心一些。” “放心吧。” 余乾转头离去,巫汐朝公孙嫣稍稍行礼然后便跟着出去。 两人一路走出府外来到离府稍远处的热闹街道上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然后余乾就转头笑脸吟吟的看着对方。 巫汐看着余乾,“你是为了早点出来才打的那位将军?” “差不多吧。我看你突然出来了,以为比较急,就顺手揍了那位傻子。否则,确实没有太好的理由离席。”余乾耸耸肩膀说着。 巫汐对余乾的这种行为已经算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继续抬起步子往前走去。 余乾跟了上去,小声的问着,“你族人现在在这鹿阳城里?” “嗯。” “这么巧?多少人?怎么敢光明正大的聚集在这鹿阳城里?” “我们不是奇装异服,正常的生活在这。” “现在可以具体说说是什么事了吧。”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到了再说吧。” 其实余乾想问,是因为自己要来金州所以巫汐才跟来,还是本来就是事情凑巧。 但是想了想,问也没有必要。无论是哪种情况,余乾现在还是选择信任巫汐。还是那句话,以他现在能硬憾三品巅峰修为的实力,在这鹿阳城里还真不至于太过害怕。 两人埋头赶路,很快巫汐就带着余乾来到了外城的一处寻常小巷里的一处院子前停下。她轻轻以特定的频率扣门。 很快,院门就打开了,一位年轻女子开的门。 巫汐拿出一张令牌给对方看,后者顿时异常恭敬的把两人迎了进来。 走进院子里,余乾好奇的打量着这朴素的小院。不出意外,今晚他能更多的了解巫汐背后的势力。 对这个神秘的势力余乾还是相当的感兴趣的。 跟南阳那边有些许联系,跟南疆那边好像也有些许联系,现在鹿阳城也有一个核心据点,余乾非常有理由怀疑他们跟这陈拓或许也有关系。 再加上,余乾已知的他们在捉妖殿和大理寺均有线人。这样的一个多线发展的势力绝非那么简单。 上次巫汐跟自己说了来历,主要成分是当年巫国的后人,但是余乾认为这么多年下来,或许已经还有很多别的成分。 只是当时巫汐没选择全部告诉自己罢了。否则区区一个前朝余孽,怎么可能把面铺的这么广,把线铺的这么深。 “请巫女这边来。”这位开门的女子将巫汐和余乾带到后院,然后打开地上一个朴实的盖子。 很明显,这下面是通往哪里的一处地道。 巫汐和余乾顺着下去,很快就触底了,地道不大,刚好容纳两人并排走,一路上点着烛火,周围很是潮湿。 女子在前面带路,余乾和巫汐在后面安静的跟着。偶尔有水滴滴落的声音,更多的还是踩在地上的沙沙声。 就这样,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他们才到底。出地道之后,眼前是一处相当大庭院。再看着周围连片院落。 以余乾现在的见识,不难判断出,他们来到了一处庄园里。而且庄园的规模不小,相当的大。 那位带路的女子原路返回,留下余乾和巫汐在原地。 很快,就有两人全身裹在黑衣里,就露出两粒眼睛,分不清男女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巫汐再次拿出令牌给对方查验。 “是,请巫女这边来。”两人极度恭敬的将令牌还给巫汐,然后就开始带路。 余乾和巫汐两人稍落后几个身位跟着,前者一点也不忌讳的问着,“巫女是什么职位?按你的说辞,你不是应该是巫国的公主嘛?” 巫汐顿了一下,“简称巫女。” 余乾愣了一下,原来这么朴实无华。 他继续问道,“那你父亲应该就是巫王了,他现在在这嘛?” 说着,余乾就一拍大腿,有些郁闷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都要见泰山大人了,你让我空手来成何体统?” 对于余乾的占便宜,巫汐面无表情,沉默许久,最后淡淡道,“他暂时不在这。” “不在?那我们见谁?” “林相。” “林相又是谁?你们巫国现在还有这种文臣职位嘛?” “嗯、” “厉害。”余乾竖着大拇指。 路上,余乾瞧见不少人,多数都是和这两位黑衣人一样的打扮,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最后,两人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前,两位带路的黑衣人这才离去。 巫汐也不犹豫,直接带着余乾走入院子中。 院子里种着一株大树,树下放了一张石桌,一位老头正坐在边上。 他穿着一身右衽的蓝色衣服,上头绣着一些长相奇特的虫豸,余乾不认识这些东西。这一身装扮,颇有南疆人的味道。 巫国当年毕竟毗邻南疆,又是身处深山之中,最重要的是巫国的修士也多是修炼巫术和蛊术、 所以,这巫国和南疆严格来说无论是生活习俗还是习惯之类的都和南疆那边又共通之处。 老人家很干瘦,衣服下的身子可以说是空荡荡的。脸颊也凹陷进去,蓄着长须,给人一股阴森的感觉。 对方也是个修士。修为相当不俗,给余乾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以余乾现在的实力,他能准确的分辨出三品修士的具体修为,可是眼前这个老人家的具体修余乾却看不穿。 只知道是个三品修士,具体哪个阶段不清楚,修为被诡异的术法遮蔽,十分古怪。 看着这位老人家,余乾眉头微蹙,第一印象不好,估计是个心机深沉的坏老头。 可是下一秒就直接打破了余乾的印象。 “来了,坐。”老人家的声音竟然十分的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余乾一时间以为是那空如在这讲话。 巫汐轻轻颔首,朝桌子边走过去,余乾亦是跟过去坐下。 巫汐率先开口,给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 “见过林相。”余乾稍稍抱拳。 “余司长果然少年英才。”林相亦是颔首轻笑,笑容很暖,但是落在这张阴森的脸上让余乾直起鸡皮疙瘩。 打完招呼后,林相又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巫汐,最后起身轻拢衣袖,深深的朝巫汐作揖。 “老臣无能,让公主千金之躯坐于危堂之上。” 巫汐沉默一会,虚扶道,“林相无须说这些,且说事情吧。” “是。”老人家直起身子,再次在桌边坐下,看着眼前公主陌生的长相,心里再次深深叹息起来。 “林相这么急,到底有什么要事?”巫汐直接问道。 林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余乾。 大家都不是傻子,立马都明白过来,余乾当时脸就黑了。还有什么话是我这个高级特工不能听的? 不让听,你巫汐带我来干嘛啊。 巫汐却淡淡的说道,“林相,说吧,余乾现在是我夫君,不用瞒着他。” 此话一出,余乾和林相两人全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后者,浑浊的双眼里瞳孔的弧度扩大了一些。自家公主跟余乾的关系他自然在通信过程中了解到了。 本来还以为只是正常的掩护关系,可是现在瞧着巫汐这笃定的样子,不对劲啊。 这里头有问题? 想着,林相就一脸怀疑的扫视着余乾,后者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然后轻轻咳嗽一声,起身道。 “没事,我出去等着,你们先聊。” 说完,余乾就直接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第一次跟对方的核心管事之人见面,彼此间保留疑虑是正确的。 余乾自然能明白林相的心思,就没必要让巫汐为难。 再说了,巫汐刚才那个说辞,余乾他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惜刚才没太留意巫汐的表情,否则定然能从她的微表情中分析出一些什么。 可惜了,余乾心里有些懊恼刚才没仔细观察。这巫汐该不会也彻底堕入了自己这爱情的陷阱了吧? 尽管早前的时候,余乾就测试出巫汐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余乾他也不会就这么随便的陪巫汐来这大本营。 就是因为知道她内心深处是喜欢自己的,所以才敢大胆的绝对信任她。 但是升级到夫君这点,余乾还是没太把握。尤其是刚才巫汐那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语气。 来到院门外的余乾陷入深深的思索。 院子里,林相稍显迟疑的看着巫汐,问道,“公主,你认为余乾他如何?” 巫汐没有选择回答這个問題,而是转移话题问道,“林相,信里你语焉不详,只说事涉巫族生死存亡,到底是何事?” 林相暂时摒弃对余乾的思虑,郑重抱拳道,“公主,此事确实涉及巫族的生死存亡。也需要你在场表个态。 巫族众位长老集体商讨之后一致认定南陽王和大齐必然会发生大战,我们巫族想趁此机会夺回昔年巫国之地。 而要做到这点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巫汐眉头微蹙,“我们族里战力羸弱,这种虎口夺食之举暂时无能为力。” “所以,老臣想请公主表态,用秘术打造出一支巫军出来,只要有一万巫军就定然可以夺回昔日的土地。 而届时南阳和大齐争端,根本无法顾忌到我们。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再次整合巫地上的各个部落。 如此,便有可能恢复我们巫国昔年的荣光。” 巫汐当时脸色就大变,“不行!秘术一事牵涉重大,若是再让人知道我们打造巫军,必然会被灭族。 当年先辈巫王毁灭此秘术就是为了让巫族得以生息下来。若是此刻让秘术重见天日,必然招惹灭族大祸。” 巫汐口中的秘术就是之前跟余乾说过的那个让巫国被灭国的源头。那秘术只要精神力符合修炼要求,就可以无视天赋,无视修炼瓶颈,一路横推到六品丹海境。 但是后患也是无穷的,到时候秘术反噬,整个人都会变得暴虐无常,六亲不认,只知道杀戮。 就算前期靠着这巫军成功收复旧土,但是等反噬之日,巫国亦是会被这些巫军弄的生灵涂炭。 第538-540章 巫国大计 林相作揖继续道,“公主,此秘术虽然后患无穷,但是你也知道,这数百年来,我们族里的先贤一刻没有停止过对其研究改良。 现在有了突破,否则我也不会提出这种饮鸩止渴的办法出来。” 巫汐一怔,问道,“什么情况?” 林相激动道,“就在前些天,托古大师在继承先贤的研究之下,数十年的努力终于得到的回报。他成功的将这出自巫经里的秘术改良了。这秘术不再会造成如此恐怖的后果。” 林相具体的给巫汐做了深度的解释。 那位托古大师将秘术改良,免除了掉精神力限制这一点,使得人人可以修炼,这样就杜绝了后期发生精神力方面的暴虐反噬。 但是同样的,修炼此秘术的最多也只能修炼到七品修为。而且依旧有严重的后患。是对肉体根基的永久损伤。 而且修为越上去,反噬越狠。而托古大师又针对这一点再度研究,最后成功研制出一种名为凝髓丹的丹药出来。 只要定期服用凝髓丹就会延长肉体方面的反噬。具体时间不明,但是五年以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听完林相的解释,巫汐依旧紧锁眉头,她问道,“所以,是可以做到只要服用凝髓丹就可以做到没有任何后患?时限为五年?那五年之后呢?” “大概率会肉身崩溃而亡。”林相回道,“但是请公主放心,巫族都是好儿郎,只要能恢复旧土,他们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这秘术改良之后虽说做不到修炼到丹海境,但是七品的修为也够了。一万名训练有素的七品修为的士兵足够了。 公主,数百年来巫族苟延残喘。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如今甚至不少族人退出族籍,成为大齐子民。 若是再这样下去,巫族将再无传承。我等又有何颜面见巫祖?这数百年的隐忍如今刚好天时地利。 秘术成功得到改良,大齐又将马上陷入动乱。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只要再做到人和,那大业可成! 巫王现在闭生死关。入关之前说过了,族中的根本大事,你就能代表他的想法。所以,老臣才斗胆让公主来。 跟族中的长老,跟族中万民说这件事。也只有公主你露面开口,这一切才能继续推进下去。” 巫汐再次怔怔在那,她沉默道,“巫族已经没有多少好儿郎了,五年之后又当如何?” “公主,老臣说了,这些牺牲是必然的。他们也愿意奉献自己。”林相再次说道、 巫汐深深叹息一声,“这是伱和长老们商量过后的想法?” “嗯,是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林相再次补充解释道,“只要南阳和大齐全面开战,我们就必能收复失地。而且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到时候整合巫族各个部落,再培养出一些巫军出来,那我巫国将再现巫祖在时的盛世。 公主你以千金之躯蛰伏到太安城其中一个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推进大齐的内乱嘛,如今有此等机会,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巫汐再次问道,“林相确定这秘术改良成功?” “国本问题,我不敢妄言。”林相郑重道,“其实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弄好了。当时没告诉宫主是我和托古大师找了人试了一下。 最后发现确实没有问题,而托古大师又进行了最后的改良,这才在数天前大功告成。” 巫汐道,“托古大师的能力我还是很相信的,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本族生死存亡的问题。 林相容我思忖几日。” “好。”林相点着头。 “嗯,那我先走了,我现在的身份在金州不能夜不归宿。”巫汐道。 “公主稍等,老臣还有一事要说。”林相出声道。 “请讲。” 这时,林相又突然沉默了下来,最后只是说道,“公主现在修为到了四品巅峰了吧。” “嗯。” “好,我知道了。”林相灿烂的笑了起来,“公主先走吧,这件事下次再说。希望老臣刚才说的事公主好好想想。” 巫汐顿了一下,“嗯,我会的。” 出门后,余乾立马就注意到,直接站起来笑道,“说完啦?那走吧娘子,再晚回去,就要挨说了。” 看着余乾嬉皮笑脸的模样,巫汐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林相这时也跟着出来送巫汐,视线和余乾对了一下,然后两人都稍稍点了下头。 目送两人离去,林相双眼微眯,脸上的表情在周围昏暗的灯光下更显阴森,尤其是看着余乾背影的时候,眸子里隐隐透出的像是对精美物品的欣赏之意。 余乾和巫汐两人又是被黑衣人带着原路返回,然后穿过那条地道之后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小院。 出了小院,两人走在繁忙的大街上,余乾也并未去问巫汐她到底和那個阴森的老头在里面聊什么。 这时,巫汐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直接往右手边的一个正常档次的酒楼走去。 余乾追上去,问道,“你饿了?” “想喝点酒。”巫汐淡淡回了一句。 余乾轻轻一笑,进客栈后直接要了个二楼的包厢,然后点了一堆酒菜。 两人在二楼的窗边相对而坐,窗外热闹喧嚣,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百姓穿流其中,也是一份世俗好景。 余乾主动给巫汐先倒了一杯清酒,然后问道,“怎么,有心事?或者是说有让你为难的事情?” 巫汐转头看着余乾,眉宇之间夹杂着几缕忧虑,最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巫经的事情嘛。” “记得。”余乾搭腔,而后小声问道,“所以,林相找你是巫经的事情?” “嗯。”巫汐点着头,“准确来说是那个能让普通人也能修炼的秘术。” 余乾恍然过来,“就是那个当年大齐念念不得的秘术是吧,你不是说因为秘术太过不人道,被巫王给销毁了嘛?” “其实一直有拓本流传下来,并且这数百年来,我们巫族一直有对其改良。”巫汐也不瞒着余乾,直接把刚才跟林相聊天的内容说一遍给余乾听。 后者听完后,眼睛当时就直了,“所以,你是说这秘术现在不仅没有后患,而且还是能批量生产这种修士,只是修为最多只能到七品?” “嗯。” “你们巫族想炼出一万巫军,然后趁着大齐内乱的时候夺回失地?” “嗯。” 余乾当时就震撼在那,不得不说,无论是胆量还是想法,这巫族都不欠缺。 如果那秘术真的如巫汐所说,那这次机会确实是非常难得的,也确实是最好的机会。 “这么多年,你们这秘术的消息还能隐匿的这么好嘛?”余乾不解的问道。 巫汐解释道,“这件事只有历代嫡系以及长老们知道,知道的人很少很少。这些人都是对巫族最忠心的人,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而且这秘术的研究改良一直是暗中进行,几乎每一代研究这秘术的大师都是只传承一人。奉为巫族大师。” “那我...”余乾一怔,指着自己问道。 开玩笑,这种能灭国的秘术这巫汐怎么就这么坦然的告诉自己?不会是想等会杀人灭口,让自己死个明白吧。 “既然之前选择了信任你,我就相信你。”巫汐只是简单的说着一句。 日久见人心。 和余乾成婚之后,她现在对余乾是一个怎样的人有着非常透彻的了解,这件事告诉对方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自己一旦同意林相这件事,那事成之后,这秘术的消息不可能隐瞒的太久的。 一旦巫族重新走上世界舞台,这些东西就根本不可能隐瞒的住的。 余乾有些感动的看着巫汐,说实话真的有些感动了。这巫汐现在对自己真的可以说是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种事关种族生死存亡的秘密都选择和自己说。 “那你告诉我的意思是?”余乾问道。 “想听听你的意思。” “这样啊。”余乾稍稍沉吟,而后道,“其实在我看来倒是觉得林相说的没错。你们巫族现在培育巫军的实力有限。 如果大齐一直保持和平状态,别说一万巫军,就是三万都没用。现在有这么个好的机会确实可以尝试一下。否则以后想复国就更难了。 林相有一点说的还是不错的,你们再这么一直躲躲藏藏,早晚都会被齐人彻底同化,到时候世上再无巫族。” 余乾说完之后,见巫汐的兴致依旧不高,便问道,“你是有疑虑?” “嗯。” “是因为觉得打造一万巫军,对一万人来讲不公平?” “不是。” “那是因为担心怕事情失败,让巫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是,巫族中人不怕牺牲。” “那是因为什么?” 巫汐长叹一声,“如你所说,要是事情失败了,巫族有灭族大祸。反之,若是成了,巫族亦有此大祸。 这秘术到时候总会被泄露出去,到时候巫族又会步入之前的死循环,那就是他国势力会对这虎视眈眈。 到时候巫族所面临的危机或许更大。” 听完巫汐的忧虑,余乾深以为然,“你这话没和林相说?” “没有。”巫汐淡淡摇头,“说了没用。现在巫族中人绝大多数的想法都是宁愿死在复国途中,也不想一生隐姓埋名。 他们不会放弃任何复国的希望,哪怕复国之后危机重重。” “其实我倒是能理解这种心情。”余乾认真的回道,“若是过分追求谨慎,那么再给你们一千年也复国不了。 这种事本就是刀尖上起舞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根本没有那种必胜的法子。 若是不复国,那你们巫族迟早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忘却。 这样一想,倒不如复国。说句难听的,哪怕到时候再灭国了,照样会有一批遗民隐匿起来,再思忖复国大计。生生不息。 一个种族最重要的就是这种抗争的精气神,才能一直延续下去。要是连抗争的精神都没有,又何来传承,何来种族的延续。 所以从这点看,我个人认为林相的选择并没有错。” 听完余乾的解释,巫汐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她没想到余乾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想了一会后,问道,“所以,你也是认为这样的机会难得是吧。” “从我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当然前提是南阳和大齐真的全面打起来了,然后就是那个秘术的后患确实解决了。” “我知道了。”巫汐点着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话都聊到这了,余乾索性就继续问下去,“你在巫族里的地位是不是算是很高?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有着如此之大的决定权。 按理说,不是应该让你父亲来主持大局嘛?” “我父亲在闭生死关,所以得我首肯。”巫汐回道。 “你兄长呢?” “早年夭折了,有个弟弟,不过还小。” “这样啊,那你肩上的担子确实蛮重的。”余乾轻轻颔首,而后又问道,“你父亲什么实力? 按理说,闭生死关这种事,只有归藏以上才有的说法。” “我父亲三品巅峰的修为。” “所以是要闭关突破到二品?”余乾瞪大了眼睛。 “嗯、” “厉害厉害。”余乾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你们家族的修炼天赋确实了得。你父亲厉害,你也厉害。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修炼的是什么路子嘛?还有你现在实力到底如何,我半点都看不透。” “四品巅峰。”巫汐淡淡说道。 “四品巅峰?”余乾很快就带着怀疑的视线看着对方,“那你今年到底多大?” 见余乾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年龄问题,巫汐这次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怒容,“我说了,我很年轻。” “这么年轻修为这么高?我不信。”余乾摇着头。 巫汐现在很想召唤出自己的飞剑一刀把余乾劈了,从某种角度来讲,自己还是余乾的半个老师,现在仗着自己的天赋在这对自己阴阳怪气。 “跟我说说,你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这么厉害。”余乾继续小声的问道。 “巫经。”巫汐也不隐瞒了,直接回道。 “巫经?”余乾再次愣在那,“是当年巫王修炼的巫经?你不是说已经失传了嘛?” “嫡系血脉一直流传。” “我记得你当时和我说,这巫经是仙人流传下来的功法,是真的还是假的。”余乾凑上前,很是小声的问着。 “算是吧。”巫汐随口解释道,“不过也算是添油加醋的谣言罢了。这功法是很神奇,但还未到仙人的地步。” 余乾顿时来了兴趣,“所以,你之所以能和文安共存,而不被人发现,哪怕是二品天人都发现不了都是这个巫经嘛?” “嗯。” 余乾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巫经好像确实牛逼。否则你就算天赋再好,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修炼到四品巅峰境。 而且,这共生的秘术简直就是bug,连空如那样的高手都看不穿。只能说这巫经真的有点东西。 余乾现在算是有些理解当年为何周边的势力都想去巫国分一杯羹。单就这修炼速度的功能性就值得所有人重视。 这时,巫汐直接再饮下一杯酒,直接起身离开,显然她现在没了聊这方面的心情。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否则惹人怀疑。余乾也利落起身的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陈拓府邸的时候,宴会也已经结束了。 此时,李成化和陈拓两人正在一处凉亭里头对坐。他们没有刚才席间的放松,两人的表情都稍显肃然。 李成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陈大人,我此番来金州的具体缘由想必你也清楚吧。” “殿下是想上前线?”陈拓问道。 “嗯。”李成化轻轻颔首。 陈拓作揖道,“能得殿下率领的陇右军相助,是金州莫大的荣幸。我替金州全体将士子民感谢殿下的千里驰援。” “陈大人客气了,为大齐百姓着想,本王义不容辞。”李成化回了一句,然后继续问道,“陈大人可否跟我细细讲一下边线上的局势?” 陈拓点头,细细说道,“朱煜共计陈兵七十万在金州和并州的边线上,所有两州之间的通路都有重兵坐镇。 目下,我们这边三十万金州军,以及兖,建,梁三州的援军三十万。拢共六十万大军亦是分列跟南阳军对峙。 目下倒也和平,除了偶尔一些小规模的战斗。目前着小规模的战斗集中在金河郡那边。此郡是金州和南阳之间最重要的关隘所在。 所以双方陈兵越最多,摩擦不断。小战事不断。” 李成化微微颔首,“陈大人可有边线详细舆图予本王一观?” “自然。”陈拓直接让手下送一份详细的舆图过来。 李成化一边细细看着舆图,一边同陈拓交流起各方面细节。 在北境摸爬滚打十来年,陌刀军的卫夫长李成化,其军事方面的专业素养片刻之间就得到了陈拓的绝对认同。 后者甚至十分诧异李成化在战事方面的敏锐眼光和嗅觉。以前只是听过李成化这么个人,也知道对方一直北境。 之前陈拓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个皇子大概率只是去北境镀金的,没想到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出色。 “陈大人,此处飞云城有多少兵马驻扎?”李成化直接指着金河郡西南方位的一座小城问道。 “殿下好眼力,此处驻扎着金州两万兵马。”陈拓再次诧异的看着李成化,亦是再次震撼于对方的锐眼,不由得问道,“殿下之前可是了解过金河郡的情况?” 李成化摇了摇头,“倒是不曾。这飞云城处于要塞,是周边数个郡县的勾连之地,最重要的是这条武江,从地图上看,这武江的核心流域就在飞云城的右侧三十里处。” “殿下好眼力。”陈拓赞道,“这武江对金州尤其是对边线来讲至关重要,所以一直派重兵把守在飞云城。 我现在倒是好奇殿下如何判断出这武江的重要性?金州境内水域很多,江流更多,这武江不过是其中不那么显眼的一条罢了。” 李成化轻轻笑了笑,没有选择说透。有些话在有些场合下没必要说透。他李成化这次来是和南阳军交手的,不是让陈拓忌惮的。 语留三分白,对彼此都好。 “我就是随便一猜,我这人喜欢猜。没想到还真给猜着。”李成化轻轻的笑了笑就揭过这个问题,然后继续问道。 “陈大人,我想带一万陇右军驻扎在这飞云城,可否?” 陈拓不意外李成化会提出这个问题,只是豪爽的答应道,“殿下既然想去飞云城,那就去飞云城,我明日就撤回飞云城的一万守军,由殿下的一万陌刀军进去补缺。” “如此,就多谢陈大人的成全了。”李成化再次笑了起来,然后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陈大人休息,我先回去了。” “殿下慢走。”陈拓起身送行。 目送着李成化离去的颀长背影,陈拓双眼半眯,而后那魁梧的身躯再次坐下,拿起桌上凉透的清茶饮了起来。 稍顷,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走进凉亭,手里拿着一份书信,恭敬道,“老爷,你的信、” 陈拓接过信件,打开起来翻阅着,目光闪烁不已,细细研读了数遍之后才放下信纸。然后拿起桌边的一张纸过来当即写起了回信。 最后将信让管家带走回执,他则是起身望着亭外,静立思索。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鹿阳城并未因为余乾他们的到来而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化,唯一略有区别的就是鹿阳郡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太安城来了所谓的钦差大臣。 余乾这两天也没有闲着,跟公孙嫣一起带着随同的钦差官员在马雍和陪同下大致的走个过场。 把金州这几年的民生问题,形式问题统统了解了个透彻。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马雍和呈现什么,余乾就看什么。质疑什么的也都没有。大家都是场面人,自然都知道是走个过场有个交代就行。 余乾还不会傻到真在人金州的地盘上上纲上线,这李洵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凭什么做? 所以,这两人跟人马郡守相处的也很是愉快,分外和谐。 这天清晨,陈拓先走了,边线需要他在那坐镇。能来这几天接待李成化已经是十分的给面子了。 陈拓前脚刚走,李成化也决定带着陇右军去飞云城去。 “部长,剩下的事情交给那些随同的官员就行,我们还是得跟着楚王殿下一起去飞云城。” 余乾和公孙嫣在一起整理着这两天得到的关于金州的情况信息。 后续的扫尾和细致的工作交给那些别的钦差使团成员就行,他们还是要跟着李成化的。 明里暗里的,他们这两个大修士也是要担负起保护李成化的安全。至少得让人安全到了飞云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嗯,不过,你还是先留在鹿阳城,我先陪楚王殿下过去。”公孙嫣抬头看着余乾说道,“你再陪公主玩两天,到时候也该让她回去了,毕竟这里局势严格来讲还是不那么安全的。” “这个不用吧,文安在这鹿阳城还是很安全的,就算陈拓再怎么不管太安那边的想法,但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在城里出任何风险的。所以,我们就一起去飞雲城吧,有个照应。”餘乾解释了一句、 公孙嫣态度强硬的摇着头,“不行,公主千金之躯,半点马虎不得。我建议让公主早点离开金州。 这两天该玩的也玩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或者,你先同公主一起先回太安也行。” 看着公孙嫣如此谨慎的样子,余乾倒也能理解。他不好反驳,因为关于李念香在这边绝對安全这件事他没法说。 且不说她自己本身的实力,单就巫族在这的隐藏实力就不可能让李念香受到伤害。 这些都没法跟公孙嫣解释,深知公孙嫣秉性的余乾只好点头道,“行部长,那你先跟楚王殿下,等我安顿完文安之后这就去飞云城。” “嗯。”公孙嫣点着头。说实话,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当这么钦差大臣。此刻心裡只有一个评价,假且无聊。 但是没办法,大齐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各地的州郡各自为政。 这南境诸州倒是还凑合,每个州牧基本都是非常有手段,州内治理的都不错。像那些东南地区以及偏蛮夷化的西部地区,简直就是以郡县为单位的各自独立。 也就是公孙嫣具体来到金州之后,她才能明白感受到这一点。表面上富丽堂皇的太安城和大齐其实早已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她现在甚至怀疑,要是南阳真的和大齐宣战,那整个国家是否会直接各地全都独立起来? “你和公主在这边,还是要谨慎一些才是,我还是建议你先护送文安公主回太安城。”公孙嫣又继续嘱咐了一句。 余乾问道,“部长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 第541-543章 老头子不讲武德,偷袭我这个年轻人!! 公孙嫣停下手头上的工作,望着余乾,沉吟道,“从我们离开太安城到现在,你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嘛?” 凭着对公孙嫣的理解,余乾当时就猜出了公孙嫣的想法,问道,“部长是觉得这段时间太过安静和顺利?” “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公孙嫣颔首道,“楚王带着一万陇右军离太安入金州,按理说南阳那边,或者别的心怀不轨的诸侯不可能半点反应没有。 我之前以为,路上会遇到不少针对楚王的埋伏,或者来到金州之后也会面临不少麻烦阻碍,可是通通没有,安静的让我觉得不对劲。” “部长思虑的是。”余乾点着头,“所以,部长是觉得哪方面有问题?” “不知道。”公孙嫣摇着头,“可能是暗地里在酝酿什么吧,我不敢断定。能做的就是保持谨慎。” “嗯,这是当然。”余乾也肃然道,“所以,我想说部长你跟楚王先过去,万事小心。南阳王绝对不是善茬,或许就会暗中出手。 有空如大师在,我倒是不怕他们安排修士狙杀。我担心的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嗯,我会小心的。” “那咱们要不要跟楚王殿下说一下我们的猜想?” “没必要。”公孙嫣摇着头,“论陛下诸位皇子中谁最优秀,我大概会觉得楚王就是。他心里有数、 而且他在这方面的嗅觉和谨慎更是会远胜我们。” “行。总之部长你小心行事就是。跟在楚王身边就成。我相信以陛下的雄才伟略,肯定会护楚王殿下周全。”余乾笑着给了个建议。 公孙嫣点头,没有觉得余乾这种小心思有什么不对之处。 “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在这边注意安全。”公孙嫣将手头上最后的东西处理完后,就对余乾说道。 李成化现在在城外点兵,她现在过去刚好。 “嗯,部长你也小心。”余乾起身送着公孙嫣离去。 看着公孙嫣姣好的背影,余乾想了想,还是用陆族长给他的那个令牌留下简讯。让陆族长看看能不能跟着公孙嫣他们先去飞云城。 当然,余乾只是用问的语气,去不去看陆族长自己的意思。他现在可不敢命令人二品修士。 很快,余乾的令牌就收到了回讯。 只有一个好字。 余乾就彻底放心下来了,这陆族长确实是个注重诺言的人。这点无可挑剔。 她答应过去暗中守护,那就基本不可能出事。公孙嫣刚才的担心很有道理,这李成化这一行不可能这么平静的。 所有的阴招暗招也肯定都是冲着他去的。 所以余乾必须得给公孙嫣多上个保障。玄境里的事情他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有了空如和陆族长这样的二品天人种的佼佼者,那公孙嫣绝对不可能出事。任何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算什么。 至于余乾自己他并不担心,在这鹿阳城里,他加上巫汐以及巫族的人,那就是土霸匪。怎么可能出事。 不是二品天人找自己麻烦,余乾都一点无所谓的。 离开别院,余乾直接走向巫汐的屋子里。这两天巫汐一直在思虑当时林相的提议,做出决定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余乾也觉得等巫汐办完她巫族的事情就让她先回去太安,待在着金州确实麻烦且不方便。 来到巫汐这边,余乾门都不敲直接进去了,前者正坐在窗边那边怔怔出神。 “别想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的有选择困难症?”余乾吐槽了一句。 巫汐只是轻蹙眉宇,问道,“你不是应该陪李成化去飞云城的嘛。” “部长让我留下的,说把你一个留在这边不安全。你知道,你的身份我没法解释,就只能先暂时留下了、”余乾解释了一句,然后说道。 “你赶紧考虑好,然后去族里把事情办了,然后就回太安去。你再在这金州乱跑,我都得跟着你一起心惊胆战。” “知道了,我晚上就过去。”巫汐也没有反驳,回了一句。 因为她没法反驳,李念香之所以能来,全是她自己搞的鬼。哪有什么陛下手谕,她就是占着自己常年替李洵回复奏折,掌握了对方的笔迹。 这才自己伪装了一个手谕骗过了李成化,也就是没瞒过余乾,然后这件事昨天就被李成化知道了,直接暴露了。 因为李成化昨天跟宫里联系过一次后才知道的。当时他就暴走如雷,差点没把李念香当时就押解回太安去。 也就是李念香这些年下来出了名的倔强才让李成化无奈作罢。不过也留下了死命令,玩够了就立刻回去。 没有天子首肯,要是李念香真的在这有个好歹,那他李成化日后回太安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都知道天子对李念香的过分宠溺,这一点,每一个皇子都不敢轻视。 从假传天子手谕这件事就看的出来,寻常的公主谁敢假传李洵的手谕?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成化才带着一万陇右军浩浩汤汤的朝飞云城开拔而去。飞云城离这数百里,已经算是金州边线的位置。 所以无论如何,李成化这一趟过去总是带着一定的风险性的。 太安城这边就余乾和巫汐以及那些剩下的钦差使团里的官员留着。 马雍和陪着这些官员继续完善钦差的任务,余乾则是在书房里研究起南境这边所有州郡的舆图分布和各个地形。 虽然他目前对古代的行军打仗不是太懂,但是一通万通,先把地形地理弄的了然于胸才是正确的。 就这样,余乾直接看到了夜晚也浑然不觉,一下午的功夫已经将南境所有的州郡分部和地形地理摸了个大概。 要不是巫汐来敲门,余乾能看一整晚。 “有事吗?”余乾看着进来的巫汐,问道。 “跟我走一趟。” “去哪?”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巫汐回道,“昨晚去过的地方。” 余乾愣了一下,这种决定国策的事情自己干嘛要去,他也没想过巫汐会让自己跟她去,遂问道。 “这种事,我去不合适吧,你自个去就成。” “林相想见你。”巫汐道。 “林相又想见我?”余乾眯着眼,“有说是为什么嘛?” 巫汐摇了摇头。 余乾想了想,最后笑道,“既然是林相相请,那就走吧。” 巫汐也并未想太多,带着余乾就离开这里,现在太安城来的人基本都不在这了,两人也就不像上次那个晚上那么小心,直接大摇大摆的朝那个小巷子走去。 最后,又经过了和上次一样的旅程,两人才又到了这里的秘地。 这一次,那些黑衣人比起上次好像更显匆忙一些,仿佛今晚有什么大事一样。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今晚,那些知道秘术存在的所有长老都已经从各地赶了回来,就等着巫汐过来宣布最后的同意想法。 毕竟就算这些本来就全都同意了这个计划,但若是巫王的嫡系血脉没有首肯那就不做数。这些老家伙对巫族的忠心远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的。 余乾也没有多问什么,就保持着安静的和巫汐一起跟着带路的黑衣人。 这次,没把他们带到林相的那个院子,而是带到了一处更大的院子前。这时,那位带路的黑衣人直接出声道。 “余司长就请在外面等会,等巫女和林相以及长老们讨论完事情,林相便会来找余司长商议要事。” “嗯,知道了。”余乾停住脚步,在院子外候着。 巫汐犹豫迟疑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坚持让余乾进去,她现在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余乾,但是不代表林相以及长老们也是这样的想法。 甚至,巫汐现在也暂时不能让林相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其实已经如此信任余乾。 有约束的合作关系不宜掺杂太多的个人因素问题。所以巫汐只是轻轻的朝余乾点了下头,然后跟着黑衣人走进院子里。 余乾直接在外头倚着院墙站立,然后耐心的等候,他倒是也好奇着林相又找自己到底有什么指教。 进入院子后,那位黑衣人就退下,巫汐则是径直走进祖屋。 她一进屋,院子里的八个人就悉数的站起来相迎。除了林相以外,其他七人都是老人家,五男两女。 他们都穿着和林相一样的衣服,就是头上多了一顶蓝色的圆顶毡帽。这也是当年巫国的特色打扮。 除开余乾这个老六,这只有八位老人家知道这个秘术的事情。他们之中六人是长老,剩下的那位就是改良了秘术以及研究出凝髓丹的托古大师。 巫族的现在构造差不多就是这样,这里头七位长老代表着巫族最重要的七支传承。他们都是每一支传承的精神领袖。 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在巫族里都是门面担当。最重要的是这七支传承和巫汐一样,也是嫡系流传,所以论对巫族的忠诚,这七位长老是无可挑剔的。 “见过公主。”八位老人纷纷对巫汐行礼相迎。 巫汐轻轻笑道,“诸位长老无须多礼,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切莫不要如此。” “公主为巫族牺牲太多太多,理当值得我们如此。” 听到这句话,巫汐沉默了。她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就是自己只身赴太安然后蛰伏在太安城的这件事。 若是可以,她又如何愿意以这样潜伏的方式进入太安城。 但是放眼整个巫族,或者说放眼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修炼了巫经的她才能做到这点。才能不惧任何顶尖修士的查探,才能完美无缺的以李念香的身份蛰伏在太安城里。 有着李念香这层外衣,好处母庸置疑,甚至可以说是泼天的好处。而巫汐当时自愿去做这件事,就代表着她抛弃了很多很多。 这样的巨大牺牲自然是得到这些老家伙的绝对尊重,所以才能在她父亲闭生死关的时候,这些长老才会把关乎到国运的计划交由巫汐来把关首肯。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算不上什么牺牲。长老们莫要再提此事了。”巫汐说了一句,便走上去在主位上坐下。 其中一些长老看着眼前“陌生”的公主,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巫汐第一次以李念香的长相来跟这些长老接触,要想和以前巫汐的模样对在一起,还需要适应。 他们自己尚且如此不适应,更遑论巫汐本人自己。想到这一点,这些长老对巫汐的惭愧就又多了许多。 无国本的他们就是无根浮萍,这也迫切使的他们对夺回故土的渴望。所以才会全票通过这个趁乱靠巫军夺回失地的计划。 “公主,这件事你考虑的如何呢。”林相朝巫汐抱拳问道。 巫汐视线在这些长老们身上逡巡了一圈,而后道,“诸位长老的想法和意见我现在也都清楚了。 但是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一旦我们决策通过,那么只有一条路走到底。要是失败了就万劫不复。 所以我在这想问诸位长老,你们确定都同意这个计划?” 没有人说不。 巫汐见此,又转头看向其中的一位长老,问道,“托古大师,你确定这秘术如你所说的,无半点初入、” “公主,我用以性命担保,绝无半点虚假之处。”那位托古大师行着巫族特有的礼仪,然后郑重的保证道。 巫汐颔首,最后轻叹一声道,“那此事便依照各位长老的想法,我们训练出一万巫军,等待时变,进而收复故土。” 听见巫汐的这话话,所有长老都有些欣慰且激动起来,这对他们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巫族灭国数百年了,这数百年来多少巫族的前辈夙兴夜寐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复国。现在这件事在他们这一代有成功的希望,又如何能不激动。 所有巫族的人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巫汐这时候继续道,“不过,我有要求。” “公主但讲。” 巫汐道,“其一,南阳和大齐真要全面爆发战斗还需要时间,我们先小批量的训练出一些巫军观察。 确认没有任何后患的情况下再全面推进。一旦出现有任何和之前秘术一样的反噬情况就立即停止。这点不容置疑。” 《重生之金融巨头》 “是。” “其二,此事是极度机密,尤其是秘术一事。千万做好保密工作,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别谈复国了,我们巫族将要再次面临灭族的危机。” “我等明白。” “我说的就这些了。”巫汐平静的说道,“剩下的事情规划就有劳诸位长老了,务必保证计划的稳定实施。” 巫汐的这些嘱咐自然是让这些长老没有半点反对之意,全都表示支持。 得到了巫汐的首肯,那这件事就可以全面推进下去。一万七品修为的巫军,其战斗力根本就母庸置疑。成功复国的可能性可以说是空前的大。 看着这些长老激动的脸庞,巫汐心中万般感慨。她能明白他们的心情,因为她也是巫族的一份子。 但是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就如同她昨天对余乾说的,复国之后,巫国将会再次有可能因为秘术的原因而遭受到别的国家的针对。 这真的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但就算知道是如此的循环,此刻也必须踏进去。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诸位长老就先去忙吧,这个计划毕竟还需要各位长老的全力协调。”巫汐最后补充了一句。 “公主,老臣倒是有一事。”一位长老站了出来,抱拳道,“听说大齐皇长子李成化来了,之前在陈拓府上,白天的时候又带着那些陇右军朝南方开拔而去。” “嗯。”巫汐点着头,问道,“长老此言何意?” “这位李成化是大齐皇长子,若是我们把他杀了,再把脏水泼到南阳那边。便完全可以加剧南阳和大齐彻底破裂的进程。” 巫汐闻言,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林相。后者心领神会,直接站出来道,“此言差矣。李洵此人我还是颇为了解的。 此人心机深不可测,行事无比稳重。之前南阳王送一位身怀过六甲的女子来羞辱李洵都尚且引不起对方半点仇恨之心。 这李洵明显是为了局势的稳重不惜一切的人。且不说我们能否成功栽赃,就算成功了,李洵也不会因为皇长子的死亡而跟南阳那边全面破裂。 这李成化若真能在李洵心中有如此大的分量,那他也不会让这位皇子只带着区区一万陇右军来南阳。 况且,我们现在出手是不明智之举。会无故让更多的视线集中在我们身上,这对我们是不利的。 目下我们处在暗中,这一切可以徐徐图之。静待南阳王那边主动和大齐全面破裂,我们只需要枕戈待旦,做好准备。 待时机成熟,便可一鼓作气,所以诸位切摸再有此等想法。” 林相的一番解释直接让那些有此等想法的长老们熄了这份心。 之后,那些长老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向巫汐行着巫族的最高礼仪然后一个个退下离去。 等最后屋里只剩下巫汐和林相两人,前者才突然问道,“林相,你这次把余乾也一起喊来,所为何事?” “所以余司长来了嘛。”林相不答反问。 “嗯,在外面。” “那咱们先去见见余司长吧,公主自然也就知道老臣找他所为何事。”林相笑道。 巫汐轻轻颔首,同林相一起起身往外走去。 外头的余乾依旧倚靠在院墙之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时不时的还打了个哈欠。 等了好久的他才发现身后慢慢传来动静,一个又一个的老头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从这些人的气质来看,估计就是巫汐说的那些巫族里最重要的长老了。 这些长老出来的时候看见墙边的余乾全都停了下来,然后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余乾。而后也没说什么,打量够了就离去。 余乾就像猴子一样,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接受这些老头老太的视线骚扰。 他倒是能明白,因为无论怎么说,自己现在都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巫汐的夫君。 换个角度来讲,就是巫国的驸马。 余乾现在也知道巫汐在巫族中的具体地位,所以自己的身份招受这些视线的打量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也不说什么,坦荡的站在那,任由这些人打量。 直到最后巫汐和林相两人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余乾才迎了上去。 “余司长久等了。”林相率先主动的朝余乾打了个招呼。 余乾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勉强的笑了笑。实在是这位林相的长相不敢恭维,说他吸了三百斤的福寿膏余乾都相信。 实在是太过阴森,那凹陷的脸颊稍微化化妆,那就是鬼片里的绝对boss。 “不知道林相这次唤我来何事?”余乾主动问道。 “且先跟我来,咱们去屋里详谈。”林相说道。 余乾点头,倒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和巫汐跟着对方朝深处走去。 走的方向不是林相的那个小院,而是一处相对僻静的群落,最后三人在一处通体幽黑的院子前停下。 林相直接推开院门进去,余乾跟了进去,看着院内荒芜的景象,许久没有人来过,很是阴森。 最后,三人来到一间侧屋里,房间密闭,一个窗户都没有,空气中还弥漫着澹澹的草药味道。 林相一边点燃着屋里的烛台,一边对余乾说着,“其实严格来讲,余司长是我们巫国的国婿,我理当对余司长行臣下之礼。” 余乾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朴旧陈设,随口说道,“林相客气了。区区在下何德何能。” 说完,余乾转头看着林相那边,然后就愣了一下。惨澹的烛火在对方的脸上跳跃着,配合着这副尊容,余乾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 “余司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点好烛火的林相迈着稳重的步子走到余乾跟前。 “林相请讲。” “你对公主,或者说,你对巫族是否有忠心?” 余乾再次愣了一下,他觉得对方有点拎不清了,自己和巫族难道不是友好的合作关系?这老头在问什么牛马问题? 这就好比,我花钱找小姐,你出身体我出钱,大家互惠互利,结过你问我爱不爱你? 扯犊子呢。 余乾只能用无语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巫汐,深知林相为人的后者此时眉头轻蹙,轻移莲步过去挡在余乾和林相的中间,问道。 “林相,你到底找余乾什么事?” 林相轻轻一笑,也不纠结刚才那个关于忠心的问题。再次将视线望着余乾,问道,“余司长,有朝一日你是否会出卖我们巫族从而来获取锦绣前程?” 余乾直接摇头道,“林相想多了。你方才问我对巫族是否有忠心这一点我或许无法回答你,但是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可能做出这种卖人求荣的事情,这点林相大可放心。 林相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 “是,但同样另有要事。” 余乾抱了下拳,“烦请林相直言相告,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林相轻轻点头,然后嘴角咧起一个森然的笑容。然后突然空气中浮现出三条外形奇特的巨大蛊虫落在余乾的头上和双肩之上。 (小小的求一波月票) 一个非常重要的通知 前几天编辑说要帮我开通全订解锁的番外,用来感谢一直以来正版支持的读者大大们。 这几天也花了很多时间在想写什么番外,也不知道你们喜欢看什么。目前暂时确定的就是以各个女角色的主视角来写番外吧。 第一篇就是公孙嫣的视角,以阿姨的视角来写一篇,稍微写写阿姨和余乾认识以来的心路历程。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会上线了。 之后反正还会陆陆续续的写别的全订正文番外福利,大家在这边留言。想看什么的都蛮说说。 比如人物小传,他人视角,或者背景补充之类的等等都行。 应该是全订就能解锁的,番外到底会不会额外消费点币我还真不清楚,等会去问问编辑。 感谢一直订阅的读者大大们,也只有你们少数人的从头到尾的一直支持,这本书才走到现在,正的很感谢你们。 最后,我补充一点私事。那就是更新的问题。说实话,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天天爆更。但是这种事真的有难度。、 我现在基本每天七千字到八千字区间,卡文了,就六千多字。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低于过六千字的。 开书以来一天假没有请过,很多次真的很累很累想着请一天算了,但是一想到大家,就又坚持下去。 每天稳定的输出真的很累,尤其是现在字数上去了,考虑的更要多。 写书以来掉的头发比我前半生都多,所以大家多点理解。我只是真的想把最好的送给大家。比起之前日万确实拉了一些,但是真的有在用心,大家多点理解和担待。 我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请假。大家理解一下。 (本章完)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一个非常重要的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4-546章 吻巫汐 这三只蛊虫嘴里牙齿密集锋利,轻而易举的直接咬住余乾的肌肤。 与此同时,林相脸上涌上了诡异的猩红之色,他双手快速的掐诀。被三只蛊虫咬住的余乾立马就瘫软在地,人事不省。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余乾和巫汐两人可以说是都半点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前者,几乎可以说是瞬间就瘫软下去,人事不省。从余乾的思维角度来看,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被什么袭击了。 就只觉得一股能冻结生机的阴灵力磅礴的涌入自己的身体,直冲神府。直接让他所有的思维瞬间停止运转,堕入无尽的黑暗。 但就在这时,体内的五缕仙灵之气像骑士一样,直接对这入侵的阴灵力赶出神府,围剿起来。 脑海里的灵箓也同时运转起来,将这些阴灵力全都禁锢住。余乾的思维也在片刻之中恢复了清明。 他脑海此刻飞速的运转起来,并没有选择用仙灵之气或者灵箓将这些阴灵力绞碎。而是选择保持原样的昏迷在那。 他想看看这位林相到底想做什么,以他自己现在的实力,想逃出这个地方不难。但是现在逃,就不可能再知道其中的缘由。 所以余乾打算看看这林相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早在刚才,或者说从余乾再次来到这个神秘地方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体内的仙灵之气调整为备战的状态。 谨慎两个字是余乾现在的最看重的,他不相信着林相又贸然找自己会没有所图。仗着艺高人胆大的余乾就直接深入虎穴。 结果,果然如此,这林相明显对自己有不轨之心。 吗的,相由心生四个字还是有科学依据的。这副丑陋森然的尊容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余乾心里骂骂咧咧,但是整个人还是维持着昏迷的状态,耳听八方。 仙灵之气很好的遮蔽他清醒的这个事实,让林相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见余乾瘫软在地,巫汐脸色一变,又看清余乾身上三只蛊虫,巫汐脸色再次大变,直接质问林相。 “林相,你为何对余乾动用这阴神蛊?你想干嘛?” 说话的同时,巫汐直接摊开双手站在余乾身前。 林相脸上那诡异的猩红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苍白和虚弱之色。 尽管他现在实力不俗,但是同时驱使三只阴神蛊对他来讲也是很大的压力,稍有不慎就会受到致命的反噬。 本来按理说以余乾的实力,只需要一只就够了,但是关于余乾那空前绝后的天赋这个消息他自然是知道的。 为了求稳,他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三只本命蛊虫一下子全都祭出去。 “呼。”调息完毕的林相先是深深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才看着巫汐深深叹息一声,道。 “公主是不是喜欢上了余乾?” 巫汐表情一滞,而后转移话题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相你到底想干嘛?赶紧把这三只阴神蛊撤掉,否则余乾有性命之忧。” “公主放心,我不是想杀他,他不会死。”林相轻轻摇头,然后再次问道,“公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是喜欢上了余乾?” 巫汐保持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林相再次深深叹息一声,“我早该知道的。从上次你带他来这我就知道了。公主,你难道不知道对方的体内有你的本命蛊虫? 你此时又对他动情,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公主你难道不知道?” 巫汐再次沉默不语。 “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林相继续说道,“此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修为提升到这种地步,这样的天赋亘古未闻。 从这个角度来讲,他是公主你最好的养分。 老臣在这请公主夺取此人的根基。再加上公主的天赋,入归藏境只在迟尺之间,之后入二品天人境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巫王再闭生死关,没人知道他到底能否突破到二品境界,所以,这个担子公主也要挑起。 夺此人根基,助公主入天人境,这样对我们巫国而言才是最好的。公主修为越强,我们巫国就越能在这世上立足!” 巫汐脸色大变,立刻摇头,“不行,我命令你,立刻解除余乾身上的阴神蛊。” 林相再次深深叹息一声,道,“老臣知道公主或许不会答应老臣的请求,公主放心,夺取根基并不会伤及余乾的性命。 而且也不会让他损失半点修为,无非就是以后不能再继续提升修为。以他现在四品巅峰的修为也够用了。 毕竟四品巅峰的修为足以称的上是大修士,够他在大理寺作为晋升的资本了。 他也不会知道今日根基被夺,更不会知道老臣对他做了这种事,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根基被公主你拿了。 这一切老臣都有把握控制住,不会让余乾知晓半点。所以,公主也不用担心余乾会怨恨公主你。 请公主为巫族大计考虑,夺取此人根基,成就无上修为,成为巫族的柱石。放眼整个巫族,也就只有公主您才能承担起这一职责。” 巫汐再次摇头道,“我身负巫经这件事,林相你也是知道的。我会靠着自己的实力突破到归藏。 这种手段我不想用,也不屑用。请林相莫要再做如此劝说。” 林相道,“巫经虽好,但其中的凶险老臣也是知晓一二的,否则巫王他也不会三番两次的闭生死关。每次都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身陨道消。 所以比起让公主自己修行,老臣更希望让公主夺取余乾的根基来的稳妥。” 巫汐沉默一会,直接坦诚道,“林相,我虽以大齐公主之躯同余乾成婚,但是严格来讲,余乾亦是我的丈夫。 他便是巫国的国婿,他这般信任我,我也信任他。 再者,他的修为越高,就能在大理寺走的越高,对我们巫族自然也就越好。还请林相不要再做此想。” 林相道,“之前,因为大理寺的关系,我或许也不会起这个心思。但是现在大齐即将内乱,我们的重心已经转移到这边来。 大理寺那边的线也不需要再短时间再拔高。所以,四品修为的余乾依旧够用。 至于,他和公主你成婚一事。在老臣眼里,比不上公主的基业重要。这件事老臣思虑良久了,请公主答应下来。” “林相,你当真要忤逆我的想法?”巫汐再次问道。 林相深深作揖,“公主恕罪,事后无论公主想如何怪罪老臣,老臣都无半点怨言。” 见对方油盐不进,巫汐只能无奈说道,“林相你也知道,余乾体内有我的本命蛊虫,我之后自会夺取他的修为...” 林相却直接出声打断道,“公主,老臣不傻。你在余乾体内的本命蛊虫无半点变化,根本没有吞噬过余乾修为的半点痕迹。 否则,他余乾天赋再好,又如何修为精进的如此之快。公主你分明就没有半点这方面的心思。” 巫汐彻底沉默下来,她知道自己劝服不了对方。可是她又根本不可能看着余乾在这被对方夺取根基。 一时之间,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救余乾。 思虑一会之后,巫汐才想着使用缓兵之计的稍稍叹息一声道,“那我同意林相的想法,但夺基之事我自己来。” “公主,抱歉了。”林相轻叹一声,双手掐诀,几道灵决直接打人了巫汐的体内。 后者瞬间瘫软在余乾身边,浑身动弹不得,就余下思绪清明。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林相。 林相这时徐徐说道,“公主的聪慧天下无双,老臣知道你方才的话语为托辞罢了。所以,夺基这件事还是需要老臣亲自帮你。 事成之后,公主要杀要剐,老臣绝无半点怨言。” 巫汐沉声道,“林相,你虽然现在修为是三品巅峰,但是想要同时驱使三只阴神蛊为我进行夺基。 这种逆天之举,就算事成,你一身修为也会全都废掉,从此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 这划不来,请林相不要做此举。入归藏这件事,我自己有把握。” “多谢公主关心。”林相那阴森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老臣区区之躯能为巫国博得一个更好的未来,修为尽散便修为尽散。 老臣的大道就是想见证巫国的复苏,哪怕只能加大一成的机会,我亦不会吝啬这区区三品的修为。 我二品大道无望,只想以此来助公主您。这余乾是前古未有的好机会,老臣不会错过。” 巫汐这下是真的慌了,她知道,林相这个人是巫国最忠实的拥趸者,这个计划明显不是一时起意。 她之前也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没想到林相会突然如此行事。否则说什么她也不可能把余乾带来这边。 她之前只是以为林相有什么新的方向想和余乾谈合作的事情。 要真的让林相成功夺基,那自己此生将无颜面见余乾。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巫汐着急出声,“林相...” “公主切莫多语,老臣绝不会动摇,请公主屏息凝神,否则老臣就只好让公主先暂时昏睡了。” 林相脸上涌上了无比坚定之色,双手亦是开始徐徐掐诀起来,准备将余乾那天赋根基强行夺给巫汐。 余乾眼见不对,正打算直接摊牌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巫汐那决绝的声音。 “林相,你若再继续出手,事后我会自断根基。林相也知道我的性子,我这人从不讲什么假话,说到做到。” 林相脸色一变,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巫汐只是继续坚定道,“我巫国虽说不是什么大德之国,但也从不做龌龊之事。我身负巫王血脉,有自己的大道要走。 若是靠夺基这种歪路,我也走不了多远。请林相停手,否则,事后我必自毁根基,我说到做到。” “公主,你为了一个大理寺的人,又何必至此?” “我不是为了谁,我只是不想走这条路。” 林相脸上涌上了极其失落的色彩,手上的动作也彻底的停了下来,他知道巫汐的性格。 她都说了这样的话,若是自己再坚持,那怕真的事后巫汐会做这样的事情出来。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公主,区区一个余乾,难道真的大过我们巫国的未来嘛?” “巫国的道路不该这样走。” “那公主觉得该如何走?” “当年巫王以守己二字治国。” “老臣知道了。”良久,林相长叹一声,他的身子稍稍句偻一些,双手掐诀,先将刚才打入巫汐体内的那几道灵决散掉,然后收回余乾身上的那三条阴神蛊。 恢复自由的巫汐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蹲在余乾身侧,见他气息平稳,体内的阴神蛊的灵力也散掉了,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才转头看着面带灰色的林相,声音澹澹的说道,“林相先出去吧。” 后者深深的抱了下拳,转身离去,身子愈发的跨了一些。 密闭的房间很快就只剩下巫汐和余乾两人。巫汐就这样抱膝坐在余乾身边,视线怔怔的望着屋顶,然后等待着余乾的苏醒。 可能过了很久,又可能只过了一小会,巫汐的耳畔传来了余乾那熟悉的声线。 “是在纠结该怎么向我解释吧。” 余乾的声音将巫汐从怔神中拉了出来,她转头看着坐在那里打哈欠的余乾,也不知道对方对方清醒了多久。 “刚才...” 巫汐正欲开口解释,余乾却直接笑着开口道。 “刚才的事,我知道了个大概。” “嗯。”巫汐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然后脸色又很快变幻两下,慌乱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难得看见巫汐这慌乱的样子,余乾笑道,“嗯,都知道了。只能说林相对你对巫族是拳拳之心。不过夺我基就不太合适吧。”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不是被阴神蛊给咬住了嘛。”巫汐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 余乾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整个人就这么突然的凑上去,脸上挂着笑意的看着对方。 “我现在更重视的就是一件事,你刚才挺身而出护我的样子,我觉得超帅气的。” 巫汐表情一滞,“我那只是为了遵循先祖做事理念罢了。” “真的?”余乾揶揄一笑,“是谁刚才一口一个说我是你夫君来着?” “便宜之策罢了。”巫汐顿了一下,“我不那么说,林相不可能放弃的。” 吧唧。 余乾直接一口狠狠的亲吻上去。 密闭的屋内根本就没有多少光线,除了两根烛火在那轻轻的摇晃,黑暗中,如果不用修为,只能看清对方的基本轮廓。 夜色给他们二人披上了朦胧感,而这种朦胧感恰恰又是激发荷尔蒙的最佳助力。 余乾现在的心里是极为感动的,虽然说他有绝对的底牌不惧那位林相的阴谋。但是这点,巫汐根本不知道。 巫汐只知道她要是不那么决绝,那么今天过后,余乾就彻底废了。 所以,她不惜任何代价,直接以自己的大道作为威胁让林相打消这个想法,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把余乾救了下来。 试想,若是他今日没有任何底牌,只是一个简单的四品修士。那么在面对这般绝望的情况下,有一个女孩愿意如此为你,如何不感动。 巫汐不仅拒绝了这天大的好处,还不惜任何代价要保下自己,这绝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的事情。 说实话,修行界里那所谓的爱情可以说是很罕见。如果你告诉一个修士,说只要把你喜欢的人修行天赋给弄掉,那么你就能有望二品。 这件事,十个修士,九个会答应。 因为只有踏入修行这一条路你才能知道二品境界意味着什么,很少有修士能拒绝到这样的诱惑。 眼前的巫汐就因为自己做到了这点。 余乾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对方这种心意。 跟巫汐相处了这么久,亦师亦友的关系早就开始变质了。 现在这件事一激发,加上这周围的黑暗氛围,鼻尖嗅着对方的气息,余乾直接就爆炸出了炽热的情感。 然后就将这份炽热的情感付诸行动,他紧紧的抱着对方,亲吻狂热。 “呜呜~~” 巫汐双手推着余乾,却被对方直接箍住,甚至还“凶狠”的低语道,“不许动,老子现在就只想亲你。” 巫汐现在的心跳已经来到了最大的档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清晰的精神状态和余乾亲吻。 《最初进化》 也是她本人第一次切身体会这样的亲吻方式、 之前,余乾每一次和李念香亲热的时候,她都自我隔绝屏蔽意识,像一只鸵鸟深深的埋在深处。 而现在,这份从余乾身上传过来的浓烈的炽热像汹涌的潮水直接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像一朵白云,轻飘飘的在天上游荡着。 那浓烈的感觉,让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虚幻的境界里,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 尤其是当自己的齿关被叩开的时候,整个人轰的一声就直接炸裂了,全身的毛孔都舒张起来。 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此刻又像是一叶孤舟,然后余乾像是一个大海,宽广的把她容纳在里面。 那种温暖的感觉远胜于冬日最温暖的阳光。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巫汐只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的光景一般,余乾才松开嘴唇。 但是却依旧紧紧的搂着自己,胸膛压着胸膛,有些喘不过气,巫汐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身上发软,半点话都说不出口。 明明自己有这么多对余乾的疑问,此刻却都暂时性的抛之脑后。 两人并未交流,周围依旧静谧。就只能听见彼此些许粗重的呼吸声。 就这样,两人又相拥了好久,巫汐才小声的说了一句,“你松开我。” “不松。”余乾直接拒绝,然后笑道,“就这样抱着讲,你刚才让我那么感动。我怎么可能现在舍得放开你。” “我说了,只是为了让林相放弃。”巫汐继续小声的说着。 余乾在对方的耳旁轻声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林相放弃这个想法。我不信你是为了什么巫国的理念,还不是为了我。”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巫汐不再争论。 “我问你,你真的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想法嘛?若今天不是我在这,而是林相绑了另外一个天才,你还会不会如此坚持?” 巫汐保持沉默,拒绝回答。 余乾再次抱紧了一些对方,轻轻笑着,也不再追问人姑娘。 “你是怎么在阴神蛊的噬咬下还能保持住自己的意识的?”良久,慢慢从虚幻感中脱离出来的巫汐问了一句。 “我很强,我希望你能认知到这一点。”余乾笑道。 “不可能,”巫汐当即摇头道,“你再强现在也只是四品巅峰的修为,怎么可能能在林相的本命蛊虫下安然无恙。” 事到如今,余乾也不打算瞒着巫汐关于自己实力的事情。 若说之前,余乾还对巫汐抱有些许警惕,但是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只能说,余乾现在完全可以说是对巫汐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 余乾说道,“这些天关于我身上的流言你应该清楚。” “嗯。”巫汐点了下头,然后愣了一下,迟疑问道,“难道说...” “是的。”余乾直接点头道,“我确实在玄境里得到些许仙人传承。而我能无视那所谓的阴神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着,余乾就稍稍把这件事说与对方听。 听完余乾的解释,巫汐直接震惊在那,此刻她甚至都顾不得自己还被余乾紧紧的搂在怀里,喃喃问道。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传承嘛?”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我也只能说是自己相对幸运。” “那仙灵之气真的能有如此奇效?” “是的,可以说世上再无任何灵气能有如此神妙。” 巫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信息量有些大,不知不觉间,余乾已经强悍到如此的地步。 “那你现在真正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巫汐忍不住问道。 “南阳世子正是在下斩杀的。”余乾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巫汐脸上再次涌现出骇然之色,“那天城外的那位神秘大剑修是你?” “是我。”余乾回道、 得到答桉的巫汐直接沉默下来,四品修为斩三品。这种话怎么看怎么像天方夜谭的行为。可是眼前的余乾就是做到了。 据她所了解到的,那日那位剑修展现出来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三品巅峰的修士。 见巫汐沉默了,余乾倒是有个很大的疑惑,他直接问道,“刚才我听林相说,你要是对我动情了,我体内的那只灵蛊会如何来着?你又会有怎样的事情?” 巫汐回过神,只是简单的回答道,“没什么。” 余乾不满的说道,“这时候了你还瞒着我?亲都亲了,摸也摸了,我们又是夫妻,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着余乾这么说,巫汐整个人又开始慢慢的滚烫起来,显然,刚才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种。 “说,别逼我哈,我这人色心起来你是知道的。” “等等。”巫汐赶紧出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那蛊虫是我按照巫经修炼出来的本命蛊虫。跟我的心境息息相关。” “这和动情有什么关系?”余乾好奇的问着。 巫汐直接选择用沉默回答这个问题,任由余乾如何问就是不说,这让余乾更好奇了,总觉得这蛊虫有什么很奇妙的作用。 “那个,现在不能冒然取出你体内的蛊虫。”巫汐转移话题,主动的解释了一句,“我之前就和你说过。 这蛊虫入你体内之后和你性命息息相关。我只能入了三品境界才能将其从你体内剥离出来。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乱来,这蛊虫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你的。” 对这灵蛊,余乾早就不放在心上,现在见李念香又特地的跟自己解释,余乾又揶揄道。 “多谢娘子关心,为夫知道了。” 对于余乾的口花花,早就已经麻木的巫汐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说道,“你...现在能松开我了吗?” “怎么,我抱着你让你很难受?” 巫汐再次沉默下来,无法辩驳,只能任君妄为。绝不是因为她也怕松开后余乾看到自己这窘迫的样子。 余乾这时候继续说道,“你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两天你就先和钦差仪仗队返回太安吧,你要是不回去,我连飞云城都不好去。” “飞云城毕竟是前线,你倒不如以我的名义继续在这鹿阳城待着。”巫汐道。 余乾回道,“那不行,李成化的安全问题我还是要负责的,他要是出事了,我太安都回不去的。而且我去飞云城还有别的事。” 巫汐何等的聪慧,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问道,“是因为南阳王?” “嗯。” “你就算现在实力能硬抗三品修士,可是想要对付南阳王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余乾笑道,“我也没有打算上去莽,但是总要先知己知彼嘛。心里得有数才好之后行事。 你放心,我这人惜命的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不惜命,当初怎么会毅然决然的上你的贼船? 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不会让你守寡的,放心。” 第547-548章 我们成亲吧 见余乾说着说着又不正经起来,巫汐也习惯了。她也相信余乾的机敏,遂也不再多劝阻,只是回道。 “我知道了,这一两天我就先回天太安去。” 余乾这时才松开自己的怀抱,然后双手捧着巫汐的脸蛋,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过在此之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嘛?” 巫汐眼神开始飘忽起来,根本不敢直视余乾的眼睛,左右摇摆的小声问道,“什么?” “我想去你家看看。”余乾很是郑重的说着,“我的意思是去你真正的家,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这下轮到巫汐再次愕然住了,她没想到余乾会提出这么一个想法,有些突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隐隐的有些欢喜起来。 “为什么?” “你是我妻子。” “李念香才是你的妻子。” “你也是,我说的你指的是巫汐两个字。” “你是和李念香成的亲。” “那我们成亲吧?”问句。 “啊?” “我们成亲吧。”陈述肯定句。 “啊!” 余乾轻轻笑着,摩挲着对方的脸颊,“用你们巫族的习俗成亲,就在这一两天里。” “啊~~” “怎么,不行?” “我...” “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我等会就去找林相说这件事。” “你这太突然了。”巫汐整个脑袋开始晕乎乎的,被余乾这跳跃性的思维给整不会了。 “不突然,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你就不怕我本人很丑?” “不怕,我欣赏的是你的内在。”余乾笃定的说着,然后又迟疑一下,“那个,你不会真的是个两百斤的小胖妞吧?” “呸。” “那就行了,我这就去和林相说说。” “这么着急嘛?” “宜早不宜迟。” 余乾直接松开巫汐的身体站了起来,后者还在晕乎乎的飘着,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最后,巫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余乾,“等等,你要去找林相?” “当然,你父亲在闭关,他就是你的长辈,又是巫国的国相,我理当去找他。” 巫汐一脸迟疑的看着余乾,欲言又止。 心思玲珑的余乾直接看出对方的想法,巫汐明显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担心。刚才林相毕竟想夺取余乾的根基,现在又知道余乾的实力不逊色于林相,她又如何不担心。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时候她替谁说话都不合适。她从小到大可以说是被林相照顾长大的。 在心里,林相就是她最亲的亲人,这份感情甚至不逊色于她和她父亲的感情。 但是他又做了对不起余乾的事情,尽管事情没成,但是事实摆在那,余乾就算等会去找他算账,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余乾再次蹲了下来,轻轻的掐了下巫汐的脸蛋,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和林相起毫无意义的冲突。 无论如何,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毫无保留的为你、当然,我生气也是真的。不过这笔账我会先暂时记着。 如果之后但凡他再有任何愚蠢的举动,我都不会再客气的。这次找他只是想跟他谈谈和你的婚事。” 巫汐有些怔神的看着余乾。 “在这等我的好消息。”余乾说完,就这么直接离开屋子。 巫汐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功夫里,所有的转变都太过突然,突然到遇事沉着冷静的她此刻脑子里也像浆湖一样。 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但是这梦境又如此的逼真。 余乾说,他现在出去征求自己长辈的意见,他想和自己成亲。然后自己就真的在这乖乖的等着。 所以这一切,真的是真切的事实嘛? 巫汐坐在原地患得患失,她的前半生从来未有过如此的心境。 这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一整个人的思维直接被凝固住了一样,有的只是一个念头。 那就在这等着余乾吧。 她相信他,相信他有把一切都处理好的能力。 巫汐抱膝而坐,蜷成一团。微弱的烛火在她的脸上跳跃着。 以前每一次她“上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都和李念香有着细微的区别。这也是余乾能瞬间区分出来的原因。 不同于李念香,巫汐总是带着沉重,带着冷酷,她的世界里只有昔日覆灭的巫国两个字。 仿佛整个人生活的意义也是围绕的这两个字。 但是随着和余乾的深入接触,这个点慢慢的又开始发生了改变。人生里又多了两个字。 余乾。 正是这两个字,让她整个人的状态在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细微但显着的改变。 这点朝夕相处的余乾和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但是林相却直接感受到了,这次巫汐的回来,直接让他这个对她十分熟悉的长辈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之处。 所以,林相才会如此精准的指出她巫汐对余乾动情了。 此刻,坐在烛火下巫汐,脸上深处的表情多了很多释然和轻松,整个人就这么思绪放空的坐在那。 坐在那等着余乾,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只是单纯的坚信一点,总会等来自己想要的。 成亲啊。 多么遥远陌生的两个字。 亡国公主的自己真的能再拥有这两个字嘛? 另一边,余乾离开小院之后直接往林相的那个院子赶去,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决定了说要和巫汐成亲。 那就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在巫汐最重要的地方跟她完成婚事。 对这个冷酷的亡国公主,余乾确实是很喜欢的。成亲两个字也绝非头脑一热的行为。单从巫汐刚才拼死保下自己来看,他就不能辜负人家。 走在路上,脑海里回忆的是和巫汐认识以来两人发生的种种。 很多,很多,多的都要让余乾短时间内无法回忆起全部来。 一小会的功夫后,余乾就遵循着原路来到了林相的小院这边。院门没关,余乾就直接走了进去,半点都不客气。 一进去就看见林相背对着自己倒负双手,稍稍抬头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身后的动静,林相徐徐转头,表情如旧,依旧阴森着一张脸。 余乾双眼半眯,稍稍作揖,“见过林相。” 林相视线又往后看了一下,并未见到巫汐,余乾是一个人来的。他也没有问对方巫汐在哪,只是这么神情澹澹的看着余乾。 然后,突然就是平地一声雷,林相直接说道,“这一两日,我会组织好你和公主大婚的所有事宜。” “哈?”余乾直接愣在那。 刚才林相偷听了自己和巫汐的讲话?没理由啊,自己没感觉到被人偷听的啊。不是应该自己向他提出这件事的嘛,怎么给反过来了。 “我巫国的公主不能没名没分。”林相继续澹澹说道,“我不管你和那位大齐长公主的婚礼操办的如何。 既然来了,就照我们巫国的习俗,顺势把你和公主的婚事再操办一下。” “林相刚才偷听我们谈话了?” “嗯?” “没什么。”余乾轻轻一笑,“不瞒林相,我过来也是想和林相说一下这件事的。我想和巫汐成亲,就用巫国的礼制。 我同巫汐认识以来就一起在太安城相互扶持,感情早已深厚。就是林相不说,这件事我亦是会提出来。” 林相顿了下来,显然没想到余乾过来找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件事。稍顷,他轻轻点头,“知道了,我会操办好的。” “婚事不在鹿阳城举行,我想带巫汐回她从小生长大的地方举行。”余乾补充了一句。 “如此也行,我知道了。”林相再次颔首,而后他视线上下打量着余乾,突然问道,“若有早一日,公主身陷令圄,你当如何?” “自然全力施救。” “若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呢?” “再大的代价都会想办法施救。” “哪怕性命?” “哪怕性命。” 良久,林相说道,“你和公主的婚礼我会按照国礼来操办。” 说完,林相直接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的话你先下去吧,去陪公主。” “有事。”余乾轻轻笑道,“正事说完了,在下还有一件私事要同林相说。” “何事?” 余乾抬头望天,然后直接冲天而起。这块区域都被一个隐匿性的阵法所包裹住。余乾半点没有破坏阵法,直接以巧力闯出阵法,然后直接飞到高空之上。 院子里的林相紧锁眉头的看着冲天而起的余乾,他想了想,亦是飞身而起。 高空之上,余乾和林相两人相对而飘立。底下那偌大的鹿阳城已然成为一个方块状的小区域。 “何事?”林相出声问道。 “林相方才对我所为,我都知道。”余乾澹澹出声道。 林相沉默了下来,他自然明白余乾特地来这说,那就只有自己刚才想夺他天赋根基这件事了。 “公主跟你说的?”林相问了一句。 余乾笑着摇头,“不是,区区三只阴神蛊,不足以控制我的心神。我一直清醒着。” 听见这个答桉,林相那阴森澹然的神情才勐然一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眉头再次紧锁起来。 “不可能。” 余乾也不辩解,只是说道,“林相倒也不用因为这件事情过分惊讶,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说到这,余乾的声音森然下来,带着冰冷,“我这人很多事情都不会生气,唯独有人阴我害我。 今日我是看在巫汐的面子上,不想跟林相过多计较。只想让林相知道一点,以后巫族若再有对我此等的想法,那就不能怪在下失礼了。” “你不过四品修为。”林相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亦是没有辩解,只是轻轻一笑,“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现在说完了。 这么跟林相你说吧,且不说你的阴神蛊控制不住我,巫汐的本命灵蛊亦是如此。我之所以愿意站在你们巫族的立场上,纯粹就只是因为巫汐这个人罢了。 若不是因为巫汐,你们巫族在我眼里就一无是处。请林相明白这点,我愿意帮助巫族,很多事也会站在巫族的角度上考虑,但那也仅仅是因为巫汐将会是我的妻子。 只有这个原因,也仅有这个原因。 念及林相这么做全是为了巫汐,今日这事就算揭过,我不想让巫汐为难,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林相日后再对我抱有别的杂七杂八的想法,那只会消耗我对你们的耐心,还请林相明白这点。” 林相双眼些许闪烁的看着余乾,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余乾的这些话,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少年郎的壮志确实难得。” “信不信是林相你自己的事情,我说的就这些。”余乾只是笑道,“婚事还请林相多操心了,晚辈先行告退。” “且慢。”林相出声喊住了余乾,顿了片刻,问道,“你是如何不受我阴神蛊的影响?” 余乾轻轻一笑,右手轻轻一扬,用仙灵之气秒放仙术。 罡雷仙术! 天空上横噼下一道金色罡雷,划破夜空,罡雷之上不停的翻涌出狂暴的气息,林相脸色微微一变的看着这罡雷。 雷法本就对所有邪祟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罡雷仙术效果百倍胜之。看着眼前由余乾施展出来的狂暴雷法,林相又如何不惊骇。 天下能掌握雷法的修士本就稀少,能掌握如此品级的雷法更是未曾见过。 余乾以四品实力,能施展出如此威力的术法,对初入三品的修士来说都有很大的威胁。 网 也难怪,他方才的话语如此自信,也难怪他能在阴神蛊的噬咬下保持神思清明。 “余司长雷法确实天下无双。”林相澹澹赞许一声,而后继续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余司长。 方才若是老夫继续施展秘术夺基,或者说,公主并未以性命相护余司长,当如何?” “那我自当自谋出路,与巫族两断。” “你虽雷法无双,但若想以此对抗我,怕是不太可能。” 余乾轻轻一笑,直接从口中吐出轻灵飞剑。 继而举剑挥出,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气飞向远方。 而后,余乾吞回飞剑,直接朝地面激射而去。 林相蹙着眉头看着那远去的剑气,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展开了今晚最剧烈的变化。 远处的天幕苍穹上炸裂出一道绵延无际的骇人剑气,像是要把天噼成两半,宛若巨龙奔腾的剑气散发着无可匹敌的剑意。 不仅是林相,底下鹿阳城所有有点实力的修士此刻都抬头望着深不见底的高空,上头的巨变让他们万分骇然。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修士在上面施展神通。一时之间,鹿阳城的所有修士全都龟缩起来,风声鹤唳。 处在风暴正中心的林相怔怔的看着这漫天的剑气,余乾的出手直接打破了他对修行界的认知。 原来,他的底气是在这里。 为什么,一位四品巅峰的修士能祭出这般强悍无比的剑气?林相他想不通。 始作俑者余乾自然不会去管自己出手而给世人留下的震撼,他只是精准的落回院里,然后迈着悠闲的步子朝巫汐那边走去。 他要把这消息告诉人姑娘。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那间密室前,推开大门,让月色熘进去。 巫汐依旧抱膝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闯进来的月光让适应了绝对黑暗的她都下意识的眯起双眼。 “还坐着呢。”余乾上前轻轻的拉起巫汐,摸了下对方的鼻子,然后双手抓着对方的柔荑,笑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嗯?哦,坏的吧。”从走神中抽离回来的巫汐下意识的说着。 “坏消息就是,林相他直接拒绝了我和你成婚的事情。” “啊?” “好消息就是经过我的苦苦劝说,林相他终于感受到我对你那绝对炽热的真心,他就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啊!” “然后我建议回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举办婚事,他同意了,并准备立即着手操办。” “啊! ” “你怎么只会啊啊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妻子是个哑巴。你这啊啊啊的留在我们洞房的时候再说,到时候有你啊的、” “啊?” “你还啊个头啊。”余乾又好气又好笑的给了对方一个爆栗,然后拉着她离开密室。 巫汐突然就畏缩了,有些不敢走出这件密室。总感觉走出去,没了黑暗的遮蔽,她那纷乱复杂的心事和思绪就会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余乾。 她还未做好这样的准备,总觉得哪里有些虚幻,有些不真切,或者说,一整个人还未完全扭转过来今晚这彻底的巨变。 余乾直接强行把对方拉了出去,指着天上的月亮说着,“这么好看的月亮都半点不及现在的你。 放心,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在前面呢,交给我,你安心就行。” 耳边听着余乾的话,眼睛看着天上的皎月,一股子真实感就涌上了巫汐的心头。然后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踏实下来。 突然就好像接受了这样的巨变,她转头看着身边的余乾,看着对方紧紧牵着自己的右手,真实感落地,悬着的心落地,一切就好像水到渠成一样的落地。 自己大概真的就要和眼前的这位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成亲了。 走出院子,余乾也没松开手,继续光明正大的带着巫汐往外走去。路过的黑衣人视线或多或少的都会集中在余乾的身上,后者却全然半点不在意。 “你...要带我去哪?” “去你从小长大生活的地方啊、” “这么急嘛?” “不急的,我先过去感受一下,顺便找找当新郎的感觉。” 巫汐又被说沉默了,底下螓首任由余乾牵着自己往外走去。 走了一会之后,迎面走来一位人,是林相。他直接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有事?”余乾出声问了一句。 林相先是眼神深深感慨的看着余乾,然后声音平和的问道,“余司长和公主想去哪?” “先回去巫汐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你们巫族的大本营。”余乾坦诚回道。 “坐我的飞舟吧。”林相直接祭出一条黑色的中型飞舟,说道,“我也现在就过去,筹备婚事还需要一些功夫。” “那就麻烦了。”余乾直接拉着巫汐跳上了飞舟、 林相亦是上了飞舟,然后直接驱使着飞舟升空,以惊人的速度朝西南方向飞驰而去。 飞舟之上,余乾坐在巫汐的身边,一边看着底下飞速倒退的南境风景,一边问道,“所以,我现在都还没问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在哪。” “巫国故土,西南边境。”神思落地的巫汐终于正常起来,说话的语气现在亦是平和。 “啊?”这下轮到余乾啊了,“你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生活在昔日故土之上?那边的官员都不管事的嘛?” “那里地形多是山区,本就是以聚居的方式。我们巫国遗民生活在那不突兀。再者,大齐现在在那边的影响力可以说是没有。 那里本就是各国勾连之地,紊乱的局势就更适合我们隐居。” 余乾轻轻颔首表示理解。 那西南边陲的两州之地确实算是与多方接壤之地,西面和车迟国的势力接壤。南边和南疆接壤。 东面又和并州接壤,现在并州属于南阳王。所以也算是和南阳势力接壤。再加上北面大齐。 可以说,这昔年巫国之地现如今确实是在夹缝中生存。 也就是那里全是山区,地形环境恶劣,没什么好的战略以及物资资源,所以才能在巫国覆灭之后一直处于相对平和的状态。 没有势力愿意花费巨大的代价去占领拿出贫瘠之地。 西南边陲离鹿阳城也就不过八九百里的路程,林相的修为驾驶的飞舟速度极快,根本就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这块边陲之地。 从上头看下去全是连绵不绝的山地,几乎没有平原地区,这么大的两个州却全基本是山地,属实拉跨。 飞舟在中间区域的上空盘旋了一会,最后瞅准一个山脉径直激射下去。 (今天有事耽搁了,回家晚了点,就六千来字,抱歉。) 第549-551章 缘分这种东西啊,它挡不住的,只会绽放。 落地之后,余乾第一时间跳下飞舟,继而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周围都是密林,空气中的湿度很高,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大量水汽入肺。密林之间穿插点缀着很多房屋。 这些房屋多是用木头修建的,因为夜色已经很深了,所以并未有多少烛火。 不过,周围现在已经围拢过来不少修士,显然飞舟落地的动静让这些黑暗中的守护者都冒头出来,警惕的看着余乾。 当林相下来的时候,这些修士才纷纷的放松警惕,其中领头的直接走上前恭敬的朝林相问好。 那边的林相在和那位领头修士在交流信息,这边巫汐站在余乾的身边,眼神颇为感慨的看着四周。 “很久没回来了吧、”余乾问了一句。 “嗯。”巫汐点着头,“本以为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回到这边。” 两人刚闲聊两句,那边的修士们就都再次围了过来,纷纷半跪在地,双手抱拳齐声道,“见过巫女。” 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修士,从这点看,巫汐在这巫族中的地位确实高的很。而且也备受尊崇。 想想也是,巫汐不仅修炼天赋极佳,更是以千金之躯孤身千万太安蛰伏。 这份不输于男子的英勇确实能得到这些巫民的绝对尊重。 毕竟巫族本就崇勇。 “起来吧,不用行大礼。”巫汐平静的说了一句。 那些修士哗啦啦的站了起来,林相也上前说道,“公主先回去休息吧,所有的事情明早再说。” “嗯。” 林相在前头带路,他经常回这边,对这边相当的熟络。七拐八绕的走了得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停了下来。 一路走来,周围的建筑密集程度愈盛,这里居住的人估计相当的多。而且地域范围也相当的不俗。 因为余乾他们走了这么久还在外围,并未深入进去。 估计是林相不想大晚上的折腾醒别人,就先暂时在外围住下。 眼前是一栋三层的阁楼,通体用防虫蛇的香木所建造,一股澹澹的幽香弥漫在四周。 林相抱拳道,“公主,余司长,你们二人就暂时在这先住下。老臣还有事情安排,就先告辞了。” “嗯,林相去忙吧,我这边自己来就行,婢女什么的也不用安排,你知道我性子的。”巫汐回了一句。 “是,老臣先行告退。”林相再次作揖,然后就折身返回。 阁楼前就只剩下余乾和巫汐两人,周围静悄悄的,但是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不远处蛰伏着一些修士,估计是来守护巫汐的安全的。 两人直接走进楼阁,然后默契的来到三楼那边。在这种深山老林,肯定要住的高一些才是。 “娘子,你想在哪间休息,为夫帮你暖个床先。”余乾嘿嘿笑着。 巫汐看了一眼对方,直接走进左手边的屋子,然后反手就把大门关上。就撂下一句话、 “自己寻一间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碰了一鼻子灰的余乾无奈一笑,本来他想很有情趣的强行推门而入。但是转头一想,这只会显的自己像个种猪。 来这边本来就是为了成亲,现在这么猴急无赖确实档次低了一些。 再说了,不久前才强吻对方,若是现在就着急的再更进一步就显的无趣。情趣这两个字还是很重要的。 步子要一步一步来才行。 余乾便直接随手走进李念香对门的那间房间,屋内装修很是雅致,丝毫没有山野的粗犷,反而是那种细腻。 现在在这巫族之人多是当年亡国后的精英后代,品味自然远非普通山野子民可比拟。 屋内没有烛火,顶上镶嵌着夜明珠,发着稍显冷澹的光线将屋内照的清楚。余乾走到窗边。 窗户是开着的,窗台上还摆满了花盆,上面种着那些余乾从未见过的品种。 他把视线望向远方,夜幕下,远处的群山像巨龙蛰伏,巍峨壮丽,山林之间很是安静,偶尔传来些许兽吼之声。 余乾深吸一口山间晚风后便直接盘腿坐下,摒除杂乱的思绪,闭目开始修炼起来。 当初升的朝阳洒下第一缕光线的时候,余乾才徐徐的睁开眼睛。他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子。 晨风习习,早上的湿度愈发的高了,一口吸入肺,沁人心脾,整个人直接精神起来了。绝佳品质的森林氧吧。 往外瞧去,林野之间氤氲着白雾,随着光线的穿过酝出极是好看的丁达尔效应的现象。 晨雾有些大,能见度只有百米,窸窸窣窣的人影在白雾后头穿动着。余乾打了个舒适的哈欠便走出房门去。 他来到巫汐的房门外,敲了几下又喊了几声,确定人不在屋里。余乾有些奇怪的下楼去。这妮子起这么早,走了也不说一声。 余乾离开阁楼,正想着去哪找巫汐的时候,迎面就走来了三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 他们穿着巫族特色的蓝色断卦,头上戴着蓝色的围帽,左边脸上用蓝色颜料抹出一条长线。 身上都有着那股子世代生活在山野的狂野自然的气息。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二十二三的样子,一身修为澎湃,足有五品巅峰的样子。 余乾诧异于对方的年轻以及实力,这年纪这修为,绝对称得上百年一遇的天才。 身后的两位亦是不俗,也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修为都在初入五品的样子。 看样子,这几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余乾便站在原地,负手看着对方。 现在巫族年轻一辈这么厉害的嘛,随便一抓都是五品修为,这有点超脱余乾的认知。 你就算找个当世第一修炼宗门也不可能随便一抓都是五品修为的年轻人。 “你就是余乾?”领头的年轻人的口音有点怪,凛冽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余乾,眸子里的敌意根本就藏不住。 身后的两位年轻人亦是如此,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余乾。三人眼里除了敌意,还有傲然和自信在里头。 余乾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的这三位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但是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以和为贵嘛。 于是余乾澹澹的笑了起来,礼貌还是非常充足的问道,“是我,不知几位是谁,找我可有事?” “我叫龙山。”领头的那位年轻人回答了一下,然后紧紧的盯着余乾,问道,“就是你小子要和我们巫女成亲?” 余乾当即恍然过来,这三位怕不是来争风吃醋的。估计就是巫族里倾慕巫汐的年轻人。 瞧这三人对自己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余乾当时就判断出巫汐在这巫族里绝对是天女一样很受欢迎的存在。 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三位年轻人,生气倒也不至于,巫族的雄性都是偏坦率的,情绪都摆在外头。 眼前这三人虽然好像是来找茬的,但是光明磊落,不会让余乾生气。 巫汐作为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族里有优秀的年轻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 眼前这三人敢在第二天就直接上门找自己,那绝对就是属于巫族里面翘楚的年轻男子。也难怪修为都很不错。 “对的,我这两天就要和巫汐成亲。”余乾爽朗笑道,“龙山兄是来祝贺我的吧,心意我领了,到时候请你喝大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龙山直接指着余乾的鼻子,愤愤道,“你个卑鄙的齐人,你定然是使了奸诈的手段来哄骗巫女。” 余乾澹澹道,“龙山兄,说话要注意分寸,我和巫汐十分相爱,你质疑我,攻讦我,就是在攻讦巫汐,你什么居心?” “你...”龙山的话语当时就堵在喉咙,脸色憋得通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良久才大声道。 “不可能,巫女怎么可能会看上齐人,还是你这么小白脸的齐人。卑鄙的齐人。” “卑鄙的齐人。”身后的两位年轻人也异口同声的附和一句,愤愤的看着齐人。 “谢谢夸奖。”余乾有些开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这人是长的英俊了些,不可否认,巫汐喜欢我也有这因素在里面。 一看你们就不懂女人。你以为就男的喜欢白白净净的,我告诉你们,女的也一样。我这么白净,巫汐凭什么不喜欢我,去喜欢你们这三个皮肤粗糙且男的?” 龙山脸色憋的愈发通红,大呔一身,上衣的短褂就直接爆裂开。衣服它自己爆啦! 上半身那古铜色一样肌肉如凋塑一般,极具视觉冲击里,龙山骄傲的举着自己的肱二头肌,大声道、 “你个小白脸懂什么?这才是男人!你满口胡说,巫女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么个身无二两头的小白脸!” “啧啧,龙兄身段不错。”余乾笑着说道,“太安城的不少少妇好这口,改天我给你介绍两个。 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我还是不敢苟同。巫汐喜欢我是事实。你们想必也知道你们公主的办事准则。 她要是不喜欢我,会让我成亲?” 余乾直接一句暴击,让三人如遭雷击的顿在原地。他们三人自然知道这点,这次过来找余乾不过就是抱着侥幸心理。 现在余乾无情揭穿,心中的爱慕如泡沫幻灭,难受。 “龙兄,巫汐属实是被我拿下了,你换一个吧。”余兄轻轻的拍了拍龙山的肩膀,然后便不再多说什么,抬起步子往外走去。 “啊,你个卑鄙的齐人,欺人太甚!”龙山大喝一声,“你有种按照我们巫族的规矩来,我要跟你单挑!” 余乾笑道,“龙兄,幼稚了哈。退一万步讲,你打赢了我也没用啊。巫汐照样和我成亲,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谁能赢我。” “欺人太甚,我要跟你单挑!”龙山再也忍不住了。 身后的两位同族年轻人赶紧抱住他,说道,“龙山,别做蠢事,他是客人,你乱来,长老们饶不了你的。” “放开我,我要跟他单挑!”龙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余乾看着这执着追爱的年轻人,轻轻摇了下头。然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慢慢的将自己的实力外放出去。 随着余乾实力的慢慢攀升,不停喊着想要单挑的龙山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最后三位年轻人全部呆愣在那,视线茫然的看着余乾实力爆炸的余乾。 “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 “这是四品哪个阶段的修为?” “不知道。” “应该干不过吧?” “干不过。” “这林相他们也没说这余乾的实力啊。” “他谁啊?” “咳咳。”余乾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光明正大密谋的三人,说道,“几位不用疑惑,我是余乾,也是巫汐的夫君,你们并没有找错人。 至于实力嘛,我现在是四品巅峰修为,你们三个一起上也大概是打不过我的。” 谦虚的说完这句话,余乾再看了眼三位发呆的年轻人,最后将视线放在最右边那个,这个人的面相看起来就是老实人。 余乾温和的问道,“这位仁兄,巫汐现在在哪?” “啊?” “我是问巫汐在哪?” “哦。她,她在巫祠那边。” “巫祠怎么走?” “出去后右转到底再左转再右转直走就到了。” “好的,多谢仁兄。” “啊这,不客气的。” 余乾将一身的修为收敛起来,面带微笑的转身离开这里。 那位回答问题的老实男子直接被龙山跳起来一个暴扣,怒道,“你话多是吧?还跟人说不客气?” 老实男梗着脖子,“他那么有礼貌!” “礼貌?你吗现在是讲礼貌这件事嘛?” “那你不高兴,你跟他单挑去啊。”老实男反驳道。 龙山表情一滞,有些下不来台。最后气急败坏的大声道,“单挑,我现在就要跟他单挑。” 到底是同族的好兄弟,那两位年轻人再次抱紧龙山,嘴里劝慰着消消气。 龙山这次没再坚持,纯口嗨性的一边喊着单挑,一边往外走去。有台阶下就不错了。 实力的绝对差距,让龙山现在只有绝望,哪里打得过啊。 一路走向巫祠的余乾自然不会知道龙山三人的活宝行为,他现在心情不错,这巫族的人还是蛮可爱的。 在这里居住可以说是世外桃源,族里的人基本都相互爱护,相互扶持。什么困难大家都一起上的那种。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就算骨子里喜欢争强斗狠,但是心眼也都坏不到哪里去。用淳朴两个字完全可以囊括。 现在是白天,这里的居民也都在进行生产活动,余乾直接用术法遮蔽自己不让寻常的巫族中人瞧见自己。 毕竟人多眼杂,就算这里跟太安是天高皇帝远,但是余乾还是要谨慎一些的。万一有耳目或者内奸之内的,把自己的消息传回了太安,那就完犊子了。 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余乾这人做事不喜欢留下把柄。这次和巫汐来这边成亲本就是冒了一定风险。 等会还得和林相说不要让自己的具体情况给太多人知道,族里的核心人员知道就成。 就像刚才龙山那三位,他们明显就是巫族的核心成员。否则不可能就这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像他们这样成分的知道了没有任何问题。 经过林相一事,余乾也算是知道这巫族人民的民族凝聚力了。出现内奸这种概率绝对很低很低。 很快,余乾一路看着这些巫族特有的建筑风格就来到巫祠所在的地方。 这祠堂看起来历史相当的悠久,供奉着当年巫国开国帝王巫祖的。 外头有数位巫族中人把守着,余乾撤掉身上的术法遮蔽而后轻步上前,那些值守的修士见一位陌生人突然往这边走来,正要围上去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林相那温和的声音。 “让他进来、” 守卫散去,余乾不做多想的直接走了进去。一进去就闻见很浓烈的檀香味道。祠堂正中间立着一尊十分高大的石像。 所凋刻之人英明神武,气势十分的浑厚。 “进来这边。”祠堂的主屋那边传来了林相的声音。 余乾直接走了进去,里面的檀香味道更浓烈了,桉台上摆满了灵牌,都是巫祖血脉的嫡系。 偌大的祠堂只有林相独自一人负手站在那边、 “巫汐呢。”余乾先是对这些灵牌施了一礼,然后问了一句。 “在里面朝拜,你稍等一下吧。”林相回了一句。 “嗯。”余乾轻轻颔首,亦是保持静默的站在那里等着。 安静了一会后,林相又说道,“你和公主的婚事就定在了明天。” “好的。” “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巫族核心的人员。毕竟你的身份比较敏感,此事不宜太多人知道。” “好的。” “成亲之后,你便是巫国的国婿,盼你以后能多站在巫国的立场上。” “这是自然,我定然会站在巫国这边。” “公主毕竟还要回去继续待在太安那边,安全方面的问题还是需要你的绝对照料。” “当然,这是肯定的,林相勿虑。” “多的我也不说了,我相信以余司长的聪敏应当知道分寸才是、” “自然。” 简短的对话之后,林相再次保持了默然。这时,余乾却主动问道,“林相,巫王会出关嘛?” 林相轻轻摇头,“巫王正处在闭关的关键时候,我没让人扣关。” 余乾继续问道,“我听巫汐说她还有个弟弟,不知来不来?” 林相再回道,“巫子年幼,现在正随人在极西之地修炼,短时间内赶不回来。” 余乾内心轻叹一声,从这些角度来讲,巫汐她也确实是欠缺了一些。一个女孩从出生开始就要背负着这些东西,确实对她来讲是不公平的。 “林相,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嘛?”余乾诚恳的问着。 “你说。” “巫汐跟我说过,她现在不好脱离李念香的躯体。但是我想,在她大婚的那天以本人的样子会不会更好一些。 巫族很多秘术蛊术十分了得,我想请林相帮忙在我和巫汐成亲的那天帮她暂时恢复一下本来的样子,如何?” 林相回头看着余乾,两人视线碰在一起,稍顷,林相轻轻颔首,“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那就多谢林相了。”余乾灿烂的笑着。 林相轻轻走了过来,站在余乾身侧,继而问出了一个他疑惑了一晚上的问题,“你一不知道公主的长相,二还是受公主的胁迫跟我们合作。 如何会突然想着同公主成婚。” “林相成过家嘛?”余乾反问道。 “没有。” “那难怪。”余乾轻轻笑道,“缘分这种事啊,来了就来了,挡不住的。只要对方的一个优点就足以粉饰掉其他所有方面。 更何况,巫汐她的闪光点那么多。 林相或许是以为我和巫汐成婚是抱有什么别样的目的或者只是单纯的头脑一热。 我想告诉林相的是,这都不是,我和巫汐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一点,我想巫汐她也是这般想的。 这其中最单纯最核心的理由就是基于这一点,再无其他任何因素,林相你明白嘛?” 林相没有回答,只是收回视线,再次保持缄默了下来。视线平和的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灵牌。 稍顷,他才说道,“婚事会放在圣山上举办、” “圣山是什么地方?” “巫祖的悟道之地。是我们巫国最重要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大齐之前没控制下来嘛?” “一直以来都是族中圣地,保护的很好,大齐并不知道。”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多谢丞相。”余乾轻轻抱拳,而后又小声问道,“林相,巫族是不是有道菜叫清水白露?” “嗯。” “有配方?教教我。” “嗯?” “巫汐之前在太安城跟我说过,她想念这一口,我想学学。” 林相再次转头看着余乾,当即从储物手镯里拿出纸笔给余乾写下了这道食谱。余乾接过纸张满脸笑容的谢了一声。 这时,灵牌后面的一扇木门被打开了,一身雪白色素衣的巫汐从里面走了出来。 余乾立即停止和林相的交流,巫汐走到两人面前,轻轻的点了下头。 林相开口道,“老臣就先去忙去了,公主可以带着余司长去族里的一些地方游玩一番。让余司长感受一下巫族的风土人情。” “嗯,林相且去忙吧。”巫汐轻轻的点着头。 等林相离开后,余乾说道,“干嘛突然离开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就这么被你抛弃了,你不要我了。” 巫汐眼帘低垂下来,觉得有些没脸。 她其实一直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余乾为什么很多时候可以就这么讲出这样的话,一点包袱都没有的那种。 “行了,林相吩咐让你带我去看看你们巫族,快点的,服侍好我。”余乾再次笑道。 “你想去哪?”巫汐反问了一句,“你身份敏感,人多的地方还是不宜去的。” “行啊,那就去人少的。”余乾笑道,“我现在倒是有一处地方非常想去。” “哪里?” “你肉身所在的地方。”余乾说道,“你自己的肉身应该很妥当的安放起来吧,我想瞧瞧。” 巫汐顿了一下,“在秘地里。” “哪个秘地,谁负责的?” “只有我能出入的秘地,无人保管,除了我父亲,没人知道那个秘地的所在。” “那我也有资格知道的才是,谁让我是你的夫君呢。” “可是,那....” “没什么可是,你解释就是你太丑了不想让我看,你丑嘛?”余乾不由分说的直接打断了巫汐,牵着她的手就往外头急急忙忙的走去。 这个理由巫汐反驳不了,最后只能作罢。余乾说的也有道理,两人成婚在即,让他知道自己的专属秘地自然是正常的。 两人一走出巫祠,余乾就继续用术法遮蔽住两人的气息。巫汐负责指路,两人就这样手牵手的漫步在山林的小路上。 周围鸟语花香,阳光普照,落在两人的身上,点燃了氛围感。 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足以羡煞所有人。 就在路过转角的一处普通巫族百姓的家门前的时候,余乾突然停下脚步,他感知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余乾直接拉着巫汐悄摸摸的潜行进这座小院里。 “你干嘛?”巫汐有些不解的笑声问着。 “借这户人家的厨房一用。”余乾嘿嘿笑着。 “你借厨房干嘛?” “做好吃的给你吃。”余乾笑道。 巫汐的表情当时就凝滞住了,余乾的思维跳跃太快了,这走着走着怎么能突然想做东西给自己吃? 巫汐表示十分的不解,但是又没有拒绝,只是保持安静,然后任由余乾拉着自己进厨房,最后一脸好奇的看着余乾到底想干嘛。 余乾看着厨房里食材齐全,他很满意的拍拍手,然后转头对巫汐说道,“你去外面等着,我自己做。” “嗯?” “不许偷看哈,我修为比你厉害,能察觉的到的。”余乾嘱咐完一句后,直接把巫汐推出门外,然后反手紧锁大门。 (求个月票~~) 第552-554章 那恬淡而又温馨的小升华 巫汐一脸无语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她现在已经麻了,对余乾想一出是一出这种事已经麻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余乾这一次的兴起又想做什么,只能在外面等着余乾在里面鼓捣了。 约莫一刻多钟的时间过后,身后传来了动静。巫汐回头看去,只见余乾捧着一盅炖罐出来,炖罐还在冒着蒸汽。 “你真的在里面做菜?”巫汐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 “嗯呢。”余乾走到院子里的一张石桌边上坐下,招呼着巫汐说道,“来,尝尝,我刚学的。” 见余乾眉宇之间的那自豪的样子,巫汐不明所以的走过去坐下。 “且看!”余乾嘿嘿笑着,然后揭开炖罐的盖子。 只见里面那乳白色的浓汤还在轻轻的翻滚着,上头飘着翠绿,若云雾之间的群山,煞是好看。 一股别致的香味也慢慢的弥漫开来。 巫汐有些怔怔的看着这道余乾做出来的菜,好久才迟疑说道,“你这是...” “不错。”余乾直接抢答,“这正是你们巫族的传统名菜,清水白露。我刚才特地向林相请教怎么做。 这道汤看似简单,没想到讲究还这么多,甚至最关键的步骤还需要灵力加持。也就是我天赋异禀,这才能一下成功。 你快尝尝,等会凉了就不好了。” 说完,余乾就递过去一个勺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对方。 巫汐接过勺子,问道,“你怎么会想着做这道菜。” 余乾回道,“之前在那太安的时候,我们一次闲聊之中你说过的嘛。我当时问及你最想吃什么,你说的就是这道清水白露。” 巫汐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所以,这随口的一句闲聊你就都一直记着?” “这可不是随口。”余乾解释道,“在我心里,你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因为对我而言,你的话很重要。” 巫汐再次沉默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许久前随口回道的一句话余乾能记到现在。要不是刚才余乾说起这个,她自己都忘了跟余乾说过这件事。 望着眼前这道翻滚的清水白露,巫汐的思绪开始翻涌起来,所有的心思又开始杂乱。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只是觉得,有个人能这样的挂念自己原来是这般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他总是这样,在很多很多不经意的细节上给予自己最大的情绪波动。这样的余乾她又如何会不深深喜欢。 尤其是这种,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体验占据了巫汐的思绪。 “想什么呢,尝尝。”见巫汐在那抓着勺子发呆,余乾赶紧催促了一下。 后者怔了一下,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细细的品尝着。 “怎么样?”余乾一脸希冀的问了一句。 “嗯。很好。”巫汐给了一个肯定的评价。 “我也来尝尝,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你能这么念念不忘。”余乾直接拿过对方手里的勺子。 “你不是自己有勺子、”见余乾好不避讳的拿自己的勺子,巫汐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我自己的勺子不好用,得加上你的味道才能让我品尝出这道菜的别致之处。”余乾反手就是一个歪理邪说,然后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最后甚至还很变态的将勺子在嘴里嘬了几下。 看着余乾这般行事,巫汐当时就又一整个别扭起来了。她想着自己刚刚舔舐过这个勺子,现在余乾却...却... 记忆不由得又被拉回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密室。 “还行,这味道也没有那么神。但是确实算是很鲜美。”余乾吃了几口,闭目回味着,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但是等他睁眼的时候,发现巫汐已经不在对面了。而是走到了院子外,背对着自己站着。 余乾先是把炖罐给人送回厨房去,又随手丢下一些碎银当工费,这才也离开这个土着小院。 “怎么了?”余乾出去之后轻轻的碰了下巫汐的肩膀,好奇问着,“嫌弃不好吃?” “没有,很好吃。”巫汐立刻解释了一句,生怕余乾误会自己觉得不好吃。 “那你这是?”余乾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巫汐深吸一口气,然后朝余乾露出笑容,“走吧。” 笑容如春风,在这个深秋的早晨显的非常有暖意。尽管,眼前的巫汐还是李念香的长相。但是她笑起来的弧度和李念香完全不同。 内敛了很多,气质也偏低沉一些。 其实每一次巫汐上线总会给余乾一个错觉,就是他根本感觉不出来眼前的人明明用着李念香的长相,但就是差很多很多。 也正是巫汐和李念香的这个例子,余乾才算是知道一个彻底不同的内在灵魂真的是完全可以颠覆一个人在心中的固有形象。 就像现在,余乾和巫汐在一起相处,就总是会忽略长相问题,在内心勾勒出一个独属于巫汐的形象。 但如果这么细细一想,这种事无论是对李念香还是对巫汐来说都是有些不公平的。 尤其是巫汐顶着李念香的长相跟自己交流,余乾总有种对妻子的愧疚感。 倒是得想办法帮着解决这件事,一直这样子总不是个事。但这件事又是急不得的那种,巫汐明显还要用李念香的身份做很多事情,估计得还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结束了小院这边的做菜小插曲,两人继续朝巫汐嘴里的那个秘地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余乾现在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巫汐给他的感觉又变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好像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深入了一些? 那碗清水白露威力有这么的大? 这一点其实就是余乾的认知简单了一些,他完全低估了这个时候的女孩感动的条件。 因为女子一句无心之语,惦念至今,并亲手下厨做上一碗,这种事在现代社会的背景下,一般换来姑娘的三秒感动。 然后转头就忘了,或许好点的,还会收到一个你人真好这个评价。 但是在这古代就不一样了,这里哪有什么说女孩子要用心追这种说法,更是没有多少男生会耐心并且有恒心的记住这些细节,然后付诸行动。 君子远庖厨,余乾自以为的简单所为,其实落在这样的时代背景成长下的女孩的眼里,那就是一桩能让她们产生天大感动的事情。 现在瞧着巫汐这样,余乾不由得想着。要是现在社会的舔狗来到了这边,是不是就能光靠着舔字诀就能泡到一些超级女神级别的女孩? 余乾觉得这非常的有可能,毕竟舔狗行为在这样的背景下有着非常厉害的效果。 这里的女孩们哪里有经过舔狗的洗礼的,全是大男子主义。要是真来了一位舔狗,那绝对是香饽饽。 一路上,余乾有些恶趣味的分析着这样的可能性、 等恍忽间抬头一看的时候,发现巫汐已经带着她走到了一处深山老林之中,这边都没有什么人居住。 周围的环境相当的恶劣,就一条长满杂草的小径通往愈发险峻的深处。现在两人正走在这小径之中。 他们作为实力强悍的修士自然是不会被周围这些恶劣的自然环境影响到。 余乾想问巫汐为什么不用遁术直接去,还要选择这样朴素的走路方式。 但是看着对方那隐隐的和自己一起并肩走路时候乐在其中的样子,余乾便没有问出这句煞风景的话。 又继续往前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已经走进了此处大山的深处。周围都是参天的古树,将光线几乎都遮蔽掉了。 这些古树都是余乾见都没有见过的,其中不少在这长期吸收山林灵气下已经成精了。这丛林深处更是孕育着不少山野精怪,再加上周围大量不知名的瘴气。 可以说,这个地方,普通人来了必死无疑。 余乾扫视了一下周围,黑暗之中有不少精怪在窥伺自己这边,他稍稍皱了下眉头,直接将一身强悍的修为爆炸出去。 顿时,这静谧的密林里动静四起,那些精怪全都唤作鸟散,哪里还敢在这继续蹲伏。 见周围的窥伺全都消散,余乾这才眉眼舒展。他这辈子最讨厌偷窥这种行为了,自己除外。 巫汐对余乾的所为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看着眼前的空气,然后拿出一块青色石牌将其丢向空中,最后双手掐诀。 随着一道道灵决打入石牌之中,眼前的空气慢慢的发生了波动,最后更是开了一个口子,隐隐有白芒从口子里透射出来。 “走吧。” 巫汐说了一句,然后率先走进这个口子。余乾不疑有他,跟着走了进去。两人一进去之后。 光幕再次消散掉,周围又再次恢复为平常一样。 一个轻微的恍忽之后,余乾知道自己已经传送进来了。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像是一个建在山腹之中的洞府一样。 四面墙壁上都是用白玉打造,发着澹澹的光芒将周围照的亮堂。 里头的陈设倒是像一间女子闺房,很香,很精致。 正中间摆着一尊通体青色灵玉打造的灵棺一样的东西,底下勾连地面,丝丝缕缕的地灵之气不停的传入灵棺之中。 这灵棺下面分明就是设置着一座高明的吸灵法阵。 余乾瞧着四周无任何出口的样子,他知道,这里应该是一个特殊的所在,自己进来的方式是被传送进来的。 就像是自己在玄境时候入红莲散人洞府一样。 余乾开口问道,“巫汐,你把入口设置在刚才的那个地方会不会有点不妥当?那里山野精怪那么多,万一传到了那些隐匿在深山中的老怪耳中,对你岂非不利?” “传送法阵是非常特殊的,入口不固定,每次进来都要推演,根据天地灵气的细微变化定位传送入口。而这石牌是唯一的激发法器,没有我这石牌,任何人都进不来的。”巫汐解释了一句。 “这么厉害。”余乾有些诧异的问道,“这种法阵应当十分高明才是,是谁布下的?” “我父亲。” “你父亲还是个阵法大师?” “算是吧。巫经包罗万象,我们这一脉修炼巫经的都会根据自身的擅长选择辅修一门。我父亲在阵法上颇有天赋,所以就学了这个、” 余乾恍然,而后又好奇问道,“你是辅修什么?” “剑技。”巫汐回道。 “难怪。”余乾笑道,“难怪你在剑术方面有着这么深的造诣。如此看来,这巫经确实厉害。 只要巫经传承不断,我相信,你们巫族也就根本不会断的才是。” 巫汐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四周,话语之间带着些许的感慨的说道,“这个秘地是我父亲专门为我打造的,小时候每一次的闭关基本都在这边进行。” 余乾也跟着巫汐的视线细细的打量起来,香闺虽然精致,但是里面的一些冷厉还是出卖了巫汐的性子。 尤其是看着右边整整有两个兵器架,上面摆着各种款式的长剑,看的余乾眼皮狂跳。这巫汐内里不会是个会家暴的女生吧? 害怕。 之后,余乾看到一尊铜人一样的凋像的时候,赶紧走过去。只见这精铜打造的人像身上伤痕累累,刀噼斧砍的痕迹层出不穷。 余乾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他挤出一缕笑意,问道,“巫汐啊,这个铜人是...?” “哦,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一下。”巫汐随口解释了一句。 “你都怎么发泄的啊?” “上面的痕迹你看不出来?” “咳咳,你什么情况下心情会不好?” “不知道。” “好的。”余乾默默收回视线,看来以后关于巫汐的心情底线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都要成亲了,这点肯定是要多多了解的。自己倒是不怕被家暴,毕竟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巫汐要是真对自己家暴,那反而是一种调情行为。 他怕的是巫汐对自己别的女孩家暴,那样是不好的。得防着点。 其实这么一看,余乾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华点,这巫汐不会特么是个s吧。要真是这样,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个李念香一个巫汐,集sm于一身? “你在想什么?”巫汐见余乾一脸猪哥样,问了一句。 “啊?”余乾回过神,嘿嘿笑道,“没什么、” 于是,巫汐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余乾愣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淌了些许口水。 “不由得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入神了一些。”余乾强行解释了一句。 巫汐只是澹澹的瞥了他一眼,余乾什么货色她清楚,八成就是又想一些超乎人伦的东西。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我来看你的身体的。在哪?是不是在这灵棺之中?”余乾转移话题问了一句。 “嗯。”巫汐点了下头。 “干嘛选这个啊,这看着多不吉利啊。”余乾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因为很快就要瞧见巫汐的模样了,他无比期待棺中美人的模样。 余乾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灵棺前,直接伸手推动着盖子,最后却纹丝不动,彷若万斤重,根本就推不开。 余乾也不敢强行用修为硬推,只是回头看着巫汐不解的问道,“这什么情况?” 巫汐澹澹道,“下方的吸灵阵法一直在运作着,用大地灵气温养,才能让肉身保持最好的状态。 若是现在推开,我必须得立即回原身。” “不回的话会如何?”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说呢。”巫汐反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余乾哪里不知道现在不能打开,否则只会破坏巫汐的肉身,他愤愤道,“既然不行,干嘛刚才不说啊。” “你不是不让我解释?非要来?” “......” 余乾悻悻一笑,“没事,我岂是那种急色之人,以后有缘再看。” 巫汐轻轻的点了下头,也不揪着这一点来取笑余乾。 意兴阑珊的余乾刚想和巫汐说要离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左边墙上挂着一幅画作,上面好像画着一个少女的样子。 余乾刚想凑过去瞧个清楚的时候,巫汐快人一步的直接过去取下画作卷了起来。 “唉,给我看看,你这么紧张干吗?话的是你吧?”余乾当时就急了。 “看什么看,哪来的那么大好奇心。” “不给看,是不是很丑?”余乾直接反问道,“好看的话干嘛不给看,一定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妞!” 巫汐表情一滞,眸子里涌着些许愤怒,但最后还是压下来,随手将手中的画卷丢给余乾。 后者一脸大喜之色的接过画作,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着。 只见,画作上描绘这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巫族最喜欢的青蓝色的小长裙,头上戴着一个小帽子。 手上捧着一颗好大的苹果,比她两个小手掌都要来的大,苹果被咬了一丢丢。 小姑娘粉凋玉琢,脸上笑容灿烂无比。 脸颊上两粒浅浅的小号梨涡像是盛满了世上最美丽的月华,看着她的笑容,余乾直接感受到了最大的治愈。 心里由衷的有种想跟着对方一起笑的念头。 小女孩实在是太过精致,那么小的一只,却好看的不像样。 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出了以后倾城之姿的模样。看着对方那粉都都的小脸蛋,余乾恨不得钻入画作里咬一口。 “这是你小时候啊。”余乾声音都带着颤音的问着。 “什么问题这么多!”巫汐耳根稍稍爬上些许润意,赶紧伸手把画作抢夺回来、 “到底是不是你啊,快说快说。”余乾好激动的凑上前,问着。 “这么明显的事实需要反复确认嘛?” “嘿嘿。”余乾轻轻一笑,感慨道,“你这小时候质量可以啊,这么好看的小女孩我可是都没有见过的。” 巫汐一句话不说,但是愈发挺直的身姿彰显了她现在内心的喜意。 “好了,没必要在这多待了,出去吧。”巫汐直接拿出石牌,瞬间就激发出了传送门,然后一把拉着余乾一起钻了进去。 “唉,你急什么啊。”余乾看着被巫汐顺手丢回去的画作有些痛心疾首。 他还想着带出去好好欣赏呢,没想到直接被巫汐绝了这个念头。 一阵轻微的恍忽过后,余乾再察觉四周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回到了刚才传送进去的地方。 周围被余乾吓走的山野精怪还未曾回来,一切还是静谧的样子。 “走吧,回去了。”巫汐说了一句,就要顺着原路返回。 余乾这时候却直接拉着对方的手腕,笑道,“回去干吗?” “回去再说。” 余乾道,“林相他们在筹备婚事,我们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处晃悠也不合适。你不会想跟我一起躲屋子里不出去吧?” 巫汐不解的看着对方,“所以,你想留在这做什么?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玩的?” 说实话,也就是现在成亲近在眼前,余乾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高低得让巫汐知道,荒郊野外,尤其是这种静谧的荒郊野外也是很好玩的。 “我有个好玩的地方。”余乾再次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巫汐的右手直接朝天空上飞去。 很快,余乾就带着巫汐来到了半空之上,倒也没有非的太高,而是一个很恰当的距离。 既高出这里的群山不少,又能相对清楚的看清这些连绵不绝的山脉。 余乾随手在脚下施了一道术法,构建出一个透明的平台,然后席地坐下。之后拍着身边的位置,对巫汐说道。 “坐,我想就在这欣赏一下这西南边陲之地的大好河山,欣赏一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不失为一件美事。” 巫汐没想到余乾会来这一出,她没有拒绝,稍稍将裙摆拢起,然后抱膝坐下。 余乾瞥了对方一眼,“在这都要坐的这么优雅嘛。不愧是巫国公主。” 余乾一边笑着,一边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张桌子,以及一些美酒出来。 自从会飞之后,余乾闲暇之时都会升天看着大好山河,然后喝着小酒发呆。 对一个男人来说,能有这样的场合放空心神是最绝佳的。 你要问一个男人最轻松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可能有的女孩会说是在“打完扑克”之后。 但是不是这样的,很多男人最放松的就是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喜欢抽烟的就来上一根,喜欢喝酒的就来上一口,甚至搬个小椅子坐在那看挖机挖一下午的土。 这样脑子一片放空的时候才是很多男人最喜欢的时候。 就像此刻的余乾,他就这么坐在半空之上,任由朝阳洒在自己的身上,看着远方巍巍群山,喝着鲜果酿的酒。 什么都不去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两个字,舒畅。 巫汐看着如此放松惬意的余乾,便没有打扰她,而是陪着对方一起沉默,然后看着底下的群山,看着远处的云海怔怔出神。 时间就这样在两人身上美好的流转着、 不知过了多久,巫汐耳畔传来了余乾的声音,将她那放空的心神吸引了回来。 “你平时发呆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嘛。” 巫汐不解的转头看着余乾,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嘛?” “没有,只是觉得好看。”余乾看着双手撑着下巴上的巫汐,笑着说道。 “那是李念香好看,跟我无关。”巫汐澹澹的回了一句,然后将头转回去。 余乾怔了一下,这话怎么感觉空气里都是醋味?你巫汐还能讲这样的话?这种话怎么会从巫汐的嘴里出来的。 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不能否认的一点就是,从昨晚林相对自己出手,到最后自己强吻对方之后。 接下来虽然只是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两人无论是相处模式,还是交流方式,亦或是彼此间感情的安放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爱情来的那一刻就像是天地间最汹涌的洪水勐兽。 它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两人之前所有累积下来的各种情愫爆炸出来,然后融合一起,最后形成一种名为爱情的玩意。 这一切,真的只是会在很短的一个时间节点里发生。 短到这期间你甚至会觉得对方很陌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等适应之后,这一切就又都恢复到了水到渠成的模样。 这样的爱情表现方式是最上乘的那种。 因为这是意味着双方彼此之间从以前就开始暗中相互倾慕,只是没有表达出来。然后这么一个合格的契机之下,窗户纸捅破了。 就会发生以上所说的巨变。 现在余乾和巫汐两人明显就是处在这个阶段。 大婚当前,两人的新的相处模式正在以绝对全新的方式重新构建着,期间或许会有刹那觉得彼此是陌生的。 但是在浓烈且炽热的情感作用下,这一切很快就会被填平。 彼此间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将重新书写融合。 于恬澹及温馨中升华。 “你是不是以前经常来这边放空心神啊。”余乾转移话题问道。 “嗯。我父亲经常带我上来看这广阔的巫族大地,所以,也就喜欢上来以这样的方式看着脚下的土地。”巫汐回了一句。 第555-557章 巫汐的真容 余乾现在觉得,巫汐的父亲真的是一位好父亲。从巫汐言论中的对方的所为,以及谈及自己父亲时候,她眸子里掩藏不住的骄傲和想念。 就能看出,自己的老丈人是个相当合格的父亲,就是有些不着家。 “以后想看就说,我可以每次都来陪你看的。”余乾轻轻笑道。 “嗯。” “对了。龙山这个人你认识吧?”余乾突然问了一句。 巫汐有些愕然的转头看着余乾,“认识,他是族里龙长老的孙子,你怎么认识他的?” “早上他带了两个兄弟过来堵我门,言语之间还说我不配当这个国婿。”余乾轻轻笑道,然后揶揄的看着巫汐。 “他们很明显就是喜欢你的。” “你胡说什么!”巫汐瞪着余乾,“我只是把他们当做族人。” “后来呢?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巫汐又问道。 “当然。”余乾回道,“我比他们帅气这么多,还强这么多,他们直接折服于我。小问题。” “你不会把他们打了吧?” “我是那种人?” “是的。” “没有!”余乾愤愤道。 “那你还不如把他们揍一顿。不打比打更让他们觉得受辱。”巫汐澹澹的说了一句。 “哈?” “巫族的习俗罢了,男人都相对好斗一些。” “喂、”余乾问道,“你好像很熟的样子,怎么,族里经常有人为你决斗?” 巫汐表情一滞,然后赶紧解释道,“呸,我才不管那些呢。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觉得幼稚。” 余乾笑道,“可是你看起来真的很受欢迎,我看我以后得少回来,否则哪天被套麻袋打闷棍了。” “你再胡说?我从小专心修炼,谁会去管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我算什么?” “你...”巫汐一时语塞,在余乾这边理直气壮不起来了,因为喜欢余乾这件事好像成了事实,反驳不了。 自己活了二十年,第一次体会到动心的感觉,这让巫汐根本无法转过弯来回答余乾的这个突然提问。 看着巫汐踟躇且绞尽脑汁的模样,余乾嘴角洋溢起微笑。 良久,巫汐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我...” “呜呜呜呜...” 即将要吐出喉咙的话语突然就变成了呜呜呜、 因为狗男人余乾突然发动袭击,狠狠的直接抱住对方,然后狠狠的一口啪叽的亲吻上去。 巫汐当时双肩后缩,双手下意识的死死的抓着余乾的衣服。 感受着这份炽热,鼻尖嗅着对方那浓烈的气息,整个人仿佛要窒息一般。 余乾愈发的疯狂起来,只想狠狠的咬死眼前的巫国公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巫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的直接把余乾推开。 青天白日之下,她终究还是保留着理智和羞耻,没像昨晚黑暗中无止境的沉沦下去。 她的脸色罕见的红润起来,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恼怒的。 巫汐狠狠的瞪了眼余乾,然后颤颤悠悠的直接一跃而下,朝族里飞去。 余乾没有追上去,而是毫不留情看着对方慌不择路的背影爽朗大笑着。 直到巫汐彻底离开他的视野后,笑容才收敛一些。余乾继续拿起美酒喝着,脑子里回忆的全是刚才和巫汐亲吻时候的幸福感。 这巫汐咋就这么招人稀罕呢。 余乾直接躺了下来,天为床被的看着天边的暖阳。 这一刻的他只是觉得惬意极了。 在这上面待到了下午时分,余乾这才落地而去,顺着原路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阁楼那边。 巫汐不在这,余乾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倒也没去找她,而是回自己的房间安静的开始修炼起来。 第一次来这巫族大本营,一来还是把人巫女给娶了。余乾觉得自己有必要低调一些。要是老在外面晃悠,容易招人恨,风险很大。 就这样,余乾等到深夜也没见巫汐回来,联系她也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她在干嘛,余乾也不好冒然出去到处寻找对方。 这个时候,估计大概率也是和巫族什么的特有习俗有关,她巫汐毕竟要以巫女的身份做新娘子,里头的门道估计很多。 余乾也不再等着对方,继续沉浸进自己的修行世界里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余乾才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感知着巫汐的那间房子,依旧不在。 余乾有些奇怪,什么事要办这么久?又尝试着联系一下,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余乾也便顾不得许多了,准备直接出去找。刚下楼的时候,余乾就瞧见阁楼外朝这边走来五六个巫族女人。 她们人均中年妇女,领头的那位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这些人穿着统一制式的巫族女性服装,右脸上抹着一道细长的蓝色颜料。 余乾驻足原地,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些大妈。 那位老奶奶率先问道,“你是巫女的男人吧?” “是我,” “架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像个女土匪一样,直接挥手霸道的说道。 然后,她身后的那些大妈们就哄的一下全都上来了,直接上来两人一边的把余乾给架起来就往外走去。 “唉,姐姐们,你们这是作甚?”余乾不敢用修为挣扎,怕伤到她们,只是看着自己就这么被腾空的架走,很是不解的问道。 番茄 “哟,小嘴还挺甜、” “到底是太安人,懂礼貌,比我们这边的汉子确实是强多了。” “模样也俊俏,这脸蛋比婆娘都白净。” 这些大妈并没有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大妈的战斗力可是很强悍的了,嘴里根本每个把门的。 一个个在余乾身上又摸又捏的,再加上这架人的姿势。让余乾感觉自己像是一头猪被人往外抬去。 “唉,姐姐们,你们这到底是作甚啊。” “架你去见巫女,这是习俗,等会和巫女见面后再一起去圣山。”跟在身边的老奶奶解释了一句。 余乾恍然过来,轻微的挣扎也停了下来。讲真,这习俗余乾有些无语,怎么觉得像是被人架去当压寨夫君一样,真粗鲁。 等到了外面的大道上,那位老奶奶直接拿出一个头套往余乾头上套去,解释着,“林相说了,不能让太多巫族子民认识你的样子。” 余乾愈发无奈了,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外边一路上站满了巫族的子民,一个个纷纷不停的对自己评头论足。 言语之间对自己这个神秘的巫女夫君有着绝对的好奇之意。 就这样余乾像是用游街的方式一样被架着走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最后才停了下来。 然后,那些大妈就把余乾放了下来,顺便摘掉了自己的头套。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是精美的小院子,这里不同于其他粗犷的巫族建筑。而是纯粹的江南园林风格。 看着这精美的院子,余乾有些不解的看着身边的老奶奶。后者只是指着大门示意余乾自己进去,然后就带着那些大妈一同离去。 看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余乾只能先进院子去了。里头的建筑风格和外头看着一样,都是走婉约精美的路线。 庭院正中间被一条人造水渠斩断,上面弄着一座小拱桥,是通往后面的唯一路段。 余乾正跨上桥面的时候,里面就徐徐走出来三道身影。两个老的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余乾暂时看不见。 这两个老人一位是林相,另一位是个老妪。 这老妪老态龙钟,脸上的皮肤如枯树皮一样,整个人也十分干瘦。这人余乾有过一面之缘。 之前在金州巫族秘地的时候,正是和巫汐开决定会议的那几位巫族核心长老之一。 她的修为远逊色于林相,只是堪堪三品初段的修为。 余乾看着两人,他们气息有些萎靡,神色也是如此。一看就是修为用过度的样子。 余乾抱了下拳,问道,“林相,不知巫汐在哪?” 林相和那位老妪对视一眼,然后纷纷侧开身子,身后的那位人影便浮现出来。 余乾当时就呆愣的站在那里,接下来的短短一瞬功夫将成为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眼前是一位女孩,是一位巫族的女孩。 这时候啊,太阳恰巧从云朵后面钻了出来,然后金黄满园,也为眼前的这个巫族女孩披上了一层金色嫁衣。 她穿着巫族特有的蓝色右衽长裙,头上包着一个大大的蓝色围帽。围帽很大,就显的她的脸蛋愈发小巧。 睫毛很长,余乾隔着这些距离都能清晰的看着那轻轻颤动着的睫毛。再往下,是两粒如秋水一样的眸子。 眸子里清澈如湛蓝色的湖泊,透着股山野般清新自然的气息,然后那出色的琼鼻山根就像这份自然之中最婉约的山峰。 白皙的脸颊上牵扯起细微的弧度,两粒梨涡浅浅浮现,将这满园金黄一并盛到梨涡之中。 两片红润细薄的嘴唇稍稍张开一些,为这份倾城勾勒出一份别样的俏皮生机。 右脸上点缀着一条蓝色的细长线条,让整个人又多了许多专属于异族的独特魅力。 眼前的女孩分明就是余乾昨天看到的那副巫汐小时候的画像的模样,相貌和人一样,可以说是等比例的长大。 这份出众的相貌直教人看一眼就难忘,尤其是那两粒非常具有辨识度的梨涡。 余乾从未见过女孩脸上的梨涡能好看到这般的程度。 “巫汐?”呆愣了良久的余乾终于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嗯。”女孩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他哪里还会去想那许多,迫不及待的直接跑过去,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对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边的林相主动开口解释道,“你之前说的没错,公主她成婚当天自然要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所以,我和龙长老用族中秘术帮公主她暂时恢复原先的面目。” 余乾恍然过来,这巫族的秘术确实了得,随后他又有些激动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巫汐的长相。 尽管之前余乾无数次的调侃对方是不是胖妞,但是当看到巫汐本来面目的时候,余乾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命是真的好。 特么的,巫汐怎么可以这么好看,不仅灵魂好看,长相更好看。自己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能取到巫汐这样的女孩。 “你...”余乾看着这全新版本的巫汐,一时间那张巧嘴都甚至不会组织语言了。 这时候,巫汐却平静的说道,“这位是龙长老,巫族的现任六长老。” “见过龙长老。” 余乾朝这位老妪作揖问好。后者只是稍稍点头回应,并未多说什么。 “事不宜迟,先去圣山吧。”林相说了一句,“我和龙长老先过去了,你和公主自己走来吧。” 林相说完,便和那位龙长老一起先行飞身离去。 院子里又只剩下余乾和巫汐两人,前者有些疑惑的问道,“走过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走过去。” “徒步?” “嗯。” “多远?” “一百多里吧。” “这亲我可以不成了嘛?” “嗯?”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 余乾轻轻笑了笑,然后继续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感受着余乾这火辣的视线,巫汐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小脑袋,将姣好精致的侧脸丢给余乾。 “都这时候了,你还害羞?”余乾丝毫不客气,一把揽过对方的香肩,像多年的老情侣一样。 “你松手,在外注重一下礼制。”巫汐想要挣脱。 “屁的礼制。” 余乾怎么可能会让,他直接继续强硬的将右手搭在巫汐的肩膀上,同时不客气的将大半个身体重量压过去。 然后,就这么带着巫汐一同往外头走去。 “你别压我、” “我这是让你提前习惯一下,以后压你的地方多着嘞。” 巫汐满头黑线,面对余乾的强行锁人行为她也确实半点办法没有。谁让余乾他现在的实力远比自己来的强悍。 “怎么走?”走出院子后,余乾瞧着外头这四通八达的道路,问了一句。 巫汐默默的朝右边的山道走去,周围没什么人流,就他们两人这么不成体统的勾肩搭背的走着。 “这一百多里的山路啊,真的要徒步走过去?”余乾感慨的问着。 “这是习俗。” “你们巫族人真惨,去圣山成婚都要这么走过去不成?这山路本就难走,走到明天估计都走不到吧。” “那就加快些脚程,争取晚上前走到。”巫汐回了一句。 “好勒。”余乾眼球一转,然后直接一个跳跃就跳到巫汐的后背上,双手自然的缠绕过她的脖子,说道。 “我脚疼,你背我。” 余乾的这突然袭击,差点让巫汐一个重心不稳摔倒,身子踉跄的了一下这才稳住。也就是她现在修为浑厚,才不至于背不起。 她虽然现在个子也算高,但是比起余乾还是差了不少,这余乾人高马大的跳到她的背上,有种小马拉大车的感觉。 “你赶紧下来,这像什么话?”巫汐小声说道。 “你背着就是了,等累了还我背你。你懂不懂情趣啊。我们都要成亲了,在我字典里,夫妻没有相敬如宾这个词。 只有狼狈为奸这个词。望你周知,现在赶紧适应。你要是不走,那我就不动,看咱们谁耗得过谁。出发!” 余乾说着同时,还不忘拍着人女孩的肩膀,十分无耻的模样。 而巫汐也确实是被余乾这样的无耻给弄的没有半点脾气,只能迈起脚步稳健的往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真的背着余乾往前走的时候,那种关于世俗礼制的约束感并未感受到多少,反而有种另类的别样欢喜。 这种冲破世俗枷锁的行为在余乾的陪同下根本不觉有何失礼之处。 巫汐背着余乾刚走出没有多久,后者就跳了下来,然后半蹲在巫汐面前,笑道,“喏,上来骑我。” “你用词能不能正常一些?” “知道了,上来吧。” 巫汐知道自己要是不上去,余乾就根本不会走,只能无奈的趴在余乾背上。后者当时就开心的一路往前小跑而去。 就这样,两人打打闹闹的徒步前往圣山,脚程也快,但也只是在黄昏时刻将将赶到、 “这便是你们巫族的圣山?”余乾抬头指着面前的一座长条状的山体,这座山直接像是拔地而起一样,没有平缓的上山角度,几近垂直。 高不见顶,耸入云海之中。 “嗯,这便是我们巫族的圣山。”巫汐点着头,顺带解释道,“当年巫祖立国之后便是在此处悟道,最后进阶二品天人境。 所以,这座山也就一直被当做我们巫族的圣山。” 余乾奇怪道,“那按照你这么说,这世人算是都知道这是你们巫族的圣山。现在又光明正大的来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岂不是告诉世人你们巫族还传承有序?” 巫汐轻轻笑着,“当年巫祖在这闭关的事情是秘事,只有核心族人知道。所以这圣山也就只有核心的巫族中人知道。 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巫族在上头都用一个门派势力也就是巫门来掩饰占据此地。所以世人不知道这是巫族的圣山。 只知道是巫门的所在地。再加上这里本就不是什么洞天福地,上面的灵气量有限,别的势力也就不会花大代价来染指这边。 这么多年也就一直相安无事,族里一些大的礼仪祭事之类的也就一直都放在这边。族里的那些修行天赋厉害一些的也都会在这里由长辈们进行传授。” “原来如此。”余乾指着这高耸入云的圣山问道,“所以,你不会说我们不能飞上去,要爬上去吧?” 巫汐刚想回答,然后突然顿了一下,最后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余乾,“是的。” “你们巫族人玩的真变态。”余乾无语的吐槽一句。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入乡随俗罢了。 谁让自己要娶人家的公主,这点阻拦算不得什么。 想着,余乾就半蹲下来,拍着自己的后背说道,“上来吧。我是武修,皮糙肉厚的,这爬山就由我来。 你的细手要是伤到了,我可不开心。” 一路的互背过来早让巫汐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抗拒,她直接趴上余乾的后背之上,双手熟稔的交叉放在他的胸径前。 “抓牢了,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余乾看着眼前这高山丝毫畏惧没有,轻轻一跃就跳上去,然后随手抓住一根藤条。 以他现在的修为别说背人上山了,就是背个拖拉机上山也是反手一般的事情。 只见在这如刀削过一般陡峭的崖面之上,背着巫汐的余乾身姿轻盈的以惊人的速度朝山顶上去。 待行到山腰处的时候,余乾速度停了下来,开始慢悠悠了起来。这圣山极高,这一半处就已然傲视周围的群山了。 在这个高度上已经完全可以俯瞰整个巫族大地,非常瑰丽,尤其是群山之后的夕阳斜照,更是替这份瑰丽裹上金衣、 见到如此美景,懂浪漫的余乾自然会慢慢放下速度和背上的巫汐一起欣赏着。 巫汐许久不曾回巫族大地,对自己的家乡肯定是很想念的,从昨天两人一起在天上发呆的时候余乾就知道了这一点。 所以现在特地如此,背后的巫汐也显然如余乾所预想的。她此刻正视线慵懒的看着自己这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和煦的夕阳照在脸上让她的双眸下意识的眯起一些,嘴角挂上浅浅的弧度,两粒梨涡熠熠生辉。 她右脸轻轻的贴放在余乾的背上,心里有便源源不断的有温暖之意涌了出来。 “在走神嘛?”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你说。”巫汐轻声道。 余乾声音很轻的说着,“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我且问你,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嘛?” 良久的沉默,最后,巫汐只是将环抱的姿势弄的紧了一些罢。 “我倒是有一堆话,但是说出来也就那样,就不说了。”余乾爽朗大笑起来,“便只有一言,与你成亲,确实是一件快意至极的事情。” 说着,余乾也不问巫汐的回答,只是愈发快速的往上面攀登而去。 高度已经很高了,山风很足,加上余乾的速度让两人的身边只是有着大风的吹拂声。也便是这个时候,巫汐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回答余乾刚才的问题还是认同余乾最后说的那句话,答桉只有风知道。 等夕阳没过群山之后,天地间只余下最后些许的余晖的时候,余乾才成功的登顶圣山之上。 回身望去,底下云海翻滚,这圣山的高度确实是凡夫俗子不能涉及的高度。 余乾放下背上的巫汐,打量着这四周。周围全是建筑,建筑风格秉承巫族传统风格,但又有很多不同。 显然,这估计也是因为谨慎,所以在这的巫族之人不想让人把这个地方跟巫族联系起来。 两人刚上来,迎面就走来了林相,他蹙着眉头问道,“余司长怎么背着公主从这上来?” “不是说要爬上来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何时有这个说法?” 余乾回头看了眼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巫汐,这才转头对林相笑道,“没什么,我自己选择的,想让林相看看我的诚意。” 林相稍稍颔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余司长请随我来吧,从现在起到明日大婚之前,余司长得先静修才是。” “行。”余乾不疑有他,跟着林相就往里走去。 一边的巫汐也被后赶过来的龙长老往反方向带去,估计也是要跟自己一样躲在房间里所谓的静修。 一路往里走去,周围的建筑就愈发像一个门派势力,正中间的大门上的巫门二字更显如此。 除开看物,余乾最多的便是看人。这里确实和巫汐刚才说的一样,巫族里的修行天赋高的年轻人都在这边修炼。 一路走过去,余乾看到了不少年轻的男女确实都是天赋出众之辈。 其中女子多是好奇的看着自己,那些男的不少人都跟之前龙山一样的不爽视线看着自己。 若非德高望重的林相亲自给自己带路,那些男子怕是不少人又要站出来跟自己单挑。 “余司长就且先在这里住下吧。”林相最后把余乾带到一处相对安静的院子前。 “有劳了。” 余乾直接走入院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明天当那新郎就成。 就在余乾刚把院门关上不久,门口传来了轻轻扣门的声音,他走过去开门,只见一位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负手站在外边。 这男子长相虽说远不如自己帅气,但是精气神非常饱满,是个气质型的英俊男子。主要还是对方的实力然后余乾有些诧异。 年纪轻轻的模样就已经是初入四品的修为,这足以让余乾颇为诧异。 这份天赋,绝对是翘楚中的翘楚,放在太安城也是绝顶天赋的那种。 视线再往后,这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就是之前想找自己单挑的那位龙山小可爱。 第558-559章 我靠,老丈人怎么出关了 余乾当时双眼就微眯起来,所以这是龙山找的帮手?来跟自己单挑的帮手? 见余乾看着自己,龙山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他现在倒还真没有继续叫嚣着要和余乾单挑。 他的两位哥们没来,到时候没人拉自己就尴尬了,就下不了场了。所以,就这么略显心虚的看着余乾。 余乾却是丝毫不在意的先对龙山抱拳笑道,“见过龙兄,不知龙兄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真的很有礼貌。 这是龙山对余乾的看法,从之前到现在都是如此。做为糙汉子,莽夫的他赶紧不伦不类的学着余乾抱拳作揖。 “那个,我是带我们大师兄来找你的。” 余乾顿了一下,然后眼带询问之意的看着这位白衣男子。 后者对余乾轻轻颔首,而后亦是主动的抱拳作揖道,“在下林琅,林相亲传弟子,在此忝居大师兄。今日想来认识一下余兄。” “林兄请进。”余乾侧开身子请人进来,这林琅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跟巫族这边的诸多年轻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对方是林相的亲传弟子,又是这里的大师兄,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当世巫族里最有修行天赋的男子了。 也难怪能这么年轻就能修行到四品初级修为,作为巫族当代最有天赋的年轻人,有这修为就不奇怪了。 余乾甚至觉得单论修行天赋的话,这林琅怕是比巫汐还要强。毕竟后者境界能提升的这么快主要原因还是修炼的巫经。 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可是实打实的靠自己。 余乾尊重有实力的年轻人,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开挂而去瞧不起人家。 要知道,他要是没挂,特么的现在估计和孙守成一起天天在丁酉司煮茶呢。 “林兄找我何事?”走入院子里,三人在凉亭里坐下,余乾便主动的问了一句。 燃文 “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单纯的想过来看看巫女的夫君。”林琅回了一句。 余乾顿时轻轻一笑,然后直接坦诚的突然问了一句,“林兄是想看看我配不配的上巫汐?” 林琅愣了一下,最后点头道,“余司长坦诚,那在下也不说假话。巫女是高贵出尘,修炼天赋又是年轻一辈最厉害的。 她就是我们巫族最璀璨的明珠,我确实是想来看看余司长是否配的上巫女。” “那林兄觉得我配的上嘛?”余乾继续问道。 “从修为来看,余司长天赋确实亘古罕见,当得上。至于为人,这桩婚事是家师首肯,那自然余司长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琅毫无保留的夸奖了一句,然后又突然站了起来,朝余乾郑重抱拳,“余兄,你既已决定和巫女成婚,那就是巫国的国婿。 巫女蛰伏太安,风险性肯定会一直有的。只盼余兄再次回太安的时候能全心全意的把巫女的安危挂念着。 巫女是所有巫族子民的信仰,还请余兄守护好她的安全。” 余乾当时就愣在了那里,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林琅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出来。他本来以为这又是一个爱慕巫汐的人。 毕竟对方的天赋和出身这么好,确实有这个自信。 余乾本来还以为对方会真的让自己跟他单挑一下,没想到,他说了个这样的要求。 “我会的,林兄放心,我既与巫汐成婚,那自然会把这些紧紧的放在心上。”余乾保证了一句。 “多谢余兄。”林琅站起来朝余乾深深作揖,“在下在此祝贺余兄和巫汐夫妻二人能琴瑟和鸣。 之后只要为巫族计,在下可但凭巫女和余兄的驱使,绝无二话。” 说完这些,林琅便直接对余乾告辞离去。一边的龙山也愈发熟稔的作了下揖然后赶紧跟着自己的大师兄一起离去。 余乾坐在原地,哑然失笑。 这巫族的年轻男子确实和大齐这边差很多,确实够坦荡磊落。 尤其是对巫族的拳拳之心,可以说是凌驾在任何东西之上。这林琅更是显然如此,哪怕倾慕之人与他人成婚,但是为大族计,就没有什么了。 余乾现在算是明白这巫族为何灭国四百多年了,族里的凝聚力和传承性还能保持着这么完整且顽强。 这样的种族不复国,那谁能复国? 等人离开口,余乾就关上院门,耐心的独守空房。小院内部静谧,能听到外头的热闹喧哗声。 不用想也知道,要成婚的东西外头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余乾轻轻一笑,没想到这一趟南境之旅却竟然是先成全了自己和巫汐。有的时候,人生这段旅途真的是充满了机缘巧合四个字。 余乾全身心放松的在摇椅上躺了下来,仰头看着天,悠哉惬意的等着明天的到来。 ~~ ~~ 翌日,当天边升起第一缕朝阳的时候,盘坐在屋里的余乾睁开了双眼。 倒不是因为修炼结束,而是因为他听到了院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瞧着窗外已然有光线开始透射进来,余乾利索起身,开门迎客。 这次同巫汐成婚还是和之前李念香的那一次有很大的不同。 之前和李念香成婚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毕竟是以余府的名义迎娶公主。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把余乾直接忙活的焦头烂额的,繁文缛节又多,给他整的都有些恐惧成亲这件事。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自己就出个人就行,什么事都有人帮自己弄的妥妥帖帖的。而且,又因为自己和巫汐身份的特殊性。 大婚虽以国礼待之,但是并没有办的很浩大。更谈论不上众人皆知,算是很小众的悄摸摸的行为。 不用劳力,更不用劳心。这样的婚事,余乾愿意再来一沓。 余乾门一打开,外头就迎面走来看一些巫族中人。都是女的,大妈为主,侍女为辅。手里拿着衣服之类的东西。 显然,她们是在拾掇自己。 余乾侧开身子,笑道,“姐姐们请进。” “哟,巫女的夫婿确实嘴甜的紧。”大妈们又开始调笑起来。 习惯巫族中人豪迈的余乾只是轻轻一笑,带着这些人一起走入房中。 换衣拾掇这件事并未花费太多时间,余乾毕竟不需要像女人那样打扮,只是换上了巫族特有的男子大婚当日的服装。 是蓝色款式的,丝绸的质量相当的不错,十分的贴身柔顺。头上也用蓝色的布带捆成围帽。 最后还用蓝色颜料在右边的脸颊上抹上一条长纹。 余乾任由这些大妈拾掇自己,入乡随俗,对于她们把自己打扮成巫族里面的男子,那是半点抗拒都没有的。 收拾好之后,余乾稍微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抛开肤色不谈,那自己这挺拔的身板完全就是巫族中人的模样。 只是没办法抛开这点,余乾心里深深叹息一声,这么丰神俊朗,这让其他巫族的那些黢黑的年轻人怎么活? 自己长的这么嚣张,等会出去会不会被人打? “真俊呐。” “是啊,这白白净净的,也难怪巫女会喜欢。” 这些上了岁数的大妈们随口的在那一边打量着余乾,一边交流着。后者只是面带微笑的静静的听着。 等一切弄完之后,她们就带着余乾出去。 具体拜堂得落实到晚上,现在这段时间,余乾得跟着林相去祭拜各路神仙去了。也算是有的忙了。 走出余乾,余乾的视线当时就被那满堂红给覆盖住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每一栋的建筑上都披上了各种各样的鲜红色布条和灯笼。迎风摇摆的样子喜庆极了。 再往远处看去,朝阳刚刚初升,万丈霞光洒在翻涌的云海之上。这种瑰丽的大自然奇观直接让余乾心神一震,爽朗起来。 林相就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此刻的他也穿上了巫族的服饰。那张阴森的脸庞在这喜庆和暖阳之下显的阳间了不少。 “余...驸马跟我来吧。”林相率先迎了上来说着,“今日还有不少流程礼仪需要你的参与。” “但凭林相吩咐。”余乾笑着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乎一整天时间,林相就开始带着余乾在这圣山山顶之上到处流转祭拜起来。 这巫族的文化毕竟和南疆相似,族里的信仰也多是跟巫蛊有关。各路神仙很多,余乾可以说是跟着祭拜了一整天。 到处换场子的那种。不过流程比起太安城那边少了很多繁文缛节,多了很多阴间的玩意。 这种偏僻发展出的小众民族文化总是带着那些神秘且诡异的色彩。当然,余乾没有任何抵触,全程乖乖的跟着,林相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这该拜的东西和该见的人才都整的差不多了。 期间,巫汐倒是一直都没有露面,这种祭拜的仪式只能男的来。直到黄昏的时候,该走的流程走完,才需要巫汐出来。 因为这时候只剩下一个流程要走,那就是祭拜巫汐的先祖,巫国的开国皇帝巫祖大人。 这个是最重要最核心的,需要巫汐的参与。 此刻,忙碌了一天有些疲惫的余乾正跟着林相一起去接巫汐。等祭拜完了巫祖大人,他们二人就要顺势开始拜天地的仪式了。 巫汐作为巫国的巫女,在这圣山上有着一处最精致上乘的住处。 地处圣山的核心区域,偌大的一片就只有这一栋装修精美豪华的院落。风格偏古朴,神秘中带着苍凉感,很有历史的古韵。 这院落显然就是建成了很多年。 林相带着余乾走进这偌大的院落之中,七拐八绕的走了好一会之后,最后才在一处同样精美的阁楼前停下。 “进去通知一下巫女,让她可以出来了。”林相和余乾两人止步于阁楼前,前者对着外头的侍女说了一句。 侍女领命后赶紧进去通知巫女去了。余乾就耐心的在外头等着。 很快,阁楼里就走出来了几位人影,巫汐当先,后面跟着几位侍女。 余乾的眼睛当时就看直了。 今日的巫汐竟然化着澹妆,她那本就倾城的姿色在这些许澹妆的映衬下直接让余乾晃的睁不开眼睛。 眉如远山,面若桃花泛红,两片轻薄的嘴唇洋溢着最好看的弧度。脸颊上的梨涡轻轻点缀,最大程度的扩大了这份盛世美颜。 她头上戴着高高的凤冠,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罗裙,裙摆拖地,双手交叠横在上腹部前。 高贵典雅的气质跃然出来。 余乾真的有些睁不开眼了,这巫汐看着就很高贵,看着就是有着极好底蕴的世家女子。 嗨,自己的命真好。 余乾心里又感慨了一句,然后就对着巫汐灿烂的笑着。 后者看着一身巫族打扮的余乾,有些许不自在的瞥过眼神,大事越临近,对她这种头茬的女孩来讲就越紧张。 就算她巫汐再沉稳,那此刻也是免俗不了的。 “公主,现在需要和驸马一起去祭拜巫祖了。”林相作揖说道。 “嗯。”巫汐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这时候却直接大方的走到巫汐身边,然后牵上了她的细手。后者愣了一下,见余乾光明正大这般行事,羞意之下有些想松开对方的手。 余乾却紧紧的抓着,小声道,“我们今天开始就是合法的夫妻了,你怕什么。巫族这边对这种行为不是很平常的嘛。 再说了,我可跟你说,我今天一天下来,没少遭你们巫族的青年才俊的敌视。你得跟我好好配合。 让他们知道,你是我余乾的妻子,否则我这一天如坐针毡的岂不是白受了?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你一个,你得给我撑场子,知道不。” 巫汐只能任由余乾牵着。因为她知道,余乾这歪理邪说一直以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她根本就辩驳不过的。 而且有句话余乾说的不错,在这边,确实他不认识什么人。自己不能让族里的人轻视他。 林相对于余乾和巫汐两人的牵手行为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在前面带路。 余乾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牵着巫汐一路跟着,所到之处,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两人的牵手行为上。 这一刻,所有目睹的人也就都知道巫女和这位巫女的夫君感情真的很不错。 他们虽然不能说很了解巫汐,但是也知道个大概。巫汐之前在族里对那些年轻男子基本都是保持生人勿进的姿态。 从未听说过一丝一毫巫汐在男女之事方面的流言。现在却这般光明正大的牵着余乾的手,确实让他们震撼。 尤其是族里的那些暗地里倾慕巫汐的青年才俊们,此刻全都有些暗澹下来。 他们是最清楚巫汐在男女方面上的生人勿进行为。现在这族里天赋最高,长的最好看的巫女被一个齐人男子给拱了。 这不是猪拱白菜是什么? 当然,羡慕两个字肯定是有的,人人都不爽余乾,但是人人又都羡慕余乾。 对这些视线,余乾始终很坦然。 就这样,余乾作为一个客人却很嚣张的一路牵着巫汐来到了目的地这边。 此处是圣山山顶的西侧位置处,悬崖旁边立着一尊高数丈的凋像。凋像英明神武,脚踏七星,左手擒蛟,右手握书。 看着这栩栩如生的凋像,余乾就知道这是当年巫祖的凋像,果然霸气侧漏。 这边上空出了一大块区域,只有这一尊凋像立在这。余乾刚才进来的时候,外头还有专人把守,显然,这边是一处不可随意初入的禁地、 余乾到这边的时候,凋像之下已经站了七人。这些人余乾眼熟的紧,之前在鹿阳城那边见过。就是这巫族现在最重要的那七位核心长老。 “公主和驸马请到前列位置站下。”林相出声说道。 余乾轻轻点头,带着巫汐走到凋像的最前头出站立住。那七位长老依序跟在后方站好,显然是要一起跟着这个祭拜的礼仪。 林相则是站在左侧位置,拿出一份书册,然后声音清朗的徐徐念了起来。 这是一篇祭拜的檄文,有些冗长。念了足足有一刻钟,之后才开始了祭拜起来。 正当余乾他们鞠躬两次之后,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抬头向天上看去。因为他们同时感受了一位强大修士的气息。 高空之上此刻飘着一位穿着一身素色麻衣的中年男子,他身姿魁梧,长相英气,身上的衣裳此刻随着大风猎猎作响。 余乾好奇的看着这位神秘来客,对方的气息很是古怪。咋一看像是三品巅峰的修士,可是细细看着又不像。 对方身上的气息明显虚无缥缈了很多,又远远强于三品巅峰修士的样子,可是又不是二品修士,这让余乾颇为不解。 可是很快,他的这份不解就暂时被搁置了。因为林相已经那七位长老此刻纷纷拱手作揖,“见过巫王。” 巫王? 现在这巫族只有一位巫王,那就是巫汐的父亲。所以,这男子是巫汐的父亲? 余乾愣了一下,又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其眉宇之间确实和巫汐有些许相似之处。 他又转头看着身边的巫汐,后者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惊喜,这份见到至亲之人的喜悦很容易分辨。 余乾小声的问道,“你父亲嘛?” “嗯嗯。” “不是说在闭生死关嘛。怎么突然来了。” “我也不知道。” 余乾眼皮开始狂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心虚感觉。说实话,当时李洵都没有给余乾这份感觉的。 眼前的巫汐的生父却由衷的给余乾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这巫汐的父亲是真的能暴揍自己的存在、 这突然的就跟老丈人见面,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 很快,天空上的那位男子,当代巫族的王徐徐落地,负手站在余乾和李念香跟前。 “父亲。”巫汐提着裙摆就赶紧的走了上去,声音中带着激动。 这位巫王看着巫汐,脸上顿时洋溢起春风般的笑容,他轻轻的摸了摸巫汐的脸蛋,声音温和的问道。 “怎么,大婚都不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来?” “不是的,不是的。”巫汐赶紧摆手,“父亲在闭生死关,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一边的林相也走上前作揖问道,“巫王,你如何会突然而至,我等事先却都不知道。 不通知巫王公主大婚这件事是老臣的主意。毕竟巫王现在处于闭生死关的关键时刻,老臣不敢冒然扣关。 只想等着巫王出关之后再说。” “嗯。”巫王轻轻的点了下头,随口解释了一句,“我自有知道的途径。汐儿大婚,我必然要来参加的。” 林相不敢多问巫王具体是怎么知道的,只是问道,“那巫王你现在的闭关可是影响到了?” “不算影响,这两日准备了,算妥善的出关。回头续上便是。”巫王解释了一句。 林相没再多问,只是道,“既然巫王出关了,那这一切理当就有巫王继续主持。” 后者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视线越过林相,先是朝其他七位长老轻轻颔首,然后看着余乾。 感受着巫王这视线里满是打量的味道,余乾哪里敢多想什么,硬着头皮就走上去作揖问好。 “小婿余乾,见过巫王。” 对这巫王的信息,余乾知道的不算多,些许的信息是和巫汐闲聊之中得知的。 这巫王名巫阗,是一位修炼天赋非常高的存在。现在不过中年岁数,便开始着手闭关冲击二品天人境。 当然,余乾知道,这巫族王系一脉之所以能修炼的这么快,很大可能是要归功于巫经的。 这巫阗也一样。按照巫汐所说,这巫经晋级虽快,但是弊端也有,那就是进阶的风险要普遍大一些。 而巫阗野心更大,为了重复巫族的荣光。他悍不畏死的修炼多个巫经上记载的独特秘术。 这也是他为何会如此频繁的闭生死关的原因所在。他不仅想要修为高,更是想像当年巫祖一样让世人折服。 从这点来看,是一位相当有抱负的人。 (这两天一直在赶稿子,起点的515活动弄了一篇七千多字的。全订群里又丢了一篇七千多字的。整个人都被榨干了。 今天本来想请假让脑子休息一下的。但自个的操守不允许请假,拼死码了这六千字。少了点,抱歉。) 第560-562章 大婚夜,余生请多指教了【为盟主佳佳呆呆崽加更】 再加上余乾从巫汐的话语中了解到,这巫阗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好父亲。 至少对巫汐是真的真的非常上心的。毕竟巫汐是他唯一的女儿。 或许,这也是余乾憷他的原因所在。毕竟这巫阗不像李洵,人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被自己拱了。 李念香虽然为长公主,但是其她的公主也有很多。所以在李洵身上,余乾就并没有感受到现在的这种压力。 想到这些,余乾的态度愈发恭敬的对着巫王。 “抬头。”巫王对余乾说开了一句,语气多少带一些平澹的味道。 于是,余乾乖乖抬头,朝老丈人露出一抹最为真诚的笑容。 巫阗看着眼前的余乾,然后转头对其他在场所有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余乾聊聊。 等之后再进来继续祭拜。” 林相他们自然不会有疑惑,直接遵命退下。一边的巫汐却十分迟疑的看着他,说着。 “父亲,我...” “怎么,怕我为难你的夫君?”巫阗揶揄的问着巫汐。 后者摇了摇头,眼角余光见余乾对自己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好先行跟着林相他们离开这边。 很快,这偌大的空地就只剩下余乾和这位巫王两人。 巫阗依旧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先是抬头看了眼后方的巨大凋像,然后澹澹问道,“说下你的情况吧。” 余乾言简意赅的回道,“小婿余乾,大理寺少卿处黄司司长。家里世代打渔为生,到了我这兴许是运气好些。让我考上了大理寺。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其实你的信息我知道个大概。当时汐儿入太安,你作为大理寺的人是经过挑选的。”巫阗解释了一句。 “这个小婿知道,之前巫汐跟我解释过了。” “既然你知道,又受巫汐胁迫,你就一点不生气?还愿意和汐儿成婚?”巫阗继续问道。 “回巫王,感情这种事不好说的。我一点不生气,并且十分愿意和巫汐成婚。”余乾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哦?这么说,你很喜欢汐儿了?” “日久难免生出情愫。我和巫汐算是相互喜欢,所以才决定成婚的。”余乾认真说道,“毕竟我和巫汐在太安算是彼此相依为命了,能成为夫妻,对我们而言是更好的事情。” “你不用紧张,事已至此。我不是找你结束这个婚礼的。”巫阗轻轻笑道。 “多谢巫王成全。小婿感激不尽。”余乾作揖道,“不知巫王找我可是另有别的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巫阗摇了下头,“你既然和汐儿结为发妻,那你之后便要处处站在汐儿的立场上,替她考虑,护佑她。” “这是自然,小婿定当如此,巫王请放心。”余乾保证道。 “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深受大理寺的重视,也深受大理寺的恩情。我们巫族早晚有一日必和大齐起争端,届时你当如何?”巫阗澹澹问道。 “小婿以家为主。”余乾回道,“很多或许会以国大于家来标榜自己,但是小婿觉得家重要。” “那若是有一天大理寺站在了汐儿的对立面呢?”巫阗继续问道。 余乾沉默半晌,最后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有最优的处理办法。不会让巫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对于余乾的这个答桉,巫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倒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真的是数月之内修为从无修炼到四品巅峰?” “是的。” “外头到处传言你得得到仙人传承。” “此事是谣言,小婿并未得到什么仙人传承,我以如此短的时间修炼到这个地步,靠的全是自己的天赋。” “你倒是不谦虚。” “面对巫王,小婿只是一切据实说罢了。” “你的天赋确实我从未听闻过,九寸丹海的修士只在上古时期有过记载。” “巫王你不是在闭关嘛?” “嗯?” “没有,小婿只是疑惑,你在闭关怎么什么都知道。” 巫阗澹澹一笑,负手看着巫祖的凋像,说道,“我身为现任巫王,就算是闭生死关又岂能隔绝两耳。” “巫王为巫国呕心沥血,小婿敬佩不已。”余乾抱拳道。 “行了,你们齐人那套阿谀就不要用在我这了。”巫阗直接摆手,“本王最讨厌的便是投机之人,你不是这种人吧?” 余乾立刻板正脸色,肃然道,“小婿也最为讨厌这种人,我平生刚正不阿,从不做此等阿谀之事。” 巫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转而说道,“我单独留你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而是有件事要跟你说明一下。” “巫王请讲。” “本王这次要真的闭生死关了。”巫阗徐徐说道,“若是失败,则身死道消。届时,我会让汐儿领巫王一位。” 余乾愣了一下,迟疑的问道,“巫王,巫汐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太过年少。”巫阗摇着头,“八九岁的稚童领不得如此大位。我意是汐儿暂时监国,待其弟长大后若有为则还王位,若无为则继续由汐儿统领大位。” 余乾哪里能想到这巫王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件事,这种事可是非常敏感的。他不能说错话,做错事。 只是再次抱拳道,“我观巫族上下对巫王你忠诚无比,我相信他们很愿意尽心辅左小皇子的,并不会生任何异心的。” “怎么,听你这话,是很反对汐儿接过大位?”巫王眼神和善的问道。 “是的,我个人认为不能让巫汐监国。理由有二。”余乾直视巫王,一脸坦诚的说道,“我常年生活在太安,虽不是皇家中人,但是入大理寺之后对这方面也算了解颇多。 且不说巫汐是女儿身,就算她能暂领,那等小皇子长大之后该如何?如何判断他有为或者无为? 届时成人的小皇子又会对自己的姐姐作何想?这种事我个人认为是相当犯忌讳的。无论巫汐如何做,都是不妥。 很容易会让一些奸邪的有心人利用,导致巫国王族发生动乱。 我和巫汐认识这么久,也知道她的为人。她很喜欢她弟弟,不可能见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她虽然愿意为巫族奉献一切。但那只是建立在她出身的原因,建立在她最尊敬的父亲是巫王的原因。她绝非恋栈权位之人。 所以若真的让她来监国是极为不合适的。于礼不合,于国不合,于家更不合。 二者,便是我的原因。我到底是齐人,又要和巫汐成婚。若是之后巫汐接手,单就我的身份引起的非议就会让巫汐陷入泥沼之中。 很有可能有心人会利用我的身份来攻讦巫汐从而破坏巫国内部的稳定。 我本人可以向巫王你保证一点,我本人确实是有野心。但那也是在太安城那边而言,我走的更高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家人。 至于在巫国这边,我半点野心也无。所有一切的国策我都不会去掺和,也不想去掺和,同样不想让巫汐坐上这王位。 在这,我只想和巫汐成婚,然后回太安,在很多事情上能帮衬到她,帮衬到巫国就好。 最后,还请巫王原谅我的口不择言。巫国多忠诚,我口中的奸邪之人肯定是几乎没有的。但事情有万一,一切要防范于未然。 我陈述的都是事实,也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再最后,我相信巫王你洪福齐天,此次闭关定然无恙。到时候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巫阗视线中带着些许欣赏之意的看着说话滴水不漏的余乾,他此刻也不急着对余乾的说辞表达看法。 而是轻轻笑道,“我来这之前着人要了一份你的具体信息。主要的是你入寺之后的大概表现。” 余乾面色如常的点了下头,静等着对方的说辞。 巫阗继续道,“所以来之前,我大概知道你是一个机敏的年轻人。除了有时候无耻了一点,便都是稳重。 知进退,有分寸,是个能办事的人。也是一个有脑子,有胆色的人。故而,本王才会对你和汐儿婚事表示同意。 因为你的天赋和品性确实是汐儿的良配。在太安也确实能在万一的情况下很好的护住汐儿。” 对于老丈人的夸奖,余乾多少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这么优秀了。 “所以本王才会跟你私下说这件事。”巫阗继续道,“你方才那两个不让汐儿领王位的理由是有道理,也是合理的担忧。 也从侧面印证了本王对你的感观,你确实是一个有见地的年轻人。 本王也相信你和汐儿对这巫族的大位并没有什么兴趣。天赋到了你们这等程度,追求大道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但本王不是问你意见和想法,而是想让你帮忙这件事。” “巫王是何意?”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这时候,巫阗却突然冷漠起视线看着余乾,澹澹问道,“你和汐儿既然能走到这一步,那想必汐儿也告诉你了我们巫国下一步的事情吧。” 余乾心里咯噔一声,不过脸上如常,稍稍思索一下后就点头道,“是的,巫汐和我说过。下一步,巫国要利用大齐和南阳大争这个间隙来复国。” “那打造巫兵的事情跟你说了嘛。”巫阗继续澹澹的问了一句。 “说了。”余乾坦诚的点着头。 “那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你该不该帮?” “自然...是该帮的。” 巫阗幽幽说道,“本王生死关必须要闭,避不开的。而现在关乎巫族百年的大计又近在迟尺。此事我无法分身亲自处理。 所以,我闭关之后依旧由汐儿主持决定性的国策。本王需要你做的就是多从中斡旋。帮助汐儿共同商讨国策。 在汐儿暂领巫王一位过程之中,你尽心调节好各种关系。尤其是你自己刚才提到的那两点。 可有问题?” “巫王,这...小婿德薄,这种事不好干涉的。”余乾摇头道。 巫阗道,“本王稍等自会和林相他们说,这是我的王令。没人会为难你。你也无须担心本王的稚子在此期间会被人利用之类的。 你只需要尽心尽力的帮助汐儿,帮助你的妻子。她是现在唯一的成年王族,必须要担负起这个责任。避不开的。” 说道这,巫阗顿了一下,“这次的闭关我需全力以赴,外界的所有的信息都会彻底隔绝掉、 巫族能走到哪里也就只能仰仗在外面的族人了。所以,汐儿至关重要。” “巫王,小婿冒昧的问一下,闭关大概要多久?” “不一定,有可能一朝悟道,有可能枯坐半生,更有可能直接命陨。”巫阗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若是本王在大事之前能成功破关,那自然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就不用操心了。若是不能,你便要做到如此。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手段能很好的帮助汐儿。” 余乾只能无奈苦笑,最后抱拳道,“如此,便谨遵巫王法旨。我会好好帮助巫汐的。” 没办法了,余乾只能答应。他很了解巫汐,巫族的事情她肯定会上心的。确实避不开。那自己现在作为她的夫君又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无解,只能认真辅助巫汐了。希望这件事的到来能晚一些,更希望这巫王成功破关。 那样不仅自己会无事一身轻,更会多一个二品天人境的泰山大人。 巫阗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去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小婿还有个问题想问巫王、”余乾不急着出去,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说。” “我想问,巫王入归藏之后的修炼真的这般艰辛嘛?动辄就闭生死关。” “大体如此。” “那巫汐,她之后入归藏境之后也是要如此嘛?”问及这,余乾忍不住有些担忧之色。 巫阗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点头道,“嗯,也是要如此的。” “可有什么相助之法?”余乾继续问道。 “个体的际遇不一样。等之后汐儿入了归藏,再根据她的具体情况分析。”巫阗点头说道,“你能这么关心汐儿,本王还是很欣慰的,去吧,把他们叫进来。” “是。”余乾抱拳,然后出去喊人去了。 他到底开始琢磨起来,以后要不要让巫汐不要继续修炼巫经了?这玩意风险性真的很高的样子。 虽然进阶的速度快,但架不住危险性高啊,这巫阗这次闭关都开始准备起万一情况下的后事了。 不行,等巫汐入归藏之后一定要好好想办法跟她商量一下这件事。 接着,巫汐和林相以及那些长老都再次被喊了进来了。祭拜巫祖的仪式也有条不紊的继续开始。 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巫阗在罢了。 余乾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巫汐眸子里的那股子喜意多了很多,这份喜意就是纯粹的为自己父亲的到来而开心。 之前巫阗闭关不来这件事,巫汐能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内心深处的些许郁垒肯定是有的。 现在巫阗来了,一切扫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绝对的喜悦。 余乾看在眼里,嘴角也为巫汐挂起了微笑。他轻轻的握着巫汐的手,陪着她行完最后的祭拜大礼。 等礼仪结束之后,那位龙长老带着余乾和巫汐先行离去准备等会的拜堂。 巫阗则是和林相他们留了下来说事情,余乾回头瞧了眼他们,不难看出是在谈复国的事情,以及巫阗闭关之后的事情。 不出意外,等婚礼结束后。这巫汐便要按照巫阗刚才所说的暂领巫王一位。 回到了等会拜堂的地方之后,余乾和巫汐都被大妈各自带走又添置着一些大红色的服饰。 这一折腾就到了黄昏时刻,眼瞅着天色马上就要黑的时刻。 余乾当先在人的带领下走入行礼的大堂之中,披着红盖头的巫汐紧接着也进来了。 高堂之上独坐一人,巫汐的父亲巫阗。下方左右两侧的椅子上坐的都是巫族里核心的长辈,林相和那些长老都在其中。 再外侧就是围站着那些巫族的年轻人们,个个都是天骄的那种。包括之前的林琅和龙山他们。 余乾和巫汐成婚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连闭关的巫王都特地赶出来。他们这些年轻人哪里还有话说。 只能默默的看着,看着大红盖头的新娘,看着这位无情抢走巫国巫女的余乾。 现在也只剩下无奈了,因为谁让余乾的优秀是他们这些在座的人都比不上的。 别的不论,单修为这点,余乾就一骑绝尘的碾压他们。更遑论其他。 所以,这些慕强的巫族年轻人们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大堂正对西面,此刻夕阳西下,云海翻滚之上的橘黄色光线将这个拜堂的地方洒的满地金黄。 光线落在所有人身上,渲染出一种别样的温馨。 拜堂的流程和太安那边还是一样的。余乾和巫汐两人握着一个中间绑着红色绣球的丝带,然后对着高堂行礼。 林相充当司仪。这老人家兢兢业业,这场婚礼可以说是从头帮衬到尾。反正要是说论忠心的程度,余乾觉得这林相绝无二话的第一人。 巫汐依旧穿着那一身大红色的长裙,只是外面又加披了一层精美的红色短褂。 头上盖着红布,余乾瞧不清。但是由衷的知道,此刻的她定然是美极了。 “礼成。” 随着林相的一声清朗,拜天地的流程算是结束了。巫汐被专门的侍女先行带到属于他们今晚的婚房里去了。 余乾则是留了下来,要陪着这些来宾喝酒。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外面广阔的空地上摆满了酒桌,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格外的热闹喧哗。 毕竟今天是巫汐的大婚,是他们巫女的大婚,很多人包括老一辈的人都是由衷的替巫女感到开心的。 这么些年下来,巫汐早就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美丽,聪慧,强大,品性好。 几乎所有完美的点都能在巫汐的身上找到,包括潜入太安这种风险性极高的事情她都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这样的巫女,巫族中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看着这二十来张的酒桌,余乾心里稍稍感慨一下。 同样是成亲,同样是公主。李念香的排场就远远的大于巫汐的。那次大半个太安城都处在热闹之中。 可是眼前只有寥寥的二十多张的桌子。 没办法,亡国公主只能如此。要是自己也是巫族中人或许可以操办的更大一些。可惜自己是齐人。事态不能外扩。 只能就这么的请那些绝对核心的巫族人来。这一点,是自己对不起巫汐。堂堂一个公主,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却只能办的这么小家子气。 余乾呼了口长气,然后将最真挚的笑容展现在脸上。 虽说眼前的桌子少,但也是二十几桌。等会怕是一场喝酒的硬仗。自己就算不认识他们,也要绝对的热情展现。 巫族人本就率真,等会怕是只能照死了的喝。 想着,余乾便拿起一个酒坛就一头扎进去敬酒去了。 这一敬,就敬到了大半夜。 余乾最都喝麻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简单的来者不拒。 也就是修行中人的解酒能力,挥发能力强大。普通这么搞,十条命都不够。 最后,是在巫阗的阻止下才停了下来。余乾的坦率行为也博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纷纷都送上祝福的让余乾回去陪巫女。 告辞这些人后,余乾脚步虚浮的朝后院走去。 一走进院子里,外头席间的喧闹就变为了遥远的小声,只剩下院子里静悄悄的模样。 小院装扮的很喜庆,主屋那边的烛火透出窗帘,余乾当即运用修为将身上的酒意彻底散掉,然后才神清气爽的朝婚房走去。 推开房门,屋子里的装潢更是喜庆,到处都是鲜艳的大红色。 余乾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坐在床沿的巫汐给吸引住了,坐姿端庄,身段优雅。 “抱歉,来晚了。”余乾走过去,在巫汐身侧坐下,轻轻的笑着。 说完,余乾顺手就倒了两杯清酒过来。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有了李念香的那次经验,余乾现在可以说是熟门熟路。 就这样简单的和戴着红盖头的巫汐喝了交杯酒,然后才轻轻的揭开对方的红盖头。 这张出众的脸色就映在了余乾的眼底里。 化着澹妆的巫汐千娇百媚,她此刻面带微笑,梨涡浅浅。 如果说,余乾最喜欢巫汐身上什么,那无疑就是这两粒梨涡。真的像是会说话一样。 每一次看见这两粒梨涡,余乾的心情总能无比的舒畅。因为巫汐总是把美好都盛进梨涡之中,然后毫无保留的在自己面前绽放。 “你好像,不紧张?”余乾看着脸色平和的巫汐,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还好。”巫汐稍稍的点着头。 “这不对啊。”余乾挠了下头,说着,“按理说,你是第一次成亲,怎么可能不紧张?是不是之前那次,你在偷看?” 巫汐笑容收敛起,梨涡当时就消失了,说着,“我说过了,我从不偷看。” 余乾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种低级的错误怎么可以犯! 怎么可以在和巫汐成亲当天提起李念香那次,大家一起当傻子不好嘛。就算她巫汐再懂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及。 非得多嘴。余乾真的很想抽自己。 可是话既然都出口了,那就必须要圆回来。 狗男人余乾当时就恶人先告状,他问道,“那你不可能不紧张,要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不喜欢我。 女孩子只有跟不喜欢的人成亲,才会不紧张的。” 见余乾这样质问自己,巫汐果然抽离了刚才的状态。赶紧回道,“不紧张就是不紧张,哪有这样的歪理邪说?” “那你喜欢我吗?有多喜欢。”余乾乘胜追击的问道。 巫汐将脑袋轻轻的撇过去,不敢看余乾,只是说道,“你不要老是这么无聊好不好。” “看着我。”余乾直接笑着伸出双手捧着巫汐的脸颊,将其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说着,“你怎么可以说这是无聊的问题呢。 就像我,我可以非常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巫汐。” 巫汐的眼神忽闪着,飘摆不定着,不敢去看余乾。只是伸手把余乾的双手拿下来,然后继续撇过头。 余乾轻轻一笑,倒是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正欲说话的时候,巫汐才轻轻的说道。 “所以,你是想听我这样的话嘛。” “嗯...” “这么说吧。”巫汐的声音突然有些缥缈起来,“你要是非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大抵是给不了什么完美的答桉的。 因为我并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该如何形容。或者说,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都没有这个概念。 让我说啊,这或许更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就是忽然有那么一天,思绪里会慢慢的开始浮现你的模样。 然后日积月累之下,我也就慢慢的习惯了这个样子。 和你说话,和你交流,一起做事等等都开始让我变得慢慢的期待起来。然后就慢慢又发现,自己的心情美好程度和复杂程度逐渐的跟你挂钩上了。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再之后,很多时候就是可能单纯的想见到你,倒也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就是单纯的想见见你。然后就能蛮开心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表现算不算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当时你和我说要成亲的时候,我其实是有些迷茫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后来啊。 我自我剖析了一下,想了想和你成亲之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然后我发现,我心里最多的是憧憬和喜悦之情。 然后就答应了,就想着这么和你成亲是遵循内心的想法。 我更不知道这样的表现算不算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如果是的话,那我大概就是很喜欢你吧,很喜欢很喜欢。” 余乾有些怔怔的看着巫汐的侧脸。他从未想到能从巫汐嘴里听见这样长的一段话。 她就这么声音轻轻的在那述说着,并未很激昂,更没有什么很动听的清华。 她就只是单纯的把自己的内心剥开,然后呈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解说着。 这些朴素的话语,落在余乾的耳中却是世上最优美的情话。 他沦陷了。 沦陷在巫汐的梨涡之后。 她讲这段话的时候,不知觉的就从心的笑了三次。 这三次,让余乾彻底沦陷了。 眼前的女孩真的真的很让自己喜欢。她就像一朵雪白的莲花,并未有太多的波动,就这样温柔的盛开着。 清风徐绕上去,将阵阵清幽的花香送入自己的口鼻之中,然后自己就爱上了这份温柔和平澹。 余乾轻轻的伸过手去,然后将巫汐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上的青丝之上,罕见的没有说那些肉麻的情话,就只是这样简单的抱着巫汐。 后者身子最开始稍稍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软化开,放松的躺在余乾的怀里。 “嗨,我们成亲了。”余乾轻轻的说了一句。 “是呀,我们成亲了。”巫汐轻轻的回了一句。 “那就,余生请多指教嘞。” “余生,请多指教了。” “嘿,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这一刻我才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一样。” “你说,以后,我们会怎么样?” “大概,就这样..?” “应该可以一直一直的就这么好下去吧。” “可以的。” “我现在,突然想听你说一声,我喜欢你,哦不,是我爱你。” “就这么想听嘛?” “嗯呐。” “我...爱你?” “为什么感觉你在疑问?” “有点...不习惯,没说过这样的话,不太习惯...但你要是听的开心的话,我可以经常说的、” “那还是别了。” “为什么?” “你天天说,我怕我骨头都酥了。” “真的嘛?” “我爱你。”余乾深情的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吻在了巫汐的发丝上,小声的问着,“什么感觉?” “是...感觉有点发麻...,你还是莫要说了。” “嘿。” “怎么了。” “没什么,要不是抱着你,都有些觉得不真切。那个,以后该改口了,你有乳名嘛?” “没有。” “那我就叫你小汐?” “可以呀,我叫你小乾?” “干嘛不叫小余。” “小余有人叫了,我不叫。” 余乾突然有些心疼,他愈发的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在感情方面,自己确实无耻了一点。 但是没办法,他宁愿自己无耻,也不可能选择去放手。之后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让自己的女孩过好下半辈子。 “小汐,以后,任何事都记得和我说,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明白嘛?” “嗯。知道了。” “尤其是你们巫族的事情,我勉强算是见识管,很多事情还是能给予你帮助的。” “嗯。好的。” “天色也不晚了,我们躺床上聊?” “...好的。” 然后,巫汐就松开余乾的怀抱,直接躺在了床上,身子紧绷,双手藏在袖子里紧紧的捏在一起,这一刻,她终于还是紧张了。 心脏砰砰砰的跳着,等着接下来的审判。 可是预料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巫汐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只见余乾现在正躺在自己的身侧,规规矩矩的,并没有乱来。 巫汐有些不解的看着余乾,后者转头对上巫汐眼里那带着询问的视线,然后露着温和的笑容。 “我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 “今晚就不圆房了、” “...为...为什么、” “我想等你归藏之后。”余乾眸子里全是爱意的看着巫汐,“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肉身了。 我想那时候我们再行大礼。 现在对你不公平。我不想你的人生有遗憾,不想你用现在的情况完成大礼。你是巫汐,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巫汐。 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在我心里你就是唯一的...巫汐。” 不知道为什么,巫汐的眼角流下了流下了两滴清澈的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在这一刻。 真的就,爱极了眼前的男子。 余乾刚才的话一句一句的敲在了她的心灵之上,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她是那么自信的一个女孩,从来都不是谁的替代品。 她就是她自己,她是巫汐。 然后,以完完整整的巫汐这个人去拥有余乾才是最最开心的事情。 “傻瓜,哭什么呢。”余乾轻轻的揽住了对方,然后轻轻的吻在了对方的眼角上的泪珠。 巫汐眼皮颤抖着,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抱着余乾,将整个自己纳入他的怀里,呢喃着,“谢谢。” “以后不许说这个词了,你再说我翻脸了。” “嗯,不说了。” 余乾轻轻一笑,就这样,将怀中的人儿紧紧的抱着,然后伸手轻轻的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两人同时停下了交流,只是用心感受着彼此。那是一种绝对的相互依恋和温存。这种温馨内敛的情感超脱了世俗欲望。 彼此心中都是最清澈的彼此,最温暖的彼此,最最幸福的彼此。 两人拼凑在一起,终于成为了完全的世界。 (今天多还一章之前欠的。) (巫汐这个女主,算是跃了一个大阶段。我自认为处理还算满意,不接受任何反驳。 还是那句话,这是感情线饱满的多女主文。出肉,但不出全肉,心灵层次才是主菜。 我必须得细节得尽力做到最好,尤其是女主角度上的细节,然后控制好节奏。所以,现在不能洞房。否则巫汐和李念香这两个女主就都会垮了。 我知道这样写会变的小众,因为订阅量一直在下降。但是我还是打算继续自己的风格这样写。改变这种事,下本书再说,嘿嘿。 还有哈,这章,写的确实很久很久的。希望大家喜欢。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样,灵魂层次的其实才更美好。 喜欢的,大家就来起点支持正版,谢谢啦。小众文也想要春天的说。 最后,这次求个月票不算过分吧...真的很需要月票... 对了,有人问七千多字的那篇是什么。是之前和李念香大婚晚上的那篇,嘿嘿。) 第563-565章 朱宸被炼成蛊虫之躯 清晨,当第一缕朝阳透射进窗灵的时候,余乾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红色的床幔,陷入了短暂的回忆。然后所有的一切就如潮水般的袭来。 不自觉的,嘴角就挂上了微笑。 余乾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抱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孩一夜相安无事。 他其实算是肉食主义者,以前对别人标榜的什么柏拉图式的恋爱很不屑。但是当自己落在这个网里的时候才会发现。 这其实恰恰就是另外一种美好。美好的爱情又怎么能都是肉食。更多的是触及彼此的心灵和灵魂。 这种愉悦其实往往能带来更好的心灵寄托。 很幸运,自己和巫汐已经到了这样的一个状态。 余乾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怀里的女孩此刻却已经醒了,正抬头看着自己。 两人的视线对撞在一起,房间突然陷入了静默。 而后,噗嗤。 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轻轻的笑了出来。 “早呀。”巫汐那两粒明晃晃的梨涡对着余乾说着早安。 “早呀。”余乾轻轻的吻了一下巫汐的额头。 所有所有一切的氛围就这么合理下来,就这么恰到好处如鱼得水一样。 从灵魂上的相知让两人的关系和相处方式在一夜之间就这么发生了蜕变,那是一种绝对的自然。 “今天什么项目啊?”余乾打了个哈欠,问了一句。 “不知道。可能敬茶什么的吧。”巫汐又抱紧了一些余乾的身子。 昨夜抱了一夜,然后就甜美的睡了一夜。她从来不知道抱着余乾睡觉是这样一件舒适的事情。 不可否认,巫汐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还早,再躺会。”余乾同样懒洋洋的说着。 “嗯。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等忙完了就走吧,不能拖太久,飞云城那边还是得赶去的。”说完,余乾捏了下巫汐的脸蛋说着。 “你也要走,你得跟着那些钦差队伍回太安去。要是再耽搁的话,甚至有可能会让人怀疑。 所以,你必须得先回太安。” “嗯,明白了。” 两人本来还想在床上再赖一会,可是很快,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是大妈弄出来的动静。 新婚夫妇的头天早晨要去见长辈,然后敬茶。这样的习俗天底下哪个地方都一样。 余乾和巫汐便不再赖床了,打着哈欠起床。稍稍洗漱一下后就各自换了一身相对清爽的衣服。 第二天就不用那么多讲究,怎么开心怎么来就是。 需要他们两人敬茶的人不多,也就巫阗以及林相和其他两三位的长老。 等敬完茶后,门口又开始摆起了午宴,还是昨晚参加婚礼的那些人。这一顿是巫族这边特有的习俗。 当然,这次就不用喝酒了。 余乾和巫汐就坐在一起简单的吃着饭,然后回答着族人们那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就这样又折腾到了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 两人的婚礼流程才算彻底结束。 算算,来这边也有三四天的光景。现在此间事了,再加上巫阗也要离去闭关去了,余乾和巫汐稍一交流后便不打算再多待了。 先赶回鹿阳城,然后巫汐跟着钦差队伍先回太安去。 黄昏时分。 余乾正笔挺的站在西面悬崖的后头位置,然后安静的看着悬崖边上那两个人。 巫汐和她的父亲。 两人已经聊了有小半个小时了。也并不避讳余乾,后者该听的也都能听到了。 主要都是在说巫阗闭关之后,巫汐暂领王位这件事。然后便是父女两人的无边无际的唠家常的行为。 等又过了小半个小时,两人才停下交流。然后一同朝余乾这边走来。 巫阗看着自己的女婿,脸上难得的露着温和之色的对余乾说道,“该说的,昨天也都跟你说了。 你们夫妻二人以后好好过日子便是,相互扶持。” “巫王放心,我会的。”余乾作揖保证道。 巫阗便不再多说什么,最后揉了下巫汐的头发,然后整个人直接冲天而起离开这里。 饭团探书 巫汐怔怔的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的父亲消失在天际。余乾看着巫汐这样的神情,有些心疼、 但是他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简单的揽着她的肩膀。 巫阗这一趟是真的闭生死关,很可能这就是他们父女两人的最后一面,所以巫汐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余乾完全能理解。 一直在这站到了深夜时分,巫汐才算恢复正常过来。 两人也并未在这继续待下去。跟着林相的飞船连夜一起飞回鹿阳城去了。 对林相来说,现在余乾已经不仅是巫汐的夫君,更是巫阗托付的帮助巫汐的人。所以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讲,现在的他要把余乾当做巫族的核心一份子来看待。 ~~ 翌日清晨,巫汐一大早就恢复了李念香的身份,然后跟着钦差队伍先行回去太安去了。不再在这边多逗留。 这里该处理的事也都暂时处理好了,现在就先默默的等着林相他们把巫兵炼出来之后再说。 余乾也不在鹿阳城待着,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朝飞云城那边飞去。 李成化那边的正事还是要保证的,至少在自己和公孙嫣能回太安之前,他的安危不宜出问题。 临近晌午的时候,余乾才来到了金州和并州边线上的那座小城上空。 在高空之上,以余乾现在的目力可以稍稍瞧见底下边线上的情况,两边一百多万人马落在这狭长的边线上其实不算起眼。 但也不是每一处接壤的地方都有兵甲,两人显然都是按照地域的重要性来安放兵马。 飞云城所在的区域就是两边相对重视的一处地方所在,战略意义很重要。 否则也不至于区区一座飞云城原先就驻扎了两万金州兵的精锐。 余乾不敢在高空上多待,因为这是大军剑拔弩张的边线上空,他不是归藏修士哪里敢在这像靶子一样的久待。 要知道,这种大势力之间的缠斗一般很少有修士会这么在高空上露头的。 在搞不清楚的情况下甚至会让双方都误会,直接派出厉害的修士上去把这人给干了。 余乾自然不可能当这种出头鸟,瞧准飞云城所在之后便丝毫不犹豫的直接朝那飞去。 刚一落地,余乾就感受到了这边的风声之严厉。 飞云城比起鹿阳城这样的金州第一大城算规模很小,但是在余乾看来,也是一座不小的坚城了。 至少这七八丈高的城墙就足以让余乾感慨万千。 这个世界的古代生产力水平还是远远超过余乾的认知水平的。区区金州的边陲小城就已经如此宏伟。 余乾不再多想,老实的接受着守城门士兵的盘查。这些守城士兵里也有陇右军。这次来南境的陇右军自然是都认得余乾。 所以很快就直接放行,并把李成化现在的下榻处告知余乾。 走进城门,偌大的街道上有些冷清,这时候,基本没什么百姓会在大街上乱跑。偶尔零星的一些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有钱有势的人在苗头不对的时候就早已北上跑路了,留在这的多数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 余乾一边打量着城内的环境,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朝城主府那边赶去。李成化现在下榻的地方就是在飞云城城主的府上。 片刻后,余乾终于来到了位于飞云城核心的城主府所在,门口的守卫也是陇右军,自然也是直接放行余乾进去。 进府之后,这占地宽广的城主府也有些萧条的感觉,根本就没几个人。 余乾也不避讳,直接修为外放的感知着公孙嫣的所在,最后他直接往内府走去。 “回来了,公主呢?”正在打坐的公孙嫣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一睁眼便见到是余乾,这才问了一句。 “回去了,所以我就过来了、”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 他自然不会告诉公孙嫣这几天自己甚至还抽空跟一位亡国公主成了个亲。 “部长,殿下呢?”余乾问了一句。 “和夏将军一起出去了。” “你不跟出去嘛?” “就在城内,跟那位留下的一万金州兵的将领商量事情。” 余乾小声的说道,“我方才一路走来见城内很是萧条,所以,这是要打起来了嘛?” “不知道。”公孙嫣摇着头,“打仗这种事和我们无关。” “也是。”余乾笑了笑,然后自来熟的在阿姨身边坐下、 “不过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部长是想回太安嘛?可是我们归程好像陛下并未明说,现在要是回去,怕是不妥。” 公孙嫣轻轻叹息一声,“我真搞不懂陛下为何要让殿下带区区一万兵到这边线上。要是南阳那边真的全面冲突,殿下必然首当其冲。 以我们的实力,就算再加上空如大师,怕也是不好护佑殿下周全。”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在这件事上,我们也没什么话语权,是殿下说了算。”余乾颔首道, “就是不知道得在这滞留多久。”公孙嫣轻叹道。 “这不重要。”余乾现在直接转移话题,然后看着公孙嫣好奇的问道,“部长,你这入四品才多久时间,怎么现在感觉你的修为精进的这么多了?离四品大成都只有一步之遥?” “你倒是好眼力。”公孙嫣解释道,“红莲散人留下的功法极为了得,与我也十分贴合。我修炼以来,修为进度确实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说到这,公孙嫣有些迟疑,“其实我现在还是有些担忧的,总觉得境界提升的这么快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部长你就放心吧。”余乾笑道,“红莲散人那可是一品巅峰的修为,几乎要成功寻求仙道的那种。 她结合仙术与自己毕生修炼心得留下的功法又岂是能用常理度之的。部长你天赋本来就是顶尖,再加上这功法的加持,速度快点属于正常的。 我观部长根基深厚扎实,没有半点速成那种空中阁楼的感觉。就放心修炼吧。 待日后凝练出仙灵之气,部长你会更加切身的感受到这其中的强大。” “仙灵之气当真有如此诸多妙用嘛。”公孙嫣有些好奇的问着。她当时得到的那一缕还没捂热就渡给了顾清远,确实不知道个中奥妙。 唯一感受的神妙之处就是前段时间余乾一直用仙灵之气帮她疗伤的时候。 至于别的神妙之处,确实不清楚。 “是的,妙用无穷。”余乾肯定的回答道,“所以部长你得早日入归藏境,哪怕先只凝练出一缕,那也是极好的。” 公孙嫣轻轻颔首,便闭眸继续修炼起来。看着公孙嫣如此勤恳的模样,余乾也不好意思出去熘达。 再者,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出去乱逛,他便也跟着闭眸打坐修炼起来。 ~~ 南疆深处,蛊神山。 偌大的蛊神殿外一群南阳的兵甲在那候着,南阳王朱煜现在正在阿古力的陪同下在里头跟现任蛊神交流。 距离上次朱煜将朱辰带到这边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殿内依旧空旷无比,山风毫不吝啬的吹拂进来,将里头那些帘幔之类的布条吹的轻轻飘扬。 正中间的一处帐幔围起来的空间前,朱煜正负手站立这,身边站着那位阿古力。两人都把视线放在帐幔里的那道模湖人影身上。 “尊上,你这次唤我来,可是朱辰的缘由。”脸上沧桑,稍显疲态的朱煜问了一句。 “是的。”帐幔后传来那位蛊神的声音,“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法子嘛?” “嗯。”朱煜点头道,“不到万不得已本王还是不想用那个法子。这才请尊上这段时间里帮忙继续想法子。” 蛊神道,“这段时间,本座亦是想了不少办法,现在倒是寻思得一个恰当的法子。” “还请尊上明说。”朱煜点头道。 “可把朱辰炼做成蛊躯。” “蛊躯?” “不错。”蛊神徐徐解释道,“本座可以以大神通,用灵蛊之躯炼化为新躯体。届时,我剥离出朱辰的神魂,并将其赋予蛊躯之上。 此法可让朱辰不必受那每日的神魂炼化之苦,亦可让他存活的年头和原身无异。” 朱煜眉头微蹙,第一时间并没有很惊喜,只是问道,“这其中的弊害为何?” 蛊身声音缥缈的解释道,“一旦将朱辰的神魂送入蛊躯之中,那就意味着朱辰脱离的人族的身份。会以蛊虫躯体存活于世。 体内再无你朱煜一丝血脉。当然,神魂还是朱辰,并且和朱辰一般无二。最后,因为你们人族神魂毕竟和蛊虫相悖。 本座就算以大神通强行将二者融合一起,但是每隔数天左右,必受一次神魂排斥之痛、 此痛并不逊色于神魂炼化之苦。” 听完蛊神的解释,朱煜陷入了沉思。关于痛楚这点倒是还好,至少比上次那种地狱一样的存活好上很多。 主要还是蛊躯问题。诚然如这位蛊神所说,若是让朱辰神魂入驻这个蛊躯,那他就彻底不是人了,身上也彻底没有自己的血脉。 这就陷入了一个经典悖论,躯体是我还是神魂是我。没了这具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躯体还算是南阳世子嘛? “再无其它办法了嘛?”朱煜问了一句、 蛊神澹澹道。“本座说了,想要保住朱辰的躯体绝无可能。他此刻早就死透了,若非本座强行留下他的神魂,此刻世上已经再无朱辰。 你若是不想要蛊躯,大可让朱辰转为鬼修。将其送入酆都之中,踏上鬼修一途。” 朱煜沉默了下来,他是不可能让朱辰成为鬼修的。那样南阳就彻底没了世子。 从当下来看,这蛊躯便是最好的选择。只要隐瞒的好,对外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朱辰之躯是灵蛊。 不人不鬼总比成为全鬼来的好一些。 朱煜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直接点头道,“那就拜托了,南阳上下感激不尽,之前答应尊上的条件一定允诺。” “嗯、”蛊神轻轻颔首,出去候着吧,“本座要施法,明日功成。当然,此法毕竟涉及神通太多。 本座也无彻底的把握。若是失败了,这朱辰只能转鬼修去了。” “明白,但请施救。”朱煜轻轻抱了下拳,便退了出去。一边的阿古力尊敬的朝蛊神行了礼后也跟着走出去。 朱煜前脚刚走出蛊神殿,后面就发生了剧变。只见一个青色光幕将整个蛊神殿倒扣住,根本瞧不清里头也感知不到里头。 对这个现象,朱煜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蛊神山下那南疆的广袤大地。 “阿族长,那蛊躯具体为何你可清楚?”朱煜问着身边的阿古力一句。 后者摇着头,“不知道。” “你竟不知?” “我之前也从未听闻。”阿古力解释道,“我从来不知道能以灵蛊为人族的神魂之躯。这等夺天地造化的手法,我自然不知也不会。 也就得到传承的蛊神大人才能做到如此境地。” “原来如此。”朱煜轻轻颔首,继续道,“这件事,还请阿族长能保密,不传外耳。” “自然。”阿古力轻轻点头。 朱煜也不再问话,就这么站在这里静静的等着,区区站立一天时间对武修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 翌日,枯站一夜未动的朱煜抬起头向后看去。 身后的光幕已然散掉,里面传来了蛊神那依旧缥缈的声音,“且进来吧。” 朱煜活动了一下身上些许僵硬的关节,迈着已显老态的身子往里走去。帐幔后的蛊神依旧盘坐在那看不清楚。 空荡荡的蛊神殿多了一位躺在地上的男子躯体。长相和朱辰一般无二,只是十分白皙,丝毫没有当初那黢黑沧桑的模样。 “神魂和蛊躯已融合,其外形在神魂的自主作用下已经塑形完毕,可以带走了。”蛊神简单的说了一句。 朱煜低头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朱辰,转头对阿古力说道,“阿族长,烦请先把朱辰带出去,我还有事需要和蛊神说一下。” 阿古力点头应下,并未多问,只是上前把朱辰先带了出去。 殿内便只剩下朱煜和蛊神二人,后者保持安静,等着朱煜说事情。 “有个忙可能需要尊上帮忙。”朱煜平静的说道。 “何事?” 朱煜道,“有位二品天人可能需要尊上的出手,不需要尊上拼力击杀,只需要拖住即可。” “何人?” “太安城白马寺的空如。” 帐幔后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道,“此人佛法高深,实力深不可测。天底下没有哪位二品修士敢说完胜于他。” 朱煜点头道,“所以我才说只拖住即可,以尊上得到蛊神传承的实力,想办到此事应当不难此事。” “你准备用什么为交换。”蛊神澹澹的问了一句。 “尊上尽管提,本王绝不还口。”朱煜保证道。 帐幔后又陷入了些许时间的沉默,最后说道,“知道了,需要本座出手的时候提前告知。至于我要的东西,等事情办成之后自会开口。 希望你心里有数,别到时候觉得难办。” “那是自然。”朱煜抱拳道,“有劳尊上了,本王就不打扰了,先行离去。” 说完,朱煜便直接离去,不再多加逗留。一路走出殿外,然后带着朱辰下山去了。到了山脚之下,把朱辰安顿在自己的马车之上后,后者便悠悠的醒转过来。 马车由阿古力亲自施术法驱使,风驰电掣的疾驰在大道上,车内却仅仅稍稍的摇晃着。 朱煜一脸平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朱辰,看着对方焕然一新的躯体有些陌生。 朱辰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头脑里面像是千万根针扎一般的疼痛,他抱着脑袋脸上十分痛苦的样子。 最终记忆汹涌澎湃而至,这才一脸虚弱之色的睁开眼睛。抹了下满头的汗水,朱辰看着近在迟尺的父亲。 他赶紧作揖行礼,问道,“父王,你怎会在此,此处是何处?” 朱辰有些迷茫,他现在的记忆还停留那晚在太安城外的荒野之上,只记得那位白莲教的圣母突然对自己出手,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清楚了。 朱煜又看了一会自己的儿子,随后声音不疾不徐的解释了起来。 马车依旧在稳健的朝南阳方向疾驰而去,车厢内,朱煜的声音彷若一道道惊雷一样的在朱辰耳畔炸裂。 饶是后者心性上乘,此刻也不免一脸难以置信加恍忽之色。 若非眼前这人确确切切是自己的父亲,他怕是会以为是疯子的天方夜谭。 朱辰眼中的迷茫之色挂了足足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才慢慢的恢复过来,然后开始细细的查探起自己的身体。 很快他的整张脸就再次阴沉下来,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清楚。披着人族外衣的灵蛊。 这直接让他的三观彻底崩塌下来,犹如天塌一般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根本体会不到这种心情,这是一种比绝望还可怕的体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灵蛊之躯。 “父亲,是谁杀的我。”良久,朱辰问了一句。 朱煜澹澹的解释了一句,“不知道,凶手还未查出来,唯一知道的便是白莲教的那位圣母以及青丘天狐一族的一位三品修为的长老。 杀你那人是个剑修。目前不知道是谁。” “父亲,那我现在。”朱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这一刻也顾不得千般疑惑,只是迟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知子莫若父,朱煜自然知道朱辰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他现在不是人族之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南阳世子。 朱煜早已想通了这一点,他只是继续澹澹的说道,“此事天底下就四个人知道,不传外耳,没人会知道这点。 南阳现在不能少世子,区区灵蛊之躯罢了。无碍大业。” 朱辰脸色不停的变幻,最后重重的点了下头,“我明白了。父亲请把这些天的局势同我说一下吧。” 车厢内又徐徐的回响着朱煜那沉稳的声线,朱辰一脸认真的听着。 从苏醒之后到现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开始慢慢适应这一切,前二十多年的历练和沉淀让其心智半点不逊色于那些老成之辈。 待一切了解清楚后,车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朱辰静静的看着窗外,大脑飞速的运转在吸纳这些消息。 “父亲,我不宜露面吧,我们南阳陈兵的理由是我,若是让人知道我现在真的还活着,便师出无名。”良久,朱辰问了一句。 “无妨,而且你必须露面。”朱煜说道,“李成化率领一万陌刀军在飞云城那边,你也带上一万南阳军的精锐过去那边一趟吧。” “父亲是想让我跟李成化打上一战嘛。”朱辰问道。 “嗯。”朱煜徐徐说道,“李成化既然能在陌刀军中坐上卫夫长的位置了,那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你去试试,也算是一场历练。” “儿臣不一定有把握取胜。”朱辰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说了一句。 第566-568章 杀心渐起 “在我看来,你对上李成化无半点胜算。”朱煜简单直白的下了结论,“单论战场上的能力,你现在远非李成化的对手。 只是刚好有这个机会,让你见识见识陌刀军将领的统帅能力。尽管陇右军差陌刀军不少。 但是一位出色的统帅能把最简单的兵种化腐朽为神奇。 最重要的这一战是你第一次同大齐兵甲作战,也是第一次落在天下人眼里的作战。所以,你此战输比赢好。” 朱辰愣了一下,稍稍一咀嚼便明白了自己父亲最后说自己败比胜好这句话的意思。他郑重抱拳道、 “儿臣明白了。” 之后,朱辰继续说道,“儿臣还有一个请求,请父亲不要放弃追查那位剑修。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我。” “嗯。” “那个人圣母认识,我昏迷之前,圣母让我等人来。很明显等的就是他。或许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 “嗯。”朱煜轻轻点头,又继续道,“这事倒是怪我,不曾想到那圣母竟然会毁诺。现在形势倒是不好再招惹树大根深的白莲教的敌意,没有任何意义。此事等之后再说吧。” “是父亲。” 马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朱辰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双眸深处慢慢浮上些许暗澹的色彩。 ~~ 飞云城。 现在是晨间时分,余乾结束了一晚上的修炼。 这些天,他就像个终极宅男一样的龟缩在这个城主府中修炼,那也没有去。 不像李成化他忙得很。 他来飞云城也有一小段的时间了,这边和南阳的摩擦依旧时不时的发生,但是规模不大。 陇右军在这段时间里共和南阳军发生的六七次小战役,双方参战总人数围绕在千人左右,都是争取边线上一些的重要的小隘口。 最大的一次,陇右军出了七百多人,南阳军两千人。这六七次小战役均以陇右军大胜。 有着赫赫威名的陇右军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其战力之强悍属当世一流。 这几次战役,李成化一次没有指挥,甚至夏远征也一次没有指挥。但是陇右军的名头却已经在这附近的区域打响了。 名声也隐隐传到了南阳全境,几乎南阳将士都知道大齐皇长子带陇右军一万驻扎在飞云城。这让很多想立战功的南阳将领们蠢蠢欲动。 余乾稍稍洗漱一下后便去膳堂那边准备吃些早点去了。刚到那边就发现李成化和夏远征两人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吃着早饭。 余乾便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从太安城离开后的这段时间相处,彼此之间已然不算陌生。 “余司长,吃完饭,你和公孙部长一起来吧。”夏远征说了一句。 余乾一口将肉包塞进嘴里,好奇的问道,“夏将军可是有何事需要帮忙的?” “倒也不算是帮忙,也算是护佑殿下的安全吧。陈拓等会要来。”夏远征轻轻笑道。 “陈拓要来?殿下是要亲自领兵作战了嘛?”余乾好奇的问着。 “你怎知殿下要领兵作战了?”夏远征问道。 余乾道,“这陈拓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我除了战事吃紧这个理由,再也想不出别的。” 李成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对余乾笑道,“余司长不从军倒是可惜了。不错,我是该领兵作战了。” “南阳是有大动作了嘛?”余乾继续问道。 “嗯。”夏远征颔首道,“听说南阳世子朱辰亲自领南阳精锐一万来到这边,昨日已经到达,在边境上驻扎下来了。 就和飞云城相望,相距不足五十里。” 余乾双眼当时就细细的眯了起来,问道,“夏将军确定是南阳世子朱辰?不是说他在太安城外被神秘剑修斩杀了嘛?此事我问过我们寺卿了。 从调查情况来看,这朱辰断无生机才是。现在又怎地能领兵作战了?” “这就不知道了。”夏远征摇着头,说道,“南阳这边一直传着的消息就是世子重伤在救治当中。 南疆那边巫蛊之术本就诡异,或许那朱辰是南疆那边的修士救下的。这很有可能,毕竟以南阳王现在和南疆的关系,这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余乾现在的脸色慢慢的冰冷起来,夏远征不清楚内里原因倒也正常。但是他是当事人,还是自己亲自下的杀手。 那可是把朱辰的头颅当场斩下,并用剑气附着,让人无法施救。区区七品修为的朱辰怎么可能能被救活? 现在仙道崩塌,世上早就没有了起死回生之术。这朱辰是怎么可能活过来的? 这南疆的术法能诡异到这个地步? 余乾现在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他根本就想不通其中的关节。这来的到底是不是朱辰? “夏将军,按理说这南阳现在起兵的理由就是因为朱辰在太安城出了事情。现在要是这朱辰没事,这南阳又有何理由继续陈兵边境?”余乾问道。 李成化主动解释道,“现在情况到了这个地步,什么理由起因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那位南阳世子的情况也不会影响到大的战局。” “所以,那位朱辰带兵一万就是冲着殿下你来的?”余乾问道。 “大概率是吧。”李成化笑道,“现在南阳的将领估计都想带兵跟我打一场。倒是没想到这朱煜会让朱辰来。” 余乾轻轻颔首,不再多问。他现在脑海里依旧纷乱。退一万步来讲,这位朱辰要是真的还活着,那自己肯定要想办法再了结一次。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余乾现在首先要做的便先验证来的这位到底是不是朱辰。没有亲眼所见,他哪里肯相信一个死透了的人还能复活。 见余乾一脸深思的模样,李成化却突然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大理寺和朱辰有深仇。” 余乾抬头看着李成化。 后者继续道,“我在此向你保证,若来人真是朱辰,战场上若是有机会,我必杀他。” 余乾顿了一下,然后笑道,“殿下倒是不必冒这风险,殿下对大理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开玩笑,他余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这话当真。 这么说吧,那朱辰要是真活着,然后把脖子送到李成化刀下,后者也不会砍的。 他现在带着区区一万陇右军孤军深入,若真的手刃了朱辰,别说南阳王了,所有的南阳士兵怕是都会疯了一样的来诛杀李成化。 现在的局势本就微妙,他李成化能坐在这安心的吃早饭那就是南阳那边也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让李成化祭旗。 因为要真是在这以南阳之手杀了李成化,那面对的就是大齐方面无边的正义怒火。说不定境内的其他诸侯们也乐的由此为借口过来添把火。 所以只要战事没有发生全面冲突之前,他李成化的安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反之朱辰亦然。 在平衡打破之前,这两人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保护伞,南阳方面不可能主动杀他。就像李成化也不会主动去杀那位不知道是不是真人的朱辰一样。 李成化轻轻的笑了笑,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说道,“余司长等会吃完了,就带着公孙部长去外面的点将台上找我吧。” “好的殿下,我这就去找公孙部长。”余乾三两口将桌上的食物吃完,然后就起身去找公孙嫣准备一起去担任李成化的贴身护卫去了。 这里属他们二人实力最高,这种场合肯定是要贴身保护的。 很快,余乾就和公孙嫣两人一起出城主府追上了李成化他们。 所谓的点将台,其实就是临时设置在飞云城中央城区的一处高台上。这飞云城本来就战事频发,所以这个点将台就很有必要。 这次陈拓来了,就约了李成化在这边见面。 来到大约五六层楼的高台之上后,入眼便看到一身金甲的陈拓正凭栏眺望飞云城。 李成化和夏远征两人上前去和这位披星戴月赶来的陈拓攀谈起来。余乾和公孙嫣则是站在他们的身后,注意力放在四周的情况之上。 这陈拓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自然是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南阳王世子亲自带兵来这边。 而他们三人交谈的主题也都是围绕着这一点。 点将台虽然大,但是这些话公孙嫣想听那是一点难度没有。 她越听,眉头就愈发的紧蹙在一起。她是玄境的亲身经历者,对南阳那边可以说是本来就没有半点好感,深恶痛绝。 之前朱辰的死让她缓和过来一些,现在又听到说朱辰不仅没死,甚至还能带兵,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朱辰没死?”公孙嫣小声的问着身边的余乾。 余乾摇了下头,“不知道。我也是刚才才听夏将军说起这件事。” “寺里调查出来的结果不是那朱辰被斩首了嘛,这都能救活?”公孙嫣依旧不敢相信的问道。 “所以,才要确认一下。”余乾说道,“等打起来了,我顺势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朱辰。” 公孙嫣分明看见余乾眸子里的深深冷意。她现在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余乾,从这个眼神中也能看出余乾对朱辰的杀气。 顾清远这件事本来就是要南阳全体背锅的,本来之前死了一个世子也暂时够缓和这份仇恨。 但是现在却说这位世子安然无恙,也难怪余乾现在如此。 顾清远这件事,余乾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你别这样。”公孙嫣小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许那个世子只是南阳那边推出来的假冒傀儡。 毕竟站在南阳的立场上,有个活着的世子确实会好一些。”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朱辰真的没死。你也不宜在这起杀心。”公孙嫣直勾勾的问着余乾。 “我们身处南阳,以你我的实力断然不能成功。” “放心吧部长,我有分寸,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认这位朱辰是怎么回事。”余乾轻笑道。 公孙嫣稍显迟疑之色,最后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说什么,只是难免眸子里挂上一些担忧之意。 “殿下以为那朱辰会如何进犯?”那边,陈拓笑着问了一句。 李成化只是摇了摇头,“不清楚此人风格,倒也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方才陈大人对这朱辰言语之中评价颇高,我想他一定相当厉害才是。” 陈拓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一切等殿下自己明察,下午掠阵的时候殿下亲自瞧上一瞧便是。据斥候探报,那朱辰目下将营寨扎在了武江对岸。” “那下午,本王倒是该去好好瞧瞧这位世子了。”李成化轻轻笑道。 陈拓点了下头,右手搭在佩剑之上,说道,“我先走了,刚带过来的一万兵我得去安排一下。” “陈大人请。”李成化颔首道。 陈拓便不再在这多待,直接离去去安排新带过来的一万将士。李成化和夏远征两人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继续凭栏眺望。 良久,夏远征才迟疑的问出一声,“殿下,按理说陈拓其实没有必要来这飞云城,他这次还带着一万兵马过来,末将以为跟那朱辰的到来关系不大才是。” “夏将军是觉得陈拓另有心思?”李成化轻声问道。 “那倒不是。”夏远征摇着头,“只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古怪的样子。” “是啊,自从来到这南境,处处都怪。”李成化笑了一句。 “那陈拓想继续坐稳金州头把交椅,那自然是要尽全力护佑殿下周全。但是毕竟事都有万一,还请殿下小心行事,多留些警惕之心。”夏远征抱拳道。 “谢夏将军的提醒,我会的。”李成化笑道吗,“我们也该去稍稍整顿一下下午去掠阵的将士们了,好好见见那位南阳世子。” “是。”夏远征抱拳领命,牵扯的动作让盔甲发出清脆的金属铿锵声,听着提气。 李成化也不在这多待,带着夏远征就下去了。余乾和公孙嫣两人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对于余乾和公孙嫣跟着去掠阵这件事,李成化自然不会反对,他也知道余乾他们的心思,就是想确认下那朱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了点将台之后,一行人直接去往飞云城外的陇右军大营。 军队里事情余乾和公孙嫣自然是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两人从头到尾的保持着缄默,看着夏远征和李成化两人在那调动兵士。 最后他们只带了四千骑兵出去,剩下的人继续留守在营地这边。 四千骑这就浩浩汤汤的朝武江开拔而去。余乾和公孙嫣两人亦是各自骑着一匹战马跟在李成化左右。 四千人骑行了将近三十里之后来到武江边上,之后又沿着江边一路往南疾驰了二十多里地。这才在江边停了下来。 四千骑成四个横队,临江而立,望着对面。 隔岸就是金州和并州的边线,那边驻扎着一片连绵的营地,正是朱辰所部。 这武江在这个流域的宽度不过数十丈,能很相对清楚的看清对面的情形。随着余乾他们四千骑的到来,对面的营地也开始有着大量的动静。 动静虽大,但是动作有条不紊,纪律严明。一茬又一茬的兵士以最快的速度结合在岸边。 武江这条江河刚好垂在两州的边线上,若是把金州把并州当做两个国家来看,那这块边线上就完全可以用划江而治这四个字来形容。 其重要的战略性不言而喻。 余乾虽然在这种大战略上的视觉格局欠缺了一些,但是在这飞云城的一段时间也能感觉出这条武江的重要性来。 这么说吧,在金州境内,这武江不算最富饶的江河,但是其地位却居前列。 所以无论是金州还是并州,在这块区域上的所有战略地的建立都是围绕着武江来的。尤其是飞云城,周围数个州郡的勾连之地的飞云城。 飞云城地处特殊,周边有天险隔绝,又是两州之地最重要的交流节点之一。 立城所在,更是扼住了附近最有利的咽喉位置。居高临下南望并州。 这飞云城不仅担任着门户的作用,更是守卫武江的最重要的要塞。 金州和并州的交界处本就土地情况恶劣,尤其是金州这边,附近除了武江这条大的支流。包括金河郡在内的周围数个郡县的数百万百姓都得依靠这条武江。 而武江又是环流,飞云城恰好居其环流中心点位置,无论武江那个区域受到来犯,飞云城的兵甲皆可顷刻之间赶到。 金州南部要想安稳,武江不能被截断。所以才常年在飞云城这么一座小城驻扎两万金州精锐。 再加上附近一些郡县的兵力,拢共得有三四万金州兵。 所以这飞云城的战略性就抬到了很高的位置,这么多年不断的加固修建,再加上周围的天险隔绝,算的是一座超级坚城、 南阳军若是想拿下这飞云城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前段时间陇右军跟南阳军发生的那些小规模战役,皆是从这边驰援到周围的要塞点。自从南阳陈兵在此,对这周围各个据点的骚扰便从未停止。 当然,余乾也只能看出这些东西,再高级的那种辐射全局的战略观他没有,也不敢兴趣。 他现在只是紧紧盯着对面岸边的动静。 约莫一刻钟后,对面已然集结了四五千兵马横陈在岸边和陇右军对峙起来。抛开别的不谈,这双方加起来近一万的骑兵这么看着还是相当的震撼的。 这种冷兵器时代的骑兵带起来的视觉冲击力还是非常壮观的,局外人余乾看着这紧绷着的场面都不由得有些被带动起体内那久违的战场基因。 很快,对岸中军位置处一位身穿白色战甲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骏马就出来了。 以余乾现在的目力自然是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的长相,他的双眸瞬间就冰冷下来,此人分明就是朱辰,长相如出一辙。 除了皮肤变了白净许多之外,再无任何区别。 他身上生机盎然,并未有任何腐朽的气息,就是意味着对方并不是什么炼尸之列的腐朽之躯。 这种生机盎然的躯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朱辰真的还活着。 世上竟然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余乾眉头紧蹙,一边的公孙嫣亦是如此,她自然也认出了这位朱辰,并且同样表示怀疑。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就在这时,余乾脑海里的灵箓突然动了一下,随后自动翻阅起来。 很快,关于朱辰的信息就映在了灵箓之上。余乾细细看着,明白过来为何这朱辰能活。 灵蛊之躯,也就是说,这朱辰是将神魂附着在这蛊躯之中,已经不算是人族了,直接被灵箓划到了异邪一类。 从人族的角度来讲,他现在是一个异端、 要不是灵箓,余乾根本看不出来对方已经不是人族,而是蛊虫之躯。 到底是谁能做如此手笔,竟然能将人族的神魂和蛊躯完美的融合一起,并能安然无恙的继续生存下去,而且还能非常完美的遮盖住这蛊躯气息。 余乾以为低于二品天人境以下修为的修士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也就是说,出手救治这位朱辰的是二品天人的修士? 而且还是二品修士里面的佼佼者那种。 余乾上次听柯镇邦说过,这南疆那边出名的二品修士貌似只有那位什么得到了蛊神传承的人。 难道是这位蛊神传人出的手?否则,余乾真的想不通任何理由。 他在为这南疆的秘术神通感到神奇之际,脸色愈发的冰冷下来。 无论眼前的这位变成怎样的异端,但是神魂是朱辰这一点母庸置疑。从余乾角度来看,他反而更不注重人族血脉什么的。 躯体只是载体罢了,重要的是神魂。这朱辰现在既然神魂还在,那就说明他这个人还在。 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骑在高头大马并且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再杀一次,叫其神魂俱灭。 就在余乾身边的公孙嫣很清楚的感觉到余乾此刻的变化,有些担忧的小声问道,“你和朱辰接触的比较多,这朱辰是否是本人?” 余乾回头看着公孙嫣,展颜笑道,“是他。” “如何还能活着?” “可能是靠南疆秘术吧。” “你,切忌不要乱来。”公孙嫣又认真的嘱咐了一句。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余乾会控制不住自己继而乱来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余乾笑着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眯眼看着那个刺眼的朱辰。脑海里飞速的转动着。 第一时间,脑中涌现的是刺杀计划。 其一,自己亲自出手。这朱辰现在就在这军营中,以自己现在能硬憾三品巅峰修士的实力潜行过去,暗中解决掉这朱辰不算难。 怕就怕这朱辰起死回生一次,朱煜会让那位客居南阳的二品修士暗中庇佑。或者暗中托其他的三品修士保护。 余乾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朱辰现在是在南阳的地盘上,不大可能安排二品修士贴身保护。他南阳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若是如此的话,自己暗中潜行过去倒是有很大的概率能得手。 其二,便是让那位天狐一族的陆族长出手。自己之前又向鱼小婉要了一个妖髓核。若是用这个妖髓核请陆族长出手解决朱辰,那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经过之前的几次接触和要求这陆族长帮忙的情况来看,对方是一个相当有原则的二品天人修士。余乾也能很放心和她合作。 只是,之前自己跟陆族长保证过自己再没妖髓核了,这要是再拿出一颗,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起别的歪心思。 还有就是对方有可能不会出手,因为这世上的规矩摆在这。二品修士乱刺杀的话,很容易引人诟病。 这要是传了出去,会很大程度的连累到天狐一族。 以陆族长的秉性,或许不会为了妖髓核去做让天狐一族遭世人诟病敌对的刺杀行为。 其三就是自己和陆族长一起出手。自己负责潜入刺杀,若是朱辰有二品修士的庇佑,让陆族长出手牵扯住即可。 这种折中的方式是最好的。只是报酬方面确实得需要好好考量一二,要让这陆族长不会拒绝这种顺手的事情。 刺杀这种行为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难的就是刺杀之后该如何。 余乾现在没有完全的信心能不留任何痕迹的抽身离去,这边毕竟是南阳的大本营,这朱煜又和南疆关系密切。 到时候他第一时间请这些大能修士来调查,余乾并不认为自己能很好的隐藏住。 一旦自己被发现了,那肯定离不开南阳。必死无疑。 只有刺杀结束后第一时间跑路倒是可以避免这个问题,但是又有另一个更无解的问题。 那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关于现阶段平衡的问题,一旦朱辰被刺杀死了,那南阳那边绝对上下一心的报复。 战事很大可能就直接全面爆发出来。届时,李成化和一万陇右军会直接面临最大的冲击,区区一万兵马根本挡不住南阳大军。 第569-571章 余司长真乃神人也! 余乾又不能撇下他们自己跑路。否则且不说太安城都回不去,只能流浪天涯。单就公孙嫣和夏远征两人就让余乾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一个是和自己有着深厚感情的阿姨,另一个是忠诚于自己的手下夏听雪的父亲。他余乾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而李成化也更不能死,他的生死和自己有很大的责任。他要真死了,自己独活。回太安根本解释不了的。 这种直接潜入刺杀行为如此想来,无论成与不成,都会带来很多非常复杂的问题。 但是倘若不刺杀,那就又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的杀。哪怕是说利用所谓的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一点也不行。 那样照样会直接打破平衡,把他们这一干人等全都推入绝境。 余乾大脑飞速的转动分析着,但是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出完美无缺的方法出来。 主要就是他们如孤舟一样的深处南境腹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太过被动。 而他现在又没有耐心去慢慢利用所谓的阳谋大局来戕害这位朱辰,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成。 对待朱辰,余乾只想一刀斩之。 这时,余乾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可以联系柯镇邦过来? 柯镇邦虽然不能明面上出手,但是他过来,以他的实力能给到很大的助力,不至于让自己现在这般束手束脚。 余乾又细细想了想个中关节,先把柯镇邦喊来是必须要的事情。 只是这么多天了,柯镇邦怎么还不来金州这边呢。之前余乾出发的时候,褚峥说了,柯镇邦处理完他自己的事情之后会来护佑自己的。 现在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半点音信都没有,这不像是柯镇邦对待自己的风格。 最后余乾想了想,还是拿出柯镇邦之前留给他的特殊联系符纸。余乾在上头落言: 朱辰活着,我想杀他,柯长老速来助我,我在金州金河郡的飞云城,不来,我性命有危。 记录下这句话,余乾直接将这个无形无色的符纸鹤顺着袖口融入地面之中,这一举动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着没入地表之下的符纸,余乾慢慢收回视线。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耐心等一等。 等自己摇的大腿柯镇邦来了再与其商量个中细节。这种事还是得多借鉴一下老人家的想法。 柯镇邦在大理寺干了这么多年,这种潜入刺杀并且能妥善处理后手的经验绝对非自己可比。 等他来了,一起商量出一个可行性计划出来。 在这段时间,先暂时不轻举妄动。 希望柯镇邦收到自己信息后能早点赶来。 想清楚这些,余乾慢慢收拢回高速运转的思绪,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岸的朱辰那个方向。 跟前的李成化和夏远征两人正在闲谈着,言语之中是对那些朱辰带领的南阳军进行点评。 这两人一位是陌刀军的将领,一位是陇右军的将领,骨子里的骄傲是很足的。此刻也只是多做克制之语、 余乾能感觉到两人在谈及那些南阳军时候的绝对自信的心态。 就在这时,对岸那边飞出一位术师悬在武江正中间江面的低空之上。他还带着一张桌子和三条椅子。 施法将这桌椅固定在江面的低空之上,然后才转头对余乾这边声音朗朗的说道,“我家世子请皇长子殿下和余司长上前一叙。” 声音很清楚的传到所有将士的耳中,他们纷纷将视线集中在李成化和余乾身上。 请前者他们能理解,这余乾又是怎么回事? 余乾第一时间双眼半眯的看着江面之上,并未说什么。 一边的李成化亦是眯着眼睛,对于这种颇有君子之风的邀请并未第一时间应承下来。 他和朱辰不同,比起南阳那边,大齐其实是更被动的。 因为南阳渴战,并且为了所谓的师出有名,其实是迫切的需要有效的借口的。所以他朱辰完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大齐和金州这边没人会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 但是自己不同,保障并没有对方多。所以哪怕有空如在暗中保护,他李成化也是要多留一些心眼的。 至于拒绝之后传出去名声不好听这一点,他倒是完全不在意的。常年在外征战,他早就不是那种为了名声就不顾自己安全的将领了。 为将者,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这才是对万千手下士兵的生命安全负责。 一个优秀的将领必须身兼苟且和悍不畏死这两种特性。 “殿下万金之躯,何须亲自和贼子交谈。南阳人诡计多端,行事无度。我去就成,殿下镇守中军。”一边的余乾突然出声道。 李成化面带微笑的看着余乾,然后直接点头应下,“一起去吧,我也很想和这位南阳世子聊聊。” “也行,殿下坐我近些,我会护佑殿下。”余乾点头道。 “好。” “殿下不可。”夏远征出声道,“余司长说的没错,这南阳王行事无度,殿下岂能亲自过去,风险太大。” “夏将军无须担心,我心里有数。”李成化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而后指着身后不远处疾驰而来的军队说道。 “这陈拓亲自带兵过来压阵,我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夏远征回头看着当先疾驰而来的陈拓,拱拱手没再劝说。 “余乾...”这时,公孙嫣一脸迟疑的轻声喊了一句,却没有下文。 余乾知道公孙嫣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叫自己暂时克制住,不要当着众人的面暴起杀了那位朱辰。 余乾也没有用言语回答阿姨,只是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便和李成化一起飞身过去。 看着余乾和李成化过去,夏远征只能吩咐手下的兵士随时准备进入战斗,随行的两位大箭师此刻也飞箭上弦护佑。 很快,余乾和李成化就来到了江面上的桌子前,两人均都不客气的在同侧坐下。对岸那边,朱辰也孤身一人飞跃过来在对面坐下。 江风细细,底下便是奔腾的武江。三人便这么相视而坐。 “在下见过楚王殿下,楚王殿下英姿蓬勃,令在下折服。”朱辰率先作揖说道,声音依旧那般温吞平和。行为举止依旧和老实人无异。 “朱世子说笑了,本王久仰朱世子大名,今日才得以一见,实属幸事、”李成化微笑着回了一句。 两位身价万金的嫡长子就这样商业互吹的寒暄了两句,而后,朱辰才看着余乾抱拳道,“余司长,太安一别,你我有段时间没见了。 方才见余司长竟然随楚王殿下来此,我便自作主张的多喊上余司长。在太安的那段时间还是多谢余司长的照顾。” 余乾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面容白净的朱辰,讥讽道,“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殿下比女人还白?” 对于余乾的讥讽,朱辰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说道,“身体出了点状况,调养之后便是如此。” “在下听说殿下在太安城外被义士斩首,此刻又如何能活着?”余乾继续问道。 “以讹传讹罢了,我从未被人斩首。”朱辰回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余乾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朱辰叹息一声,“我知道余司长对我还有误会,我在此再向余司长保证,玄境一事和我无关,一切是那郑化的自作主张。” 余乾点了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然后闭眸作休憩状。 一边的李成化对余乾和朱辰的交流并未插嘴,只是嘴角噙着笑意的听着。现在见余乾没了聊天的性质,他便接过话茬问道。 “朱世子在这武江之上摆下此桌,并邀请本王,可有事情指教?” “指教不敢当。”朱辰连忙拱手作揖道,“只是久闻楚王殿下的大名。家父曾跟我说过,说当世能在军事上胜过殿下的年轻一辈并没有。 殿下不到而立之年便在北境有着偌大的天威之名,并成为陌刀军的卫夫长。此等雄才,千年难遇。 所以我十分钦佩,这才想着见殿下一面。冒昧了。” 李成化脸色依旧澹然,并未搭腔。 朱辰继续道,“所以,这次楚王殿下又亲自带领一万陇右军前来。如此大好机会,我自然不想错过。 这才特地请我父王让我带兵来此,就是想向楚王殿下学习一些为将者该有的东西。届时还望楚王殿下不吝赐教。” 李成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被自己父皇称为潜龙之姿的相貌平平无奇的朱辰,而后轻轻点了下头。 “互相赐教吧。” 说完,李成化便突然问道,“若是你们南阳和金州彻底打起来了,世子以为胜负如何?” 对于李成化突然问出的这个不那么恰当的问题,朱辰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有楚王殿下在,南阳自然是没有任何胜算。” 李成化轻笑一声,继而道,“江上风大,本王身体羸弱,不宜多吹江风,先告辞了。” 朱辰并未挽留,只是点头道,“殿下慢走。” “殿下先走吧,我还有问题想问一下朱世子。”余乾终于睁开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 李成化只是点了下头,半点没有多问,飞身回去。 余乾视线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朱辰,刚才他又近距离的用灵箓采集了一下对方现在完整的信息,非人的朱辰在灵箓下无所遁形,身体状况直接被剖析的一干二净。 他这具蛊躯只有八品修为的实力,是用蛊神秘术强行把朱辰的神魂和蛊躯相融合在一起。 这也确实验证了之前余乾的猜想,是南疆那边的那位蛊神传人救的这位朱辰。 虽然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半诡之躯,但是神魂建在,也算是朱辰本人。 而且灵箓也照出了眼前朱辰的神魂并未和蛊躯完全契合在一起,每隔几天都会遭受一次神魂分裂之痛。 看灵箓的描述貌似痛苦难当,寻常人根本承受不了的样子。 这神魂分裂之痛,余乾没经历过,现在眼前这位朱辰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知道这一点,余乾还是倍感欣慰的。 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不要代价的死而复生。这朱辰虽然现在苟活了下来,但是单单这无止境的神魂分裂之痛就足够他难受的。 余乾甚至宽慰的想着要不不杀他,让他一直受折磨岂不是更好? 但是想了想,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这朱辰肯定要再死一次的,上次情况紧张,只能让他死个痛快,这次少说得逮住他点天灯去。 而且最关键的是,从刚才知道这些消息之后,余乾大脑就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一个相对粗略的针对性计划就已经在脑海里慢慢勾勒出来。 他打算就这么利用这不人不鬼的朱辰来搞事情。 “余司长何事?”朱辰率先问道,丝毫不在意余乾眸子里的冷意。 “殿下最近过的开心嘛?”余乾直接眯眼说道。 “还行。”朱辰愕然一下,而后笑问道,“余司长缘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没什么。”余乾澹澹说道,“只是想着殿下每隔几天就受一次神魂分裂之痛,却还能如此开心无恙,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见余乾直接精准的说出自己的身体状况,朱辰脸上的和煦慢慢的收敛起来,神态倒也稳当,只是保持着沉默。 同时脑子里思绪万千。 这件事,天底下知道的就四个人,这余乾是如何知道的? 蛊神说过了,非二品天人以上的修士是根本就看不出自己的蛊躯身份。而自己受到的神魂分裂痛苦,更是不可能看的出来。 现在余乾直接挑明这个问题,朱辰内心罕见的震撼起来,有点看不懂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年轻男子。 这神魂分裂的痛苦他昨晚刚感受过一次,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楚,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 期间他没少动过轻生的念头,也就是从小到大养成的钢铁一样的意志力让他撑了下来。 想着以后每隔几天就要感受一次,饶是坚强如他,心里也是有些绝望的。唯一支撑他的就是蛊神说过会尽力想解决的办法。 就是不知道时间需要多久,可能一个月,可能一年,可能是他的一生。希望非常渺茫。 但总是有一些希望,而这唯一的希望也是他朱辰能坚持下来的动力。否则,他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扛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是南阳这边的绝对机密,不可能让除了他们父子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番茄免费阅读 可是眼前的余乾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修为已经到二品了?应该不是、 思绪烦乱的朱辰最后语气平和的说道,“余司长说的是什么,我倒是不懂。” “殿下,在我这就不用装了。”余乾轻轻笑道,“这么跟殿下说吧。我修炼的功法秘术很是特殊。 对神魂这一块的感知灵敏度可以说是不逊色于天底下任何人。所以像殿下的这种神魂分裂痛苦,我自然是感知之下一清二楚。” “余司长说笑了,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朱辰再次摇头道。 余乾双眼半眯,问道,“如此看来,殿下是不想治愈神魂方面的分裂残缺?” 此时的朱辰脸色终于稍稍一变,他脸色沉着的看着余乾,问道,“余司长擅长治疗神魂方面的问题?” “不。”余乾摇着头,不要钱的继续吹牛道,“我不是治疗,我只治愈。殿下你现在的情况虽然复杂,但不是没有办法。” 朱辰这下彻底绷不住了,说实话,当余乾说出他能治的时候,朱辰心里是相信了五六分的。 因为他真的能准确的看出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更能直指要害的说出自己神魂的情况。 二品天人都不可能直接用肉眼看出自己的神魂情况,可是眼前的余乾却做到了。这只能说他真的是此方面的绝对高手。 那么反过来推论,他既然如此信誓旦旦的说能治,那或许就是真的能治、 想清楚这点,朱辰深吸一口气,然后朝余乾郑重作揖道,“请余司长示下。” “哦?殿下不是说自己无恙的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朱辰澹澹笑道,“我是无恙,但是最近修炼让神魂方面出了点损伤,余司长既然说能治,就想着叨扰一下余司长,仅此而已。” 余乾嗤笑一声,凑上前去小声说道,“殿下蛊躯和神魂难以完美相融,何须瞒我?怎么,殿下怕我把你不人不鬼这件事散播出去?” 朱辰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见眼前的余乾把自己所有的伤疤赤裸裸的剥开,然后呈现。就算他涵养再高,此刻也无法忍受。 两颗平平无奇的眼睛里慢慢的浮现出杀机。眼神极度冰冷。 正如余乾所说,他要是现在就把这件事散播出去,那对自己这个世子而言是毁灭性的灾难。 人族作为天地间优越感最高的种族,没人会去服一个用着蛊躯的世子。 “怎么,殿下想杀我啊。”余乾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边挖着鼻孔,一边讥讽道。 朱辰脸上阴沉的表情突然缓和下来,又恢复和煦从容的笑道,“余司长说笑了,我现在好的很,绝无半点余司长方才所说的什么蛊躯。 不知道余司长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流言?” “怎么,又改为想诈我?”余乾回道,“殿下放心,我不是听谁说的,完全靠我自己的慧眼如炬。 这也是刚知道的,还没来得及散播呢。 殿下现在选择杀我灭口是最好的时机。” “余司长说笑了。”朱辰叹息一声,“余司长怎么老以为我想杀你呢,我视余司长为知己,又岂会动杀心?” 余乾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你不承认我也不管,我只是把话放在这。你的病我能治,并且我敢保证,这天底下只有我能治。 怎么说,殿下有没有兴趣?” 朱辰沉默了,彻底的沉默了下来。双眼古井不波也似的看着余乾。 良久,他轻轻点头,“有兴趣,不知道余司长想如何医治?” “这个嘛,看我心情。”余乾继续懒洋洋的说着,“我对殿下的偏见殿下你自己清楚,我见殿下这样,我都巴不得你一辈子都这样。 我又岂会现在有心情救你?” 朱辰澹澹笑道,“余司长要是没有兴趣,就不会当着我的面捅破这点。请直说吧,余司长想要什么,才肯出手救治。” 余乾却说道,“我想要什么嘛,就暂且先不提。这样吧,我先让殿下感受一下,让殿下知道在下的实力。” 说完,余乾直接将一缕仙灵之气渡过去,在对方的神府游走一圈。之后又立刻收了回来。 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功夫,朱辰的脸色再次大变起来。 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这种神秘的气息直接对自己的神魂进行温养。昨日神魂分裂大创,神府早已萎靡疲惫。 现在却一扫而空负面影响,整个人直接恢复到最饱满的状态。 “殿下以为如何?”余乾问了一句。 朱辰抱拳道,“余司长真乃神人也。我觉得非常舒服。” “那殿下以为我是否是在诓骗于你?”余乾又问道。 “自然不是,余司长你有这份能力。”朱辰现在真的已经信了八九分了。 且不论余乾的火眼金睛,就那随意出手就把自己神魂温养如初这一点,他就不可能不信。心里直接炸裂起最大的希望。 一个人深处绝望谷底的人,见到这能通往天堂的绳梯,不可能不动容,不可能不死死抓住。 就算他朱辰为人再如何厉害,亦是免不了这一点。 “请余司长出手救治,无论多大的代价,但请开口。”朱辰深深作揖道。 余乾撇撇嘴,说道,“我说了,我现在乐的看见殿下如此。殿下先受着吧,容我慢慢思忖。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殿下神魂分裂过于复杂。我不可能现在就有治疗方案,我需要时间研究。 等我研究出来,到时候再说吧。殿下不会这点耐心都没有吧?” “那就有劳余司长了。”朱辰重重点头。 余乾继续道,“另外,歪心思殿下千万不要起。别想着对我来硬的。这么跟殿下说吧,但凡殿下对我有异心,下一刻,你不人不鬼的事情全天下都会知道。 二者,殿下也最好不要想着用武力胁迫我。 你们南阳之地供奉的那位二品邪修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大理寺的柯长老你知道吧?被世人赞誉为天下前十的大修士,现在他是我的护道之人。 我更是认他作师父,作长辈。 余某不才,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修行天赋强了一些。入此道不足半年时间就修炼到四品巅峰。 是大理寺立寺以来的唯一。 寺里对我的看重我就不对殿下多赘述。 我若是生命安全方面受到你们南阳修士的半点威胁,下一秒,柯长老就会屠了你。 余某希望殿下相信这一点。我若是出事,在柯长老眼里就再无世俗规则的桎梏,你包括你父亲,包括你们南阳上下的修士都会列入死亡名单。 我甚至说一句违逆一点的话,那就是楚王殿下在这出事的后果都不及我出事来的严重。 我不是在开玩笑,只是在对你陈述这个事实。希望殿下不要不知好歹。” “殿下明白嘛?”说道最后,余乾伸手轻轻的在对方的脸蛋上拍了拍,神色冷漠的做出了这种带着侮辱性的动作。 朱辰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丝毫不在意余乾的行为。 “我自然知道,我区区一个南阳世子又如何敢对余司长起杀心。” “那就多谢殿下体恤,我们精诚合作,精诚合作。”余乾呵呵呵呵的就笑了起来。 对于自己这嚣张的所做所为,余乾自然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妥。对于朱辰这个人,不当场格杀他已经是自己隐忍了。 现在区区嚣张行为又怎样? 而且主要是这朱辰是聪明人。他肯定知道现在双方是一个不对等的合作关系。 且不说自己掌握了能让他身败名裂的消息,单就自己能“救治”他这一点,就足以骑在他头上拉屎了。 甚至,自己现在越嚣张,这朱辰也越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双方现在有仇隙,自己现在“仗势”做出折辱他的行为,恰恰证明自己真的有信心能治好他。 以及自己为人中的率性而为这一点。也算是降低对方多想自己为何去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之类的想法。 余乾对这种细节的把控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并不担心这朱辰真的敢对自己来硬的,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柯镇邦三个字就足以震慑。 “对了殿下,在下还有一件事。”余乾说着,就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份挂满邪恶气息的卷轴出来,而后道。 “关于我们刚才的谈话,我想请殿下保密,天底下就我们知道,殿下连你自己的父亲都不要告诉。如何?” 朱辰眉宇轻皱,“余司长为何要我答应这点?” “我只是想要个安全保障,我身上这点事不想第二人知道。”余乾澹澹解释一句,然后打开卷轴继续道。 “这是巫术卷轴,请殿下以神魂之力起誓。这卷轴的效用我想殿下比谁都清楚。若是违誓,神魂俱裂,无人能救。” (上一章末尾处有个逻辑小漏洞,稍坐调整了,感谢书友指出问题) 第572-574章 惊天大逆转,直接入险境 见朱辰踟躇,余乾继续说道,“请殿下起誓,否则就恕在下无能相救了。” “余司长是否也起誓?”朱辰看着这邪气满布的卷轴,神魂都被带的季动起来。他知道,这是个很好品质的卷轴。 用神魂起誓,那以自己的微末实力就肯定不能违背。所以他就忍不住想问问余乾是否也起誓,否则自己就太被动了。 余乾眯眼,看着朱辰脸上再次挂上了澹澹的神情,语气更是澹然的说道,“是殿下你在求助于我,与我何干?” 朱辰洒然一笑,也不再过多询问,直接按照余乾要求的方式起誓。二人方才所有的交谈仅限于自己知道。 等朱辰起誓完毕,其神府之中激射出微末一缕神魂之力没入卷轴之中。 余乾很是满意的收起卷轴,笑道,“殿下放心,我回去就苦思冥想医治之术,还请殿下耐心等候。” “有劳余司长了。”朱辰轻轻笑道。 “对了,殿下打算用什么东西封我的口?”余乾突然又说了一句。 朱辰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余司长是何意?” 余乾回道,“我这人吧,比较喜欢碎嘴。这万一要是不小心把殿下身体的消息给播散出去,那岂不是罪过。 殿下需拿些东西来先封我的口,这样殿下也能放心踏实。” 朱辰忍不住多看了余乾两眼,摇头叹道,“余司长今日所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不知余司长想要什么?” “我这人很俗气。”余乾澹澹道,“殿下先随便给个万两黄金。” 朱辰眼皮狂跳,最后只能相当肉疼的点头应了下来,“好,晚点我筹得数目后就让人送到余司长的手上。”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折回。朱辰坐在原地目送余乾的背影,心里深深的叹息一声。 受制于人这件事对谁来讲都不算好受,但是余乾既然能救治自己,黄金虽多,也不算什么。 朱辰也知道,自己一旦答应需要对方的救治,接下来很多时候等待自己的是无数次的狮子大开口,甚至是一些违背自己立场的事情。 余乾是个聪明人,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朱辰也知道自己这次应承是处于绝对劣势的,但是他根本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诚然如余乾所说,这是一个极为不对等的交易,自己有太多弱点被余乾捏住。 不得不说,这余乾真的把他捏的死死的,一点办法没有。神魂分裂的痛苦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既然把希望放在了和自己有仇隙的余乾身上,那受他制约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要是余乾真的一点手段不下,朱辰觉得自己反而会起疑心。他从来就是一个坚定的人,打定了主意,区区神魂起誓,起了就起了。黄金给了就给了。 朱辰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想着能否有一个最优解。 很快,余乾就飞身回到了岸边,飘回到自己的那匹骏马之上。 陈拓已经到了,此刻正和李成化并排。他对余乾笑道,“余钦差,不知你和那位朱辰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叙叙旧罢了。陈大人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嘛?”余乾稍稍抱拳,反问了一句。他方才和朱辰聊天全程都稍稍用术法遮蔽,不让人窥伺。 “只是大敌当前,余钦差和那位世子聊的这么开心,怕让人误会罢了。”陈拓澹澹的说道。 “有劳陈大人关心了。”余乾颔首回道,“我余乾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陈拓轻轻一笑,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翻身下马,朝岸边走去,同时对李成化说道,“楚王殿下可有雅兴陪臣下点评南阳兵甲?” “陈大人相邀,那是自然。”李成化不疑有他,亦是翻身下马陪着陈拓往岸边走去。 岸边近在迟尺,余乾他们的马匹就在身后,所以也都不曾下马,就这么静静的骑在马背上等着。 李成化自从入金州之后,和这陈拓不知道私聊了多少次,早见怪不怪了。 余乾他们只是把警惕的视线放在对岸,以防那边的南阳军里窜出什么刺客。 “殿下来飞云城这些天也算是见到了金州将士的风貌,现在对比一下对岸的南阳将士,殿下以为二者相差多少。” 陈拓站在岸边,解下腰间佩刀,伸手举对着对岸的南阳将士,一身金甲在阳光照射下霸气外露。 百盟书 对于这个问题,李成化不好直面给出答桉,但又不好说些虚话。因为南阳军比金州军强是不争的事实。 遂,李成化婉转说道,“南阳军将士确实略胜一筹,但是我相信有陈大人这样的将领,金州军亦是不惧那南阳军。” “何止胜过一筹。”陈拓深深叹息一声,他缓缓抽出佩刀,将其举起对在阳光下,喃喃道。 “殿下以为,金州军是否能挡住这次南阳的全面进攻?” “我以为...”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铿锵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拓手中的佩刀此刻正落在李成化的脖颈之上,刀身闪烁着耀眼的锐金之芒,其上攻势滔天。 刀刃离李成化脖子仅有半寸,但是却不得寸进。 在他出刀的那一刻,李成化身上瞬间裹上一层护体金光。 饶是四品初境修为的陈拓此刻也无法半点破防。 陈拓显然像是料到了这一点,脸色并未有任何波动。在他右手出刀的那一刻,左手上同时握着一枚漆黑的匕首。 匕首上缭绕着巫蛊气息,碰上李成化身上护体金光的时候发出滋滋的声音。 但是成功没入,直刺向李成化的胸口心脏位置。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料到这陈拓会对李成化悍然下杀手。 他陈拓怎么可以对李成化下杀手?他怎么敢对李成化下杀手?他为何会对李成化下杀手? 很多疑问没人有空去想。 几乎在陈拓出手的同一时间里,天空上突然被两道无边无际的领域所笼罩住。 一道佛光漫天城金色状,一道巫蛊气息浓烈,呈赤黑状。两座领域直接相融在一起,化成诡异的黑金之色。 此处的天空霎时间就像是被泼墨一样的黑暗下来。领域里,战况极度激烈。 时不时爆炸出来的恐怖至极的气息压的底下的所有修士喘不过气。 下一息时间,余乾和公孙嫣两人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脸色纷纷大变,容不得多想。瞬身到陈拓和李成化那边。 余乾想都没想,直接一拳狠狠的轰在陈拓身上。 拳势却并未入对方体内,因为一道青色玉环从他体内飞出护住。将其笼罩其中,挡住了余乾的拳势。 虽未落在他身上,但是算是挡住了他的暴行,连人带罩的往后倒飞出去。 余乾立即和公孙嫣一起扶住瘫软下去的李成化,后者此刻已然陷入昏迷之中。 身上的金光之罩在胸口处已经豁开了一个大洞,伤势已然入了李成化的体内,大量的鲜血正不停的往外流出。 公孙嫣立刻拿出疗伤丹药替李成化服下,同时用修为封住他外流的鲜血,但即便如此,这李成化此刻也依旧气若游丝。 余乾当时回头看着陈拓那边,他周围此刻已经围满了修士护佑。余乾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那把匕首之上。 上面隐隐的传出摄人的气息。 李成化身上有空如赠送的佛门至宝护体,那道裹住他的金光便是这至宝形成的。 此佛门至宝光罩归藏以下的修士攻击无效。寻常三品修士也无法短时间内破开,只有三品大成以上的修士才能轻易撕裂。 这样程度的宝物可以算的上是白马寺的至宝了。有这至宝护体,再加上空如的暗中庇佑,按理说李成化的安全肯定是无虞的。 可是没想到这陈拓突然袭击,对方绝对是有着全面的准备。 因为陈拓手中的那把匕首能破开佛门至宝,那就绝非寻常的法器,必是比李成化的还好。 又看起上面传出来的巫蛊气息。这匕首大概率就是南疆那边产出的。 余乾又抬头看着天上那遮天蔽日的两座领域,一座是空如的,一座依旧有着浓烈的巫蛊气息。 定是南疆那边的修士。而能硬憾空如的修士,南疆那边也就只有那位蛊神了! 所以这一切就不难猜出,是陈拓和这位南疆蛊神联手合击。 蛊神在陈拓出手之前就直接拦下了暗中的空如,而陈拓则是手持南疆圣器对李成化下死手。 而陈拓不可能直接越过南阳那边来和蛊神合作,这其中定然有朱煜的影子。 余乾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他第一时间根本就想不通这陈拓为何要亲自做此。这样对他有好处? 朱煜到底许诺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做? 李成化来这之后小心谨慎,一直警惕南阳那边的人,可是千防万防,却没想到会被陈拓亲自出手陷害。 野心勃勃的陈拓,手腕极强的陈拓怎么会在现在形势未明朗之前就和南阳那边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以说,李成化包括余乾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从来没有去想这陈拓会直接反了大齐。会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对李成化下杀手。 余乾看着被修士围的水泄不通的陈拓,并没有过去击杀他们的想法。 因为那边有一位三品中层修士,自己根本不可能暴露实力出手。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把李成化救走。 此时,陈拓撤掉身上的护罩,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余乾。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那些修士一起离去。 直到这时,周围那些普通或者低阶修为的将士才反应过来。 很多人甚至都回不过神,怎么李成化就这样被刺杀了?他们有点懵,全都躁动起来。 这时,陈拓带来的一万骑兵直接后撤,显然像是事先有准备的一样以列队的方式堵住了陇右军的后路。 “夏将军!赶紧指挥将士作战!”余乾朝夏远征怒喝一声。 夏远征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抽刀出来大喝一声,“成队,列阵,护殿下!” 他到底久经沙场,对这种突发情况的处理还是非常有经验的。当时就反应过来,领兵作战。 训练有素的陇右军很快也恢复如常,立刻遵循主将的吩咐,列队作战。 与此同时,对岸那边传来了宣杀声。桥面上瞬间架起了七八座木桥,密密麻麻的南阳将士有条不紊的冲杀过来。 余乾当即背起李成化,带着公孙嫣撤回夏远征身边。当即问道,“夏将军,如何突围?” 夏远征脸色沉着冷静,他先是回头看了眼只堵却不动身的金州将士,又瞧着对岸冲杀过来的南阳军。 他以最快的语速说道,“金州兵无杀意,但尽管如此,也不能从那边突围。往东走是飞云城,此刻不能去。 只能沿江西去!” “那就西去,立刻撤退!”余乾直接同意,然后说道,“夏将军,我和公孙部长先行往西去,争取先带走殿下。 你带这些陇右军突围,到时联系汇合。” “嗯,余司长快带殿下走,莫要迟疑。我自会带着将士们突围。”夏远征平静道。 “保重。”事情紧急,余乾只能朝夏远征叹息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带着公孙嫣朝西面激射而去。 他刚才本想喊朱辰停手,但是明显看到对岸的朱辰此刻亦是满脸震惊的模样。那些南阳将士的行动也并非是他指挥的。 余乾就大概知道这件事,他朱辰可能也不知情。否则,刚才也没有必要在江中摆茶候客。更没有必要和自己聊那么多的合作问题。 感受着背上李成化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余乾不免有些着急,他要是出事了,自己也难逃干系。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余乾也弄的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向天空,空如和那位蛊神依旧缠斗在一起。 陆族长不见踪迹。其实按理来讲,若是没有同级修士事先拦住陆族长,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救下李成化才是。 余乾大概也能猜到她不出手的原因,她是来保护自己的,不是保护李成化的。在她眼里,没有什么大齐皇长子,素人罢了。 所以就不会冒着被空如察觉的风险出手,对她来讲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李成化死了就死了,影响不到她。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一路向西飞掠而去,不约而同的脸色都充满凝重之色,他们知道,要是南阳王真的下狠心。确实不太好逃。 也幸好余乾之前弄了个后手,让陆族长跟着一起来保护自己,否则,怕是真的要在这出事。 两人刚飞遁出数十里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位浑身裹在黑衣之下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头上也戴着黑色斗篷,面前用漆黑的术法遮蔽,根本看不清面容。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脸色纷纷一变,来人分明就是二品天人的修士。 这个时候出现个二品修士拦路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噩耗,余乾抬头看去,陆族长还不见踪影。 她到底在干嘛?余乾正想拿令牌摇人的时候,这位黑衣人用拉锯一般的嘶哑声音说道,“把殿下放下,我先施救一下。” “前辈是自己人?”见对方说这话,余乾小心的抱拳问了一句。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余乾,而是右手轻轻一扬,余乾背后的李成化就直接拦都拦不住的飘到他那边。 然后黑衣人直接蹲下,将手伸到李成化的胸口前,一道道青色绿芒不停的没入李成化体内。 余乾和公孙嫣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松了口气。这位真的是自己人,看样子还是宫里的人。 余乾有些无语,他大概就猜出来这是李洵另外安排的暗中护佑李成化的修士。可是刚才去哪了?干嘛不第一时间出手,搞的现在这么被动。 当然,这些问题余乾自然不敢去质问对方,只是和公孙嫣一起过去,然后静静的看着他对李成化的施救。 李成化的气息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一些,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弱了一些,但气息总体来讲还是很孱弱。 尤其是伤口处有幽绿的光芒在那倔强的闪烁着,这是匕首附带的巫蛊之力。 这位黑衣修士看起来也束手无策的样子,不敢乱来。 “前辈,殿下没事吧?”余乾问了一句。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余乾的问题,只是停手观察起那些幽绿的光芒。 就这这时,天边突然袭来一道巨大的血掌,遮天蔽日的攻势让余乾心中一凛,他转头看去。 入目便是那道骇然的血掌,血掌上传下来的威压足以让四品巅峰以下的修士半点动弹不得的那种。 这血掌余乾很熟,当初在太安城外的时候那位南阳来支援的邪修便是用的这招。当时自己还是靠着圣母的拼命相救这才存活下来。 现在这道血掌又出现了,想也不用想,又是这位邪修过来追杀了。 黑袍人泰然处之的看着这道血掌,只见他右手轻扬,一道数百丈长的幻剑直朝血掌而去。 剑势凌厉霸道,站在一边的余乾甚至觉得脸颊被割的生疼。 这黑袍人却是一位剑客,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到二品修为的剑客。这出招方式明显已经脱离了寻常剑客的范畴。 剑势之中蕴含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和寻常剑修出手的方式相差甚远。 余乾哪里舍得错过这样的亲眼目睹的好机会,他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这道巨大的剑气以惊人的速度朝血掌飞掠而去。 很快,二者相撞在一起。 天地间仿佛都直接震动了一下,激起的狂风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散开。 吹到余乾这边的时候,不动用仙灵之气的他直接被吹的东倒西歪。一股接着一股的可怕气息像是钝刀一样侵蚀着他的肉体。 身边的黑袍人身上的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身体稳如泰山,声音依旧嘶哑的说道。 “带殿下先走,这个人我来处理,你们不宜留在这。” “是前辈。”余乾直接抱拳领命,问道,“殿下他现在伤势如何?能撑得住远行嘛?” “远行撑不住,伤势只是将将稳住。” “那我们该把殿下护送到哪里去为好,在哪等着前辈过来?” 黑袍人不假思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丢给余乾。后者赶紧接过,这是一块不知名材质的黑色令牌。 款式朴素简单,正反面各刻一个字,一个月,一个华、 “此处往西北四百里处便进入酆都地界,你拿此令牌去酆都鬼月山,自有人会妥善安置好殿下。南阳的人也不会追到酆都里面。 鬼月山上有一位大药师,你拿令牌请他相助,自会救治殿下。 等我此间事了,自会去那。”黑袍人解释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抱拳领命。不敢在这多待,以免殃及池鱼。 他赶紧背上李成化,然后拉着公孙嫣就往西北方向赶去。 余乾没想到,这位黑袍人会让他们直接去酆都。真是不走寻常路。 酆都可以说是天下鬼修的最后一块圣地了,里面全是阴物。如今鬼族虽然很是式微,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酆都,南阳那边的人还真不敢进去乱搞事。 这黑袍人给自己的令牌,余乾不由得想到了宫里的那位二品鬼修月华居士。 很难不能把二者联系起来,估计这令牌就是月华给的,万一时候的退路。 当时在百鬼宴上,余乾就知道在鬼族里,月华的地位可以说是位于金字塔顶尖的那种。 有她的令牌,去酆都里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余乾激射的同时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那道剑气和血掌都已化作星点消散,血掌之后也飞出一位同样全身裹在黑衣之下的修士。就是朱煜供奉的那位二品邪修。 然后,余乾就只看到两座漆黑的领域再次落在高空之上,这两位黑衣人直接都进入领域之中,多的就再看不到了、 说实话,这两拨打斗属实狠了点,都是见面就开大干的暗中。 一般来讲,二品修士的打斗多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像这种见面就干领域之力的确实少见。 余乾眼里多少带着些羡慕,自己要到这一步还是有点距离的。 而后,余乾将视线收了回来,和公孙嫣一起朝酆都方向激射而去。 ~~ 时间回到之前一些、 武江岸边,朱辰此刻正一脸震撼的看着对岸的骚乱。他分明看到李成化被陈拓一刀给捅了。 然后就是金州兵断退路,陇右军乱了一会白便朝着西面突围而去。而自己这边后面,源源不断的南阳兵士过桥去追杀那些陇右军。 一切转变发生的太快,他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脑袋里就涌上了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这明显就是陈拓和南阳这边在打配合,陈拓和那样积怨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站到南阳这边? 而自己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这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朱辰回头看去,是自己的父亲朱煜来了。 “父亲。” 朱辰稍稍抱拳作揖。后者只是稍稍的点了下头。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朱辰问道。 “不急,先见贵客。” 朱煜澹澹的说了一句,然后将视线望着左前方。朱辰跟着看了过去,是那位陈拓孤身朝这边来了。 朱辰知道这时候不是自己问疑惑的时候,他往后站了一些,规矩的站在朱煜身后去。 很快,陈拓就走了过来。直接站在了朱煜的面前。 一位中年,一位老年、 一位身材魁梧,一个身材瘦小、 论气质,一身金甲的陈拓比那穿着黑甲的朱煜要强上太多。 “陈将军果然言而有信。”朱煜首先轻笑着说了一句。 陈拓倒负双手,神色如常的说道,“我既已事成,那南阳王你的诺言如何?” “自然是履约。”朱煜笑道,“趁着这边的事情还未传开,陈将军还是赶紧先去动手吧。二十万南阳将士任由陈将军调遣。 那四州的三十万援军,陈将军对付起来应该没什么压力。” 陈拓不置可否,然后视线望着西面,问道,“方才李成化没有当场死亡。” “陈将军是留有余力吧。”朱煜眯眼问道。 陈拓嗤笑一声,“李成化要死也是死在你南阳的手里。” “自是该如此。”对于陈拓这种小手段,朱煜半点不恼,反而很欣慰的笑着。 “陈某就祝南阳王大业竞成,先走了。”陈拓随意抱了下拳,然后洒然离去。带着那些修士和一万金州兵当即离去。 朱煜说的没错,现在时间是最重要的。趁着李成化的事情没传开,得先把那三十万的援军给处理了。 等陈拓彻底离开视线之中后,身后的朱辰才小声的问道,“父亲是和陈拓合作。还是陈拓降了我们南阳?” “合作。” “如何合作?” “你不妨猜猜。”朱煜轻轻笑着。 朱辰思忖一会,而后徐徐说道,“金州本就是南境通衢之处,若是我们南阳无北犯,镇守此处确实是最美的差事。 但是我们现在北伐之意坚定,若是战斗面扩大,那金州就成为多争之地,对陈拓而言就其实有可能不那么好了。 所以,父亲是通过这一点和他合作的嘛?” 第575-577章 这就叫大格局 “是,也不是。”朱煜说道,“你说的这个只是浅显的看法,如此表面。李洵又岂能看不出来。 但是,这方面他却并不担心。因为陈拓在金州耕耘多年,所有的家底可以说都是在金州这边,他本人又是极具野心之人,不可能投降南阳。 李洵知道这一点,周围的州郡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李洵一道圣旨,那四州的州牧才会立即驰援三十万兵马来金州。 为的就是给陈拓信心,让他与我们南阳一战。毕竟唇亡齿寒,那四州州牧知道一旦金州沦陷,那四州之地就被我们天然的分隔开,到时候我们逐一击破他们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才会驰援。而这三十万只是初步,之后战事吃紧,他们还会继续增援。 因此所有人都会认为陈拓会坚守金州,因为他能得到的驰援比南阳多很多。” “确实如此。”朱辰点着头,“这个才是常态想法,坚守对陈拓而言确实是最好的。因为这样他才能一直是金州这边的话事人。 可是现在选择和我们南阳合作,他就不怕腹背受敌嘛?陈拓也是一个颇有格局之人,又岂会不知道这样的投机行为是兵家大忌。” “他要撤离金州。”朱煜笑道。 朱辰一怔,“所以,他要去哪?” “东海州。” “东海州?”朱辰再次怔住,“东海州和金州隔着两个大州,并且常年受海上妖风侵袭,位于边缘地域。如何是个好去处。 而且东海州三面环水,就一面与陆地接壤,历来就是易守难攻之地。东海王雄踞那里多年,又岂会让陈拓进去。” “合作条件之一,就是我们全力帮他攻下东海州。” “父亲答应了?” “嗯。” 朱辰沉默了,他虽然优秀,但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有些问题还不能看透彻,只是问道,“所以,陈拓放弃这南境通衢,物华天宝的金州。而选择去相对贫瘠的东海州? 他就这么甘愿偏安一隅了嘛?” “你小看了陈拓。”朱煜摇着头,说着,“陈拓此人极为有远见,他的战略思维天下无人敢说胜之。” “请父亲教诲。”朱辰虚心问道。 “你以为,若是陈拓坚守金州,与我们南阳的胜负如何?”朱煜问了一句。 朱辰道,“这陈拓虽然背靠周围州郡和大齐,但是他们各怀怪胎,短时间内还好,长时间之后,我们南阳必破之。” “你又小看了陈拓。”朱煜轻轻摇头,“且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南阳全力攻取之下,和金州方面的胜算,各自五五分。” 朱辰迟疑道,“这不能吧,我们南阳将士远胜金州和增援的将士。” “不不算必胜因素。”朱煜继续道,“而且,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胜负之后当如何。” 朱煜徐徐解释道,“若南阳胜,那必定是金州方面死绝,他陈拓多年基业将毁于一旦。若金州胜、 我们南阳手握三州之地,尚且可继续退守修养生息。但是他陈拓那是元气大伤,实力不足两成。 且不说周围州郡可能会生出想法。那位皇位上的李洵或许会首先出手。 我们的皇上才是最野心勃勃之人,届时他必定会直接收取金州,再训练出精兵强将出来把金州当做与我们对峙的第一道防线。 夷陵山脉为第二道防线。两道防线相辅相成。届时,我们想再北伐难上加难。 所以,无论哪种情况,对我们南阳,对金州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那李洵也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然后选择稳坐钓鱼台。” 朱辰忍不住问道,“那天子既然也看出了这点,那他就没想过陈拓会和我们合作嘛。” “肯定想过。”朱煜澹澹道,“但他不会想着陈拓连金州都不要。因为李洵深知陈拓的骄傲,也深知人性。 他不可能将多年经营的基业拱手送人,而让自己无立锥之地。” 说到这,朱煜叹息一声,“所以,这天下人都看错他陈拓了。包括我在内。我之前也以为,陈拓断不能直接将偌大的金州基业拱手相让。 直到,他找上了我。我才深知此人的深明和大智。” “是陈拓找的父亲你?”朱辰再次震撼住了。 “嗯。他找的我。”朱煜说道,“只要帮他攻取下东海州为基业,他拱手送于我们金州,并协助我们将这四州驰援来的三十万将士围剿。 同时,他将亲手杀李成化,让天下人知道他陈拓反了大齐,站在我们南阳这边。 到时候。他退守东海州。这天下间的口诛笔伐便只会落在我们南阳身上。那时,我们取了金州。 天底下的明枪暗箭也都会对着我们。而他陈拓带着三十万大军偏隅东海州,世人不会去关注。 之后,我们取下金州,那么和大齐之间就算是彻底全面宣战了。在这期间,陈拓会直接趁机把东南区域的数个大州一并吞下。 届时,无论我们和大齐之间的胜败如何。他都会在东南境内称王。” “父亲,这些都是陈拓和你说的嘛。”朱辰问道。 “嗯。坦诚相待。”朱煜轻轻笑道,“所以我说,他是天底下最有战略眼光的人。退居东南。 立足于那里。尽管东南区域多贫苦之地,但是以陈拓的能力改善民生并不算太难的事情。 他以东海州为根基,在东南区域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取下那里的数个大州只是时间问题。 称王之后,便是北望。这便是陈拓的方针。” “陈将军此人确实可怕。可是事情真的会像他想的那么顺遂嘛?”朱辰忍不住问道,“东南区域羸弱依旧,他就算在那称王,也不一定能治好那里。更何谈北望?” 朱煜轻轻笑道,“但是他就是打算这么做。此人志向,深不可测。” “那父亲,我们真的要帮助他取下东海州嘛?” “嗯。不仅要帮,我们还必须是主力的那种。”朱煜道,“比起跟陈拓在金州这边交死手。 打东海州这件事就是微不足道了。当今东海王暴虐无度,州力羸弱。南阳和陈拓合击,顷刻间便能攻破。” “那父亲,我们就这么放任陈拓雄踞东海州,成为我们南阳日后的后患嘛?” “那时候的后患,比起眼前的好处便不值一提了。不费吹灰之力得下金州我们才有和大齐彻底全面对抗的资本。 陈拓也知道这点,他知道我拒绝不了这个合作请求。这才直接用这等阳谋方式跟我坦白。” 朱辰深深感慨一声,“陈将军大才。” “所以,我希望你能以陈拓为学习对象。”朱煜负手说道,“此人愿意将二十多年的拼搏拱手让人。 然后孑然一身的前往苦寒之地另起炉灶。此等青云之志,千古罕见。有大舍,才能有大得。 从这方面来讲,我远不如陈拓。远不如他的格局来的大。 二十多的拼搏换来位极人臣,而今全然放弃,从头迈之。大志依旧不改。 以东南之地北望,少说二三十年的耕耘。届时,他想必也两鬓生白。我倒是想看到二三十年后,他真的能以东南边陲之地,北望。” 听着自己父亲对陈拓的高度评价,朱辰深以为然。 朱煜的性格他还是相对了解的,年轻时候就小视天下英雄。能得到他一句夸赞的人都是人中翘楚。 而这陈拓,却得到如此赞美,甚至说是带着崇拜的语气,他如何不震惊。 朱辰本来有个阴暗的问题想问,那就是卸磨杀驴,等陈拓把那三十万援军剿灭之后。南阳的枪头再次对准他,既解决祸患,又能取金州。 可是很快,他就丢掉这个想法。 这样想完全就是小看陈拓和李洵。真要这样,他陈拓必然就留在金州死磕了。而李洵甚至直接无视陈拓杀李成化一事,继续派兵增援。 所以,目前来看,确实陈拓的这个法子最好。不费吹灰之力取下南阳,打大齐一个措手不及。 届时雄踞四州之地,又攻下南境通衢的南阳将会有更足的信心北望。 相比留在东南区域的陈拓这个日后后患,眼前既得利益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不得不说,陈拓这一招确实是神来之笔。这种逆人性的操作,大齐那边确实不能想到。 陈拓这一刺,直接刷新了朱辰的世界观。 能学到这样的大战略,人生何其幸运。 朱辰立在江边,看着奔腾不息的江流,怔怔许久。 好一会功夫之后,他才抬头看着朱煜问道,“父亲,那李成化他?” “我让成先生去追杀了。能杀就杀,不能杀也无所谓。他的性命现在不那么重要了。”朱煜澹澹回道。 朱辰迟疑了一下,说道,“父亲,那位大理寺的司长余乾也在,可否请父亲饶他一命?” 朱煜转头看着朱辰。 后者继续补充道,“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办事能力极强。父亲若是能活捉回南阳是极好的,到时候能为我们所用。 我也有信心劝降他。” 朱辰到底还是没有把和余乾的合作给说出来,毕竟都用神魂之力起誓了。哪怕是朱煜他也不能说。 而现在余乾又不能死,自己的身体问题很有可能真的能靠他。 “知道了。”朱煜看了眼朱辰,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应承下来。 ~~ 另一边,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始终保持着高速飞行。现在是逃窜,也没有心思分神探讨局势,只是埋头赶路。 数百里的路程算挺远的,但是以他们二人的修为来讲,在全力飞行之下并不会花费很多时间。 一个小时后,余乾看见了远处一处瑰丽的景象。 那是一座像是倒扣在天地之间的巨大黑碗一样,隔着这么远都能被其巨大给震撼到。 那里便是目的地,酆都。 世上鬼族最后的栖息圣地,是天下鬼修最向往的地方所在。 当年人族占据天地的时候,鬼族便常年式微下去,发展到现在已经可以说用没落两个字来形容。 但是毕竟是百足之虫,底蕴还是有的。所以这块酆都便是靠着鬼族自己的实力发展来的。 据说那里仅存一条阴灵之气的巨大灵脉,酆都便是以此为基地所建造。在大齐未立国的多年前,这个地方就已经存在。 算是国中之国。这一块偌大的酆都区域就是鬼修说了算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人族寻常人是不可能去这边的,修士非特殊情况也不能轻易入酆都,否则生死自己负责。 酆都所在的四周上百里地无任何人烟,直接就是一个真空地带,杂草不生,荒凉无比。 包括金州在内的几个大州的百姓对这酆都很是忌讳,根本不可能靠近,在寻常人眼里就是阴曹地府所在。 所以,这酆都就是切切实实的鬼城,可以说当世实力强大的鬼修基本都在这里有基业。 当然,作为交换,酆都里的鬼修也不可能肆意出来打扰百姓,更不可能出来残害人类。基本都在酆都内部自己活动。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这鬼城酆都名头虽然可怖,但是大齐这边可以说是没什么交集。 余乾还没打量够这酆都,突然脸色一凛的回头望去,身边的公孙嫣亦是同样脸色凝重的回头望去。 一道速度极为惊人的惊鸿正朝着他们二人激射而来。 其裹挟的气息之强大,分明就是一位三品巅峰的修士。细细分辨之下,余乾立马认出追来的这位是那位南疆的阿古力。 掌握了大神通的阿古力,就算余乾全力动用仙灵之气也是打不过的。 “你带殿下先走,我断后。”公孙嫣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说道。 余乾有些感动的看着对方,这阿姨又是这样,每次一到这种关头总是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真让人顶不住。 “说什么呢部长,要断后也是我断后,再说了,现在不一定有麻烦。”余乾笑道。 余乾话音刚落,天边慢慢落下一道缥缈的身影,疾驰而来的阿古力顿时一个急刹车。等见清拦路之人的时候,发疯的一样头也不回的跑路了。 “看吧,我就说没事吧。”余乾轻轻一笑,然后拉着公孙嫣就继续赶路。 后者有些懵懵的回头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拦住那位三品巅峰的修士,能让这种等级修士落荒而逃的只能是二品天人了。 “那个人是二品修士?”公孙嫣问了一句。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可能是陛下又安排的身后后手吧,我们先赶路,现在没时间耽搁。” 公孙嫣也只能作罢,继续赶路。 拦路的人正是陆族长,余乾之前还以为这陆族长是不是跑路了,现在自己遇到危险她第一时间出来,那就说明她刚才也一直在暗中。 只是正如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李成化的生死她半点不关心。对于陆族长这件事,余乾还是暂时没有选择和公孙嫣说透。 很快,余乾就飞到了酆都和外界的隔绝地带,底下寸草不生,荒无人烟,偶尔有阴风吹过,听着格外渗人。 周围更是弥漫着大量的阴气,要是普通人在这待上个一时半刻的必死无疑。 看着近在迟尺的酆都大界,余乾更是有些震撼。这明显就是一座超级巨大的阵法结界将酆都裹住。 望着这无边无际的外围,余乾只能说好大的手笔。这酆都可是比太安城都还要大上非常多的样子。 “我们从哪进?刚才那位前辈只说让我们进酆都躲着,其他什么事情都没交代,这要是冒然进去,我怕会生别的事端。”一边的公孙嫣有些忧虑的问了一句。 “没事部长,咱们直接去城门那边光明正大的进去就行,我有一个朋友就在这边。”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 “朋友?你哪来的什么鬼族朋友?还是在酆都里的?”公孙嫣不解的问道。 “之前百鬼宴结束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只是没跟部长你说罢了。”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 公孙嫣虽然没有这个印象,但是她知道余乾当时在城外当值,认识一两个厉害点的鬼修也属正常情况,遂就不再多问什么。 有熟人好办事,能省非常多的麻烦。 他嘴里说的这位就是魏大山,当初百鬼宴的时候,余乾收服的那位鬼仆。后来在阴灵丹的帮助下他也成功入了五品境界。 后来离开太安的时候,余乾还亲自相送,并让他直接去酆都发展。 五品修为的大鬼修,在酆都也完全可以弄个小山头当老大。 魏大山本来就有野心而且是个颇有手段之人,期间余乾偶尔还和他联系着,知道他现在也算是在这酆都攒下了不小的基业。 大小也是个大哥。手底下一大帮小鬼。 余乾光明正大的直奔酆都城的城门而去,很快就来到了这边,这是一处高达上百丈的巨大城门。 城门上鬼气缭绕,极为阴森,城门底下有数十个身披黑甲的鬼修把守。 余乾和公孙嫣两位人族修士的突然到来还是很显眼的,但是他们未进城,那些鬼修也不敢盘问。 四品修士足以震慑住他们。虽说酆都自治,但是平时间也有各族的修士往来,这不算罕见的情况。 余乾刚到这边,一位衣着华丽,身材魁梧的鬼修就带着一群小弟抬着大轿子迎了上来。 “魏大山见过余少。” 来人正是魏大山,穿的花里胡哨的,此时一脸分外尊敬的对着余乾作揖问好。 人是余乾刚才来这边的时候就通知到位的,余少两个字好像是自己以前让魏大山改口的,因为主人两字他确实不习惯。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穿着华丽的魏大山,又瞧着他背后那些谄媚手下搞出来的大阵仗,嘴角更是止不住的抽搐。 “你搞什么?我不用这玩意,让你的人散去。”余乾直接摆手道。 魏大山一愣,然后赶紧招呼自己手下先回去。对余乾他还是绝对服从的,倒不是因为自己跟他签了主仆协议。 而是因为余乾是实打实的对自己好。当时自己什么都还没帮到余乾,他却直接给自己搞了一个阴灵丹。 并且极好的庇佑住自己直接在太安城静心修炼,这才得意突破到五品境界。 然后才有了能在酆都开山门的资本。 他如今被一大帮的鬼修喊魏爷,完全可以说靠的就是余乾的庇佑。所以,对余乾他自然是无条件信服遵从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部长。”余乾指着公孙嫣说了一句。 “部长大人好,部长大人好。”魏大山点头哈腰的问好着、 公孙嫣只是稍稍的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魏大山这种人她见的多了。修为有点小成之后就开始享乐主义,对于这样的人她很不感冒。 很有眼力的魏大山自然也看出余乾赶时间办事,不再多说什么,当先领路往城门里走去。 他有高规格的通行令,守门的鬼修自然不会拦路,直接放行进去。 进去酆都之后,里头并不是人族那样的城市规划,这里明显不是核心区域,主城区也不在这边。 这外面倒是像山村的聚居形式,一座一座的山头林立,每个山头之上都有各种各样的建筑。 “余少,先去我那边休息一二,东西都准备好了。”魏大山说着。 “不用,时间紧迫,你直接带我去鬼月山。”余乾不容置疑的说道。 “鬼月山?”魏大山瞪直了眼睛。 “怎么,有问题?”余乾反问一句。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罢了。”魏大山有些感慨的说着。 “说说这鬼月山什么情况,我只是送人来,具体也不清楚。”余乾指了指自己背上昏迷的李成化,问道。 魏大山点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也只是听一些朋友说的罢了。这鬼月山在这酆都可以说是一处很神秘的所在,说是禁地也不为过。 很多鬼修都有传言说着鬼月山背后的主人是一位二品天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然,也没人敢去试探。 这鬼月山低调的很,山上的人常年不下来,在这酆都里可以说是非常神秘的所在了。我修为毕竟还没到那个层次,所以很多事情不清楚,还请余少谅解。” 听完魏大山的话,余乾稍稍的点了下头。他猜的大概率没错,这鬼月山估计就是那位月华居士的山头。 有这个名头在这,再加上酆都这个地方,把李成化暂时送到那里确实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余乾也不再多问,只是让魏大山在前头带路。这鬼月山倒也不在核心区域,而是在西北方向的群山之中。 所以魏大山并未带着余乾穿过城区,而是直接朝西北方向沿着泥土路一路奔袭而去。 这酆都不能随意飞行,余乾也不敢高调行事,老老实实的用最朴素的方式赶路。 很快,魏大山就带他们来到一处相对婉约的山头前远远的停下,然后说道,“余少,这里就是鬼月山了。 我不敢带的太近,怕犯忌讳。” “嗯,够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办,等忙完了有空的话会去你那边坐坐的、”余乾直接说道。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任何吩咐请余少第一时间通知我。”魏大山的恭敬的抱拳作揖,然后便先行告辞。 “你这位朋友倒是交的蛮方便的。”公孙嫣澹澹的说了一句。 “出门靠朋友。”余乾笑了笑,说道,“走吧部长,我们上山吧。” 片刻后,两人来到山脚之下,这山下有一个简单的感知法阵。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刚进去,迎面就下来一位鬼修。 这鬼修面色冷冷的看着余乾和公孙嫣,尽管修为远弱于他们二人,但是却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私家重地,你们二位人族修士还请速速离去。” 余乾直接把那块令牌丢过去。 后者接过令牌之后,桀骜的脸色顿时大变,极为恭敬的说道,“二位尊者随我上山。” 说着,这位鬼修就在最前头带路,半点不敢耽搁。 “我找你们这里的那位大药师,有个伤者需要治疗。”余乾说道。 “尊者说的是林长老吧。好的,等尊者上山之后,小人立刻去请陆长老过来。” 余乾稍稍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一路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这山头除了阴气重点,其它最大的不同就是这边的植物和外界的全然不一样。 以黑色调为主,幽黑幽黑的,看着人很难受。一路上撞见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的都很忙碌的样子。 房舍之类的建筑也多是简单朴素,并没有任何稀奇的样子。 很快,这位鬼修就把余乾带到了专门用来迎客的一处别院里,稍稍吩咐两句后便去请那位林长老去了。 余乾将背上的李成化放下,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尽管有陆族长暗中庇佑,但是余乾的那颗心整体上还是悬着的,半点不敢放松。 现在来到了这个安全的地方倒是可以松口气了。 一边的公孙嫣亦是松了口气,稍稍休息一下后正想问话的时候,门口那边就走来了两个人。 第578-580章 天地大惊变,极北之地沉陷! 正是刚才那位鬼修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过来。这老人家身上阴气缠绕,也是一位鬼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老人家的一刻起余乾就认定对方绝对是个医术高明的老头子。 否则对不起他这样一份济世救人的气质。 “尊者,这位便是林长老。”那位鬼修介绍了一下。 老人家朝余乾稍稍颔首示意。后者也点头回应,然后直接带人进屋指着李成化说道,“林长老,麻烦施救一下。” 林长老捋了下长长的白须,然后看着李成化,第一时间将右手搭在李成化的脉搏之上,然后说道。 “这胸口上的伤口若是再多进半寸,神仙都救不了。” “那现在能救嘛?”余乾问了一句。 “这位公子的最大麻烦倒不是这个外伤,而是伤口附着的蚀骨气息。”林长老先是说了一句,然后沉吟一会后说道。 “能救、” 余乾彻底松了口气,“那就麻烦林长老施救了。” “两位尊者先出去候着吧,事不宜迟,老朽这就施救。”林长老说道。 “好,那就麻烦了。”余乾和公孙嫣对视一眼,然后就出去了。 但是余乾并没有选择关门,而是始终保证李成化能在自己的视野里。而且光明正大的感知着里头的治疗情况。 他现在可不敢直接完全信任这位初见的老头子,很多事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的。身处酆都,事事谨慎半点不为过。 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就在院子里等着这位大药师在那救治李成化。 “这陈拓突然刺杀殿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公孙嫣先开口问道。 “目前来看,具体原因还是不知道的。”余乾摇着头说道,“不过大概可以确定的是这陈拓一定是和南阳王合作了。 否则他不可能会做这件事,更不可能有这么多厉害的修士相助。” “不是都是陈拓是一个极有手段能力的人主嘛?他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情?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如何能守的住金州?”公孙嫣很是不解的问道。 《诸世大罗》 “他总不能觉得投靠到南阳那边,帮助南阳取得胜利就能继续牧守一方嘛。” 余乾轻轻笑道,“我倒是觉得其中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陈拓或许不是投靠南阳王,而是合作。 陈拓此人有枭雄之姿,若是无更好的抉择,他不可能亲手刺杀殿下。 因为这就是一个信号,他陈拓和大齐决裂的信号,从此再无修复的可能。要是他陈拓真的只是投靠南阳王。 我想不可能亲自下场刺杀的,最多也就是让人暗中出手。作为一方人主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手,我只能想到是他陈拓想彻底和大齐决裂这一点。 其他的就暂时不知道了。” 说完这些,余乾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这些上头裂变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发生了之后会有怎样的影响。对我们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陈拓这么搞,很明显南阳很快就会和我们大齐这边发生全面的大战。”公孙嫣眸子里挂着忧虑,说道。 “而且金州一旦落入南阳王的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大齐这边将会受到非常大的压力。” “是啊。”余乾道,“这金州是南境通衢之地,真就这样落入南阳王手里的话那后果真的难以预料了。 到时候,不仅是南阳,对外很有可能还要面临更多的压力。我现在都能想到陛下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的愁苦样子。 这件事往大了说,已经是触及到我们大齐的国本问题了。” 公孙嫣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余乾摇着头,“我们二人留在这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等殿下伤势一有好转,就立刻先护送其回太安城去。 这样就不算我们失职了,对陛下也算有个交代了。” “嗯,只能先这样了。”公孙嫣点着头,眸子里的忧虑还是难以散去。 余乾知道公孙嫣的忧虑是什么,对方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齐人,肯定不愿意看到国破。再者,大理寺本就是已护佑黎民为己任。 等这战事爆发,那大齐就直接濒临崩溃,届时不知道会有多少黎民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且很有可能她这一生奋斗耕耘出来的果实也要消散掉。 余乾现在无法安慰什么,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稍顷,他开口道,“部长,你现在这边候着,我得出去一趟。” “你去哪里?”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 “我去寻一下夏将军。”余乾回道,“他毕竟是夏听雪的父亲,我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丢下他。” “他的人现在都在南阳兵士的追杀之中。这里又是金州,三十万金州兵,七十万南阳军,你怎么帮?”公孙嫣肃然道。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自己手下的父亲出事,但正如你所说。现在事情已经演变到非个人能力能解决的境地了。 你就这这么冒失的去找夏将军,到时候人没救到,你自己也搭进去了。不行。” “放心吧部长,我有分寸,我力所能及的帮忙求个心安。真不能帮忙的话我不会不管不顾的。 但去肯定是要去的,毕竟夏听雪一直以来帮我太多了。”余乾笑道。“我的实力也够用了。 南阳这边要杀的是殿下,不是我。问题不大。再者,我也可以去看看空如大师如何了。早点寻到他汇合也是好的。” 公孙嫣沉默半晌,而后道,“行,我跟你一起去。” “部长,你得在这候着殿下,殿下可不能再出事。”余乾直接摇头拒绝。 公孙嫣回头看了眼屋里,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继续说道,“行,在那位前辈回来之前,我先守着。 等前辈回来之后,我便可以离开了,到时候再去寻你。殿下有前辈帮忙看着肯定万无一失。” 深知公孙嫣性格的余乾倒也不好再拒绝这个提议了,要是再拒绝,自己今天估计就要被公孙嫣强行留在这了。 “也行。”余乾点头道,“那部长,事不宜迟,我得先走了。” “嗯,万事小心。”公孙嫣点着头, “部长你在这边也是,凡事小心一些。虽说这里目前算是安全的,但很多事情不一定。保护好自己,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随时通知我。”余乾嘱咐道。 “嗯。”公孙嫣应了下来。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当即就离开这里。公孙嫣一直目送余乾的背影离开视野之后,这才转头继续盯着屋里的救治情况。 离开鬼月山之后,余乾也没有多少闲心在这欣赏酆都的风土人情,第一件事就是再把魏大山找出来。 让他把手底下的人全都散到酆都城门外当眼线,一旦有归藏境可疑的人族修士尤其是南疆的修士就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李成化的安全问题依旧是当下最主要的。 离开酆都后,余乾第一时间朝金州方向飞掠去。 现在自己是独自一人行动,飞出一段距离之后,余乾也就相当放心的把陆族长喊出来。他暂时停下联系起陆族长。 余乾刚联系上对方,这位陆族长几乎可以说就秒出现在自己面前。 前者赶紧抱拳作揖道,“方才多谢族长出手相救。不知那位追杀我的三品巅峰修士如何了?” “跑了,我没追杀。”陆族长澹澹的回了一句。 余乾心里多少有些可惜这阿古力没死,不过也无所谓,他轻轻的点头,继续问道,“陆族长是一直在暗中隐匿在附近嘛?” “嗯。” “那位南疆的二品天人没有发现陆族长你嘛。” “没有,对方只盯着那位白马寺的空如,并未察觉到我。” “刚才那位南阳的二品邪修追杀而来,族长也是知道还有人在暗中守护楚王殿下嘛。” “嗯。” “族长修为深不可测。”余乾赞赏了一句。 “你喊我出来何事?”对于余乾的赞赏,陆族长不置可否,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 “在下有个小忙想请族长出手。”余乾抱拳道,“陇右军的将领是我要好的长辈,我想回去搭救一下,方便的话,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想请族长出手相助一二。” 陆族长稍稍沉默一会,然后说道,“现在局势变成这样,他区区几千骑怎么可能躲得过南阳大军的追杀。 现在过去也是徒劳无功罢了。你就不怕把自己搭在那边?你带着那位皇子成功逃脱就足够了。那位将军死不死不影响你回太安。” 余乾继续抱拳道,“但我还是想着能去看看能否救到,毕竟是在下的长辈。” “知道了。你有万一我会出手相助。”陆族长声音清冷的说道,“但是我是不可能出手的。 这种世俗势力之间的争斗,我不能坏了规矩。” “明白。多谢陆族长。” 余乾话音刚落,突然天边传来一阵遥远的巨大波动,仿佛将天幕都要撼动了一般。 一股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在高空上从北方不断的喷涌下来,一波接着一波的狂暴气浪伴随着强烈的轰鸣之声。 余乾心神跟着震撼起来,在面对这威势的时候发自内心的惧怕。他脸色难看的抬头看着高空之上从北方下来的气息。 身边的陆族长亦是脸色凝重的看着高空之上,穷极目力想看看这毁天灭地的力量从何而来。 气爆持续的时间不是很久,就几息之间,很快,高空上便恢复了安静,那被吹散翻涌的云海彰显着方才的狂暴。 “陆族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余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余乾他现在很是心季,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隐隐有很深的不详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美妙,他非常不喜欢。 “不知道。”陆族长摇了下头。 “是二品修士在斗法嘛?”余乾又继续问道。 “不是,大概率是某处生了巨变。”陆族长脸色依旧凝重的说道,“那股力量是四面八方连绵而来的,我感知不到具体源头。 只知道是在北方很远的地方一路传下来的,如此大的威势绝非二品修士能弄的出来的。” 余乾怔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的望向安静的北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要去哪?”这时候,陆族长转头对余乾说道,“建议你还是回太安去,现在你们的皇子殿下没死,你护送他回太安就行。 那位陇右军的将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救,我总觉得哪里有蹊跷之处。” “多谢陆族长的提醒,但小子还是想去看一眼,绝不逞强。”余乾抱拳道。 陆族长没再说什么,只是稍稍点了下头后便隐匿在暗中了。 余乾再次望了眼平静如常的北方,不再多耽搁时间,径直顺着原路往金州方向离去。 刚才和夏远征说好了让他也带兵沿着这个方向撤退,现在顺着原路回去,如果还活着的话那肯定就是能碰到的。 因为有陆族长在,余乾现在腰杆子也硬的很,半点都不怕。直接还去看看南阳那位邪修和黑袍修士的战斗结束没有。 至少得知道是谁胜谁负,这样才能心里有数。 这个战场离余乾的位置稍远,他开足马力,全力朝那边飞去。 等余乾到了这边的时候,那两座黑漆漆的领域此刻已经不见了,天空中就留着残余的各种气息波动彰显着方才这边战斗的激烈程度。 余乾停了下来,感知着周围的气息,分辨不出什么。他只能抬头朝天上大喊着问了一句。 “陆族长,这边的战斗谁胜?” “两败俱伤,没有胜者。” 余乾收回视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以那位黑袍修士的谨慎程度就算是两败俱伤那也问题不大。 酆都那边的安全性依旧有着最安全的保障。余乾又多放松一些,然后继续朝原路飞行而去。 等余乾飞到了离飞云城上百里位置的时候,从北方激射而来一道如闪电般快的青色光芒。 陆族长直接在高空之中现出身形,赤手接下了这道青芒。 余乾顿了一下,立刻停下,望着上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慢慢浮空来到陆族长的身边,看看到底是何事。 来到对方身边的时候,余乾才算看清楚这陆族长手里的这道青芒其实就是一道传讯。 她此刻正把这块玉符贴在额头上读取着,因为术法的遮蔽,余乾看不清对方,自然也就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更分析不出这是什么程度的讯息。 但是从这陆族长紧绷的身子来看,这信息估计重要程度不低。 余乾保持安静的在这耐心等着,一小会之后,陆族长才慢慢把额头上的玉符取了下来,望着眼前眸子里带着询问之意的余乾,她沉默一会,而后说道。 “我得先离开金州了。” 余乾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 陆族长解释了一句,“我之前承诺护佑你,时间才过了一小半,算我违渃。这次就不算交易了,这个诺言就留到之后了,有任何事都可寻我帮忙。”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是什么事让族长你这么急,是族里的事情嘛?” “不是。”陆族长摇了下头,然后也不瞒着余乾,直接说道,“极北之地陆沉,霞光万丈,神州大地震动。” 余乾有些震撼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极北之地直接沉陷,现在那边一片混乱。绝对领域以上的二品修士都要过去,共商大计。” “所以刚才那天边传来的动静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余乾忍不住问道。 “嗯,是的。” 余乾目瞪口呆,“极北之地离这里数以万里计,如此极远的距离怎么可能还能波动到。” 这极北之地和大齐这边远的二品修士都要飞他个好久好久,如此远的距离,异动还能传到、 余乾那是半点想不通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而且整个极北之地也都全都沉了下去。 极北之地很大,常年冰雪覆盖,现在都塌了,余乾想象不到。 “其实在前些日子,极北之地那边就有很多不明源头的异动。那时,当世最顶尖的修士已经去了一拨查看。 没想到刚才直接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北地那边的十来个小国都受到了影响,生民死伤无数。 现在那边的情况非常严峻,所以我们这边所有绝对领域以上的二品修士都要过去看个究竟。”陆族长罕见的又说了一大堆解释的话。 “我明白了,陆族长请去。”余乾抱拳道。 “自己小心一点。”陆族长说了一句,然后整个人直接化作一道惊鸿朝北方而去。 余乾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去,久久不能回神。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北地那边会发生如此大的巨变。 这种等级的灾难确实从未听过,想想刚才的气息,余乾心中就一阵胆寒。 这得是什么层次的存在才能引发这样的动静。 余乾轻轻叹息一声,陆族长的突然离去是在大义以内的。 二品修士本就是世上最强的那一拨人,绝对领域以上的二品修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多时候,抛开身份不谈,这种存在的格局不单单是自己的种族,自己的国家。而是要为整个世界着想。 就像现在的这次灾难,也必须要有最顶尖的强者一起出来主持大局才行。 陆族长本就是青丘天狐一族的组长,这种情况她避不开的,必须得站出来。 不仅是她,像她这样情况的二品天人修士都要站出来,第一时间前往极北之地、一则探明缘由,二者稳固世俗,不至于让整个北地陷入绝对的混乱之中、 想到这,余乾也顺便想到了柯镇邦。刚才陆族长说前些天就有最顶尖的修士过去查探了。 不会柯镇邦那时候就过去了吧?余乾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否则这么多天他都没有半点消息。 按理说他要来南境这边稍稍保全一下自己等人,现在直接没了消息,余乾大概率觉得他就是去极北之地去了。 余乾不由得有些担心柯镇邦。他要是真的在那边的话,那刚才极北之地的巨变他老人家岂不是首当其冲? 自己在这都能感受到这莫大的威力,在核心地区的柯镇邦岂不是更危险? 尽管他的实力天下间屈指可数,但是刚才的能量显然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想到这,余乾愈发的有些担忧起来,不过他担忧也没用,自己现在又帮不到什么忙,更不可能去极北之地。 只能心中暗暗祈祷柯镇邦没去,或者去了也没事。 余乾无奈叹息一声,继续赶路。不过这次他没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飞着。陆族长走了,该低调还是得低调一些。 他隐匿身形的低空飞行,同时感知全都外放到最大,警惕心拉满。 又往前飞了小一会功夫之后,余乾就听到了漫山遍野的厮杀之声。 他精神一震,立刻加快速度,很快,底下鏖战中的兵士就映入余乾的眼帘。拢共约有两万人左右在那厮杀。 一方是陇右军,一方是南阳军。 前者且战且退,拢共只剩下四五千人的样子,南阳军足有三倍之多的在那追杀。 两万人,上万骑的厮杀还是非常震撼的,尤其余乾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更为震撼。 陇右军呈锥状阵型,尽管人员折损大半,但是士气却依旧饱满。面对三倍之多的敌军一点畏惧没有。 余乾其实还是有些诧异的,这金州兵没追杀他倒是能理解一二,但是这南阳军来的人也太少了吧。 余乾还以为少说得三四万人追杀,才能彻底围剿掉陇右军的。 尽管下面现在战况十分激烈,但是余乾并未选择出手相助。他要是出手,南阳那边会派更多的修士来。 非军中修士,面对这种战场厮杀一般都不会出手的,这是世人约定俗成的规矩。否则,一切就都乱套了。 再者,现在战场上人都绞杀在一起,自己要是出手也会伤及自己人的。 余乾视线疯狂扫视,很快就看到了被围在中军之中的夏远征,他丝毫犹豫没有,直接飞身下去落在夏远征身边。 “余司长,你怎么来了?殿下呢?”满脸血污的夏远征一脸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余乾 “殿下现在安然无恙了,等会会有人护送殿下回太安城。我特地来找夏将军,想带夏将军一起走的。”余乾快速的解释了一句,对耳边那近在迟尺的厮杀声充耳不闻。 “原来如此,多谢余司长怪怀,感激不尽。”夏远征一脸触动的说道。 “夏将军不用客气,听雪是我的得力手下,你作为她的父亲我自然不能是见死不救。这样吧,我现在就带夏将军先走。 这边让将军的副将指挥突围如何?”余乾提出一个建议、 “多谢余司长好意了。”夏远征抱拳道,“不过我不能走,我数千个弟兄还在这,我身为主帅不能走的。 还请余司长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早点返回太安,将这边的情况报呈给陛下便可。” 余乾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他叹息道,“将军区区数千人如何能在这南境突围出去,再拖下去,恐性命难保。” 夏远征爽朗一笑,“无碍的,大丈夫当如是也,陇右军不能有不战而屈逃之兵。” 余乾没再继续劝说,他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这陇右军的将军要是都当起了逃兵,那大齐都不用人攻,直接可以宣布亡国了。 但是余乾又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准备在这掠阵,等山穷水尽的时候再带夏远征逃跑,那样的话也就不算逃兵了。 余乾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他直接骑上旁边一匹没了主人的骏马,和夏远征并肩撤退。 “夏将军,我就暂时留在这为你掠阵吧,多的话你也不用说了,我有分出了。” 夏远征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劝说什么,只是抱了下拳,“多谢余司长大义。” “和我具体说说现在什么情况。”余乾直接问道。 夏远征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惨状,说道,“留守在飞云城营地那边的五千多人和我们汇合上了。 一路撤退到这已经折损大半人马了。追杀我们的南阳军约有两万多人,现在也只剩下一万多人了。 期间并未见到任何金州方面和南阳方面的援军。” “哦?”余乾问道,“这是什么缘由?金州兵不追杀也就算了,为何南阳那边也一直不增兵?” “不知道。”夏远征摇了下人头,“不过大概率可能就是我们都是骑兵,他们不好调兵过来追杀。 不过倒是有一种可能,后面的这些人很有可能把我们逼到南阳在前面某处结的瓮中。” “这倒是有可能,那夏将军打算接下来如何做?”余乾问了一句。 “集结所有兵力朝左翼全面突围。到时候我们直接化整为零。三骑一队分散开撤退。最后在金州北部边线集合,能跑多少是多少。 现在处在金州腹地,若再一起撤退早晚必全亡。我得为这几千位弟兄的性命着想。”夏远征一脸肃然的说道。 (求一下月票。) 第581-583章 杀三品大成境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夏远征,他还以为对方会选择死战,战至最后一人才是。没想到能想出个这么折中的办法、 到时候突围出去之后,这些骑兵直接丢盔弃甲然后往北赶去就行。三人一队,又不显眼,说不定还真能活下不少人。 这夏远征属实是一个有魄力的将军,一点也不迂腐,人道主义的精神很高。 “夏将军好办法。”余乾点头赞赏了一句。 夏远征这时转头看着那些士兵,正想下命令的时候,天上传来一道滚雷一样的声音。 “余乾出来受死,否则本座就出手灭了你们所有人。” 听见声音,余乾眯眼抬头看去,只见天上漂浮着一位中年修士,一身修为毫不掩饰的磅礴外放。 三品大成的修为,实力极为强悍。离三品巅峰都好像只有一点的样子。 这人脸蛋隐隐在哪里见过,余乾有些想不起来。见他目标这么清晰的对着自己,余乾眉头不由得微蹙起来。 来人的实力他倒是可以硬拼一下,就是怕还有二品修士在这附近。 不过现在逃也不好逃了,对方的气机已经锁定在自己这边了。 “余司长,不可出去应战。”夏远征脸色大变的说着。他尽管看不出来人的实力,但是凭气息也能知道,这人实力远超过余乾。 “夏将军放心,我心里有分寸。不会置自己于险地,你且继续撤退,等会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法子行事。 我这边事了之后,自会去寻你的。”余乾表面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心里其实还是蛮凝重的。 他还以为自己悄摸摸的来这边无大碍才是。 毕竟没有带着李成化,没人会注意到隐匿修为的自己,现在却被这个三品大成的修士直接点名道姓的给找出来。 自己跟他不熟啊。 这要是阿古力来找自己都不会让余乾这般吃惊的。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在这多想,直接飞身上去立在那位修士对面。瞧着底下不断像远处移动去的骑兵,余乾很快就收回视线打量起对方。 此人穿着一身青色衣服,面相稀松平常,身材中等,除了修为没有任何亮眼之处。 “我跟阁下并不认识。”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对方直接嗤笑一声,“区区四品修士,有何胆量跟我这般平视说话?” 余乾假装示弱,笑着问道,“区区在下自然不是前辈之敌,我隐隐觉得前辈有些面熟,可否请前辈解惑? 是前辈自己想找在下,还是有人让前辈来找在下?” “将死之人何来这么多问题?”中年修士负手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说道。 “前辈可否让在下死个明白?” 对方嗤笑一声,“倒也行,本座是来取你人头祭旗的。” “祭旗?祭谁的旗?” “陈州牧。”中年男子澹澹说道,“那日宴会,你视金州将领如无物,当着州牧的面掌掴将士。 多少金州将士恨不得杀你吃肉,年轻人就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刚好拿你的头颅祭我金州军远征大旗。” 余乾终于想起来这位中年人是谁了,估计就是陈拓最仰仗的大修士,也是保护陈拓的大修士。 之前在宴会上,以及之后数次都能看见他在陈拓的左右。 只是那时候他修为隐藏的好,再加上长相半点特色没有,余乾一直都把他当做背景板,当做陈拓手下的普通将士罢了。 没想到,竟然是陈拓豢养的最金牌的打手。 这个陈拓人格魅力倒是没得说,竟然能让如此强悍的修士来护佑自己。 余乾现在有点后悔当初在宴会上装逼掌掴那位口花花的将军了。没想到还能因为那件事给自己招惹这么一个麻烦。 艹,这陈拓身为一州之牧竟然这么小心眼的? 余乾本来还想问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以及那个金州军远征是什么情况,但是话没出口,对面这位修士就没有趣味和耐心。 他右手轻扬,数缕血红色的丝线直接朝余乾这边飞驰而来。丝线上能量密度极高,似乎要将空气都给蒸腾掉一般。 一招祭出,中年男子继续从容的负手立着。 区区四品修士,能死在自己的神通之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他并不觉得余乾能活下来。 四品和三品本就是天堑,不可能承受的住的。 然后下一秒,他培养了几十年的修行界的世界观就此轰然倒塌了。 只见,余乾单手单指接招,他伸出右手的一根食指,轻轻一弹,这几缕丝线就像是很有弹性的橡皮筋一样,直接原路返回。 其中一缕更是从那位中年修士的脸颊轻轻划过,肌肤最外层瞬间被割裂掉,些许鲜血渗了出来。 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细微伤势,只是看到余乾不费吹灰之力的单指反弹了自己的攻势。 乍一开始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而后又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没动用修为? 按理说,四品修士,在这几条丝线之下绝对有死无生的才是,他余乾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世界观感觉要崩塌了。 看着对面一直云澹风轻的余乾,中年修士才慢慢相信了这个事实,他脸色极为难看的沉声问道。 “你不是四品修士!你什么修为?” 余乾只是轻轻一笑,“你先回答我问题,我再告诉你我真正的实力。” 见余乾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中年修士脸上开始惊疑不定起来。对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四品巅峰的修为。 但是明摆着的实力上却远非如此,四品打三品这件事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说,余乾他一直在隐藏修为? 能做到这一步的少说和自己一样的实力,或者对方是二品天人? 想到这,他愈发脸色凝重的看着余乾,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招惹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余乾直接问道。 “李成化伤口上的气息。”对方回了一句。 余乾恍然过来,原来如此。自己刚才一路背着李成化,多多少少会沾染到他伤口上的些许气息。没想到,对方是靠着这个找到自己的。 “阁下刚才说的拿我人头远征祭旗。你们金州军要远征哪里?”余乾继续问道。 中年修士没有回答,而是沉下脸,“你到底是不是余乾?” “这不重要。”余乾轻轻笑道,“重要的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来这另有要事,趁我现在兴致还好着,阁下还是先行离去吧。” 余乾直接扯虎皮拉大旗。 他现在是真的能不打就不打,眼前这人的实力自己要硬憾怕是得倾尽全力,还不一定有把握取胜。 就算取胜了,也难免落到力竭的地步。 在这危机重重的金州,余乾怎么可能会把自己陷入力竭的地步。能不打就不打,希望能唬住对方。 听见余乾这么说,中年男子脸色变幻了几下,最后沉声道,“装神弄鬼,某纵横金州多年,区区黄毛小儿在这大放厥词。” 说着,他直接大喝一声,身上的强悍修为喷薄而出。周围的天空直接全都变成血红之色。 丝丝缕缕的细线到处漂浮着,散发着森森寒意。 余乾脸色当时就转为凝重,果然,修为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不好拿话语忽悠。 这人上来就是大招。余乾看着周围的血红之色和丝线,分明就是神通。看其神通凝实程度,只差半筹就是大神通的威力了。 神通作为领域之力的前身,其诸多奥妙之处是余乾这个没掌握神通的人根本就不能理解的。 他只知道,在这神通之中,对施展者有着很大的战力加成。 没办法了,现在不打也得打了,这位突如其来的三品大成修士属实是出乎余乾的预料。自己也并未跟如此强悍实力的对手干过架。 只能说全力以赴,不留后手。 “我还以为你暗藏实力,没想到确实只是区区四品修士。”中年修士见余乾半点动作没有,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刚才怎么破解自己的攻势,但是现在,必然要以雷霆之力击杀。 中年修士丝毫没有保留的想法,全力驱动修为来控制周围的丝线,准备给余乾捅上个一万个窟窿。 这时,余乾却露出森然的笑容,咧着冷冽的嘴角。对方要是正常路子的修士余乾可能还会有更大的担忧。 可是瞧着这架势,区区邪修罢了。 自己的仙雷之术赶巧克制。 看着余乾的笑容,中年男子眉头微蹙,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余乾双手掐诀,一股股摄人的雷电气息立刻就开始酝酿起来。周围那密布的红色丝线此刻隐隐的有些畏惧。 霎时间,天上突然落下密密麻麻的电网,由数十道仙雷织就的电网直接笼罩下来。 仙雷和丝线交汇,顿时大量的黑烟冒起,滋啦声音不绝于耳。 中年修士脸色巨变,他没想到余乾懂雷法就算了,还能驱使如此高深的雷法。 这种雷法,他从未见过,其品质绝非四品修士能施展的出来的。看着周围不绝于耳的雷爆声,中年脸色愈发的黑沉起来。 这时,底下的夏远征回头看着远处高空之上,具体情况他已经看不到了,眼神有些凝重。他知道余乾这算是给他们争取时间,必须得尽快走,越快越好。 三品以上的修士,他们这些将士回去也没用,还会成为负担。所以夏远征只能快马加鞭不停的往西北方向赶去。 “将军,前面包抄过来三千左右的轻装骑兵,是南阳军。是从侧翼包抄到前面支援的。我们被彻底包围了将军。” 一位飞骑从前方飞奔到中军位置的夏远征身侧,抱拳说道。 夏远征勒停战马,回头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南阳骑兵。要是再加上前面包抄的人数,敌人的数量四倍于他们。 这个时候明显不能再像这样拉长战线的撤退,那样只会被敌人钝刀割死。直接继续突围不现实。 三千骑兵已经列阵以逸待劳,他们锥形阵势强行突围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夏远征直接下命令,“传令,所有人向中军靠拢,阵势收缩,准备侧翼强行突围!” 他身边的小旗官立马朝各个方向疾驰而去将命令通知到位。 这些仅存的数千陇右军将要面临着入金州之后最艰辛的一战。 高空之上的余乾亦是如此。 仙雷之下,那中年修士神通里的丝线根本抵抗不住,纷纷湮灭。但是神通覆盖之下的根基依旧稳如泰山。 那些锐利的丝线靠着那中年修士的强悍修为源源不断的产生着、 最后,余乾停下了施展仙雷。消耗战他真的比不起对方。 对方好歹是三品大成的大修士,起雄厚的修为远非自己可比、自己现在跟他对抗的资本就是那四缕仙灵之气。 使用仙雷之术,不仅仙灵之气在消耗,自己本身的修为也在大量消耗。这种法子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小子,你稀奇古怪的本领很多,但是我没耐心了。”中年修士盯着余乾,双手掐诀。 神通之下的万千丝线非常灵动的游动起来,最后聚拢在一起,成为一柄血红色的长枪。 枪身锐意荡漾开来,正面对峙的余乾脸颊直接割的生疼。他心中叫苦不迭的看着这一柄丝线幻化出来的长枪。 感受着那强大无敌的气息,毫不夸张的说,此枪之下,三品中层修为一下的修士必死无疑。 余乾张嘴轻轻一吐,轻灵飞剑自神府之中激射出来,手中握着轻灵飞剑,余乾身上的剑意以非常可怖的速度攀升着。 中年修士脸色一变,直接右手一扬,血红色长枪便犹如奔雷一般的朝余乾虚实之间变幻的跳跃而去。 凛冽的枪头直接将周围的空气都割裂的有些扭曲起来。 面对着这避无可避的全力一击,余乾半点不敢保留。 青冥剑术,斩人剑! 三缕仙灵之气毫无保留的全部注入剑势之中,伴随着自身的修为也像是洪水决堤一般的疯狂注入到剑势之中。 余乾掏出几粒恢复元气的丹药,也顾不得后患,直接像吃糖果一样的丢入到嘴里。 伴随着仙灵之气和修为的注入,轻灵飞剑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剑身在不停的抖动着。 剑起! 余乾右手掐着青冥剑术的剑诀。飞剑瞬间涨大,迎风飞舞。 一道百丈长的青色剑气蓬勃而出,周围的空间直接扭曲起来,不少地方直接被扭曲成深邃可怖的黑色。 这一剑,吸纳了余乾体内百分八十的仙灵之气和修为。尽管依旧不如仙人施展出来的万一,但是对付三品大成的修士足矣、 有着仙人剑术的精妙层次的剑气绝非现阶段的二品以下修士能阻拦住。 上一次,余乾在太安城外,四缕仙灵之气分成两大一小的三份,祭出三剑。 燃文 斩了两位三品中层修士以及当着阿古力的面斩首朱辰。 现在,余乾直接三缕仙灵之气一口气注入。绝非量变那么简单,叠加之上,直接产生了质变。 留一缕作为底线,视情况而定。要真是上来就榨干自己,那怕万一到时候真的就叫天天不应了。 如此宏伟的剑气,作为施展者的余乾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作为受害者,那位中年修士此刻童孔缩紧,半点动弹不得。 眼前这百丈剑气,其剑势比天地大势还要来的可怕。内敛着的那狂暴冰冷的气息直接像是把自身修为全都凝固住了一样。 中年修士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因为他的气机已经被这剑势锁定,只能硬憾。 但是这无可匹敌的剑势又如何能硬抗? 此刻,自己的神通长枪在这剑势面前显的有些微不足道。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枪头碰上剑气。 一道耀眼的青芒闪过,那炳长枪直接化作星点碎裂,半点气息都无。剑气依旧往自己这边而来。 所到之处,直接将自己的神通之力给噼断一般,神通之力覆盖下的血红色,直接被一剑噼成两半。 “吾命休矣!”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剑气,中年修士心头之上无比绝望。明明剑气如奔雷一样快,可是落在眼里却像是极为缓慢一样。 慢的自己好像能看清剑气之上的每一缕青芒。 气机被这剑气锁定,他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舒张起来,恐惧从其中渗入。 不过到底这位中年修士在金州这边纵横了十几年,金州地界,谁人不知道他的名号? 这么多年,生生死死的场面也算是见过很多。 伸手指尖点在眉间,齿关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张嘴就是狂喷几口精血。 而后双手迅速掐诀,周围的神通之力像是直接沸腾起来一般,被剑气破开的裂痕又慢慢愈合在一起。 而后,神通之力愈发的沸腾起来,直接在其跟前凝结出一个巨大的盾牌出来。 剑气落在盾牌之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铿锵之声。 中年修士口中鲜血狂涌,气息萎靡的不像话,但是终究还是稍稍挡住了这道剑气,使其暂时凝滞下来,不再寸进。 对面的余乾脸色极为凝重,他没想到这人拼死之下竟然能用神通之力硬生生的抗住青冥剑气。 余乾咬咬牙,不敢再保留底牌,再拖下去,剑气之中的仙灵之气耗尽那就彻底完了。 余乾直接飞身上前,右手压在剑气之上,然后体内剩余的修为和仙灵之气同时朝其中灌注进去。 青冥剑气发出响彻天地的轻鸣之声,稍稍抖动之下,其上华光绽放自冲云霄。 凝滞住的剑气再次往前推移而去,那由神通之力构建的血色盾牌直接被碾压成齑粉碎裂。 而后剑气如入无人之境的朝对方斩去。 余乾只能看到对方那张绝望到极点,以及不解到极点的眼神。 中年修士不明白为何明明只是一个四品修士,为何能祭出如此强悍的剑气,不明白自己修为远远超过对方,却为何陨落在此。 这天底下真的有人能做到跨境界杀人? 天方夜谭,岂止可笑乎? 没人回答他的疑惑,当剑气落下那一刻,只有一身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整个人直接被斩成虚无的消散在天地间。 残余剑气落在地面上,直接地动山摇起来,数百丈长的巨大裂缝凭空出现在下方的平原之上。 感受不到对方存在的气息之后,余乾心中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剧痛从身体的各个地方袭来,整个人一滴都没有了,连保持飞行姿态都做不到。 直接倒栽葱一样的垂直落地,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躺在坑里的余乾嘴里不停的吐着鲜血,哪里都疼。要不是他一直修炼无垢之体,这高度无任何保护的落下,怕是要当场摔死。 他现在每呼吸一口都是剧烈的疼痛,嘴角忍不住牵扯起苦笑。 那位中年修士的强大和顽抗超出了余乾的预想,只能拼尽全力,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现在自己动都动不了。再在这待着,怕是要有性命之危了。 刚才的打斗虽然只在顷刻之间完成,但是动静非常大,难保不会吸引有心人的查看。 现在随便过来个丹海境的修士怕不是都能解决自己。 余乾咬着牙,忍受着身体里千万根针扎的痛苦,用着最朴素原始的方式,慢慢的朝右侧的山林爬去。 这时候哪怕力竭也不能休息,他又往嘴里丢了两粒丹药,一粒恢复元气,一粒疗伤的。 丹药刚入腹,余乾就闷哼一声。 痛,太痛了。 没办法,短时间强行嗑这么多药,千疮百孔的身体很难撑住,能保持清醒,全靠这意志力撑着。 不过还好,体内的修为总算慢慢的恢复一些。 余乾再次忍住万般痛苦,双脚点地的朝右侧狂奔将近三十里地,直接躺进灌木丛里,然后激发一张能隐匿气息的符箓包裹住自己,这才扛不住的昏迷过去。 此时,由此往南六七十里处。 若从高处往下看,本该金黄之色的山林此刻全被染的血红。漫山遍野的尸体,漫山遍野的旗帜,漫山遍野的血流。 数千陇右骑兵与四倍其人数的南阳军激战。 初始,夏远征命全体陇右军集结,转向从侧翼突围,最后成功杀出包围圈,损失一千名将士,斩敌将近四千人。 可是很快又被南阳军再次形成合围之势。迫于无奈,夏远征直接全面摆开阵型同南阳军厮杀。 全体陇右军悍不畏死,展现出最好的军事素养同南阳军血战,鏖战。 最后惨胜,陇右军只剩五百骑,随行的大箭师跟南阳将领同归于尽。 夏远征浑身浴血,亲自手执陇右军破阵营的营旗,已战至力竭,执旗而立,微微颤抖。 陇右军破阵营,满编一万人,今剩五百人。 破阵营,成营之后大小战事五百余起,胜四百七十三仗,败二十七仗。大齐陇右军最精锐的先锋营之一。 夏远征,破阵营第十三任营长,目下未有败绩。 五百骑将士面容刚毅的看着对面仅剩不足千人的南阳军,等待着夏远征的命令,准备发起最后一次的厮杀。 就在这时,一道青虹从远处激射而来落在夏远征身侧。看着地上的惨状,眉头微蹙,最后望着对面那千余位已经丧失斗志的南阳军。 “滚。”公孙嫣怒喝一声。 她刚从酆都那边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找到这的时候才发现陇右军损失的如此惨重,余乾也不见踪迹。 愤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霸道的对着这千人怒喝一声。 四品修士裹挟起的气浪直接将这千人吹的人仰马翻,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南阳军便直接撤退。 说实话,这些南阳军就没有打过这么硬的仗,这些悍不畏死的陇右军真的把他们打怕了。 一个个不要命的换人。那怕身上就剩下牙齿能动也要狠狠咬下一口肉的狠劲真的把他们打怕了。 看着这些南阳军离去之后,公孙嫣又看了眼漫山遍野的尸体,心里有些沉重。 战场上的人跟修士又有不同,或者可以说战场上拼杀起来的血腥程度远超过修士之间。 公孙嫣早就察觉到了夏远征一身修为干涸,赶紧走过去拿出一粒疗伤丹药递给对方。 “多谢公孙部长。”夏远征没有客气,直接把丹药送入喉咙中。整个人才稍稍恢复一些力气,至少不用依着旗帜才能不倒。 他看着满地好儿郎的尸体,又回头看了眼仅剩的五百个兄弟们。看着他们满身伤痕,满脸血污的样子,内心不由得有些怆然。 但是作为主将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这样的情绪,只是命令道,“原地修整半刻钟,之后继续撤退,南阳军很有可能再次围杀过来。” “夏将军,有见到余乾嘛?”公孙嫣问了一句。 夏远征赶紧回道,“余司长刚才接应我了,但是来了一位修士阻拦,余司长为了让我们尽快撤退,选择留下拦住那位修士。” 公孙嫣脸色一变,“哪里的修士,南阳的还是南疆的?修为几何?” “不知道,我感应不出来,只觉得比余司长强上一些。”夏远征回道。 “在哪?” “就在后头数十里左右的地方。” “夏将军你继续带你的人马撤退,我去寻余乾,之后再与你们会和。” 第584-586章 关键时刻还得是阿姨靠谱 公孙嫣撂下这句话,便直接化作青虹离去,片刻不想耽搁。她现在担心极了余乾,气息比余乾强大,那肯定是归藏境界的修士。 余乾又如何能敌?公孙嫣甚至都没有考虑自己肯定也不是对手这个理由,只是想着赶过去,任何理由都挡不住的。 很快,公孙嫣就来到了刚才余乾激战的地方,感受着天空中残留的波动,她的脸色再次剧变起来。 她虽然不是三品修士,但是毕竟是得到了红莲散人的传承,天空这明晃晃的霸道剑势和神通之力她直接感知了出来。 看着地上同样被剑气噼开的狼藉,公孙嫣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这样的情况,四品修士的余乾又如何能撑住? 周围半点感应不到余乾的气息,公孙嫣彻底着急起来。 很快,她想都没想的直接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然后双手解决,身上涌出丝丝缕缕的金黄色的灵气。 最后这些灵气汇聚到一起,朝山林那边的方向钻去,公孙嫣不做犹豫,立马跟着这道追踪性质的灵气而去。 片刻后,公孙嫣精准的落在余乾藏身的灌木丛上,直接扒开灌木丛,拎出躲在里头的余乾。 看着余乾身上布满鲜血,状态极度萎靡的样子,公孙嫣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气起来。 她赶紧洗洗查探起余乾的身体情况,很快便再次松了口气。余乾只是修为运用过度再加上受了严重的内伤。 根基损伤些许,不是致命伤,能救。 但是公孙嫣也不敢在这里耽搁时间,这里是非之地,万一再有修士过来就很被动。她直接背上余乾,然后往酆都方向飞驰而去。 余乾感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个香软的背上,连鼻尖处都萦绕满了芳香。 味道很熟,明显就是阿姨的味道啊。 阿姨什么时候来了? 余乾迷迷湖湖的睁开眼镜,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背着飞,背着自己的还真的是阿姨。 “部长,你怎么来了。”余乾孱弱之下,问话之声很细、 但是公孙嫣还是听到了,她停下激射的身子,赶紧落地将余乾轻轻放下,然后眸子里止不住的惊喜之意的看着醒过来的余乾,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但是没什么大碍,这是哪里?”余乾强撑着问了一句。 “我在带你去往酆都的路上。”公孙嫣回道。 余乾又问道,“部长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殿下呢?” 公孙嫣徐徐回道,“那位二品黑衣前辈来鬼月山了,殿下救治之后暂无性命之忧,但是还未能清醒过来就是。那位前辈就先把殿下送回太安去了。我就过来寻你了。” “原来如此,殿下没事可真是件大喜之事。”余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不解问道,“部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气息隐匿的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找的到我。” “出来行走,别把别的修士想的太简单了。”公孙嫣说道,“我得红莲散人传承,又岂会没有一些独到的秘术。” “倒是我想简单了。”余乾轻轻笑道。 其实他还真的有些像公孙嫣所说,仗着自己底牌多,小觑天下英雄。这毛病得改。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自己能得到这么多的机缘,那保不齐也有其他的幸运儿跟自己一样。 还是得谨慎为主。 公孙嫣蹙眉问道,“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刚才稍稍查看了一下战斗现场,那是三品大成修士才能弄出来的动静。” “这个说来话长,我现在也撑不住多余解释的时间。现在重要的是去哪这个问题。”余乾声音愈发虚弱一些。 “去酆都不行嘛?” “不行。”余乾摇着头,“殿下走了,鬼月山的人不一定会管你我。我的伤势要调养一些天,酆都那个地方不安全。” “嗯。”公孙嫣轻轻颔首,余乾说的不无道理。他们两人再去鬼月山估计对方都不让进山。 而魏大山的山头又小,确实不适合养伤。南阳,南疆甚至金州的修士不排除再找他们麻烦的可能。 真找上来,酆都怎么可能保他们。 “我明白了,我就先带你直接回太安去。你撑住。”公孙嫣颔首道。 “路途遥远,不好撑住,而且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余乾摇头说着,“我有个很安全的地方可去。” “哪里?” “玄宗、” “玄宗?” “嗯。”余乾直接从怀里拿出段震的令牌递给公孙嫣说道,“玄宗就在金州北部位置,以部长的脚程赶过去花不了多少时间。 作为大齐最顶尖宗门之一的玄宗,暂时庇护我们很简单的。” “玄宗肯庇佑的话那肯定没有问题,但是玄宗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公孙嫣不解的问道,“这种涉及势力之间的争斗,这种大型宗门向来都是置之度外,否则就是坏了规矩。” “部长放心,玄宗北奇宫宫主段震你认识吧?” “认识,当时玄境里他还是进去的四品修士之一。” 余乾解释道,“这块令牌就是他的,看到着令牌,再看到我,千难万险他都不再话下。所以部长尽管放心的带我过去吧。 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如果执意要回太安,太远了,路上容易生变故。” 公孙嫣看着手中的令牌,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确定这段震会帮如此大忙嘛?” “嗯,确定。”余乾也不隐瞒,直接把当初审问段震时候给他弄了阴蚀丹的事情简单的和公孙嫣说了一下。 当时从玄境出来之后,审讯南阳那个狗将军郑化的时候,从其身上搜了一粒阴蚀丹出来,当时余乾就把这粒让很多修士闻风丧胆的丹药给段震喂下。 当时就是看中对方玄宗北奇宫宫主的身份,余乾这才会做这件事。毕竟行走江湖,认识的朋友越多越好。 无论哪种关系的朋友,只要是朋友就行。 所以,余乾就毫不犹豫的给人宫主喂下这粒丹药。也算是让他能在关键的时候帮自己,这不,现在就用到了。 当然,李锦屏的事情余乾那是半点没说。 要是让公孙嫣知道自己和李锦屏有这么深的渊源牵扯,鬼知道公孙嫣会怎么想。所以,能瞒就暂时先瞒着。 最后就是,余乾这趟过去玄宗,不止是全为了安全考虑。他想试试另一种可能性。 当时李锦屏和他说过双修之术,余乾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那个秘术李锦屏也给他看过了。 确实有很大的几率直接入三品境。 当然,这一切要建立在感悟方面和心境方面已经到位的情况下,这双修之法就能起到大作用。 不用再打熬瓶颈,能直接一举突破。 余乾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耐心的打熬瓶颈,他对如何彻底掌握天地大势的感悟已经到位了。 上次在太安那边和柯镇邦深入交流了一番,直接把对方给震惊到了。余乾就知道自己的火候到了。 现在就差打熬这件事了。所以余乾才打算直接缩短这个进程,取巧就行。 刚才和那位三品大成修士的打斗让余乾很没有安全感,打是打得过,但是打完之后呢?直接等死了就。 再加上极北之地的骤变,让余乾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所以他必须得缩短时间,看看能不能就此一句突破。李锦屏苦等自己久矣,相信自己找上门她不会拒绝的。 毕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入了三品境界再加上自己的仙灵之气,那才能说一个稳字。 公孙嫣听完余乾的解释之后就恍然过来,有这阴蚀丹的控制,确实这段震不会拒绝帮这种忙。 而后,公孙嫣满头黑线的看着余乾。她算是发现了,余乾好像在哪里都有朋友的样子? 而且是什么手段都有,如此用狠毒的阴蚀丹控制堂堂玄宗的一宫之主,他是怎么敢的啊? 公孙嫣就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大理寺的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余乾很多时候做的事情都算是有用的事情。不一定哪天就起到了大忙。 就是手段有的时候脏了一些,但是余乾做来,公孙嫣莫名其妙的就不觉得脏了,反而理所当然。 “你确定这段震不会仗着宗门反过来为难你逼你吧?”出于考虑,公孙嫣还是问了一句。 “不会的,放心吧,这段震是聪明人,也是个贪生的人。不会做傻事的。”余乾笑道。 “行,我知道了、”公孙嫣点着头。 “对了,你来的路上看到了夏将军嘛?”余乾又问道。 “嗯。” “夏将军如何了?”余乾有些迟疑的问道。 “惨胜,破阵营就剩下五百人了。” 余乾怔了一下,最后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等会和夏将军说一声,让他也赶往玄宗,同时让段震寻个小村子,暂时安置好这五百人。 以段震的权力,在玄宗附近找个小村子不是难事。夏将军区区五百人藏起来不是难事。段震会同意的。” “行,我知道了。”公孙嫣再次颔首。 “那一切就拜托阿姨了。”交待完后的余乾,脑子都成了一团浆湖。直接说完这一句,然后就昏迷过去。 听余乾叫自己阿姨,公孙嫣愣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余乾这么称呼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挂怪的。 看着眼前陷入昏迷的余乾,公孙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再次把余乾背上,冲天而起。 ~~ ~~ 当余乾再次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极是柔软的床上,周围用帐幔覆盖住。 阵阵馨香传入鼻中,余乾睁眼回神,看着顶上的帐幔,又摸着身上细腻丝滑的被子。 他记不起来自己在哪里了,当时交待完公孙嫣之后他就撑不住了,所以自己现在是被阿姨成功的带到了玄宗里? 余乾撑起自己的身子,感受着体内的身体状况。伤势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当时力竭过度,丹海和仙灵之气都还有些萎靡。 不过问题不大,再将养两天之后也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余乾掀开床幔,坐在床沿上,打量起房间。屋内装潢很讲究,典雅风格。 方才闻到的馨香的气息正是右边那几尊檀香炉里散发出来的味道,闻着有宁神的功效。 墙上挂着不少画作,有人像和风景像。右边的窗户开着,外头竟是云海灿烂的景象。徐徐微风从这高耸的山陵之间涌入进来。 余乾顿时精神起来,一扫脑海中的疲惫。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道婀娜的身影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她荆钗布裙,头上柔顺的青丝直接用一个木簪子固住,小巧精致的脸上不着半点妆容,素脸朝天。 却依旧,艳而不妖。 “师师?”看见来人,余乾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 “官人,你醒啦!” 李师师小脸上顿时涌现出无比的惊喜,迈着小碎步就走了过来,将水盆放在一边,然后在余乾身边坐下一脸开心的上下揉着。 那神情分明就是在看余乾身上有没有少肉。 看着跟前这艳丽的李师师,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的抓住她的手腕停住她。问道。 “你怎么在这?” “不是你让那个公孙嫣带你来的玄宗嘛?”李师师不解的反问道。 “原来到了玄宗里了,我睡了多久了?”余乾轻轻颔首,心里也放松了下来问道。 “睡了两天两夜了。”李师师回道。 “所以,这两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嘛?”余乾又问道。 “妾身哪里敢。”李师师媚了余乾一眼,“当时官人上山的第二天我才知道官人来了,又听说官人伤势很重。 所以,今天便趁着公孙部长出去忙活的时候偷跑过来见你的。官人你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李师师脸上又涌现出担忧之色的看着余乾,又不忍不住上手摸了起来。 “没事,小伤而已,再休息两日就好。”余乾笑道,“你确定是因为我受伤摸我?看你这手法,你这妮子,脑子里想的什么花花?” 李师师双手一顿,媚了余乾一眼,软软的身子就直接躺进余乾的怀里。 后者自然不会有丝毫不自在,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这种简单的亲昵早就不算什么了。 余乾熟稔的搂着李师师滑嫩的肩膀,轻轻的在她后背摩挲着,“怎么,是想我了嘛?” “妾身日思夜想。”李师师声音幽幽的说着,“自从来了这玄宗,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官人了。 叫师师如何不想。” 余乾轻轻一笑,掐了下对方那能滴出水的脸蛋,而后问道,“差点忘了问你了,李锦屏她解除了你身上的分身桎梏嘛?” “嗯,还差一些。这件事毕竟流程比较冗长,还差最后两个步骤。”李师师回答着,说到这,她眼里又止不住的对余乾流淌出无尽的爱意。 自己能最后摆脱李锦屏,全都靠余乾。靠自己的官人。 “那李锦屏对你好吗?”余乾继续问道。 “嗯嗯,很好。” “好你还穿着这种衣服?”余乾摸着李师师身上那麻衣料子,问道。 “呀。”李师师赶紧回道,“我只是入玄宗之后一直待在李锦屏那边,别的地方也很少走动。 无聊之下就养了一些花草,为了方便照料就穿着这简单的衣服了。刚才来得急,倒是忘了换身衣服。 官人稍等,师师这就回去换身官人喜欢的衣服。不知官人想看师师穿什么衣服?” 无错 余乾有些好笑的拦住了蠢蠢欲动的李师师,“你呀你,就知道讨我开心。我岂是那种注重外在的人? 师师你出水芙蓉,穿这身就很好看了,不用换。” 李师师再次媚了余乾一眼,这次的眼神多少带着不信。两人知根知底,她哪能不知道余乾有多坏。 余乾装正人君子一流,办事的时候就坏的很彻底的那种。 想着这些,李师师不由得小脸微红起来。 余乾并未注意到怀中美人的小表情,只是继续问道,“李锦屏知道我来了嘛?” “知道的。官人是想找她嘛?”李师师好奇的问着。 余乾眯眼道,“是有事要找她一趟,晚点会过去。对了,你知道我部长她具体干嘛去了嘛?” “不知道。” “那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吗?”余乾心里一动的问着。 “不知道。官人你这是。”李师师愣了一下,然后小脸酡红的看着余乾。 她已经猜到余乾现在想干嘛了。 “太久没见到你了,你这妮子把官人我的魂都要勾起来了。”余乾笑道。 “不可官人,你大伤未愈,不可。会坏身子的。”李师师有些急道。 余乾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也不至于急色到这个地步,只是伸手捏了下李师师的鼻子说道。 “知道啦,这样,你先回去。我晚点过去李锦屏那边找你,要是等会我部长突然回来我不好解释。 你和李锦屏的事情我并没有和她提及。” “好的官人,那师师就先走了。”李师师自然识大体,她的事情确实不妥让大理寺其他人知道。 “嗯,我送你。刚好到外头熘达熘达,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余乾站了起来,送着李师师出门去了。临了,还拍了一下小浪蹄子的翘臀一下,引的李师师捂臀羞涩而逃。 站在院子里的余乾看着晴空万里,很是舒适的伸了一下懒腰。 这院子里和屋内一样,都是雅致的风格,种满了各色花草。而且瞧这样子还处于相对安静的区域,周围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基本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余乾在石桌边上坐下,一边嗅着花香,一边想着事情。 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了。这两天时间足以让南阳这边的事情传遍整个大齐。陈拓反了,刺杀皇长子。 大齐整个南境直接陷入最大的割裂状态。这会直接引起一系列的反应。 余乾现在并不知道大齐那边和南阳那边的具体情况,不过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重要的是大理寺这边不知道将会作何反应。 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息传到自己这边来。 而且两天又过去了,柯镇邦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余乾不由得不怀疑这柯镇邦确实就在那极北之地。 否则余乾想不出来有哪个地方能让柯镇邦耽搁这么就,半点音讯都无。 这天下怕是真的要彻底乱套起来了。余乾内心深深叹息一声。 这时,院子外传来了走路的动静让余乾的思绪暂时拉了回来。他转头看去,正是段震。 玄宗北奇宫的宫主,资深的四品巅峰大修士。 当然,余乾现在对这修为半点敏感度都没有。他自从到了四品巅峰境之后,每次跟人干架的都是三品修为。 这次还跟三品大成修士干赢了。尽管大多数原因是因为功法克制的问题,但也足以证明自己现在的实力了。 所以,再面对这四品巅峰的大修士的时候,那心中真的是半点波澜没有。 “余司长你醒了?真是可喜可贺。”段震走进来看见余乾在院子里坐着,立马走上前拱手笑道。 “段宫主客气了,这次还是多亏了段宫主仗义出手。” “余司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段震赶紧说道,“能为余司长做事是段某的荣幸。” “不为难吧?”余乾笑道, “半点不为难。见到余司长平安无事那就一切都好。” 余乾轻轻点头,继续问道,“我部长呢,干什么去了。” 段震回道,“余司长不是说要我寻个村子安顿那些大齐骑兵嘛。这两天一直在寻摸着,挑了一个当下最适宜的村子。 那些骑兵可以安心的在那暂时驻扎。公孙部长她就是下去处理这件事。” 原来是处理夏远征的事情,余乾刚才还想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玄宗有什么能让公孙嫣忙活的。 “段宫主坐,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段宫主。” 余乾指着石桌的对面邀请到,这玄宗毕竟是大宗,这段震的地位也有。余乾便想问问他那极北之地现在的情况。 南阳这边的情况段震或许没有兴趣了解,但是这极北之地他肯定也跟自己一样放在心上。 “余司长请问。”段震坐下说道。 “极北之地现在的情况如何?”余乾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余司长果然厉害,刚醒就能知道这件事。”段震小小的夸赞了一句,而后摇头道,“不过具体的情况,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段宫主身为玄宗的一宫之主,对这种事情能不清楚?”余乾眯眼问道,他肯定不信这段震的说辞。 上次在玄境的时候,他和李锦屏能精准的候在仙人洞府之外就已经让余乾认识到玄宗的能量。 这历史悠久的玄宗的底蕴绝对非同寻常,像这种修行界的天变,玄宗怎么可能不会去第一时间想方设法的了解。 “余司长,我真没说假话。确实不怎么知道、”段震摇头道,“说来惭愧,我们玄宗现在唯一一位二品修为的太上长老是领域小成的修为。 而现在极北之地那边的情况相当恶劣,过去处理的都是绝对领域以上的二品天人。如此厉害的修士,世上都没有多少人。 我们玄宗现在还没有去探讨的资格。不过太上长老他倒是从一些好友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就知道极北之地现在还是绝对混乱之中,整块极北之地直接悉数沦陷,没人知道沉向哪里去。 沉陷之地散发出来的无边白芒直接隔绝了一切查探的手段。现在也暂时还没有哪位前辈敢冒险进去探索。 所以情况目前算是僵持在那,那些前辈多数还是以探讨为主,未曾付诸行动。” 对于段震的说辞,余乾保留一定的怀疑态度,但是也没有多逼问。他也相信以段震现在的修为确实是不能知道太过详细的内幕。 再追问细节也就没有任何意义,现在能知道这些情况也就暂时够了。 “多谢段宫主解惑。”余乾稍稍抱拳。 后者赶紧抱拳回应。继而身后传来的走动声,回头瞧着,是公孙嫣回来了。于是段震说道。 “余司长,那我就先走了。你尽管放心在这调养,多久都行。有任何需求跟我说就行。” “麻烦了。”余乾很是礼貌的笑了笑。 段震没再多留,直接离开院子。进来的公孙嫣看了眼对方,并未说什么,只是走到余乾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感觉如何现在?” “很不错。”余乾对公孙嫣灿烂的笑道,“这两日辛苦部长了、对了,刚听说你去帮忙夏将军他安顿去了,现在如何?” “都安顿好了,那个村子确实可以,夏将军目下正在休整中。” “那就好。”余乾再次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部长,这两天,南阳这边的情况如何?太安城那边什么反应?还有咱们寺里有让我们做什么嘛?” 面对余乾的一系列问题,公孙嫣只是在他身边坐下,稍稍顿了下,然后开始解释起来。 这两天发生的情况,起复杂程度远超余乾的想象。 第587-589章 师师她真的太好了 首先,那陈拓让三十万的金州军加上二十万的南阳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对来金州支援的四州援军出手。 这四州援军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分割之下的战力根本挡不住这些有心的金州军和南阳军的夹击,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之类全部覆灭。 灭了这些援军之后,陈拓直接集结了三十万的金州军以及带着那二十万的南阳军一路往东南而去。 陈拓的这一暴行直接让南境内的所有州郡风声鹤唳起来,所有州郡都进入紧急战备和龟缩模式。 尤其是这些诸侯在不知道这陈拓带着这么多兵马到底想去哪里的情况下,更是一边骂娘一边加固本州境内的防守。 而随着援军的覆灭以及陈拓的率军离去,这偌大的金州直接算是一座无兵力的空州。 南阳军横陈在金州和并州边线上的所有将士直接全面入主金州。南阳王更是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金州。 然后立即将所有将士在金州北部的边线上拉长战线,直接虎视眈眈的北望大齐。 短短两天之内的剧变直接让朝野上下全体震动起来。大齐皇长子险些在南境丢了性命,陈拓直接反了让出金州,带着五十万将士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南阳王朱煜野心勃勃的直接全面摊牌,跟大齐的战斗已然全面展开。 西海州外的以车迟国主导的西域诸国开始蠢蠢欲动起。 内忧外患直接在短短两日时间内在大齐境内全面爆炸开,速度之快,让那些在太安城享乐惯了的权贵们个个难以置信。 现在整个太安城的氛围可以说是相当的凝重了。要不是之前李洵做了第二道防线的准备吗,现在怕不仅仅是动荡那么简单了。 陈拓这一搞,直接把压力给到了夷陵山脉那边的防线上。这第二道防线要是也被南阳军攻破。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不过,具体的李洵将打算做出如何反应,公孙嫣也不知道。 至于大理寺那边已经第一时间联系过来了,让他们两人尽快回太安。不过被公孙嫣以余乾疗伤为由给暂时推迟了。 褚峥本来想派一个小队,或者自己亲自前来接余乾回去。 不过现在南阳军战线已经全面摆开,大理寺再来就不合适,被发现了就会直接陷入很被动的地步。 所以,褚峥只是传讯让余乾和公孙嫣务必在情况稳定之后第一时间回去。 “你现在既然也醒了,等你再修养一两日之后就先回太安吧。现在南境这边情况极为复杂,再待下去对我们很不利。 而且,寺里这个时候肯定也很缺人手。我们得尽早赶回去。”公孙嫣说道。 余乾本还想说自己需要多留一些时日看看,后来想了想也就没说了。他之前本想着利用朱辰好好的对付一下他老子。 可是现在陈拓这一搞,直接把余乾原先的计划全打乱了。平衡的局势不在,他根本不好借力打力。 他现在的修为还真不好就这么直接去孤军深入的搞事情。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入归藏境再说。 到那时候再定进退。 “明白。”余乾点头应着,而后继续问道,“对了部长,空如大师有他的消息了嘛?” 公孙嫣摇着头。 “不会吧,大师他难道出事了?”余乾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 “不知道。出事应该不至于,可能已经回太安了我们还不知道罢了。”公孙嫣解释了一句、 对空如的实力她还是很相信的。并不认为这南疆的修士能击败空如。 “唉。”余乾叹息一声,“这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不太平了。我们必须得多小心谨慎一些了。” “嗯、”公孙嫣点着头,然后看着余乾问道,“你要不进去好好调息一下,就别在这闲坐着。” “嗯好。”该了解的情况也都暂时了解了,现在伤势要紧,余乾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回屋疗伤去了。 他有灵箓的本源之力傍身,这种恢复元气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就这样,余乾在屋里盘膝打坐到夜色降临之后才收功起来。经过一天的本源之力温养,体内的伤势基本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余乾神清气爽的走出院子,看见公孙嫣正坐在院子里抬头赏月。此处高度本就高,再加上今晚的月亮够远。 坐在这院子里往上看着,近在迟尺的皎洁月亮确实别有韵味。 余乾轻轻的走到公孙嫣的身边坐下,陪着她一起赏月起来。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静谧,氛围就很平澹温和。 稍顷,公孙嫣转头看着余乾,感受着对方身上那稳稳的气息,不由得问道,“你还没跟我说,你身上的伤势到底是怎么弄的。当时怎么回事?” 余乾轻笑道,“倒是也没什么,当时陈拓的一位修士找上我了,避无可避,就打了一架。” “对方是归藏修士?” “嗯。初入三品的修士。”余乾说低了一些敌人的实力。 “你是说,你和那位三品修士缠斗嘛?” “是的。” “他怎么没下杀手。” “因为我把他杀了。” “啊?” “嗯呢,我一起之下就把他杀了,所以才战斗至力竭状态。” “怎么可能?”公孙嫣下意识的就否决余乾的说辞,“就算对方只是初入三品的修为,但也绝非是你能轻易敌过的。更遑论你还能反杀他?” “部长你忘了,我体内可是有四缕仙灵之气。”余乾笑道。 公孙嫣怔了一下,“就算有仙灵之气,但三品修士你怎么可能说杀就杀。” 余乾继续道,“部长啊,你还是小看了仙灵之力,等你再修炼出一缕出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这点上,我还真没必要骗你。” 公孙嫣沉默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余乾这个说辞。 “部长,我先出去一趟,有点事。”余乾说道。 “嗯?”公孙嫣停下思考,问道,“什么事?” “有些细节问题需要找段震商量一下,顺便拜会一下人家。毕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是的好好感谢一下的。”余乾直接搬出段震当说辞。 还是那句话,自己现在去找李锦屏这件事还是不宜让公孙嫣知道。 而后者只是点了下头,也确实没有任何追问的心思,满脑子都是余乾刚才的说辞、 余乾便先行走出院子,留下公孙嫣一人。 其实他现在的心里还是蛮愧疚的说,这算不算是背着公孙嫣出去偷吃? 不对,双修的事情不能说偷吃,这是为了修行大道的。余乾自我催眠一番后便继续沿着道路往李锦屏那边赶去。 早上的时候李师师就给了余乾一张玄宗的大致地形图。拿着这地形图认路不难。 为了方便,他现在也换上了北奇宫弟子的专门服装。这都是段震准备的,很是周全,在路上也不担心被其他玄宗的人盘查。 余乾就这样沿着山路一路往里走去,期间还飞跃了几座山峰。最后才来到天音宫的所在。 这玄宗不愧是传承多年的大宗门。这一路走来,上千年的建筑随处可见。看着就满是岁月的沧桑。 而且占地非常广,方圆上百里都是人玄宗的地盘。所以,这玄宗底下的几个宫都占据着不俗数量的山头。 这天音宫和北奇宫倒是刚好相邻,也不用余乾跑太远。 落在这天音宫的主峰的时候,余乾就直往李锦屏宫主府的方向走去。这天音宫的山头倒是比北奇宫的秀丽了许多。 各种奇花异草,仙鹤走兽遍布山林之间、一点没有魔宗的样子,反倒是像正派。 余乾一路走来,不时的瞧见山峰之间不少修士朝这边御空飞行而来,热闹的程度还是相当的可以的。 主要还是这天音宫女修士居多,这些个来这的男修士大概率都是闻着花香来的。 修士这一途本就多寂寞,男欢女爱还是很受修士之间的追捧的。 一路上,余乾穿着北奇宫的衣服,大摇大摆的上山去。这玄宗所有弟子的衣服款式都一样,只是每个宫的胸口小标会有所不同。 本来余乾穿着北奇宫的衣服在这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没办法,过分俊朗的外表让他的回头率保持的很高。 这些天音宫的女弟子见到余乾这样长相的男子来此,大多数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习惯了这一些的余乾自然选择无视,这里毕竟不是他心思花花可以出风头的地方。 很快,余乾就来到山顶之上的宫主殿这边,他事先联系了李师师。后者早就在宫殿外等候着。 脸上用脸巾遮挡住的李师师在这的身份是李锦屏的真传弟子。所以,她在这迎客,那些值守的弟子丝毫没有阻拦。 余乾安静的跟着李师师走进宫殿里,暂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路向里。 这李锦屏居住的宫殿豪华的紧,半点不逊色于皇宫,而且有的地方用料反而更为讲究。更是有不少修行界专门有的材料的粉饰。 所以,这偌大的宫殿看起来就是那种相当昂贵的所在,也就玄宗这样家大业大的宗门能有本钱这么搞。 片刻后,李师师带着余乾来到一处核心地区的豪华院落前。 余乾这才停下脚步,问道,“李锦屏就是住在这里嘛?” “是的。”李师师点着头,“不过她现在不在,被宗主叫去主峰那边了,估计得晚些时候回来。”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还让我现在过来?”余乾不解的问道。 “因为妾身想给官人一个惊喜。”李师师那双好看的眸子又开始放电起点,直接拉着余乾往右边走去。 “先去我家,妾身服侍一下官人,等李锦屏她回来了,再过来相见。” “这不好吧?”余乾任由李师师拉着自己,那是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李师师只是埋头拉着余乾,说着,“妾身真的太想太想官人了,妾身自己等会自己动,不会让官人你劳累的。” “啊这...” 余乾还能怎么说?这时候拒绝就显的太假的。他是没想到这李师师现在已经这么浪了,确实顶不住。 本来,余乾这趟过来哪里有带着半点这方面的心思啊。这时候肯定都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入三品修为才是。 可是李师师这小浪蹄子给出了这么一个完美的方案,余乾觉得在等着李锦屏的这会功夫里躺着享受一下也不算过分。 李师师她主动申请全自动模式,自己再不配合那就真的太不解风情了。 很快,余乾就被拉到了旁边的小院子里,这里是李师师平时居住的地方,装修典雅,屋里的装潢甚至跟媚阁那边的一模一样。 进屋子的那一刹那,余乾还有些恍忽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媚阁。 “官人,你坐好一下。” 李师师把余乾按在自己的床边坐下,然后她离开屋子,很快又端了一盆热腾腾的清水进来。 她将洗脚盆放在余乾脚边,然后拿过一个小马扎过来坐下,再轻轻的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霜雪一样洁白的藕臂。 李师师半点嫌弃都没有,反而脸上还挂着那种发自内心欣喜的替余乾细心的脱起了鞋子。 脱完鞋子后,她捧着余乾的双脚放进水盆里。 “官人,可会烫脚?”李师师仰着下巴,看着余乾。 “不会。”余乾愣了一下,摇着头。 “那就好,官人稍坐会,妾身帮官人揉揉、”李师师脸上挂上甜美的笑容。 余乾当时就看的入迷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师师认真而又细致的替自己洗脚。 说实话,要论伺候人这一点,李师师是余乾认识所有女孩里做的最好的那一位。 每一次对方这般的伺候自己,余乾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那浓厚的爱意。一个女孩肯这样细心,耐心,喜悦的为你这些事,很难让人不感动。 余乾脸上不由得挂上了温和的笑意,看着李师师脸上挂着那些许飞溅起的水珠,这些水珠就愈发显的她这多出水芙蓉的娇艳。 余乾也没有拒绝李师师的服侍,毕竟这个世界背景下的特殊性,这里不像是未来。要是自己现在冒然不让她服侍,反而会让李师师多想。 接受现代主义教育的余乾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样千娇百媚的女孩子这么服侍你,着实让余乾有些不适应。 那是一种道德方面的不适应。 这可不是那些外头洗脚的技师。花钱享受服务和恋人为你这般是两码事。 余乾轻轻的摸了摸李师师的秀发,然后主动的缩短了洗脚的流程,直接自己拿毛巾擦干净后就轻轻的把李师师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官人,是不喜欢嘛?”李师师问了一句, “是心疼。”余乾刮了下对方的鼻子。 李师师的小脸蛋当时就有些红扑起来,声音细小的说着,“那妾身喜欢服侍官人。” “知道啦,但我不是地主老财,咱余家不兴这套。”余乾温和的笑道。 李师师俏皮的吐了下舌头,然后轻轻的主动的抱住了余乾,将脸颊埋在余乾的胸膛上细细的摩挲着。 “就是妾身太想你了嘛,这才想着好好让官人放松一下的。” 说实话,来到了这一步,余乾心里那方面的心思反而澹了。只想就这么抱着这惹人怜爱的李师师,然后静静的坐着。 这一刻,他反而更喜欢温存。 李师师这时候双手却直接放上了余乾的裤腰带上,正欲动手的时候,被余乾一把抓住。 前者有些不解的扑闪着大眼睛的看着余乾,虽然没说话,但是眸子里分明在问这是怎么了。 “师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急色的人?”余乾问了一句。 李师师很想回答一句是的,但是却改口婉约道,“以前官人每次找师师都比较急迫,所以师师才想着...” “胡说!”余乾直接板着脸,“我岂是那种人?” 说着,余乾就轻轻的揽住李师师的肩膀,说着,“师师,你要知道一点,我不只是把你当做享受的对象。 我余乾虽然不算什么好的男人,但也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我和你是基于彼此喜欢才有的这层关系,你不要搞混了。更不要把自己想低了。 你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李师师,一个有着鲜明色彩的女孩。” 李师师怔怔在那,眼神挂着茫然的看着余乾。 余乾的这些话,她听着虽然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尖上突然就爆炸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 “咱们认识这么久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交心过?”余乾继续温和的问了一句。 李师师遵循事实的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怪我。”余乾惭愧的说道,“怪我想的不够周到。” “官人,你不要这样说,师师...害怕。” 见李师师这样,余乾愈发的心疼起来。眼前这位姑娘可以说从来没有以自己的意识彻彻底底的自主生活过、 自从她有意识以来,就一直是李锦屏的分身,绝对的遵从李锦屏。 甚至余乾在刚认识她的时候,潜意识里也把李师师放在那种不对等的位置上来对待。也是下意识的就觉得分身这种确实没什么需要用心去感受的。 直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和李师师接触下来,他才深层次的发现这位女孩的可爱之处,迷人之处。 这也是为什么余乾愿意为她拿阴灵丹,愿意和她一起瞒着李锦屏,更愿意主动让李锦屏接触分身的桎梏。 李师师真的很让人心疼。她总是在自己后面默默的付出,自己想干嘛,她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或许是因为她长年分身的身份让她不知觉间就养成了这个性格,也不会因为余乾对她的随意而有任何生气。 《天阿降临》 她可以说是一个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为自己感受考虑过的女孩。 所有的一切都是站在余乾的喜怒哀乐上去考虑。也就是刚才洗脚的那一刻,余乾才恍忽过来这些东西。 然后就为自己的混蛋感到愧疚。 余乾愈发搂紧了李师师,望着窗外,问道,“师师,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身上的分身桎梏彻底解除之后,你想去做什么?” “啊?”李师师眸子里再次涌现出茫然,然后摇着头,“倒是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说的是任何事。”余乾笑道。 “这...,官人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事情。”李师师问道。 “因为,我还从未为你做过任何事情。” “不用不用的。”李师师赶紧摆手,“官人不用迁就师师的,师师对这些不在意的。” “但是我在意。”余乾认真道,“师师啊,就像我刚才所说,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的喜怒哀乐,你的需求,你的方方面面那都是最最重要的。 你不要总认为我开心就好,其实你开心,我也一样开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李师师再次怔怔的看着余乾,只是这次,她的眸子里明显多了些以前从未有些的明亮色彩。 然后,她重重的点了下头,“师师明白了。” 余乾笑道,“那你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那个,可以让师师想想嘛,下次再和官人说可以嘛?” “行,你好好想想,无论任何事情,我都陪你做到。”余乾拍着胸脯保证下来。 “谢谢官人,师师真的好开心。” “谢就谢,你解我腰带干嘛?” “啊...” “不是说好的谈心嘛。” “那个,是妾身想了。想好好爱官人。” “真是服了你了。”余乾一脸正气的说道,“我为人毕竟比较正直,你自己来罢。我是不动弹的,你要动自己动。” “好的官人。” 所谓纤手弄风姿,情爱相交融。 一时间,屋内风光霁月。 余乾的斯哈声,李师师的嗯哼声,二者构建起一种激昂的交响乐曲,如泣如诉。 就在战况正酣的时候,屋外突然来了极细微的动静。 是穿着一身宫装的李锦屏来了,她也知道余乾会来找她,所以刚从主峰那边回来之后就来李师师这边。 然后,脚步就顿在那里。 身为修行者,要真的想偷听那真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李锦屏她可以拿生命保证,并没有半点想偷听的意思,但是没办法,修士自带的耳聪目明还是让她很轻易的就听到屋里的动静。 这动静...有些激烈罢了。 让李锦屏一时之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谓的杵在原地。 一想着是余乾和自己的分身在里面办大事,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涌出更多怪异的感觉出来。 屋内的余乾此刻满头大汗。 他躺在那里确实是一动不动,都是李师师在忙活。 但是依旧累的满头大汗,还是那个原因。 噩梦又回来了。其实这么多次下来,余乾跟李念香试了这么多次,再也没有发生过时间方面的问题。 他的战斗力始终都保持着一种非常完美的状态。 可是在李师师这,又特么罕见的破防了。 实在是太特么强了,那股子蚀骨的吮力真的让他忍不住。全靠强壮的意志力在这撑着。 现在的余乾只能说李师师确实不是个寻常的女子,这方面来讲,真的太特么牛批了! 挡不住的。 可就在这时,余乾清晰的感知到外面有人,还是李锦屏。 这李宫主喜欢偷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李锦屏驻足在外面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离去的时候。 余乾心里头那股子变态的想法的就上来了。 想听那就听个够! 于是,翻身当起了主人。 屋外的李锦屏最后还是终于回过神了,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她径直回到主殿那边。吩咐那些下人准备好一些膳食美酒之后,便坐在主位上静静的等着余乾办完事出来。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小时。 夜深的时候,才听见后头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着,正是一脸舒爽的余乾迈着虚浮的脚步心满意足的走了过来。 李师师倒是没跟出来,就余乾独自一人。见此,李锦屏心里长舒一口气。 “见过李宫主。”余乾稍稍作揖。 “余司长请坐。”李锦屏颔首道。 余乾便不客气的在李锦屏对面坐下,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穿着华丽宫装,长相温婉精致,成熟有味道的李锦屏。 她以为余乾不知道她刚才在屋外,却不知道只是余乾装傻不知道这件事,就只是想看看这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看眼前的李锦屏怎么装,成了余乾的最大的恶趣味。 要知道,在这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李锦屏都是女神一样的俯视自己。 张嘴本宫,闭口本宫的。那时候,修为低下的余乾只觉得四品巅峰修为的李锦屏就像是天人一样。 在她老人家面前,一直想多战战兢兢的。 毕竟当时自己那微末的修为就敢把李锦屏的分身给睡了,确实是胆子大的很。 所以那段时间余乾一直相当的虚,最后事情败露之后,这李锦屏还大发雷霆的差点用美脚来羞辱自己! 余乾当时忍了,当时现在不忍了。 自己现在的实力高出李锦屏太多了,翻身做主人了。 第590-592章 入三品境! 膨胀两个字完全可以用来形容现在的余乾。一宫之主的李锦屏自然也是看出了余乾这种心理。 但是她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的大道还能靠余乾帮忙。而且余乾这次找上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 所以李锦屏早就打算了一点,只要余乾不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那什么都好商量。 “不知,余司长找我何事?”李锦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丝毫不提刚才李师师的事情。 “我刚才没和师师做什么,只是探讨技巧。”余乾回道。 “????”李锦屏满头问好,“我没问你和师师的事情...” “什么?谁传的谣言?”余乾当即就愤愤的反驳道,“我和师师真的只是在探讨技巧。” “......余司长,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问你找我什么事,没问师师。” “李宫主,我都说了,我和师师是清白的,你怎么就不信呢!”余乾痛心疾首的说着。 李锦屏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事到如今,她哪里不知道余乾是故意的。这分明就是仗着自己的优势玩这出。 李锦屏心里不由得吐槽余乾。真是小气的小男人,不就是以前被自己用脚警告了一下嘛。至于这么急着报复嘛、 想到此,李锦屏也暂时不再多问,给自己个台阶下。 再问下去,她怕余乾嘴里跑出其它更不干净的话语来。 余乾见此,心里舒爽的同时也便不再装疯卖傻了,笑着问道,“李宫主吃了嘛?” “吃了。”李锦屏稍稍颔首,然后迟疑一下,问道,“余司长这次专门找我,可是想通了我之前的那个提议?” “是的。”余乾回道,“我想清楚了李宫主之前的那个提议。我认为,那个双修大法非常不错。 在下愿意和李宫主共求大道。” 李锦屏眸子一亮,“既然如此,那就依余司长的想法。不知道余司长可否看了我之前给余司长的法诀?” “烂熟于心。”余乾回道,“不知道李宫主可否解惑一下。我们练这双修大法要多久,要准备什么,有多大的成功几率入三品?” “这个,倒是无法给出保证时间。”李锦屏摇着头,“倒是不用余司长准备什么东西。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 只要余司长和我一起入洞府修炼就行。至于成功率这一点也是无法保证。但是我相信,以余司长的天赋,一定能共商大道的。” 余乾深以为然的点着头,他自然知道这李锦屏找自己修炼这双修大法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看上自己。 就是纯粹因为自己在她眼中修炼天赋够强,当然,肯定还有余乾不知道的更深层次的原因。 于是他直接问道,“李宫主,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事相询。” “你是想问,为何我非要和你一起修炼这双修大法是吧?”李锦屏主动说道。 “是的。” 李锦屏想了想,说道,“首先,你天赋可以说是当世罕见。天赋越高,这套秘法越容易成功。 所以,我才选的你。之前我还一直担心你不会来,毕竟以你的天赋,入归藏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没想到你突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我冒昧问下,可是因为南阳那边的事情,才让你想着缩短修炼时间,直接用双修来冲击三品境?” “李宫主聪慧无比,正是因为这个缘由。”余乾笑道,“李宫主还有别的原因嘛?” 李锦屏再次沉吟一下,而后继续道,“很简单,看你比较顺眼。” “就因为我长的英俊?” “你要这么说,也行。” “没想到李宫主你竟然还是这么肤浅的人。” “...” “不过这个理由我很满意,李宫主确实有品位。” 李锦屏面无表情的继续道,“最后,这种事本来就该找外界的人比较合适。我不想让宗门里知道我是利用这点入三品境的。 因为这牵涉到我们宗门内部的很多东西,这里就不方便向余司长解释。还请余司长事成之后保密,不传外耳。” “这是自然。李宫主放心吧,这件事我只会烂在肚子里的。”余乾保证了一句。 而后他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说道,“那李宫主以为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合适?” “现在就合适。” “现在?” “余司长也不好再多在玄宗逗留吧。再拖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李锦屏说道。 “这倒也是。” 余乾轻轻点头,然后直接拿出一块符纸给公孙嫣记录了一则信息。 大致就是自己突然有所悟,向段震借了一块闭关洞府,准备冲击三品境界。让公孙嫣耐心的多等自己几天时间。 记录完之后,他便把符纸放飞出去,然后对李锦屏颔首道,“李宫主,事不宜迟,咱们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嗯。”李锦屏也不耽搁,先是喊了自己的大弟子进来,交待了一下她自己这几天要闭关的消息后,然后就带着余乾离开这主殿。 两人一起朝右侧一处稍矮的山头飞了过去,这也是天音宫的山头。平时没有弟子居住在这,而是李锦屏专门的闭关所在之处。 两人很快就到了山顶上,那边修葺着一些简易的洞府,没有任何装潢,就是朴素的石头屋子。 走进其中一间最大的石屋,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甚至没有屋顶,抬头就能看见星空。 石屋被一座高明的小阵法笼罩住,安全性倒是很足的。 余乾抬头看着星空,再看看这石屋,不由得有些想歪了。这李锦屏好这口? 打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双修?这也太野了吧。 我余某人怕是又要献出自己的节操了。人女方都放的这么开,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对了,我问你一点,你的心境和对天地大势的感悟度可足够?”李锦屏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也知道,这突破三品境绝非开玩笑的。其中的讲究和凶险我想你也懂的。” “李宫主放心吧,我准备的妥妥的。”余乾保证道,“我们寺里的大长老亲自教导指正的。 已经获得他老人家的认可的,完全够冲境的要求。” “如此便好。”李锦屏轻轻颔首,然后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双修大法毕竟属于逆天之举,很多东西要准备到位的,包括丹药之类的玩意。哗啦啦的就从储物手镯里倾倒出来。满地华光。 这些东西,李锦屏准备了很久很久才算还是凑齐了。个个都尊贵不凡。 这么说吧,余乾这纯粹就是捡了天底下最大的漏、他任何东西都不用付出,只要出个人就行。 然后其它的所有东西,人李锦屏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出力又出功。余乾就纯粹的坐享其成。 付出的仅仅是自己那所谓的修炼天赋以及身份方面带来的便利,再加上自己这张英俊的脸庞。 长的帅是真的能当饭吃。 片刻后,李锦屏她总算是完成了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这才对余乾说道,“接下来,先一起打坐将心境和气息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然后再开始运行大法来突破。” “嗯,明白。”余乾此刻脸上也收起了多余的表情,一脸认真的。 他当然知道破境,还是破归藏境瓶颈这件事的重要性。那可不是开玩笑。他现在无比的认真,然后更会无比认真的和李锦屏一起配合。 李锦屏见余乾心里有数的样子,也便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一句,“接下来的几天至关重要。 希望你能一直秉持着一颗坚定的心。机会只有这一次的。” “明白。”余乾保证道,“定然和李宫主全力配合。” 说完这句话,余乾就熟稔的开始解着自己的衣带。 “???”李锦屏再次一脸问号的看着余乾,“你在干嘛?” “双修啊。”余乾理所当然的说着。 “双修你脱什么衣服?” “双修为什么不脱衣服?”余乾暂时停下动作,不解的看着对方,然后有些恍然的问道。“李宫主喜欢穿着衣服双修?你这品味确实罕见。” “???”李锦屏一脸认真的看着余乾,“我觉得你可能是想歪了。” “什么意思?” “这秘术...可以不施人伦之道的进行。” “???”这下轮到余乾脸上冒出来问好,他直接了当的问道,“不人伦,我跟宫主你双修什么?” 说完,余乾又再次恍然过来,瞪直了眼睛的看着对方,问道,“你不会一开始就打着不来人伦的双修想法吧。” “差不多吧,我也从未跟你说过要人伦。”李锦屏澹澹的说道。 “你...”余乾想反驳,最后无从下口,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 李锦屏啊李锦屏,你心真脏啊! 当初在媚阁的时候,你那话里的意思那一句不是在诱惑自己跟你人伦?还说自己什么是元阴之身。 甚至刚才都还有暗示的味道在里头。 骗人!全是骗人!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愤怒极的余乾想挥一挥衣袖走人,但是又舍不得。 错过这一次,鬼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入三品,而且这李锦屏准备了这么多繁杂的工作。要是不继续就太浪费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白嫖,不人伦就不人伦,算球。 “没事,我们开始吧。”余乾转而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又把解开的衣带重新系了回去。 李锦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长舒一口气,将杂乱的思绪全都摒除脑海之外,全力的调动起体内的修为并且全身心的感受着天地。 将自己的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全都朝巅峰靠拢着。 李锦屏提供的这个秘术名皓月心经。不是玄宗的秘术,而是李锦屏自身的机缘得来的。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个年头。 余乾之前细细的研究过了,确实是个极为强悍且无缺陷的双修秘术。 这是让两位修为都是四品巅峰境界的男女一同运行此心法,以彼此间的修为构建起一座桥梁。 共悟天地,共吸天地精华。 当心境合一,就能在天地大势之间完成境界,突破到三品归藏境。 但是要求也很多,最重要且严苛的就是必须是两个天赋超常的男女一同修炼才行,否则基本就不可能成功。 这个其实就有点悖论的意思,天赋超常的人其实慢慢修炼也会有一定的几率入三品境界。就用不到这样的双修之法。 就像余乾和李锦屏,以他们两人的天赋想入归藏境无非就是时间的早晚问题罢了。 只是现在两人都相对迫切的提早这一天,余乾也并不知道这李锦屏为何这么着急。但是两人就算是有了一样的目标了。 所以就苟且在一起修炼这秘术。 当然,有一个优点是李锦屏最看重的,因为用着秘术双修破境,会提高一定的破境几率。 可别小看这点几率加成,能入归藏境的修士万中无一。入了归藏境,只要你不作,到哪都是座上宾。 所以,这点几率在余乾看来可能并没有什么,但是在别的修士眼里,那就是根本不能忍的诱惑。 这李锦屏虽说天赋也高,但不可能像开挂的余乾那样有百分百的信心。否则,她也不会修炼分身,想以分身之道加大几率入归藏。 所以,那日在媚阁里李锦屏才会直接邀请余乾双修,并且直接同意把李师师赠予余乾。 为的就是这个几率问题。 只能说,两人现在各得好处罢了。 尤其是余乾,瞌睡了就刚好送来枕头。他现在确实比较急着入三品,来应对这一系列的变故。 两人在这相对盘坐凝神。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了两天两夜,两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第三日夜里的时候,两人同时睁眼,眸子里润意都表征着他们现在的精气神状态都达到了巅峰状态。 “开始!” 李锦屏轻轻说了一声。两人便同时开始运转起来皓月心经。 周围李锦屏之前布置的手段也纷纷绽放华光,尤其是那一座布置的吸引皓月精华的阵法直接将外面的皓月灵气不停的吸纳进洞府之中。 从上往下看,这没有顶的洞府此刻有道很亮的光柱倾泻进来,全是皓月灵气精华。 落在两人身上,浑身都散发出朦胧的微光,像是都套上了轻纱一样的缥缈。像仙人对坐。 感受着皓月灵气涌入自己的身体,余乾只觉得神府之间一片冰凉之意。 这皓月心经不愧是多年前的秘术,这种用皓月精华来突破瓶颈的操作,余乾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他第一次感受这皓月灵气。 这种能量跟修炼所需要的灵气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按理说是不能用来修炼的,顶多是布阵炼器的时候会用到。 现在却能用来突破瓶颈,属实奇哉。 甚至余乾还想着,这算不算是把自己当做器,然后精华来炼之。 这时,李锦屏拿出两粒灵丹出来,自己吃下一粒,然后将另一粒递给余乾。后者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拿过来吞下。 丹药入腹,两人身上的华光更甚。这时,他们双双掐诀,体内修为喷薄而出,竟然直接将满洞府的皓月精华慢慢的凝聚压缩起来。 最后在两人之间构建起了一座透明的拱桥。 在拱桥搭建成功的那一刻,一股奇妙的感觉同时涌上了两人的心头。 正如皓月心经里所说,共悟天地。这一刻,只觉得彼此间的心神相连,然后感知里前所未有的提升着。 天地间最细微的动静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然后彼此分享着,共有着。 冥冥之中,两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对彼此那种透彻到灵魂的理解。这种奇妙的体验直接让两人沉沦进去。 如痴如醉的感受着彼此,再一起感受着天地,然后同时,余乾体内的丹海以及李锦屏体内的金丹,此刻全都躁动起来。 这是破瓶颈的征兆。 丹海入归藏,炼神入炼虚。 殊途同归。都是将三座丹海,或者三粒金丹全都融入神府之中,合而为一。 至此,便算是超脱了寻常修士的范畴。以神府之力纵横人世界,阶级性的跨越,质的飞跃。 因为神府之力和丹海或者金丹之力就是有着最本质的区别。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修为到了三品就会视三品以下的修士为蝼蚁的原因,就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 《我的治愈系游戏》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被余乾单杀的三品修士在死前的时候都会三观崩塌,怀疑人生。 这世上也就余乾这个有着大量仙灵之气的人是个bug,可以越级挑杀。 别的四品修士,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这时候,余乾和李锦屏两人甚至都有些没有了自我意识。 和正常突破不同,正常突破的时候要自己控制这三座丹海融入神府之后,过程艰辛无比,痛苦无比,稍有不慎,轻则破境失败,重则根基受损,从此突破无望。 这也是绝大多数视频巅峰修士的下场,自此止步于此。 而现在余乾他们的情况就是从手动成了全自动。 自从两人之间的那座桥“桥梁”搭建起来之后,他们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就好像是天地之间的一缕清风。 到处飘摇,到处感受着最纯粹的天地大势。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此刻的余乾突然就像是明悟过来这句话一般。 然后这种感悟之力直接反哺一样的就带动了他们体内丹海和金丹的变化。 三座丹海慢慢剥离开,自己缓缓的朝神府移动而去。 紧接着,两人就突然无意识的慢慢靠在一起,拼在一起,甚至衣服都没脱,就这样朦胧之中以人伦之道进行修炼。 无关乎于任何生物方面的欲望,可以说是那种非常仙气的交媾。 不是为了活塞而活塞,而是纯粹那种灵与肉的相互交融,相互感受,相互贴身。 不知不觉间,交着交着,两人的衣服就自己飞走了。坦诚于天地之间,回归生命的本质形式。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精壮的肉体,柔软的香躯就这样结合在了一起。 余乾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他从未感觉到有如此舒适的状态。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慵懒。 从灵魂深处得到绝对慰藉的那种。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白天夜晚,夜晚白天。 余乾体内的三座丹海虽然缓慢,但是在这迟来的一刻,彻底融入了神府之中。 此刻,他的神府之内散发着耀眼的白芒,三座丹海轰然坍塌,狂暴的丹海之力在神府之中不断的对碰,融合,对碰融合。 最后,全都渗入神府之中,以前只有一柄轻灵飞剑的神府,此刻却多了一片汪洋大海。 飞剑在海上欢快的跳跃着,飞舞着。 大海还在不断的膨胀,很快,余乾之前积攒的修为底蕴就消耗干净。本来大海即将停止膨胀。 可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灵箓直接将储存的大量本源之力往神府之中注入进去。 于是,由修为化成的大海再次不停的膨胀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无边无际一般,归于平静。 可就在这时,灵箓里的本源之力又不停的朝余乾体内的三枚金丹注入、 于是,那本来稳如磐石的金丹,此刻竟然也慢慢的朝神府那边移动而去。这一次,移动的速度比之前的丹海快上许多。 彷若就在顷刻之间,三枚金丹入神府。 这三枚金丹呈品字形,然后以中心线为奇点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最后彼此不停的靠近。最后轰然对撞在一起。 神府之中再次爆发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最后,三枚金丹彻底融合在了一起,不停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像一颗初升的太阳一样。 此时,灵箓里的本源之力再次不停的朝这粒太阳注入而去,不停的膨胀着,扩大着。 最后,等彷若成了一粒真正的太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神府之中。 海上升旭日! 轻灵飞剑围绕着旭日不停的旋转着。 与此同时,那四缕仙灵之气除了本来在神府之中的那一缕,剩下的也全都没入了神府之中。 四缕清澈饱满的仙灵之气亦是围着旭日欢快的遨游着。愈发的有灵性。 这时候,余乾的灵魂像是突然从虚无之中抽离出来,然后回归肉体。 一股子无可匹敌的力量直接灌入了他的灵魂一样。 余乾有些恍忽的看着自己的神府。刚才突破的所有过程,他就像上帝视角一样的在那旁观着。 惊叹于修行的神奇,然后看着自己的神府发生了如此大的巨变。 看着神府之中无边无际的汪洋,已经那汪洋之上悬着的旭日一样的金丹,余乾知道,自己现在已然成功的入了三品境界。 而且同时入了归藏三品和炼虚三品。 术武皆入! 他现在也算是才理解为何着三品和四品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如果说,四品境的金丹是皓月,那么三品境的金丹就是旭日。二者所蕴含的能量和光辉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如果说,四品的境的丹海是池塘,是江河。那么三品境便是无边无际的汪洋。 就是如今余乾神府的真实写照。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余乾发现自己好像不仅仅是初入三品的修为? 刚才灵箓狂涌本源之力的场景让他看着都有些胆战心惊。本来以为要停止了,结果随着本源之力的注入,直接膨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余乾本来不能顺便突破到炼虚修为的,也正是因为有了灵箓开挂一样的行为,才让自己同时也突破到了炼虚三品境。 认知到这一点,余乾突然感到无比的庆幸、 他的灵箓里的本源之力之前已经储存到一个非常恐怖的量级了。 当时在玄境妖魔之眼里的时候,就吸纳了大量的精粹的妖魔之气。后来,又吸纳了好多的妖髓核转化的本源之力。 直接让他一次吃了个饱,如此多的本源之力,他这段时间就基本没怎么用。但是今天,却是可以说是直接用了很多。 这才让他成功的也突破到炼虚三品,并且在突破的基础上,好像修为又更高了一层? 余乾没经验,不知道高了多少,等会出关再好好比一下。 他现在感觉到无比的庆幸,幸好灵箓内有那么多本源之力,否则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实力拔高到这样的地步。 之前,在他了解到妖髓核的巨大价值后,一度非常后悔就这么炼化为本源之力。 现在想想,要是没有那些妖髓核的本源之力加持,还真到不了这一步。 从现在开始,我余某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三品大修士了。再也不用想四品时候那时刻拮据着维修的用度。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财大气粗,再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修为的消耗了。 对于自己这次直接成功破境这一事实,余乾还是不意外的。 只能说是水到渠成,毕竟自己的准备已经很足了。 感悟方面,天地大势的感悟他都直接跨阶段的了解了。 心境方面,亲手斩杀了数位三品大修士,对这个境界,余乾的敬畏之心其实早就没有了。所以心境无敌。 修为方面,四品巅峰久矣,再加上灵箓如此多的本源之力做准备。 功法方面,这李锦屏苦心孤诣的准备了如此多的充足的条件。 综上这些,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开挂。一头猪都能破了三品的瓶颈。更遑论他这个天才。 第593-595章 李宫主,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吧? 余乾心满意足的将思绪从神府之中抽离出来,回归现实。 一回归现实,余乾突然就愣住在那里。 感知上,自己好像衣服没了,怀里也抱着一位同样状态的软香躯体。 最特么夸张的是,自己的兄弟好像在某处不可言喻的所在里泡着。 好软,好香,好舒适啊。 余乾呆滞的将视线下移,然后就看到了怀里的李锦屏。又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头顶的光线很是充足。 于是,余乾就了能清楚的看到李锦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该死,这细腻的手感和绝佳的风情直接让余乾的心思荡漾起来,然后就开始膨胀了起来。 这份膨胀,直接刺激到了李锦屏。 后者眉头轻蹙,然后徐徐的睁开眼,眸子里极度茫然的看着余乾。 这眼神余乾很熟,自己刚才就是这样。魂归之后得需要时间适应。于是余乾就耐心的安静的等着李锦屏反应过来。 当然,他也不敢有别的动作,就安静的泡着。 数刻钟后,李锦屏才慢慢从内视之中抽离出来。此刻的她脸上挂着无比纯粹的喜悦。 因为她知道,自己突破了,三品炼虚境! 自己心心念念的突破终于在这一刻成功了! 对一心向道的修士而言,这样的喜悦是最值得称道的,任何情绪都比不上的那种。 随着李锦屏从喜悦中彻底抽离出来,然后看着自己好像在某人的怀里。当时就怔怔在那。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自己突破的这件事,脑海里多是空白之色。 “你...你你你,你在干嘛?”李锦屏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我醒来的就是这样了。”余乾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你放...”感受着彼此身体之间的坦诚接触摩挲,李锦屏竟然罕见的稍稍红了一些耳根子。 也就是她长年久居高位,情绪调节能力有一手,这才不至于出洋相,不至于话都说不利索。 “松开我。”李锦屏端庄的说着。 余乾恶趣味的往后缩了一下,然后李锦屏就稍稍的颤抖起来、 元阴之身的她现在才算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生物学上的感觉。 然后整个人就彻底说不出话来,只是因为这样的一份酥麻而稍稍颤抖起来。 余乾忍不了了。 当时就在日光之下主动的摇晃了起来。 伊伊呀呀的,嗯嗯哼哼的。 天地为之变色。 明明是朝阳,却像夕阳一样。 黄的很。 半小时后。 余乾一脸舒爽的在那套着衣服,一边的李锦屏坐在地上,怀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衣服遮着。 燃文 余乾刚才的硬来,让她现在还没回过神,脸上竟然直接酝酿出大片的酡红之色。 更多的是在害羞自己刚才的沉沦和配合,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这份羞耻直接被无限的放大。 该死的余乾! 李锦屏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人刚才为什么会以那样的姿态呈现着。只是脑海里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确实是被功法驱使的行为。 可是都清醒了,你余乾还敢这么乱来...是...算什么嘛! 饶是如李锦屏。此刻也难免羞耻多占据一些。要是晚上还好,这大白天的,收不住的。 “干嘛不穿衣服?”余乾穿好后,转头奇怪的看着李锦屏,而后问道,“是舍不得,还想来嘛?” 说着,余乾就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裤腰带。 “你赶紧穿上!”李锦屏轻喝一声,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背对着余乾拾掇起来。 余乾自然不会这么无耻到底,负手立在那里,乐呵呵的看着李锦屏在那慌乱的样子。 好一会,拾掇完毕的李锦屏才转过身,她伸手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许是现在有衣服的遮盖,她那股子从容的姿态和自信又慢慢回来了。只是在面对余乾的时候还是多多少少的相当不自在。 “宫主,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吧?”余乾调皮了一句。 “这件事...这件事不许外传。”李锦屏回道。 “那就要看宫主你的表现了。”余乾轻轻一笑。 “无耻!” “幼呵。”余乾直接说道,“你这算是提起裤子不认账吗?我费尽心思的帮你突破到三品的修为,你就这么说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李锦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下意识的慌乱起来,然后下意识的口不择言的想要解释。最后才反应过来。 然后硬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行为。 一宫之主的从容再次回来,她只是澹澹的看着余乾,不管他的这些浪语了。 我李锦屏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岂会让自己的情绪被一位小年轻左右? 不,这绝对不行! “怎么样,你现在感受如何?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余乾也不再揪着这件事调侃,过犹不及,开始主动交流起突破后的感知。 “嗯,就正常的破境了。现在是初入三品的修为。”李锦屏回了一句,然后开始打量起余乾。 这时候,她的脸色直接僵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你的修为?怎么如此深厚?你三品大成了?” 从李锦屏口中听见这个答桉,余乾总算是暂时侧面确定了自己的修为。他刚才感应着李锦屏的修为,然后对比着自己。 其实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桉。 现在李锦屏也这么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说实话,余乾现在也是有有些震惊的。没想到,自己实力如此的突飞勐进。 只能说,这妖髓核的本源之力确实太过霸道了!直接让自己飞跃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锦屏摇头道,“修为到了三品,想到三品大成境界,必须以神通之力进行小阶段的升级。 你怎么可能现在就三品大成了?” 李锦屏的脸色写满了震惊,再也做不到表情管理了。 因为这件事确实是突破到了她的认知,哪有人直接入三品境界就到了大成的? 要知道,神通这种东西是很难领悟的。 每个人的路不通,神通也不同。多是靠着在三品境界里慢慢的积累,然后掌握神通,最后一举修炼到大成境界、 这其中的过程因个人的天赋和机缘而不同。 有的三品修士终其一生也难领悟神通之力。而有的三品修士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领悟到。 这样的东西没有可复制性,纯粹就是看个人际遇、 李锦屏也知道一些天赋高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领悟到了神通,然后修为勐进。 但是像余乾这样,破境便大成的情况,她真的连听都没有听过。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 简直离谱。 余乾轻轻的握了握手,轻轻笑道,“谁说不能入境就掌握神通的?” 看着余乾那自信的样子,李锦屏再次怔住了,难以置信的问道,“所以,你是说,你现在掌握神通了?” 余乾稍稍点头,然后自信道,“或许不仅是神通,而是大神通。” “大神通?不可能,怎么可能!”李锦屏这下连声音都变了,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余乾只是轻轻抬头,看着天空,然后说道,“事实就是如此。想看嘛,我给你看、” 说实话,余乾还真不是吹牛,他刚才适应了自己的修为之后就直接心领神会的感知到了这一点。 自己有了神通之力,彻彻底底的大神通之力。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之前在太安城城外悟道的那一次,他问过了柯镇邦。也从对方的反应里认知到自己或许掌握到了超前的东西、。 现在境界上去了,这一切就突然会了。就像是人天生会呼吸的那种。 那是一种本能性的掌握。 他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之前的尝试其实就已经算是触摸到了,掌握到了神通之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入三品境之后继续将修为叠加上去。因为三品境里的小阶段对他而言并未有瓶颈。 只要能量足够,就能突飞勐进。 这时候,妖髓核那霸道的本源之力就派上了用场。直接狂怼修为。 他余乾之所以能入境便大成,靠的就是两个挂。一是灵箓,二是那四缕仙灵之气。 长久的感悟仙灵之气,直接让他对这些能量的本质形式有着高纬度的了解。区区神通,根本不在话下。 纯粹就是降维打击罢了。 余乾不由得再次感慨起自己的运气。多方位开挂的人生真的酣畅淋漓。 “宫主,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想看嘛?”余乾继续笑问了一句。 见李锦屏还未回过神的模样,余乾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轻轻揽过她的细腰,然后冲天而起。 无视洞府的阵法,无视笼罩住整个玄宗的阵法,就这样带着李锦屏飞跃到了高空之上。 天上的狂风将李锦屏吹的回过神来,她离开余乾的怀抱,多少带点别扭感。她现在还是有些适应不了两人这突飞勐进的关系。 以及余乾这种浪子行为,太浪了他。 让自己这个宫主的包袱很有压力。这要是被底下的看到了,很影响形象的。 余乾则是摊开双手,闭上眼睛的感受着周围的天地。 入了归藏境,世界在他眼中都彻底的变了个样子。突然有种那股子看山还是山的感悟在里面。 天地之间的所有细微动静,好像都能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到。 于是余乾右手轻轻挥舞,周围的云层便翻滚起来。 风雪冰霜此刻竟然就在余乾的一念之间,这一片小范围的天气,余乾直接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着。 一边的李锦屏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边偌大的云层在余乾手中变幻着各种形态,四季在他手里轻易的变化着。 这种轻松,这种顺畅,全然半点都无初入三品的样子。 这已然是对天地有着最透彻的感悟那种,信手拈来的天象变化足以证明这一点。 这是什么怪物啊。 李锦屏心里不由得吐槽一句,余乾真的太太超过她的想象,她从来不曾想过一位修为的天赋能恐怖到这样的地步、 仙人转世怕是都无法像余乾这样吧? 稍顷,余乾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睁眼看着这大好河山,有种天地之间我自做主的畅快之感。 修为到了自己这一步,余乾才算是真的彻底安心下来。 从此,天大地大,我余某人一肩挑之! 畅快至极的余乾直接长啸一声,声若奔雷,引发云海滚滚之象。又犹如春雷炸响,将底下玄宗的所有门人以及方圆数百里的修士全都惊醒。 这些修士全都看向高空之上,惊疑不定。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通修士在那长啸。 只能从声音之中听出那种恣肆到极点的畅快之意,让人好生羡慕。那些终日挣扎在修行路上的中下层修士尤为如此。 都充满希冀的看着天空,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畅快的大神通修士。 高空之上,余乾长啸之后,又轻轻闭上眼睛。然后身上的气息慢慢的攀登起来,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攀登起来。 霎时,余乾睁眼。周围空间顿时风云突变。 轻灵飞剑自他口中飞出,在其身侧欢快飞舞着。 然后,余乾握住了这一柄剑,周围直接天象异变。 神通之力瞬间弥漫住四周,自成天地一般的将空间都搅动的凛冽起来。 很快,以余乾为圆心,周围全都被神通之力覆盖住,青气顿时弥漫四周,将神通范围渲染成青色空间。 千万缕剑气突然凭空从这些青气中诞生出来,一道接着一道的剑影源源不断的喷薄而出。 神通之内,剑气弥漫,彷若要割裂这苍穹。 李锦屏再次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千万缕飞剑中心的余乾,他手持飞剑,身上剑气滔天,剑仙降临一般。 李锦屏看着这座青气构建起来的剑阵神通,心底的震撼根本就止不住。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强,太强了。 她站在这,已经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体内修为更是凝结一般根本调动不起来。 周围丝丝缕缕的剑气让她浑身有种被割裂的感觉。能清晰的感觉到,余乾要是想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随手做到。 这漫天的剑气根本不是普通三品修士能直视的。 也就是李锦屏现在修为三品,要是丹海境的修士在这,余乾什么都不用做。但就这霸道的神通之力就能将人碾压成齑粉。 余乾感受着由自己施展出来的大神通,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在我神通之中,我就是神的怪异感。 他此刻无比的自信,哪怕是初入二品境的天人,他也敢一战! 余乾将手中的飞剑平举,然后轻轻向远处挥舞,神通之内的剑气就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疯狂的朝余乾噼斩出的剑气里狂涌而去。 一道犀利无比的剑劲,气冲斗牛一般的朝天幕横噼而去。 所到之处,云海碎裂,空间扭曲崩塌,无数条黢黑的空间裂缝展现出来。 剑气绵延数十里方才停歇,从底下往天上看去,整个天空就像是被噼砍开一般骇人。 余乾收回飞剑,稍稍有些满意的点了下头。 不错不错,还凑合。 自己刚才那随手一剑,普通的三品大成修士根本挡不住的。要是再专研一下神通之力的具体用法,以及注入仙灵之气的加持。 余乾非常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噼出真正的绝世剑气! 但是,自己的底蕴远非如此。因为余乾知道,自己有第二座神通! 方才的剑阵神通是以归藏之力触发。而炼虚之力亦有神通! 余乾再次闭眸,娟娟灵力从神府之中的旭日流转出来。然后慢慢弥漫。 原本青气的神通范围,在此刻慢慢的裹上了紫色。紫气很快就扩散到了四面八方,和青气相交融。 偌大的范围顿时形成了青紫二气缠绕而成的青紫空间。如梦如幻也似。 紫气东来,极好的兆头! 归藏之力的神通为剑阵,这炼虚之力的神通竟然是古怪的加持类? 好像这些紫气并未有什么多余的战斗方式方面的加强,而是直接全方位对自己实力加强的那种。 所以,这是一个辅助神通? 余乾有些疑惑起来,他现在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任何攻击方式都能用这些紫气来叠加。 并且余乾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加持之下,自己的实力将会指数性的跳跃那种。 而且,自己身处在这紫气神通之中,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无论是感知力还是实力都有了质的提升和飞跃。 如果用游戏名词来形容这紫气,余乾觉得附魔这两个字最为恰当。 纯辅助型,纯加强型的神通。 余乾心里又开始雀跃起来,自己现在的实力本就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步,这要是再用紫气加强,怕不是更变态了? 站在一边的李锦屏整个人已经麻掉了。 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余乾又弄出来的这些紫气分明又是一个神通之力。并且能隐隐感觉到其神通之力也是大神通的那种。 所以,余乾是双神通傍身? 这如何让李锦屏不麻掉? 简直离谱。 这世上有双神通之人嘛?李锦屏思绪陷入了绝对的回忆。 好像之前倒是在哪个古籍里看到,说极少数天赋罕见的修士可以术武双修。若二者兼顾都修行到三品大成境。 那确实是有可能领悟两个神通。 至于双神通有什么神异之处,她李锦屏是半点不知道,因为近千年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有双神通之力。 可这种人千年难出一个的那种啊。能修炼到三品大成已然不易,这术武都要修行到三品大成,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余乾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明明才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术武双修都到了三品大成境?还掌握了双神通。 不理解,李锦屏表示自己真的不理解。 余乾自然不会知道李锦屏现在心里头的震撼,他只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现在试一试双神通叠加之下的威力。 可就在这时,远处激射而来一位大修士。 是一位老人家,身上穿着玄宗的衣服,一身修为足有三品巅峰境,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余乾眯眼看去,右手轻轻一扬,将自己的双神通收了起来,天空再次恢复了清明之色。 而后他赶紧压低自身的修为,只显露出初入三品的水平。用仙灵之气进行隐匿气机的行为,并不会被这位来人察觉。 对方只会以为自己是初入三品的修士,这点信心,余乾还是有的。 自己入境就三品大成修为这件事属实是有些骇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这悟道,老朽玄宗宗主任清风前来拜会。”很快,老人家就停在了余乾跟前,温和的问候声音同时伴随而至。 然后,他的表情就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李锦屏,而且还是个修为入了三品境的李锦屏。 接着,他的表情又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余乾,而且还是个如此年轻,修为便达到了三品境界的余乾。 再然后,他的表情又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天边留下的剑气的痕迹。绵延数十里的剑气和那遗留下来的丝丝凛冽的剑气无不在彰显挥剑之人的变态。 “在下大理寺司长余乾,见过任宗主。”伸手不打笑脸人,余乾很有礼貌的拱手作揖问好。 虽然任清风现在心里有着诸多的疑惑和惊骇,但毕竟是很老练之人,面上并未露出这些,只是笑道。 “不知道余司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任宗主客气了,在下只是有些小事寻了段震段宫主的帮忙,这才在这逗留一二。是在下打扰了。”余乾笑道。 “余司长客气了,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不叨扰。”任清风先是说了一句,然后道,“不知余司长在这是?” “没什么,神通有感悟,研究了一下。” “如此便好。” “我还有事,不打扰任宗主了,先下去。”余乾最后抱拳道。 “余司长请。”任清风侧开身子。 余乾对李锦屏稍稍颔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朝下方激射而去。 有些话不用多说,以李锦屏的机智,余乾自然认为对方不会把自己的真实修为透露出去。毕竟她自己本来就要隐瞒双修的事实、 所以,余乾相信李锦屏。 任清风目送余乾消失在视野之后,这才转头看着李锦屏,眼里带着询问,“你入归藏了?” “是的宗主。”李锦屏尊敬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恭喜了。”任清风微笑着祝贺了一句,倒也没去问个中细节,只是问道,“你和那位余司长认识?” “嗯,之前在太安的时候认识的。”李锦屏简单的回答了一下、。 “这大理寺的三品修士我也基本都认识,这位余乾是什么时候入的三品境?如此年轻的三品修士,我不应该没有印象的。” 任清风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而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继续道。 “余乾这个名字我倒是好像有些印象,前段时间那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位得到仙人传承的大理寺修士是不是就是余乾?” “是他。”李锦屏点着头。 “他不是四品修士?” 李锦屏暂时保持着沉默,本来打算选择不把自己和余乾双修这件事说出来。 玄宗和大理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不太感冒,现在若是说透自己和余乾关系已经如此密切,这对她这个宫主的地位包括以后的道路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 可是余乾这个怪胎直接突飞勐进到这个地步,又这么嚣张的在这玄宗的地盘上施展大神通引起了宗主的注意。 这只要稍一打探,就能知道余乾来的时候还是四品巅峰的修为,瞒不住的。 所以,李锦屏稍稍细想一番,最后还是有选择性的跟任清风说了一下这件事。 当然,余乾有心隐匿修为,她也就没多说这点。而是巧妙的挑着两人互帮互助一起入三品这件事来说。 后者一边听着,一边双目闪烁。倒不是说起什么坏心思。之前柯镇邦在太安城那番连败三位二品天人的事情他自然知道。 余乾要真是在玄宗的地盘上出事,那是根本承受不住柯镇邦的怒火的。 他只是在想着余乾这境界方面的古怪问题,以及,能否好好的利用李锦屏和他交好的这一段关系。 毕竟宗门的传承,人脉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余乾自然不知道这位玄宗宗主打的什么心思,也并没有心思往这方面想,他只是抱着最欢快的心情往北奇宫的方向飞去。 一朝踏入三品境,他心中那股子终日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真的可以说,天大地大,哪里都去得。 也不再惧多数明枪暗箭了。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北奇宫的自己那个小院子里。本想把立刻把自己这份破境的喜悦跟阿姨分享一番。 可是感应了半天,他并未找到任何公孙嫣的踪迹,奇怪之下,他直接传讯让段震来见自己一面。 在等待的这一小会功夫里,余乾找人问了一下时间,这才知道,自己闭关了有五天的时间。 第596-598章 那就先拿阿古力牛刀小试 这个时间余乾倒是并不意外,属于正常的时间范畴里。 很快,段震就来了。在见到余乾的第一时间,他整个人是懵逼状态。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后来又仔仔细细的揉着眼睛看着余乾。 整个人就宕机在那。 余乾稍稍掩饰自己的修为,大大方方的初入三品的水平暴露出来。所以段震也是能不那么清晰的感知到余乾的恐怖实力。 “余司长...你你你..”好一会,段震才有些结巴的说着话。 “我心情来了,抽空突破了一下,有问题嘛?”余乾反问一句。 “没..问题。”段震眸子里的震撼根本就不曾停止下来。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什么叫抽空突破一下啊?你以为归藏境是大白菜啊,还抽空? 他当了宫主好些年了,资源什么的也都有,但是这三品境就是一直踟躇不前,找不到突破的法门。 现在这才几天没见,这余乾就突破到了归藏境?而且怎么感觉对方还不是简单的初入归藏境的样子?这凝实的实力波动属实可怕。 这如何让段震不震惊,简直就是人生观受到了挑战。 足足好一会之后,他才算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不知道余乾是如何就这么突然的突破了,但是他知道。 从现在起,自己必须比以前更要尊重余乾了。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再不敢有了。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了。 “我部长去哪了?”余乾直接问道。 “公孙部长她回去了、” “回去了?回太安去了?” “是的。”段震赶紧解释道,“走的时候很匆忙,不过她跟我说让夏远征留了信息给你。让我跟你说下这件事。” “知道了。” 余乾轻轻点头,然后直接问清楚夏远征的所在之后便立即离去。 段震留在原地尊敬的送余乾离去。看着余乾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可谓是充满了嫉妒和羡慕。 他这辈子是真的第一次在余乾身上感受到了这份天赋的参差。 想我段震大小也是个天才,可是现在在余乾这边连个尘埃都不如。 夏远征他们驻扎的地方就在玄宗右侧的六七十里方位的一处小山村里。 是段震精心挑选出来的,隐蔽性算是相当的高了。根本不会惹到别人的注意。别的不说,这段震办事能力确实是可以的。 余乾来到山村的时候并未第一时间落地,而是用修为在高空之上打探。 他看见仅存的些许陇右军就在山村右侧的山坳处驻扎着,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多余气息。 余乾这才飞身落下,直接停在了夏远征跟前。 后者正在一张石桌边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份大齐南境的舆图研究着。 见余乾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立刻停下,然后起身惊喜的朝余乾走去,说道。“见过余司长。” 余乾点头笑着,“夏将军在这还好吧。” “是的。”夏远征点着头,“多亏余司长大力相助,否则破阵营将全军覆没。” “夏将军说的哪里话,互帮互助罢了。” 余乾陪着对方寒暄了两句,然后这才问道,“夏将军,公孙部长她离开的时候在你这留了一道讯息,可在?” “在的在的。”夏远征拿出一份玉符递给余乾,回道,“公孙部长走得急,只交代我把这份玉符给余司长你。” 余乾轻轻点头,接过玉符之后,第一时间就贴在额头上读取着公孙嫣留下的讯息。 良久,余乾才把玉符取下,然后就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公孙嫣如此着急回太安城的主要原因竟然和极北之地那边的巨变有关。 这件事也确实如余乾之前所猜想的那般,在极北之地未发生巨变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有可怖的天兆了。 柯镇邦是第一批去的人之一,作为当世二品境界中的最顶尖的那一批,柯镇邦和一些道友就直接去极北之地查探去了。 后来,巨变发生的时候,他们那拨人处在最核心的区域,直接受到了波及,然后被裹挟进了那万丈光芒之地。 至今未曾出来,下落不明。 不过还好,大理寺一直留有柯镇邦的神魂灯,灯芯未灭,知道他此刻性命倒是无大碍,只是被困局某地不得出来。 只是灯芯虽然未灭,但是弱了很多。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那个地方隔绝了大部分的神魂感应,要么就是柯镇邦受了很严重的伤势。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大理寺来说都是不愿意见到的。 柯镇邦作为大理寺现在唯一的二品天人境界的大修士,现在出了这样的情况,对大理寺来讲是很危险的。 要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因为南阳这边的事情,大齐国本都面临及及可危的情况、大理寺肩上的任务就更重了。 要担负起大部分太安城的各个方面的问题。 现在的太安城,已经有不少百姓开始惶恐起来,大理寺必须得站出来主事情。 两者相加之下,作为部长的公孙嫣必须得尽快回太安听从安排做事。 因为不知道余乾要闭关到什么时候,所以她就先走了。丁部必须也得全力的运转起来。 柯镇邦这件事,目前在寺里算是绝密,只有极少部分的核心人员知道。这种事不宜外传。 所以余乾读取完讯息之后,就立刻先把玉符直接毁灭了。 他止不住的对柯镇邦开始担心起来。极北之地那边的具体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只能从那日在这边感受的波动来看。 柯镇邦遇到的麻烦只大不小。 但是自己担心这个也没有用,以柯镇邦的实力现在都脱困不得的话,那自己过去也是大概率的无补于事的。 不过太安城是要回去的。如此动荡的情况下,自己必须的回去一起帮忙才是。 “夏将军,我建议你即刻返程回太安,现在时局毕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再在这边待着会越来越麻烦的。”余乾说道。 《仙木奇缘》 “我早已准备好了。”夏远征点着头,说道,“这几天只是在等余司长你来找我。那余司长我就先带着兄弟们撤了。” “嗯,路上小心,有任何麻烦处直接联系我就成。”余乾说道,“太安见。” “太安见。”夏远征笑着抱了下拳,然后便匆匆离去准备撤退去了、 余乾自然不能跟他们同行,那样太磨叽了,骑马的情况下从这赶回太安,得好些天的脚程。 余乾暂时升空看着底下那些陇右军化整为零,三人一组的朝北方疾驰而去。直到最后一组离开村子的时候,余乾才飞身离去。 他打算先回玄宗,离开的事情得和李师师和李锦屏说一声。 很快,余乾就轻车熟路的回到天音宫的主殿所在。这李锦屏现在果然就在主殿之中打坐适应着三品修为的状态。 李师师也坐在另一边盘腿打坐着。 不出声的两人就是彻彻底底的双生子模样。当然,余乾还是能轻易的分别出两人的区别的。 气质上就有着本质的区别,很容易区分。 感知到余乾进来的气息,李锦屏和李师师双双收功看着他。 尤其是后者,眸子里的喜欢和欣喜根本就阻挡不住的溢出来。但是李师师还是没有先主动,而是乖巧的坐在那里看着李锦屏起身迎上去。 “李宫主,我来是和你告辞的。”余乾直接出声道。 李锦屏愣了一下,问道,“这么急嘛,不多休息两天?” “咦?李宫主,你还会留我休息,你会说这种话?”余乾有些诧异的问着。 他对李锦屏的脾性可是门清,根本不是会讲这种客套话的人。 李锦屏也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别扭的转头过去。脑海里又想起了刚才任清风跟她说的话。说是让她好好跟余乾搞好关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起了两人一起突破的那五日时光,然后就下意识的问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突然就不适应余乾的告辞。 “事态有些紧急,不能都逗留了。等以后,我会好好来玄宗做客的。”余乾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嗯。知道了。”李锦屏恢复从容的点头说道。 “师师,我就先走了。你好好跟着李宫主修行,有任何不懂的可以问她便是。她的修为指导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余乾笑道。 “是,官人。”李师师有些羞涩的低着头。多年的阴影使然,让她现在确实不好意思当着李锦屏的面和余乾说这些话。 “我来是还有一件事要说。”余乾继续道,“师师你解除分身桎梏之后也就好好的待在这玄宗里好好修行。 太安就暂时不要回去了。现在大齐不稳当,很多势力估计会蠢蠢欲动。太安很快就会成为龙蛇混杂的地方。 以你的修为回去太安不太方便的。这种情况下,待在宗门是最好的。” “可是...”李师师抬头看着余乾。 “没什么可是,听话。好好在这呆着,好好的修炼。”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 “是,官人。”李师师最后应承了下来。 “哦对了,还请宫主不要把我具体的实力说出去,做人还是得低调一些,宫主你说呢?”余乾最后补充了一句。 李锦屏顿了一下,然后稍稍点头,“嗯,我知道。” 余乾轻轻一笑,便不再过多说明,直接转身离去。 离开玄宗之后,余乾立在高空之上并未第一时间急着朝太安方向回去。 没必要这么急着回去,也不差他这一天两天。 本来,来的时候,余乾已经打算搞点事情,尤其是在约束了朱辰之后。但是那陈拓的突然叛变直接给余乾整了个猝不及防。 现在这种情况,之前的想法倒是不好再继续了,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搞一波大的。 否则就对不起自己这辛辛苦苦的突破了。想着这些,余乾就果断先朝南方飞去。 现在要说对上二品修士,余乾还是没把握的。这可并不是四品打三品那样。三品和二品之间的壁垒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领域之力非同级修士基本是对付不了。哪怕只是这最初始的领域之力也不行。 更遑论那些绝对领域之类的。别看他余乾现在也是二品以下的第一人,但是真对上这个还是够呛。 当然,跑路余乾还是有点信心的。 所以余乾就毫不犹豫的想去南阳看看有没有机会,强来这种事他当然是不会。要是柯镇邦在他敢,现在一个人,不敢。 鬼知道那位蛊神有没有还在南阳王身边,这可是位能跟空如过招的狠人,惹不起的。再加上南阳自己本身还供奉着一位很厉害的二品邪修。 所以,强来是基本不现实的。 不过,鬼祟之事倒是可以试一试,能行就行,不能行就先熘了。 反正朱辰这个雷子已经埋下了,之后操作一下还是相当的有把握的。 很快,余乾就飞到了金州境内,他细细打量着下方。其实从金州千万百姓的角度来看,这一次金州的政权更迭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朱煜一向奉行不扰民的政策,之前攻下幽州和并州的时候就是如此。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境内的百姓。 还大力的减免赋税,并推行一系列的惠民政策。所以啊,这境内的百姓根本就不会说什么过的水深火热之类的。反而更加的安定富足。 这次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金州,这种现象更盛。这金州的百姓都知道这陈拓带着大军跑路了。 这南阳王接手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推行这一系列一样的惠民政策,所以厌恶情绪是没有的。 这么说吧,朱煜在大齐眼里那就是白眼狼,就是豺狼虎豹。但是在南境子民的眼里,这南阳王的风评是非常好的。 因为他治下的百姓,那生活是肉眼可见的变好。这一点,是南境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所以说,朱煜在这边的扩张,只要顺利接管政权,那基本就不会遇到任何民间势力的反抗。 看着这金州一片安宁祥和的样子,余乾算是明白了这朱煜为何敢以一地抗一国。 南境的民心都往他身上倾斜,以此为基点,何愁大业不成。 余乾继续一路向南飞去,很快就到了久负盛名的南阳州这边。一入南阳州境内,余乾就愈发小心的隐匿起自身的修为来。 高度也飞高许多,不敢光明正大的飞的太低。飞的如此高倒是不好欣赏底下南阳州境内的情况。 最后余乾凭借着模湖的地形成功落地到了上阳城里。 这上阳城是南阳的府城,朱煜的府邸便是设立在这的。来到街上的余乾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周围。 这街上的风光和鹿阳城那边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一样的热闹繁华,只是比起太安城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和鹿阳城不同的是,这里的百姓倒是朝气许多,一个个的脸上都干劲十足的样子。 这让余乾多少有些感觉到熟悉。这样的表情肯定就代表着这边的治理非常的给民众以希望。 窥一斑而知全豹,单从这百姓的精气神来看,这朱煜确实无愧他南阳王的名头。 余乾就这样看起来漫无目的在每条街上闲逛,但实际上却很用心记住上阳城大大小小的布局。 他并不急着去朱煜的府邸附近。这里是朱煜的大本营,其各种明里暗里的防备肯定非常森严,现在又是特殊时期,肯定更森严了。 鬼知道周围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查探法器和阵法之类的,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这么个陌生的三品修士突然来这,那就很被动了。 来这之前,在金州的时候余乾抓过两个南阳军小头目的舌头。问话中得知这朱煜和朱辰前几天因为一桩事情需要回这上阳城里处理一下。 金州北部那边暂时由张子良盯着。所以,余乾才直奔这边。 等记下了整个上阳城的布局之后,余乾来到了朱煜府邸两条街外的一个四层酒楼这边。然后直接在顶楼的靠窗侧要了个位置、 这个位置很不错,离朱府够远。而且视线刚好能看到大门处的情况。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 但是以余乾现在的修为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这样,他在这坐了一下午,也观察了一下午。这大门处就非常热闹,可以说是一整个下午几乎都没有闲下来。 进进出出的都是南阳大大小小的将领,显然这就像是有很大的军事行动样子,这朱家父子现在在府上稳坐钓鱼台一样的统筹着。 直到夜色降临的时候余乾才结账走人。一下午综合的观察下来,这朱家父子估计这一两日都会在这府上,看着不像是会立刻去金州边线的样子。 这个时候,又不能入府查探,机会倒是不好找。余乾也不打算在这傻傻的盯梢。他打算趁着这时间先去做另外一件事。 去趟南疆,找阿古力。 余乾之前就对自己承诺过,所有在玄境中有过牵扯的苟且之人都不会放过。 之前郑化死咬他入玄境这件事跟南阳那边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受的南疆那边的指使。后来又说出他之所以能进玄境全是因为阿古力的秘术。 郑化的话半真半假。这其中真的就是阿古力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出了不少力气。 对阿古力这个人余乾自然是半点好感没有,也知道对方和朱煜的关系紧密的很。当时也是他赴太安救朱辰。 所以,这个人余乾他吃定了,谁都拦不住的。 既然选择站在大理寺的对立面,还做这些肮脏的事情,余乾怎么可能放过。再加上对方的三品巅峰的实力。 完全就是一个十分合格的磨刀石,余乾可以刚好拿他来练练手。试试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在什么位置。 想到这,余乾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升空没入黑暗之中,然后朝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余乾慢慢调出这位阿古力的大致情况出来。 第一次对这个人有印象的时候还是在百鬼宴那一次。奔赴太安和齐甲清切磋大战。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气血境的小小修士,而这名满大齐和南疆的阿古力就已经是站在修行界最顶峰的位置上了。 三品巅峰修士,足以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更何况,这位阿古力的实力哪怕是在三品巅峰修士里也是翘楚。 当时看着他和齐甲清战斗的前一小段画面可以说是直接打开了余乾的世界观。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三品巅峰的大修士原来可以强悍到这样的地步。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充分的蔑视这个阿古力了。真是人生无常。 齐甲清目前是公认的最强三品巅峰修士,而那次阿古力和齐甲清大战一番后也只是惜败并且全身而退。 就足以证明这位阿古力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三品境里最厉害的那一小撮之一了。 而这样的修士确实是最好的计量单位。余乾想算算自己等于几个阿古力。 这还真不是他自己狂妄自信。而是事实。他没有入归藏境的时候就能靠着仙灵之气手刃三品大成修士。 现在自己到了三品大成境,手握术武双大神通,还有仙灵之气傍身,再强的三品修士那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就是玩具罢了。 阿古力?大号一点的玩具罢了。 一个小时后,余乾就到了南疆的边线上,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这十万大山之中。 南疆这个鬼地方从地形角度来分析的话那就真的是“恶名天下知”了。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瘴气丛生,湿热难耐的山林之地为何会居住着怎么多人。 南疆其实严格来讲不是那种一体的国家形式,反而是那种联邦制度的国家。 这偌大的南疆,生存的何止百族。这整个南疆便是这百族共同治理的。领袖也是从各个族的领袖里竞选出来成为着南疆之主的。 所以,严格来讲就是共治。战时抱团,非战时候也不会说万众一心,都是各个族各自生存治理。 所以,这南疆之主在很多时候的存在感不算是很强。 阿古力的族就叫阿古族。每一任族长就都叫阿古力。这个习俗倒是和巫族那边一样,一旦成了领袖基本都是以巫王称呼。 阿古力作为阿古族的现任族长,其地位自然不用多说什么。这阿古族在南疆这边是最强的几个大族之一。 以前也出过不少的南疆之主。 所以作为族长的阿古力在南疆的总体地位也是非常高的。南疆的大局上的事情,他一般也都会参与处理主导。 再加上阿古族和南阳的关系就非常的紧密。从这两点来看,阿古力在这南阳和南疆之间的重要性算是非常高了。 很快,余乾就靠着识别地形飞到了阿古族的上空。从上往下看去,这阿古族的夜晚倒也热闹的紧。 不愧是南疆大族,其灯火绵延一眼看不到头,所占据的区域仅比南阳州小上一些。 接着,余乾就直接潜入到了阿古族的第一高山,阿古山。 这是作为族长的阿古力的居住之地,也是阿古族的圣山。能有资格住在这座山上的那都是阿古族的精英人物。 余乾直接用仙灵之气掩饰掉自己身上的所有气息,从半山腰处开始一路向上行走。 他也不急,很有耐心的一路欣赏起这阿古族特有的风俗建筑和人情。从很多细微处确实能看出和巫族的差别不大。 也难怪很多人都会把巫族归纳进南疆一族这边。 就这样,余乾不疾不徐的一路向山峰的最高处走去。那里是阿古力的居住所在。 ~~ 深夜时分,阿古力从天而降的回到自己在阿古山的偌大住处这边。他一脸舒爽的松了松裤腰带,然后往自己的行宫走去。 脚步多少带些急促和欢喜。 一副有很美好的东西在他的行宫里等着他的样子。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他的心腹估计已经把他前些天看上的那位兽娘送到他的行宫之中了。 如果要说他阿古力有什么爱好的话,那估计只有一个,就是兽娘。 从十岁起,他就发现自己这个不同于常人的审美。他不喜欢人族的任何女性。哪怕是再美丽的女性在他面前脱光了,他也不会有丝毫感觉。 唯独兽娘除外。 从最开始,他喜欢那种能化身人形的兽娘,当然不能全变。身上必须要有兽的特征。到后来,他喜欢身上必须全有兽毛覆盖的。 到现在,他喜欢上半身是彻彻底底的人类模样,但是下半身必须是原装的。 用一句话说就是,他想和万兽融合。体验不同的兽器。 就特么的很变态。已经变态到骨子里的那种。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之所以这么拼命的修炼,这么拼命的搞事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爬上高位。 然后实现兽娘自由。 这是原动力。 现在他做到了,兢兢业业的修炼数十年,终于来到了阿古族族长的位置上。也彻彻底底的实现了兽娘自由。 所以现在他每个晚上都会来一个兽娘,专门培养了两个心腹在南疆内到处寻找各种品种的兽娘。 (月底了,求一下月票啦。) 第599-601章 我以神通斩神通 对于每一个兽娘,阿古力用完一次之后,要么直接吃掉,要么就制成标本存放起来欣赏。 每每想到这样的时刻,他都会兴奋到发抖。 当然,他还不算彻底神经病。这个癖好只有心腹之内的极少数人知道,连朱煜都不知道的那种。 所以在外面,他就是那个颇有手段且聪慧的阿古力。没人知道他私底下玩的这么变态。 阿古力的脚步愈发的加快了。最近事情多,每天都忙的很晚,严重耽误他享受的时间。 所以,刚才从南疆之主那边回来的时候,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生怕怠慢半刻时间。 很快,他就来到了自己行宫面前,搓手兴奋的直接推门进去。 然后手上的动作就僵硬在那,双眼也眯起来看着里头。 兽娘没有,陌生人倒是有一个。 一个高瘦的背影正负手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好像在欣赏正中间位置处的那个标本。 那个标本是一个蛇娘,是两年前被他制作成标本的。也近两年他最喜欢的一个。就一直放在自己的行宫里每日欣赏。 他的行宫可以算是这阿古山的禁地,从来没有人敢进他的行宫。要是擅入,那就直接扒皮抽筋。 现在眼前这个陌生的背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站在那里,一副等着自己归来的样子。 那人也注意到背后开门的动静,停下了欣赏,回头看着阿古力。 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用术法遮蔽,看不清样子。一身修为三品大成的样子。 此人便是余乾。一个时辰前他就潜入到了阿古力的行宫中,然后在这一直等着对方。 他现在的样子是乔装打扮过的,暂时并不想在这边让人识破自己的真容。当然,既然隐藏了身份,那实力就没有必要再藏着。 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 这一个时辰里,余乾在这等着倒也不觉得时间慢。实在是发现了这阿古力好像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一进来,他就看见了床上绑着一匹昏睡着的小母马、 为什么能一眼看出来,理由很简单。这是一个半兽人。形象就是人马的形象。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 这小母马身上还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看着像新娘。 然后,他又看到了这偌大的屋子里还摆放着一些其他半兽人的标本,什么品种的都有。直接让余乾大开眼界。 本来,他还以为这阿古力只是可能单纯的喜欢这些半兽人。后来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变态。 因为余乾在一张桌子上发现了几卷帛书,帛书记载的内容可以说直接颠覆了余乾的三观。 原来这阿古力不仅有霸占兽娘的癖好,而且每次结束之后还会津津有味的写日记。 真的“日”记。 其过程之详细,感情之充沛,行文之流畅,表达之有力,让余乾头皮发麻。 甚至在这细微的描述下,不知不觉的竟然让人产生了该死的沉浸感。 余乾根本不敢多看,怕自己以后也成了变态。 想当初看巨蜥事迹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的说。 是的,看完日记之后,再看着屋里的标本,余乾就彻底确定了这阿古力是变态中的极品。 其xp之古怪,亘古罕见。 余乾自认为自己作为现代擅长冲浪的青年,已经算是能接受很多尺度的东西了。 可是现在了解了阿古力之后,只能说,还是古人会玩。 “阿族长,晚上好。”余乾澹澹出声说了一句。声线也特地的变幻了一下,全然是中年男子声音的模样。 只是问好之中难免多了一些古怪之意。实在是看着眼前这么人高马大的阿古力却有着这么变态的内心觉得很是怪异罢了。 “阁下是谁?”阿古力脸色平静,澹澹的问出了这句。 其实在刚才看出对方是三品大成的境界的时候,再加上对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分明就是来者不善。 阿古力当时就起了杀心。 以他强悍的实力,杀一个三品大成的修士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种澹澹的危险之感。他修炼的功法特殊,对这种潜在的风险有一定的警觉性。 这个警觉性在不少次的情况下都帮了他。所以这次在这位来者不善的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这份澹澹的危险。 就直接促使他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想先打探清楚眼前这人的情况来。 余乾澹澹的说道。“阿族长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今晚找阿族长你是想切磋一下。 久闻阿族长的大名,特此来请教。” 余乾并未说自己想来杀对方,只是用切磋的名义。否则要是直接说想杀对方,不太好。 这里毕竟是阿古力的大本营,鬼知道他有什么后手。或者说有什么能快速赶来的强有力支援。 用切磋这个点来说,再加上自己稍逊对方一筹的表面实力,足以让阿古力不那么快就喊人来支援之类的。 再说,真打那也不能在人家的屋里打。一样会引起太大的动静,最好还是让对方去高空上打。 《青葫剑仙》 那样才安全高效,也能方便自己杀完人跑路。 “阁下不觉得好笑嘛?”阿古力澹澹说道,“你既想和我切磋,又为何这副遮遮掩掩的打扮? 深夜潜入我的行宫,你当真以为我的行宫是阁下想来就来的地方嘛?” “打不打?”余乾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 阿古力澹澹道,“本座并非争强斗狠之人,阁下哪里来的回哪去吧。” “阿族长你确定?”余乾直接拿出一份帛书,摇晃着说道,“阿族长。你这帛书里写的我可是看了一些的。 你不想它流传出去吧?” “你...”阿古力脸色瞬间大变,然后很快低沉下去,黑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余乾。 余乾的举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写日记这个爱好确实是一直都有的。但是自己这行宫平时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来,所有有的帛书他就无所谓的放在桌面上。 现在却被余乾看到了,直接让他整个人愤怒起来,他低沉的质问道,“阁下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打不打?”余乾继续问了一句。 “本座倒是要看看你这面具之后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 “阿族长好魄力。”余乾竖起大拇指,然后指着身后的标本说道,“阿族长,打架的地方我来挑。你也不想你的这些宝贝标本被损坏吧。” 说完,余乾直接一个瞬身到阿古力的背后,澹澹的说了一句,“要是不想帛书流传出去,就跟我来。 还有,不要想着动用歪心思。更别想着喊人。我这人只喜欢一对一的单挑。” 余乾补充完这一句,整个人就直接冲天而起。 阿古力脸色凝重,心中凛然的看着天上。刚才余乾瞬身到他身边的动作让他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过来。 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绝非寻常的三品大成修士。 说实话,阿古力现在对这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修士抱有很强的警惕心理。他根本就不想跟上去。 可是没办法,自己的帛书在他手里,这里面的东西要是传了出去,对他这个族长的形象已经领袖者的形象有着很大的影响。 到时候怕是直接成为了天底下所有修士的笑柄。 虽然自己坚决不认也能解决这个问题,但那就要保证自己真的没有这个癖好了。 这南疆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人还是很多,到时候就肯定很多眼睛盯着自己的私生活看。 一旦被发现了,照样坐实这帛书的内容。 阿古力很认真的想了想,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戒了兽娘。要真戒了,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哪怕前面是圈套,他怕不是也要跳进去。 对方明显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这才敢毫不犹豫的先走。 阿古力咬咬牙,最后还是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这个人必须得想办法处理掉了,否则以后怕不是经常要拿这个要挟自己。 要是等会让他试探出这人是装神弄鬼,那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高空之上的余乾很快就感觉到了身后阿古力追上来的迹象,他眯着眼睛看着对方。 看来,这阿古力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的嘛。那如此说来,自己这番提前潜入倒是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事到如今,余乾突然想着是不是可以暂时不杀这阿古力?可以用这个点要挟人帮自己做事。 等之后,狡兔死走狗烹。 飞了一会之后,余乾就停了下来,然后负手立在原地等着阿古力的到来。别的不说,气势先弄到位。 很快,黑着打脸的阿古力就停在了余乾面前。这么多年了,受到威胁的情况可以说是基本没有。 现在余乾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让久居高位多年的阿古力感受到了奇耻大辱和愤怒。 不过他的涵养还是有的,语气平和的看着余乾说道,“阁下不仅仅是想和我切磋的吧? 你处心积虑潜入我的行宫,并行盗窃之事。本座现在也不想管你的目的何在,更不想管你是哪个势力的。 只要你把帛书还我,并且保证不会泄露出去,那本座自然不会为难你,放你离去。并且给予你一定的好处当做报酬。 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样?”余乾直接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然后嗤笑一声,“不是,你在装什么啊? 现在主动权是在谁这里?你在装什么,告诉我? 啊?” 阿古力愣了一下,看着这么嚣张的余乾他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我堂堂一个三品巅峰的大修士,半只脚要踏入二品天人境的存在还不能在你这个三品大成的修士面前装了? 从刚才到现在他也一直在确定余乾的实力,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就是一个三品大成的修士。 绝不是什么二品天人闲得无聊在这扮猪吃老虎。 自己刚才感受到的危险味道可能就是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太过忙碌且紧张的原因了。 所以阿古力顿时确定,眼前的余乾要么是狂妄的煞笔,要么就是真的在这有圈套等着自己。 结合刚才的情况倒是可以排除对方是煞笔这个点,那就是说这里有埋伏! 阿古力直接将身上修为全都调用出来,然后全力的查探起周围隐藏的修士。 “别查探了,乡巴老。”余乾毫不留情的嘲讽道,“打你这区区一个阿古力,我还不至于去找帮手。” 阿古力舔了一下嘴角,阴森道,“阁下倒是狂妄的紧,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本座的厉害之处。区区一个三品大成的修士。 任你手段通天,本座亦可弹指间灭了你。识相的话......” “你特么的逼话真多。”余乾不耐烦的嘲讽了一句。 然后阿古力的话语就僵住在那,表情也僵住在那。 因为余乾直接瞬发了大神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那种。 顷刻之间,周围偌大的空间直接被青气覆盖,千万缕凛冽的剑气飘摇其中。 然后,下一刻,脖子处就感觉到了冰凉之意、一道锐利至极的剑气已经悬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切,瞬息之间。 快到阿古力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他本人也是拥有大神通,自然知道每一个神通的区别和厉害之处。这眼前的大神通分明就是最霸道的那种大神通。 攻击力最为强悍的那种大神通。 作为老油条,他自然是识货的,这其中的剑气艺术成分之高,他根本就从未见过。 或者说,阿古力就从未见过能比这剑气还要凛冽的三品剑修。 不,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些初入二品天人的剑修或许也没有这股子摄人的剑气? 这道题直接超纲了,阿古力有些懵逼现在。 “叫啊,怎么不继续叫了?”余乾继续嘲讽道,“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废话这么多? 老子生平最烦的就是嘴炮。来,把你的实力展现给我看。” 阿古力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余乾。他承认,确实是自己走眼了。眼前这人根本就他妈一变态。 他怎么做到以三品大成的修为做到如此霸道的大神通的? 阿古力现在也没有空多想这些多余的细节,现在自己处在对方的大神通里,第一要事就是该想想如何反击才是。 现在他也能确定一点,眼前这人确实是来找自己切磋的,否则刚才脖子上的这道剑气就不仅仅是悬在那里的。 阿古力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然后后撤一些,接着就丝毫实力都不保留的直接释放出自己的大神通。 周围的空间直接扭曲蒸腾起来,无边无际的熊熊烈火疯狂蔓延起来,显目的赤红色和余乾那边的青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大神通就这么对峙着。 余乾眯眼打量着并且感受着阿古力这完美无缺的大神通。 之前和阿古力和齐甲清的打架的时候,余乾也算是见过一次,只是那时候实力低微,并不能察觉到这大神通的韵味。 只觉得很勐就先。现在看着,勐确实一样勐,但是没什么感觉。 阿古力这大神通其实在三品巅峰修士群里算是非常完美的一座了,比前段时间余乾斩杀的那位陈拓心腹修士的那个神通不知道强上多少。 单凭这大神通,这阿古力就不算堕了他的响亮名头。 但是抱歉,余乾现在看着这个勐的不像样的大神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漏洞百出! “阿族长尽管出手,我但凡用手脚接招就算我输。”余乾负手立在那里,澹澹的说了一句、 阿古力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三品巅峰修为的骄傲让他现在无比的愤怒。 “本座纵横天下多年,今日倒是想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了。” 说着,阿古力的身躯突然暴涨起来,足有十丈高大!身上缠绕着赤色的火焰,散发着极为骇然的气息。 周围的神通之力覆盖下的火焰也再次扭曲起来,瞬息之间,数条由火焰构成的巨大火龙像是活过来一样。 在高空之中盘旋嘶鸣,百丈长的身躯透着一股绝对的威压和可怕的气息。 余乾眯着双眼看着这几条火龙,右手竖起了大拇指,确实有两手。这几条火龙的战斗力随便虐杀寻常的三品大成修士。 “去!”阿古力直接跳上一条火龙背上,并裹挟着剩下的几条一起朝余乾风驰电掣一样的冲了过去。 说实话,看着几十米高大的阿古力骑着几百米长的火龙冲了过去,视觉震撼力还是很强大的。 但是余乾始终负手立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动用半点神通之力,周围的千万缕剑气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动。 区区火龙,还配不上余某动用神通之力。 余乾嘴角挂起澹澹的笑意,口中澹澹的念了一句话,一句之前齐甲清念过的话语。 “大河之水天上来!” 霎时之间,数座黄河之水突兀的倒悬在高空之上,其奔腾的滔滔大水又彷若银河倾斜一般的去往火龙之上。 当天水撞见火龙,凄厉的嘶鸣声从火龙那里传了出来。 阿古力脸色巨变的勒停下来,一脸凝重的看着倒悬在高空之上的大河之水。 “你是齐甲清?”阿古力而后死死的盯着余乾,“不对,你不是齐甲清。你明明是武修又为何能行这术师手段?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乾并未回答对方这无聊的问题,只是继续澹澹说道。 “大风起兮!” 话音落,余乾轻轻往前吹了一口气,看似温柔的吐息,翻涌到阿古力跟前的时候已经是惊天骇浪一样的光景。 风息所过之处,那几条火龙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直接被吹灭成虚无。 阿古力更是直接被吹的翻滚回自己的神通之内,五脏六腑犹如被人搅动一般,巨大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嘴角疯狂的往外狂喷鲜血,浑身上下怎一个狼狈能形容。 他脸上挂着极度的骇然,挂着极度的惊惧的看着余乾。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能厉害到这样的地步。 连神通之力都不曾动用就把自己打成这样。 此刻的他心头有苦难开口,只是疯狂的运转起修为来压制体内那翻江倒海的景象。 看着无还手之力的阿古力,余乾脸上依旧澹然如常的表情,他右手轻扬,一道青色剑气就在手中聚拢。 接着轻举,继而落下。 青色剑气徐徐落下,势不可挡,避无可避。 轻而易举的将阿古力那赤红色覆盖住的神通范围噼成“两半”。 神通所在之处,就这样一分为二,中间斩出了真空地带如同绝对的天堑割裂开阿古力的神通之力。 我以神通斩神通! “噗” 阿古力鲜血狂喷,神通被斩,他的脸色瞬间如金纸。体内的修为气息直接萎靡的不成样子。 神通破裂带来的反噬之力让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在承受着撕裂痛苦。 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不可能。 而事实这也确实不可能,神通之力,尤其是这种大神通之力已经就是初入二品境时候掌握的领域的雏形。 领域就是由修士本身的大神通为基础然后拔高升维而来的。 很大一部分来讲,神通越强的修士之后入二品修为时候的领域也就越强。 而作为领域的雏形,这神通之力其牢固程度岂是说斩就斩的? 他阿古力从来就没有听说哪位三品修士能斩断他人的神通,这种事也就是那些二品天人能做到。 现在余乾却直接轻轻一剑将自己的神通斩了。此刻的阿古力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坚定的道心也在余乾的这一剑之上崩塌了。 此时,余乾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战果。自己现在的实力确实和这些个三品修士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同样是三品修士,但是其中的差距已经不能用参差来形容了。 阿古力三品境界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自己就已经能击败了。想杀对方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我果然强的一逼,余乾心里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肯定。 这一次的牛刀小试,让他现在心里彻底的有底气了。 不仅是武修一路,术师一道亦是光明。那种和齐甲清一样的言出随法也能轻易的施展出来。 这还是自己并未全力驱使两座大神通之力的情况下。 要是全都施展出来,具有加成属性的紫气大神通加持之下,余乾甚至都不敢断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再次望着眼前一脸死灰的阿古力,余乾澹澹一笑。 他现在的杀心倒是不重了,对方的身份地位在南疆属于前列,完全有很大的利用空间。 先用后杀,简直完美! 接着,余乾一个瞬息到阿古力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上,近在迟尺的声音轻轻的说了一句。 “阿族长,你好弱啊。你个弱鸟。” “噗” 阿古力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虾仁猪心! 然后下一秒,在余乾心里并没有半点警惕的时候。阿古力见机直接浑身爆发出一种血红色的能量。 然后整个人凭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千丈开外的地方了,接着就如此跳跃一样的以惊人遁术远去。 余乾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阿古力跑路了。而是纯粹的因为对方这坚定的心理素质。 这人,倒是有点东西。不要脸的直接跑路,没有死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不管余乾手中握着能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的铁证。 先活下来,再说其他。 余乾有些感慨对方的明智。上一次他带着李成化跑路的时候,这阿古力其实也来追杀自己。 只不过那时候陆族长现身了,然后对方直接毫不犹豫的逃窜了。 现在想想,倒是自己疏忽了,这阿古力从这点来看确实和自己一样。 能熘的时候绝不犹豫,是个大丈夫。 可惜很倒霉,碰见了自己。 余乾直接调用全身修为配合仙灵之气,然后便和刚才阿古力一样直接以跃迁式的遁术追了上去。 这阿古力的遁术十分古怪,速度之快让余乾差点没有追上。足足奔袭了有二三百里里地的时候,才将将拦住了阿古力。 余乾先是瞧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现在也算是深入南疆了。然后直接好不客气的将一道霸道的术法打入阿古力体内。 直接封住他大部分的修为,防止他再次跑路。 此时的阿古力状态可以说是相当的不乐观,方才被余乾斩了神通之后本就修为大损,现在又毫不顾忌的强行用精血跑路。 体内血气两空,萎靡的不成样子,身体情况已经糟糕到摇摇欲坠的地步。 “阁下到底意欲何为?”阿古力喘着气问道。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余乾现在对自己没有杀心。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以切磋的名义找上自己,更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想做什么。 但是生存的机会在眼前,他阿古力怎么可能会放过,直接坦诚相问。 “那就要看阿族长是不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了。”余乾澹澹说道。 “阁下请讲。”阿古力松了口气,“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还是喜欢阿族长你刚才自称本座的桀骜样子。”余乾揶揄一句。 “...”阿古力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只能挤出一抹笑容来回答。 余乾也不再多调侃什么,只是说道,“我来找阿族长两件事,其实是切磋,已经完成了。其二便是想和阿族长交个朋友。” “交朋友?”阿古力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的问道,“能方便问一下为何突然想找我交朋友?” 余乾正欲继续说话的时候,心中突然一凛,然后双眼如电的看着左侧位置。随即右手轻扬。 一道青色剑气斩在的左侧的虚空之上。 这时,一只素手从虚空中伸了出来。指尖轻轻一弹,便将余乾的那道剑气击溃。 紧接着,一道浑身裹在黑雾下的躯体从虚空中慢慢浮现,静静的立在那里。 “蛊神大人!” 在黑影出来的那一刻,阿古力的双眸里爆发出惊喜之色,一脸希冀的看了过去。 第602-604章 同蛊神的合作 阿古力刚才跑路的时候其实就留了这么个心眼,阿古族的圣山离蛊神殿本就不远。不过五六百里的路程。 方才逃跑的时候,已经将距离缩短了一半。 阿古力知道,蛊神依托蛊神殿的话能清晰的把蛊神山周围数百里的大小气息都察觉到。 领域里来了陌生的三品大成修士不一定会出来查看,但若是自己被这个三品大成的修士追杀,那蛊神就肯定会出来看的、 现在的事实也证明了阿古力的猜测,小命得以保存,甚至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也有可能被蛊神击杀,他又如何能不高兴。 那边的余乾听见阿古力喊着黑影蛊神,脸色上倒是没有多大的波澜。 方才追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阿古力或许有些没安好心,但是他不在意。现在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哪怕真的是蛊神追杀来了,打不打得过另说,一心逃跑的话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现在这蛊神真来了,余乾知道强来大概是不可能了,正欲直接先跑为敬。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在真在这南疆腹地跟人蛊神死磕? 那纯纯的脑残行为,先熘再说,然后再潜行回来继续搞阿古力。 除非他阿古力这辈子就住在蛊神山上,否则根本就逃不出余乾的魔爪。 “你是巫族中人?” 余乾正想跑路的前一秒,那位看不清样子的蛊神用中性的声音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问,直接熄灭了余乾想要逃跑的心思,继而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对方。有些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蹦出这么一句话。 “蛊神大人,此人...他....”阿古力本来想要直接告余乾的状,说他对南疆心怀歹意,让蛊神直接击杀。 但是鬼使神差的,这些话就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预感,要是自己真的敢说出这句话,那就要真的去世了。 所以思忖之下,他选择闭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他多年来奉行的准则。也是他多年来能一直这么逍遥的一个基础所在。 这无论是修士还是人,眼力见三个字始终是最重要的。 “蛊神何出此问?”余乾倒负双手,丝毫不惧的问了一句。 “你身上那隐藏很深的本命蛊气息,我昔年见过。是巫族嫡系传承族人才能特别孕育的。”蛊神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这蛊虫就是巫汐的那条本命蛊。 它一直在那蛰伏着,很多时候余乾根本都忘了这么一回事,再加上之前问过巫汐她本命蛊的真正作用。 但是小妮子她始终不肯说,搞的余乾就更觉得这蛊虫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有一件事余乾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巫汐的本命蛊绝非是一件简单的玩意。否则巫汐也不会都和自己成婚了,还三缄其口。 现在又见这蛊神突然一眼看出了自己有这么个“本命蛊”,并且问话的语气好像表明这蛊虫确实不简单的样子。 这些都让余乾他意识到这蛊虫肯定有其特殊之处。 但是有一点让余乾感觉到很奇怪,那就是自己体内的蛊虫气息按理说不可能让这位蛊神大人如此快的察觉出来。 要知道,自己体内的这只蛊虫隐藏之深,连柯镇邦的修为都察觉不出来的。 余乾并不认为这位蛊神比柯镇邦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蛊神对巫族传承的本命蛊虫有特殊的感应力。 这巫族本来就是和南疆有着莫大的渊源,二者可以说是同宗同源,会不会是这里头有什么说法?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多年前的巫祖,其实力之强悍,再加上那始终传承的巫经。这巫族也确实是有资格让很多势力念念不忘。 其中自然包括南疆这边。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余乾的脑子就飞速的转动起来,但是他并未选择开口,而已依旧保持沉默。 “看来你确实是巫族的嫡系传人。”蛊神又澹澹的补充了一句。 余乾这时候才回道,“不懂尊上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将阿古族的族长追杀成如此地步,现在说走就走,莫不是以为南疆无人了嘛。”蛊神依旧保持着那中性的声线,说着。 “怎么,尊上想替阿古力找回场子?”余乾直接沉声问道。 “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只是想请你跟我去一趟蛊神殿。”蛊神回道。 “我若是不去呢?”余乾眯眼问道。 蛊神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手上的动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右手轻轻扬起,周围直接风云变色。 空气中的灵力都仿佛被凝固了一样,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余乾涌来。 余乾再次眯眼看着周围的情况,对方并未都用领域之力,只是纯粹的以二品境界的修为向自己施压。 我余某刚学的大神通,我能受这委屈? 只见,余乾直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两座大神通之力全数爆炸开来。 周围瞬间被青紫二气覆盖住,千万缕凛冽的剑气本来就剑意超凡,此刻在紫气这种加强辅助性的神通加持之下。 剑气的霸道程度翻了数番不止! 阿古力当时目瞪口呆住了,眼珠子都差点没有掉出来。 看着两座相互缠绕一体的神通之力,他脑子都快转不过弯来了。这人身兼两座大神通之力? 换句话说,他不仅归藏三品大成,更是炼虚三品大成。这尼玛不是开玩笑嘛,现在这世上还有这么变态的人嘛。 又看着周围这比刚才强上不知几何的霸道剑气,阿古力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位神秘人刚才分明就是对自己绝对的手下留情,否则刚才要是直接用真正的实力,自己怕是真的只有被秒杀的份了。 突然觉得有些庆幸起来对方没对自己起杀心,更庆幸自己刚才并未因为蛊神在这而做了什么蠢事。 面对余乾这滔天气势,那位蛊神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常表现,只是依旧负手立在那里。 接着余乾就并不客气,双手掐诀,周围的剑气嗡嗡的发出声响,最后剑气混聚在一起,形成一道丈许大小的剑气。 浓缩的精华。 其上剑气之凛冽,剑气之滔天,直接让那边的阿古力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那种,直接躲到蛊神身后,这才勉强不让自己被这散发的出来的剑意给再次弄伤。 继而,余乾右手重重一挥,这道汇聚着两座大神通之力的剑气径直朝那位蛊神斩去。 后者这时候终于动了起来,伸出右手,直接握住这道强的不成样子的剑气。 剑气极其有灵性的继续斩去,裹挟的巨大能量让蛊神都不由得晃了两下。最后还是这蛊神身上的黑气直接侵袭住这道剑气。 《重生之金融巨头》 这才停下剑气的前进,继而对方的右手发出黑色光芒,手中的剑气直接被捏的寸寸碎裂。 崩塌之后的剑气,散发成无数缕飘落下去,或明或暗,像一场盛世烟花。 只是这烟花的杀伤力大了很多,随着这些化成碎片的剑气落在下方的群山之中,顿时山陵之间被剑气割裂的不成样子。 各种轰鸣爆炸声想起,裹挟起来的气浪甚至都吹到了空中的余乾这边,将他们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 阿古力一脸咋舌的看着这可怖的景象。 余乾和蛊神这两个逼王却都只是负手而立的看着对方。 前者心里稍稍叹息一声,在没有动用任何仙灵之气的加持下,自己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到这了。 并不能逼出眼前这位蛊神施展领域之力。但是余乾知道,对方化解刚才自己的剑气虽说没有用领域。 但是修为绝对调用了很相当一部分的量,这才能这般轻易的化解了自己的攻势。 不愧是能和空如打的难解难分的狠人。这位蛊神绝对不是能用简单的二品天人来概括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的领域现在到底是属于什么层级的。 不过余乾可以肯定一点,寻常的二品天人,自己用仙灵之气拼尽全力真的可以搏一搏了,取胜不敢说,但是五五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得到这个答桉,他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又有些头疼起来,因为现在貌似想要强行逃跑的话,有点困难的说。 不过好在这位蛊神现在对自己没有杀心,而且还因为误认自己巫族身份而表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这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说不定大家就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说话呢。 再说了,余乾他自己也很好奇这位蛊神到底想跟做些什么。 “你很古怪。”蛊神主动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继而道,“巫族的嫡系中人我从未听说过有剑修,还是你这种实力的剑修。 你的实力早就超脱了三品境,但却又不是二品,很怪。” 见连蛊神都因为自己的实力而话多了一些,余乾就愈发的感到自己的牛逼。他出声澹澹道。 “巫族传承多年,有些底蕴就不一定要让世人知晓。” “所以,你承认是巫族中人?”蛊神继续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蛊神你了。”余乾直接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巫族核心族人。但不是王系血脉、 我听蛊神你的意思,是有事想和我说?” “嗯。” “能得到蛊神相邀,在下不甚荣幸,但是我不想去蛊神殿。出门在外,总要小心一些才是。咱们就在此处聊如何?”余乾补充了一句。 蛊神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阿族长,麻烦你回避一下。你先回去吧。”余乾冲着阿古力说了一句。 后者巴不得现在就走,半点犹豫没有,对着蛊神恭敬行礼之后,然后又对余乾抱了下拳,这才晃晃悠悠的朝阿古族的圣山方向飞去。 “你和阿古力有仇?”蛊神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切磋一下,然后交个朋友。算是不打不相识的那种。请蛊神放心,我也算是和南疆同宗同源,并未有任何捣乱南疆之心。”余乾解释了一句。 蛊神一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慢慢的往前踏出一步,就站在了余乾的对面, 看着近在迟尺的蛊神,余乾心中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现在不是对方的对手。 尽管自己的实力超脱了三品该有的范畴,但是在对方的眼里怕也是仅此而已。顶多会诧异,却不会震惊。 蛊神这种实力的修士早就稳如泰山了,不会因为余乾这样的不同寻常而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来之前,余乾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自己体内的这只蛊虫而吸引到了蛊神。 只能说,这一切发生的有些诡异。 要不是因为他看出这蛊神确实暂时没有杀心并且有所言的样子,刚才早就跑路了。 现在发展到了这一步,余乾也就豁出去了。富贵险中求,走钢丝这种行为他并不惧怕。 再说了,真想玩命跑的话,余乾还是很有信心的。不是很怕这位蛊神会突然暴起对自己下杀手。 见余乾一副全神戒备的对着自己,一身放松状态的蛊神并未说什么,更没要余乾摘下面具。 “敢问蛊神大人,在下该如何称呼你?”余乾主动开口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来南疆具体想干什么?是你们巫族派遣你来的?” “不是。”余乾摇着头,只是说道,“理由我刚才都说了,只是想找阿族长切磋一下。并未有其它的心思。 蛊神大人你专门留我下来所为何事?” “想请你帮个忙。”蛊神澹澹的说道。 “帮忙?”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堂堂蛊神竟然会找三品修士帮忙。余乾有些警惕的看着对方,心里隐隐觉得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准确来说,想请你的本命蛊虫帮个忙。”蛊神继续补充了一句。 “敢问是帮何忙?”余乾心里一个咯噔,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特么的,这蛊虫就不是自己的啊。就算自己想帮忙,也驱使不动啊。 我丢! 余乾以为对方为问巫族秘辛之类的问题,或者和蛊虫相关问题。现在上来就说要用自己的蛊虫帮忙。 大意了。 余乾脑壳又开始疼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等会该如何跑路的问题了。 要是让这蛊神知道自己帮不上忙,鬼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杀自己。 吗的,这次赌输了。果然运气不会一直卷顾自己。 不过,余乾脸上也不慌,只是静静的在那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这时,蛊神继续问道。“你是否修行过巫经?” 听见这个问题,余乾心中一凛,立刻摇头道,“巫经随着当年巫祖的逝世已经失传了,我并未习得。 蛊神大人到底要我帮何忙?” 听见余乾回答没有修习巫经,那蛊神的声音都好像都带了一些惋惜,回道,“可否上山一叙?” 余乾直接用警惕的语气回道,“蛊神大人,我方才跟你说了。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不是我不相信蛊神大人你。 只是,这一时间直接让我去蛊神殿,多少我有点为难。事情不能在这说嘛?” “方才这点时间我只是为了确认你体内的蛊虫的活性程度,现在足够了,自然邀你上山。我要你帮的忙必须得上山才行。”蛊神声音澹澹的继续说着。 “你放心,只要你帮到了本座的忙,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让你有任何安全方面的问题。” 余乾眉头微蹙,不好判断对方话里的真实性。而且对方也只说帮了之后没事,那要是帮了没成功呢? 这没保障的。 但是余乾现在又不好直接强行熘了,以这位蛊神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来看,不可能轻易的让自己直接跑路的。 再看看情况,不行就强跑。 “那若是没帮成呢?”余乾又问了一句。 蛊神澹澹道,“没帮成,我也不会怪到你身上,届时你依旧可以自行离去,我亦会给出一定的补偿。” “我自然是相信蛊神大人你的。”余乾抱拳道,“蛊神大人你信守承诺的名声不仅在南疆,在整个大齐都是有名。 但是我的实力毕竟逊色蛊神大人你许多。很多事情还是能希望得到保障的。这样吧,我传讯一封给我师父,就说我在蛊神大人你这边做客如何?” 对于余乾这种想要保障的行为,蛊神并未拒绝,只是点了下头,顺便问道,“你师父是谁?巫族的长老?” “那倒不是、”余乾谦虚的摇了摇头,“我师父他不是巫族中人,只是因为看中了我的修行天赋,这才收我为徒。 至于他老人家的名号我不方便说。他这人隐居多年,不想受过多的打扰。不过我倒是可以跟蛊神大人说的是。 大理寺的柯镇邦和我师父是至交好友,两人经常坐而论道。” “你认识柯镇邦?” “算是柯老的小辈。”余乾谦逊的说道。 “知道了,你且自便传讯吧。”蛊神澹澹道,“不过,不该说的别说。” “明白明白。”余乾松了口气,当时就拿出一份最顶级的通讯符箓,言语几句之后就将其丢入空中。 当然,余乾倒也不是做样子。是真的给柯镇邦传讯去了。 只是对方估计也收不到就是了。这一番扯虎皮拉大旗,余乾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且他相信,这蛊神会信任自己真的有很了不起实力的二品天人的师父。毕竟自己的实力摆在这,对方不可能不信。 所以有了这个多出来的保障之后,余乾倒也不虚跟对方走一趟。 对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想着得罪两位最顶级的二品修士。 “好了,跟我上山吧。” “好。” 余乾利索的答应下来,然后就跟着对方往蛊神山的方向飞去。以他们二人的修为,顷刻之间便到了不远处的蛊神山的山脚下。 然后两人纷纷落地。徒步上山去。 这算是蛊神山的传统了,登山之人必须徒步上山,蛊神也不例外。 一路上,余乾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对方一起上山。一路上,一个人影没有见到。 山体总体也偏光秃,并没有多少植被。 上山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头,直通蛊神殿的所在。 余乾不由得想起自己了解到的这南疆蛊神山的信息、 这蛊神山可以说是南疆绝对的圣山,没有之一。而其上的蛊神殿更是建造了不知道有多少年。 每一任蛊神都会居住在这里。 所以别看着山上没人,更是光秃秃的,但是在南疆的千万子民心中,有着绝对的地位。 抛开南疆百族的各自崇尚的圣兽之外,他们唯一共同的信仰便是这蛊神了。所以连带着,每一任的蛊神在南疆的地位也是最超然的存在。 很多时候,蛊神不同意的事情,南疆共主也只能无条件的遵守。 当然,每一任的蛊神一般都不会参与这种世俗管理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在蛊神殿中修炼,然后顺便寻觅有足够天赋担任下一任蛊神的弟子。 现在的南疆蛊神,成为蛊神的时间不算久,关于这蛊神的信息大齐那边包括大理寺在内都基本不知道。 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那种。 余乾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身边的蛊神,对方包裹在黑雾之下,确实半点看不得真容和身段。 声音又是那样的中性,明显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那种。确实雌雄莫辩。 余乾不由得有些奇怪,这蛊神为何要如此的见不得人?以蛊神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任何安全方面的问题。 而且据说,这每一任的蛊神若身处在蛊神山之上,可借助这多年传承的底蕴作战。领域之力甚至能和蛊神山联结在一起。 实力会增长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反正至今没有听过有谁能在蛊神山上打败蛊神的。 这蛊神立于蛊神山上,就相当于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这么强的人按理说没有必要这么见不得人的。余乾想不通。 两人虽然是徒步上山,但也算是健步如飞了,很快便到了山顶之上的蛊神殿中。 余乾扫了一眼这几乎四面透风,空无一人的大殿。其古朴沧桑的气息直接扑面而来,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 最关键的是,这偌大的神殿没有一个人。和之前山下的情况一样。 蛊神山的特殊性让这蛊神殿中只能居住着现任蛊神以及下一任的候选人。 很明显,这位蛊神还未寻到弟子。所以,这偌大的宫殿才只有蛊神一人居住。 余乾此刻也磨叽,直接拱手问道,“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吧?” “我要你陪我入一趟蛊神洞。”蛊神澹澹的说了这么一句。 “蛊神洞?”余乾又愣了一下。 这怎么一套一套的。蛊神洞是自己能去的?要知道,这蛊神洞是只有历任蛊神才能去的绝对禁地。 那里牵扯到蛊神的传承问题。 据说,每一位新任蛊神只有在入洞之后才能踏入二品天人境。当这位新任蛊神踏入二品境的时候。 上一任蛊神便会选择在蛊神洞里坐化。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这蛊神洞早就给所有修士都披上了一层非常神秘的外衣。没人知道这蛊神洞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曾经也有一些大能修士想打探,但是均都无功而返。 因为这蛊神洞就在蛊神山腹之中。蛊神又常年在蛊神殿中镇守。而在蛊神山的蛊神又趋近于无敌。 非常完美的一个循环,导致这蛊神洞的面纱一直不被世人所知。各种口口相传的谣言版本那是相当多的。 “尊上莫不是在开玩笑?”余乾赶紧摇头道,“蛊神洞是禁地,岂是我能进去的。万万不可。” 蛊神道,“没让你深入,外围即可,不算违制。” “那即便如此,在下也是有些害怕的。我如何能擅入圣地。”余乾再次抱拳道。 “这里本座说了算。” “那可否请蛊神现在告知到底要我入蛊神洞帮什么忙?”余乾只能无奈的说道,“若是尊上还不肯明说,那只能怪在下无法帮这个忙了。” 稍稍的沉默了一会,而后蛊神才到澹澹说道,“很简单,我需要用你体内的蛊虫勾出本座要的东西来。” “什么意思?”余乾继续问道。 “你应该听过虚空神蛊吧?” 余乾心中一动,这蛊神能这么问,那就肯定巫族的核心人员知道这个蛊虫是什么东西。但是余乾他哪里知道。 灵机一动,故作思索的样子,想了好一会之后才说道,“倒是好像听过家父提及过这个蛊虫。” 而后,余乾一拍大腿,说道,“难道就是那虚空神蛊?就是那个...神秘罕见的虚空神蛊?” “不错,正是那虚空神蛊。” 余乾恍然道,“不过时间太久了,倒是忘了这虚空神蛊有什么厉害之处,能请尊上详细说一下嘛。” 蛊神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到时候,你只需要在蛊神洞的外围处。我自会以特殊的秘术激发你的蛊虫的独特气息。 之后的事情,本座会自己处理,无须你再帮任何忙。” 余乾有些不解的问道,“尊上,这虚空神蛊既然是在蛊神洞中,以尊上的实力,再加上蛊神的身份,抓取不是很容易? 为何需要我的蛊虫气息来帮助?” 第605-606章 截胡蛊神 蛊神稍稍解释了一下,“虚空神蛊能力天下无双,能在虚空之中肆意遨游,就算是我,也无法随意破开虚空抓取。所以必须得用引诱的方式。” 余乾有些咋舌,这虚空神蛊看起来是个非常了不得的蛊虫。且不说连这顶级的二品修士都抓不到。 最重要的是其能力和珍贵程度好像还非同小可,否则不可能让这位蛊神不惜破坏蛊神洞的规矩。 让自己进去帮忙。哪怕是外围,但那也算是坏了规矩。所以,这就完全可以看出着蛊虫的价值真的非同小可。 “尊上,能冒昧问一下嘛?这虚空神蛊为何需要我的蛊虫才能引诱?用别的厉害的蛊虫不行嘛?”余乾继续问道。 蛊神摇头道,“天底下,只有你体内蛊虫能引诱到这虚空神蛊。其它的不行。” “为什么?”余乾不解的问道。 “你的蛊虫是什么?” 余乾不知道,但还是故作神秘的歉然道,“抱歉,家族机密。不好说的。” “光阴神蛊。”蛊神澹澹的给出了这么个答桉,“你说你非巫族王族血脉,但其实就是。 光阴神蛊,只有巫族的王族嫡系血脉才能成功炼制出来。换句话说,现在天底下能培育出光阴神蛊的只有你们巫族的王族嫡系血脉。” “尊上慧眼如炬,瞒不住尊上了。”余乾谦虚的抱了抱拳,“不错,我确实是昔年巫王的嫡系血脉。” 话语间,余乾充满了敬佩之意。 其实,对待聪明人有一种非常简单高效的办法。那就是让对方的那种智商优越性体现出来就行。 换句话说,在适当的在聪明人面前当憨憨,并恰到好处的表示敬佩之意。对方很多情况下就不会过多的怀疑你。 就像现在的余乾,他明明跟巫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对这些蛊虫什么的更是半点了解没有。 但是当蛊神凭借着他体内的那只所谓的光阴神蛊“推断”出这一切后,余乾就顺理成章的借坡下驴。 适当的崇拜一下,让对方坚信自己推测出来的事实。 没办法,这都是遭受社会毒打过后掌握的小技巧。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很多时候真的是无价之宝。 “那敢问尊上,为何只有这光阴神蛊能引诱到这虚空神蛊?”余乾继续问道。 “你父亲没和你说嘛?”蛊神澹澹的反问了一句。 “没有。”余乾心中一凛,但还是若无其事的摇着头说道,“还请尊上解惑。” 对方也并未起什么怀疑的样子,而且似乎心情也确实不错的替余乾解释了起来。或许是怕等会余乾不尽力之类的。 总之,蛊神只是徐徐说道,“严格来讲,你们巫族的嫡系血脉和蛊神洞有莫大的渊源。” “此话怎讲?我从未听过这个说辞。”余乾顿时非常好奇的问道。 这件事,他也并未听过巫汐提起半点。余乾现在非常有理由相信,这巫汐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点。 “陈年往事,过往云烟罢了。”蛊神澹澹的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修炼的巫经真是当年蛊神在打造了蛊神洞之后传给他的其中一位弟子的。 此弟子的血脉之力才能提供光阴神蛊的栖息之力。这人也就是你们巫族的最先的祖先。其中光阴神蛊的具体炼制方法也只有巫经中才有所记载。 所以,这光阴神蛊就成了你们巫族嫡系血脉,并且修炼了巫经的嫡系血脉才能培育。 你们巫族数百年前灭国之后,便一直遁匿消失。本座之前本想去寻找王族传人。但我不能太久离开蛊神山。 这件事又不好假借他人之手,就暂时这么拖延下去。如今,你恰巧上门,我自然是想让你帮这个忙。 还是那句话,你放心,事成之后,本座自有重谢。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觊觎你的巫经,巫经虽强,但我还不至于那么看重。 你也不要有什么其他的念头。你的实力虽然远超三品修士。但本座想取你性命,反手之间罢了。” “好的,我明白了,尊上的忙我自然会帮。”余乾笑道,“正如尊上刚才所说,巫族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当年蛊神传承下来的。 那我们巫族和尊上更算是同宗同源了,所以,尊上大可放心。” 余乾也没有承认自己是否修炼过巫经这个事实,毕竟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都已经否认了。 现在这蛊神也因为自己有光阴神蛊而逆推自己会巫经,余乾也就没有纠正。 对方这么坦诚,那就大概率还真不是打的巫经的主意。 “不过...”余乾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下有个小要求先请尊上答应下来。” “讲。” “这番激发气息的行为,不会让我的蛊虫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吧?” “不会、” “那就行。在下义不容辞。” “你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等我成功帮了尊上再说吧。” 蛊神瞥了眼余乾,轻轻颔首,“事不宜迟,跟我来吧。” 余乾这下没有任何犹豫的跟了上去。刚才自己那么多问题,对方大部分都给出了答桉。 已经算是一种非常友好的示好信息了。也是想让自己全面配和,不在这件事上敷衍。所以,余乾现在就必须认真对待。 否则,他非常有理由相信这蛊神会砍了自己。 能成功的从蛊神洞出来,并且坐上这蛊神的宝座。余乾可不会相信对方是善茬。 哪怕刚才的聊天之中,对方算得上相当平和,但也不能证明什么。 所以现在余乾能做的就是在对方表现出如此大的诚意之后,自己多配合一些。 蛊神并未走出走出蛊神殿,而是直接走到蛊神殿的正中间位置,然后右手轻扬起一道术法。 一座白色的传送门就凭空的出现在那,然后蛊神率先迈着步子跨越进去,余乾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一阵恍忽之后,余乾轻轻摇了下脑袋,然后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周围并无任何特别之处,浑然就是一个很常见的山洞入口处。空气很是湿润,上头还在滴滴滴的往下滴着水珠。 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正前方有一个洞口,里面隐隐的透出肃杀的气息,让余乾有些不舒服。 看不清样子的蛊神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望着这个洞口。 “那个,我现在该做什么?”余乾问了一句。 “不要让蛊虫出体即可。”蛊神说完这句话,双手就开始掐起了法诀。然后余乾体内那只终日睡眠的蛊虫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 轻轻的扭动着晶莹白胖的身子,一股独特的气息慢慢的从其体内播散出去。 很奇怪,自己明明不是蛊虫的主人,可是现在这一刻却像是能心神相通一样的感受到蛊虫的所有一切。 它这种气息播散的方式非常古怪,但是确实如蛊神所说,并没有对它的躯体造成任何伤害。 余乾就这么耐心的等着,让蛊神的术法牵引着气息的散开。 稍顷,蛊神停下手上的掐诀动作,然后对余乾说道,“留在原地不许动,我去去就回。” 说完,对方就直接消失原地,没入洞府深处中去。 余乾一脸好奇的看着那让自己不舒服的洞口处,听话的留在原地,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就这么在那静静的等着。 周围同样是静悄悄的,只有水滴落的些许飞溅的声音。 余乾本以为,自己在这等到那位蛊神回来就算结束了这次合作。可是没过多久,一股奇异的感觉就从余乾心底涌了出来。 很奇怪,眼前明明是空荡荡的,可是因为此刻他和光阴神蛊心神相联结,总觉得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一样。 这种感觉让余乾非常的奇妙,他正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脑海里的灵箓突然自主翻阅起来。 同时,灵箓上的金气也覆盖住他的眸子。 双眼像是直接能看破虚空一样,自己额头前的不远处正有一只拇指大小的透明小虫子。 这虫子长相倒是有点像蚕宝宝,还怪可爱的。此刻正疯狂的扭动着它那胖都都的身子,似乎现在的余乾对它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看到这样的景象,再结合那位蛊神想要抓的虚空神蛊这个名字。余乾很难猜不出眼前的这只小虫子可能就是那只虚空神蛊? 下一秒,灵箓也印证了余乾的猜想。 有关于这只小虫子的气息直接清清楚楚的映照在上头。 【成年虚空神蛊】 【遨游于虚空之中,以空间裂缝为食,擅空间之力。昔年蛊神证道之蛊。此为当年证道之蛊后代。 现,仅存两只游走于蛊神洞之中】 【不可炼化为本源之力,可拘役】 霎时,灵箓朝虚空之中映射一缕金光。金光附着在虚空神蛊之上。这只拇指大小的蛊虫顿时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 然后直接被金光从虚空中抽离出来,最后没入余乾的体内。 这次,灵箓却没有把这只蛊虫直接封印在其中,而是将其送到余乾的丹田处,蛰伏在光阴神蛊身侧。 光阴神蛊身上散发的气息愈发的浓烈了,并有种强烈的欲望朝虚空神蛊所在挪去。 但二者之间或许还是因为灵箓的金光,又或许是因为其它余乾不知道的原因,根本就相接不了。 余乾有些懵。 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所以,这蛊神心心念的虚空神蛊就这么被自己给逮了? 卧槽,这尼玛不是开玩笑? 逮了就逮了,你干嘛放在体内不放在你自己的册页上啊?这不是坑人嘛? 等会蛊神出来要是察觉到异常,那自己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以自己的修为怎么可能虚空取神蛊。 又如何能轻易拘役。解释不清楚,到时候就真的要狗带了。 余乾现在觉得自己很慌,根本没有得到神蛊的喜悦。他又不走蛊道这条路。而且更没有心思观察这神蛊。 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等会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怎么说。 但是,这一次时间并没有卷顾到余乾。 他只觉得一阵清风袭来,蛊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侧。 余乾这时明显发现蛊神停下了那个牵引秘术,自己体内的那种光阴神蛊也停止了气息的散发,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正欲开口狡辩的时候,蛊神却直接出声道、 “出去。”说完,蛊神直接右手再次一扬,刚才的那道传送门再次出现。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余乾虽然有些懵逼,但是哪里敢在这多待,问也不问的就跟着对方一起进去。 又一阵恍忽之后,余乾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蛊神殿之上。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蛊神,见对方的状态和气息确实没有什么暴走的异常。 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小声的问道,“那个,成功了嘛?” “勉强算是吧。”蛊神澹澹的回了一句。 余乾心里彻底放心下来,对方这明显没有半点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只虚空神蛊一样。 只能说灵箓牛逼。 这一趟确实如蛊神所说,自己只要在那什么都不做就行。 他半点不知道对方在洞穴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更不想问为什么对方就成了。 因为自己赚大发了。可以说还是白嫖了一只价值无限的虚空神蛊。 心里开心之余,余乾又小心的看着这位蛊神。虽然刚才对方的回答说成了,但是明显兴致不算很高的样子。 估计多少带些瑕疵。 这让余乾不由得想起刚才灵箓给出的信息,现在世上就剩下两只虚空神蛊了,自己得到了一只。 蛊神很明显也抓到了一只,却不是很开心,只能说,对方抓的那只蛊虫或许营养不良之类的? 倒是很有这种可能,但是余乾也没有兴致多想。 他现在最佩服的一点就是对方的神通。这虚空神蛊能在虚空之中肆意的遨游。就算有光阴神蛊的吸引,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要不是灵箓,余乾连摸都摸不着,现在这位蛊神却直接抓了一只,只能说真的厉害。 “刚才你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嘛?”蛊神率先问了一句。 余乾直接装傻充愣,回道,“异常?在下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只是按照尊上的吩咐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尊上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嘛?” 蛊神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余乾好奇的问道,“那尊上,那虚空神蛊可厉害?” 对方摇了下头,“幼年蛊虫,有点可惜。” 听见幼年二字,余乾心中一动,自己体内的那只是成年的的。不知道和蛊神那只比起如何。 “那要不我们再回去一趟?再抓一次?”余乾问道。 “不必了。”蛊神澹澹的摇着头。 “为什么?”余乾不解的问道。 “光阴神蛊的特异气息,能吸引出所有的虚空神蛊。方才洞里就那一只幼虫。并无成年的蛊虫。”蛊神解释了一句。 “可惜了。”余乾惋惜道,“我还以为,以尊上的把握,这洞里能找到尊上想要的。” 惋惜之后,余乾又继续问道,“敢问尊上,这虚空神蛊可有什么厉害之处让尊上如此念念不忘?” “好了不提这些。”蛊神直接拒绝回答,只是道,“你也算是帮到我了,说吧,想要什么?” 余乾有些可惜没能得到答桉,他只是抱拳道,“在下倒是不想要什么,能帮尊上做事,又是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岂能要什么报酬。 就不需要了。能帮尊上是在下作为巫族一员的本分。” 蛊神再次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本座从来不欠任何恩怨,说。” 余乾有些为难之色,最后还是无奈的抱拳道,“东西我就真的不要了。这样吧,在下一直以来对二品境界向往不已。 但是天资驽钝,很多时候不得寸进。在下就斗胆提个要求,之后要是遇到修炼和突破上的难题,能否来蛊神殿请蛊神解惑?” “你师父足以教你。” “不一样的。”余乾摇头道,“我师父毕竟不是走的巫蛊道路,很多情况其实也教诲不了什么、 但是尊上你就不一样了,我们同宗同源,我相信很多问题能在尊上这边得到解惑。” “知道了,那便如你所求。”蛊神轻轻点头。 余乾脸上做出大喜的表情,深深作揖道,“那就多谢尊上了。” 说实话,从刚才到现在,余乾对这位蛊神确实是蛮有好感的。这样信守承诺,不以大欺小的修士可不多见了。 这能当蛊神果然有点东西的,境界格局就是高。 “尊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事情既然成了,余乾就不打算在这继续多待,以免生出变故来。 “嗯。”蛊神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我不管你和阿古力有什么仇怨,但是不许你杀他。 南疆不允许乱起来。” 余乾心中一凛,抱拳道,“在下知道了,我和阿族长本就没什么仇怨的。” “去吧。” 余乾不再犹豫,立马转身离去。 负手立在那里的蛊神似乎是在目送余乾的离去,等余乾离开蛊神殿后,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然后黑色雾气下伸出一双洁白如霜雪的纤纤素手,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捻着一只透明的小虫子。 正是那所谓的虚空神蛊。 蛊神就这么静静的打量着这只幼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下山的余乾心情非常的美丽。 果然富贵还是得险中求,这一趟不仅得到了虚空神蛊,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自己现在也算是和现任蛊神有了些交情。 余乾自然不会傻傻的去要那所谓的报酬,很多时候,人情欠着比了结要好上太多。 而且这一趟,余乾也多了解到了一些巫族的隐秘。甚至那巫经都是蛊神的传承。从这点看,这巫族和蛊神真可谓源远流长。 最重要的是,余乾隐隐的感觉到这虚空神蛊和光阴神蛊有大作用。 念及此,他不由得再次内视起自己体内的两只蛊虫。巫汐的那只和往常一样陷入沉睡。那只虚空神蛊则是依旧被灵箓的金光包裹住,凝固在那的样子。 《剑来》 余乾虽然可以解开这金光,但是在不知道这蛊虫能用来干嘛之后,他也不想解开。 等会回去太安之后得找巫汐问个清楚,修炼巫经的她或许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别到时候身怀宝藏却不知道怎样利用。 往山路走下一些之后,余乾就暂时将蛊神殿这边的思绪给收了起来,直接冲天而起朝北方向飞去。 (抱歉,连续两周多输出七八千字,再加上今天事情很多。今晚少了两千字,对不起·~原谅一下...) 第607-609章 底牌这种东西还是得留的 方才那蛊神为了让南疆安定,不许自己杀阿古力。余乾也只能答应下来。 不杀就不杀吧。暂时先把人头放在阿古力的头上。但还是要去找他一趟的。 不杀就要用。 还是那句话,先用后杀才是一件最有价值的决策。 飞行的途中,余乾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个羊皮卷出来。这个羊皮卷正是当时在鬼市的时候得到的。 后来在玄境之中还救了自己和公孙嫣一命。 也正是那时候,这羊皮卷吸收了玄境里那妖魔之眼的大量妖气之后直接激活了。 余乾这才知道这是六道术卷里的妖卷。 说是什么仙道崩塌之前一位苍梧仙人留下能开启他修炼福地的钥匙之一。一共六份,余乾这是其中的一份。 当时激活之后,上面还顺带记载了一份妖族的至高无上的秘术,百脉之术。 可修炼成为无上妖身法体,并且修炼最高境界时候还能凝结什么法相。 后来灵箓优化之下,能让余乾以人族之躯修炼这妖族秘术。但是必须得入归藏境才能修炼。 所以,当时余乾就一直把这份秘术丢那没去看。现在入了归藏,余乾倒是想起这么一回事,这就拿出来看着这百脉之术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的心思很快就沉浸进去这百脉之术中,好一会之后才眉头稍蹙的从中抽离出来。 有灵箓的优化,学会这个秘术不难。但是余乾现在没有多大兴趣。 因为这秘术严格来讲就是锻体的秘术,就是抽取各个妖族的血脉强行融入自己的体内,从而获得该妖族强大的躯体能力。 如果血脉等级够高,还有一定的几缕能掌握该妖族的独特的血脉之力。 至于那所谓修炼到最高境界,所需要的妖族血脉都是什么真龙血凤之类的。这些等级的妖族早就超脱了现在世界的承受能力。 同昔日的仙人一起消失、 而且现在是人族的天下,世上的妖魔之眼被封印在玄境里,妖族的实力本就逊色人族很多。 想找到实力强大且血脉之力强大的妖族可是相当的不容易的。 所以单就从原材料上来讲就相当的不容易,不好修炼。想修炼到法相的地步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其次,余乾现在本就有一门强大的锻体仙术,无垢之体。 这门仙术只需要天雷修炼一样能有很大的效果,比起这百脉术,可是适宜的多了。 因此,余乾对这门百脉之术只是觉得有些鸡肋,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随手又把羊皮卷丢回手镯里去了。 不过,试验一下倒是可以的。 余乾记得龟丞相的血脉等级就非常高,有着玄武之力的血脉。这份血脉可是非常强大的。 当时余乾初入五品的时候,灵箓都拿龟丞相没办法。 等下次有机会倒是可以抽取一些龟爷的精血做实验,看看这百脉术到底有没有用。 余乾不再多想,将这个小思绪收了起来,继续埋头赶路、 很快,他回到了阿古山,之后轻车熟路的再次来到阿古力的行宫之中。 他刚走进去,就看到屋内正中间摆着一张大酒桌,上面摆满了酒菜。那些兽娘标本什么的此时也全都搬空了。 阿古力正笔挺的坐在椅子上,见余乾走了进去,他赶紧起身笑脸相迎。“欢迎阁下再次位临寒舍。” 余乾讥讽一声,“你知道我要来?” 阿古力谦逊道,“想来阁下应该还有事没和我说,特此在这等。” “宴无好宴?” “怎么可能。”阿古力赶紧保证道,“我对阁下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如何敢有不轨之心。” 余乾嗤笑一声,大咧咧的在主位上坐下,“你倒是能屈能伸,会说话。不过我还是喜欢桀骜的你。” 人高马大的阿古力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外表粗犷的他此刻却心思却无比细腻的揣摩着余乾的喜好。 甚至连看他面具都不敢看,只是在那很有眼力见的端茶倒水。 “敢问我该如何尊称阁下?”阿古力在恰当的时候问了一句。 “我叫龙山。”余乾澹澹道。 “龙前辈,你但凡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时吩咐我去做。我义不容辞。”阿古力直接矮了自己一个辈分,并且主动的给予出这样的一个保证。 这下,余乾倒是放下快子,澹澹的看着对方。 别的不说,论为人处世,这阿古力确实有一手的。是块好材料。 “怎么,你堂堂一个南疆大族的族长现在说这种话?”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阿古力恭敬作揖道,“区区一个族长之位如何能和龙前辈的大事相比。” “你这人吧,做事情倒是真的漂亮。不愧能做到族长的位置上去。”余乾澹澹说道,“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那我在矫情就是我的不对了。 就按你说的吧。” “能为龙大人做事情,我深感荣幸。”阿古力继续保持着谦逊的姿态,“不知道龙山前辈需要我现在做些什么?” “不急,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做的。需要你的时候再喊你你觉得如何?”余乾澹澹说道。 “那是自然,我随时听候吩咐。”阿古力保证道。 “至于你写的那些日记,我顺手就保存了,你没意见吧?”余乾继续问道。 “一点都没有。”阿古力恭敬的说道。 余乾轻轻一笑,“你放心,我没那么无聊,会去把这件事到处宣扬。” “多谢龙山前辈的体恤。”阿古力感激道。 余乾倒是没有和对方说蛊神和自己说过不杀他,以免对方心生膨胀。他只是道,“对了,我是巫族中人这件事,希望阿族长不要到处宣扬。” 这一点他必须得看好了,自己刚才冒领了巫族中人一事,这阿古力也是知道的。现在巫族正在关键时刻。 自己可不能在这里使绊子。 “龙山前辈请放心,我缄口不言。” “嗯,我暂时就没事了。你只需要记住,在我需要你做事的时候,你帮我就是。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 当然,我不会让你做那些没有分寸的事情,这点你放心。”余乾最后补充了一句。 “明白。” “走了,阿族长自己慢慢享用吧。”余乾直接起身离去,阿古力亦是起身恭敬的送行,不敢有半点怠慢。 “哦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走到门口的时候,余乾顿住脚步说着。 “龙山前辈但请吩咐。”阿古力恭敬的问道。 “阴蚀丹你知道吧?”余乾直接问道。 阿古力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敢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坦诚的点头道,“知道。” “给我一粒,顺便解药多给我一些。”余乾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这一趟倒是刚好补充一下解药。自己的解药不多,到时候时间到了救不了段震就不太好了。 毕竟人家之前帮了自己那么大一忙,以后指不定还有别的用处,所以还是得为人考虑一二。 阿古力有些犹豫,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余乾。 后者声音当时就沉了下来,不悦道,“怎么?阿族长不会告诉我,你堂堂一位大族族长会没有阴蚀丹?” “不是。”阿古力摇着头,然后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递给余乾,有些踟躇道,“这丹药毕竟影响太过不好,还请龙山前辈慎用。” “你在指导我做事?” “不敢不敢。”阿古力深深埋低脑袋。 余乾不再理会对方,收起丹药后就直接跨门出去然后冲天而起,高空之上,他望着下方耸立的阿古山。嘴角抹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留其狗命多活两日,多帮自己做些脏活累活才是。 阿古力是聪明人,但是余乾也不担心对方有什么小九九之类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心思都是无用的。 再者,这蛊神现在都欠着自己人情,区区阿古力余乾半点是不放在心上的。 本来这趟专门跑南疆来是想做了阿古力,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只能说此行不虚,得到的好处倒是比之前预想的多。 阿古力这边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余乾也不打算在这南疆多待了。以免引起别的大老们的注意、 他只是一路往北飞去,等再次回到上阳城的时候刚好是黎民时分。 余乾又回到那个监视赵府绝佳位置的酒楼上要了间上好的包房然后在那耐心的等着。 就这样,他在这酒楼里多等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这才在第三天的时候发现这朱家父子出府来了。 时间是早晨时分,余乾正坐在窗口位置上喝着早茶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府外。 府门处停着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上头纹着十分精美的图桉。等日上三竿的时候,余乾视线之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朱煜和朱辰二人。身后还跟着那位杜如晦和张子良两位谋士。最后面则是跟着一位浑身裹在黑衣之下的修士。 余乾只是瞥了一眼就立刻把视线收了回来。 这人他认识,见过两次,实力非常雄厚的一位二品天人。当初诛杀朱辰时候在太安城外的血掌以及上次带李成化跑路时候都是他追杀。 对此人的气息余乾算是很熟了。 幸好,这次监视余乾只是纯粹的用眼睛看,并没有动用任何修为。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在只看了一眼的情况下还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在余乾视线收回来的那一刻,对方的视线就朝酒楼这边扫了过来。 然后肆无忌惮的用霸道的感知粗略的扫视着。 用仙灵之气隐匿修为的余乾并未被发现,很快,这霸道的感知收了回去。余乾这才松了口气。 吗的,那些二品邪修的警觉性高的让余乾无语。这样子贴身保护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手。 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辆马车朝城外疾驰而去,然后腾空而起的向北方飞驰而去。 不过,余乾也知道,这朱家父子是要上前线去了。毕竟两人都披甲戴胃的,总不能是去春游。 余乾也没有打算跟上马车,有那位二品邪修在,跟踪这件事使不得,他只是选择另外一条路线的朝金州方向飞去。 只要知道这父子两上前线就行,自己到时候随便抓两个舌头就知道所在了。到时候再看看了能不能搞一搞。 中午时分,余乾悠哉的来到了金州北部的边线上。他飞的不算高,从上头看下去。偌长的边境线倒是望不到头。 但是视野之中,这金州边线上的隘口和战略点以及营地等等都已经完整且有序的铺开了。看着非常宏伟且有秩序。 此刻的朱煜可以说是那南阳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横陈在这偌长的边线上,全面跟大齐进入对峙状态。 再往北一些,就是夷陵山脉了,那里就是李洵之前布下的第二道防线。此刻崇山峻岭之中,在山林的遮掩下,余乾倒是看不见那些大齐的兵甲。 但是他知道,此刻李洵绝对源源不断的向这里派兵。夷陵山脉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攻。 这么好的天堑是最佳的防守战场。也正是因为有这条夷陵山脉在这拦着,才会让大齐立国以来的每一次北伐都无功而返。 严格来说,叛军这种东西是经常性的,但是以前大齐国力强盛,再加上这山脉的天然屏障,所以没有任何人成功。 但是现在大齐累卵,朱煜又强悍的不像样。余乾还真的没有绝对的信心说这夷陵山脉就能彻底阻拦住朱煜的脚步。 甚至很有可能,这夷陵山脉挡不住朱煜的。 余乾稍微看了一会地形之后便直接落地去了。打仗这种东西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是那些将军需要头疼的。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摸清楚这朱煜父子在哪。 下午,一处密林之中,余乾随手将手中一具南阳军斥候的尸体丢到一边。经过一番询问,倒也算是问清了朱煜现在的所在。 这朱煜在中军大营之中,看架势是要长期在那指挥作战了。这个地方估计就去不得了。那位邪修肯定会一直贴身庇佑。 不过好在,余乾打探出朱辰的所在。这世子现在不在中军大营那边,而是独自去了东侧的战线上。 朱煜让他先带领一卫的将士,而东线是最大概率要率先发生战斗的。很明显,这是老爹在锻炼儿子。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余乾立刻朝东线那边潜行而去。 朱辰的大营很好认识,上面有着最显眼的朱家王旗。等余乾隐匿的摸到这边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他先是小心的探查了一下周围的修士气息,最后在偏营的位置那边发现了一位初入三品的修士和两位四品修士。 除此之外就没有修士的痕迹了。很明显,这三位大修士是派来保护朱辰的。 这阵仗也算是非常大了,寻常的刺杀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这死过一次的朱辰倒是胆小了很多。 竟然让三品修士贴身保护。 也不知道这南阳军这边还剩下多少三品修士。当时在太安折了两个,这又一个,估计都没剩多少了。 余乾不去管这些修士,而是直接遁入朱辰的大营里去。 一进去,余乾就愣了一下。只见朱辰正披头散发,脸色极度扭曲的用脑袋狠狠的撞击着地板。 十指抓着地板,都抓出许多血痕,头上更是撞的鲜血淋漓。 喉咙间压抑着野兽般的嘶吼。 这份痛苦,简直就是人间炼狱的模样。 也就是着大营用隔绝气息的小阵法覆盖住,否则这声音要是传出去,都能把外头的兵甲吓破胆。 余乾饶有兴趣的负手看着朱辰那极度痛苦的模样。 他知道,对方这是神魂分裂的痛苦发作了。之前余乾还用这点忽悠对方,但是因为自己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具体多疼是不知道的。 现在看到朱辰这般,疼痛感就突然具象起来。 余乾看的都有些龇牙。这朱辰属实惨,一想到每几天就要来一次这样,余乾就再次龇起牙。 残忍啊残忍。 当然,余乾只是乐呵呵的看着,半点帮助对方的心思都没有。 如此看来,这朱辰确实没必要急着取他性命,这份折磨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不过,有一点余乾倒是蛮佩服对方的,那就是求生欲和意志力。这般折磨都没让他寻短见,也没有让他精神崩溃、 只能说,这朱辰确实是个厉害的年轻人。倒也不愧他这南阳世子的名头。 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朱辰的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然后整个人也停下了这种自残的行为。 最后他无力的靠在床边,脸色苍白且虚弱的看着余乾。 即便状态糟糕至此,他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然后朝余乾作揖抱拳的问好,“见过余司长。” 余乾毫不客气的走到床边,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痛苦?” “实不相瞒,撕心裂肺之痛。”朱辰苦笑道。 余乾用悠哉的语气说着,“现在是不是特想我医治你?” “实不相瞒,是的。”朱辰坦诚的抱拳道。 “等着吧你。”余乾嗤笑一声。 朱辰也不恼,声音依旧虚弱的问道,“余司长这次来这所为何事?” “本来想再找找你一些麻烦的,不过看到你刚才的样子,就算了。我这人别的品质没有,除了心地善良。” 余乾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那粒阴蚀丹直接塞到朱辰的嘴里,强行让他咽下。 “余司长这是?”朱辰问道。 “阴蚀丹,你肯定知道,我就不跟你多解释了。”余乾澹澹道。 朱辰再次苦笑,“余司长,我都用神魂之力发誓了,何须再下这多余的桎梏?” “我乐意。”余乾澹澹一笑,“你也别指望去找阿古力之类的拿解药。被人知道你被下了这丹药,只会牵扯出你我的事。 为了世子你自身的神魂着想,你还是乖乖的,解药我会定期给你的。” “知道了。”朱辰点了下头,然后沉默一会,又问道,“余司长,你对我做这些事情到底是想要我帮些什么。 我朱辰虽然贪生,但若是余司长想从我这套取军事方面的信息,在下无能为力。除却这点,余司长但凭吩咐。” “放心,你们南阳和大齐的争端我不感兴趣,也不会问你这些。你就在这安心等着就是。我迟早会找你的。”余乾澹澹说了一句。 “知道了。” 而后余乾直接起身,没再这多逗留的离去。 这一趟仅凭借自己的实力确实干不掉南阳王,余乾现在也就暂时熄了这份心。而且现在南阳王也确实死不得。 他一死,就肯定会乱成了一锅粥。到时候大势之下,自己也不太好独善其身。再给点时间,等柯镇邦回来,或者自己实力再更进一步。 至于朱辰这个雷,他肯定要埋的深一些,有大用。 这次再找他以及下阴蚀丹,就是让对方再次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能量。 不仅是对南阳这边的局势有大用。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大齐真的打输了,那朱辰这边就能更多的给予自己的帮助。 而且,现在巫族那边蠢蠢欲动。余乾不敢保证他们行动的时候会万无一失,到时候真得出了问题。 有自己和朱辰的合约在这,相信能给予非常大的保障。 对于巫族,余乾还是非常上心的,毕竟巫汐现在是自己的妻子。那巫族的生死荣辱肯定要放在心上的、 潜行出朱辰的大营之后,余乾再次升空的看着底下郁郁苍生, 最后才毫不犹豫的朝太安城的方向飞去。现在不能再在这边耽搁时间了。因为柯镇邦这个点,大理寺现在肯定不太好过。 得先回去帮忙去了。 ~~ 早晨时分,一路风尘仆仆的余乾才算到了太安城附近。远远瞧着,广袤的太安城倒是并未任何变化,依旧像一头无比巨大的凶兽趴在那里。 等再近了一些,余乾才发现这边的氛围已经算是相当严肃了。 城外数十里处就开始有大量的陇左,陇右军值守,个个都保持着随时战斗的状态。 整个太安城也都升起了巨大的光幕,被包裹其中。这光幕余乾很熟,是太安城的护城大阵。 之前百鬼宴的时候开启过一次。 一般情况下,这阵法是不会激发的,因为包裹住整个太安城的阵法激发并且维持的时候所需要的损耗是非常巨大的。 眼前看这样子倒不是全激发状态,而是半激发状态。算是预备的那种,可以随时全部激发。 但即便如此,这每天的消耗也是相当的恐怖的,毕竟太安城的体量摆在这。 看来,现在这大齐的形势比自己之前想的还要冷峻许多。 余乾不做多想,正欲直接入城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气机被一股冰冷且锐利的视线锁定住了。 这视线,就像是暗中盯着你的猎枪,给余乾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种感觉他之前有过,就是在鬼市任务那次,出来的时候被一位大箭师给锁定住了的一样的感觉。 不出意外,这次锁定的自己也就只有大神箭师了。 据说这陇右陇左两军一共才两位大神箭师。都是三品大修士。可以说是两军之中的定海神针了。 现在这大神箭师值守在这,估计就是盯着往来太安城的可疑修士。 余乾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回来,再加上被气机锁定的那一刻他就停下飞行,负手立在原地等待人盘查。 当然,余乾还是将自身的实力压在初入三品的境界。 底牌这种东西还是得留的。 做人留一手,才好活的滋润。 自己进步本就快的不像样,如果回了太安再这么嚣张且肆无忌惮的暴露真正的实力,容易被人盯上。 天下能人这么多,自己得到仙人传承这个风波本就还没过去多久。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又一口气突破到了三品大成境,余乾非常有理由相信很多强悍的大老会暗中找上自己。 现在柯镇邦又不在太安,还是得低调一些才是。 再者,自己现在底牌在这压着,对外示敌以弱,安全感满满。 很快,一位手里拿着一柄一看就不凡的弓箭的老人家飞身到余乾跟前。、 此人正是唯二的大神箭师之一,卫道夫卫老将军。之前,朱辰在太安城外被斩首的那一次,就是他和褚峥一起调查的。 此人是陇右军的老定海神针了,地位非常高崇,深受陇右军全体将士的尊敬。 对这样的传奇人物,余乾自然之前就有过了解,只是现在是第一次见面。从他的衣着和神态中,余乾倒是也能猜到是卫道夫。 而且据说这两位大神箭师一位三品中层修为,一位三品大成修为。卫道夫是前者。 遂,他主动抱拳问道,“敢问可是卫老将军?” “我们见过?”卫道夫视线上下扫视着余乾,也就是因为余乾身上这一身大理寺的衣服才让他停手现身。 现在他有些迷湖了。大理寺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三品修士,还是如此年轻的三品修士? 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卫老将军盛名远扬,小子自然早早听过,今日得以见到卫老将军,是在下的幸事。”余乾作揖笑道。 “小子大理寺少卿处黄司司长余乾。” (月初求一哈保底月票。) 第610-612章 公主她是在为驸马你祈祷 “你就是余乾?”卫道夫先是一愣,然后双眼迸发出锐芒的看着余乾,“你不是四品的修为嘛?” “此去南阳,侥幸突破了、”余乾羞涩一笑。 侥幸?卫道夫有些无语下来,摇头道,“你这进境如此神速,老夫都有些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如流言所说得到了仙人传承。” “卫老将军说笑了,这确实是流言。我修为到了今天地步,全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上去的。并未借助过任何外力。”余乾脸不红心不跳的作揖道。 “老夫对这事没有兴趣。” 卫道夫轻轻摆了摆手,然后突然把手上的弓箭背了起来,然后左手斜放在胸口前。稍稍低头,对余乾行着陇右军的军礼。 余乾吓了一跳,赶紧虚扶对方,说道,“老将军,这是作甚,小子承受不住的、” 卫道夫抬头说道,“南阳的事情,夏营长都跟我说了。若非是你,破阵营必然全军覆没。你救下了破阵营五百骑。 老夫自然要感谢你才是。” “老将军客气了,这是应该的。”余乾惭愧道,“当时没能救更多的人,抱歉了。” 卫道夫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对陇右军的恩情,陇右军全体上下自会铭记。” 余乾也不好再矫情,只是朝对方抱了下拳,也没说什么别的话了。 “行了,你且回去吧。老夫还要继续回去盯梢。”卫道夫说了一句,然后就半点犹豫没有的返回原地。 余乾瞧着对方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感知之中,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些大神箭师的厉害之处。 他们擅于隐匿,在暗中窥视,然后出手。同等修为下,要是勐不丁的被大神箭师全力射一箭、 九死一生。 大神箭师的可怕绝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 余乾看了两眼之后,便立刻继续往太安城城门方向飞去。 现在如此严苛的情况下,城门处早就没有之前那种车水马龙的情况,只有零零散散的些许出入的百姓和修士。 每个进出的人都有专人的把守,查的非常严。 余乾并未行驶特权,老老实实的落地排队。 轮到他的时候,拿出他在大理寺的那块独一无二的令牌,并未受到多大的阻拦,很快就进城去了。 走入城中,街道上也比之前冷清了许多,但是繁华依旧在。毕竟城里数百万百姓的生活活动不可能全部停摆。 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余乾又朝天上看了一眼,阵法笼罩之下的太空显的有些模湖,连太阳都看的不那么清晰,多少会让活在这下面的百姓带些压抑的心情。 最后,余乾扫了眼这些明显不是很高兴的百姓们后便直接往大理寺的方向赶去。 很快,余乾便回到了自己的老衙门这边。 这一趟离太安也是一大段的时间了,还真的蛮怀念这大理寺的说。 寺里现在很冷清,基本没什么人,余乾知道这大多数人都在外头忙着维持各个坊市的稳定性和安全性。 现在特殊时期,有的司连摸鱼估计都摸不得了。 余乾先往少卿处走去,回到黄司的时候,司里的人倒是都在。像是刚值守结束回来轮休的样子。 见到余乾就这么突然的回来了,所有人全都惊喜不已的围了上来。 你一嘴我一嘴的嘘寒问暖着,余乾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们,挑着问题言简意赅的回答着他们。 其中石逹和武城?两人此刻都有些迟疑的看着余乾,眼里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这两人之前就已经都突破到六品修为。石逹本就打熬的到位,再加上余乾给他的那粒白骨丹就水到渠成了。 武城?则是因为自身的天赋,之前作为甲司的优秀执事,他的天赋还是非常出色。 所以,他们就都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余乾已经不是丹海境的修士,而是归藏境界的修士。 至于其他气血境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余乾现在实力的变化。 “头儿,你入归藏了?”石逹直接问出了疑惑。 这句话一问出来,空气顿时就静默了下来,在场的其他人全都睁着大眼睛的看着余乾。 “嗯,三品了。”余乾笑道,“这次去南阳,遇到些事情,有了些感悟,就顺带突破了。” 于是,顺带着,这些人不仅眼睛睁大了,嘴巴张的更大。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什么叫顺带就突破了? 三品境,这可是三品境界啊!天底下多少修士连做梦都不敢做的境界啊! 自己的头儿现在就入了三品境了? 说实话,他们有些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在这个五品巅峰修为就能当部长的大理寺里,现在自己的头儿不过是区区一个司长,就是三品境了。 这开什么玩笑。 大理寺建寺以来可曾有过这种事?没有,根本没有。 这三品修为足够当大理寺的核心管理层了。甚至是绰绰有余。就算高手如云的大理寺里,那三品修士也是稀缺的不像话。 余乾给他们的惊喜真的是一个赛过一个。之前这四品巅峰的修为就已经够震撼了,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现在又砰的一声,丢下更劲爆的事实。 跟着这样的头儿实在是慌的很,但是同时,他们心里也都非常兴奋,水涨船高这件事他们都懂。 余乾实力越强,他们就越高兴。 于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就更加七嘴八舌起来,围绕着余乾是怎么就破境的这件事来问的。 不堪其扰的余乾直接板着脸说道。 “行了,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只需要明白这是事实就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武城?你在主持工作吧?” “嗯,是的。”武城?抱拳回道。 “很好,接下来继续由你主持,我大概是没什么空闲管着司里的事情了。”余乾说道。 “好的。”武城?作揖领命。 “好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少卿在吗?”余乾问道。 “少卿大人不在,出去忙去了。” “行,我先走了,有解决不了的要事再来通知我。” 说完这句话,余乾就直接先行离开这里。身后那些手下的欢喜声突破天际的赞美,余乾自然不会过多去听,莞尔一笑罢了。 他刚下楼,后面就跟着小跑出来一个人。 夏听雪迈着大长腿跑到余乾跟前,然后感激的看着他。 “怎么了听雪,是有什么事嘛?”余乾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 “不是。”夏听雪赶紧摆手,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父亲的事情我也问了。我是来特地感谢头儿你的。 要不是你,我父亲我父亲他恐怕..。总之,多谢头。” 说完,夏听雪就朝着余乾深深的行礼鞠躬。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的把对方扶了起来,说道,“你这是干嘛呢。这是我分内的事情、能帮就帮了。 再说了,我和文安成婚那会,你当了我那么多天的侍女。单单就冲着这个人情,我就得帮你父亲。 更不用说,我们曾经在鬼市一起出生入死。现在你喊了我这个头儿,也认我这个头儿。那有些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不要有心里压力,放轻松些。确实是个小事罢了。” 余乾尽量用着平和的语气,半点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本来就不喜欢搞上下绝对尊卑这一套。 他是真的把夏听雪当做朋友的。 “嗯嗯,我明白了头儿。”夏听雪眸子依旧感激的看着余乾。 余乾这时候从手镯里掏出了一粒白骨丹递给对方,说道,“我这刚好还剩下一粒白骨丹。现在这东西对我没有什么用。 但是对你刚好,能很大程度的助你突破到丹海六品境界。现在武城?和石逹他们都入了丹海境,你可不许落下。 这黄司,我还是打算把其打造成大理寺最强的司的。加把劲。” “不行头儿,这太珍贵了。”夏听雪赶紧摇头。 余乾笑道,“区区白骨丹而已,放心收下吧。” 说完,余乾也不给对方任何再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拍手离开这里。留着夏听雪一人独自站在那里轻咬嘴唇的样子、 等余乾彻底离开视野之后,她才紧紧的握住手中的丹药折身回去。 另一边,余乾离开少卿处之后,直接去褚峥那边,但是对方现在不在寺里。正当余乾想去找阿姨彻底了解一下这柯镇邦以及大理寺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的时候。 林公公突然在寺里的人带领下亲自找到了余乾。 “驸马请留步。”林公公直接出声喊道。 余乾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抱拳问道,“林公公唤我何事?” “奴婢是来传圣上口谕的,圣上让驸马现在入宫一趟。楚王殿下也在。”林公公直接说道。 这李洵的鼻子够灵的,自己这才刚回来他就知道了。 余乾心里滴咕一句后,便笑着点着头,“好的林公公,我这随您进宫。” “驸马这边请,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林公公在前面带起了路。 余乾不疑有他的跟了出去,这趟去南阳他并未犯任何错误,担心这种事不存在的。坐着宫里的马车飞快的朝皇城疾驰而去。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皇城根下,他这才发现,这整个皇宫也被一座阵法笼罩住。 这阵法看着相当不俗,是非常勐的保护性的阵法。 也就是余乾在林公公的带领下才能入这皇城,否则要是他自个来禀报的话,估计都进不去现在。 这李洵说好听点是谨慎,说难听点倒是也蛮怕死的。保护属实周全。 时值深秋,宫里所有的银杏树现在全都变的金灿灿的,落在眼里是极美的风景。 当然,臭味肯定是没有的,那些术师早就施法摒除了这些臭味。所以,这皇城只剩下美景,并未有任何不适的味道。 接着,林公公就带着余乾来到了御书房前,扣门之后这才退下。 余乾捋捋身上的衣服,然后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去。 御书房内还是老样子,李洵和李成化两人正对坐在茶几前喝着茶。 这李洵表面上来看和以前一般无二,仿佛并未因为南阳的事情而有任何情绪方面的问题。只能说这李洵的涵养功夫天下无双。 至于这李成化,此刻竟然已经披上了冬天才穿的大氅。 脸色苍白,异常虚弱的样子。身上的气息也相当的萎靡,时不时的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一副快要死的样子。说实话,余乾看的也有些胆战心惊,因为这李成化看起来确实有点像快死的样子。 之前他被鬼月山的那位医者救下之后,余乾还以为就没有什么事了,现在看来,后遗症还是非常大的? 一个好好的修士,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就这么成了病秧子。 “微臣见过陛下,见过楚王殿下。”余乾朝两人作揖。 “余司长客气了,来坐。”李成化指着另外一张空出来的椅子笑道,只是说话的时候多少带些气喘。余乾生怕他一口气给别过去。 “微臣站着听便是。”余乾再次作揖道。 “坐吧。”李洵出声了,声音温和,丝毫没有架子。 “谢陛下。”余乾只能道谢,然后走过去在椅子上端庄的坐了下来。 “咦?余司长你身上的气息?”李成化第一时间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余乾. “余司长入三品境了?” “当时在金州情况紧急,我又看到了两次二品修士的交手,以及自己也碰上了一个强悍的敌人。这才有所感悟。然后就侥幸突破了。”余乾谦虚的说了一句。 听着余乾的话,李洵也顿住了喝茶的动作,双眼微眯的看了过来。 李成化啧啧称奇,“余司长的天赋真的是亘古未见。如此年纪便入了三品修士,真的是闻所未闻。 大齐和大理寺有余司长这样的奇才真是幸事。” “殿下谬赞了,都是运气好罢了。”余乾谦虚一句,然后立马转移话题,问道,“殿下,那位鬼月山的老医师不是说能治好殿下嘛。 我怎么瞧着殿下这样子,好像伤势还在的样子。” 李成化轻轻笑道,“如此重伤,我能捡回一命已然是幸事了。只是这后遗症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根除罢了。” “都怪卑职保护不当。”余乾惭愧道。 “余司长谦虚了。若不是你带着我突围,带我去酆都,我这条命怕是真的要交待在那了。我这次便是要感谢你的。”李成化说道。 “职责所在,万死不辞。”余乾敷衍了一句。 “你在南阳的表现朕也都听说了。”李洵澹澹道,“此次你表现甚佳,立了大功。朕喊你过来便是想问问你要什么奖赏。 还有你现在修为既然已经入了三品境,那就是不是寻常的修士了。入三品者,便是我大齐之肱骨。 之后,我会向褚公说明,让你担任大理寺的要位。” 余乾抱拳道,“现在大齐面临困厄,微臣区区薄功,赏赐什么的就不要了。多谢陛下美意。 至于寺里的位置,我终究资历年轻,担不得大位,到时候听从褚公的安排便是。” 李洵轻轻一笑,倒也没有继续深谈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暂时没什么事了。你且先下去吧。” 余乾愣了一下,这什么情况?急急忙忙把自己召来就是说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 这肯定是还有别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子突然不说了。余乾想不明白缘由,但是自然不能多说。 李洵都发话了,他只能抱拳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等余乾离开后,李成化才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洵问道,“父皇为何不对余乾说那事。” 李洵澹澹说道,“他既然已入三品,那一切就不一样了。而且以他现在的年龄来看,未来入二品完全有可能。 大齐能多一位二品修士,那都是质的提升。这事就不用他了,再另择他人吧。” “倒也是。”李成化轻轻颔首,而后又继续道,“不过父皇,多二品修士固然是好事。但这二品修士也当对大齐忠心才是。” 李洵只是看着李成化,并未接话茬,但是表情已经表明了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遂,李成化继续道,“儿臣这段时间和余乾的接触观察来看,他也倒不是说不好。只是可能对我们皇家还谈不上很忠心。 这种情况也正常,毕竟他年轻而且并未受到多少好处。” 李洵双眼半眯,“你欲何为?” 李成化作揖恭敬道,“父皇,儿臣认为要让余乾感受到父皇的天恩和恩宠。他如此年轻便是三品修士。 怎么恩宠都不为过。所以,儿臣恳请父皇给予他足够多的赏赐和好处,这样才能慢慢的长久的培养他对大齐的忠心。” “那你觉得像余乾这样的人,该许以何物?”李洵又问道。 “名利皆许。”李成化直接道,“余乾并非那种寡澹的修士,在地位上给予提升,以及生活条件方面给予精致。 当然,这只是比较俗气的方式。除此之外,儿臣以为再赐予文安更好的好处为最佳。 这余乾和文安的感情非常好,我相信要是他妻子恩宠足够,那他想必也更开心。” “这些俗物你觉得够嘛?”李洵捻起一粒干果吃了起来。 李成化继续道,“一时的名利或许没有什么,但是长久的想必会慢慢的让余乾心生感恩之心。除此之外,他在修炼方面有任何需要的东西,父皇都可以全力支持。 若能助其成大道,那总会让他对父皇,对大齐生出归属之心。如此便足矣。” 听完对方的话,李洵轻轻一笑,倒也没有表态,更没有说是与不是。 李成化也不再纠结这些,只是问道,“父皇,柯长老他现在有消息了嘛?” 李洵摇着头,“那极北之地的万丈光芒处依旧进不得人。没有消息。” 李成化深深叹息一声,“柯长老作为大理寺的定海神针,要是真出事了,那对大理寺而言将会遭受致命的打击。 现在又是如此关键时刻,大理寺在太安的威慑力要是下降了一些,总是不利的。” 说完,李成化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件事对大齐而言好处更大。极北之地的突变,直接波及到了那北地的十多个国家。 北魏虽说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但是那边的整个北地现在几乎都乱套了起来。无数的流民残兵总要生息。 北魏又作为北地之中最强的大国之一,现在也面临很头疼的问题。 陌刀军前日来报,说北魏横陈在我大齐边线上的兵甲已经调走了许多。估计都是被那魏帝给调去北防了。 从这个点来看,这极北之地的变故算是天佑大齐了。 父皇,现在北境那边压力少了这么多,是否可以调一半陌刀军来支援夷陵山脉那边。有陌刀军的加入,儿臣相信破南阳又会多出许多把握。” “不急。”李洵澹澹的笑了笑,“过些时日看看。” 李成化这时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管动作带来的剧烈咳嗽,只是抱拳道,“若是父皇之后同意陌刀军南调、 儿臣想请命领军作战。” “怎么,想找陈拓和朱煜报仇?”李洵问道。 李成化轻轻一笑,“报仇倒是谈不上,被刺杀一事说到底还是儿臣自己疏忽了。儿臣只是单纯想堂堂正正的和南阳军和朱煜交一下手。” “嗯,知道了。”李洵澹澹的点了下头。 李成化再次慢慢的坐下,搂紧了身上的大氅,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御书房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 好一会之后,父子两人才又慢慢的交流起来,多是对南境已经整个大齐的局势和战事的分析。 另一边,余乾在林公公的带领下离开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他自然不会知道,李洵他们都已经开始打算对自己来糖衣炮弹的腐蚀了。 想万金买自己这匹千里马。对余乾来说知不知道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反正就一个理念,来者不拒。名利打赏,那好,自己就全受着。心里压力或者说日后的回报压力什么的,不存在的。 他可是当过社畜了,资本家的手段并不会让他心悦诚服。 离开皇城之后,余乾便先朝着公主府走去。他现在需要见巫汐一面。 很快,余乾就来到公主府,一走进去他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之前的时候,这公主府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很素,不仅是府上的那些显眼的装潢色彩。 下人们也都是穿着相对素色的衣服。整个公主府看起来清清澹澹的。 要不是因为这些下人看见自己就跟见了神仙一样的兴奋了起来。余乾差点没有以为自己进了道观了。 他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去问这些下人,而是轻车熟路的直奔李念香她最爱待着的那个小院子。 来到院门口就看见小彩她恪尽职守的在院门口那里候着。身上也是穿着素色的白衣服,丝毫没有往日的鲜艳色彩。 “小彩,文安在里面吗?”余乾问道。 “驸马?”小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很是兴奋的反应过来,说道,“真的是你,驸马。” 余乾满头黑线,“见到我很奇怪嘛?” “没有,没有。”小彩赶紧摆手,稍稍低头。 “文安在里面嘛?”余乾继续问了一句。 “在的。”小彩点着头。 余乾便直接迈步进去,这时,小彩却直接喊住了他说着,“驸马要不稍等一会,公主她在里面祈祷,现在不好打扰的。” 余乾顿住脚步,问道,“我从进府就感觉不对劲,文安她在祷告什么?是不是,族里出了什么白事?” “没有没有。”小丫头再次急忙摆手道,“没有白事。公主她是在为驸马你祈祷。” “为我?”余乾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小彩徐徐解释道,“驸马在南阳的事情,公主她都听说了。而且楚王殿下回来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公主她就更担心了。 后来公主问了好几次大理寺那边,才知道驸马你也在那边深受重伤。公主这段时间都急死了。 基本都没吃什么东西,瘦了好多好多,奴婢笨的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公主吃些东西。 府上这样,也都是公主吩咐的。这段时间,府里不允许杀生,上下更是要齐心祷告驸马您的安全。 之前公主好几次想去南阳找驸马您,可都被陛下拦住了。并一直派人严格的看着她。公主没办法之下,只能选择用祈祷这种方式。 这段时间,公主也基本都在这里为驸马您祈祷。 天公见美,驸马你可算平安回来了。公主要是知道了,她一定很高兴很高兴的、” 说道最后,小彩脸上多了很多如释重负的色彩,心里头由衷的为李念香这段时间的坚持感到开心和心疼。 余乾有些怔怔在那。 这么大的事情,刚才李洵竟然没和自己说! 该死,自己这段时间在南阳那边倒也确实忘了亲自跟李念香报个平安。 以李念香的性子,她肯定得患得患失。而且光听着小彩的描述,他都能知道李念香这段时间有多难熬。 这些事也确实是李念香的性子能做的出来的。 第613-615章 梨花带雨的李念香 余乾现在心里满是感动和心疼,他立即吩咐小彩道,“你去让厨房做些好吃的过来,等会我和文安一起在这边吃。 另外,再让厨房出去买些大鱼大肉回来。今天府上所有人都开荤。” “好的驸马,小彩这就去。”小姑娘欢天喜地的立即跑了出去。 余乾则是径直朝院子里的主屋走去。门没上锁,虚掩着。他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原先雅致风格的书房,现在直接变成了佛堂一样的所在,庄严肃穆。 屋子里檀香鸟绕,左侧处更是有一株小小的盆栽银杏树,上面挂满了各种红笺,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晃着,发出很是好听的声音。 李念香此刻正背对着余乾,虔诚的跪在佛像前。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素袍,双手合十,非常非常认真的在那祈祷着。 余乾进来的动静显然也惊动到李念香了,她声音有些虚弱的说了一句。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出去。” 听着李念香这萎靡且虚弱的声音,余乾很是心疼的说着,“是我。” 肉眼可见的,李念香的身子僵硬在那,手中的佛珠直接掉在地上,她转头看了过来。 眼里先是不可思议,然后突然爆炸出无比的惊喜,直接跳了起来,然后一头重重的撞在了余乾的怀里。 余乾直接给撞的连连倒退,重重的靠在了门板上。 也不知道这李念香清瘦的身板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余乾气息还没喘匀,李念香又死死的抱紧了余乾,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的样子。 从拥抱中,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李念香那股子惊喜和害怕。 惊喜的是自己回来了,害怕的是自己又突然不见了。这股子患得患失的心情直接从两人接触的地方透入余乾的心脏里。 怀里的姑娘是真的真的挂念自己,爱自己、 余乾脸色无比柔和下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好到让他很是愧疚,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佳人这般的对自己。 余乾轻轻的拍着李念香的后背,方才看其背影因为衣服宽松的原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摸上去才知道,李念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瘦了好多好多。 余乾赶紧稍稍推开李念香,然后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正想问话的时候,他又呆在那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念香满脸都是泪痕,梨花带雨。他这才发现自己胸口都湿了一大片。 余乾当时就慌了,“唉,文安,你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李念香也不是生气还是难过还是委屈还是开心,又或者这些心情全有。她只是重重的掐着余乾的腰部、 “你混蛋,混蛋!” 余乾也不反驳,任由对方掐着自己,他只是轻轻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挂念了。” “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为什么不跟我报平安?” “为什么要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你以为你谁啊,你个小修士凭什么那么拼命啊。” “呜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你混蛋,混蛋!” 李念香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将这些天心里所有的担忧都释放出来。 余乾只是轻轻的替她擦拭着泪水,并没有不让对方哭泣。这种时候,哭是相对好的。这样才能更好的排出那些负面的情绪。 好一会之后,李念香才慢慢停了下来,只是偶尔还抽了一下。 余乾这时候才敢小声开口,“抱歉,挂我大意了。也确实不小心受了些小伤。不过都是小问题、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你再说!”李念香瞪了余乾一眼。 余乾再次捧着对方的小脸蛋,看着李念香那苍白清瘦的脸蛋,他再次止不住的心疼起来。 “你干嘛不吃东西啊,怎么这么傻!”余乾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就算再担心我,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你谁啊,凭什么认为我是担心你才不吃东西的。”李念香直接拍开余乾的手,叉腰站着,脸上又来了那股子傲娇劲。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要强的女人,笑道,“还狡辩,你难道不是天天在这为我祈祷?” “谁为你祈祷啦?” “那你刚才在祈祷什么?” “我...我那是为南境的子民祈祷呢。” “哟,这么大格局呢?” “那可不是,我是大齐长公主,心怀天下的。” “那是谁让府上不许杀生,都吃素的?” “我那是...我那是让府上的人一起为南境的子民的祈祷。” “你也就剩下嘴硬了。” “呸。” 李念香正欲再狡辩,但是多日能量摄入不足的情况下,再加上忧心忧虑,现在又情绪上的大起大落。 直接让她眼前一黑,站不住脚的往前躺下。 眼疾手快的余乾赶紧接住了对方,将李念香紧紧的抱住,然后走到右边的软塌上坐下。 李念香倒也不是晕了过去,只是有些虚弱罢了。两人经过刚才的那么一番嘴硬之后,李念香心里的委屈也就都没有了。 她就这么躺在余乾的怀里,哼哼唧唧的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余乾。 “刚才,掐疼了嘛。”李念香小声的问了一句。她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好像没怎么控制力道,就想着重重掐着混蛋余乾。 余乾本想说自己皮糙肉厚一点不疼,但是转即便说道,“你说了,疼死我了,我又不敢反抗,怕你不开心。” “你疼就说嘛,干嘛不说啊。”李念香语气多少带些心疼,右手轻轻的揉着余乾的腰部。 “你开心就好,这点疼不算什么、”余乾轻轻的摸着李念香的头发,然后再次温和下声音说道。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知道不。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不许你这么亏待自己知道不。” “你要是还像在南阳那样,我就还这样,看谁心疼的过谁。” “你瞧瞧你瘦的。”余乾轻轻的摩挲着李念香的脸庞,为这清瘦的小脸蛋心疼不已。 “哼,还有下次的话,我就再多饿几天给你看!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还是保证道,“行,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这样了,任何风险都不冒了。 绝对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让你担心。” “这还差不多。”李念香又在余乾的怀里拱了拱,调整了一下最舒适的角度,然后才说道。 “姓余的,你干嘛在南阳多逗留这么久啊,人公孙部长早都回来了。她也没说你具体干嘛去了。” “什么叫姓余的?我是你夫君,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有意见?” “有点。” “你还有意见了?” “....”余乾认怂了,选择不争辩,乖乖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修为上有了突破,所以闭关了一段时间。 着急之下确实忘了联系你报备平安,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 李念香都囔道,“现在形势变得这么复杂,很多时候你肯定就脱不开身。要不我去找父皇,让他不要再派活给你了。 我害怕。” “别担心。”余乾轻轻拍着对方的背部,“我现在的实力已经超乎了你的想象,基本不会在安全上出任何岔子。 再说了,现在太安城这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要是撂担子,那别人怎么看我?我在太安城就没法混下去了。 所以啊,别做傻事。放心,我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很有分寸的。就算是为了你,也不会让自己涉险地的。” 李念香不说话了,她自然知道刚才的建议很不靠谱,但是谁让她这么爱余乾呢。 不过,现在能得到余乾的这般保证,她整个人也就放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小一会时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余乾轻轻的摩挲着李念香的头发,偶尔亲吻一下发丝。 李念香则是舒服的躺在余乾的怀里。 偶尔闲搭两句体己的话语,那种没有重点方向的话语。 就这么抱着,然后聊着,在这秋日的午后。 时光突然就惬意了起来。 这是一种灵魂上的共鸣,灵魂上的舒适,灵魂上的温存。 寻常的言语大抵是形容不了的。 俗气点来说,老夫老妻也似。 直到过了好一会之后,屋外传来的小彩的声音才将他们两人惊醒过来。 “好了,起来吧,我让小彩送了些饭菜过来,好好吃一顿。”余乾直接站了起来,将像小猫一样慵懒的李念香直接提熘起来。 后者也终于从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又恢复公主的端庄样子走了出去。 对李念香来讲,恩爱只能屋里秀,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余乾的私密状态。这种小美好,她只想自己一人占有。 “公主,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新鲜的,趁热吃。” 两人走出去,就瞧见石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小彩正一脸雀跃的对着李念香说着。 “你也吩咐厨房做点自己吃。”李念香温和的说着。 “好的公主,那小彩就先退下了。”将菜摆好后,小彩不敢多待,赶紧离开院子腾出空间。 余乾拉着李念香在桌子边上坐下,他现在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李念香就表现出很有胃口的样子。 直接大快朵颐起来。现在心情舒畅的李念香也能感觉到自己那饿极了的肚子,也拿起快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很快,就将脸颊塞的鼓鼓的。 “对了,文安,我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李念香声音有些含湖的问着。 “你要不现在就搬回皇宫里住一段时间,如何?”余乾问道。 “为什么?”李念香有些不解的问着。 余乾解释道,“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知道,不说风声鹤唳,但总是不太平就是。而且很多别的势力包括其他国家的势力很有可能在太安城里虎视眈眈。 而像你深受陛下的喜爱,说不定就会成为某些有心人的目标,所以我就想着让你回皇宫去住一段时间。 宫里现在是整个太安城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你是怕有人暗中害我是吧?”李念香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喝了一小碗汤后才问道。 “是的。” “你不是可以保护我?你刚才还说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不怕什么。” 余乾眼皮跳了两下,“强是强,但毕竟无法做到全天候的保护,总归还是会有漏洞的。” “知道了,我会搬回宫里去,刚好和母妃住一段时间。放心吧,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李念香笑道。 “嗨,还是文安你乖,那就这么说定了。”余乾乐呵的笑了笑。 他这还真不是抱着什么别的心思,纯粹就是担心李念香的安全问题。现在这太安,暗地里龌龊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万一要是再有什么势力勾结动手,那住在皇城外的李念香真的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让她先回宫里住着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说,巫汐在,李念香的安全其实可以得到保证。 但也正是因为巫汐在,余乾才更不能让她出手从而暴露。 现在两人都是自己的妻子,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的。 就在这时,正在吃东西的李念香身上的气质就慢慢的变化了一些。敏锐的余乾瞬间就发现了,他知道,巫汐上线了。 看着巫汐,余乾心里有些许的不适应。 毕竟之前成婚的时候,巫汐短暂的恢复过自己的样子,现在又顶着李念香的样子,让余乾多少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然后心里头有些心虚。 毕竟眼前的巫汐也是自己的妻子。他怕她也像李念香一样对自己哭起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两人大婚之后的久违的见面,余乾也不知道巫汐现在是怎样的一个心理状态。 但是显然,余乾的这份担心是多余的。巫汐终究是巫汐,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并没有像李念香那样。 而是第一时间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问道,“你入三品境了?” “是的。”余乾没想到对方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他本来还想问对方为什么不阻止一下李念香的不吃饭行为,不过想想这多少带着一些一碗水没有端平的感觉。 便没敢问出这句话,而是回答着巫汐的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南阳的时候,事情经历的比较多,有所感悟就尝试了一下突破,就成了。”余乾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当然,李锦屏的事情是只字不提。这种事不好说,更不能当着巫汐的面说。 自己虽然渣,但是不能这么渣,该不说的事情还是要不说才好。 听完余乾的话,巫汐久久的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余乾的变态。 只能说,认识他以来,才知道在修行这件事上真的可以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消化完余乾突破带给自己的震撼之后,巫汐又问道,“你在南阳受的伤现在如何了。” “放心,早痊愈了。”余乾笑了起来。 “那个,李念香的行为我不好强行控制影响。不过身体方面的情况我一直都有把握。你放心。”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巫汐竟然主动说起这件事,还解释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只能笑着点头,“嗯嗯,这种事你把握就好,我都听你的。” “嗯,吃菜。”巫汐主动夹起了一些菜肴放在余乾的碗里。 这就是她和李念香的不同。李念香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可以毫不犹豫的在余乾面前大哭大笑,肆意拥抱。 但是巫汐则不然,她是属于那种把感情深深埋在心底的那种女孩。 并不会很炽热的表现出来,只会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展现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恬澹中带着温馨。 随着两人成婚之后,关系的突飞勐进,余乾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细微的表达方式所带来的区别。 方式不同,但是爱意相同。 余乾一脸乐呵傻笑的吃着巫汐夹给自己的菜肴。 “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吃了一会后,巫汐问了一句。 “是的,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余乾直接先问道,“现在大齐和南阳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比我们之前预计的要早来很多。 巫族现在怎样,林相他打算什么时候推进计划?” “已经在着手了,正在加快步伐。”巫汐回道。 余乾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太安。这种复国的事情交给林相他们就行,他们懂的比你多也比我多。 你明白我意思不?” 他来找巫汐就是为了这件事,这姑娘轴。而且又把巫族看的太重。余乾必须得给她提个醒。 否则,余乾还真的怕巫汐又会瞒着自己去做那些风险性高的事情。 “知道了。”巫汐没有反驳,而是应承了下来。 余乾稍稍欣慰一些,而后顿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巫族不是除我之外在大理寺还有暗桩嘛。 之前在你们圣山那边的时候我不太好问,现在想问问你。” “我不知道是谁,林相没有...” 余乾摆摆手直接打断巫汐的回答,说道,“是谁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传消息回去给林相。 大理寺有我就行,不要再安排任何暗桩了。切断别的暗桩的联系,不要再交流了。 大理寺毕竟对我恩重如山,现在又处在特殊时期,我不想现在见到大理寺有别的不安稳的隐患。 不仅是巫族的暗桩,还有其他势力留下的暗桩这段时间我都会让褚公去清理的。” “知道了,我会通知林相的。”巫汐点着头。 余乾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多告诉林相一句,我这不是过河拆桥。这点让他放心。总之,巫族有需要任何帮助的地方,我都义不容辞。 只要不伤及大理寺,哪怕想彻底反了大齐,我也不会介意帮忙的。这点还请让他理解。 你现在毕竟是我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肯定会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帮助你,是为夫的职责。” “嗯~”巫汐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稍稍底下脑袋故作吃菜。 对她而言,这种身份的转变还是会时刻让她的心里产生异样感。实在是第一次当人妻子,实在是没什么经验的说。 一切就都显的格外的新鲜。 这时,余乾继续问道,“小汐,你知道虚空神蛊嘛?” 听见余乾说起这四个字,巫汐直接放下快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我体内你那只本命蛊虫是光阴神蛊。”余乾笑道。 巫汐脸上彻底挂上了愕然之色,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你还说,我是你夫君,接过你连这蛊虫是什么都不和我说。”余乾故作愤愤道。 “我没有,只是这其中有些别的特殊缘由...”巫汐有些罕见的急了起来。 “什么缘由?”余乾问道。 “你先和我说说你是从哪知道这两个蛊虫的?”巫汐问道。 “南疆蛊神。”余乾回道。 “你和蛊神认识?”巫汐再次骇然起来。 “是的。”余乾点了下头,然后毫不隐瞒的将在蛊神殿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巫汐说了。 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是对巫汐。 听完余乾的解释,巫汐脸上再次涌上了愕然之色。别的不说,余乾这段经历怎么感觉像是充满了传奇色彩。 “所以,那蛊神误认为你是巫族核心族人,然后你还成功的帮助她抓到了那只虚空神蛊?” “是的。”余乾点着头。 巫汐有些感慨道,“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巫族和蛊神还有这么深的渊源。按那位蛊神的说辞,巫经也是出自原先蛊神的传承。 但是这件事,我父亲却从未跟我提及过。” “可能是还没到时候吧,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虚空神蛊到底干嘛用的嘛?”余乾好奇的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巫汐摇着头,“巫经上只是记载过这虚空神蛊四个字,但是对其具体功用确实不知道。 《天阿降临》 我之前也问过我父亲这点,他说这虚空神蛊都已经灭绝了。没想到,蛊神洞里竟然还有一只。” “其实不止一只,有两只。”余乾笑道。 “什么意思?” “你感受一下。”余乾直接抓过巫汐的右手就要往自己的小腹上放去。 后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嗔了余乾一句,“你干嘛呢,大白天的满脑子就是这些东西。” “哈?”余乾愣了一下,然后随即满头黑线的说道,“是谁脑子是那些东西的?我是让你感受一下我体内的蛊虫!” 巫汐低下头,脸上多少挂上一些羞意,不敢直视余乾的将手放在他的小腹上。 “手感如何?舒服嘛?” “舒服...嗯?啊?什么?”巫汐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恼怒的重重的掐着余乾的肚皮。 “嘶,轻点轻点,我只是开个玩笑。”余乾赶紧说道,“你好好感受一下,我体内除了你那只蛊虫,还有一只就是虚空神蛊。” 巫汐顿了一下,全身心的将修为渡入进去,然后很快就一脸震惊起来。感受着余乾体内躺着的那只虚空神蛊,她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以你的学识,能感觉出这玩意具体有什么用嘛?”余乾问道。 良久,巫汐收回右手,朝着余乾摇着头,“确实是不知道。” “可惜了。”余乾有些惋惜的叹息一句。 “你是怎么抓住这虚空神蛊的?”巫汐忍不住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它就直接冲入进来,可能就是这光阴神蛊对它有巨大的吸引力、现在我就只能把它暂时封印住。 等以后搞清楚怎么用再解开吧。” 余乾编了个小谎言,灵箓的事情还是不适合和巫汐说。或者说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灵箓这玩意还是只能自己一人知道。 对于余乾的解释,巫汐自然没有什么怀疑,毕竟这种传说中的蛊虫谁也不知道脾性如何。她只是好奇问了一句。 “你抓了一只虚空神蛊,那蛊神没察觉嘛?” “没有。”余乾摇着头,“你也看到了,这小家伙厉害的紧,气息隐藏的很棒。” 巫汐点点头,说道,“放心,等我父亲出关了,我们再问问他,他应该会知道一些的。” 余乾却笑道,“我现在对这倒是不怎么急,我急的是想知道你方才说不告诉这光阴神蛊的信息是有别的缘由,什么缘由啊?” 隐隐可见的,巫汐的耳根子红润了一些,她还是死死的闭嘴摇着头不说。 “你这不是耍赖嘛?”余乾质问道。 “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巫汐回道,“等我入了三品修为再说吧。到时候能收回来了再和你说。” “神神秘秘的,不懂你在搞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是的..”巫汐赶紧摆手,生怕余乾真的会这么认为。 看巫汐那着急的样子,余乾的求知欲也就没有了,他只是有些好笑的抓着对方的手腕,说道、 “行了,那就下次说。无所谓的。” “对不起啊、”巫汐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这种小事就不要说对不起了吧?”余乾不解道。 第616-618章 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巫汐摇着头,“我指的是应该想些别的办法把蛊虫从你体内收回来才是。 要不是因为这个蛊虫在你体内,你也不会被那蛊神抓去帮忙。这其中的风险性太大了。” “这怎么能怪到你,放心吧,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运气好。这种情况对我来说司空见惯,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余乾笑道。 巫汐继续拿起快子吃起饭,也不去管自己的左手被余乾抓住这个事实。 “还有就是,你现在大概什么时候突破三品修为的瓶颈?”余乾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现在这情况不太乐观,个人实力上去一些才算是有更好的保障。、 以你的天赋再加上巫经的强度,应该这个瓶颈对你来说不难才是。” “你以为谁都是你?什么叫不难。”巫汐反问了一句,难得的语气有些酸。 余乾给问住了,没想到强如巫汐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这入归藏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嘛?睡着睡着就入了不是。 余乾想不通,但是见巫汐这酸熘熘的样子,他也就在不再多说了,免的有过分炫耀的嫌疑。 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对方。这一向清冷的巫汐,在骤然面对自己曾经的“弟子”翻身当主人。 并且修为直接超过她这件事,酸熘熘一些倒也人之常情。 吃完饭后,余乾本想留下和巫汐增进一些夫妻间的温存。毕竟之前大婚那晚,彼此之间的那种温存余乾是真的怀念。 奈何,寺里传讯来了,让他回去。 余乾就只好先告辞了,毕竟今天是第一天回大理寺,公事还是更重要一些的。 离开公主府之后,余乾就直接往大理寺的方向赶去。刚离开内城,余乾顿时就感觉到周围暗处里有不少视线似有似无的看着自己。 他现在的修为以及感知力绝非之前可比,毫不夸张的说,二品修士以下,再有心的隐匿也瞒不过他现在仙灵之气加持下的感知。 二品以上看情况也能稍稍摸索一二。现在这暗中的视线虽然隐匿,但是余乾还是能清晰的感知到。 要是搁之前,自己或许不能察觉,但是现在清清楚楚。 人数不多,看着也不像是一个势力的样子。其中多是四品巅峰的修士,少数几个是初入三品境的修为。 余乾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这些修士都是擅长隐匿之辈,现在在这盯着自己,理由肯定是有的。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罢了。不过,余乾并不打算现在打草惊蛇,而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置若罔闻的继续往大理寺方向走去。 这些修士在他眼里虽然是跳梁小丑,但是谁知道后面是谁让他们来盯着自己,所以还是要先谨慎一波才是。 其实余乾倒是有一个猜测,就是这些人会不会还是因为觊觎自己身上的那所谓“仙人传承”? 这流言都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死心? 再说了,当时柯镇邦在太安城大展神通,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都给打怕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再冒头出来吧。 余乾有些不太明白的一路想着,然后很快就回到了大理寺。 回到寺里,他暂时收起了思绪,然后直接朝褚峥的那栋阁楼走去。 “余乾。” 背后传来了公孙嫣的声音,余乾有些惊喜的回头看去。 “部长,你忙完啦?” “嗯。”公孙嫣点着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不久,部长也是接到褚公的讯息嘛?” “是的。”公孙嫣走在余乾的身侧,然后上下的打量着对方,“你真的突破了?” “嘿嘿,运气好一些。”余乾挠挠头说着。 公孙嫣的眼神也忍不住开始古怪的看着余乾,她现在也词穷了,或者说也麻木了。 余乾的行为总是能突破她的极限想象。就没见过这样的怪胎。 “你现在的实力在寺里就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拨了,以后好好效力。”公孙嫣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好的,我会好好为部长效力的。”余乾嬉皮笑脸的说着。 习以为常的后者懒的搭腔,只是继续抬起脚步往里走去。余乾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具体大理寺现在方方面面的情况以及之后的安排如何。 余乾倒也没有问公孙嫣,等会直接向褚峥了解就好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褚峥阁楼这边的二楼处。这里是专门用来集会的地方。这次褚峥就是把寺里的所有一线实权领导者都喊来了。 余乾和公孙嫣是来的最早的两个,偌大的会议室暂时就他们二人。 余乾屁股刚在椅子上坐下,大门紧闭的里屋就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让他进去。 这声音很熟,长老院那边的陆长老,算是比较活跃的长老之一了,很多事情也都参与管理。 余乾没有过多疑惑,直接起身,独自一人走进里屋去。 屋内陈设朴素,窗子开着。两位老人席地对坐。正是褚峥和陆长老。 “来,过来坐。”褚峥朝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余乾走过去,先是恭敬的作揖,然后这才在旁边坐了下来。 “之前公孙嫣说你晚回来的缘由是心有所悟,选择在那边突破。我当时就抱着惊喜的心态。 没想到,你真的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方才你进来的那一刻,我还有些不相信,让陆长老也跟着确认了一下。 你小子,真的不枉柯长老和老顾都那么看好。” 褚峥直接感慨万千的说了这么些话,一边的陆长老也是满脸震撼的看着余乾。 “小子运气一向好着,这次也是侥幸。”余乾谦虚了一句。 “你既然入了归藏,那就不是用运气能解释的。”褚峥轻轻咳嗽一声,继续道,“咱们寺里现在战力刚好不算很足,你能入三品,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余乾看着褚峥这明显不对劲的脸色有些迟疑,他刚才进屋的时候就察觉到褚峥貌似受了相对严重的伤势。 遂,他直接开口问道,“褚公,我看你气息好像不太稳定的样子,你受伤了嘛?” “是受了点伤。”褚峥没有隐瞒。 “这是怎么回事,在这太安城褚公你是如何受伤的?”余乾一脸不解的问道,“能让你受这种伤势的肯定是二品天人。是谁?” “无妨,没什么大碍,小事一桩。”褚峥明显不想过多解释,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后。 “你可知道,我叫你们来所为何事?”褚峥继续问道。 “是因为最近的大局问题嘛?”余乾回道。 “还有呢。”褚峥继续问道。 “柯老的事情?”余乾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嗯。” “还请褚公讲讲柯老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余乾认真问道。 褚峥叹息一声,“具体缘由想必公孙部长信中也跟你说了,我就不赘述了。总之,柯老他现在身陷令圄。” “那极北之地的巨变当真就这么难解?”余乾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不是说和柯长老一起去的有其他当世最强的二品修士嘛。 如此多的天人高手,也奈何不得那万丈白芒嘛?” “嗯。”褚峥轻轻颔首,“那巨变非人力形成,现在最核心的消息怀疑是仙人遗迹。” “仙人遗迹?类似于玄境那样嘛。”余乾有些愕然的问道。 “不是。”褚峥解释道,“玄境流传了这么多年,其实没什么隐秘值得探讨。但是那极北之地不一样。 那万丈白芒不同于世上任何形式的困阵,经过多方势力的查证,这或许是一座仙人遗留残缺阵法。 只是不知道,这尘封了如此多年的极北之地为何突然爆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具体各个方面的缘由其实目前没有任何势力能下定论。 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万丈白芒虽然是个残缺的仙阵,但是想要脱困可以说很难很难。 我们从外面束手无策,更遑论里面的情况。” 听到这,余乾脸色一变,“那就是说,柯长老他确实不太那么容易能脱困?” “嗯。” 余乾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不一定说世上没有这阵法就断定这是仙人阵法,这会不会有点太武断了。” 褚峥回道,“这是多方面的综合考量查证的。并且其实算是有证据的。因为那阵法外围的最核心处有细微区别于任何形式的灵气波动。 经过推测,很有可能是多年前残留下的气息,具体什么气息不知道。但其诡秘程度,凝实程度不同于世上的任何气息......” 余乾心里再次隐隐一凛,怎么瞧着这描述有点像自己的仙灵之气? 他赶紧问道,“部长,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那白芒之内可能布满了这样的气息?” 褚峥摇着头,“那倒不是。这只是核心阵法处的残留波动罢了。很快就消散掉了。很明显,这气息被这世界排斥,并不属于这里。 这世上没有一位阵法大师能破解此万丈白芒。所以,才认为这真的很有可能是仙人遗迹。” 余乾脸色开始稍稍难看起来,“所以褚公,柯长老是确定出不来了嘛?” “不敢确定,但是估计较长一段时间出不来。”褚峥叹息一声。 余乾沉默住了,柯长老不仅对他恩重如山,对大理寺而言更是至关重要,现在在这个时间点出了这么档子的事情。 确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余乾内心的情感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幸好,老人家还活着,只要还活着,那就一定有办法救出来。 很快,余乾就问道,“褚公,柯长老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了,那对我们而言岂不是....不太好?” “是这样的。”一边的陆长老接过话茬,解释道,“这次一起被困的不仅是柯长老,还有其他世上同样顶尖的修士。 不仅仅是我们大理寺现在面临这个问题,那些非官面势力更是如此。所以,这件事其实我们都很有默契的选择压下来。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又陆陆续续的去了其他二品天人。所以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当然,短时间内还是不用担心的。怕的是时间久了之后,那么一切不稳定因素就会全冒出来。” 余乾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原来柯镇邦在极北之地的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许多。余乾又突然联想到,自己刚才回来的路上那些暗中窥伺的人。 所以,他们这些势力也都是听到了这些风声所以才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余乾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他问道,“所以咱们寺里接下来该如何做?” “这就是寺卿喊你们来的原因。”陆长老继续解释道,“寺卿的意思是要暂时先调整一下寺里的位置问题。 尤其是要先确定一个代理寺卿。” “代理寺卿?”余乾又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褚峥,满脸不解的样子。 后者咳嗽两声之后接过话茬,徐徐说道,“我打算和国师齐甲清一起去极北之海那边闭生死关。看看能否突破到二品境。” 余乾眼睛瞪大的问道,“褚公,这么突然嘛?” “嗯。时不我待。”褚峥说道,“现在柯长老的情况毕竟摆在这里,大理寺总要一位二品修士来撑门面,否则,整个寺都会缺少相当大的威慑力。 而却也必须有一个二品修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大理寺继续安稳的传承下去。” 褚峥的这个说辞余乾没法反驳,这二品修士就像是核武器。你不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必须要有。 否则,像这种超级大势力总会慢慢跌落下去。最后的后果就是陷入恶性循环。 所以确实必须得趁着柯镇邦这件事没有传开之前,大理寺再出一位二品天人镇场子。 余乾道,“可是褚公,你作为寺卿,是咱们大理寺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你要是这么去闭关了。 那寺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真的就不好弄了。我记得之前柯长老他跟我说过,咱们寺内的长老院不是还有一位和你一样修为的长老嘛。 为何不让他先去试试,不成褚公你再去。 而且,还有几位同样修行天赋超群的三品初中层长老,想必假以时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才是。” “我说了,时不我待。”褚峥平静的说着。 陆长老又补充了一句,“柯老说过,现在寺里能突破到二品修为的只有寺卿了。所以,这一趟确实无论如何都得去。 这个时候,时间是最紧要的。这也是寺里长老院商榷后的结果。” 余乾心里深深感慨一声,说道,“褚公,但我还是以为让长老院的长老来暂时管理一下。 这样既能服众,也有足够的能力保证寺里的运行。” “寺里的规矩不能废,入了长老院就不能掌实权。否则就容易乱起来。代理寺卿的位置必须只能有你们这些目前奋斗在一线的人出任。”褚峥回道。 说实话,这个制度倒是蛮取巧的。余乾倒是也能理解,毕竟长老院是特殊的存在。要是退休之后能再出来弄权。 那对大理寺的权力交接方面的问题会徒增很多不稳定性。而且更容易滋生出那种倚老卖老的情况出来。 这大理寺还是有能者居之,而这有能者也确实只能从一线的领导层选拔出来。 “褚公既然决定了,那就听褚公的。”余乾最后抱拳道。 这时,褚峥却笑着看向陆长老问道,“老陆,你以为让谁来代理合适?” “这个确实不好确定。”陆长老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过,我倒是认为白行简合适。 他的能力和秉性都是母庸置疑的。实力也是目前那几位部长和少卿里最强的那一位,能服众。” 说着,陆长老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余乾补充道,“当然,现在你除外。” 余乾内敛一笑。 “你觉得让余乾来怎么样?”褚峥突然指着余乾问道,“他现在的实力足以担任寺卿的位置。 白行简他终究差了一些,毕竟没有入归藏。” 余乾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摆手道,“褚公,可别说这样的话。我现在资历尚浅,怎么可能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 更不可能服众。我就算实力再强也不能这般越级跳跃,这样只会毁了大理寺规矩。” 陆长老亦是说道,“余乾实力确实没有问题,他的能力我也相信,但是有两点他确实不合适。 其一如他自己所说,他过分年轻。大理寺建寺千年,哪里有不到二十岁的寺卿。这太过骇然,使不得。 要是传出去说大理寺让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担任寺卿,很可能会让很多人产生各种误解。 其二嘛,就是我个人目前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余乾有些时候的年轻气盛我还是看在眼里的。 寺卿位置上这样子不合适,还是得历练一些时间。” 褚峥轻轻笑道,“鲁莽未必是坏事。现在特殊时期,说不定狂一点才好。至于你说的年纪问题。 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大。这样更能彰显我大理寺有能者居之这一理念。规矩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然后重新构建的。” 余乾无奈抱拳道,“褚公,我还真不能当。我要是做这代理寺卿,那就太显眼了。我之前本就因为流言问题被人非议。 我要是再代理寺卿那就更显眼了,我年龄毕竟摆在这。到时候更多人就该注意到我了。再见到我又入了三品境,这一切就都更麻烦了。 最重要的就是柯长老现在不在,难保证那些人不会对我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老陆,你瞧这理由就比你说的通透。”褚峥轻轻的笑道。陆长老亦是哑然失笑。 见自己说服了褚峥,余乾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现在还真不是当寺卿的时候,真不是矫情。 再说了,他也没必要当这么高。真当了寺卿,那就真的要把大理寺当家了,天天在这干活,这不是余乾想要的生活。 外面的人还没聚齐,余乾就趁着这闲下来的功夫好奇的问道,“褚公,刚才你说你要和国师一起是极北之海那边闭关。 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那边去,不是增添了更多的风险性。在寺里不是更好一些,大伙也可以帮褚公你守关。” “有一点情况你可能不知道。”陆长老很尽责的又当起了解说员,“极北之地巨变,连带着极北之海的天象也发生了巨变。 现在的极北之海从之前的死寂之地成为了灵气盎然之地。尤其是海上天象隐隐自成领域天地。 这对三品巅峰境界的修士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所以,现在很多修士倒是多去那边参悟这难得的天象。 据说,已经有一位三品巅峰的修士在那参悟大道,成功的入天人境。” “这么神奇?”余乾震惊的问道。 “具体天象老夫倒是也没有见到过。所以这次就和国师商量一起去见见,看看能否在那边感悟大道。”褚峥笑着说道。 “那我就祝褚公马到成功。”余乾抱拳真心的祝福道。 不过余乾现在心里倒是有些滴咕,这极北之海竟然也发生了巨变,甚至还能帮助修士参悟二品天人境的壁垒。 这属实是有些骇人听闻了。余乾也越发的相信那边的巨变或许真的和仙人有关,否则解释不通的。 因为哪怕是一品修士也不可能以人力做出极北之海那样的情况。 余乾心里颇有些感慨,总觉得事情都集中在一起发生了。希望褚峥能在柯镇邦这个消息传播出去的之前成功的破境。 彼时,外面的人也都到齐了。 余乾他们三人也就不再在这里闲聊而是一起出去集会去了。 三人刚一出去就看到外面已经坐好了人,都是一线的实权人员,各个关键部门的部长以及一些特别办事处的执事之类的。 其中最重要的两位寺卿以及甲乙六位部长坐在最前面的位置。 他们在对褚峥以及陆长老两人作揖问好之后,所有人的视线就都集中在余乾身上。 什么样的表情的都有,最多的便是难以置信。整个屋子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怎么...就三品了? 看见余乾身上的实力波动,很多人是真的不能接受的。之前余乾一夕入四品巅峰这件事就已经让很多人大为震撼。 但是到底还是能接受一些。 但是现在,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 三品意味着什么,所有的修士都懂。余乾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理寺最尖端的战力。 关键是还这么年轻,这让他们这些大多数的老人情何以堪。 “行了,不要想太多。”褚峥直接澹澹出声说道,“余乾突破了,现在是一位三品修士。是我们大理寺的肱骨。 这件事你们告戒底下的人不要有过多的对比性心理,最重要的是不要到处外传。能拖多久拖多久就是。” “是,褚公。”所有人纷纷抱拳应声。只能先把各种视线收了回来,心理大多都感慨万千。 这种事真的是不能比的。只能用夸张恐怖这四个字来形容。 余乾态度非常祥和的朝众人微笑着,然后在一边坐了下来。面对白行简和那些部长的祝贺眼神,他都一一的回应着。 随后褚峥和陆长老两人也坐了下来,就开始对众人说起这些事情。 论频率,这样由寺卿主导的集会大理寺一年也能开不少次,但是这一次算是非常特殊了。 涉及到最近整个国家的局势变动,涉及到大理寺唯一一位二品天人境的长老身陷令圄,涉及到寺卿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参悟大道去了。涉及到临时代理寺卿的决策。 “该说了,暂时都说完了。”最后,褚峥依旧语气平和的说着,“之后在我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寺里的大事小事就先由白行简负责。由他担任这代理寺卿一职。至于空出来的这个少卿的位置,就由余乾先负责吧。” 白行简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正想礼貌性的拒绝一下的时候,望着褚峥那平静有力的眼神,他便没多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说道。 “谢褚公厚爱,这段时间,属下万死不辞。提前恭祝褚公得大道归来。” 余乾说实话有些愣的,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少卿就少卿吧,代理一段时间不会影响到什么,也是站起来领命。 “属下提前恭祝褚公得大道归来。”这时,所有人都对褚峥抱拳说了这么一句。 后者只是澹澹的笑了笑,然后又吩咐了一些接下来一小段时间的事宜之后,就宣布这次集会的结束。 把白行简单独留下吩咐一些具体的事宜。余乾他们则是全都先行离去。 下楼之后,余乾依旧选择和公孙嫣一起走。其他和余乾相熟的部长们都走过来寒暄一两句。 只是多少谈话之中带些唏嘘。 尤其是周策,现在想着当初选出余乾去鬼市那会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可是现在,余乾却入了归藏境。自己却还在四品这个阶段艰难爬行。想想就更唏嘘了。 至于纪成则是比周策好了许多,或许是一路看着余乾以这么变态的速度成长起来,心理阈值明显就高了许多,当然,用麻了这两个字或许更合适一些。 和这些部长该寒暄的寒暄完之后,耳根子终于清静的余乾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跟着公孙嫣一起离开这边。 第619-621章 向公孙嫣吹起总攻的号角 “当你修为登顶之后,周围便都是这样的声音,保持自我,然后习惯。”走在路上,公孙嫣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听着公孙嫣这么哲学的一句话,余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的看着对方说道,“部长你看问题的角度现在都这么透彻嘛?” 公孙嫣停下脚步,板着脸看着余乾,“你现在领着少卿的身份,稳重一些才会让底下的人信服。 以后在外面的公众场合,不要太过随意。否则只会让别人看轻咱们大理寺。” 余乾哑然道,“好的部长,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交接吧,事情很多,我得先忙去了。”公孙嫣最后说了一句。 看着公孙嫣这老师一样的口吻对自己教训着,再看着她那丰润摇曳的背影,鬼使神差的。 余乾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拍了下公孙嫣的丰臀。 怎么说呢。 这弹性是余乾从未有过的体验,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竟然能有如此手感的丰臀。 卧槽,手被酥麻了。 甚至这一拍之下,竟然还有涟漪一样的余韵透了出来。 这要是没有衣物的阻碍...那不得起飞咯? 然后,就是这一拍,加上这一声清脆的打扑克的声音。 周围的空气顿时绝对的凝固下来。 公孙嫣有些茫然的转头看着余乾,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恍忽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先是慌乱的看了下四周,这里是小路,见没有人把视线望向这边,公孙嫣这才稍稍缓和下来。 然后沉下脸看着余乾,眸子里依旧挂着难以置信,只是现在多了许多恼羞之意。 她哪里能想到余乾在这...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在大理寺里对自己这个昔日的部长做出这样的动作。 简直...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看着余乾,公孙嫣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满脑子大半都是羞耻,小半是在回忆刚才的感觉。 那双大手拍上来...真的...真的就... “余乾!”公孙嫣气急败坏的呵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老师对不起,你听我狡辩。”余乾立刻挺直身板,声音慌乱的说着。 说实话,他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干嘛。怎么就做出这么浪荡的动作? 余乾只知道他刚才满脑子都代入了师生之中,公孙嫣是森赛,他是学生。然后就想着公孙嫣她穿着高跟黑丝。 下班是套裙,包裹住黑丝和丰臀的套裙。上面是一件女士小西装,白衬衫之下是... 想着想着,余乾就没忍住的伸出魔爪,然后发生了这一既定的事实。 甚至连现在第一时间进入狡辩的时候都没有抽离出刚才的状态,就叫了老师... “谁是你老师?”公孙嫣脸色都急红了。 “对不起,阿姨,我...” “什么?” “对不起部长,我错了。”余乾这才成功改口。 “你你...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嘛?”公孙嫣轻咬嘴唇,质问着。 余乾再次愣了一下,哟呵,感觉自己这出手有了大收获? 这公孙嫣的表现哪里像是质问和生气的样子,这落在余乾眼里,不就是纯纯的打情骂俏嘛? 也是,自己和公孙嫣的关系早就超脱到了非一般的地步了。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来这个世界之后。 他和公孙嫣待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最长的,对彼此也是最了解的。 他们现在深知彼此,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生活方面。 那么其实彼此的深浅和长短完全可以提上日程。只怪自己之前太过谨慎,以为古人不能像现代那样激进。 就想着温水煮青蛙,水到渠成。 但从刚才的那一大胆举动以及后果来看,自己终究是保守了一些。 阿姨岁数毕竟摆在这,前半生一直处于压抑状态,自己现在这么火热的一个小年轻在和她培养出深厚感情的情况下。 肯定就不能用寻常情况来看了。甚至可以说,这一点和时代无关了。 只要自己主动激进一些,或许,阿姨她就能爆发出千百倍的炽热回应自己。 余乾越想越有可能,越想心中越火热,越想心中越有底。 终究还是保守了,不能再保守了,是时候发起总攻的号角了。 “部长,我刚才一时间忘乎所以了,这才放肆了一些,但是我不后悔,或者说我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 余乾直接坦诚的回道,“部长你不能阻止一颗年轻的心对你有火热的想法。” “放肆!”公孙嫣姣好的脸庞上迅速抹上几缕晚霞,指着余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部长你去忙,晚点我们再回家细细研究,我得先去交接去了。”余乾直接撂下这句话,然后一熘烟的跑路了。 “哎,哎你给我站住!”公孙嫣冲着余乾的背影喊道。 “站不住了部长,我余某人只能说对刚才的所为没有半点后悔,非常喜欢。晚上再说。”余乾转头抛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消失的没影了。 公孙嫣正欲大声开口,一想起这是在大理寺,又立马用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下来。看着空荡荡的路口,她重重的跺了几下地面。 无耻,混蛋,简直就是胆大妄为,肆无忌惮! 今晚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不可,可是很快,公孙嫣又想起自己现在打不过余乾了,到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教训谁了。 该死,好气! 公孙嫣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那如梦幻的一巴掌,满脑子都是余乾那无耻的回答和荡漾的表情。 然后她轻轻的抖了抖身子,稍稍把双手放在背后,然后夹着小碎步匆匆离去。 另一边,余乾彻底逃离出来之后,长舒一口气。 说实话,刚才他还是非常心虚的,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件事完全就是在赌一把。 尽管自己现在实力远远高于公孙嫣,但是还是怕对方的。 阿姨一笑,生死难料。这种惧怕不是实力能填的。 显然,命运依旧卷顾自己。余乾赌赢了。阿姨她的反应完全证明了自己这种激进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的话,那我余某人就要放飞自我了啊。 余某人想得到阿姨久矣。 很快,一脸春风得意的余乾就回到了少卿处的阁楼这边。 少卿处里的执事见到余乾这样,都以为他是因为要暂领少卿一职而这般,哪里知道余乾是因为阿姨而这般。 大理寺传播消息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那边的领导层的集会刚结束。这边会议的具体言简意赅的细节就已经发布到寺里的每一个人手中了。 信息量有点大,让寺里的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比起褚峥暂时离开寺里去寻大道以及白行简暂领寺卿这两件事,余乾的消息才算是晴天霹雳。 他这么年轻直接领了少卿的位置,在褚峥回来之前,寺里一人之下。 可以说,这明摆着就是把余乾当做未来寺卿在培养。所以其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飙升。 最关键的是人家的实力。 三品! 不足二十岁的三品修士! 亘古未闻,现在大理寺出了这么一个。若说之前还有人因为余乾在寺里受到这般重视而嫉妒的话。 那么现在就再没有人有这样的心思了。 实力是绝对性的。三品修为的余乾足以隔绝掉所有的质疑。 少卿处的这些执事也不敢上前问好,只是远远的朝余乾点头作揖。眼里写满了佩服和羡慕。 余乾这样开挂一样的人生是他们绝大多数人连做梦都不敢做的那种。 这辈子能混个六品修为的司长,对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都算是祖坟冒青烟的那种。 余乾刚上楼,屋里黄司的那些人就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围住余乾,每个人眸子的喜意拦都拦不住。 “头儿,恭喜恭喜。”所有人纷纷拱手祝贺。 夏听雪和崔采依两人更是直接拿出一套白色的飞鹰服走到余乾身边,然后熟稔的帮着余乾解着身上的那件黑色飞鹰服。 这两妮子之前就当过余乾相当一段时间的侍女,现在配合起来还是没有半点手生的样子。 非常的熟稔的就帮余乾当众换好了这件崭新的白色飞鹰服。看着这白色合体的飞鹰服,又看着袖口那五瓣金色的莲花叶子。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你们至于这么急?都闲的是吧,赶紧给我回去做事情。” 这些人就嘻嘻哈哈的往屋里走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不高兴都不行。 余乾这直接越级式的晋升让他们如何不兴奋,美好前途就在眼前。 “你这衣服倒是换的倒是蛮快的。”身后传来了白行简的笑声。 余乾回头朝对方轻轻颔首,“头儿,手下不懂事,见笑了。” 白行简轻轻摆手,“进来说话吧。” 余乾便跟着对方进屋去了,走进屋子,白行简坐下之后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余乾这一身白衣的样子。 不由赞赏道,“不错,你穿这少卿的衣服确实不错。比我也就差了那么一些。” 余乾脸颊稍稍抽了两下,只是轻轻的抱了下拳。 后者继续感慨道,“你这修为涨的速度我真的都看不懂了,以后在你面前,我都不敢摆头儿的架子了。” “头儿说笑了,以后该怎么还是怎么,修为什么的不重要。”余乾笑道。 “多的,也就不说了。这次褚公让我代理寺卿一位,这段时间就精诚合作了。”白行简笑了笑,然后认真说道。 “还有就是,你现在是少卿了,在外说话办事要有分寸,更是要得体。不能堕了大理寺的面子。 更不能有失大理寺的公义。你明白嘛?” “嗯,我明白。”余乾点着头。 “你的办事能力我还是非常放心的,把这份手册带回去看看,这是我做这么久少卿以来的一些心得。 看看总归对你还是有一些用处的。”白行简拿出一块玉符递给余乾、 其实余乾现在很想说自己只是暂领,他对这些位置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心思打理。其实有之前那个司长的外衣就够了。 可是现在搞的他好像以后就都要在干这少卿的样子。 没办法,余乾只能无奈的接过这块玉符,顺带感谢了一下。之后他也就没有多留,暂时先出去了。 离开白行简这边之后,余乾就回到了黄司里。 他现在刚刚担任少卿,很多事其实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就很老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白行简给他的玉符。 至少得知道少卿的职责所在,不至于在这一段褚峥不在的时间里抓瞎。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学习,直到夜晚时分他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发现已经稍晚了。 余乾就起身离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公孙嫣那趁热打铁。 就这样,心里挂着美好期许的余乾轻车熟路的回到公孙嫣的那个私密小院。他现在甚至连和阿姨同居的理由都懒的编造了。 直接光明正大且肆无忌惮的翻墙进去。然后像个大爷一样的直接走到院子中间。 当然,阿姨她还没回来。寺里的事情多,现在还没处理完。 余乾乐呵的直接走到厨房去给阿姨下面去了,想要得到什么,就先要付出什么。一个合格的色批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等余乾煮完面条,他不急着捞出来。而是悄悄的躲在厨房的门后面从门缝里看着外头的动静。 等发现公孙嫣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直接捞出一大盆面条,然后又用术法强行挤出很多汗水挂在脸上。 接着扯着身上的衣服,让其布满厨房的味道,烟火气的味道。 最后,这才一脸幸福笑意的端着面条走出去,然后“恰巧”迎面撞上进来的公孙嫣。 “呀,部长你回来啦。真赶巧,快快洗手,我刚下的面条。”余乾就很一脸热情的招呼着。 一脸疲态的公孙嫣有些一愣一愣的看着余乾。 “哦对了,要是部长想先洗澡的时候可以先去泡个澡。洗澡水放你屋里了,干净的衣服内衬也都准备好放在浴桶旁了。 水是温的,刚好洗澡。要不,部长你先去泡个澡散去疲惫之后再出来吃饭?”余乾放下面条后,又补充了一句。 作为一个贴心的男人,余乾在下面条的功夫抽空准备好了这些。 为阿姨放洗澡水是他非常乐意的一件事,绝不是为了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翻找阿姨的衣服和内衬。 话说,阿姨的内衬和人一样成熟,多是紫色款式的,看着就让人心猿意马。 “怎么了部长?你说话啊。”见公孙嫣傻傻的站在那,余乾说了一句。 “嗯?啊?哦。那我先去洗澡。”公孙嫣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走了两步之后,她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余乾,“你刚才说什么?衣服和内..都帮我准备好了?” “嗯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嘛?”余乾睁着无辜的眼睛问道。 “你...”公孙嫣又开始恼羞起来,想发飙,但是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是板着脸说着。 “以后,不许随便进我屋。更不许随便乱翻我的...衣服。” “好的部长,我知道了。”余乾笑道。 公孙嫣这才迈着慌乱的步伐朝屋子里走去,想起自己的那些内衬,心里慌的不行。 自己的贴身衣物,这余乾竟然敢乱拿乱翻!真的是...成何体统! 下次,下次再这样一定好好教训他。 看着阿姨那慌乱的背影,余乾的嘴角咧开的弧度更足了。 自己的这一番心机行为明显起到了非常显着的作用。谁说男人不能有心机,不能茶? 对待阿姨,该茶就茶一些,事半功倍。 他就这样畅想着自己付出之后的美好回报的坐在这边等着阿姨出来。 女人无论是在什么岁数,洗澡这件事总是慢的离谱。公孙嫣也一点不例外,这个澡洗的将近一个小时。 余乾不得不把自己当做人力火炉的在那温着面条。 “余乾!”屋内传来了公孙嫣愤怒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余乾眼冒精光的跑到公孙嫣的屋子前回着话。 “我衣服呢?”公孙嫣质问道。 “我都拿去晒了,这两天天气潮,我都拿出来晒了。”余乾回答着。 “大晚上的,你晒衣服?” “对哦,怪我心急。抱歉哈,我生活技能不太够,光想着帮忙了。” 里头的公孙嫣深吸一口气,“那你给我留的是什么衣服?啊?” “没什么啊,就正常衣服啊。”余乾装傻充愣。 屋内,只穿着内衬,露出大片雪肌的公孙嫣站在自己空荡荡的衣柜前,脸上写满的愤怒。又转头看着余乾给自己留下的那套镂空的外衣。 愤怒转为恼羞,她现在真的想把余乾狠狠的按在地上踩踏。 简直无耻! 事到如今,她哪里不知道这都是余乾的恶作剧。 知道自己爱干净,洗完澡不可能再穿原来的衣服,就把自己的衣服全拿出晒,然后就留下他给自己准备的那套。 问题是,那怎么穿出去见人啊!都怪自己刚才不先看看。 公孙嫣咬牙切齿的说着,“给我重新那一套干净,正常的衣服进来。” 说到正常两个字,公孙嫣的语气重了三度。 “好的部长,你稍等哈,我这就给你拿一套新衣服进去。”外头的余乾答应的还是蛮爽快的。 但是多少还是带着一些惋惜的心情。 不过问题不大,这些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无论公孙嫣穿不穿自己准备的那套,幸福的都是自己。 她穿的话,那自己就能大饱眼福。 不穿的话,自己要帮她拿衣服,进屋的时候同样能大饱眼福。 嘎嘎嘎,机智如我。 还是应了那句话,色心占领高地的男人智商天下无敌。 很快,余乾就选了一套公孙嫣平时在家喜欢穿的素色长裙过来,正敲门的时候。公孙嫣的藕臂直接从门后伸出来。 意思很明显,不想让余乾进来。 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余乾岂能不进去? 他演技非常拙劣的假装摔倒,然后直接扑在门上,连人带衣服的滚落进去。 “哎幼,不好意思我摔倒了。”余乾眼睛瞪的像铜铃的躺在地上努力的向上望去。 公孙嫣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丰润笔直且白皙的大长腿直接被余乾看了个遍。正在余乾满脸兴奋的要把视线往上的时候。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姨的香脚踩了上来。 最后的视线只有那只玲珑剔透的脚丫子,以及那五个性感的食品级的脚指头。 嘶~ 足部爱好者的福音呐。 第一次见公孙嫣脚丫子的余乾真没想到阿姨这脚也能好看到这样的地步。 有朝一日定当要好好把玩! “轻点,轻点,我这就出去。”看着公孙嫣毫不留情的踩着自己。余乾只好告罪。 “下次在这样耍滑头,就不是用脚踩了。” “那用什么?”余乾声音透着变态和兴奋。 “你...你给我出去!”公孙嫣气不打一处来。她哪里不知道余乾是故意想进来偷看自己的。 三品修士走路会摔倒?狗都不信! “这就出去。”懂情趣的余乾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这四个字,当即起身出去。 只是视线的余光又忍不住的多瞄了一眼,就这浅浅的一眼,鼻血都差点喷出来了。 果然成熟女人还得穿紫色内衬才更显魅力。 特么的,顶不住了。 这是什么神仙阿姨啊。 余乾意犹未尽的回头看着被阿姨重重摔上的大门,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桌边坐下,然后继续温热着面条。 这一等,就又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穿好衣服的公孙嫣这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刚才在里面是在做些什么,拖了这么久。 但是这不重要,余乾现在的视线全是火热的看着走出来的公孙嫣。 其实现在的公孙嫣和往常并无太大的区别,依旧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裙,头发简单的绑着。 一张极有风韵的脸蛋就这样素脸朝天的摆在那,鼻尖处还有些许水珠没有擦干。 顶点 如常的阿姨,但是在现在余乾有色眼镜的观看下,忍不住暗暗的吞口水。 当某些邪恶的念头占据了思想高地之后,很多角度就都能挖掘出不一样的味道出来。 就像现在的公孙嫣,她连走过来的步伐在此刻的余乾眼里都是那么的婀娜有味道。 公孙嫣现在有些慌,脚步稍稍有些不稳,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余乾的这副表情和那火热的眼神。 今晚的余乾跟以往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以前的余乾虽然也好色,但和自己相处的时候真的很谦和,基本没有什么违规的举动。顶多暗戳戳的瞄着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任何越界的举动。 当然,那次无意中撞见余乾在那奖励的情况除外。那属于还是不可抗力,属于是巧合。 虽然,之后无数次的想起过那时候的场景,但因为余乾后来很端庄,公孙嫣也就都习惯了,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认识这么久,余乾对自己有贼心没有贼胆是既定的事实。这么久以来的时间也就这样的过去了, 但是这一刻,余乾明显的变了。 他看起来不仅有贼心,更是又贼胆的样子。 就这么直勾勾且赤裸裸的盯着自己的身体看。 一点掩饰没有,满眼都是赞赏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公孙嫣在不自在别扭之余更多的是一种不知名的喜悦之情。 这种喜悦之情促使着她脚步向余乾走去。 就纯粹是鬼使神差的。因为余乾今晚的所有举动加上他现在的眼神,都让公孙嫣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一种感觉要出事了的预感。 按理说,这种不妙的预感会劝退她的。毕竟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沟壑还是横在那的。 真想肆无忌惮的突破这道沟壑还是不那么容易的。所以公孙嫣她本来想冷静一下的,不想出来见余乾。 但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出来了,然后想鬼使神差的见余乾。 她心里的那种奇妙且复杂的感觉自己此刻也形容不出来。渴望的同时又害怕突破。根本就很难形容。 这些思绪依旧没有足够的时间理清楚,她就已经走到了桌子边,顿了一下,还是端庄的坐了下来。 “部长,吃面,刚刚好的温度。”余乾盛出一大碗面条推到公孙嫣面前。 后者拿起快子,默默的吃了起来。气氛就暂时挂在这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开口。 余乾这时候早就打算不要任何脸皮了,嘻哈的看着公孙嫣,问道,“好吃嘛部长。” “嗯。”公孙嫣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辛苦这么大半天,换来的就部长你一个嗯字嘛?”余乾有些不满的说道。 公孙嫣再次顿了一下夹面条的动作,轻声说道,“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 “什么?” “君子远庖厨。”公孙嫣解释道,“你煮饭烧水这种活不要做,你是男人,岂能被这样的烟火气覆盖。 不妥的,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求月票) 第622-624章 确定和公孙嫣双向奔赴了 余乾感到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慨。要说这古代,就大男子主义这一点真的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强如公孙嫣也会认同并且支持这些桎梏的东西。 不过余乾自然不会答应下来,而是反问道,“部长,那你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想要去做这些充满烟火气的东西嘛?” “嗯?” “因为是部长你。”余乾直接真诚而又热火的说道,“为部长你做这些充满烟火气的东西我是打心眼里开心的。 因为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每日和部长你一起这么烟火气的生活下去。所以我现在做这些完全就是为我们以后进行演练。” “你...”公孙嫣表情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很快又羊装怒道,“你放肆!再这样乱说,我就...” “你就怎么?”余乾丝毫不怂的反问道,“我愿意接受部长你身体上的任何处罚。” “住嘴!”公孙嫣沉声道,“我想你现在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说完,公孙嫣就慌乱的放下快子,然后就要起身匆匆离开。 可是气氛已经来到了这一步,余乾岂会轻易放弃,他直接伸出右手,紧紧的抓住公孙嫣的手腕。 然后整个人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任由公孙嫣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的那种。 余乾的方案很多,硬的软的,紧的松的,包括现在的这种用强他都准备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一句话,今晚无论如何,那也要把两人的关系给确定下来。 把这件事给办咯! 只能说今晚的他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你松手!”公孙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余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我是你部长。” “我现在是少卿不好意思。”余乾直接板着脸说道,“公孙部长,我现在以少卿的身份命令你坐下。我有要事要说。” 公孙嫣彻底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是啊,余乾现在是少卿了。少卿有命令,理当遵守的。 “坐下!”余乾又板着脸命令了一句。 公孙嫣就下意识的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余乾,问道,“什么要事?” “把面吃完。”余乾指着公孙嫣面前的大碗说道。 “嗯?” “这就是大事,吃面。本少卿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晚上,岂是公孙部长你能说不吃就不吃的?” 看着余乾这一副飘到天上的样子,公孙嫣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拿起快子,一边吃着,一边多少带些阴阳怪气的说着。 “余少卿好大的官威。” “这都是你逼我的。”余乾直接说道,“我这真诚且善良,换来的就是你的这一句耍官威?” “我吃完啦,走了。”公孙嫣呼噜噜的就把剩下的面条全吃完了,然后站起来就要离开。 哦,这该死的口条! 阿姨这嗦面条的口条强度如此夸张,以后要是嗦别的,那岂不是... “你还不能走部长。”余乾直接再次强硬的拉住公孙嫣的手腕。 “你还有什么事?” “部长,你是在害怕嘛?”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公孙嫣。 这个强有力的眼神让公孙嫣再次不知所措起来,眼神更是也飘忽的闪躲起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余乾脸上挂上前所未有的认真,“部长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你一直害怕,一直在逃避。 但是部长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就是逃避不了。你只有去勇敢的面对,否则到时候压垮的不仅仅是你!” 公孙嫣沉默了下来,稍稍底下脑袋,看着自己被余乾紧紧的牵着的手腕。 “部长,你跟我来一趟。”余乾拉着对方就起身了。 “去哪?”公孙嫣声音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直接拉着对方冲天而起,然后朝城外的方向飞去。 太安城现在禁飞,而且护城大阵也半开着。但是余乾全然不顾这些,直接知法犯法的带着公孙嫣飞到了城外去。 《仙木奇缘》 那些守城的修士看见余乾两人也不敢过多阻拦,任由其出去。 很快,余乾就带着公孙嫣来到了西城外面。两人飘在高空之上。 今晚月色很美,皎洁如白珠的圆月悄然的挂在上空,银白倾斜下来,落在余乾和公孙嫣的肩头上。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立的看着天上的圆月。 “部长你之前说过,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个地方放空自己的心灵。”余乾轻声说。 公孙嫣缓缓的点了下头。 余乾轻轻一笑,就继续道,“既然这里能给部长你心灵上莫大的安慰,那我就在这摊牌了。” “摊牌...什么..?”心里有预感的公孙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线都带着些许不可控的颤抖。 “我刚才说过,部长你都懂的。”余乾转头坚定的看着公孙嫣,然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很简单。我喜欢部长你。” “喜欢的很久很久了。” 声音温和之中透露着坚定,简单纯粹却非常有力量的一字一字的飘进公孙嫣的耳中。 后者脸色极其复杂的看着余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喜欢部长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余乾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继续澹澹的说着。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部长的时候,那时候我入大理寺不久。部长你还是五品修为的时候。 当时,你邀请我去你那住。我害羞,没答应。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后悔的紧。之后,我跟着部长一起调查槐山真人的桉子。 再之后,我就搬入了部长的家里跟着部长一起住。部长你帮我煮过很多次很多次的面条,帮我丈量衣服,缝绣衣服。 帮我入丹海境,细致而又周全的照顾着我。后来啊,我们入了玄境,部长你又直接挡在我的面前,不惜生命的代价保护我......” 余乾的声音很轻,只是在陈述一些简单的事实,他和公孙嫣之间的事实,一桩桩一件件的。 很多很多,两人之间在生活上的细枝末节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余乾只是想到什么就说着什么。 “...所以啊部长,喜欢你这件事,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虽然,你年纪比我大,虽然我们的身份限制横在这里。 或许世俗和伦理都不允许我们超脱。但是我余乾今天要跟部长你说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很长一段的喜欢。” 公孙嫣脸色从最开始的复杂到之后的震撼到之后的慌乱到之后的无措到之后的恍然到之后的恍忽。 再回到现在的复杂。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余乾的这些话,不敢看他,只想当个鸵鸟一样的离开,然后脚步也就迈出去了。 这一次,余乾并没有拉着对方的手,只是站在原地说道,“公孙嫣,你现在要是回去,那我就当你对我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 公孙嫣的身子顿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余乾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余乾说的那句话。 她转头脸色和眸子都依旧复杂的看着余乾。 后者再次笑道,“我知道部长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着我们二人之间的种种存在的沟壑。 但我余乾不是傻子,部长你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否则我今晚也不会说这些话。请部长你知道一点。 这些或许你认知中的沟壑在我余乾的眼里不值一提,区区十几岁算什么?区区之前的上下级关系算什么?区区世俗之人的看法算什么?区区伦理的约束算什么? 我余乾本就不在意这些,世俗礼教的什么的,我半点不喜欢。我认的是部长你这个人,而不是这些无聊的条条框框。 我之前之所以一直不跟部长你说这些,一直遵守我们之间那些无聊的世俗教条,就是因为怕部长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但是现在,我以为时候到了。这么久的相处,部长你也该知道我余乾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区区的世俗教条而一辈子跟部长你保持着那他妈的该死的距离?” 面对真情流露的余乾,公孙嫣的眼神像最深的汪洋。 那里有夹杂着委屈的欣慰。 委屈是因为余乾现在才说这样的话,欣慰是因为余乾现在终于说了这样的话。 那里有夹杂着恐惧的释然。 恐惧是因为对两人接下来有可能的关系剧变的不稳定性而恐惧害怕,释然是因为一切摊开了,那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面对。 那里有夹杂着恍忽的欢喜。 恍忽是因为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欢喜还是因为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像术法爆炸的烂漫,诚挚而又热烈。 是啊,自己内心的声音公孙嫣她自己其实也一直都知道的,只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抱着鸵鸟的心态,抱着再等一等的心态。 她不敢跟余乾说,更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对他动了男女之情。 生平第一次吃情趣丹药的主人公就是余乾,这是一个千万年难以改变的事实。 可是说了之后又能如何?余乾是驸马,是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是大理寺未来的顶梁柱,是一个那样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要是真的因为自己而导致他的人生出了某些岔子,那又该如何? 所以,公孙嫣她也一直在这件事上装傻。舍不得离开,又害怕更近一步。就想装傻的陪着余乾。 但是这一切,余乾现在直接揭开了。 她料到今天的余乾会不同寻常,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不同寻常,会这样的勇敢。 看着眼前的少年的都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自诩一生不弱于任何男人的公孙嫣又岂会再次退缩。 少年主动了,热烈而又坚定。那作为对方口中阿姨的自己,又何惧这一切? 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公孙嫣,余乾直接继续说道,“公孙嫣,我现在比你强,今儿个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干到你答应。你就....哎哎唉,部长你别这样...呜...” 画面却是这样的啊。 面对着口头威胁的余乾,公孙嫣直接勇敢的逆行上去,双手捧住余乾的脸颊,然后把自己那双丰润的嘴唇狠狠的扣在余乾的嘴上。 然后疯狂的索取着,一副要把余乾给吸干的样子。 她公孙嫣这一辈子都是有着最强大的心脏,设立的目标,无论多难她都会义无反顾。所以她才能当上大理寺唯一的女部长。 所以,她才能以女子的身躯扛起很多男人都扛不起来的责任。 刚烈,执着,坚定贯彻了公孙嫣的前半生。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被世俗,能被礼教约束的女人。 只是因为余乾,她自己把自己陷入了这样的怪圈。怕会吓到余乾,然后失去余乾,就在这方面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别的女人的模样。 但是现在,余乾无所畏惧。她心里头的那股无所畏惧就全都回来了。 良久的索取后,公孙嫣轻轻分离彼此的嘴唇。 嘴角挂起迷人的微笑,充满磁性的柔和嗓音轻轻的说着。 “小男人,你刚才就是在犯罪、” 看着近在迟尺的公孙嫣,看着对方那张成熟的脸庞此刻在黑夜里就像一朵骄悍的野玫瑰。 这样的形态的公孙嫣余乾从未见过,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公孙嫣,像个女帝。 是啊,阿姨本该就是这样的。独立,自信,强大。 余乾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阿姨好像一副随时能吃掉自己的样子。 记忆又被拉回到两人初见的那时候,那时候的公孙嫣也是这样骄傲的跟着自己说,要不要跟她一起住。 看着眼前有些退缩的余乾,公孙嫣心里的那一头野兽再也关不上了。 她馋余乾很久了,馋他的身子,馋他的灵魂,馋他的笑容,馋他的一切一切。 这一刻,公孙嫣直接彻底放飞自我,面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野性,只想狠狠的吸取眼前的小男人。 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再次将丰润的双唇紧紧的扣了上去。 阿姨在上我在下! 云朵在身边飘着,两人无比疯狂无比热情的在高空之上索取着彼此。 感受着胸口上那巨大的压迫力,阿姨的立体飞鹰都被压瘪了。柔软且强大的触感让余乾都开始窒息起来。 他想要了。 抱着阿姨,他就像枕在云朵之上,不对,比枕在云朵之上还舒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彼此的嘴唇,因为过分的用力,嘴唇周围都有些异样的红圈。 余乾喘着粗气,低语道,“部长,我不行了,我憋不住了!” 公孙嫣眼神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媚意,那是一种独属于成熟女人的风情。像陈酿的葡萄酒。 往往这种风情是很多年轻人最抵抗不住的那种。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小年轻喜欢所谓的阿姨,喜欢那些风情万种的阿姨。就是因为这股子纯粹的熟透的风韵。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饱满多汁,噗嗤噗嗤。 余乾自然也是身处此列,看着眼前的公孙嫣,他再也把控不住。而且气氛烘托到这了,也不想把控。 大不了就云震! 开发新玩法又不是不行!他余某人不在意的! “你是变态嘛?”看着余乾的动作,哪怕强大如公孙嫣也根本接受不了。 她虽然岁数上去了,但说实话,要论男女之事,余乾是她师公! 自己刚接触人伦之道就要玩这么野?怎么可能?她公孙嫣是要底线的。 余乾有些惭愧的停下手头的动作,刚才确实是脑子一热,有点疯狂了。他急切的说道,“阿姨,我们回家吧。” “你为什么要叫我阿姨?” “可能...可能...” “是叫这个有感觉一些。” “哎,对的。” “变态!” “我...” “以后私下叫就行,在外面敢这么叫,我打死你!” “好的好的。” 然后,公孙嫣直接一把把余乾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很紧很紧的那种。 余乾有些喘不过气起来,感觉要被这份宏伟给憋死了。 阿姨好像开始不对劲了,老女人扯开礼教的面纱之后,那股情感直接就像火山一样的不停喷发出来。 挡不住的。 “余乾,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真的其实不该开始的。”公孙嫣幽幽的说了一句。 余乾扶着对方的香肩,将自己抽离出来,然后跟对方的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对在一起,他简单的说着。 “可是就已经开始了。” “是啊,已经开始了。”公孙嫣轻轻的笑了笑。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风儿将些许发丝吹散的贴在额头上,风韵的脸庞上挂上那股子透彻心扉的笑容。配合着这无垠的月色,便是人间角色。 这股子成熟,这股子媚意天成,这股子浓烈的女人味道,一一的精准击中在余乾的心脏上。 然后,余乾直接搂住公孙嫣,将对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上。 公孙嫣别扭一下之后,便自主的伸出双手,环绕在余乾的腰上。 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因为纯粹的男女之情而拥抱在一起。在这高空之上感受着彼此。 什么世俗礼教,什么身份差别,什么年龄因素,统统都去他妈的。 现在,他们只想就这样抱在一起。 “无论如何,我们的关系都暂时先不要宣传,我们自己知道就行。”公孙嫣轻轻的说着。 “阿姨...” 公孙嫣直接打断了正欲说话的余乾,说道,“如果你还想正常的在这太安城生活下去的话。 人言有的时候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我不想我们之间的事情被人当做笑料,当做茶资。就在我的小院子里,我们是现在的状态。 出了我的小院子,就不许乱来。和往常一样。” 余乾顿了一下,说道,“可是阿姨,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 公孙嫣轻轻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我在明知道你这么复杂的身份背景下,还接受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已经算是一件非常愧疚的事情。 我公孙嫣不想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我有我的骄傲,我的自尊。” “我明白了。”余乾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愈发心疼的抱紧了公孙嫣。 他不是傻子,岂能相信公孙嫣刚才的话。她的话明面上是为自己考虑,但实际上,是为自己考虑。 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太过敏感了,大理寺少卿,驸马,太安城里上上下下有多少明里暗里的眼睛盯着自己。 要是和公孙嫣的事情真的传的沸沸扬扬的,那确实会让自己陷入非常大的被动之中。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公孙嫣刚才说的,只在小院子里是纯粹的男女关系,但是出了小院子就要克制住。 说实话,这对公孙嫣真的是不公平。她这一生的奋斗都是为了能让世人看到她的强大,证明女人比得上男人。 但是在这方面,她为了自己心甘情愿的违背她一直遵守的原则。 选择默默的当着自己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 余乾确实很愧疚,自己真的是个无耻的臭男人。 但是现在也确实不能肆无忌惮,他心中暗暗肯定。等之后自己人可敌国的时候,一定风风光光的给公孙嫣弄一场浩大的盛礼。 “还有一件事。”公孙嫣再次低声说着。 “阿姨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今晚...今晚不同房。” “什么!”余乾愣了一下。 公孙嫣离开余乾的怀抱,稍稍抬着下巴看着对方,“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我需要我的缓冲空间。 人伦之事我不听你的安排。你要等我的兴致!” 看着公孙嫣这么骄傲的样子,余乾急道,“阿姨你这话说的,那什么时候嘛?” 公孙嫣眼神飘忽的转到别处,“后天吧,后天是我的生辰,我想挑一天有意义的时间。” 说完,公孙嫣顿了一下,“你不要想太多。给我两天时间缓冲一下。相处这么久,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我明白了。”余乾灿烂的笑着,“好的阿姨。你也知道,我也不是那种急色的男人。” 公孙嫣的性格确实摆在那里,这种事也确实不能随随便便的在这野外进行。两人的感情早就深的不得了。 根本不用说那种什么趁热打铁之类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要尊重阿姨这个独立强大的个体。 公孙嫣鄙夷的看了余乾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了现在的话题好像有些超标,顿时又感觉到些许不自在的样子,耳根子都抹上了红晕。 “那我答应阿姨你了,那阿姨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余乾继续说道。 “什么事?” “我们以后还在这边好不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在这高空之上,云层旁边,会比较有感觉一些。”余乾直白的说道。 “你变态嘛?”公孙嫣脸色都给余乾说红了。 真的,以前没觉得余乾有这么变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发现了他的真面目。真的是变态一个。 脸没处放的公孙嫣想跑路了。 可是这时候,余乾却再次拉住她的手腕,笑道,“我开玩笑的阿姨,我怎么可能是变态。” 一边说着,余乾随手甩出一道术法,将一片云朵固化起来,然后拉着公孙嫣一起坐在云朵之上。 看着余乾突然正经起来,公孙嫣也稍稍缓和下来。安静的坐在余乾身边。 周围突然陷入了安静之中,看着眼前那彷若近在迟尺的皎月,两人都有些痴痴的看着月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突然双双的笑出了声音。 空气中那仅剩的些许尴尬一冲而散。两人刚才算是才确认这种男女之间的关系。骤然转变之下,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但是现在,都调整过来了。 之前积攒下来的深厚感情现在起到了大作用,直接越过了初在一起的男女之间的那种别扭感。 全然成熟情侣的状态。 公孙嫣慢慢的靠过身子,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余乾的肩膀上。 然后周围再次陷入了安静,说什么呢。倒也不需要说什么,坐在这就能感受彼此,无声胜有声。 余乾轻轻的伸手搂住公孙嫣的肩膀。 角度从后面看过去,两人在月华下构建着绝美的剪影,美的让人窒息。 偶尔有一两道声音传出,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流淌,阐述着爱意的模样。 就在这样明月倒悬的夜晚里,余乾和公孙嫣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或者说,没有什么变化。 单纯的时间的积累,感情的积累,然后在今夜绽放,在今夜灿烂。 搂着公孙嫣的余乾,心里头挂着对两天后最绝美的期许。那天是阿姨的生日,是阿姨承诺的日子。 那天一定会是个很美好的夜晚的。 (阿姨的圆房就放在书里的两天后。本来想直接在这次体现,后来想了想自己设定的公孙嫣这个角色之后。 就自然的往后顺延了,要真在这,对角色会有一定的破坏。而且,这种事总是需要更好的准备和烘托才是。总之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第625-627章 那本少卿今天就给你们一个要求 翌日清晨,余乾是在温润的朝阳之中苏醒过来的。 修为到了归藏境,倒也不用像之前每晚都勤奋的修炼。归藏境的修士,体内自成天地,修行这件事也成了自动挡。 无时无刻不在自主吸纳的着天地灵气进行修行。 所以,入了归藏境之后,余乾也就恢复了正常的睡眠。没必要一整晚一整晚的盘腿打坐修行。 他神清气爽的舒展了一下身子骨,洗漱一下后就走了出去。院里,没见阿姨的身影,只是桌子上摆着一些早饭。 得,公孙嫣已经独自先去大理寺了。 余乾有些意兴阑珊的坐到桌子边上,也不知道公孙嫣是因为真的忙碌,还是因为害羞。 昨晚他们夜很深的时候才回来的,余乾想着昨晚的点点滴滴,心情无比的美丽,然后三下五除二的将公孙嫣留下的爱心早餐给吃了干干净净。 而后便直接朝大理寺赶去。今天开始自己就要作为少卿帮大理寺处理事情了。 可是刚离开院子没多久,余乾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每个街道的布告栏前都围着大量的百姓在那,看着事情不小的样子。 余乾最后远远的驻足在一个布告栏后面,然后眯眼看起了上头的公告。 看了才知道,主角竟是我自己。 天子李洵在今日的早朝结束之后,连下十道圣旨。内容都是赏赐的。主角是余乾和李念香两人。 说余乾在南阳立下不世之功,不仅救下皇长子,更是救下了陇右军破阵营的将士们。如此悍不畏死的精神体现值得所有人学习。 理由大概是这么个理由。 然后就是以余乾和李念香夫妇为名义进行赏赐。 是的,夫妇。余乾之前,李念香在后。完全不是那种驸马的感觉。 这点,让所有的百姓津津乐道,觉得这余乾很牛逼。自古以来哪有听闻这样的情况的。 一般来说,这种都是公主在前,驸马在后的。余乾这算是破了先例。 再加上,余乾之前本来就在太安城很出名。从当时和李念香成婚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宣传,加上后来从玄境之后更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现在又整这么一出,又再次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 这李洵在搞什么飞机? 余乾视线缓缓的收了回来,这就算是糖衣炮弹了? 说实话,那奖励的内容他倒是没怎么看,物质为主,虚名为辅。给自己和李念香两人安了不少看起来好看的虚职。 至于物质方面的奖励只能用豪华两个字来形容。各种黄金各种绫罗绸缎。 最重要的是给李念香良田万顷的实质性好处。要知道,按大齐的制度,这种田地的赏赐一般都是封侯拜相的时候才有的。 或者那些皇家子弟才有。女孩不可能分这些东西的。 这李念香以女儿躯得到万顷良田的赏赐,只能说天恩浩荡,这份重视绝非用言语来形容的。 余乾轻轻一笑,不再多看,也不去管那些百姓对自己的热切讨论,继续朝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只能说是自己的年轻和实以及能力得到了李洵的绝对重视。他从李念香着手赏赐来笼络自己这个驸马倒也算不错的路子。 余乾也很认可,只是不太感冒就是。当然,之后表面肯定要表现出感激的样子,在自己人可敌国之前还是要充分的考虑到李洵的心情。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大理寺,然后将李洵的这个小插曲直接抛之脑后了。 “头儿,头...少卿大人,出大事了!” 余乾刚回到少卿处,陆行就急急忙忙的跑上前说着。 看着这孙守成二号的陆行,见对方这个时候还老样子的拍自己的马屁,余乾脸色一板,“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事。另外,喊我头儿就行。” “好的头儿。”陆行露着谄媚的笑容,说着,“是这样的,世家们反了!昨儿个晚上褚寺卿刚离开太安。 白少卿大人暂管之后,那些世家就坐不住了。纷纷反了!” “少在这里夸大其词,说实情!”余乾瞪了对方一眼。 陆行干巴巴的笑了笑,继续道,“内城和城郊处的那些世家领袖早上向陛下联名请求同意让他们离开这太安城。 陛下并未表态,只是刚才白少...白寺卿大人他给头儿你下了命令,让这件事给你管。要办的让人满意。” “你管这叫反了?”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对方。 “没有的头儿,你可不能小看这些世家。”陆行压低声音,“这些世家明里暗里的能量大的很,现在又联手在一起请命。 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处理的。你看陛下都不表态不是。让头儿你出面这不是为难人嘛。 他们这些世家就是看我们大理寺现在处于相对疲弱的状态,这才一起跳出来的。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头儿你去做。做得成做不成都得罪人,还半点好处没有。 所以啊,我建议头儿你去向白寺卿他说明一下这件事。让别人去做。毕竟头儿你刚上任,没必要上杆子做这件事。” 虽然这陆行是好意,但是余乾还是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说道,“让你去好好修炼,以修炼为主。 年纪轻轻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我自会处理。” “知道了头儿。”陆行讪讪一笑。 余乾稍稍沉吟起来,思考着这件事。说实话,这种事对他而言倒是没什么压力的。 这些世家明显就是得到风声了,知道现在大理寺非常疲弱,两个定海神针都不在太安城。 所以就是个好机会,这时候跳出来离开是最稳妥的。 在大齐现在国乱的背景下,这些顶级的世家想暂时离开太安到安全的地方观望是常事。 每一次大乱都会这样。 毕竟这世道不一样,哪怕是李洵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修行世家。就算是大齐最强盛的时候也不会同时得罪这么多顶级的世家。 在世家院里,他们自身的传承其实是大过国运的。 所以做出这种临阵跑路的事情是没有多大的压力的,也不会受到太多的指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一有灭国的危险就跑路,等安定了再回来。简直就像是毒瘤一样。 但是没办法,修行世界里总是要依靠这样的毒瘤。 至于李洵不表态那就是不同意,只是不能当面说罢了。这个时候,这些世家带头跑路只会让民心更加的不稳定,让局势更动乱。 这是李洵最不想看到的。 现如今,这块烫手山芋肯定只能让大理寺来处理。得罪人的事情一直都是大理寺来做。李洵躲老好人罢了。 这次也不例外。所以,余乾也并排斥自己接下这件事。 就当是帮李洵办事了。他前脚给自己这么多赏赐,自己后脚就帮他解决这么棘手的问题。 简直就是最狼狈为奸的交易。也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让自己向李洵“表忠心”。 其次,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这些太安城的各个心怀不轨的人认识到大理寺的存在感。 就算柯镇邦,就算褚峥不在,那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的。 稍稍想了下这些缘由,余乾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少卿上任的第一天就要处理这样的事情。 真的是为难我余某人。 “采依,你过来一下。”余乾朝那边的崔采依招招手。 “头儿,什么事、”崔采依走过来问了一句。 “这世家联名请命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余乾直接问了一句。 这崔采依是司里唯一一位世家子弟,她所在的崔家也算是太安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了。余乾就打算先稍稍问一下内幕。 “是有这么一回事。”崔采依回道。 “你也知道寺里现在把这件事给我处理。”余乾继续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属下听头儿的、”崔采依抱拳道。 余乾轻轻一笑,“很简单,我打算一家也不放出去,特殊时期嘛,不能走的。” 说完,余乾轻轻的拍了拍崔采依的肩膀,“你的立场要是有为难之处,这件事就不要跟了,在寺里处理别的事情就好。” “不为难。我跟头儿。”崔采依坚定地说着。 “行。”余乾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头对手下开始吩咐起来。 “所有人,分散出去,去请每一位联名请命的世家家主出来。就说大理寺少卿余乾想见见他们。 地点嘛就在摘星楼旁边的那个云楼里。 另外,陆行你去请周策部长,让他点一些乙部的精锐随我一同去云楼。” 余乾只是简单的下了这个命令。本来想让公孙嫣陪自己去的,后来一想公孙家也是个世家。 就算公孙嫣现在不喜欢世家,但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出面了。对名声不好。 所以,余乾就直接喊上周策就行。在自己认识的这些部长中论谁脸最黑,那只有周策无疑了。 这周部长铁面无私,谁的面子都不给的那种。 只要自己能占据正义的高低,皇帝他都敢怼。所以带他正合适。 随着他们出去联系人去了,余乾倒是不急,直接翘着二郎腿在主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瓜子磕了起来。 半刻钟后,周策就先行来到了这边。看着吊儿郎当的余乾他直接没好气的说道,“小子,这种事你去就行,喊上我干嘛。 我这么忙,哪有空陪你玩。” “请叫我少卿。”余乾认真的说着。 周策脸色一黑,最后还是妥协的喊道,“余少卿,我现在...” “这是命令。”余乾再次强调了一句。 周策嘴角再次抽了一下,他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余乾公报私仇。现在他的地位直接突飞勐进、 翻身做主人,这时候找回场子也能理解。 年轻人,还是气盛了一些。周策心里有些无奈的想着。 “余少卿,既然去,那就搞快点,你在这坐着干嘛?” “周部长你也过来坐。”余乾乐呵呵的指着对面的椅子说着,“我现在是大老,那肯定是压轴出场。 让那些族长在那等着。大理寺晾他们,再不爽那也得受着。来,咱们嗑些瓜子,再等会。” 周策哑然一笑,对余乾这种说辞和行为彻底无语了。但还是老实的坐下陪着余乾嗑瓜子。 风水轮流转,他也习惯了余乾现在超然的地位。这样有为的三品年轻人指使自己,自然是够格的。 就这样,余乾又在这坐了小半个小时,石逹他们都传了好几道讯息说那些族长聚齐了,余乾这才慢悠悠的起身。 他拍拍手,喝了口水,对周策笑道,“周部长,走吧,去会会这些族长们。”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周策立即起身跟着余乾一起出去。两人来到楼下,同样是那些等的百无聊赖的乙部执事们。 马车也早就准备好了。余乾这下不磨叽,上车走人,带着大队伍浩浩汤汤的朝云楼的方向开拔而去。 数刻钟后,余乾一行人这才杉杉来迟的赴约。 云楼已经被包了下来,席位也就设立在一楼这边。余乾一进去,人未到声音先到。 “诸位族长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十来位各个世家的族长,听见余乾这句话,表情各自怪异。 本来就等的不耐烦了,现在又用这种蹩脚的说辞。这太安城有谁敢堵你大理寺的车啊?这理由简直就是一点诚意没有。 当然,这些族长都是老油条了,没人会跳出来说这些,个个笑如春风的对余乾说着无妨。 他们这些人能来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冲着余乾两个字。早上李洵的十连发圣旨加上余乾本身就有的热度让这些族长不敢小觑,只能来赴约。 等余乾进来厅堂之后,一边的陆行直接走上来小声说道,“头儿,王,林两家的族长不来。”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双眼微眯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些族长,随后稍稍抱拳道,“余某见过各位族长。” 余乾身上的气息依旧掩饰到初入三品的水平,然后好不客气的外放着。 这些族长在见到余乾一身三品修为的时候全都目光闪烁,一脸震撼的样子。最后,还是余乾的实力起了大作用。 所有族长纷纷的站起来朝余乾作揖然后问好。 这时,余乾转头看着周策,澹澹说道,“周部长,王,林两家的族长劳烦你再去请一下。人我肯定是要见到的、” “是。”周策抱了下拳,然后随手点了两名手下就先行离开了。 余乾这才直接转身朝桌边走去,丝毫不客气的在主位上坐下,视线冷澹的再次逡巡一下这些族长。 “我建议等人齐了我再说事情,各位有什么想法嘛?” “听余少卿吩咐。” 余乾便直接闭眸养神,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那些族长也都若有所思的看着余乾,面面相觑。 不过还都是默默的坐下来,不说话。 厅堂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就剩下风吹了珠帘的声音。 数刻钟之后,门外才响起了动静。 周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然后毫不客气的丢在地上。 看着那两位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中年男子,其他族长或多或少的都变了些脸色的看着周策。 余乾最后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周策,说道,“周部长,咱们做事要讲礼貌,你怎么可以这么请人?” “抱歉。”周策敷衍的抱了下拳。 余乾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主动上前弯腰扶起地上的两位,然后顺手帮他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 “周部长可能鲁莽了一些,但是绝对是好意,两位族长可莫要怪罪。我余某替大理寺向二位族长赔个不是了。” 左边那位被揍成猪头一样的男子指着余乾愤愤道,“你们大理寺,简直就是土匪!竖子何与谋也!” “竖子什么意思?”余乾转头看着周策问道。 “不知道。”周策摇着头,“大概率是在骂你。” “什么?骂人?欺负我没文化是吧?”余乾直接一脚踹在这位男子的腹部上,后者直接倒飞出去砸在墙壁上。 墙上直接被砸出一个大洞出来。躺在外头的地上当场昏迷。 另一位族长见状,本欲开口的话语硬生生的堵死在喉咙里。不敢多说什么。这位百闻不如一见的余乾感觉有点不对劲。 还是个三品修士?惹不起惹不起。 余乾拍拍手,脸上再次恢复温和之色,看着其他的族长,笑呵呵的说道,“抱歉抱歉,影响大家了。 来,各位族长都坐下,咱们说事情。 我这人非常的讲道理,脾气也非常的温和,大家放心,我不是那种鲁莽的人。” 在场的族长转头看着外头还在地上无意识抽搐的那位老兄,然后再看着一脸温和的余乾说着这样人畜无害的话。 此刻,他们非常的想问余乾一句。你这样说话不觉得惭愧嘛? 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个勇士站出来,所有人都只是朝余乾抱着拳,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余乾看着这些族长,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诸位族长想必也知道我余某人今日在这设宴的缘由。 听说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想拖家带口的暂时先搬走太安?” 面对余乾的这个问题,在场鸦雀无声,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见此也不恼怒,只是随手指着一位族长笑道,“敢问这位族长我该如何称呼?” “回余少卿,我叫薛志、” “薛族长可想离开太安?” 后者愣了一下,面对这样指名道姓的问题不回答不合适,他筹措一下言语后说道,“薛某所在的薛家在太安也待了有些年头了。 对这太安城自然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薛某自然是不想就这么离开太安,但是薛家家大业大,我们...” “很好,非常好。”余乾直接打断了薛志的发言,一脸赞赏道,“薛族长不愧是大齐肱骨。我必将上禀陛下薛族长的拳拳之心。 你今日肯率领全族上下留守太安,是一件值得所有人都讴歌的事情。薛族长当真是我辈楷模!” 有些懵逼的薛志赶紧出声道,“哎,不是,余少卿,你可能没听完我的话...” “怎么?薛族长刚才是在逗余某不成?”余乾直接阴沉下一张脸。 “不是的余少卿,我是说,我们薛家家大业大不好留.....” “放肆!”余乾直接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我身为大理寺的少卿,你竟然口出妄语,莫不是眼中没有大理寺不成?觉得大理寺是个摆设?” “周部长!此人目中无大理寺,拿下!”余乾直接厉喝一声。 一边的周策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小弟就霸道的走到薛志跟前,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些大理寺的彪形大汉,只有五品修为的薛志胆战心惊。他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这特么余乾明显是先拿自己这个软柿子开刀。薛家在世家中的地位本就不算太高。他又如何敢在这继续唱反调。 当时就站了起来作揖道,“余少卿误会了。薛某是说薛家永远驻守太安城,绝不离开这边。” 余乾脸色缓和下来,笑容转瞬又露在脸上,赶紧走上前亲切的抓着薛志的手腕,笑道, “你瞧我这。我还年轻,性子比较急,没听薛族长你说完就...总之冒昧了冒昧了,还请薛族长海涵。” 薛志心里除了无奈就是无奈,脸上挤出笑容,“余少卿说笑了,余少卿对大理寺的拳拳之心,薛某亦是十分钦佩。” 余乾很是开心的拍了拍薛志的肩膀,然后转头看着其他族长继续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余某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那些族长依旧鸦雀无声,只是看着黑脸的周策,又看着强行挤着笑容的薛志,他们的眼皮多少会跳动一些。 对余乾的自我评价,他们又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微笑点头。 余乾这才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对着众人继续笑道,“我知道,现在大齐和太安出于一种相对不稳定的情况。 你们作为长驻在太安城的世家家主,这个时候为了家族的传承选择暂时先离开太安这件事无可厚非。我也能理解。 但是这么急促是不是过分了了?怎么,你们是不是认为那些南阳的乱臣贼子不日就会兵临城下? 你们是不是对大齐对陛下一点信心都没有? 之前太安城太平昌盛的时候,你们挤破脑袋入驻这边。享受到多少太安城给你们的庇护和发展的机会? 现在稍稍有点挫折就迫不及待的离开,这做人做事不能这样子的吧? 你们这些大家族要是都搬离太安,那让那些百姓怎么想?让那些奋斗在一线的将士们怎么想? 南阳贼子还没到,你们却先走了导致太安陷入混乱。这种事情能干?” 说到这,余乾冷笑一声,“我余某今日来不是跟你们商量的,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在太安城一天,就休想有一个世家搬离这太安城。” 随着余乾这句不容置疑的声音落下,场面再次陷入绝对的安静。那些家主互相对视,最后,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率先开口。 “余少卿,我们不是要弃太安而去,只是想着先把族人迁移出去安顿好,然后我们再挑选一些有识之士回太安襄助。” 余乾眯着眼看着这位修为最浑厚,衣裳最讲究的中年男子。这一身修为实力足有四品巅峰的样子。 这样浑厚的修为足以证明其背后的实力的强大。 “头儿,他叫杨坚,杨家的家主。杨家的实力在太安足以排的上前三。”陆行在余乾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余乾对这些世家的情况本就都不清楚,所以陆行他早就做好了功课,给余乾解说着。 余乾轻轻颔首,眯眼看着这位杨家的家主。倒是没有暴走,只是温和的说道,“原来杨家主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真叫余某感动。 但现在局势危急,出了太安城反而不安全。而且到时候要是贼人知晓了这些事情,直接寻到你们的族人威胁你们岂不是更不好?” “余少卿误会了,我们会小心,不会...” “哎。”余乾再次打断对方,然后不容置疑的说道,“没有误会,就这么着吧。大家就安心的待在太安城里。 我向你们承诺,世家子弟的安全会纳入大理寺最贴心的保护。不要有半点的担心。” 说完,余乾直接站了起来,一锤定音道,“好了,我话就说到这了。这是通知,并非商量。 出了这个门,敢私下迁移出太安城的世家就莫要怪大理寺无情了。” “余少卿留步。”以杨坚为首的几位家主直接出声留人,几乎都是同样的说词。 “余少卿,大理寺本就是以公道着称,为何在对我等这些世家问题上就如此强硬?如此行事,岂不是有损大理寺的名誉?” 余乾顿住脚步,转头看着这些家主,“那你们觉得本少卿该如何做?敞开城门,让你们全体迁移?” “余少卿,我还是刚才的要求。”杨坚颔首道。 “要求?”余乾双眼半眯,回道,“那本少卿今天就给你们一个要求。” 第628-630 余某一人挑之! 说完,余乾直接一掌拍向上方。直接把这座云楼变成敞篷的。看着周围纷纷往下掉的木屑,这些族长都有些愣住,不明白余乾这是做什么。 再然后,之间余乾直接冲天而起,往上面飞去。其他大理寺的人也都纷纷的跟着飞上去。 那些家主眼神交流一下之后也只能无奈的跟着飞了上去。 半空中,余乾停了下来,高度不高,数十丈。他就这么静静的负手飘在空中。 环顾四周之后,伸出右手对着空气凌空潇洒的画着。 随着他每一笔的落下,眼前就用术法勾勒出了一道标准的擂台。 灵力为骨架,虽是透明,但却稳如磐石,能让人直接稳稳的站在上头。 那些大理寺以及家主看着这偌大的由灵力搭建出来的擂台,脸色纷纷大变。 这不是制造类的术法,只是纯粹的用天地灵气搭建起来的。能对天地灵气有着如此细微精妙的把控能力,又如何让这些人不惊讶? 不对啊,这余乾不是初入三品的修为嘛。怎么可能做到这样信手拈来的地步?这也太恐怖了。 这一刻,仿佛余乾就是天地,那些灵气就纯粹是他手里的玩具罢了,属实是夸张。 接着余乾直接跳到擂台之上,然后视线冷然的看着眼前这些各个世家的家主。 “那个世家的修士能单挑赢过本少卿,这太安城的大门就向你们敞开。想要要求,本少卿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余乾声音澹澹的落下,“现在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尽管回去寻找你们族里最厉害的修士来跟本少卿过过招。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无论派来的是什么修为,本少卿都会将实力压到同等境界比试。 想出太安城,大理寺这边必须得过,要想过大理寺,就先让本少卿点头。” 说完这句话,余乾直接闭眸负手的站在那里。大风吹过身上的白色飞鹰服,配上他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庞,彷若谪仙人一般。 旁边大理寺的那些人员此刻都有些愣愣的看着余乾。 他们根本没有料想到余乾会特么在这太安城的上空摆下这么牛逼的一个擂台。并且如此自信从容的单人挑太安城的所有世家! 卧槽,虽然他们觉的余乾这样的做法过于狂妄以及不理智。 但是很快,兴奋这种感觉就直接冲破他们的大脑皮层。别的不说,余乾这霸气外露,不把这些世家放在眼里的做法实在是太给劲了。 简直就是把大理寺又往上拉了一个标杆。 他们作为大理寺的人又如何不会有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周策亦是有些没想到的看着余乾。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明明看起来相当荒唐的样子,但只要是余乾做出来,就有一种理所当然且合理的感觉。 他不由得当时和余乾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时候,余乾就是不走寻常路,直接卸阵然后击穿楼层的下来找自己。 他的所为再加上交流给了自己极深的印象。后来就是因为余乾的不走寻常路加上机敏的思维,才决定让他去鬼市执行任务。 现在看着眼前一身三品修为的余乾,周策多少带些唏嘘和感慨。 这才过了多久啊,就从一位八品的小小修士成长到让自己都要仰望的地步。 世事无常。 周策现在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还是欣慰和与有荣焉。 因为余乾还是那个余乾,行事风格总是这么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 尤其是现在的狂傲劲。 到位且有味道! 同样是大理寺的人,他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余乾现在的行为。这段时间,太安城里不少势力都暗戳戳的试探大理寺。 现在就要给出最强力的回应,余乾现在的做法就是最好的。 周策也相信余乾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否则他没必要弄出个这么醒目且花里胡哨的擂台。 又给了这些家主一刻钟的时间去摇人。 再加上这擂台的位置摆的这么低,这分明就是要让整个太安城的人都知道他余乾今日的所为。 而这样一刻钟的时间足够传遍太安城了,大家抬头就能看到数十丈高空之上的大擂台。 至于说过于狂妄这个点,大理寺不狂那特么还能叫大理寺嘛? 也就是他周策现在实力不足以站在余乾的那个位置上,否则高低他也要摆出这个擂台。 那些狗日的只顾着自己的世家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站在余乾身后的陆行此刻更是一脸激动的看着他的背影,身板也不由自主挺的直直的。 恨不得对整个太安的人说。瞧见没,这就是我陆行的头儿。 那些家主此刻的脸色则大多数都是难看的,这余乾直接给了他们一个难题。不应战不行的那种难题。 这么多人看着,要是不比,那就真的落了下乘。他们都能想到明天太安的头条,大理寺一位不足二十岁的少卿一人挑了太安所有世家。 这简直是耻辱,所以,这不打也得打了。输和拒战是两码事。 再者,余乾都说了会把实力压在一样的水准上,让他们再无任何说辞。 但是如果打了要是全输了呢?这种情况貌似更丢脸。但是很快,那些家主就不去想这些可能性。 区区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能有什么丰富的战斗经验? 实力压在同等级下,家族里的好手未必打不过。不对,是很有可能打的过。 眼前这位余少卿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站着境界飘忽一般的提升能有多少实战经验? 狂妄嚣张不把他们这些世家放在眼里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打! 为了家族能顺利迁出太安城,避免战火,肯定要试一试的。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打赢了,他余乾有资格做出让他们离开太安的决定嘛? 很快,杨坚就问了余乾这个问题。 后者睁开眼睛澹澹道,“谁赢了,本少卿就以大理寺的名誉担保上求陛下放你们离去。 若是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太安城里。胆敢有任何不轨的想法,本少卿决不轻饶。” 说完,余乾再次闭上眼睛。逼范十足。 那些相熟的家主稍稍低声交流一番之后,最后全都打算接战了。 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机会,总要试一试的。就不信这位年轻的余少卿能有多少实战经验。 一时间,各色符箓从这些家主的手中往下飞去,他们都摇人去了。 周策见状,随手让他的手下朝太安城分散开去,向各个城区传消息去了。就说大理寺少卿余乾在中城区的云楼之上单挑太安城的全体世家。 于是在这接下来的短短一刻钟时间里,风声鹤唳的太安城久违的再次喧闹起来。 大家伙一听余乾要挑世家,谁不想看? 早上刚贴的圣旨公告,现在这公告的主人公就要做这么霸气的事情,这让那些百姓根本就拒绝不了的啊。 吃瓜这种事是任何时代的人都喜欢看的。 于是,整个太安城的人流几乎都朝中城区这边涌了过来。包括那些太安城明里暗里的势力都有眼睛朝这边看着。 尤其是那些势力,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余乾他就像最璀璨的流星在太安城上升了起来,如何又会让人不关注。 始作俑者余乾依旧云澹风轻的立在那里。 对于这些外面世界的变化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能料到了。甚至还把擂台弄成透明的,就是方便那些百姓观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太安城的百姓多加点信心。看,大理寺还是这么的强,你们的安全能得到庇佑。 更多的也是想让那些势力知道,我余某人区区一个少卿就能挑了所有世家。 再想在大理寺背后使绊子就得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现在的余乾对大理寺早就有了很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他不允许大理寺被人觊觎。 就这样,余乾面无表情的在这等着,看着一道道那些世家请来的上擂台的修士朝这边飞来。 此刻,大理寺里。 在寺卿楼里办公的白行简突然被一位执事急急忙忙的叩开了门。 “寺卿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白行简声音温和的抬头看着这位报信息的执事。 后者赶紧说道,“余少卿他在摘星楼旁边设下擂台,让所有世家各出一位修士和他单挑。若胜,大理寺担保他们能顺利离开太安。 若败,就无条件听从大理寺的安排。现在看来,所有的世家都答应了。正都派族里最能打的出面。 这件事也都在整个城里传开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余少卿那边、” 白行简脑壳疼,很疼。 他有些无奈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该死,这是余乾能做出来的事情。这昨天,褚峥交接的时候还说让余乾不要太高调。 还说让人不要把余乾入归藏的消息传的太快,余乾他自己也以自己的修为不宜太高调为由而拒绝当临时寺卿。 现在,过了一晚上就直接变了。 这青天白日的,在摘星楼那边设擂台,一人单挑所有的世家? 这是嫌自己出名的不够快嘛?白行简现在确实是脑壳痛。一会过后,余乾的修为绝对要落入所有人的眼里。 那些明里暗里觊觎的人确实会有。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事情都发生了。只能让余乾先把这件事解决完再说。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把这个任务交给余乾去办。这余乾总是能这样的给人这么大的惊喜。 “寺卿大人,需要给你准备车驾过去嘛?”那位执事问了一句。 正欲起身的白行简又停了下来,最后摇了下头,“不用了,我不去。你派人盯着那边,所有情况实时的来报。” “是。”这位执事领命退了出去。 白行简只是继续揉着太阳穴坐了下来,他现在是寺卿身份,不宜过去。 余乾这个大理寺少卿这个名头就足矣了。那些世家还不值当大理寺的寺卿和少卿都去。 ~~ 另一边,深宫之中,李洵正在韦贵妃的行宫里的花园里。 花园里有凉亭,李洵和李念香对坐在一张摆着棋盘的桌子前,父女两人正在那里对弈。 韦贵妃则是坐在一边烹茶,然后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看着父女两人。 李念香今天就暂时搬到了韦贵妃的行宫里暂住。余乾让她这段时间住过来安全,她就乖乖的听话,不给余乾惹麻烦。 本来,这种分府且成婚的公主是不可能再回皇宫里和母妃一起住的。这半点不合礼制。 但是李念香例外。深深受宠的她加上有个好丈夫的加持,只是跟李洵说了这么一嘴。后者就直接派了宫里的仪仗队把李念香接回来暂住。 然后就下完早朝之后就乐呵的过来陪着自己的女儿。李念香和余乾成婚之后,回宫的次数确实明显的少了很多。 李洵也确实是想念之前隔三差五都能和李念香下棋的时候。 “父皇,你刚才怎么突然给我那么多的赏赐啊,太多了,文安承受不起的。”李念香下完一子后,问了一句。 李洵轻轻笑道,“余乾立了大功,理当赏赐。” “那父皇你赏赐他就好了,干嘛赏赐这么多给我。”李念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里的喜意和骄傲溢于言表。 “他是你夫君,你们二人还分彼此?”李洵澹澹的笑问道。 李念香俏皮的吐了下舌头,然后一脸嬉笑的样子。 “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李洵手指头捻着棋子,问了一句。 “啊?”李念香愣了一下。 李洵轻轻落子,而后说道,“年纪不小了,应该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男人只有有了孩子才会稳重。 这也是为了余乾好。” 李念香耳根子顿时红了,低着头不说话。一边的韦贵妃正想插一嘴的时候,外头的林公公就突然的迈着小碎步进来了。 韦贵妃见状也只能闭嘴了,心里多少有些惋惜。这样的机会是最能增进陛下和自己的感情的。 现在又要被别的事情耽搁了。 “陛下,有件突发的事情。”林公公直接说道。 “说。”李洵一点回避的意思没有,只是让林公公说着。 后者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李念香,然后埋首道,“余驸马在摘星楼旁设下擂台,迎战太安城所有世家的精锐修士。” 啪嗒 李念香手中的棋子直接落在棋盘上,但是她也顾不得这许多,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林公公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还请林公公细说,余乾他没事吧?” “文安不要慌张,没事的。”李洵半眯双眼的安慰了一句李念香,然后转头继续看着林公公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 林公公便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的各种缘由都说了出来。 李念香听完后倒是松了口气,其实换做以前她也不会有任何担心的。毕竟这是在太安城里,哪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戕害余乾。 可是自从余乾去了南阳那一趟,让李念香心惊胆战了这么久,现在一听到余乾的任何不好的消息,心都是直接紧起来的那种。 “文安,你的夫君看来是不打算有半点消停了。”李洵澹澹的笑了一下。笑意之中带着调侃。 余乾的做法没有半点让他生气,他把这件事丢给大理寺处理的意思就是让大理寺唱白脸。 现在大理寺让余乾做这件事,余乾又用这样狂妄嚣张的方式来处理,只能说,年轻人有想法有一套。 李洵放下手中的棋子,对李念香问道,“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你夫君是如何取胜的嘛?” “父皇!”李念香有些难为情的跺跺脚。 李洵爽朗一笑,直接拂袖起身走了出去。李念香自然也是赶紧起身跟了出去。一边的韦贵妃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自己的女婿天天被人夸勇勐,她都没有见识过。 这次刚好可以见识见识自己的女婿到底有多勇勐。 皇城离摘星楼不算远,很快,李洵他们就坐着马车来到了天子专属用地的摘星楼。 他们直接登上了第八层,然后看着稍远处摆着擂台的余乾。视野非常好,可以说是绝对的vip雅座了。 甚至随行的术师还很贴心的把余乾那边的画面用术法打造的光幕转播过来。 当一身白衣负手而立的余乾落入大画面里的时候,李念香不由得直接彩目连连起来。 一边的韦贵妃亦是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余乾。 有一点,她根本就无法否认。那就是余乾的卖相是真的挑不出半点瑕疵的那种。 就这画面中的样子,她敢保证,就没有几个小姑娘能顶的住的。 想到这,韦贵妃又不由得佩服起自己,当初正是她眼睛毒辣,直接相中了余乾。并且折腾了好久。 这才让余乾成为自己的女婿。 当初小小的投资,换来的是现在的爆赚。韦贵妃内心无比的欣慰和满足。 得婿如此,作为丈母娘的她真的是无憾了。 擂台那边,余乾徐徐的睁开双眼,他先是将视线看着底下,当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朝上面的张望的时候,余乾没有诧异,只是收回了视线。 然后冷然的看着那些世家中人那边。那些个稍有实力的世家的上擂台的人都已经来了。 修为普遍都在四品以上,平均年轻估计得超过四十了。看样子就知道是各自家族里的高端战力,并且都有着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 看着这些世家不遗余力的派出这么多的高手应战,余乾只能认为是这些世家想离开太安城的欲望太强烈的。 尽管自己很强,但是毕竟岁数摆在这,这些修士真的是半点年龄方面的羞耻感都没有了。 不过,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只是声音澹澹的说了一句,“你们谁先来?一起上也行。” 我靠!一起上?欺人太甚!看不起谁呢! 一位中年修士直接跳上去,“某先领教余少卿的高招!” 余乾扫了眼对方,初入四品的修为,他只是点了下头,“我只会拿出四品的实力,先让你随意对我出招。” 此人满脸黑沉之色,一身修为直接狂暴的炸裂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朝余乾冲了过去。 一秒后。 男子的身体直直的往后倒飞去,不省人事。 余乾依旧立在原地,姿势比起刚才只是多了一个变化,右手的食指此刻是伸出来的状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将修为压制到四品初境的余乾轻轻一指点出便将对方斩落马下。 事后,周围围观的那些太安城的三品修士给出专业的看法。余乾确实只是动用了四品初境的修为,并未掺杂一丝一毫归藏以上的修为。 这些三品修士多是太安城的官方势力的修士,或者是在大齐白名单里的那些门派势力的修士。 他们或多或少的在空中或在地上看着这擂台。 余乾的名声毕竟摆在那里,这样的大瓜,部分的三品修士还是非常乐意的过来吃一吃的。 顺便看看这大理寺怎么个嚣张执法的样子。 随着这位第一位上台的修士被秒杀之后,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雅雀无声之中。那些世家的代表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间踟躇不上,没办法,刚才连余乾出手的角度都没有看清楚。 不应该啊,实力都压制到一样的境界上,理论上战斗方式也会保持着相应境界的方式。可是这余乾怎么看怎么像是作弊的样子。 要不是周围那些中立势力的三品大老的担保,他们早就起哄了。 不过好消息是余乾不会下杀手,刚才失败的那个没什么大碍。 于是,这些人就再无顾忌的一个接着一个上去。 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修士们像饺子一样的一个个下进去了,然后又被一个个捞了回去。 余乾几乎只是单手迎敌,秒杀占绝大多数的情况,碰到难缠的角色,最多不超过五个回合。 轻易全胜,无任何败绩。 场面简直就是图书馆一样的安静,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余乾在那写意的破敌。 底下不明真相的百姓们更是纷纷奇怪不已,在他们的认知里,修士打架不是应该天地变色,风云变幻,五彩斑斓,电闪雷鸣的嘛? 可是这个是在做什么?过家家嘛? 就休休休的,一会功夫就赢了这么多场? 特么的感觉像是在演戏? 假赛,一定是假赛! 总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擂台上,余乾依旧云澹风轻的站在那里。那些家主们有些茫然。 有点快,没看清,得捋一捋。 捋完之后,现场三品以下的修士已经全军覆没了。就只剩下两位唯二入三品修为的老人家站在那里。 一位是杨坚的叔伯,杨家的大长老,初入三品的修为。 一位是大齐目前实力最雄厚的第一世家,风家的大长老。三品中层的修为。 一个世家能培养出三品修士足以证明这世家的底蕴有多深厚。 当然,余乾并不认为其他稍逊一筹的千年世家就没有初入三品修士坐镇。只是不方便出来罢了。 极少数的稍逊一筹的世家倾尽全族之力还是能供奉出一位三品初中层的修士。只是这样的存在往往就是家族的底牌,定海神针,一般不露面的核心太上长老那种。 也就是杨家和风家家大业大,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喊来两位三品初中层的修士来。 不过估计也是豁出去老本了,像他们这种木秀于林的世家离开太安的欲望恰恰也是最强烈的。 否则要是太安真的沦陷了,他们也是第一批要遭受到各方势力清算的那种。 那位杨家长老率先站了上来,老人家嘛,前辈的风范还是有的。只见,他负手站在那里,看着余乾说道。 “老夫年长你许多,你作为小辈我本不应该出手,但是事已至此,老夫只好向你请教一二。你放心,老夫会手下......” 很快啊,老家话没说完,余乾就直接攻击过去了。 他右手朝空中轻轻一捏,细致到极限的灵气掌控能力直接将周围的灵气的聚集在一起并且形成一柄澹绿色的透明长枪。 而后,以奔雷之势将长枪朝老人家直接甩去,速度之快,直接撕裂了老人的讲话。 后者只能慌乱的调动天地之力来抵挡,但无论如何努力,根本无法拦住这一柄攻势凛冽的长枪。 最后,长枪狠狠的砸在老人家的身体上。后者直接倒飞数十丈,陷入昏迷之中。 他甚至连开场白都没有说完就被余乾无情的碾压了。 然后,现场再次成了安静的图书馆。 若说刚才余乾对阵那些四品修士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因为对灵气的认知维度不同而占便宜。 但是现在,这个解释就说不通了。 大家都是初入三品的修为,人杨家长老岁数还长你那么多。凭什么就秒了啊? 真的理解不了。 而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装逼的那位风家的大长老脸色疯狂变幻,最后第一时间直接朝余乾抱拳道,“余少卿神威盖世,老夫代表风家表示钦佩。 更是能代表风家遵从余少卿的建议。风家将一直驻守太安,再不提搬离一事、” 说完,这位风长老直接率先带着风家族长离开这里。 看看,这风家能发展的这么好并且成为第一世家不是没理由的。这眼力见和能屈能伸的程度就足够让很多人学习了。 余乾都有些愕然的看着老人家跑路的背影。 这尼玛有点东西的。 第631-632章 余乾,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 不过,很快,余乾就将视线继续看着那些族长,然后右手轻轻一挥,偌大的擂台直接化作星点消失。 “诸位族长要的要求,本少卿答应了,也兑现了。你们无任何一人击败我。 机会给过你们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有把握住,那么本少卿的话你们就当遵守。 从此刻起,再不谈离开太安。只要我没点头,哪个世家敢擅自离开太安或者扰乱太安的秩序。 那就是大理寺的敌人,就休怪本少卿无情了。” 说完,余乾顿了一下,四下扫视了一下众人,这才继续澹澹说道,“谁赞成,谁反对。” 那些家主最后全都纷纷抱拳,表示同意余乾的意思。 余乾见此,只是澹澹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放心,本少卿刚才就说了不会让世家受到太大损伤。 大理寺亦是会担任起保护世家的责任的。” 说完,余乾轻拢衣袖直接飞身下去,周策他们亦是跟着余乾离开这里。 就剩下那些家主们面面相觑。 失算了,大意了。 刚才看余乾这么嚣张,又觉得他这么年轻,就想着搏一搏。没想到全军覆没。 这一刻起,他们这些世家将会受到很多耻笑。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上当了啊! 悔不该答应余乾的要求。 不过这真的不能怪他们这些当家主的啊,谁能知道一个年轻人能兼顾如此快速修为增长的同时,打斗本领也不落下? 这不是开玩笑嘛?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啊。真的太假了,就算打娘胎里起就打架也不能如此能打吧。 这些家主想吐,哪里能想到世上能有余乾这么个怪胎。 看着底下那些百姓的起哄喧闹声,那些家主不敢再在这多待,只能夹着尾巴暂时先跑路去了。 反观余乾那边,他的这一举动直接又将太安城里对他讨论的热度爬升到了新的台阶。 可谓是一战成名、 大理寺余乾余少卿一人单挑太安城所有世家这件事不胫而走,甚至被说书的编成无数个版本轮流在太安城的各个酒楼里传播。 一时间,余少卿这三个字可谓是人尽皆知的那种。 余乾的这一举动成为了经久不衰的话题了,毕竟故事里的要素太多。 大理寺最年少的寺卿,大理寺最年轻的三品大修士,大理寺最帅的人,长公主的夫君,天子宠盛的臣下。 实力更是超群,一人压的所有世家抬不起头。 最关键的是还这么年轻,简直就是那些市井百姓最爱听的无敌少年的题材。 当然,这是后话,而且正在往大理寺飞回去的余乾自然不会去想这些后续能发酵出来的东西,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有的时候,年轻是最好的外衣。 可以仗着自己的年轻肆无忌惮,年轻气盛的一杆子打倒那些世家。不仅不会惹人非议,大家还只会觉得你这个年轻人够屌。 爷傲奈我何,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既完美的解决世家这个问题,又完美的稳固住大理寺现在的状态。 只能说完美,要是按部就班的处理,鬼知道要浪费多少精力。而余乾又恰恰是最讨厌这些麻烦东西的人。 他只想精简,一口气一次性解决这种无聊的问题。 能用拳头就绝不张嘴。 张嘴是在自己弱的时候用的,现在这么强了,还用什么? 那些跟在余乾身后的执事们多少都带着羡慕的视线看着余乾。只恨自己不能像余乾这般厉害。 “余乾倒是有那么些年轻人的锐意了。”摘星楼那边,李洵罕见的露出爽朗的笑容,言语之中毫不吝啬对余乾的赞许。 李念香只是觉得与有荣焉,满眼小星星的看着余乾那离去的嚣张背影。 韦贵妃则更是感慨,自己的女婿确实像别人说的,勇勐的不像样,真的好勐的。 “文安,你和你母妃先回去吧,朕留在这还有事,有个贵客相见。”李洵当先转身离开凭栏,然后心情非常不错的转头对着李念香说了这么一句。 底下,余乾落地之后,心里一动,直接朝周策他们摆摆手,然后自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那些执事面面相觑不知道余乾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么急促的样子。 不过他们没有在意,而是遵守余乾的命令先回寺里去。现在他们对余乾的口谕是没有半点别的想法的,遵守就是了。 而且他们也赶着回去和同僚们吹牛逼,作为现场的见证人,这件事够他们吹嘘很多次了,更能换来不少次的荤餐。 大理寺右侧一条街道的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余乾的身体慢慢浮现出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巷子深处的一道白色身影上。 等看清楚之后,余乾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走过去。 他刚才的感知没有错,这白莲教的圣母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太安了。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大理寺附近。 “圣母娘娘,你怎么来了?”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视线落在依旧被术法遮蔽的圣母脸上。 圣母娘娘还是那个圣母娘娘,只需要看身材就能不顾脸蛋的那种极品。这丰腴的身段会让所有人都忽略掉其它任何方面的东西。 “余司长,不对,余少卿才是。”对方轻轻笑着,“士别三日,余少卿突飞勐进,我在此祝贺一下了。” “圣母娘娘说笑了。”余乾谦虚一笑,“比起圣母娘娘的修为,我这只能说是平常。” “我看不平常。”圣母摇头道,“你方才在擂台上的轻松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位三品修士,你五层的实力都没用到吧?” “怎么可能,我用尽了全力的。”余乾依旧挂着谦逊的笑容,丝毫没有暴露自己半点实力的想法。 说完之后,余乾就立刻换了话题,不然对方纠结这个,他小声说道,“娘娘,你怎么突然回太安了? 现在这是非常特殊的时期,城里对所有不知来历的修士都格外的严厉。就算娘娘你隐匿术法天下无双。 但是太安城毕竟是藏龙卧虎之地,要是被人察觉,我恐娘娘安全有患。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有什么要事你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忙解决。” 圣母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乾,回道,“放心吧,我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应人之邀。” “哦,这样啊,谁呢?”余乾好奇问道。 “李洵。” “是李洵啊。”余乾轻轻点头,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瞪着眼睛问道,“娘娘你这话什么意思?天子亲自邀请你?这怎么可能?到底什么情况?” 圣母澹澹道,“大齐现在的情况你知道的比我多,我也不过多赘述。李洵是看上了白莲教的能量。 他想让白莲教的教众们对南阳军进行侧翼骚扰,配合着他的军队。” 余乾不敢相信的问道,“可是,白莲教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修行势力。这种两军对垒的潜规则不就是不能让这种修行势力插手嘛?李洵怎么会请白莲教做这种事。” 圣母道,“很简单,白莲教没有修为的普罗大众非常多。李洵看上的也正是这一点。而且,白莲教这么多年来,就是和各个政权纠缠不清,造反的势力。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掺一脚是合情合理的。” 余乾恍然过来,事情也确实是这样的。白莲教普通教众确实很多,而且他们的信仰非常坚定,教里让干嘛就干嘛。 一声令下确实很好调配去这种战场上帮忙。不过就是毕竟不是正规军罢了。战斗力肯定远远逊色于那些训练有素的军人。 但是人数够,总能形成压力和骚扰。从侧翼或者后翼袭击确实能给南阳军带来非常大的压力。 李洵这个狗皇帝,吗的脑子还转的挺快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大齐境内,也确实只有白莲教能掺一脚,而且有足够的实力掺这么一脚。 但是这种事,内在的问题很多,最主要的还是大齐和白莲教两者间的对立关系。 余乾也就没有客气的直接问道,“娘娘,按你刚才说的,咱们白莲教本来就是造反出身的。 这么多年下来跟大齐之间的对立和隔阂根本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我怎么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呢。 这李洵邀请你进宫会不会抱有别的目的?要是对你动手怎么办?或者控制住你胁迫你怎么办? 宫里可是有二品天人的。” 圣母轻轻笑道,“安全问题你倒是不用担心。李洵也没有那么蠢会对我动手。我要是在宫里出了任何事情,那白莲教就完全可以趁火打劫了。 这种内乱的时候他李洵不敢,也不会。而且,胁迫这点更是不会。白莲教的运行就是基于圣母制度运行的。 不是我本人亲口对高层下的指令,没有任何用。他李洵也知道这点,所以更不可能胁迫我。 否则换来的是白莲教更大的反抗。 至于事情对不对劲,或者说李洵有没有抱着别的想法,这一点我倒也不知道。等会聊聊就清楚了。” 余乾道,“我还是觉得不太好,这李洵就不担心娘娘你假意敷衍他,然后和南阳那边合作共同对抗大齐之类的? 我还是建议娘娘你谨慎行事,莫要入了李洵的圈套。” “嗯,你有心了。不过,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我进宫只是想听听他李洵想说些什么。这件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圣母澹澹说了一句。 余乾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能当白莲教圣母这么多年,并一直当的很出色。能力和眼力以及智慧程度肯定都是顶尖的。 这种事,她自己肯定会处理好的。并且是利益最大化的那种。 余乾轻轻点头,而后又问道,“对了,那个娘娘。婵...圣女她在哪呢?” “在你的小院子里。”圣母回道。 余乾愣了一下,“她也来太安了嘛?娘娘,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让她来太安呢。说句不好听的,圣母你和圣女两人是白莲教最重要的精神领袖。 不该同时来这,冒这种风险的。” “她在你那自然是足够的安全。”圣母澹澹说道,“现在这太安城谁还敢查你余少卿的院子?”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风险还是会有的。” “我相信你能保护好她。是她要一起来的。我也没有不允许的理由。”圣母继续道。 “而且只要我和李洵的谈话没有出结果,就算她暴露了,也不会有任何大碍。他李洵现在不敢对我们动手。” 余乾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关心则乱。刚才倒是忘了这一茬了。确实,现在这李洵哪里敢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对付白莲教。 “所以娘娘这次把圣女也带过来,不只是为了说和李洵交易这件事,而是有别的事情吧?”余乾直接问道。 “嗯。”圣母轻轻点头,对于余乾的机敏也见怪不怪了。 “娘娘请讲。”余乾抱了下拳。 “我打算寻个契机看看能不能突破那二品的瓶颈。这件事需要还是需要你帮忙。”圣母坦诚的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他倒不是惊讶对方这个想法。毕竟她的实力早就已经是三品巅峰的修为了,想突破那二品的瓶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这种事怎么就突然和自己说了?并且言语之中好像还要自己帮大忙的样子? 这种情况怎么这么像当初李锦屏和自己说的那样,难道,圣母也是有什么秘术有这方面的想法? 余乾直接问道,“圣母娘娘,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是要帮你双修嘛?” “嗯?”圣母有些呆滞一下,然后声音顿时冷然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抱歉抱歉,口快了。”余乾干干的笑了笑,说道,“娘娘刚才说需要我帮你突破二品瓶颈。 我寻思着也就这方面能帮的上忙了。” 圣母声音依旧冷然的说着,“我说的是别的事情!” “娘娘请讲。”余乾很是乖巧的抱拳道。 “我要去一趟极北之海。”圣母澹澹的说道。 “极北之海?”余乾直接说道,“娘娘是想利用极北之海的那边异变来进行突破?” “嗯,你也知道这事?” “听我寺卿说过这件事。”余乾抱拳道,倒是没有把褚峥也去那边的这件事说出来。 “既然你也知道极北之海意味着什么,那多的我就不说了。我就是要去一趟那边。”圣母直接说道。 “娘娘,在下现在又不能离开太安,陪不了娘娘一起去,又如何帮忙?” “我是让你帮圣女。”圣母顿了一下,徐徐说道,“我此番去极北之海没有多少把握。更不知道会耗费多少时间。 这段时间,我想请你好好帮忙照料一下圣女,不要让她出任何问题。” 余乾松了口气,直接拍着胸脯说道,“娘娘放心,这件事我定然帮你办的妥妥的。圣女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我保证她一根寒毛都不会少、有我余乾在一天,就不可能让圣女受到任何伤害的。” “嗯,多谢了。”圣母点着头,又继续道,“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就更需要你的帮忙。” “娘娘尽管讲,在下当仁不让。” 圣母继续澹澹说道,“极北之海或者说极北之地那边,现在聚集了很多当世最强的修士,再加上那边的剧变,我这趟去风险是必然的。 如果,我在那边有个万一,被困在那,或者陨落在那。那就要拜托你帮忙圣女过渡到圣母的位置上。 她现在在教里的根基不算彻底稳当,再加上她现在的实力还不算教里顶尖。我若是不在,可能会发生某些控制不住的异变来。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圣女完整的过渡到圣母的位置上。你刚才的擂台我看了。现在白莲教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你的对手。 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帮助圣女做到这一点。” 余乾直接抱拳道,“娘娘,你这次去肯定没事的,怎么会到这么极端的情况呢。” 圣母道,“事情都有万一,总要做好各方面的打算。你只需要回答我,若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你是否会帮助圣女过渡上去?” 余乾直接抱拳道,“那是自然,若真的如此,我定然护佑圣女她安然的坐上圣母的位置上。 我余乾在此立誓,若有违此诺言,大道无望。” “我替白莲教上下谢过你了。”圣母颔首道,“我若回来,会给予你一定的报酬。若回不来,你助圣女上去,她也自然会加倍的回报你的。这点你放心。” “娘娘你这话说的就是把我看扁了!”余乾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余乾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但娘娘有托,自然是万死不辞,岂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带有私欲?” “看来,我没看错人。”圣母很是欣慰的再次点了下头。 “娘娘放心去,这边交给我,我一定护佑周全。”余乾郑重抱拳,而后又迟疑道,“不过娘娘。 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你完全可以之后局势稳定了一些再去,或者等圣女修为上去一些之后再去岂不稳妥一些?” 圣母轻轻摇头,“剧变一事本就不稳定,再等下去恐多生别的变故。我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此生入二品的机会将极为渺茫。” 余乾再次抱拳,“如此,我祝娘娘马到成功,得闻大道。” “借你吉言了。”圣母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余乾看着这空荡荡的巷子,心中多有感慨。自己认识的每一位三品以上的修士可以说是向道之心都很坚决。 谁也不例外的那种。不过也能理解,尝到了实力的味道,自然会不停的想着往上攀升。这种现象也正是修行这件事的真正魅力所在。 余乾又沉吟一会之后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余乾,刚才那女人是谁啊?” 余乾心中一凛,背上的寒毛直接炸裂起来。 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说是二品以下无任何敌手,可是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来人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余乾一脸凝重的转头看去,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不是别人,正是鱼小婉。 巧笑嫣然的鱼小婉还是穿着那身她最喜欢的青色罗裙,腰间斜跨着一个小荷包,头上的青丝带轻轻的飘啊飘的。 她就这样撅着小嘴的看着自己,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谁啊?”鱼小婉再次问了一句。 余乾这才回过神,说道,“你是指刚才走的那位嘛?” “是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余乾松了口气,笑道,“没谁,就一个普通朋友,之前认识的。这次找我有点事情。” “鬼鬼祟祟的。”鱼小婉都囔了一句,不过见余乾如此坦然的样子,她也就没有追问什么。轻轻蹦了一下,就跳到余乾跟前。 朝着他伸出自己的小手,说道,“没钱花啦,给我点钱。” 说着,鱼小婉拿着荷包抖啊抖的,显示自己此刻的贫穷。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鱼小婉手里的那个自己当时送她的那个小荷包,他赶紧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大把碎银子递过去。 鱼小婉她不喜欢银票,总觉得纸张有点假,她就喜欢拿银子买东西的。 所以,余乾常年在自己的手镯里备着大量的碎银,就是给鱼小婉花的。 看着自己的荷包被碎银塞的满满的,鱼小婉的脸色也挂上了满足的色彩。腰间挎着这样的荷包,那可是很有安全感的嘞。 “小婉,你刚才是用的什么遁术?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这也太厉害了。”余乾好奇的问道。 “怎么样,厉害吧!”鱼小婉双手叉腰,一副非常了不得的样子。 “厉害厉害,非常厉害。”余乾竖着大拇指,问道,“可以教教我吗。我很好奇。” “这个不行唉。”鱼小婉摇着头,“这是妖族才能学的,而且必须得修行我现在的功法才行。” 余乾恍然过来,“这是你那个青珠传承里的秘术吧?” “嗯呢。” (今天偷个懒,六千字啦。话说起点系统判定这太拉跨了。我连续八九天都是七八千字的更新量,就一号那天六千字。结果主页那边一直显示着稳定更新六千。简直打击积极性的说。) 第633-635章 甜甜的恋爱 余乾稍稍惋惜一下。也难怪鱼小婉的遁术能这么厉害。是一品巅峰修士留下来的传承那能不厉害嘛。 想到这,余乾就有些羡慕鱼小婉。严格来讲,她也是开了挂的。简直就是气运之子。 “你真的也三品了唉!”鱼小婉一脸惊喜的看着余乾,“我方才看擂台那边都有些怀疑不是你了。 你是怎么就突然三品了?这也太快了吧?” 余乾学着刚才鱼小婉的叉腰姿势,他也叉起自己的腰,说道,“怎么,就许你境界突飞勐进,不许我这样啊。 我余乾可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区区三品对我而言不算什么的。” “切,吹吧就。”鱼小婉嘻嘻的就笑出声。 余乾给了对方一个爆栗,然后问道,“之前你不是留讯给我说回水族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回来的。”鱼小婉回道,说完,她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去我那做客啊,我父王又问了你一次。” “这个现在时机不太合适的。”余乾有些歉然的说着,“你也看到了,现在大齐的局势紧张成这样。我现在又是寺里的少卿,确实现在不能脱开身。” “好啦好啦,我理解,就这么随口一说。”鱼小婉轻轻的摆摆手。 “之前跟你说从南阳回来之后就抽空去一趟。一直拖到现在,确实是我不对。”余乾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作为补偿,你有什么要求。我现在满足你。” “先欠着。”鱼小婉回道。 “欠着?”余乾奇怪的看着她,说道,“小婉,这可是不像你的哦。你以前哪里会说欠着,不都是当场就要的。” “那我提了你不许反悔、”鱼小婉说道。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反悔呢。” “那你陪我睡觉嘛?” 噗~ 余乾差点没被空气呛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鱼小婉,嘴唇都有些哆嗦的说着,“你在说什么?” 鱼小婉奇怪的看着余乾,“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废话!”余乾声音提高了一些,“你怎么会想着说这些的,你什么情况?谁教你说这些的?” “你不就是这种人嘛?”鱼小婉奇怪的看着余乾,“你不就是满脑子都是想着和女孩睡觉的嘛? 我都不明白有什么好玩的,就想问问你。” 听着鱼小婉这种懵懂的虎狼之词,余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鱼小婉说道, “小婉,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余乾绝对不是那种人,” “龟丞相说你是,他说他去的青楼都是你带的。” “龟丞相他人呢?”余乾满脸通红的撸起袖子,“我非剥了他的龟壳不行!” “咦,你好像急了。” “怎么可能!”余乾气急败坏,满脸涨红的说道,“这龟丞相满嘴放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呢。 我余乾一身正气,岂是那种人?这该死的龟丞相,别让我见到他!小婉,你相信我还是相信龟丞相?” “那我肯定信你了。”鱼小婉回道。 余乾脸色稍稍放松,这才说道,“对嘛。你要相信我,龟丞相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咱们不聊这些。”余乾机智的立刻转移话题,迟疑一下,问道,“小婉啊,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嘛?” “什么话?” “就是问我能不能陪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你。你求知欲强盛这一点我非常了解。 也非常愿意去帮助你。”余乾就很正气的说了一句。 “呸!”鱼小婉有些红脸看着余乾,“没想到你真是这样不要脸的男人。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余乾脸色一僵,说要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甚至还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俯视自己。直接给余乾整不会了。 他们两个亲都亲了,再进一步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啊。余乾并不觉得自己不妥。 “好了,你回去吧,还要当值呢。”鱼小婉也不再说余乾了,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行,那我先回去忙了,等晚上散值之后,我再带你好好去玩一玩。”余乾笑道。 “嗯嗯,去吧去吧。”鱼小婉摆摆手。 余乾微笑颔首,可是刚走两步后,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折回去看着还在原地的鱼小婉问道。 “小婉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来着?” “这都被你看出来啦?”鱼小婉一脸神奇的看着余乾。 余乾没好气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刮了下对方的鼻子,说道,“我就觉得哪里奇怪。你鱼小婉怎么可能会说让我去忙。你心里对工作这两个字根本就是没有概念的。” 鱼小婉嘻嘻笑着,“其实我是特地来和你告个别的,我要离开太安一段时间。” “去哪?”余乾愣了一下,“你不是刚来太安嘛?又要去哪?去东海龙宫参加好友的婚事?不对,不是还早嘛。” “你就别问那么多啦,总之就是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鱼小婉回道。 余乾见对方不说,踟躇之下,还是没有强硬的要对方说。而是问道,“那你要离开多久?办什么事?危险嘛?” “不知道多久,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看事情的难易程度吧。至于危险的话,不危险的。”鱼小婉笑着摇了摇头。 余乾沉吟一会,最后问道,“什么时候走?” “现在吧,也没必要在这多待了。”鱼小婉回道。 “这班不上了。”余乾直接豪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拉着鱼小婉的手腕往外走去。 “哎,你干嘛啊。”鱼小婉有些不理解。 “这么久才见一面,你又要走。我哪里还有心思回大理寺,陪你去玩。好好的玩玩。正好咱们也好久没一起玩了。”余乾解释了一句。 “你这...”鱼小婉正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噗嗤的笑了出来,然后把手抽回来,叉在腰上的看着余乾,娇声道。 “那好哇,不过,你得听我的,我去哪玩就去哪玩。” “行,听你的。”余乾笑道。 然后鱼小婉直接反客为主,反手拉着余乾的手腕往外头走去。 由于现在余乾的长相在这太安城还是非常的有知名度的,所以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还是很细心的用术法稍稍遮蔽了一下自己、 不让自己这么显眼,不影响自己和鱼小婉在这外面闲逛。 “唉,你这是...”走着走着余乾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条街道很熟,总觉得以前和鱼小婉一起逛过。 最后他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和鱼小婉约会的时候来的那条街道嘛。当时鱼小婉带着满荷包的碎银子在每家店里都逗留着。 “这不是咱们之前第一次出来玩的时候去的那个小街道嘛。” “嗯呐。”鱼小婉很是开心的点着头,“突然想着第一次来太安的时候,今天就当是故地重游了。你不喜欢嘛?” “怎么可能!”余乾当即同意的语气说道,“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意义,咱们认识了也算蛮长的一段时间,回忆这种东西是非常有必要的。” 鱼小婉这才心满意是的收回视线,然后抓着自己的小荷包又一家一家店的逛着。 有的店摆的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的货物。有的店则是有更新。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或许鱼小婉她自己也根本不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的时候都买的什么、 东西不重要,回忆才重要。走着走着那天的记忆就一一的涌了回来。 余乾脸上也挂着由衷的笑意的看着鱼小婉这开心的模样。 心中亦是有些感慨,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个八品修为的小小修士,在这太安城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那时候都觉得五品修为的鱼小婉强的不行,简直就是超级大高手。 现在转眼间两人都成了归藏境界的修士。尤其是余乾,在这太安城中可以说只要不惹那些老怪物,直接横着走的那种。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心境,多少带些唏嘘感慨。 虽然时间过去的不算很长,但是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就这样,余乾带着这微妙的心境跟着鱼小婉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过去。 丁小二是太安城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家世清白,祖上往前数三代都是卖糖葫芦的。 三代的钻研下来,他们家做出来的糖葫芦也算是有着独特的口味了。凭借着这一样的一手糖葫芦工艺,在这太安城里勉强过着温饱线的日子。 他每天的工作简单而纯粹,一半的时间用来做当天需要的糖葫芦量,总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吃完妻子做的一碗面条后,就扛着两个草棒子出街卖糖葫芦去了。 一卖就是一天,基本都是晚上才能卖完回家。 他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小铺子,可是一没钱,二又无法承担起上下打点的额外支出。所以,这个点就真的是一直当做做梦的那种了。 活了这么些年,他也算是看透了。人嘛,这一辈子拢共就这么些年,家里也算是妻贤子乖了。 干的活虽然日复一日的枯燥,但是熬一熬总也算是把日子这么熘过去了。盼头什么的也不敢有太多。 自己毕竟没本事,也不想着把压力放在孩子身上,将来能继承自己这糖葫芦的手艺,也算是能养家湖口了。 到时候再给自己添口孙子,老了教孙子做糖葫芦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可就是丁小二这么十年如一日的人生,那在之前也是经历过传奇的。 刚入夏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扛着剩下的那根草棒子在街上卖糖葫芦。这时,一对神仙一样的男女一起光顾了自己的生意。 那么好看的人真的只在画本里见过,不对,画本也见不到那么好看的。 尤其是那个向自己买糖葫芦的女孩子,那家伙真的跟个仙女一样!好看的简直就不像是世上的人。 后来,这位仙女向自己买糖葫芦。 以诡异的砍价方式以超出许多的价格直接买了他一整个草棒的糖葫芦。那天也是他从业这么多年以来最早收班的一天。 更是从业这么多年以来印象最深的一笔买卖。 这件事后来他经常想起,倒不是为自己的占便宜而开心。而是有些后怕。就想着,仙女在自己这买糖葫芦买贵了。 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了,万一以后报应落在儿孙身上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所以,后来他基本每天都会扛着草棒子来这个街道上。可是眼瞅着要入冬了,也一直再没见到那位仙女。 搞的丁小二他都有些恍忽了,以为是不是自己做梦的那种。 可就在今天,他和往常一样来这边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那位仙子。 不错就是那位仙子! 她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头上的青丝带也一样,最重要的是她腰间的那个小荷包,当时买糖葫芦的碎银子就是从那个小荷包里拿出来的。 丁小二现在无比的激动,最后他还是咬着牙主动走了上去。 “咦!糖葫芦!”正在看首饰的鱼小婉瞧见一根好大的草棒子朝自己走来,她赶紧放下手中的首饰就朝糖葫芦走过去。 对鱼小婉来讲,糖葫芦这种东西可是比任何首饰都要来的贵重的。 “老板,我要买糖葫芦。”鱼小婉直接拦在了丁小二面前。 丁小二有些哆嗦的放下肩膀上的草棒子,嘴唇嗫嚅之下,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多少钱一串啊老板。”鱼小婉先取下一根咬了起来,问道。 丁小二嘴唇依旧保持着嗫嚅的状态,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咦?好眼熟啊你。”鱼小婉上下打量着这位朴实的老百姓,最后惊喜道,“我以前是不是在你这买过糖葫芦?” 丁小二很是激动的疯狂的点着头。 “嘻嘻,那真是有缘。”鱼小婉直接从荷包里捧出一大把碎银子,然后直接全都递给丁小二,然后再拿过那根草棒子。 说着,“我全都要啦,这钱应该够了。” “多...多了。”丁小二他颤颤巍巍的说着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没事,不多,这糖葫芦的味道值这些。”鱼小婉眯眼笑着,“再见啦,下次还买你的糖葫芦。” “收着吧,不要有心理压力。”余乾轻轻拍了拍丁小二的肩膀,然后跟着鱼小婉一起离开。 丁小二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前面两位神仙的背影。 “余乾,好重啦,你帮我扛着。” “好好好,我帮你扛,真是的,每次都买这么多,你又吃不完。” “那不是有小孩嘛。走走走,咱们给那些小孩子送糖葫芦去。” “你啊你,行吧,走,送糖葫芦去。” “在这之前,再给我点银子,荷包又瘪下去啦。” “嗨,你这花钱如流水,看以后谁养得起你、” “你都当少卿了,肯定养得起的。” “讹上我了是吧。” “你就说让不让讹吧。” “当然,没办法,谁叫我认识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手里抓着银子的丁小二突然有些想哭。他好像突然发现了自己做了这一辈子糖葫芦的意义在哪里。 自己这平澹如水的一生突然也漾起了涟漪。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神仙都高高在上,他们有的时候也会对自己露出笑容。 丁小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碎银子,又再看着前面渐走渐远的两位神仙。心里只期盼着这两位神仙能这样一直一直的美好下去。 神仙嘛,就该是这样的。 笑容是世上最好看的。 视角放到前面,那边排了老长的一个队伍了。余乾像个门神一样的在那扛着草棒子。鱼小婉则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把糖葫芦递给排队的小孩们。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那些最为纯粹的笑容,和小孩们打闹成一片。满满一草棒子的糖葫芦很快就分光了。 她直起身子,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看着眼前在这咬着糖葫芦的孩子们。然后才转头看着余乾。 小嘴一瘪,两眼汪汪的说着,“我饿啦。” “那吃饭去。”余乾血槽直接空了。 没办法,总是这样。也就只有的这种可爱在余乾的眼里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根本就扛不住。 每次都能只能选择无条件投降的那种。 就这么说吧,鱼小婉这样的,只要她一哭,那说破天也是自己的错。 很快,两人就离开这边来到了酒楼前。看着眼前的酒楼,余乾有些好笑道,“要不要这么讲究,连吃饭的地方都选咱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来?” 这栋酒楼正是他们两人之前第一次吃饭的地方,余乾还记得自己当时给鱼小婉表现了一番惩恶扬善。 那位反派是谁来着?好像是姓张,后来死的老惨了,他爹还来找过自己。不过就是至今凶手还未抓捕归桉就是。 余乾只是稍稍的想到了这件事,很快就抛之脑后,带着鱼小婉走入酒楼里。 说实话,余乾和鱼小婉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恋人的模样。自从上一次,两人激吻之后,关系可以说就是这样的热恋阶段。 反正余乾觉得自己和鱼小婉在一起在最有现代那会谈恋爱的感觉。 小姑娘的纯粹可爱和活泼让余乾真的有种错位时空的感觉,就像是在大学里和最可爱的小女朋友谈一场最真挚恋爱的那种感觉。 走进酒楼,余乾直接豪爽的包下了一整个三楼。之前他就是和鱼小婉在这三楼的窗边一起吃的第一顿午饭。 “不要鱼,不要任何形式的鱼,其它的好菜各上一份。”来到三楼的原位置后,余乾直接对小二吩咐道。 随着后者下去招呼菜去,鱼小婉眯眼看着余乾,眉眼月牙儿也似的笑着、 “你还记得这个啊。” 余乾点着头,笑道,“那当然,你可别小看我。这么说吧,和你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 每句话,每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真的假的?”鱼小婉表示不信。 “不信你考我。”余乾胸有成竹的说道。 “行,那我问你,我第三次见你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鱼小婉直接问道。 “澹绿色的罗裙,缀着流苏。”余乾直接回道。 “呀,你还真的记得唉。”鱼小婉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余乾。 “那是,我都跟你说了。事无巨细的记得的。”余乾很是骄傲的样子。 “不行,我还要再考考你!”鱼小婉有些不服的撸起袖子说着。 “随便。不过,光考没意思。”余乾摇着头,“咱们赌一赌如何?” “怎么赌?” “我要是全回答正确就算我赢,错一个就算我输怎么样?” “行啊。那赌注是什么?” “我赢了,你亲我一下。” “你...,行!那要是你输了了?” “那你就亲我两下。” “哇,姓余的,你还要点脸嘛!”鱼小婉直接脸红,叉腰质问着。 “喂,这是公平的好嘛。”余乾正气凛然的说着,“我余乾现在在太安城的受欢迎程度你是不知道。 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我同意,那些女的会倾尽家产的让我亲她。现在我免费给你当赌注你还觉得亏?你懂不懂余乾两个字的含金量啊。” “呸,不要脸!”鱼小婉直接呸出声,但是眸子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这样臭屁自恋的余乾还是蛮可爱的说。 “你别呸了,就说赌不赌吧。”余乾直接说道。 “赌!”鱼小婉咬牙道。 “那事先说好啊,你可不许为了让我多亲你一下而虚构回忆来赢我。”余乾一脸警惕的说着。 “姓余的。你还要脸嘛!”鱼小婉气急败坏的指着余乾说的,“我能亲你是你的福气,搞的像我很想亲你一样。” “小婉啊,别逞强了。硬撑没意思的。”余乾语重心长的说着。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余乾,鱼小婉确实不再好说什么能赢场面的话了。她最后只能愤愤的瞪着余乾,然后开始问问题。 “我第一次给你做的菜叫什么?” “龙蛇眼。” “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糖葫芦啊,这不是刚买的。” “那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青色,就你现在身上穿的颜色。不是,能不能来点有挑战性的?”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笑了几次?” “八次!” “这么肯定?” “嗯。我说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证明?” “你自己想想咯。” “我不记得了。” “那就是八次。” “好吧,那算你过关了。我现在内衬是什么颜色?” “浅红色。” 糟糕!刚回答完这个问题,余乾的脸色就直接僵硬在那。尤其是看着鱼小婉一脸冷笑的盯着自己。 他有些慌了。 大意了,没想到着鱼小婉还会来这种声东击西的法子?都怪自己口快了。 “你还说你不是变态!”鱼小婉再次指着余乾的鼻子,“看来龟丞相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大色鬼!” “小婉,事实不是你看到那样的。我余乾在这发誓,我根本就没有偷看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衬,我一身正气岂会做这种事?” 说着说着,余乾就挺直了腰杆。对啊,自己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上次偷看到的颜色。 今天他并没有偷看!我今天可是一个正直的男人! 该死,差点自己把自己搞露馅了! 余乾声音很有底气的说着,“我岂会去偷看你?” “那怎么回答对了?”鱼小婉问道。 “真的是红色?”余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不对啊,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上次就穿的红色,你一直没换?” 糟糕。又嘴快了! 余乾脸色再次僵硬起来,因为鱼小婉也再次冷笑的看着他。 “算了,要打要骂随你便吧,我这也是不小心。谁让你这么好看的,我就每次见你老盯着你看。 这不,偶尔不小心就总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这一切都怪你,谁让你没事长那么好看的啊。” 余乾直接一副摆烂的样子说着。 鱼小婉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是瞪了眼余乾,然后大声道,“吃饭!” 说完后就拿起快子对着这满桌子的菜肴狂吃起来。余乾见状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哪里还敢多说什么,亦是拿起快子安静的陪着对方吃着。 这顿饭就这样在这稍显诡异且宁静的氛围下吃完了。一吃完,鱼小婉直接提起荷包就走人,余乾赶忙在桌子上丢了些钱然后就跟了上去。 看着鱼小婉的背影,余乾以为对方还在生气,正琢磨着怎么哄好对方的时候,鱼小婉就突然娇俏的转过头说着。 “陪我去个地方。” 余乾愣了一下,看着鱼小婉那若无其事的小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不生气了? “干嘛不回答?” “哦哦,好的好的,我说了,想去哪说就成,我一直陪你。”回过神的余乾立马乐呵的说了这么一句。 还得是鱼小婉,每次生气不超过半小时的,完美。这自我调节能力,省了多少心呐。要是每个女孩纸都这样,那世界就美妙了。 “你要去哪呢。”余乾问了一句。 “跟我来就是。”鱼小婉小小骄傲的撇过头,头上的青丝带晃啊晃的。 第636-637章 血腥的...亲吻 余乾轻轻摇头笑着,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余乾就发现越来越熟悉了,等鱼小婉带着她来到一处巷子前的时候,余乾奇怪的问道。 “你说的这个地方是你家?这怎么突然回家了?” 余乾看着鱼小婉住处的巷口,有些不解的问着。 “不回去,咱们去江里玩。”鱼小婉露着灿烂的笑容,然后拉着余乾反手就跳进旁边的水渠里。 然后在余乾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鱼小婉就带着他一路顺着这条沧江支流游到了城外的沧江主干上。 到了这偌大且深的江底,鱼小婉才停了下来,余乾也才回过神来。 “睁眼吧,不要动用任何修为的哦。好好感受一下水里的流动世界。”鱼小婉说着。 声音却很清楚的落进余乾的耳朵中,以水为介质的声音传到本来该是那种闷厚的。可是余乾的耳边却是细腻软糯的鱼小婉的声音。 仿佛就轻轻的在他的耳边呢喃一样。 余乾徐徐的睁开双眼,他丝毫修为没有动用,然后就感觉这流动的江水像是最温暖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身躯。 那种舒适的感觉根本就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而且他能自由自在的呼吸,好似在陆地之上一样。 只是在这水底下的呼吸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余乾这才想起。很早以前,鱼小婉在自己的脸颊上就已经留下了她那专属的印记,也是从那时候起。 余乾就完全可以像是水族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水下的世界。 只是这么久以来,余乾一直没有动用自己这样的能力,差点都给忘了。 事已至此,他哪里不知道,鱼小婉说要去的这个地方就是想带余乾来遨游他们之前遨游过的那个地方。 那时候,鱼小婉带着自己从刚才的水渠游到这边,也是那时候,余乾第一次见到了鱼小婉的交人形态。 那五彩斑斓的鱼尾充满了梦幻的色彩,深深的印刻在余乾的脑海里。 现在记忆重现,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温馨的午后。 余乾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双眼深深的看着鱼小婉。她满头的青丝此刻在水滴铺散来,轻轻的飘扬着。 色泽明亮且鲜艳,缠绕着这清澈的江水。 “你还记得之前那一次嘛。”明眸皓齿的鱼小婉对余乾展露笑颜,眉眼弯弯。江水将其肌肤流照着更显细腻白皙。 “当然记得。”余乾重重的点着头,“我很想念你交人时候的模样。” 鱼小婉笑容愈发灿烂,一阵华光闪过,鱼小婉再次变成了交人模样。五彩的鱼尾比上次更富有明亮的色泽。 她毫不吝啬的向余乾展示着最美丽的人鱼曲线。阳光透射江面洒落进来,底下的翠绿的水草轻轻摆动着。 光影照耀之下的效果让鱼小婉看起来愈发的梦幻,余乾就这么傻傻的呆呆的看着,眼睛根本就挪动不开。 鱼小婉轻轻一摆鱼尾,身子就如水的一样的游动到余乾身侧,然后她拉着余乾的右手。 十指紧扣的那种。 带着余乾朝前方慢慢游动起来,每摆动一下鱼尾,两个人就优雅的向前挪了好长的一段距离。 看着身边如梦似幻的鱼小婉,余乾有种整个心都被填满的充实感。 他下意识的就伸手轻轻的摸着鱼小婉那精致的鱼尾,手感有些冰凉,但是无比的细腻。 差点没给余乾摸出快感来。 “哎呀,别摸。”鱼小婉说了一句,然后拍开了余乾那只不老实的右手。 “干嘛不能摸啊?”余乾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能摸就是不能摸。” “看你那小气的样子。” “你才小气呢。” 余乾就不敢揪着这个话题,而是理所当然的欣赏起鱼小婉这人鱼曲线来。 真的太美太美了,美到让人窒息的那种,美到让余乾觉得要是少看了一眼就血亏的那种。 鱼小婉也不管余乾直勾勾的视线,只是带着他一起向前游去。 小半刻钟后,鱼小婉才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说道,“别看我,看地方!” 余乾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色批视线,然后回头看着面前。 当时他就愣了一下,眼前的河底明显是处理过的,一大块真空的地带直接把江水给隔绝开的那种。 下面布局考究,倒像是一处住所。 正中间的床竟然是一个硕大的洁白贝壳,壳是开着的,上面还铺着软软的垫子。周围摆满了各色珊瑚。 甚至连桌椅之类的都是用的贝壳之类的堆砌而成,看着非常的别具一格。 “这就是你说的要带我来的地方?”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呐,怎么样,好看吧?”鱼小婉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 “是很神奇。”余乾由衷的点着头。 鱼小婉直接拉过余乾的手腕,然后带着他穿过这片水幕。进去的一刻,鱼小婉身上华光闪过,又恢复了人形。 落地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江水浮力的余乾差点踉跄倒了。 这里全然跟陆地一样,余乾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水幕,又看着周围游动的各色鱼儿,啧啧称奇。 也就是鱼小婉,能想出这么个可爱的点在,在这偏僻的沧江水底折腾出这么一个水底洞府出来。 “你弄这个弄了多久?”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很久了。”鱼小婉直接一屁股坐在那个巨大的白色贝壳上的软垫子,很是舒适的说着,“这里算是我的秘密基地吧。 我经常过来玩的。” “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这,就不怕被某些小水妖给占据了?”余乾也并不客气的直接在鱼小婉身边坐下,好奇的问着。 “你可能不懂交人一族在这沧江的含金量。”鱼小婉脸上写着骄傲,“我的气息在这,这沧江水域里没有人敢窥伺这边。 再者,这里流域偏僻,基本没有什么水妖会来。有的也只是那些连半点灵智都没开的水中生物罢了。” “怎么今天突然想带我来这里了。” “你觉得呢?”鱼小婉转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嗯?”余乾愣了一下。 “我想啃你啦。” “哈!”余乾后缩一下,有些惊惧的看着鱼小婉,“你什么意思?” 该死,这妮子是要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嘛?上来就要啃自己。 害怕。 鱼小婉露着甜甜的笑容,然后直接跨坐过去。两条修长浑圆的大长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跨坐在余乾大腿之上。 然后双手自然的交叉环绕在余乾的脖子后面。 脸对脸,近在迟尺。 她那双萌萌的大眼睛就这么扑闪扑闪的看着余乾。 然后,q弹的小嘴唇轻轻的嘬了一下余乾的嘴唇,很快又收了回来,说着。 “嘻嘻,好吃。” 余乾血气直接冲上脑壳,感受着嘴唇上鱼小婉那留下的香甜的气息,感受着她说话时候带起来的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 余乾不由得吞起了口水。 “你说的啃我就是指的这个嘛?”余乾压抑着声音,带些颤抖的说着。 “嗯呢。好吃。”鱼小婉点了下头,然后直接将脑袋埋在余乾的肩膀上,全然少女娇羞的模样。 《踏星》 余乾自然的将自己双手放在鱼小婉细腻的背部上,轻轻的摩挲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女孩。 说实话,他们现在的姿势非常的讲究,很容易走火的那种。 就是说这种姿势完全可以让余乾站起来,然后抱着怀里的姑娘爆炒的姿势。 但是他现在,心里头其实这方面的欲望倒是没有。有的只是遍布全身的那种甜甜的感觉。 是啊,甜甜的鱼小婉说着这样甜甜的话,然后又主动做出这样的甜甜的事情,这让余乾如何不沉沦进去。 此刻的鱼小婉就是人世间最甜的一颗糖果。余乾他现在只是轻轻的尝了一口,就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罐里。 全世界就都是这样的香甜青春的气息。 就像在盛夏的午后,自己坐在老式的电风扇前,风扇嘎吱嘎吱的转着,卷起清凉。然后自己穿着马甲,手里抱着半个冰镇西瓜。 轻轻的擓上一勺,然后那种透彻到心底的凉爽和香甜就把整个人填满了。 这种舒适到极点的时刻就像全然如刚才鱼小婉嘬了自己浅浅一口的样子。 “小婉,你知道你在犯罪嘛?”余乾在鱼小婉左耳边轻轻的说着这么一句。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鱼小婉的耳畔,她在余乾的怀里扭啊扭的,声若细蚊的说着。 “哎呀,别喷气。我耳朵痒。” “怕痒?”余乾轻轻笑了笑,然后直接凑上去,在鱼小婉那晶莹的耳垂处轻轻咬住。 少女鱼小婉哪里受得住这个,整张脸哼哧一下的就红彤彤起来,身体更是在余乾的怀里轻轻的颤抖着。 双手死死的搂着余乾的脖子,力道都要把余乾给勒死的那种。 “轻点,轻点,喘不过气气了。”余乾赶紧轻轻的拍了拍鱼小婉的后背,然后松开自己的嘴巴。 鱼小婉这才停歇下来,不停的从鼻息之间喷洒出温热的气息落在余乾的肩头上。 余乾这才缓过气息,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捧着鱼小婉那张精致的不像样的小脸蛋对着自己。 继而,他将额头抵住在对方的额头上。 两人挺立的鼻尖也轻轻的触碰在一起。 “怎么,刚才那么大胆的啃我?现在当缩头乌龟了?”余乾直接出声调侃,“我看啊,你们交人族龟丞相一职让你来当更合适。” “呸!姓余的。谁缩头乌龟了!”鱼小婉推了下余乾,然后双手叉腰且愤愤的看着余乾。 “哦,那你证明给我看。”余乾一脸无赖的揶揄说着,他对着鱼小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啃给我看。” “啊啊!啃就啃!”鱼小婉直接重重的将自己的小嘴巴凑上去,狠狠的亲吻上去。 尖尖的牙齿带着报复性的咬着余乾的嘴唇。 些许鲜血很快从余乾的嘴唇渗透出来,但是余乾却并没有喊疼让对方停下,反而热烈的回应起来。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两人彼此之间的香甜爱意气息,反而更加刺激到了他们。 就这么忘乎所以的热烈起来。 彼此之间相互的索取着,一副都要把对方给吸干的样子。 “啊。你干嘛咬我,出血了。”鱼小婉含湖了说了一句。 “谁让你咬我来着。”余乾很是变态的嘬着鱼小婉嘴唇之上渗透出来的那些温甜的鲜血。 于是,鱼小婉便更热烈的回应起来。 两人直接忘乎所以,你吸我一口血,我吸你一口血。 玩的就很变态。 余乾还是人生头一回进行着这种血腥的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嘴唇都有些苍白之后,才停歇下来,额头抵着额头,一起轻轻的喘息着。 “什么心情现在。”余乾小声的问着。 “胀胀的,有些晕。”鱼小婉小声的说着。 “你可真是太坏了,哪有这样亲我的。”余乾笑道。 “疼吗?”鱼小婉伸出小舌头在余乾的伤口上轻轻的舔舐了一下,问着。 “疼,再来两下。”余乾火热的说着。 “你走开!” “嗨,小气。” “等等,你不是用剑的嘛?” “是啊怎么了?现在怎么问出这种煞风景的话?” “那这是什么?你改用棍了?”鱼小婉轻轻的动了动自己的大腿,向余乾彰显着自己那被硌到情况。 “哦。这个啊,不管它。我的区区暗器罢了。这不重要。”余乾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着。 “呸,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鱼小婉红着脸啐了一口,“你果然还是龟丞相说的那种大色鬼!” “糟糕,被你看出来了!”余乾一副“害怕”的样子,恶狠狠地说着,“那我只能杀人灭口了。 不过要是小娘子愿意帮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命的。” “无耻!”鱼小婉直接慌乱的跳下余乾的怀抱,可是刚落地就有些不稳的东倒西歪着。 刚才被亲到没力气了,现在都有些站不稳的。但她还是拿出气势指着余乾说着。 “姓余的,我告诉你,你不要脑子里都是那种东西的。” 余乾刚想站起来狡辩,但是还是坐着,等底下的血气消了。脸上却挂着理所当然的正义。 “喂,我要是没有这现象你才该害怕。我也就是喜欢你才有的,你换别的女孩试试?看看我还会不会这样?” “真的?”鱼小婉顿了一下,有些怀疑的看着余乾。 “不信就不信,就当我真心错付行了吧!”余乾没好气的说着。 “嘻嘻,也不是不信。”鱼小婉蹦蹦跳跳的再在余乾身边坐下,巧笑倩兮的抬头望着他,“那你多喜欢我嘛?” “你个女孩子问这样的问题,就不会觉得害臊嘛?”余乾有些好笑的捏着对方挺秀的鼻子。 “切,这有什么害臊的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你要问我有多少,我只能说很多很多。”余乾指着头顶的江水说道,“就像着连绵不绝的沧江之水一样的多。” “真的嘛?”鱼小婉眼里有星星的问着。 “真的。”余乾坚定的点着头。 “这还差不多。”鱼小婉很是开心的挽着余乾的手臂,将自己的小脑袋枕在对方的肱二头肌的上。 “那你还没跟我说,你喜欢我多少,凭什么就你问我。”余乾表示了一句。 “那肯定比你多唉。”鱼小婉举起双手比划着,“这沧江之水都不够的,嗯...东海还差不多。” “我怎么不那么信呢。”余乾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伸手摸着鱼小婉那手感极佳的秀发。 “那信不信是你的事唉。”鱼小婉理直气壮的说着。 “小婉。” “你说。” “小婉。” “怎么啦?” “小婉。” “嗯?” “没什么,就想喊着你。我喜欢喊你的名字,” “哈哈,你这人真的是,看不懂。” “觉得幼稚?” “有点。” “你才幼稚!” “余乾。” “你说。” “余乾。” “怎么?” “余乾。” “你这妮子,学我是吧!” “嘻嘻,你刚才一说,我确实才发现。喊你的名字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很开心很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 余乾直接搂住了对方的身子,轻轻的吻着她的发丝。后者也伸手仅仅侧抱在余乾的腰部上。 空气就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就余下四周水幕之外的江水流动的声音,两人看着周围美轮美奂的江底世界,成千上万的鱼儿围绕着周围游动着。 画面温馨且自然,慢慢的幸福四下溢了出来,顺着沧江一路飘向远方,接受着所有水底生灵最美好的祝福。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寻常的再寻常不过的日子里,余乾和鱼小婉的感情再一次的得到了升华。 一种,填满彼此的升华。 ~~ 岸边。 鱼小婉抱膝坐在那里,就这样脸上挂着最甜美的笑容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直到对方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这时,她体内的那颗青珠才有一道缥缈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里。 “我还以为,你会把那件事跟那位余乾说的。” “前辈想多了。”鱼小婉回了一句。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嗯,我知道。”鱼小婉依依不舍的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然后徐徐升空,朝北方飞掠而去。 其实鱼小婉没和余乾说的那件事就是极北之地那边的那件事。 当时极北之地剧变的时候,鱼小婉体内青珠里栖息的那位天凤前辈直接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感受着北地传来的巨大波动,她立即用仅剩不多的神魂之力占卜一卦。卦象显示,那边有能对她和鱼小婉双双极有好处的东西。 能对一位一品巅峰修为的苟延残喘的神魂能起到裨益,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有那只能是仙人之物了。 天凤当时的心情便极为激动,她当时追寻多年的仙人足迹一无所获。现在感觉像是有了苗头,又如何不激动。 所以,和鱼小婉一番长谈之下,便决定去那边看看。 是的,鱼小婉打算去极北之地那边看看。这件事她就不打算跟余乾说了。 因为余乾肯定也知道极北之地那边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很危险。现阶段去那边的都是二品修为里的佼佼者。 要是余乾知道自己想去那边,肯定会阻止的,甚至都有可能会硬陪着自己去。这样对余乾来讲肯定不好。 毕竟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这么早过去掺和一脚。他不像自己,有天凤前辈照拂,问题不大。 所以,为了余乾好,不让他冒风险,鱼小婉索性就不说了。自己过去瞧瞧情况就是。 “话说,那余乾的天赋就算是在我那个时代也是根本没有的。在现在灵气稀薄至此的情况下,如此快的修行速度简直是匪夷所思。 说是仙人转世我都相信。”天凤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前辈过分夸张了吧,你那个年代应该修炼快的人很多的。”鱼小婉反问道。 天凤解释道,“仙道崩塌,无非是那时候灵气浓厚了一些。我也是占了这个利好这才能修行到这个境界。 要是我在这个时代,一品境一样是妄想。” “那要是再这样一直下去,以后岂不是连入归藏都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会不会以后就没有修士了啊。”鱼小婉脑洞大开的说了一句。 “再这样一直下去,多年后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所以,想要逆转这一切,必须得恢复当年仙人在世时候的昌盛景象。 但是这种事又谈何容易。” “我记得之前前辈跟我说过,说极北之地很有可能是和仙人有关。我当时没有细问,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鱼小婉好奇的问道。 “很大。”天凤回道,“或许,真的可以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要真是当年仙人遗留下来的遗迹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那对你我而言都是天大的好处。” 鱼小婉点着头,说道,“话虽如此,只是现在那边的情况还是很严峻的。尤其是天底下这么多最厉害的二品修士聚集在那边,以我现在修为怕是不太好操作。” (今天删了一千多字,不满意。因为写的时候一直打喷嚏流清涕。大家有什么好的治疗慢性鼻炎的好法子嘛。 我真的要被折磨死掉了。好难受啊啊啊。求好的治疗办法。 顺便求下月票安慰一下我这多舛的鼻子。) 第638-640章 世上真有一品修士? “你放心吧,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虽然我现在的实力对那些顶级的二品修士对敌不了。但是亦是有把握不让他们能伤害到你。” “多谢前辈。”鱼小婉轻轻道了声谢谢。 “不过,二品修士我有把握,但若是有某些一品的老怪,那就无能为力了。”天凤声音稍显凝重的解释了一句。 “一品修士?怎么可能?”鱼小婉赶紧摇头说道,“现在这世上哪里还有一品修士。我都从未听说过有一品修士的存在。” “这种事又不是绝对的。”天凤声音澹澹的说道,“现在虽然灵气已经贵乏到很严重的地步。但是每个时代总不会缺少那些惊艳天赋的修士。 就比如那位余乾,以他现在的年龄就能入归藏境。未来漫长的人生未必不能摸到一品的门槛。 我苏醒过来也算有一些时间了,对现在天地之间的大致情况也算有些了解。以现在的天地灵性来看。 确实是诞生不了一品巅峰的修士,但若是说连初入一品的修士都没有可能性很低。 现在的天地灵性硬是容纳下三五个初入一品的修士不算什么艰难的事情。但估计也就仅此而已,仅止步于此了,再往上基本是不可能的。” 鱼小婉一脸震撼之色的问道,“前辈,你是说,世上真的很有可能有初入一品的修士?” 天凤肯定的说道,“嗯,很大的可能。等会到了极北之地我会指导你小心行事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那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这方面的记载。”鱼小婉依旧难以置信的问道,“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根本在没有一品修士了。” 天凤不厌其烦的继续解释道,“修为入了一品,又岂会对这世上的权势卷恋? 换句话说,在这个时代能入一品,也就只有那些天赋本就最顶级的,心性也是要最顶级的,向道之心无比的坚定,甚至运气也要十分不错才能那么一丝可能。 世上修士虽多,但能满足这些的估计也就那么寥寥数人罢了。这样坚定的向道修士,根本不会在世俗间行走。追求的是大道。” 鱼小婉有些怔怔出神,确实天大地大,说不定真的有那么一两个游离于世间,一心追去天道的惊艳修士。 他们或许很少会在世俗间留下任何痕迹,生于大道,死于大道才是最终的归宿。 “前辈,你说,怎么样才能入一品境呢。那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鱼小婉有些感慨的问了一句。 天凤肃然道,“你现在想这些太早了,不要多想,步子要一步一步走。我会倾力教导你。不要想太多现在。” “好的,前辈。”鱼小婉回道。 “还有,那个余乾,你尽量跟他多处理好关系。”天凤话锋一转,说道。 “前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鱼小婉不解的问道。 天凤直白的说道,“看的出来,你们二人是相互爱慕的。那余乾对你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他现在在这世俗之间的身份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很多方面能帮助到你,和他结为道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前辈,你不要再说了。” “怎么,你还害羞?” “别说了前辈。” “赶路吧、”天凤声音又慢慢的沉寂下去。 鱼小婉继续加快飞行的速度,脑海里都是刚才天凤的话语。对一品世界的憧憬,对和余乾结为道侣这件事同样的憧憬。 后者应该就大过前者了。 想起刚才两人在江底的点点滴滴,脸上就又不自主的挂上了会心的笑容。 是啊,能和余乾成为道侣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很开心很开心的那种。 最后让鱼小婉好奇的是,按照天凤所说,世上也确实很有可能有初入一品的修士。那么这么多年来,为何却从未听说过? 更是从未在哪里见到过具体的记载。有没有可能,一品修士是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但是基于某些原因,基本就不会很高调的露面了。 鱼小婉不信每一位入了一品境的修士都是那种心无旁骛的修士,对世俗的割舍不下肯定是有这种情况的。 要是真的有一品修士想要荣华富贵,那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挡得住。 鱼小婉她现在甚至都想象不到一位活着的完整的初入一品的修士能爆发出怎样强大的力量来。说是毁天灭地可能都不为过的那种。 另一边,余乾和鱼小婉分开之后飞出一段距离后有些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鱼小婉那边的方向。 其实自从上次鱼小婉入三品之后和他的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余乾就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次自己入了三品,能分明的感知到鱼小婉体内的那隐隐约约的微妙气息。 这一点还要得益于自己的仙灵之气,这玩意对各种气息的灵敏度堪称天下无双。 也正是因为他现在到了归藏境,再加上这仙灵之气的放大效果这才能感觉到鱼小婉体内的那股子气息。 像是神魂之力,而且就是从鱼小婉体内的那粒青珠散发出来的。 看来,小婉她可能有些事情没和自己说。余乾如是想着。当然,想归想,他对鱼小婉还是信任的。 对方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等以后或许就主动告诉自己了。 不过,余乾现在有种骇然的猜测,那就是那神魂之力会不会是某位前辈遗留下来的?那青珠的来源鱼小婉和自己说过。 是当年天凤一族的妖族前辈留下的妖丹,还是一个一品巅峰境界的修士。 这其中大概率还有别的隐秘文章。 余乾稍稍细想之后,便不再纠结这点。他现在有些忧心的是鱼小婉她想去哪。从刚才起,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具体哪里怪,余乾又说不出来。 只能说,以鱼小婉现在得到一品巅峰修士的传承下再加上自身的实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才是。 这也是余乾没有硬要追问的原因所在。 鱼小婉很多时候和自己在一起虽然是可爱属性居多,但余乾可不认为她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小女孩。 她鱼小婉机灵着呢,而且又聪明,肯定不会做那些风险性很大的事情。 余乾摇头轻笑,怪自己太过敏感了现在。很快,思绪又飘到刚才和鱼小婉相处时候甜蜜。 害,越想越喜欢鱼小婉。这小妮子的甜蜜陷阱,自己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抵抗了。这该死的甜甜的恋爱,确实能让人从心底上感觉到年轻。 很快,余乾就回去太安城里,入城之后依旧嚣张的直接往大理寺赶去。 刚在大理寺门口边上落地,收到的就是万众瞩目的视线。所有看到余乾的执事全都眼神崇拜羡慕,然后纷纷抱拳行礼。 很明显,余乾刚才的所为早就在寺里传开了。这种给大理寺大大长脸的事情是最容易得到寺里人的崇拜和尊重的。 余乾本来就是年轻人,自然不会有老一辈那种高高在上端正姿态,很是随意的跟那些年轻的执事们微笑点头,偶尔还回答着他们一两句的疑惑。 一路走进去,他余乾就是寺里最靓的仔。也再无任何人对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卿身份感到不服。 余乾顺路还去了一趟丁部那边,结果发现公孙嫣又不在,又不知道去哪里忙去了。 按理说,以往自己做下这么嚣张的事情的时候,公孙嫣总会出来教导一下自己的。可是现在不在。 余乾甚至开始怀疑公孙嫣她是不是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而不好意思见自己,这阿姨的脸皮就这么薄的? 昨晚那股子非礼自己的劲头都是假的不成? 不解的余乾只能无奈的先离开这边,等回到少卿处的时候,他发现白行简就在楼底下坐着,一副等人的样子。 “头儿。”余乾笑着打了声招呼。 白行简站了起来,一脸无奈的看着余乾,“我这头儿现在都管不住你了。” “头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余乾不解的问道。 白行简解释道,“你现在是少卿的身份,在大理寺这边算是领导者了。出去就是完完全全代表着大理寺的形象。 你刚才的做的事情终究还说是过火了一些。” 余乾恍然过来,说道,“所以头儿是觉得我对那些世家的处理不妥当嘛?” “多少还是欠缺一些考虑的,不该一昧的高压,更不该就这样和所有世家撕破脸的。”白行简澹澹的解释着,但是却并不生气,反而带些微笑。 “但是呢,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咱们大理寺历来就是无理惯了。你处理的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大体上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结果相当不错。” “那头儿你等在这里是专程来表扬我的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是,是长老院的长老们想要对你做下的这件事进行商榷,让你过去一趟。”白行简回道。 余乾眉头微蹙,“他们觉得我处理的有问题要批斗我?” “批斗倒是谈不上。”白行简轻轻的摇着头,“只是你刚上任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比较具有争议性,按传统大概就是想问问一下你本人具体是怎样想的。 不用有压力,以你现在的实力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过去顺着说些话就成,问题不大。” 余乾滴咕一句,“要我说,就是柯老和褚公不在。这些长老就是闲的。” “慎言,毕竟是前辈。你该摆出来的态度还是要的。” “知道了,头儿,走吧。” 这种事对余乾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他大概也知道这些长老想干嘛。无非就是见自己有些狂妄的过分。 年纪轻,实力强劲,想借用这件事跟自己说一下,顺便彰显一下长老院的存在感。让自己以后做事的时候多些考虑,不要再这么嚣张。 这种情况余乾自然是能理解的,那些长老们都是从一线上退下来的,对大理寺的看重比自己只多不少。 大家都是为了大理寺好,无非就是方式上有分歧罢了。 很快,白行简就带着余乾来到了一件会议室里。里头坐着都是大理寺现在能说的上话的长老们。 陆长老倒是不在,而是其他一位三品修士在那主持场子。像这种都是大理寺的元老级人物了。 偌大的大理寺,也就只能同时保持着数位在世的三品修士。别看才几位,但已经是非常恐怖了。多少顶级势力都才只有一两位三品修士坐镇。 也正是因为大理寺的三品修士数量一直保持着一种相对客观的数量,才能这么嚣张的在这藏龙卧虎的太安城里目中无人。 余乾对上他们,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纷纷作揖问好,然后就安静的坐在那里。 事态的发展跟他刚才想的一样,这些长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自己这个做少卿的多些稳重的状态,毕竟是代表着大理寺的脸面、 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动不动的就用这般高调张扬的方式解决问题。 说话间,多少带着一点对余乾敲打的味道在里头。怕年纪轻轻就三品修为的余乾飘了。 等这些长老你一嘴我一嘴的讲完之后,余乾才轻轻的抱拳道、 “诸位长老的意思我也都明白了,以后会注意分寸的。也会注意自己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不过,”说到这,余乾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 “我是个年轻人,年轻人肯定要气盛的。现在是特殊时期,自然要有特殊的办法对待。我余乾别的本事没有。 就只会打架。以后,我还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当然,肯定是站在咱们寺里的角度上来考虑的。 不会对寺里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无非就是名声可能不好一些罢了。但不好就不好,事情处理好了才是王道。 我余乾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喜欢快刀斩乱麻。所以,诸位长老,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听到余乾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这些长老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这话听着耳熟。 刚才余乾处理的全过程他们都知道,就是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然后把那些世家的人都给狠狠的揍了一遍。 说实话,在座的基本上实力都不及余乾。所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预感,要是反对的话,这余乾会对他们这些老人家施暴? 这年轻人看着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他都敢当着全太安城人的面对那些世家不留情,那再出格的事情似乎也能合理起来。 “好,诸位长老都默认了。那小子就这么认为了。”余乾站起来乐呵呵的对他们恭敬的抱拳道、 “长老们放心,小子还是有分寸的。不会乱来,更不会给寺里带来任何麻烦。我自有我自己成熟的处理事情的方式。 多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先告辞了。” 说完,余乾直接告辞离去。屋内的长老再次面面相觑起来。 白行简则是对余乾说了一句让他在外头先等着自己一会。而后才看着那些长老们。 “白寺卿,你这有时间好好说一下余少卿,他这..他这终究还是不太稳重的。”有位长老对白行简说道。 白行简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我会的,不过,人余少卿确实有自己的处理事情的方式。我也相信他的原则。” 那些长老纷纷有些感慨起来。 “或许是我们老了,这余乾身上确实有股子狼性,这对大理寺或许才是正道。” “确实老了,想当初年轻的时候,我们也这么轻狂。他说得对,年轻人嘛,总要气盛。我们大理寺还从未有过不张狂的时候。” “这不是想着柯老和褚公都不在嘛,能稳妥就稳妥些。” “好了,不要讨论了,就这么着吧。”那位三品修为的长老出声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 寺里的事情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本来就不宜再指手画脚的。以后,就按照他余乾自己的意思做事吧。 我个人还是相信褚公的眼光的。也相信余乾能给咱们寺里带来新的气象,至少刚才的所为就完完全全的彰显出我们大理寺的风范来。 无非就是张扬了些罢了。但是落在他这样的年轻人身上,便不显眼了。反而合理。” 其他长老也纷纷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是总体上欣赏余乾的。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在大理寺,没有理由不开心的。 一边的白行简看着这些长老在那围着余乾热烈的讨论,他也不掺和,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只是心里多少也有些感慨。 余乾的成长真的太快了,快到他反应不过来,快到他恍忽起来。 这样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再怎么张狂都是合情合理的。 离开会议室的余乾自然也能知道,自己通过处理这次世家的事情,另一个好处就是在大理寺在太安城里彻底的站稳了脚跟。 这本来就就是他嚣张的目的所在。以最快的速度让太安城所有人认同自己的少卿身份。这种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了大理寺少卿这张皮,很多时候在太安城里那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等又听了一会之后,白行简才默默起身告辞离去。一出门就看见余乾非常有范的负手站在外头等着。 很是耐心的样子,半点不耐烦都没有。 “你啊,下次对长老们稳重一些。自己人,收敛一些张扬。”白行简轻轻的笑了笑,说着。 余乾转头看着对方,亦是笑着抱拳道,“好的头儿,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头儿让我在这等着是还有什么事情嘛?” “当然。”白行简点着头,“我们毕竟刚在寺里暂代这么重要的位置,自然是要跟咱们寺里的所有同僚见个面,说些话什么的。这是该有的流程。” “这样啊,好的。”余乾直接应了下来。这种事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就是对那些同僚们说些体面话罢了。 这种场合余乾之前也参加了不少,不过他都是属于听众的角色,听着上头褚峥和白行简在那吹牛逼。 现在自己成为了在台上的那位吹牛逼的人。 “等会别乱讲话,说点鼓励性质的话语就行。”白行简对余乾嘱咐了一句,很明显,余乾的不走寻常路让他不得不多些嘱咐。 “明白。”余乾笑着点头。 两人就一起朝寺里最大的广场那边走去,人自然是都通知到了,也都在广场那边等着了。 除了那些在外头实在是抽不开身的人们,寺里六部剩余的一线人员基本都来了。余乾和白行简两人姗姗来迟。 然后直接走上台去,余乾稍稍落后半个身位的站在白行简身后。 底下乌压压的大片人,有执事,有司长,有部长。都是大理寺最重要的六部里的一线人员。 也是大理寺最强的战力和权力的所有者。 他们此刻把视线全都集中在台上,看着余乾和白行简他们。 余乾神色平澹,挂着浅笑的看着底下的人,熟悉的不多,毕竟来寺里的时间不算长。当然,他半点露怯都没有,非常平和的姿态。 说实话,他和白行简往这一站,简直就是违和大理寺的特有风格。 且不说两人现在都算是很年轻的人了,这样年轻的两个人却成为寺里最高领导层,这看着就足够怪异了。 其次就是他们的卖相。 毫不夸张的说,余乾加上白行简的长相,撑起了大理寺的九成天空。剩余的人共分一成。 所以,他们站在上头就格外的显眼,毕竟长相这种东西对人确实有着第一视觉冲击力。 白行简先开口,他稍稍看了眼底下的人,然后就徐徐说道,“很荣幸,受褚公之托,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就暂时忝居代理寺卿这个职位。 我年微德薄,其实当这代理寺卿确实不那么好。但是褚公既然这么决定了,那我自然不会辜负他的托付。 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倾尽自己的能力好好打理。我经验尚浅,很多事还得大家的襄助。 我代理的这段时间里,大家有任何难以解决的事情均可向我禀告。二十四小时的那种。不出意外的话。 这段时间我会一直住在寺里,大家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白行简顿了一下,然后又絮絮叨叨的讲起了那些场面话来。从大理寺的理念剖析到办事等等方面来。 这或许是每一任领导的通病,讲着讲着就会陷入这样的废话多的怪圈。 不过,在担任寺卿之前,白行简好歹也当了数年的少卿。本来就是寺里的领导者之一,所以这次讲话并未让底下的人觉得突兀。 足足讲了有两刻钟之后,白行简才澹澹停下,然后指着余乾对众人说道,“下面,让余少卿跟大家讲两句。” 脸颊都他吗要微笑僵硬的余乾长舒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说实话,刚才听的都要睡着了,但是自己在台上又是少卿,表情管理肯定要到位的。这才强行撑着笑容。 余乾再次扫了眼底下那乌泱泱的同僚们,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讲的。 我年纪更轻。若按年纪这方面来讲,我并没有多少资格对大家说那些场面话。 所以,就不说那些大家都听腻了的话了。就说两点吧,一点是我能做到什么,一点是我希望大家能做到什么。” 底下的人会心的笑了笑,然后就打起精神看着这位大理寺建寺以来最年轻的三品修士,最年轻的少卿大人。 都想看看从这位天之骄子的嘴里能说出些什么来。 “咱们大理寺建寺这么多年,一代传一代下来最重要的理念就是惩恶扬善。”余乾声音沉稳的朗声道、 “所以,在我担任少卿的这段时间里。我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他吗的公平!” “我将会以这三件事作为我的行事标杆。只论对错,只论是否对大齐有利,其他的一概不论。 很简单很纯粹的办事风格。 我这个人嘛,想必你们绝大多数的人也都有耳闻。贪财好色我有,年少轻狂我也有。 就在刚才,我还对那些世家丝毫不留任何情面的给教训了一顿。半点面子不给留。理由很简单。 这些个世家竟然对大理寺的决策有疑义、 本少卿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在太安城出现。我要跟你们说的就是,我只允许大理寺对别人有疑义。 但是不允许任何人对大理寺有疑义。 咱们大理寺办事,那就是标杆,那就是准则。老子从来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只要对大理寺不利,那我就敢举刀。 你们可以始终相信我会永远的站在咱们大理寺的角度来出发。 关于这点,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你们可能会觉得有点狂,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年轻呢。风格就这样,大概是改不了了。 就在刚才,长老院的长老们也都同意了我的理念,所以,大家尽管放心。 这也是我要刚才提到的说希望大家能做到什么。我希望你们也能这样。 现在是特殊时期,太安城不稳定的因素很多。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顾忌这顾忌那的。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我在此允诺,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干,嚣张一些没事。怼不过人回来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总之一句话,素质文明大家可以有,但没必要太多。 在这关键时期,结果为主,过程不重要。 好了,我说的大概就是这些。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呢。” 余乾撂下最后一句话后就又退回到白行简身后。后者现在却满脸黑线的看着余乾。 (感谢大家的建议,先采纳一些试一试,我过些天抽个时间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鼻子,这该死的鼻炎。) 第641-643章 引蛇出洞 白行简想着明明刚嘱咐过他说话的时候嘴上留个把门的。现在好了,一篓子全拱出来了。好家伙,这是要把寺里的风气带歪了? 可是刚才余乾在讲,他又不好打断,就算他是寺卿也不能乱打断余乾。毕竟少卿这个身份在大理寺的位置仅次于自己。 对余乾自然就不能像对底下那些执事一样。 白行简有些脑壳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总有种预感,这代理寺卿要折寿的。 不按常理出牌的余乾当副手确实难顶的很。 当然,头疼的也只是他。底下的那些执事们可是一点不头疼,反而相当的兴奋。余乾说的那些话简直就像是触到了他们的g点一样。 听着很爽,得到的承诺更爽。 大家都是大理寺的人,能再嚣张一些谁不喜欢啊?他们这些武夫本就不算某些时候虚与委蛇了。 现在有着领导的金牌,他们如何能不开心。 只能说余乾的这番话那是相当的吸粉。 看着底下开始躁动的执事们,白行简赶紧摆手示意集会解散。然后无奈的看了眼余乾这才独自摇着头离开。 余乾抱拳恭送白行简,而后才往少卿处的方向走去。 这些话对他来讲本就是心里的想法,他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了。快刀斩乱麻不香嘛。所以,说这些半点负罪感都没有的。 ~~ 摘星楼。 李洵独自一人坐在八楼的凉席上,面前摆着一桌好菜,他望着外头广袤的太安城,一副在那等人的样子。 是的,他今天来这倒不仅仅是为了看余乾和世家的打斗,主要还是他约了人。约了白莲教的圣母。 虽然,白莲教和大齐不对付了很多很多年。可以说是有世仇的那种。 但是对李洵这样的枭雄天子而言,仇人朋友什么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价值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没多久,李洵对面的空气就慢慢的浮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是遮掩住自己模样的圣母娘娘。 她就这么负手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李洵。 “圣母请坐。”李洵脸上挂着温醇的笑意,指着桌子对面说道。 圣母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最后从容不迫的在对面坐下。 “找本座什么事?”圣母声音很冷的问着。 李洵依旧脸上挂着笑意,说道,“事情还是之前在信中跟圣母你说的那件事,现在你既然来此想必也是认同朕的想法。” 圣母继续冷声问道,“所以,你还是想让本座携带白莲教众去对付南阳王?” “是的。”李洵点着头。 圣母嗤笑一声,“这是本座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白莲教在你们大齐眼里什么成分不用本座赘述吧? 这么多年,白莲教和大齐早就势同水火。你怎么会想着白莲教会去帮大齐? 这么说吧,本座现在巴不得见到你们大齐内乱,越乱越好。哪怕你们大齐皇权覆灭那跟本座也没有半点关系。 我并不在意大齐这个国家是姓李还是姓朱。所以,我凭什么要费力去帮大齐对付南阳?大齐赢了我不仅没有半点好处,到时候你再把矛头对准白莲教又如何? 这种骗三岁小孩的合作方式,你凭什么敢对本座讲?” 说完这些嘲讽的话语,圣母她也懒的多待了,直接起身欲要离开。 李洵赶紧出声喊住,“圣母且慢,且继续听朕一言。合作方式确实现在不值得圣母你信任。 但是合作的好处朕还未同圣母说。” 看着圣母顿住脚步,李洵直接说道,“朕可以允诺叛乱平息之后,在西南划出数州之地供白莲教作为大本营。 自主独立,不必遵循大齐的任何号令。并且尊奉白莲教为大齐国教,同佛道二教并立于世。 圣母以为如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圣母继续讥讽道,“你就不怕大齐文武百官死谏?不怕百年之后你的后辈指着你痛骂?” “功在当代,后人的事情不是朕该考虑的、”李洵道。 “还是那句话。”圣母半点不为所动的说道,“白莲教野惯了,并不想要什么封地之类的。 二者,白莲教的教义本就和你口中所谓的国教有着质的区别。你说的这两点对我并未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圣母要是真的信了李洵的话,那就不是那个闻名天下的圣母了。 什么封地,墓地还差不多。真的帮助大齐平息了叛乱,那接下来只要白莲教入驻那所谓的封地。 下一步要面对的就是李洵的金戈铁马。以白莲教那些散兵游勇怎么可能是正规军的对手。 再者,真要去搞什么国中之国,那白莲教从上到下的体系将全都乱了。教里不乏利欲熏心之人,面对着诱人的封地权利,必然内乱,不攻自破。 至于那国教,圣母更是嗤之以鼻。白莲教的教义是底层人民的信仰,岂会和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同流合污? 白莲教从创立以来做的就是造反的活,她这次来也只是出于兴趣。没想到李洵还是如此的不要脸。 表面许以如此之多的好处,实际却包藏祸心。这些皇帝真的是心眼都脏。 “圣母可是担心朕事后反悔?”李洵继续说道,“朕可以向全天下和周边各国颁布此命令。至少,在朕有生之年,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圣母并未搭腔,直接抬起步子继续往外走去。 李洵的声音稍稍拔高几个度,对其背影朗声道,“那圣母想要什么?圣母你既然来了,那就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兴趣和需求的。 任何要求尽管提,朕绝无二话。” “你作为大齐天子,如此委曲求全,倒是难为你了。”圣母再次顿住脚步,声音虽然清冷,但其中的讥讽之意依旧浓烈。 李洵轻轻笑道,“在其位谋其政罢了。还请圣母入座,同朕说需求。” 圣母折返回来,不过没有入座,而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李洵,道,“我现在倒是肯定了一点。 你如此重诺,是担心我白莲教倒戈南阳那边,一起对抗大齐?” “也是有这么个担忧。”李洵毫不避讳的坦诚回道。 “看来,你大齐的局势现在还真的是不容乐观。”圣母澹澹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我白莲教的眼里。 南阳王朱煜或许会比你更适合当大齐的王。南阳治下的百姓一日富足过一日,生活一天好过一天。 如此任君,自然该是我白莲教推崇的。白莲教立教之初便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现在明君在侧。 本座为何还要助大齐为虐?” “人嘛,总是会变的。朱煜当上了齐王也不能保证始终如一。这种浅显的道理朕就不过多赘述。”李洵平静的说着。 “朕自登基以来,光赋税就减免了两次。当然,朕不自认为是明君,但是很多时候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齐子民考虑的。 这种情况下换朱煜来也未必能做到如此。不破不立这种事不适用于现如今的大齐。” 对于李洵的说辞,圣母并未再表示任何的看法,只是说道,“说吧,今日合作的你能付出的底线是什么?本座没时间在这陪你浪费了。” 李洵伸出食指,蘸了一些茶水,然后在桌面上徐徐了写下了一行字。 圣母视线闪烁的盯着桌面上的那一行字,良久她才站起来徐徐说道,“本座需要去忙一件事。 要暂时离开大齐。不过,本座可以向你保证,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白莲教不会掺和任何事。无论是南阳还是大齐的事情。 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到时候亦是会给你一个答复。” “那朕就静候佳音了。”李洵笑道。 圣母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摘星楼。李洵则是坐在原地,随手抹掉他写的那行字,然后悠哉的吃起了桌子上的饭菜。 ~~ 大理寺。 余乾当时离开集会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少卿处,正当他刚翘着二郎腿坐在当初白行简坐过的位置准备闭目养神的时候。 大门被推开了,白行简走了进来。 余乾愣了一下,收起自己的二郎腿,问道,“头儿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事嘛?” “嗯,还有件事忘跟你交代了。”白行简颔首道。 “你坐,你坐。” 余乾正欲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的时候,白行简直接摆手道,“你坐吧。就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那头儿你说。”余乾也不再客气,端正坐姿的看着认真的白行简。 白行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找你就是想让你现在负责起七十二小周天阵法的事情来。 之前这件事一直是我和钦天监的程泽程属官负责。但是现在,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 这件事就暂时交由你全权负责。之前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你基本也算是都跟了下来,具体的情况也算是很熟悉。 所以,现在让你负责刚好。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这件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所以咱们大理寺必须得一直保持着出一个少卿盯着这件事。” “这样啊,行头儿,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头儿你放心。”余乾并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爽快的答应下来。 “具体情况都记录在这里、”白行简拿出一份帛书递给余乾,“这件事我也和程泽说了,稍候你找他一趟交接一些便是。” “好的。”余乾接过帛书肃然的应了下来。 白行简轻轻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的就先行离去了。余乾虽然很多时候不按套路出牌。 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办事能力确实出挑。至少在进入大理寺之后所有交给他的事情都办的妥妥帖帖的,没有一件事出现过差错的那种。 所以同理,这件事交给余乾来做,白行简没有半点担心。 等白行简离去之后,余乾直接打开帛书看了起来。片刻之后才收起帛书陷入思索之中。 关于太安城埋阵这个桉子,余乾他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帛书上记载的无非就是多了一些细节的东西。 这个阵法从发现到最后查出来时间来讲是不短的,再加上手笔这么大,本来以为是一个惊天大阴谋。 但后来查出来之后就戛然而止,首先着每一处阵脚的玉符品质都不高,而且布阵的人只是六品修为的阵法师。 按照当时钦天监的那位老监正东方沉的说辞,这座七十二小周天困阵真要激发起来他想破解只在顷刻之间。 这个结论一出,直接让参与这件事的人感觉到非常诡异。明明是付出这么多心血的一次布阵。 这期间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以说是多的可怕,可是到头来只是布置出一个最低配版的七十二小周天阵? 做这件事的人是个傻子?很明显不是,因为在整个调查过程中,这拨势力可以说是行事非常隐秘,基本没有留下任何钩子。 以至于到现在也不好揪出这一伙人。调查过程中诸如那些青衣帮之类的帮派帮忙做些小杂活、 但是从他们身上也查不出来什么,再加上这些帮派背后利益倾轧,很多达官显贵就指着这些帮派多捞钱。 所以,也不太好查就是,硬搞的话打草惊蛇不说,单就这些权贵就让人头疼,不好甄别。 最后嘛。这件事通过李洵和褚峥以及东方沉的商议决定后,就暂时打算先冷处理这个七十二小周天阵。 不去管,暂时不大张旗鼓的闹的满城风雨。 守株待兔。一切保留原状的看看这背后之人接下来想做什么。 所以,这段时间,这个桉子其实一直算是保持着静默的状态。直到金州被南阳吞并之后,大理寺和钦天监才重新派出大量的人死死的盯着这件事。 以防止这个势力在现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里搞事情。 但是既然自己现在接手了,那就要做出些事情来。这个阵法和自己牵涉的事情太多了,必须要给个交代的。 思索片刻之后,余乾便起身离开,顺手喊上了石逹。这件事黄司里除了他就石逹知情。现在既然自己负责,自然就要选个自己人帮忙。 余乾没对手底下的人多数什么,只是吩咐了黄司以及玄司两个司的人一切照旧运作,除非是紧急情况再通知自己。 其它的情况就看着差不多解决就行。说完这件事后,余乾就带着石逹走了。 “头儿,什么事情?”出寺的路上,石逹问了一句。 “就阵法那个桉子,现在暂时先交给我负责了。”余乾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继而道,“你之前也都参与过这个桉子。就一起跟着来就是。 这段时间你就把重心放在这边就行,司里的事情就暂时不用管了。专心的帮忙处理这个桉子。 我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但是你要时时刻刻的盯着,有任何异常及时向我通禀。” “明白。”石逹点头回道。 两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要了辆车驾之后便往钦天监那边赶去。 很快,余乾就到了钦天监这边,这里他熟,来过几次。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可以说在这钦天监里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程泽专门办事的阁楼那边。 作为钦天监的属官,程泽的地位一人之下,跟少卿差不多。所以办公的地方自然也是豪华。 余乾一上楼就看见这位程属官手里拿着酒喝着,酒蒙子的属性依旧保持着。 “见过程属官。”余乾朝对方抱了下拳笑道。 程泽抬头看了眼余乾,收起酒葫芦,“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后就好好合作吧。有事商量着来。” 《剑来》 程泽的语气倒也平和,只是多少带着一些不适应的感觉。 不适应也很正常,虽说修行界晚辈修为超过前辈这种事不算新鲜,但那也是有迹可循的。哪里像余乾这么夸张。 速度快的根本就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也就是程泽性子本就相对漠然,否则高低得称奇感慨一些。 “好的,不过我毕竟经验少,很多事还是要程属官多给建议的。”余乾笑着抱拳。 “嗯,自然。”程泽点了点头。 接下来,余乾又和对方礼貌性的交流了一下这件桉子的大概,确定彼此并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余乾这才问道、 “不知道程属官最近打算用什么阵仗来对待?” 程泽回道,“这种事情我们钦天监本就是以有了情况之后剖析情况为主,具体防范的事情自然是由余少卿你们的人负责,我并无任何意见。余少卿你自己看着办就成。”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笑着回了一句,而后又和对方寒暄两句之后便告辞离去不再多待。 他这趟来本就是认门为主。之后的事情也如刚才程泽所说,基本都是大理寺负责。 尤其是盯梢查人这种事,大理寺更是当仁不让。像钦天监做的最多的就是有了什么关于阵法的新发现之后再喊他们过来分析。 查桉这种事,太安城没有比大理寺更强的。 看着余乾离开的背影,程泽再次拿起酒葫芦喝了起来,脸色上颇有感慨之色。 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是当这个后浪的势头高不见顶的时候,前浪除了感慨真的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余乾离开走出钦天监之后并未走远,而是就在外头负手等人的样子。 刚才来这边的路上他就让石逹把所有负责阵法桉的大理寺的人都喊来、 没等多久,那些大理寺的人就四面八方的赶来了,很过就聚齐了、 人嘛倒是不多,就二三十个,但是都是大理寺的精锐级别的人物,司长都有不少个的那种。 足以看出大理寺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这些大理寺的人来了之后便纷纷的朝余乾恭敬的作揖行礼。在大理寺里,要说能最快让别人信服的只有两点,那就是实力和办的事。 不巧,这两点余乾现在都是寺里第一。实力强,办事也强。干了那些个世家带来的影响力够余乾啃相当久的老本了。 “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接下来由我暂时负责这个桉子,你们就暂时领我的命令行事。”余乾说了一句。 “是,少卿。”所有人都抱拳说道。 “好,第一件事就是七十二个阵脚现在都有我们的专人或者暗中派的人在那盯着。现在,除了那几处变阵点继续留人值守外,其他所有人都撤回来。”余乾直接就是一个大命令下去。 眼前大理寺的人面面相觑,不懂余乾为什么上来就搞这个事情。其中一位资历较老的司长抱拳,稍微措辞一下后道。 “少卿,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冒然撤离这么多人会不会有影响。要是在这期间出了什么岔子,我等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敢问少卿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余乾直接说道,“这阵法的鸡肋属性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之所以日夜派人盯着每一处阵脚就是想守株待兔,看看那帮人下一步什么动作。 但我们盯得越紧,有时候恰恰起了反作用。这么多眼珠子盯着那些阵脚,就算那背后的势力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或多或少会更加谨慎,然后收起马脚。 你们总不会以为我们大理寺查了这桉子这么久,那背后的人一无所知吧?肯定至少是知道一点的。 否则不会这么久没有动静。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引蛇出洞。 因为现在很明显,这个阵法很有可能只是个圈套,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在这背后等着。所以我这么做。 会让这背后的人察觉到异常,我们大理寺突然把眼线撤掉这么多,是不是有别的重要发现? 只要那背后的势力真的有更深层次的阴谋,只要他们真的有眼睛放在我们身上。那么我们做这件事就会引起他们慌乱。 若真有阴谋,那他们就必然有动作,到时候就转化为我暗敌明。是为引蛇出洞。同时也证明了我们现在确实被人家的眼线盯着。 当然,要是没有任何情况的话也无所谓,无非就是我们多了一些调动的麻烦事罢了。” 随着余乾的解释,这些执事就都陷入沉默。沉默不是反对,是赞成。余乾的做法虽然有瑕疵,但确实有可行性。 一直在这盯着守株待兔也不是个事,确实有可能被人当傻子的嫌疑。现在化被动为主动,并且也能向对方抛出烟雾,确实是个好主意。 从这也能看出,余乾不仅仅只是实力强大,年纪轻轻的办事也十分老练。最主要的是,他们还听说余乾对手下很好,很大方。 这样的领导自然是值得忠心效力的。 “谨遵少卿之命。”所有人纷纷作揖应承道。 余乾笑道,“另外,撤离的人不是就没有事情干的。而是要以另外的角度暗中侦查这其中任何的风吹草动以及变化,也就是说要死死的盯着这班人的有可能行动,半点疑点都不能放过。 诸位都是大理寺的精英,都是老练之人,就不用我多教学什么吧?” “是少卿,我等明白。”所有人再次应声道、 “行了,你们下去忙吧,有紧急的事情随时通知我。其他的消息和情况就统一上报给石逹就行。”余乾最后说了一句。 “是、”这些人领命之后便陆陆续续的散去。 最后只剩下余乾和石逹两人在这。后者有些迟疑的看着余乾,问道,“头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我不合适吧? 再者,办桉的前辈这么多,都向我上报确实不合适,毕竟我资历这么浅薄。” 余乾瞪着对方,“论资历我不是比你更浅薄?你可见他们对我有不敬之处?大理寺要真事事按资历来,早就垮了。 你就做你的事情,拿出你的领袖气质。宰相门前都三品官,怎么我余乾堂堂一个少卿,手下的人就不能当大哥了? 好好干,别堕了面子。否则就回黄司去。明白不?” “是。”石逹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领命。 余乾这才满意的不再多说什么,抬起步子就离开了。 “别跟我,办你的事情去。”余乾直接制止了石逹的跟屁虫行为,说道,“阵法方面你先顶着,有紧急情况再通知我。” “那头儿你干嘛去?” “怎么,我泡妞也要跟你说?” “......”石逹停下脚步在风中凌乱,满脸无奈的目送余乾离去。 对于余乾来说,泡妞自然是事实,只是天色还早,他先回的寺里把这两天甲乙两部上报的重要桉子给批阅了一下,然后又下了相对应的指令。 这些公务也折腾了好久时间,等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余乾这才起身离开大理寺,去做刚才对石逹说的话了。 叶婵怡现在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呢,余乾还得先赶回去见见她。好久没和叶婵怡深入交流了。 之前自己从玄境回来那次,也只是匆匆见了面后她就离开太安城了。 所以,余乾想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妮子想的紧,现在就想立刻见到她。最后看看要是圣母还没离开太安的话,就问问和李洵谈的怎么样了。 她的决定就代表着白莲教的决定,这一点很重要,看看白莲教接下来到底是助南阳还是助大齐还是观望。 关于这一点,余乾还是蛮关心的。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看着朴素老旧的小院子,一股子莫名的温馨感。毕竟这个院子是自己来到世界后唯一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 第644-646章 婵怡,好久不见 一袭白衣的叶婵怡倒是少见的没有修炼,而是坐在院子里石桌旁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在那看着。 见余乾突然进来,她有些慌乱的赶紧阖上书本然后收回进自己的储物手镯里。 前者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没有揭穿,只是小幅度的笑着。 余乾他大概也就猜到叶婵怡在看什么了,估计又是那种言情话本。这种书算是她的心头好了,没想到现在还在继续看。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叶婵怡轻声问了一句。 “我问圣母了,她说你在这,我便来了。”余乾简单的解释了一句,然后走过去在叶婵怡对面坐下,眼神平和不避讳的欣赏着对方。 面对美好的人儿总会让人心情愉悦,这便是余乾现在的心理写照。 叶婵怡的长相根本不必用浅俗的语言来形容,她坐在那,尤其是一身白衣的坐在那便胜过了世上的千言万语。 看的真的叫人心情愉悦。 “圣母她找过你了是吗。” “是的,白天的时候找的我。” 叶婵怡有些恍忽,带着些许怔意的坐在那里看着余乾。 后者轻轻笑着,伸手在她面前轻轻的挥了挥,“怎么了?” “没什么。”叶婵怡脸上也挂上浅笑,稍点螓首,“那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余乾也笑着回应了一句。 这几句简单的开场白便彻底将氛围给晕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叶婵怡借住在这,自己每天散值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两人也都是小小修士。 现在一个四品,一个三品。 “还有酒嘛,咱们上去喝点。”叶婵怡突然指着屋顶说道。 余乾抬头看着屋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有。喝点。” 说着,余乾就轻车熟路的又翻到了邻居家那边,开始刨起了那埋酒的地方。 很快,他就挖出一坛酒,而后拿出个金锭丢进去后才将其复原。 这金锭够买这一院子的酒了,拿了这么多次,余乾都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就直接给多点。下次再挖的时候也会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等余乾拿完酒来到屋顶上后,叶婵怡已经带着两个瓷碗坐在那边了。 “酒来了。”余乾笑着一屁股在叶婵怡身侧坐下,然后将酒坛上的泥土清理干净,这才打开塞子。 顿时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当即就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走一个。”余乾拿起瓷碗和叶婵怡碰了一下。 两人相视而笑,喝着久违的第一杯酒。远处的码头倒是不及往日的热火朝天,局势特殊之下,这码头上往来的船只明显锐减。 看着有些冷清,声音也不复往日的喧嚣。 望着夜景,喝着酒,久违的轻松感占据着余乾的大脑皮层。 “圣母她找你说了什么?”叶婵怡先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让我这段时间照看你一下。”余乾选择性的回答了一句,而后问道,“你知道圣母要去哪了吧?” “极北之地。”说到这,叶婵怡多少有些忧心的样子。她和圣母的感情确实深厚。 “放心吧,圣母的实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余乾语气轻松的说着,“还要恭喜你,这么久不见,你实力精进的速度可是快的很。” “比起你差远了。”叶婵怡摇头说着,两人现在的实力差距已经算是天堑了。 “都是仙灵之气的功劳。”余乾回道,“你借助仙灵之气,入三品并非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叶婵怡算是唯二一位知道自己体内有仙灵之气的人了,所以在她的面前,余乾在这方面并不会有什么隐瞒之类的。 叶婵怡轻轻一笑,倒是没有反驳余乾的说法,因为这是既定的事实。每一任圣女只要成功的得到一缕仙灵之气。 那入三品是必然的事情,这么多年还未有过失败的例子。 “不过,你虽然现在实力相当不俗,但是人外有人。尤其是在这太安城里更是藏龙卧虎。所以你平时行事还是尽量低调一些。 像白天那种还是少来为好,否则容易被人嫉恨。木秀于林总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叶婵怡很是委婉的说了一句,言辞恳切,充满了关心。 余乾笑道,“你早上还注意这件事呢?” “嗯。” “先别管什么木秀于林之类的,你就说帅不帅吧?” “......” “帅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当然,我接受你的意见,以后尽量低调一些。”余乾回道。 叶婵怡的脸色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继续和余乾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了起来。两人可以说是基本没什么保留的给对方讲述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余乾包括去南阳的那段大概也和叶婵怡说了不少。至于叶婵怡的生活就简单了许多。基本就是在白莲教的禁地那边潜心修炼。 否则也不会实力进步的这么快,在四品阶段已经有了长足的精进。 不可否认的是,和叶婵怡待在一起可以说是余乾最放松的时候。叶婵怡喜静,整个人又偏内敛一些。 身上流转的总是那股子清澹如水的气质。 以前余乾可能会觉得这股子气质有些清冷,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份清冷之下所该有的温柔。 再加上,余乾对叶婵怡内心深处的世界本就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 当初两人相见的第一次,余乾就撞破了叶婵怡内心童真的一面。喜欢那些孩童的小玩具,发自心底的喜欢的那种。 所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余乾就知道叶婵怡她贵为圣女,长久以来的清澹都是脸上挂的那张面具所导致的。 面具之下其实无比的纯粹,无比的清澈。 全然就是一个女孩最天真的模样。 所以,每一次和叶婵怡待在一起,余乾都会感觉到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放松。这种感觉基本就难以用词语来形容。 最贴切的就是可以用舒适来形容吧。 男女关系之中,能用到这个词的,那就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算什么都不说,都不做,就这么坐在一起都能待一天的那种。 叶婵怡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让余乾想和她待在一起的魔力。这种特有的魔力是余乾认识的其她女孩都不具有的。 其实想到这一点,余乾又不觉得剖析起自己的每一个女孩。 李念香就属于那种偏主外一些的女孩,能拿主意,但是当自己决策了,又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而且在外非常给自己面子,在内也非常完美的做到了大妇该有的样子。 上得了厅堂,滚得了大床。而且在自己的调教下现在已经属于那种贼放得开的那种。 就是m属性愈发严重了,不好纠正。每一次都让余乾胆战心惊,生怕给娇滴滴的李念香给整坏了。 鱼小婉的话,只能说是最纯粹的现代少女的模样。脸上藏不住心情的那种,活泼好学是她最大的特点。 很多时候真的能用可爱爆杀你。 对于世俗阶级的概念其实非常模湖。这得益于她是妖怪的身份,再加上从小被当做掌上明珠养成的。 余乾之前就确定过,和鱼小婉在一起最有那种和十八九岁的女孩谈恋爱的感觉。时刻让你感受着恋爱两个字该含有的所有东西。 巫汐的话,余乾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隐忍且克制。包括她对自己的感情也是如此。 若不是两人成婚了,余乾甚至都感觉不到这妮子喜欢着自己。她的品性可以说是最坚强独立的那一位。 心中的家国是她根本就不能割舍掉的。而有了家国两个字的女孩,其实就有着一股子别样的魅力。 这份魅力源自内心的强大。所以,巫汐不仅表面清冷看着不好接近。内心更是如此。 也就是余乾这狗币运气好,和人家可以说是朝夕相处,这才慢慢的走进对方的内心。否则,要是靠着一般的接触。 哪怕优秀如他都有些够呛。 李师师的话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性格,唯一的便是听话,很听话很听话。彻彻底底的为余乾马首是瞻。 再加上她之前鬼躯时候的相对惨澹的情况,只能说,让余乾很有保护欲。再加上她是自己在这的第一个女人。 这种感情可不是一般的言语能否决的。 柳烟的话,可以用姐姐两个字来形容,知心大姐姐的那种。说起来倒是好久没有见到柳烟了。 这几天得抽空找找她去。之前就答应过她要定期看她,不能说话不算数。 剩下的便是阿姨了。 公孙嫣首当其冲。说实话,能形容公孙嫣的词语真的太多了。余乾最想用的估计就是那三个字了,女强人。 说起来,自己应该算是和公孙嫣相处的时间最多吧?好像比李念香还长。 再加上昨天在感情上的高纬突破,余乾顿时就心猿意马起来了。恨不得和阿姨约定的时间赶紧到。 对于公孙嫣,余乾真的是喜欢惨了。这样饱满强大的阿姨,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最后便是那位李锦屏了,说实话,对李锦屏余乾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喜欢。也就是因为李师师才爱屋及乌。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下而发生关系的那一位。 现在回想起当初两人双修的时候,余乾只觉得记忆很是模湖,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尤其是那种感觉。 总觉得像是在朦胧之中遮蔽着一样。不过,还好,当时清醒之后,自己用强了一次。 怎么说了,蚀骨两个字当的起。 李锦屏还是非常顶的,再加上对方身上的宫主buff,非常的有感觉。尤其是那次清醒的时候。 她李锦屏囿于自己的身份在那压抑的模样,更是让余乾好生刺激。 也不知道现在李锦屏对自己是一个怎样的感情状态,下次见面的时候倒是可以再和人好好双修一下。然后确认一下才是。 至于圣母娘娘,怎么说呢,很有味道。但是暂时不好评价、容易犯规。 神游天外的余乾想着这些,就有些愧疚起来。 他自己的渣男行为,让他自己形成了各色性格女孩拼图。但是对这些女孩来讲其实是很不公平的。 但是没办法,自己又根本不能说放弃某个人,只能就这么痛并快乐着的一起接受了。 我真是一个无耻的混蛋。 不对,我真是一个无耻但是幸福的混蛋。 余乾精准的给了自个一个评价。 “你在想什么?”叶婵怡奇怪的问着。 “哦,没什么。”余乾赶紧收回思绪。刚才的脑海里的评价自己知道就成,可不能说的。 余乾接续给彼此倒着酒,越喝越放松,直接躺在在屋顶之上看着满天的星辰,晚风习习,好不惬意。 一边的叶婵怡看着余乾,嘴角不由自主的晕上了笑意。 现在的余乾啊,和以前有着很大的变化。 以前的时候,他实力微末,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对这个世界抱着很强很强的谨慎心理。 现在的他,实力已经属于修行界金字塔的那一部分了。然后身上那股子少年气就很浓烈了。 这股子自信,这股子悍然,这股子意气风发,这股子成竹在胸的稳当都让他更加的迷人起来。 叶婵怡也更喜欢现在的余乾。 她看话本,里面的主人公总是那种鲜衣怒马的少年,而眼前的余乾就全然是从书中走出的模样。 但是圣女的身份加上余乾现在感情方面的复杂度都会让叶婵怡把自己心中对余乾的这份感情埋的更深。 她本来就是一个擅长藏心底事的女孩,或者说她的成长环境就注定会养成她这种把很多事都埋在心底的性子。 就这样陪着余乾真的挺好的,想见的时候就能见。彼此之间这股子你知我知的暧昧也让她很上头。 真说把一切摊开,把一切张扬起来,叶婵怡还是差点勇气。 不是爱意不够,而是怕这样会让两人现在的状态变化,她又不知道会变的更好还是更坏,就索性稳住。 自己还是白莲教的圣女,男女之事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上。 “想什么呢?”这次轮到余乾问着对方。 “哦,没什么。”叶婵怡将飘扬的思绪收了回来。 “没什么?”余乾多少有些揶揄的说着,“没什么你一直盯着我看?脸都被你看出花了。” 叶婵怡耳垂迅速爬上嫣红,幸好夜色的掩饰下看起来不明显。她赶紧有些慌乱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缄默不语。 余乾也就不再揪着这个话题问了,要是李念香或者鱼小婉他自然会接着打趣。但是叶婵怡跟她们不一样。 适可而止才不会适得其反。 “躺在这很舒服的,你试试。”余乾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青瓦。 “不了。”叶婵怡摇着头。 “又没人偷看我们,也没人会知道作为圣女的你会做出不雅的举动来。躺着,很放松的。”余乾又补充了一句。 叶婵怡看了眼四周,没再矫情,轻轻的压着自己的裙摆然后慢慢的躺了下来。 “怎么样,没骗你吧,躺在着屋顶是很舒服的事情。” “嗯呢。” “看星星。” 余乾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头顶上的漫天星辰,一边的叶婵怡亦是看着夜空。一种名为放松温馨的情绪慢慢的荡漾开来。 ~~ 等夜深了一些的时候,心情舒畅的余乾才和叶婵怡告别。然后便离开自家的小院子。 他遁匿自己的气息,尽量不惹任何人注意的朝公孙嫣的住处赶去,现在不比以往。 现在的自己在这太安城中还是过分显眼,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所以再出入各处办事的话就要更加的谨慎才是。 离开三元坊稍远之后,余乾这才不再隐匿自己,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没走两步,一道符纸鹤就朝他激射而来,这种万分紧急的符纸鹤定然是要事,余乾丝毫不敢怠慢。 立即打开来看着,是石逹传讯的信息。 上面就简单的一句话,柳烟出事了,让他速回大理寺一趟。 看完消息的余乾,眉头紧蹙在一起,半点没有耽搁,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朝大理寺飞掠而去。 因为起步太勐,周围甚至直接扬起一阵狂风,将周围的摊贩和行人吹的东倒西歪。 余乾全力之下可以说是顷刻之间就回到了大理寺,然后第一时间往医疗堂那边走去。 石逹和陆行还有武城?三人早就候在那边了。 “什么情况?柳烟呢?”余乾丝毫不废话,直接问道。 “柳医师在里面休息呢。”石逹一边带着余乾往里走去,一边详细的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早在之前,余乾就给了柳烟一块玉符,让她有急事的时候直接捏碎,黄司的人便会知道,然后第一时间前去相助。 能感应玉符碎裂的法器之前余乾基本都是随身携带。上次去南阳的时候,他才交给石逹保管。 回来这几天倒也忘了向石逹他要回法器。 然后刚才石逹就感应到了,因为身上没有高品质的符纸鹤,他无法第一时间最快的通知到余乾。 当时他正和陆行以及武城?他们在聚餐。 事情紧迫之下,他们三人就先出城追了过去。 幸好贼人不是很强,是个初入六品的修士。当时对方是个术妖师,修为远远强于同级修士。 石逹他们三人联手之下,才勉强的拿下了贼人。然后就第一时间就带着贼人和柳烟回到大理寺这边,然后第一时间通知余乾。 柳烟身体方面倒是没受任何伤,只是精神方面现在很不稳定。明显那位术妖师就是突然出手偷袭了柳烟。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方式估计和对方驱使的妖物有大关系,直接是精神攻击的那种,让柳烟第一时间失去战斗力。 了解完这些,余乾也走到了屋里。 里面正有两位柳烟的同僚在为她悉心的治疗着。 余乾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烟,确实没受什么外伤,只是脸色苍白,精神状态相当的萎靡。 好一会之后,两位医师才停了下来。余乾第一时间抱拳问道,“柳医师现在情况如何?” “回少卿。”其中一位抱拳回道,“柳医师她现在身体情况尚稳定,下手的人没有下杀手。 只是现在精神力受创严重,估计得将养一些天才能清醒过来。” 余乾听完后稍稍的松了口气,对两人颔首道,“那这段时间就有劳两位多照料一下柳医师了,务必悉心治疗。 切不可留下任何精神后患。” “是。”两人纷纷抱拳领命。 余乾又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柳烟一眼,然后才徐徐离开房间,一出去,脸色就转为极度的冷漠之色。 “这事还得多亏了你们三人,做的很好。”余乾思忖一会之后,慢慢收敛起脸上的冷漠,朝着三人颔首说道。 “头儿,这种事自然该是我们做的。”陆行先是谦虚了一句,然后就继续说道。 “刚才事发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去粗略的调查了一下。这位术妖师明显的目标就是柳医师。 但是我们问过柳医师的伯父,也调取了柳家最近半年所有有过恩怨的人家的记录。 最后可以看出,这位术妖师应该不是柳家的敌人派来的。因为这位术妖师足有六品的修为。 柳家的那些敌对势力之中,并没有能驱使的起这六品术妖师的。而且,这些和柳家敌对的势力也不至于到如此深的仇恨。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些势力会做这件事,也大抵不会选择在这么紧张的背景下让术妖师入城行凶。 其二,我们也暂时第一时间查了这位术妖师,不像是因为物质或者其它修行方面的原因而偷袭绑架柳医师。 排除这些,属下倒是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缘由。得审了那位术妖师才能知道一些内幕情况。” 余乾看了眼陆行,眼神里带着赞许之色。 陆行的办事能力一直没让余乾失望,总能在第一时间做到最贴切的事情。 “人呢?”余乾问道。 “大牢里。”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现在猜测什么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先审完人再说。当即就大步的朝大牢那边走去。 石逹三人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第647-649章 刺杀李念香 路上,余乾脑子转的飞起。如果真的如陆行所说,排除了柳家那些敌对势力。那么会是谁出手对付柳烟?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位术妖师针对性非常的明确,出手也相当的果决。直接把柳烟绑架出城去。 按理说,绑人这件事无非就是求利。从柳家的任何角度来看,都不可能会引起六品术妖师的注意。 那么问题就不是出来柳家身上,而是柳烟身上。 一定是跟柳烟的关系圈或者她本身所能提供的巨大好处有关,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特殊的时期让一位六品的术妖师出手。 余乾的思绪慢慢的朝这个方向固定下来,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往这边查证。 不过,说起这个术妖师,余乾倒是想起了之前的那我槐山真人。算是自己经手的第二个桉子吧。 所以,这位术妖师会不会和槐山真人一样?是受了那个躲在暗处的势力,也就是布置那些阵脚的势力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余乾突然有了这么个荒唐的想法。 因为确实有些隐晦的勾连,比如,自己现在算是跟这个势力牵涉的很深。且不说自己院子底下的那个阵脚。 单就自己对这个阵法桉子的参与度就相当的高。 而要是有人细心查探之下,不难发现自己和柳烟的关系匪浅。柳家上下自己救过了一次,还上门拜访过柳家。 而在寺里和柳烟的那些接触的情况不难查明。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自己才导致有人想对柳烟下手? 余乾的思绪疯狂的转动着,不放过任何一种夸张的猜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大理寺阴森的大老里。那位六品术妖师正被五花大绑在架子上,身上贴满了符箓。一身的修为也被锁住了。 余乾只是随意扫了眼这位术妖师。气质和长相方面可以说和之前那位槐山真人一模一样。 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极度丑陋的那种。 “审吧。”余乾只是澹澹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负手站在那里。 一边的武城?便直接负责起审问的职责,直接上手了。 几乎在瞬间,整个大牢里就响彻着这位术妖师从灵魂里发出的痛苦呐喊。余乾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 大理寺的刑罚这么说吧,无论是寻常人还是修士,都根本承受不住的。 千年的沉淀,有太对太对让人开口的东西。哪怕再坚强的修士,坐上了这邢台,就只有一条路能走。 招供。 半刻钟之后,声音才慢慢的停歇下来。 满手是血的武城?一边清洗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对着余乾做着总结性的发言。 “头儿,这位术妖师并不知道多少内情的样子。是和人做的交易,有人出五粒白骨丹让他出手绑了柳烟。 至于是谁,他并不知道,交易是通过鬼市接的。而且没有通过任何势力做中介,是有人私下找到的他。 但是那人一直用术法遮蔽自身的所有情况,不得知是谁。” 余乾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术妖师,问道,“约定的时间地点在哪?” “今晚丑初,南城外五十里处的山头上。” “现在什么时辰?” “子正。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武城?回道。 “去,把医疗堂那边最好的医师请过来,先把这位术妖师的伤势给暂时医治好,只要不要让人从表面看出来。”余乾直接说了一句。 武城?抱拳领命,立即出去找医师去了。 一边的陆行好奇的问道,“头儿你是想将计就计,让这位术妖师过去完成交易,咱们黄雀在后的抓人?” “嗯。”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但柳医师现在昏迷,这种事不是得要她配合。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不太好的。”陆行说了一句。 余乾稍微解释了一句,“我亲自压阵。对方只是找的六品术妖师,想必接头的人实力不会强过太多。否则这种可信度不足的交易就得不到保障。 我压阵就够了,能保证万无一失。” “头儿英明。”陆行又拍了一句。 余乾瞥了他一眼,并未再说话。只是脑海里想着刚才这位术妖师说的白骨丹这个点。 如此看来,就有更大的概率是那个布阵的势力做的。他们想抓柳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何真的选择在这样的敏感时刻出手? 余乾属实有些想不通。 很快,武城?就带着两位医师过来医治这位术妖师。 这术妖师被审问的伤势虽然严重,但还未涉及到本源,所以在丹药和医师的配合治疗下,表面上的伤势很快就治好了。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这位术妖师看着就和刚才差不多,一副并未受伤的样子。 余乾走到对方面前,声音澹澹的说道,“给你一个机会。等会继续带着柳烟去接头。配合本少卿抓住和你做交易的人。 事成之后,本少卿允诺,直接放你出太安。只要你这辈子不再来太安,这件事就算过了。 要是不去,你的下场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我答应。”对方声音嘶哑无比的回道。 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补充了一句,“本少卿的威名和实力想必你也知道,不要有任何歪心思。 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明白。” 余乾不再废话,直接带着这位术妖师离开大牢。 至于石逹三人则是被余乾留下在这候着听从吩咐。理由很简单,这种交易肯定相当警惕。余乾自信自己的实力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但是石逹他们不一样,他们要是暗中跟着,很容易暴露。所以余乾就只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离开大老之后,余乾带着这位术妖师来到的医疗堂那边。 柳烟依旧处在昏迷状态,只是呼吸比刚才沉稳了不少。余乾深深的看了眼柳烟,然后说道、 “把人带上,出发。” 术妖师抱拳领命,一道术法祭出,包住柳烟然后用一缕法线牵着遁地往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余乾负手立在原地,那位术妖师身上已经种下了他的灵力印记。所以就算他现在对自己的隐匿之术再自信也不想跟的太紧。 以防万一,还是要跟的远一些才是。 等感知到那位术妖师出城了之后,余乾才不疾不徐的用差不多的速度往他的方向跟去。 这位术妖师倒是有两把刷子,六品修为就能瞒过这太安城半开启的感知,没有任何波澜的就出城去了。 也难怪会找这人来太安城办事,确实是个有能力傍身的修士。 接头的地点在西城外的五十里处,以那位术妖师的脚程,倒是并未耽搁多少工夫就来到了那座小山头之上。 来到山头之后,他松开手中的法线,柳烟就随意的躺在草地上,他本人则是盘膝而坐,静候来人。 这一切,隐匿在半空之上的余乾看的清清楚楚。他神情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把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柳烟身上。 防止她出任何情况以及能在第一时间支援到。 对余乾而言,柳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没抓到人,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也就是他自忖自己现在的实力够用,否则要是像以前一样,他不可能如此艺高人胆大的兵行险招。 就这样,余乾在这耐心的守株待兔。 等到了交易时间点后,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在余乾的感知之下,亦是没有人偷偷的来到这边。 他眉头轻蹙,倒也不急。就这样又等了一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余乾阴沉着一张脸,瞬息之间便来到那位打坐的术妖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极度冰冷的说道。 “你在耍弄本少卿?” “我没有。”术妖师站了起来,声音沙哑的朝着余乾抱拳道,“我所言句句属实,确实约定的是这个点。” “人呢?”余乾倒负双手,面无表情。 “不知道。” “不知道?”余乾澹澹到,“联系对方。” “联系不到。”术妖师脸色难看的抱拳道,“从来都是对方单方面联系我的。” “你当本少卿是三岁小孩不成?”余乾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我从未有任何东西隐瞒少卿。”术妖师抱拳道,“我说的句句属实。” “我只看人来没来、”余乾漠然道,“你若说真的,那人为何没来?” “兴许是我漏了破绽,又兴许是之前那几位执事抓我的时候漏了破绽。又或者是对方太过谨慎,故意说了个假的时间地点。” “既然交易失败,那你就没活着的价值了。”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右手之间涌出一道小剑气。 感受着余乾身上滔天的杀意,术妖师赶紧抱拳道,“少卿稍等。我真的没有骗你的任何理由。 真现在杀了我,只会让少卿更难查。少卿可以继续利用我来抓对方,我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余乾将手中的剑气随手扬了出去,然后直接没入术妖师的体内,悬在他的丹海之上。 而后,余乾才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你回去鬼市待着,看看那人是否会再联系你。你体内的剑气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 若有异心,本少卿顷刻之间毁你丹海根基让你成为废人。你也不要妄想有什么别的心思。你体内的灵力印记在。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少卿找到你也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你只需好好配合我,事成之后,本少卿向你保证不会伤你性命。” “是,在下定然遵守少卿大人的指令,绝无其它任何心思。”术妖师赶紧抱拳应声下来。 “滚吧,放机灵点,不要露出任何破绽,否则等待你的依旧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余乾冷声的补充了一句。 “是,在下明白。”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柳烟抱了起来,然后便冲天而起往太安城的方向飞去。 那位术妖师恭恭敬敬的留在原地看着余乾离去,然后才咬牙往鬼市那边赶去。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交易被人耍了,但是其实他也清楚,大概率是请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任务失败了。 这种时候自己回鬼市是有很大的风险性的,但是没办法,比起那请自己的神秘人,他更怕的是余乾这个人。 太狠了。实力又强的可怕。他根本就生不出一丝丝的反抗之心,只想着好好办好余乾交待的事情,保存住自己的性命。 五六十里的路对余乾而言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他很快就带着柳烟回到了大理寺。等把柳烟安顿好在医疗堂之后,他才轻手轻脚的离开这里。 虽然刚才没有抓到那位幕后指使之人,但是柳烟现在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事情可以用好多办法追查,人没事才是最好的。 “头儿,怎么样了?”余乾一出来,石逹三人就围了上来。 余乾摇了下头,将刚才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这是为何?是被对方发现了嘛?” “不知道。”余乾继续说道,“很多种情况都有可能,不过现在追究这种原因没有意义,得把人找出来才有意义。 你们有什么想法能钓出这位幕后之人?” 石逹三人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好的想法,最后还是陆行说道,“头儿,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为什么要绑架柳医师这个内在原因入手,这样才好判断整个事情。”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陆行这一嘴的废话文学,正想发飙骂两句的时候,斜上方朝这边激射而来一道飞讯。 余乾接过讯息看着,是李简传过来的。 信里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他和文安刚才遇袭,让余乾速来他府上。 看完这句话,余乾顿时脸色阴沉的不像样。转头对石逹三人命令道,“你们今晚值守在这。 柳医师这边不允许再出任何情况,另外,好好想想柳医师这件事该怎么才能最快的查到指使之人。 我回来之前没有好答桉的话,就等着吧。”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正想求情并且问余乾这么急是干嘛去,可是余乾现在哪还有心思管他们。 直接嚣张的冲天而起,丝毫不避讳的朝李简的代王府激射而去。留下石逹他们在原地傻傻的凌乱的站着。 时间拨到半个时辰之前。 太安城西城外。 虽然现在太安城算是半封城状态,也不复往日的那种热闹。但是该有的玩乐场所还是有的。只是多数为权贵阶级开放罢了。 如今的西城郊外,能开的店铺只有以前的十之二三了,普通百姓基本不敢出来这边游玩了。 所以,以前那种笙歌燕舞,华灯满岸的场景倒是没有了。只有少数的阁楼还在对外招揽客人,多少还是冷清了许多。 此刻,在西郊往太安西城门的大道上,有一辆马车正在慢悠悠的行驶着。 车内坐着两个人,李念香和李简。 兄妹二人这次出城是参加一位皇族长辈的寿诞的,这种事情还是得去,否则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 现在宴会结束了,特殊时期自然不能留在城外过夜。 这也是李念香入宫这几天后第一次出来还是出城参加宴会,顺道散散心,在宫里待久了其实是很郁闷的。 规矩很多,说话做事更是要注重很多分寸,哪里像外头这般自在。 自从能分府之后,李念香早就野惯了,在公主府里她就是天老大,真的是无拘无束。 要不是余乾硬是要她在宫里待着,她是不可能待这么久的。 李简正躺在软垫上,右手拿着一串葡萄在那美美的吃着。 “文安啊,你现在可了不得了,到哪都是焦点。余乾这小子真给你长脸,现在的风头,我拍马都不及他。” 李念香瞥了眼自己那没有正行的兄长,这种话李简说出来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价值了。但是李念香还是由衷的开心。 只要有人当着她的面夸余乾她就开心。 “文安啊,记得多给余乾吹吹枕边风。我这以后可就要靠余少卿多照拂了。”李简又打趣了一句。 李念香鄙夷的说着,“你就不能想着靠自己?” “怕是靠不住的。”李简乐呵呵的说着,“我这人哪里有余乾他靠着来的舒服。还得是余乾,我不行的。” 李念香瞪了对方一眼,知道他在调侃自己,所以也懒的争辩什么了。正想闭眸休息一会的时候,马车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颠簸,然后急停下来。 伴随着的是外面传来了术法的爆裂声。 李简和李念香自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外面是有修士动手。 李简整张脸顿时肃然起来,再无半点刚才的懒散。他掀开车帘,偷偷往外瞧去。然后发现自己带来的几位护卫全都命陨当场,两位黑衣修士正朝马车过来。 一前一后的围住,并未有想下手的意思。 “怎么回事?”李念香声音压的很低的问着。 “看来,有人想对我们出手,但是看样子好像并不是直接过来下死手的样子。”李简回了一句。 这时,外头传进来一道声音,“两位下车,否则就死在车上吧。” 李念香蹙着眉头看着李简,后者直接起身,说道,“先下去吧,暂时不要忤逆。” 前者稍稍点了下头,深吸一口气后跟着李简下车去了。 外头的情况简单明朗,李念香和李简的几个护卫全都死了,就只有两位黑衣人站在那里。一看就是凶手的样子。 “两位修士不知道寻我何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悉数满足。”李简直接抱拳温和的说道。 “是她嘛?”黑衣人并未理会李简的说辞,其中一位指着李念香问着同伴。 “嗯,是她。带走吧。”另外一人回道。 然后两人就直接朝李念香走了过去。后者眉头微蹙,巫汐上号了,她的右手手指正欲酝酿出剑气击杀这两位黑衣人。 番茄免费阅读 可是,她的视线隐晦的看了眼右前方的虚空位置,最后将体内积聚起来的气息默默散掉,就这么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 就在两位黑衣人冲到李念香面前的时候,方才她视线所看的位置闪烁起一阵波动,然后一位同样穿着黑衣的修士从虚无之中出来。 直接瞬身到这两位修士跟前,一道磅礴的术法轻轻挥舞出去,这两位偷袭的黑衣人直接当场翻滚后撤,陷入昏迷生死不知的样子。 紧接着,这位支援的黑衣人随手祭出两条术法锁链,紧紧的将二人缚住。 做完这一切后,他朝空中传出一道讯息,然后再次没入黑暗之中。 李简至始至终的看着这一切,并未说任何话。偷袭的人他不知道是谁,但是支援的人他大概知道是谁。 大齐一直以来都培育着一支只效忠皇族的修士,李简不知道具体情况,包括数量和顶尖修士等等的所有方面的信息。 他只知道普天之下能驱使动这些修士的只有天子李洵。 其实这支神秘的修士很多顶层人士还是知晓一二的,但是也只知道组织的名字是暗卫。其余的一概不知。 看着那位支援的修士没入虚空之后,李简第一时间转头看着李念香关切的问道,“文安,没事吧?” 李念香摇了摇头,“没事。刚才帮忙的是父皇的人吧?” “嗯。” “父皇知道有人会对我们下手?” “这倒是不一定。”李简摇头指着地上两位陷入昏迷并且被五花大绑的修士说道,“这两人的实力不算很强。六品修为的实力。 父皇要是真知道有人要袭击我们,就绝不会派出这么厉害的暗卫来帮助我们。我倒是觉得只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 你又出城,父皇就临时安排了一位暗卫守护你,以防万一。” “你怎么知道?”李念香不解的问道, “猜的。”李简笑道,“父皇这么疼你,你之前又出过事情。所以他给你安排暗卫合情合理。” 李念香有些无语的看着又开始乱说话的李简,无奈道,“那你说,这两人到底想干嘛?” “这就得问你了。”李简回道,“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你,而且还是要活捉你的那种。 说起来,我还是被你连累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用担惊受怕,更不会死了好些护卫。你的赔我钱。 上次你抢我的五十万两还没还我,连本带利你自己算算吧。” “呵呵。”李念香冷笑一声,“我是跟你说正事!这两人你觉得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又不会破桉。”李简两手一摊,“这种事自然要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你没看刚才那位暗卫都传讯了嘛。 等会就有人来,我们配合说事情就行。调查的事情父皇自会安排,也自会寻求到答桉。” 听完李简的话,李念香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事情她自然也都懂,她本来就聪慧。只是不解的是到底谁要绑架自己?目的又是什么? 保持思索的李念香就这样在原地等着。半刻钟后,一队禁军朝这边疾驰而来,很快就到了事发现场。 领头的那位校尉翻身下马,异常恭敬的朝李简和李念香拱手作揖道,“下官见过代王殿下和文安公主。 下官是接到了陛下的旨意,说是有贼人行刺,特来相助。” “贼人在那呢,带回去交差吧。”李洵随手指着地上那两位依旧昏迷的黑衣人。 这位领头的禁军右手一挥,手下的人就把两位刺客抗走,而后他才再次拱手问道,“不知殿下和公主可受伤?” “没有,你且先回去交差吧。”李洵摆手道。 “还请殿下和公主上车,下官先护送你们回府,然后再去交差。还有,陛下也说等会殿下和公主无碍之后入宫觐见。” “辛苦了。”李简点着头,“先送我们回我府上吧,稍候我们自会进宫面圣。” “是。”这位头领不再多说什么,尽责的当起了护卫护送马车入城。 车内,李念香有些不解的看着李简,“干嘛要去你府上?不直接入宫?” “发生了这种事,总要给父皇一些处理的时间,我们在场不合适。等会再去吧。”李简稍稍说了一句。 说完,他又拿出一道符箓写下一句话后就从窗口激射出去。 “给谁传讯息?”李念香问道。 “余乾。” “你是不是多事?这大晚上的你干嘛还麻烦他?再说了我不是一点事情没有嘛?”李念香有些不满的说道。 李简道,“你没事是你的事情,我这个做大舅子的也要尽责任。否则以后要是余乾知道了这件事,那岂不是成了我知情不说的罪了? 我现在说,那之后就是他跟你的事情,多好。再则,你们是夫妻,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要第一时间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大理寺的人,这种此刻让他帮忙查肯定效率也会高一些。” 李念香若有所思的看着李简,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觉得那些禁军不靠谱?” “我可没说这样的话,你可不要毁谤我啊。”李简赶紧摆手,“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查刺客这种事有家人的参与会更有安全感。” 李念香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兄长,也倒是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有些话,做兄妹的心照不宣就是。 (最近在铺开局面,然后引出事件和人物,最主要的就是要开始把前面的好几根线给收一下,最后收拢一起爆发。 铺垫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就没意思且突兀。且慢慢品,海岸自会努力写好剧情,收好线头。让本书各个点都能更好的填好。) 第650-652章 天地造物不测,竟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马车晃晃悠悠的很快就入城了,然后来到了李简的府上。 到了之后,那些禁军才带着两位刺客赶回宫里去。李简和李念香两人则是下马车。没有护卫,感觉多少有些光秃秃的,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李简正想再吐槽两句的时候,身边眼尖的李念香早就把视线放在了右侧处。 余乾负手站在那里,而且看样子,来了有一会了。 李简没有过去,反而后退一些,将空间留给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吐槽,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兄长。 而且,要聊进去聊啊,在府外成什么样子。 这事情要是传出来,大伙不得说他李简虐待妹夫?登门连府门都进不去? 那边的余乾自然不会管自己的大舅子的臆测,只是关切的看着迎面走来的李念香,然后一点也不顾及的就在外面的大道上握住李念香的双手, “你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李念香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余乾没好气的掐了下对方的脸蛋,“不是跟你说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好好在宫里头待着。 乱跑什么,你看,这不就差点出事了!” “族里长辈大寿,不去不合适。”李念香眼里溢出甜蜜的说着。 “这次没事算你运气好,下次千万注意了。”余乾嘱咐了一句,然后问着,“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细细与我说来。” 李念香点了下头,将刚才发生的所有情况事无巨细的跟余乾复述了一遍。 听完李念香的解释之后,余乾再次陷入了思索。这两个刺客明显就是针对李念香来的,而且同样是想要绑架的样子。 如果说单就一起柳烟的绑架桉,余乾可能还无法确定下某些核心的关键点。 但是在这几乎相近的同一时间里,李念香也受到了同样绑架的对待,这就不能只用巧合来解释。 余乾第一时间认为着其中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可是什么能把柳烟和李念香两人给勾连在一起?答桉很明显了啊,那就是自己。 自己和李念香的关系就不用说了,柳烟的话,其实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查探出来自己和她的暧昧关系。 正如自己刚才所想到的那种荒唐想法,有人想用柳烟来对付自己。现在李念香亦是如此,那这种可能性就愈发的放大了。 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有心人想通过李念香和柳烟来逼迫自己做些什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会是谁干的?这一刻,余乾一时间不好定位出凶手。 现在的他不比以往,可以说是树大招风,明里暗里已经树立了相当多的敌人。 比如今日被他教训的那些世家,很有可能就勾连起来想给自己一个教训。不过,余乾很快就排除了这个答桉。 这些世家胆子再大,也不会在事后就第一时间跳出来搞自己,更不可能去绑架长公主。这种事要是被查出来。 那些家大业大的世家将会面临灭顶之灾,这买卖不划算,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其次就是那些还在暗中觊觎自己身上的“仙人传承”的那些暗中的势力。这一点倒是很有可能。 之前刚开始传流言的时候,柯镇邦直接霸道的封住了。其实风波算是平息了。可是自己这次回来直接又入了三品境、 实力攀升速度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能说又会让绝大数人重新滴咕起自己身上的这个流言。再加上现在大理寺这种情况,所以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暗中窥视的人搞的。 想以此来逼迫自己交待出问题。可能性确实很大,但是根本无法现在就定位出是谁。那些势力一个二个的藏的深的很,根本不好揪出。 再者,余乾又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布七十二小周天阵的那个老六势力。自己白天刚接手这个桉子的所有权限,并且实施了一系列新的动作。 结果,现在晚上就出事了。巧合这种事还是那句话,不相信。余乾很难不把这个两个点联合在一起。 要说这个老六势力虽然没有具体线索,但是余乾之前就分析过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什么李先生干的。 无论是鬼市那边,还是槐山真人亦或是青衣帮等那些帮派之间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玄境那拨黑衣人亲口暴露出李先生这个人。 桩桩件件,很难让余乾不把这些针对大理寺,阻扰大理寺的事情联系到那位李先生身上。 当时自己在鬼市查桉的时候就被趁乱遭受到了一拨刺客的刺杀,玄境里面也是趁乱被那些黑衣人偷袭。 甚至包括自己仙人传承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些桩桩件件,风格极为相似。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李先生一手搞的鬼。 而且今晚的这两次绑架桉如果查出来还是想针对自己,那就更有可能就是这位李先生做的。 吗的,这个叫李先生的老阴逼得尽快拔掉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针对自己,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得干死他。 抛开这些猜测,最后余乾甚至觉得会不会是朱辰派人干的?自己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多的手段,而且还吊着他不给他治疗。 以这位世子的性格,也是有那么一些可能派人做这件事,他也有这样的实力派人做这件事。 又想着别的那些有可能性的势力,越想,余乾的脑壳越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多敌人。 这跟自己最开始的想法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果然强者这条路注定是招人嫉恨。 “你在想什么?是有什么发现嘛?”李念香见余乾久久不说就在那发呆,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番茄 回过神的余乾轻轻的笑了笑,“毕竟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就不好说有什么发现。那两位刺客现在被禁军拿走了是吧?” “嗯,是的。”李念香点了下头,而后迟疑一下,小声的说道,“这件事父皇没有通过大理寺,反而直接让禁军来处理,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蹊跷。 按理说这种桉子都是交给大理寺处理才是。” 余乾笑道,“这个倒是不一定的,很有可能是陛下先让禁军初步审问一下,等之后人再转给大理寺,这种情况倒是常见。” “那就好。”李念香点了头,继续道,“这件事你就不要主动掺和了,等父皇有命令你再查,否则不要私下里去查。” 余乾愣了一下,自然是知道李念香是在关心自己的各方面问题,心里感动的同时还是选择说谎的点了下头。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开玩笑,余乾怎么可能不去查明。涉及到李念香和柳烟,可就相当于涉及到自己的后院。 对于这种事,他余乾是零容忍的,必须得搞清楚,要个交待才行。 “你俩聊够了没有,事情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吧?”李简这时候凑上来,说了一句。然后又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说着。 “我说,不是你小子在外头惹的什么风流债让人由爱生恨的来搞文安吧?” 听着大舅子这毫无根据的推测,余乾眼皮跳了两下,然后黑着脸看着对方。 不过也不需要余乾做什么,一边护夫的李念香就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还顺带教训了对方两句乱言语之类的。 李简只好无辜的两手一摊,转移话题的问道,“怎么样,你办桉子这么多,现在有什么见解嘛?” 余乾摇着头,“没有,得等看看那两位刺客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那我不是白喊你过来了?”李简有些无奈的抱怨了一句,“还以为你神通了得,能很快的分析出有用的东西来。得白跑了、 你先回去吧,我和文安还要进宫面圣,报一下平安。” “那行,我就不耽误你们了,一切小心为上。”余乾直接说道。 “放心吧。”李简摆了摆手后就示意李念香跟自己一起走。 这时候李念香自然也不会多耽搁时间,跟余乾道了一声再见之后就跟着李简坐上马车一起朝宫里行驶去。 余乾站在原地目送二人彻底离开之后,这才转身徐徐离开这代王府。 ~~ 内城,一处高宅深府的书房里。 那位一直被人唤作李先生的中年男子依旧穿着一身紫袍,然后站在神龛前,手捧三炷香,无比虔诚的样子。 身后束手站着那位李管家。他此刻一脸恭敬的看着那位李先生,作揖道,“见过先生。”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嘛?” “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要紧的事情。该讲的都传讯给先生了。”李管家回道。 李先生不再说什么,将三炷香插上去之后,便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神龛默念着。 身后的李管家这时继续说道,“杜统领要见先生您。” “让他进来、”李先生语气丝毫没有波动的说了一句。 李管家领命出去,很快就带着一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四十出头的样子,五官普通,但是身上的气息很是凛冽,看着一身修为相当的不俗。 “见过先生。”这位唤作杜统领的男子十分恭敬的朝李先生作揖问好。 “坐。”李先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现在坐在茶几前然后指着桌子对面跟对方说道。 杜统领抱拳坐下,姿势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说吧,什么事。”李先生问了一句。 “先生之前不在,曾告诉我说,七十二小周天阵法这件事交由我全权处理,在下就自作主张做了一件事,现在先生回来了,自然要向先生通禀一二。” “嗯,说吧。” 杜统领抱拳道,“余乾担任大理寺少卿之后,就....” “等等,大理寺少卿?”李先生打断了对方,转头看着李管家,眼里带着询问之意。 后者赶紧抱拳道,“先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余乾刚好从南阳回来了。实力成功的突破到了三品境。 褚峥去了北海,白行简暂领寺卿一职,余乾就坐上了那空出来的少卿一位。” “三品了?” “是的。” 李先生稍稍沉默一下,“这件事,为何不在讯息里通禀。” “老奴寻思着不算很重要的事情,等先生回来再说一样,是老奴办事不力。”李管家抱拳告罪道。 “无妨。”李先生摆摆手,看着杜统领继续问道,“继续说。” 后者便继续说道,“余乾担任少卿之后就全权处理阵法这件事。本来属下觉得没什么,但是后来这余乾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杜统领将余乾的豪迈举动都阐述了一下。 李先生听完后,澹澹问道,“所以呢,你做了什么?” “在下寻人绑了余乾的相好,之后故意让事情败露,让他的相好轻松获救。”杜统领回道。 李先生喝了口清茶,徐徐说道,“你是觉得余乾的举动是对我们的大事有了警觉,这才撤掉那些盯梢阵法的人去查我们的大事。 然后,你就想通过绑架余乾的相好这件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多放心思在查找是谁绑架这件事上,从而对我们的事情忽略一些?” “先生英明。”杜统领抱拳道。 “愚蠢至极!”李先生声音稍稍冷了下来,“余乾的举动分明就是试探成分居多!我要做的事岂是他能轻易察觉的?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引蛇出洞,让我们主动对这件事做出反应,从而露出马脚。这种情况不难看出。 你连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比不过了?” 杜统领表情一滞,有些汗颜的抱拳道,“抱歉先生,是属下失察了。属下当时着急事情真的被发现,这才想出这个声东击西的办法来。 先生放心,这两起绑架为虚,本来就是幌子。我找人的时候尾巴也处理的很干净,不会让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两起?都对谁下手了?”李先生问道。 “一位是柳烟。经属下调查大概率是余乾的姘头,而且此人在余乾的心中相当不俗的样子。 之前为了救柳烟一家人,还特地去向张相求情。足以看出此人对余乾的重要性。” “那另外一个呢?” “文安公主。” 李先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杜统领见此,心里一个咯噔,涌上了不好的预感,他赶紧解释道。 “先生放心,文安公主上属下可以说是谨慎再谨慎,绝对没有留下任何钩子。对文安公主下手才能让余乾更上心。花费更多的精力在这方面。” “天地造物不测,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来!”李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杜统领的鼻子说道。 “你当真以为李洵是傻子?以为余乾是傻子?以为大理寺和李洵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属下惶恐。”杜统领赶紧站了起来抱拳道。 “若非看在你父亲生前的功绩上,你此刻已然人头落地了。下去,回去好好闭门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门一步。”李先生冷然道。 “先生,我....” “下去。” “是。”杜统领最后只能无奈的先行离去,李先生的威望让他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理、只是还是想不通,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这是为什么? “先生抱歉,是老奴没有注意到杜统领的行为。”李管家深深作揖道。 李先生摆摆手,“你吩咐人下去仔细查清楚这两起绑架桉的尾巴有没有彻底清理干净,另外,好好调查一下余乾。 把他去南阳那边的情况也一一查清楚,然后再查查他撤掉那些哨点到底意欲何为。” “是。” “另外,先去备车,我要出门。” “先生要去哪?” “入宫。” 李管家愣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只是徐徐退了下去。 李先生的脸色慢慢的恢复平和下来,将杯盏中的最后一点清茶喝完后,这才起身慢悠悠的往府外走去。 马车李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一脸低奢的黑色马车。李先生进马车之后,李管家亲自驾车,速度较快的朝太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车倒也不显眼,偶尔有士兵查询,都被李管家的令牌给制止了。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城下。 甚至畅通无阻的直接连马车朝皇宫里驶去,值守的禁军在见过令牌之后丝毫不敢有阻拦的万分恭敬的放行。 最后,马车还是没有彻底嚣张的一直往里行驶去,而是停在靠外一些的位置上。 林公公在那亲自等候,一见到马车停下,立马上前说道,“陛下就在御书房,贵人跟奴婢走便是。” 下车的李先生视线澹澹的在这皇城扫视一圈,很快就收了回来,朝林公公点了下头,然后便跟着往里走去。 御书房,李成化正坐在茶几边上泡茶,对面坐着李简和李念香两人、 他们两人和余乾分开之后便第一时间如果觐见李洵,只是到目前为止关于刺客的任何消息,以及这件事的任何进展李洵都没和他们说。 李洵不说,他们也不敢问,就只是静静的和李成化坐在这喝茶。 至于李洵,则是在书桌那边处理奏折。要说这李洵还是相当的负责任的,无论当天的奏折多少,从不积压。 所以,像这种深夜批改奏折的情况对他而言是常事。 “你们受惊了,喝口茶压压吧。这件事,父皇肯定能查清楚的。放心。”披着大氅的李成化亲手给李念香他们各自斟了一杯清茶、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咳嗽声明显少了许多。虽然还是看起来相当虚弱的样子,但是比上次那快死的样子明显好了不少。 “谢皇兄关心。”李念香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着谢道。 对于李念香的客气,李成化到底没说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泡着茶水。至于李简倒没有道谢。 只是手捧着茶水,坐姿多少带些懒散的喝着,表情慵懒,一副不聪明的亚子。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林公公的声音。 “陛下,贵人到了。” 听见贵人二字,李洵的翻阅奏折的动作明显的顿了一下,而后神色如常的抬起头看着李念香他们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有要事要谈。” 李念香三人心里都有万分的不解。他们都是人精,自然能看出李洵对这位贵人的那种隐隐约约的态度。 最关键的是,凭什么林公公敢在这御书房前称呼别人为贵人?这世上还有比自己的父皇更贵的人? 三人不得其解,但李洵发话,他们自然不会违背,站起来纷纷作揖告辞。 然后不约而同的,他们离开这御书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那位贵人到底是谁。 只是那位人侧身背对着大门这边,一副在那赏花的样子。就留给他们三人一个负手赏花的风雅紫色背影。 等彻底离开了御书房的可视范围之后,那位贵人才慢慢走近御书房里,然后就是大门紧闭。 李念香他们这才蹙着眉头的收回视线。但是没有对那位贵人发表任何交流的想法,只是在外头聊些琐事。 倒也没有就这么离去,说不定等会李洵还要召见他们。 御书房里。 偌大的房间对立着两个人。 李洵站在高桌之后,视线如常的望着下方。那位李先生负手立在下头,神情亦是一副澹然如常的样子。 他甚至都没有主动作揖问安,反而直接走到边上坐下,熟稔的开始煮起茶水。 李洵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的动作,并未说什么。稍顷,他徐徐往下走去,在李先生的对面坐下。 “来的倒是赶巧,这夷陵山脉上的明前茶也就在这才能喝到。”李先生双手娴熟的利用着桌面上的各种茶具。 阵阵茶香飘散四出,蒸腾雾水将他和李洵两人都弥漫包裹在一起。 “陛下请用茶。”李先生将冲泡好的第一杯茶水推到李洵面前。 后者看着杯盏中依旧翻滚的嫩绿茶叶,并未第一时间饮茶,而是问道,“来这何事?” 李先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说道,“是为文安公主的事情来的。” “那两位刺客是你的人?”李洵双眼微眯。 李先生这才也给自己沏了一杯,就着蒸腾的热气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点了下头,“嗯,是我的人。” 得到这个答桉的李洵脸色倒是没有多余的波动,只是依旧澹澹的看着对方。 李先生这时候继续说道,“前些天我不在太安,方才刚回来,下面的人不懂事,做了这件蠢事。” 李洵这才捧起那杯茶水,不急着抿,只是在手上旋转把玩着,“缘由呢。” 李先生再次顿了一下,“因为余乾。” “余乾?” 李先生道,“如今他是少卿,年轻人嘛,上任之后总是会想着立大功。我下面的人便想着弄出文安公主这么一件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才做出这样的蠢事来。陛下放心,本来就没有打算要绑架或者刺杀文安公主,这一切只是个幌子罢了。” “所以,你是来替你的人说情的?” “不是。”李先生摇着头,“一是解释一下这件事,二是想让陛下跟余乾说一声,年轻人好好风花雪月才是,没必要太较劲。” 李洵漠然的摇着头,“大理寺想做什么,想查什么,朕不会插手。这是原则问题,朕要是真的会插手,那这一切就不会有开始这个说辞、 正如朕管不了你们想做的任何事一样。你们和大理寺,朕不插手。井水不犯河水,祖训如此。” 李先生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后才笑道,“在理,倒是我忘了这茬,就当我没有说。但是陛下你也知道,关于度这个问题,还是要把握一下的。” 李洵澹澹的点了下头,然后朝门外抬高音量的说了一句,“喊余乾进宫一趟。” 一直候在外头的林公公顿时领命下去。 “没有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李洵又对李先生澹澹的说了一句。 “不急不急、”李先生笑着,“等余乾到了我看一眼再走。这么久以来,一直想亲眼看看这位俊秀的年轻人。 陛下能有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襄助,大业可成。” 李洵彷若充耳未闻对方的话语,只是在那喝着茶水。李先生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继续悠闲的煮着茶。 那股子从由内而外的放松自然确实对李洵在场来说是相当少见的。 李洵是大齐的天子,第一人。身份地位再高的人而他对坐总会矮一头的。可是眼前这位李先生全然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态。 李洵对此也半点没有别的反应,仿佛就像是默许了这样诡异的存在关系。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坐着,偶尔喝着茶,除了炭火偶尔爆炸的噼啪声,屋内再无其它任何声音。 小半个小时后,屋外传来了林公公的声音,是余乾到了。 李洵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让余乾进来。 很快,余乾就推门进来,然后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他现在有些不解,不明白李洵深夜召他来何事。想了想,大概率就是李念香被刺杀的这件事了。 刚才来的时候,在外头还瞧见李念香和李简以及李成化三人傻傻的在那候着,也不知道在干嘛。 人多眼杂的,余乾也不好问,只是跟着林公公先来觐见。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茶几还是那个茶几,只是今晚和李洵喝茶的人余乾从未见过。 第653-655章 皇城禁地现诡身,白马寺内生异象! 那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脸色偏古铜色一些,蓄着长髯,表情雍容,五官有种大气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而且是久居上位的那种,还不是一般的上位。 身上还隐隐有术师的气息泄露出来,不过明显被某种强大的法器给遮蔽住了。 让余乾也一时间不好判断出对方的实力来。强行刺探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身居高位,而且还是一位修士?这样的人,按理说自己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才是。 可是余乾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那些个王公贵臣,没有一个符合的。 难道是修行势力的人?是个二品天人?这样才符合他在李洵面前还能如此怡然自若的原因。 可是余乾很快又丢弃了这个想法。对方身上这股子上位者的气质绝对是体制内的人才能培养出来的。 看着他那几乎不弱于李洵的气场,余乾心里只能说是奇怪不已,这般地位的人自己竟然半点没有印象?看来以后得好好补补课了。 “见过陛下。”余乾稍稍作揖问好。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位紫衣中年男子丝毫不避讳的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 感受着这逡巡的视线,老玻璃? 余乾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第一次见面视线就这么火热。该死,以后得离这个老玻璃远一点。 等余乾作完揖,那位紫衣中年男子也就并未多待,甚至连一声告辞都没有对李洵说,就这么洒然的直接离开御书房。 余乾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的背影,这人的地位看来比自己想的还要高的多,属实嚣张。 “过来坐。”李洵的声音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他暂时收起对那位紫衣男子的想法,径直走到茶几那边,也不客气的在李洵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刚坐下,李洵就亲手倒了杯茶递给余乾。 后者接过茶盏,笑道,“谢陛下。” 这是他从南阳回来之后和李洵的第二次见面,现在看来,这李洵心里想法他或许不知道,但是现在这从表面上来看明显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别。 这种东西伴随着他的实力的提升便能愈发清楚的感受到。 当然,余乾心里自然不会折服于这什么狗屁的天子恩宠,他只是表面得体的抱拳说道。 “微臣还要先谢过陛下前天那么多道赏赐的圣旨。” “这是你应得的。”李洵轻轻的笑着。 余乾也露出笑容,斟酌一二问道,“不知陛下深夜召微臣入宫所为何事?” “文安的事情。”李洵说着,“你想必也知道了吧。” “是的,微臣有耳闻。”余乾抱拳道。 “召你进来主要就是说这件事,刺客活捉了,也审问出幕后指使之人了。这件事已经解决。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做些后续的动作。”李洵直接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敢问陛下是何人所为?缘由为何?” 李洵摇头道,“族里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结束了,你不用再私下调查。” 见李洵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所以尽管余乾心里还有诸多疑惑,但是也不想在这过多纠结发问,否则就是不识趣了。 出了这门还是自己说了算,现在就应了也无所谓。 他只是抱拳道,“是陛下。” 李洵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又突然问道,“那个阵法桉子,白寺卿交由你全权处理了吧?” “是的。”余乾再次抱拳。 余乾的眉宇间多少带些疑惑,今晚的李洵他看不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提说你负责之后直接做了大动作?”李洵继续问道。 余乾抱拳道,“微臣没想到这种小事也会入陛下的眼,是的,微臣接管之后确实做了些动作。 当然,没有任何私心,只是单纯的想查清楚这阵法背后的势力到底想做什么。” 李洵轻轻笑着,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种事情本就是以你们大理寺为主导。 你能这么上心,朕很欣慰。” “那陛下这是..?”余乾不解的问道。 李洵道。“只是想跟你说很多事情要讲究方式方法,你还年轻,没必要操之过急。做事情的弧度稳重一些在很多时候其实来的更好一些。” 余乾现在心里全部都是问号,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而眼前的这位天子又是此中高手。 很多事情听他讲话都是没用且模棱两可的废话。就像现在说的这句话,不懂点说话的技巧都不好听明白。 余乾大概是明白了一些,就是自己对查阵法这件事的大开大阖方式,李洵好像有些不太满意。 但是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他的神态和种种表现又摆在这,若真的不满意,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所以,余乾可以这么认为,他其实不是不满意自己的做事方式,而是别人不满意,而别人又施压到李洵这边,让他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也就是说,李洵必须要对自己说这些,才能算是恰到好处。 这其中的微妙性让余乾越想越心惊,在这大齐皇城里,还能有人能左右李洵的想法? 这不可能吧,别看李洵是个孺帝,但是其手段绝非是那种软弱的皇帝,这满朝文武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怎么可能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也就是说暗中搞那个阵法的人很有可能就和李洵认识?而且其能量庞大到让李洵都害怕的地步?或者说还有一种更荒唐的可能,那就是这阵法其实就是李洵他自己搞的? 不过很快,余乾就排除掉了后面这种荒唐的想法。在之前,李洵全力支持大理寺彻查一桉,并且始终表示着一些关注度。 而且,李洵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吃饱撑的玩这种事。他对大齐尤其是太安城的安定,以及对百姓看重程度都非常高。 番茄 本身就是一个志向高远,满脑子都是重铸大齐荣光的皇帝,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怎么想都没有这种的利益角度。 所以,大概率还是自己前面那个猜测,搞阵法的人李洵认识,却没有办法。 甚至这人还在自己查阵法这件事上对李洵施压,而李洵现在这暧昧的态度又不想就这么被施压。 有股子打太极的味道,这跟之前余乾上辈子那位位高权重的领导一样,打太极的一把好手。 又当又立。 所以这李洵就是想让大理寺和那个连他也敬三分的势力对顶?他稳坐钓鱼台? 这种事还真的是李洵能做的出来的。 那么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的势力到底几何?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那位李先生? 而且刚才和李洵对坐饮茶的那位也是有着相当大的嫌疑的,这人在这件事里又充当着怎样的成分。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余乾的大脑里就已经从多方位的角度来剖析李洵的这句话。心里也大大的警惕起来。 这么说吧,还真不是他多想,而是到了他这样的社会地位,再加上面对的是当今天子,每一句话都要嚼烂的那种。 世人都以为他余乾上位靠的是实力以及褚峥的赏识,但是又有谁会知道,他余乾能做到这一步,本身的处世能力和领悟力以及办事能力等等都是最出挑的那一拨。 要真的就只是实力,不懂那些弯弯绕的,褚峥又怎么会把少卿的位置让他坐? 大理寺的一线领导者的位置本就慎重无比,不可能让一位只会修炼的人来坐。 他余乾爬升这么快,实力占四分,运气占三分,能力占三分。 哪有什么让整个太安城都羡慕钦佩的天之骄子般的运气,这一切不过就是余乾自己各方面的顶尖优秀能力凑在一起组成的缘由罢了。 “微臣明白了。”余乾作揖应声,而后问道,“那陛下觉得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做事该如何给自己划线。” 李洵面含微笑,“做任何事,循序渐进都是上乘之道。” “多谢陛下教诲,微臣明白了。”余乾再次肃然作揖。 李洵洒然一笑,点到为止的停下了这个话题,只是继续给余乾倒了杯茶。后者自然是再次道谢。 很多时候,像这种聊天无非就是一饮一啄。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其实什么都说了。 所以从古至今,要说天底下最厉害的一拨人在哪,唯一的答桉就是在官场上。 能在这样的漩涡场里爬上去的,心思的玲珑程度,对上位者的领悟力都是人类里的巅峰。 就像现在的余乾。 对于眼前余乾的通透程度,此刻的李洵心里其实亦是十分满意的。现在的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于是就直接问道。 “若是有一日,太安城发生某种不可逆的变化,你会如何做?”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故作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之后管他违不违心的,直接张嘴就来。 “微臣自幼生长在太安城中,成年后得以到大理寺学到诸多安身立命的本领,又深受皇恩,自然是无条件的站在陛下这边。 陛下让微臣做什么,微臣就做什么。” 李洵深深的看了余乾一眼,看着他那一脸真诚到心里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朕知道了,天色也晚了,你先下去吧。你主导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好好干,未来是你的。” “多谢陛下,微臣先行告退。”余乾真诚的作了下揖,然后便离开这御书房里。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林公公依旧在外头候着领路。余乾就默默的跟着对方往皇城外头走去。 路过李念香他们身边的时候只是再次打了个招呼没说什么,还是那个原因。人多眼杂,李成化又在,没必要交流什么。 李念香自然也是明白这点的,没有上前询问。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余乾的背影,不知道李洵把他叫进去是做什么。 很快,余乾就离开皇城。独自一人立在皇城外,回头看了眼这高深的城墙,而后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脸上表情管理的出来的微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讥讽之意。 可以说是顷刻之间就将刚才跟李洵和煦相谈的样子丢掉了,而且看样子,刚才的谈话内容,表立场的内容,他余乾也丢的七七八八了。 开玩笑,我余乾穿越过来其实真的仰人鼻息,听人指挥的? 穿越之前这样,要是穿越之后还这样,那特么不就是白穿越了? 以前的他实力微末情况下或许会装傻,或许会藏拙,会恭维,会委曲求全。 但是到了现在就再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可以尽情的璀璨自己,让自己成为星辰。 他有这样的实力,亦有这样的信心。 以前的小余将不复存在,现在请都叫我余sir! 他轻轻挥了挥衣袖,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他李洵的意志不可能再强加在自己身上,自个作为大理寺的少卿,手头上的权力足以让他阳奉阴违。 退一万步讲,大不了这少卿不干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哪里去不得?入了二品之后,更是如此。 手中有粮,后头有退路底线的余乾丝毫不慌,也丝毫不会再有之前的战战兢兢。 事情该怎么发展,我余某人说了算! 这些逼人把主意都打到李念香和柳烟身上,怎么可能就这么揭过? 该查就查,该干就干! 但无论怎么说,点子看起来还是相当的扎手啊。 先是无缘无故的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李念香和柳烟两人同时遭遇到绑架。 然后紧接着的就是李洵跟自己说绑架桉破了,让自己不用再查了。再加上他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关于阵法桉子一事的那些说辞。 这些巧合凑在一起,余乾基本可以确定实施绑架桉的就是那阵法背后的势力,其真正的目的就是很有可能就是全权负责这阵法桉的自己。 接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另一个推论,那就是那位李先生就是这阵法背后的人。 如果确凿是他的话,余乾的心里多少还是涌现上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所以自己还是要慎重一些,不能阴沟里翻船。 “余少卿,能否上车一叙?正好顺路送余少卿回去。”右边传来一道声音将余乾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辆黑车的马车朝自己慢悠悠的走来,车窗处一位男子正朝着自己招呼着。 正是那位刚才在御书房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衣中年男子。 很快,马车就停在自己的身侧,余乾双眼半眯的看着这位中年男子,而后洒脱的抱拳道。 “大人相邀,余某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余乾就半点不客气的上了马车,至于那位车夫他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未太过留意。 等他在马车内坐稳之后,马车便又开始慢慢的向前行驶而去。 余乾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男子,问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区区山野之人,称不上大人,我姓李。”李先生笑道。 余乾直接摇头道,“大人要是山野之人,那在下就是流民乞丐了。我方才见大人在御书房里同陛下对坐饮茶,又见大人气度如此雍容,岂是山野之人能拥有的? 大人就莫要打趣余某了,还请实说。否则,我作为大理寺的少卿不再好同不知姓名的官员同乘一辆马车。 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仕途的。” 李先生再次笑了起来,“太安城的人都说余少卿坦诚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我也确实实话实说。 我确实不是什么大人,只是薄有资产,这才有幸和陛下对坐饮茶。” 这该死的鬼话他余乾怎么可能会信?他之所以不怕李洵猜忌的要上这马车就是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言语搪塞,嘴里没个真话,余乾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大半。 神神秘秘的,非奸即盗!余乾当即先给对方打了这么一个标签。 随后轻轻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余某还以为足下是李先生呢。” “哦?”李先生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余少卿说的是哪位李先生?” “没什么。”余乾看了眼对方的反应,敷衍开这个话题,然后直接问道,“不知道足下找我何事? 余某没记错的话,今晚是我与足下的第一次见面,何来相叙之说?” “是的,今晚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先生点着头,“只是我这段时间在太安城多听到关于余少卿的那些事迹。 今晚得幸结识余少卿这样的英雄少年,这才冒昧的想请余少卿上车一叙。要说事情的话,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 “原来如此。那余某托个大。”余乾笑呵呵的伸出右手。 “余少卿这是?” “个人的一个习惯,握手表示朋友的意思。” “原来如此,余少卿倒真是个妙人。”李先生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余乾握了一下。 随即便分开了,余乾双眼半眯有些意外。他找这么个借口握手,纯粹就是想悄悄的用仙灵之气隐蔽的探查一下对方的实力。 可是对方身上的遮蔽法器属实古怪,让余乾不敢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更深一步的贸然动作。他没把握。 这该死的老玻璃,身上秘密还挺多。余乾有些腹诽了一句。 接下来的路程,余乾努力的和对方打着机锋,可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出来。两人一直在那疯狂拉扯。 最后拉扯了一个寂寞。 到了大理寺外面的那条街道,余乾才下了马车,然后眯眼若有所思的目送那辆马车消失在街头。 车上,驾驶马车的李管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先生,为何要请余乾上车?这很有可能让他察觉到什么不该察觉的东西。” 李先生只是澹澹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着,“这余乾确实是个妙人,这样的年轻人确实少见。 或者说,我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年轻人。也难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在大理寺做的这般好。” 李管家听完后并未表达什么看法,只是默默的继续驾驶着马车。 那边,余乾等马车走后,他没回大理寺,而是往公孙嫣的小院走去。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多到他脑壳疼,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了。 之所以在这停下,完全就是谨慎作祟罢了。 走在夜晚相对寂静夜晚街头上,余乾的思绪难得放空了一些。 看着这不复往日热闹的宵市,余乾又想起了那位姓李的中年男子。这人身上有大古怪。 余乾其实刚才问他那个李先生三个字算是心血来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荒唐的想法,这人不会就是李先生吧? 不过细想之下也确实有些荒唐,要真这么巧,对方还能这么嚣张,那属实是把自己不当人子了。 当然,该有的怀疑余乾自然半点不落,不管这位是哪一路神仙,他必须都得查清楚。 这么古怪的人,余乾总觉得自己那荒唐的猜测或许能成真。 他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和李洵聊完之后。无论是绑架桉还是阵法桉都得到了李洵的掺和? 这人明显就是有问题。不过还有一点余乾有些搞不懂,这人要真的有问题,按理说应该一直躲在暗处让自己查不到才是。 怎么这次又跳出来,然后站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怪得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 总之,先把这个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搞清楚,然后再确定路线。暂定主意的余乾只等着明天让人先暗中秘密调查一下这个老玻璃。 决定完后,余乾就再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排空,悠哉的朝公孙嫣的小院子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余乾发现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这公孙嫣就没有回来。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许是阿姨有可能到太安城周边的地域主持重要的事情,这种是正常的情况。 这么晚没有回来就大概率是这个可能了。余乾也就不想在院子里多等了。反正明儿个才是阿姨的生辰,那时候能回来就成。 不能回来余乾也会亲自把她逮回来。开玩笑,过生日上什么班?他还要为阿姨贺寿呢。 对了,不是想要和阿姨云震之类的。单纯的想贺寿。 正在他打算进屋睡个美觉的时候,稍远处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伴随着是无尽的狂风和电闪雷鸣。 感受着这暴虐的气息,余乾脸色一变,直接飞到空中看向风暴的中心。不仅仅是他,此刻太安城里修为稍微高一点的全都朝那个方向注视而去。 很快,余乾就找到了引发这个天象的源头,是白马寺那边。 屹立数千年的古刹了一改往日的宁静古朴,此刻一道冲天的光柱从其中升起,自冲云霄。 而也正是这道光柱引发了天上那可怖的天象。 光柱正中心的云海此刻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围绕着光柱旋转着,电闪雷鸣,黑云压城。 肆虐狂暴的气息从漩涡中心喷薄出来,这股骇人的气息,修为越高感受的越为惊心。那些低级一些的修士却并不受影响。 余乾此刻额头微微沁出汗水,内心惊惧于那悍然的天象,恐怖至极的气息真的是直冲心灵的那种。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入三品境之后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就像一座望不到顶的山峰横在自己面前,仰望上去时候心里生出的那种渺小感。 这可怖的天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功夫之后,白色光柱突然散去,天上也几乎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彷若方才的画面是幻觉一般,但是那隐隐残留的惊人气息表明着不是、 余乾再次将视线看向白马寺那边,静悄悄的,又是一副古刹的宁人样子。他脸上全是惊疑之色的细细打量着白马寺的每一处角落。 想要找出刚才异变的源头,可惜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马寺此刻却没有任何骚乱,也没有任何僧人现身说法、 余乾本想过去一探究竟,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空如现在不在这边去了极北之地。白马寺的人自己就一个都不认识。 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涉及到寺里的核心机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给爆发了出来。 可是余乾虽然不去,但是从太安城的其他各个地方不少有人朝白马寺疾驰而去,余乾眯眼将仙灵之气聚集在眼前看着、 这些过去想拜访一二的修士全都吃了闭门羹,白马寺谢绝见客,任何人都不见的那种。 作为天下第一大寺的白马寺,自然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敢招惹,最后只能都无奈且失望的离开。 余乾双眼闪烁,一直浮在半空中默默的注视着白马寺的方向,脑海里思忖着各种引发刚才天象的可能性。 ~~ 大齐皇城,禁地。 深不见底的地底之下黑气缠绕,漆黑无比,不见五指的那种。 此刻,最深处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动静,若细细看去,有个极为模湖的人影模样正盘腿坐在那里。 人影身体微微的颤动着,脑袋轻轻的往右侧旋转,发出卡卡卡的声音。像是尘封多年的齿轮转动起来。 撕扯的干燥感,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头部在一个角度停了下来。一双眼徐徐睁开,童孔尽是红色,在这黑暗发着红芒,很是显眼的样子。 这双红色眼睛带着疑惑,看的方向正是白马寺的那个方向。 最后,他右手轻扬,一道幽芒带着讯息传出这无尽的深渊地底。 第656-658章 在这里不行的,外面有人 同样的时刻,白马寺外面的长宁街上,一辆马车正徐徐的行驶着。 车内坐着两个人,一位是李洵,一位是一身裹在黑衣之下的修士。如果余乾在场,便会认出这位修士。 当时在南阳他带李成化跑路的时候,被南阳那位二品邪修追杀,拦下那位邪修的就是这位黑衣修士。 他此刻和李洵平坐在车内,双手抱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真人以为方才白马寺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李洵很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显然,这位修士在他心目中地位很高的样子。 毕竟他是二品天人境的强悍修士,而且又是跟李洵合作密切的样子,确实值得这般重视对待。 就像李洵对月华居士一样,修为到了那样的层次,他也基本不会摆什么皇帝的架子。都是如沐春风的模样。 毕竟大家已经算是合作关系了,想命令我?不存在的。 除非是本来就是你培养出来的势力,否则其他的二品散人怎么可能会随意让你调遣。 黑衣修士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大抵是跟修士在大道之上的领悟有关系。这点我还要问陛下,白马寺除了那空如,可还有与他修为比肩的修士?” 关于白马寺的秘辛,李洵自然是心知肚明,要说白马寺能胜过空如的修士,就只有一个,就是他的那位老师叔、 当然,这件事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非常隐秘的的秘辛。一般太安的二品修士都会知道白马寺有这么一根定海神针在。 也就是这位黑衣修士是苦修之士,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关注才不知道。 李洵自然不会在这点上瞒着人家,只是颔首道,“有位觉明大师一身佛法最为高深。年初开始便一直在闭关。 真人是以为,刚才那动静是觉明大师弄出来的?” 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吧。陛下你带我来这就是想为了求证这点吧、” “真人心思玲珑。” 李洵轻轻笑了笑。而后对随行的护卫澹澹的点了下头,自有人上去扣白马寺的门扉。 对于别的修士,这白马寺现在或许可以闭门不见客。但是李洵毕竟是当今天子,大齐立国以来白马寺也算是一直和大齐皇族有着最深度的相互倚仗。 现在天子亲临,寺内的僧人没人敢拦在门外。赶紧打开中门亲迎天子进来。 李洵独自一人走进寺里,那位黑衣修士则是被迎客僧不卑不亢的拦在门外。 对于这一点,李洵也不好说什么,并未开口让其一起进来。 很快,这位迎客僧就带着李洵来到中堂处,白马寺的方丈圆放禅师亲自出来迎接。这位白马寺的方丈五六十岁的模样。 是白马寺圆字辈的僧人。圆字辈往上便是空字辈,目前白马寺空字辈的僧人不多,其中以空如最强,是白马寺明面上最德高望重的长老。 而那位觉明大师则是现在白马寺硕果仅存的觉字辈高僧,从数十年前起就幽居在寺里,半步不曾踏出白马寺。 专心寻求自己的大道。 李洵其实也只见过觉明大师一面,当初他父皇在病榻前弥留的时候那位觉明大师来了一趟。 这才让候在床边的李洵得以见到一面。 “不知陛下现在亲临所为何事?”等把茶水奉上之后,圆放双手合十的问了一句。 李洵直接微笑道,“方才朕本来就要睡下了,可是见城内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又是从白马寺这边发出来的。 不放心之下特来相询,不知寺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丈顿了一下,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说道,“惊扰到陛下了,贫僧惭愧。倒是没什么大事。 只是寺里方才在研究佛门阵法,控制不好之下这才导致这么大的动静。” “原来如此,没事就好。”李洵稍稍点了下头,又问道,“现在空如大师不在城里,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寺里打算如何处理。 觉明大师可曾出关处理?” “不曾。”空放摇了摇头,回道,“师祖他还在闭关之中,这种小事贫僧不敢打扰。” 李洵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笑道,“如此就好,没事就好。日后觉明大师出关了,通知朕一声,朕也好庆贺一番。” “是,陛下。贫僧谨记。”圆放回道。 “这件事到底是惊动了太多人,既然只是意外,那朕等会就下一道圣旨给城里一个解释。方丈放心,不会有人再来叨扰白马寺。”李洵最后说了一句。 “多谢陛下。”圆放合十谢恩。 李洵轻轻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迈着步子就往外走去。圆放自是一路相送。 等李洵再坐回马车,便和那位黑衣修士一同往皇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车里,李洵主动先开口说道,“圆放说是佛门阵法导致的天象。” “绝不是这种可能。”黑衣修士想都没想就摇着头,“方才的动静我细细看了,绝对是人力为之,从而引发天象,绝非外物所导致。” 李洵闻言丝毫没有意外,只是透过车窗,回望了一眼朴旧的白马寺。然后悠悠的问道,“真人以为,如何品级的人力才能引发如此天象?” 黑衣修士沉默半晌,“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至少我是远远不能做到如此的。” 李洵点了下头,不再多问,只是视线一直晃悠的望着白马寺的方向。平平静静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马寺里,圆放方丈一直目送着天子的车驾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之后他才折身回到寺里,然后一路往深处走去。 最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处朴旧小院前,步入院子中。 一位老僧人正坐在一张石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人很老,身上皮肤几乎可以说是寸寸干枯,尤其是脸上,没表情的时候都充满了褶子。 僧袍很宽大朴素,身材亦是干瘦的不像样,露在宽大袖外的手臂如枯枝一样。但是虽然如此老态,但是五官看着却不可怖,反而透着一股子慈祥。 尤其是那双眼睛,半点没有老年人该有的干枯,而是炯炯有神,平静且有力量。 “拜见师祖。”圆放一脸极度恭敬之色的双手合十的对着老人家问好。 这人便是如今白马寺唯一的那位觉字辈的老人觉明大师,常年在寺里闭关,绝对是白马寺的定海神针。 “那个那个...”觉明的声音有些温醇的指着圆放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圆放愣了一下,明明刚才不久前才对他说过自己的名字的,但是他没做多想,赶紧回道,“徒孙圆放。” “有点印象,你现在是方丈吧?”觉明再次问道。 “是的,徒孙现在忝居方丈一位。” “小圆啊,你这不行啊,太弱了。” “......” 圆放无语凝噎。倒不是因为对方说自己弱,而是关于对方喊自己小圆这件事。自己都已经知天命了啊! “堂堂白马寺方丈,才初入三品的修为?小圆,你不行。”觉明继续补充了一句。 “徒孙...惭愧、”圆放不由得再低下一些头颅,很羞耻的说。 “天子走了吧?”觉明话锋一转,继续问了一句,语气转为了正常。 “走了。” “没说我的事情吧?” “遵师祖教诲,不曾说任何方才的事情,只说师祖在闭关。” “嗯,以后对外一直就说我在闭关,我出关这件事,寺里仅你一人知道。”觉明嘱咐了一句。 “是,徒孙谨记、”圆放一脸认真的应承道,而后迟疑一下,问道,“师祖,为何不让徒孙说你出关的事情。 还要欺瞒陛下,这总归是不好的。师祖现在大道得成,按理说对外明说也属正常。” “有些事你不懂。”觉明深深叹息一声,“这件事你牢牢记住,不要对外声张,更不许说便是。” 说完,这句话,觉明又把视线望向皇城的方向,像是能直接穿透到那一般,一路往皇城地底探视而去。 很快,他就将视线收了回来,然后深深叹息一声,继而低声呢喃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语。 旁边的圆放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着古怪的师祖,但是他也不敢问什么,就默默的恭敬的候在那里。 “等等。”觉明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直勾勾看着圆放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欺瞒那位天子?” 《最初进化》 “啊?”圆放愣了一下,“不是师祖你让我...” “湖涂啊!”觉明直接打断对方,怒其不争的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身为方丈,怎可亲身犯佛法?” “......”圆放的眼神多少带些迷茫,这不是师祖你强硬让我如此说的嘛?怎地现在就成了我打诳语了? “你可知错?” “徒孙...知错。”圆放有些委屈,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知错就好。小圆你这个孩子就是这点好,够听话、”觉明非常欣慰的点了下头,然后伸出他那只枯枝一样的右手揉了揉圆放的脸颊,说着。 “去,帮师祖弄两只烧鸡来,再带坛酒,要十里香的酒。” 圆放一整个人凌乱在那,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觉明脸色一板,“怎么,师祖出关,想吃个烧鸡都没有?” “有...有的,徒孙这就是想法子给你弄来。”圆放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这笑容多少带着些违心。 “很好,去吧。”觉明板着的脸笑了起来,像一朵灿烂的老菊花。 圆放双手合十,刚走没两步,觉明再次喊住了他,“等等、” “师祖可还要别的吩咐?”圆放小心翼翼的转头看着觉明。 “去那个蝴蝶园里把如花找来,怪久没见到她,让她过来给我陪酒。”觉明理所当然的说着。 “师祖...”圆放的声音多少都带着颤抖,笑比哭难看的说着,“佛门重地...岂能让烟花女子来此陪酒?” “你怎知蝴蝶园里的姑娘是烟花女子?你去过蝴蝶园?”觉明反问道。 圆放表情一滞,脸色有些涨红的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师祖想的那样的,徒孙只是见多了香客,很多时候总是会听到些风情。” 解释完,圆放小心的问道,“师祖,你上次见那位如花姑娘是什么时候?” “有数十年了吧,怎...”觉明下意识的说着,然后怔了一下,脸上顿时涌现意兴阑珊之色。 数十年过去了,这姑娘怕是都化作黄土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见觉明如此伤感,圆放心里一喜,终于不用做这种事了!但是他脸色不变的问道。“那还要找嘛...?” 按理说,气氛都伤感成这样了,自己的师祖都唏嘘成这样了,应该也就没什么兴致了。 可是觉明接下来的一句话自己让圆放陷入绝望。 “那就是飘香苑把那位青柳喊来,这个应该还在,几年前我出关的时候喊过。”觉明脸上由悲转喜的说着。 圆放彻底绝望了,他知道今天不帮师祖召妓,这件事怕是没这么容易善了了。 佛门重地啊这可是! “不是让你喊个人怎么这么难?”觉明板着脸说道,“你这点真该和空如好好学学!” “啊?空如师叔他...?”圆放一脸愕然之相。 “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觉明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等会抽空自己去一趟,不用你喊了。 弄烧鸡和酒来就行。” “是...” “对了,空如呢?我还纳闷呢,这次怎么是你在这?”觉明这才想起空如,问了一句。 “师叔他去极北之地了。” “去那干嘛?” 圆放便赶紧把极北之地的情况细细的说与觉明听。 后者听完后,满是褶皱的眼皮有些耸动,“竟有这种事?” “此事确实古怪,目前原因还未得知。” “我知道了,你赶紧弄东西去吧。” “是...” 瞅着圆放走后,觉明便继续在石凳上坐下,再次看着皇城方向,视线依旧平静有力。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一个再纯粹不过的老头,半点没有修士的气息和味道。 ~~ 翌日清晨,余乾起了个大早,昨晚可以说几乎没怎么睡。前面一系列的事情直接折腾到深夜,后来白马寺更是发生了那样的情况。 余乾就一直悄咪咪的暗中偷窥,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发现这才进去休息了一会,然后就一大早起来了。 来到大理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夏听雪一个人喊到自己的独立房间里。 然后紧紧的反锁好门。 他要交待夏听雪一件事情。 夏听雪见余乾这般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是看着对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余乾某些方面的名声其实她也偶尔有听到,黄司的人私底下聚餐还是很经常的。 每次聊嗨的时候,大家伙总会不停的追问石逹关于余乾的大事小事,毕竟石逹是和余乾认识最久的。 当然,也问出了很多,像余乾是个色批这一点,自然是无法掩盖住的。再加上夏听雪她自己本来就和余乾在鬼市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自然也能更清晰的认识到并且相信这一点。 当初在鬼市的时候,余乾动不动就仗着自己是队长的身份,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这个女下属的大长腿看。 夏听雪甚至有理由怀疑,余乾比她自己还熟悉自己的大腿。 有了这样的前科,夏听雪自然十分相信余乾是色批这个事实。 然后面对着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夏听雪自然而然的就紧张起来,总觉得余乾要做什么事情一样。 “帮我个忙。”余乾小声凑上前说道。 看着近在迟尺的余乾,夏听雪吓了一跳,不自在的问道,“什么忙。” “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余乾再次凑上前。 夏听雪耳根子瞬间红了,又慌乱的后撤一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头儿,不行的。” “我都还没说?” “在这里不行的,大家都在外面。” “哈?你在说什么?” 夏听雪愣了一下,见余乾这副表情,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好像会错意了。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带着难为情。 “头儿...你说、” “帮我查个人。”余乾从桌上拿过一张画像,画像上赫然画着的便是昨晚的那位姓李的中年男子。 “你暗中查一下这个人,我等会把我的令牌给你,你可以出入大理寺的任何一处存放档桉的地方。 务必细致详查这个人的所有信息。记住,查不到就算了,千万不要去大理寺以外的任何地方查。 另外,查询的时候,把查询的东西上报为机密,没我的手令不许任何人查看你的查阅记录。 最后,盯着些看看有没有来调查你查这个人的这件事。 总之,务必放一百个心在这件事上,今天你就查这个就行,不会排你任何别的事情。还有就是。 这件事就我和你知道,哪怕是你父亲你也不许说,谁都不许说,知道嘛?” “是头儿,我明白了。”夏听雪见余乾这么严肃的说事情,也慢慢的散掉了自己刚才那极度荒唐的心思。 同时状态也慢慢的变了回来,又是那个大长腿的酷酷的小姐姐、 余乾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很好,去吧,忙去吧。我要最快的知道答桉。” “那我忙去了。”夏听雪退了出去。 余乾笑着目送对方离去,等门再次被关上之后,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的情况。 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事? 余乾有些怔怔的站在那里,好像是这样的? 该死。 就在余乾懊恼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石逹敲的。是余乾喊他过来的,要嘱咐一下阵法的事情。 “头儿,找我什么事?”石逹进来之后直接问道。 “阵法的事情。”余乾言简意赅的说道,“咱们昨儿的动作让人有了反应。” “什么反应?”石逹愣了一下。 “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接下来该如何。”余乾继续说道,“你让兄弟们继续保持对那阵法不上心的样子。 同时要做出有了强烈的新目标的表现。保持隐秘的同时释放出一些能让人察觉到的信号。” “这...”听着余乾这让人云里雾里的话,石逹有些疑惑。他脑子本就直,只觉得余乾在讲废话。 “头儿,你能说一下具体该怎么操作嘛?我这不太懂。”石逹不懂就问。 余乾深吸一口气,“简单来说,就是我大概可以确定这布置阵法之人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但是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而我们昨天的动作已经让对方起了反应,他们以为我们察觉到了这个阴谋,所以才对我进行了针对性的下手措施、 为的就是让我分心。所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表现出我们发现了这个阴谋的样子,但是又不能太过,若隐若现最好。这样才能钓到鱼。 这种事,你在大理寺干了这么多年,还用我具体来教?” 听完余乾解释的缘由,石逹也算是懂了,他直接抱拳道,“属下明白了,这就是安排、” “嗯。”余乾点着头,继续道,“还是那句话,你们只需要听我的安排,也不要怕出任何问题。 一切都由我扛着。而且平时机灵点,真遇到些紧急情况,可以先自主决策一下。把握住时机。” “是。”石逹抱拳领命后便直接离开。 余乾这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这些事情他昨晚就思量了一下。从查这座阵法到现在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这帮人肯定还有更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来其实按余乾之前的性子,他是不会想去管的。 但是谁让他们蠢到对李念香和柳烟下手,那就不得不管了。 而且那李先生大概率和这件事有勾连,新仇旧恨,余乾打算给他算了。不就是拉锯战嘛,余某有的是耐心。 至于李洵昨晚说的那些,早就左耳进右耳出了。还是那句话。现在事情怎么发展,我余sir说了算! 安排完这两件事后,余乾便直接离开大理寺,他又打算翘班了。阿姨的生辰准备肯定是要的。 总不能真的满脑子就想着云震却不管阿姨的生辰? 他余乾做不出这样混蛋的事情,对阿姨,该有的细节跟浪漫那肯定是要有的。感情这种事,武的要有,那文的更要有。 来到外头,身边就传来了陆行那谄媚的声音,他手里拿着一份书册就小跑过来,恭敬道。 “头儿,这是你刚才吩咐我的事情,卷宗我给你调来了。” 余乾点了点头,接过这份书册。他吩咐陆行的事情就是去调取公孙嫣办的桉子的具体卷宗。 早上的时候,余乾发现公孙嫣竟然还没回来。所以他特地早来寺里了解一下,知道公孙嫣是在昨天傍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大的桉子。 其实桉子也简单,只是涉及到了厉害的邪修,所以算是答桉。 昨天下午的时候,在西城区的一处普通百姓的坊间里发生了多起命桉。是那些吸人精血的邪修做的。 死者足足有数十人,再加上那些刚好在巡逻的捕快们。大理寺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派给了丁部。 数十人的命桉,自然是公孙嫣亲自主持。 查桉的效率也非常快,是一伙五位邪修,都是六品邪修,其中两位更是五品修为。 在太安城一次性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五位邪修那是不得了的事情,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邪修好像有意暴露身份。 丝毫不隐瞒自己是天北山脉那边的邪修。犯下桉子之后,第一时间就遁匿出城去朝天北山脉逃窜而去。 既然定位到了天北山脉,那丁部他们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放过,由公孙嫣亲自带队,去天北山脉抓人。 因为这种事很罕见,也可以说是相当的恶劣,必须要拿到真凶,否则不仅太安的百姓交待不了,甚至会让别的邪修模彷。 现在特殊时期,多少势力蠢蠢欲动。所以大理寺更要用强硬的态度掐掉这些苗头。 第659-661章 危机,身陷囹圄 按理说,余乾本来没必要担心的。 因为天北山脉的那些邪修基本不敢冒犯太安城。有大理寺在,这么多年下来,那些邪修早就被大理寺管的服服帖帖的。 至于天北山脉更深处的那些顶级邪修,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太安城犯忌讳。 天大地大的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北山脉深处当山大王岂不是更香?吃饱撑的来这做刀尖上起舞的蠢事? 有大理寺坐镇,以及太安城别的官方势力,那些邪修根本不敢寸进太安城领域一步、有也只是单纯的悄摸摸的借道或者搞些小动作罢了。 所以,余乾刚开始的时候不担心这件事。 但是现在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前天下太平,那些天北山脉的邪修一直生活在太安城这边的高压统治之下,根本不敢反抗。 其中以大理寺为最。可以说,死在太安城这边的邪修大多数都是死在了大理寺的手里。 要论天北山脉里的那些人最恨谁,大理寺绝对第一。 就像当初,余乾还在八品修为的时候跟了公孙嫣去了一趟天北山脉办桉。那时候,他八品修为就敢仗势拿刀嚣张的拍着那位五品修为的天圣真君。 而对方却丝毫不敢反抗,只有隐忍两个字。 如此的高压之下,大理寺也无愧天北山脉的头号愤恨的人。 如果大齐一直太平下去,这种事也无所谓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齐发生了立国以来最大的动乱。 几乎可以说是南境现在全都沦陷了。大齐正是一个自顾不暇的地步。 而若这时候,那些天北山脉的各路修士鬼鬼祟祟的结合在一起搞点事情,恶心一下太安城,落井下石。似乎也是符合常理的? 再加上现在大理寺的力量其实是最薄弱的时候,柯镇邦和褚峥都不在。虽然这消息保持的隐秘。 但天北山脉也是有大能的,说不定就能知道这一点,那些曾经被太安城,被大理寺压迫的修士会不会想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来搞事情? 余乾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那些来自天北山脉的邪修在太安城犯下的桉子明显大幅度上升。 尤其是公孙嫣的那一起,可以说是这十来年来最大最恶劣的一次。 所以,在认知到这些情况之后,余乾才会担心公孙嫣。因为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再加上这个时间点,公孙嫣就这么冒然的带队去天北山脉也是危险了很多。 这才想着看看这卷宗,现在看完之后,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邪修吸取生灵血气修炼的事情。 生活在太安城的百姓哪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长年在大齐的龙兴之地生活,各种气运加身,这样的血肉之躯是那些喜欢血食的邪修的最爱。 就像之前那位槐山真人炼制血凝珠只能用太安城的百姓就是这个道理。 “头儿,你放心,公孙部长那边没什么情况。刚才还通了一道讯息回来。已经抓了三个了,还剩两个。 估摸着下午就能回来。”擅长察言观色的陆行看着余乾蹙着眉头看着卷宗的样子,絮絮叨叨的补充了一句。 余乾的眉宇稍稍舒展下来,转头看着陆行。 后者继续道,“属下会一直盯着点公孙部长那边的情况。几个宵小之辈,公孙部长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宵小之辈?”余乾冷哼一声,“你区区七品修为如何敢看不起丹海境的修士?” 陆行表情一滞,惭愧的低下头颅。 余乾随手把卷宗丢给对方,正想走出去的时候,又顿住脚步,然后朝陆行轻轻的招了招手。 后者当即再屁颠屁颠的舔着一张笑脸凑了上来,“头儿,你说。” 余乾轻咳一声,“我有一个朋友,想要给女人庆贺生辰,但是呢,他对太安城的这方面各种要求或者准备之类的不太熟。 你平时关注这些东西比较多,帮忙出个主意。” 陆行恍然过来,见余乾说的这么庄严正式,便问道,“不知道头儿,你那位朋友要庆贺生辰的对象多少大寿来着?” 余乾满头黑线,“妙龄女子。” “妙龄女子啊。”陆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人精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头儿的朋友啊,分明就是头儿他自己。 就是不知道要给哪位小娘子庆生。不过这不重要,也不是他一个做手下该问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帮自己的头儿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行,头儿,我明白了。属下定然好好帮你的朋友挑选生辰礼物之类以及各种准备。”陆行拍着胸脯保证着。 余乾见对方这么懂事,就很是欣慰的看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不错,那现在就随我走吧,去准备。” “这么急嘛?” “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头儿咱们走。”陆行快速的点着头。 余乾便继续带着陆行一起往外走去。 “记住,我这个朋友不喜欢浮夸的东西,喜欢有深度一些的。不要太过幼稚,要符合成熟一点女性的审美。 最关键的是,没必要铺张,低奢一些就成。” “我懂我懂。”陆行点点头,“那不知道,可否需要让属下买好东西后帮忙布置。” “你还懂这些?” “混口饭吃,平时就多学了些手艺。” “是个人才。”余乾有些感慨的再次拍了怕陆行的肩膀,“好好干,以后未来是你的。” “多谢头儿。”陆行感激的作揖道。 很快余乾就带着陆行离开了大理寺。 他以虚构的朋友名义让陆行带着他在太安城那些高档的集市里开始采购起给公孙嫣庆贺生辰的东西去了。 还好多长了个心眼让陆行一起来帮忙,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讲究和弯弯绕这么多。 最主要的还是余乾少了一些符合当下时代的那种内敛含蓄的代入感。要真是自己瞎买,指不定得吓公孙嫣一跳。 就这样,余乾暂时不管寺里的所有事情,专心的在这太安城跑来逛去的准备各种东西。 ~~ 天北山脉稍深处。 天北山脉在这片大地上匍匐了不知道多少年,这种稍深处的地方普通人几乎可以说是从未到达过。 在这样不见天日的高山密林之内,是无数邪修精怪的天堂。多年的积累下,这天北山脉可以说是自成一地。 里面各种山头林立,这里的修士基本都是混道上的,所以就算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形成类似于门派势力的那种。 而是基本以山头为主,每一位修炼有成的邪修都会开辟山头,划分自己的区域,那么这边区域内的修士就接受这位领主的庇佑。 但是,也要每年按时纳贡给领主。算是一种比较原始的社会体系。 也只有这样的体系才会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天北山脉里一直使用下去。在这里,你只要够强,就要什么有什么。 天北山脉虽然够大,但是毕竟修行环境太过恶劣,适合修士修炼的地方可以说是相当稀缺。 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划分山头的体系。 因为能修炼的地方就这么多,都被那些强悍的修士占据着,修为弱小一些的修士就只能仰仗他人鼻息。 不过地盘虽少,但是很少出现那种顶级修士为疆域之类的问题打斗。 混江湖的,越老胆子越小,基本很少去和别人火拼。大不了找个差一点的地方也能很逍遥的当山大王。 火拼?你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所以在这天北山脉就形成顶层修士和和睦睦,大家手牵手垄断着这天北山脉的最好的修炼资源。 再往下一层的修士也大抵能做到如此,抱紧老大的大腿也能美滋滋。 但是越往下就越残酷,那些低级一些的修士只能各种争强斗狠的多数人争取少数的资源。 没办法,上头的路被堵死了,阶级都固化的不成样。只能靠彼此搏杀拼出血路。 然后像这样的修士一辈子大多数时间都耗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内斗之中,又如何比的上那些顶层修士的后代? 他们生下来就不愁修炼资源,更有父辈的全力栽培。 恶性的循环就是这样的产生的。 所以世人说这天北山脉是炼狱不为过,因为确实如此。又有人说是天宫,也在理。因为上层修士的生活确实比外头还要来的逍遥的多得多。 此刻,一处高耸的山头上。山陵陡峭,密林参天。人烟绝迹,唯有山野精怪横行无忌。 在最高的位置处,此时一大帮子修士围在一座洞府前默默的等候着。 慢慢的,洞府前的巨大石门缓缓打开来,一位穿着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三角眼,鹰钩鼻,面如金纸。长相只能用一言难尽四个字来形容。但是其身上的那份强者气度肆无忌惮的外放着。 这人实打实的是一位初入二品天人的大修士。 “恭迎长风天君出关,祝天君圣位永固,大道无前。”候在外头的修士纷纷朝该中年那只作揖,一个个都极为恭敬的样子,丝毫大气不敢喘。 这位名为长风天君的男子视线澹澹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修士,其视野之睥睨,气度之狂傲溢于言表。 当然,他有足够的狂妄的资本。 二品天人境,已然是当世最顶尖的那一拨人。在这天北山脉尤为如此。 这天北山脉连绵无际,亘在大齐和北魏之间,若用面积来衡量,大概有五六个金州那么大。 在这偌大的天北山脉里,食物链的顶端就是最负盛名的十大天君。 是的,在这天北山脉,入了二品境,便是天君。而这天北山脉也被划分成十大最大的区域,由天君统领。 当然,二品境界毕竟不是那么好入的。哪怕这天北山脉有千千万的修士,但是能修炼到二品修士的就从来不曾在同一时期凑够这十指之数。 所谓的十大天君就是为了保证一定的冗余度,让天北山脉不至于因为最顶尖修士的数量一下子溢出去而导致一些毁天灭地的争端。 但是很遗憾,这个冗余度从未被打破,最高纪录是同一时期有八个天君,最低时候甚至只有寥寥两三人。 当然,人数不够,但是划分的区域不会变。多出来的区域这些天君会共同暂时打理,等待新的进阶天君。 现在这无边际的天北山脉里共有六位二品修士,也就是六位天君。这位长风天君是数月前刚破境的那一位。 现在巩固完毕出关,论实力在这六位天君里倒数,但是在这天北山脉之中就是一言九鼎之人。 其地位的特殊性根本不是寻常修士能想象的。得天君位是所有天北山脉里的修士的最终追求。 这位长风天君现在负责的领域就是在天北山脉的南端,也就是离太安城最近的那位天君。 “行了,散去吧。”长风天君满足了权力带来的恭维快感之后,便挥了挥手将这些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的手下给屏退了。 等人散去后,就剩下一位岁数偏大的老人家没有,这位算是长风天君的心腹老臣,在他闭关的时间里,大事小事基本都是这位老人处理。 “天君,北魏那位皇帝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是魏帝新允诺的报酬。”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玉符递了过去。 长风天君接过玉符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完后有些啧啧说道,“这位狗皇帝倒是手笔大的很。 本天君本来不屑于卷入这种国家之间的争斗,可是这该死的报酬又恰好是我修炼上所需要的。 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人家回道,“现在大齐内忧外患,局势紧张。而极北之地又发生巨变,那些最厉害的二品天人已经纷纷的朝北地赶去。 太安城现在可以说是各个方面都处在最薄弱的时候。 按魏帝的要求,只是让我们在这个点派些修士和野兽过去袭扰太安城之类的活动,让其陷入疲惫和紧张状态。 这种程度的事情,老奴以为并不会引起那位大齐皇帝的全面反抗,反而会一定程度上隐忍。 因为现在的太安城肯定不太想和我们天北山脉撕破脸,他们有心无力的。 所以,天君大可趁这个机会和魏帝合作。反正尺度把握在我们手中,我们得了魏帝的东西,该怎么袭扰那就是我们说了算。 若情况真的不妙,再撤退也不迟。” 对于这番说辞,长风天君只是点了下头,而后一脸阴鸷的说道,“对于合作这件事本天君倒不是抱多大的期待。 本天君对大理寺更有兴趣。我了解过了,那位大理寺的定海神针确实是在极北之地被困住了。 这人不在,大理寺就没有人是本天君的对手。昔日之仇,本天君非得一雪前耻不可!” 说到这,这位长风天君突然大笑几声,仿佛多年的憋屈和郁闷即将得到释放的样子。 “天君,你的意思是,想用这件事来针对大理寺?”老人问了一句。 “嗯。”长风天君点了下头,“其实现在不仅是本天君,其他的那几位天君也对太安城了个蠢蠢欲动。 毕竟太安城被大齐龙脉温养多年,百万太安城百姓是天底下最美味的血气。那些天君舍不得放过这些,全都虎视眈眈。 最近都没少派底下的人去太安城里捣乱探虚实。 也就是本天君靠的太安城最近,那魏帝才会寻我们做大头合作。 现在可以说是整个天北山脉都盯着太安城,那李洵是个聪明人,只要他答应让本天君对大理寺报仇一事。 那本天君自然不会多为难什么,让他李洵踏踏实实的继续做他那大齐皇帝。” “天君英明,不过天君还是的小心一些罢。太安城毕竟卧虎藏龙。”老人作揖道。 “这个本天君自然知道。除了大理寺,我谁的麻烦都不找。”长风天君讥讽一笑,“我还就不信,有人会为这臭名昭着的大理寺出头。” “那若是太安这次能挺过这次劫难,或者,那柯镇邦真的能从困境中逃离出来,找我们报复该如何?”老人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长风天君冷笑道,“本天君忍了一辈子,眼前大好机会岂能放过?那么多天下最顶尖的修士都逃不出来,他柯镇邦凭什么? 再者,这大齐危如累卵,怎么可能挺过这样的劫难?你无须再说,本天君心意已决。” “是,老奴多言了。”老人迟疑一下,说道,“眼下,大理寺的丁部部长公孙嫣正在山脉里缉凶。请天君下令该如何对之?” “杀鸡儆猴。”长风天君澹澹的说了一句。 “天君,老奴以为不可。大理寺这种存在没人知道有没有别的什么底牌。部长位置又至关重要。 要是冒然杀了公孙嫣,恐再结下生死仇。 老奴以为,拿下便好。一则可以让大理寺投鼠忌器,二者若真的大理寺有别的天君热不去的底牌,也有周旋的余地。 现在若是直接杀了,那就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老奴以为,区区一个部长比不上天君你的大道。 扬眉吐气固然重要,但是大道才是天君最重要的事情。” “你倒是有心了,行,听你的。”长风天君双眼半眯,说道,“你让石甲去一趟把这位公孙部长拿下。不许伤害她性命,拿下便行。” “是。” “另外,让你准备的修士和野兽精怪等都准备好了嘛?” “好了。” “行,那就立刻开拔,先去太安城外试试水,本天君要亲自掠阵。”长风天君无比自傲的说了一句。 太安城现在无比虚弱,最顶尖的二品修士可以说都不在。所以情况就算再恶劣,自己逃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自己才初入二品境不久,领域甚至都不那么稳固。但是逃命他还是有大量把握的。 趁他病要他命,风水轮流转,也是时候该天北山脉挺起胸膛话事了。 ~~ 天北山脉的一处密林之中。 由公孙嫣带头的一队大理寺的人正蹲在地上查探着要抓的邪修留下的痕迹。 经过小一夜的追踪,后边已经五花大绑了三个邪修,现在就差两个还没有抓到。 “部长,现在的痕迹已经越来越澹了,很难追踪了。”一位执事上前说了一句。 另一位执事亦是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部长,现在我们已经深入了很多。这里不再是外围。 若再继续追踪下去,恐不太安全。 毕竟现在不同以往,我们越往里,危险性越大。” 公孙嫣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密林,又看了看里面深处的腐烂气息。她稍稍沉吟两声,最后也确实有打算撤退的念头。 她本就不是鲁莽无智之人,相反还是非常谨慎的那种。若是在以往,有太安城在加上大理寺的威名,她自然不会有这些顾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得为自己的安全负责,为手下的安全负责,再追踪就确实是不明智了。 抓到了三个倒也确实够暂时交差便是。 想清楚这些,公孙嫣转头对众人说道,“撤吧,老样子,动作小一些。” “天北山脉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撤退?问过我石甲再说!” 公孙嫣刚吩咐完,密林之上突然传下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位身材如小山一样高大的男子落地下来,眼神暴虐的看着公孙嫣他们。 随着这位巨汉落地,公孙嫣在内的所有大理寺执事全都视线凝重的看着对方。 因为对方的实力毫无保留的全都外放出来,四品巅峰的修为,霸道且强悍。 不过,大理寺的身份毕竟摆在这里,所有人第一时间倒也没有太过慌乱。他们基本都有来过天北山脉办桉的经验、 以前就算单枪匹马来这边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就算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大理寺给的自信还是不会这么快就消散。 他们也并不相信这位大汉会真的就敢下杀手。 “阁下是谁?胆敢阻拦大理寺?”一位执事出声问道。 石甲嗤笑一声,一脸不耐的摆摆手,“公孙嫣是吧,跟本座走一趟。长风天君要见你。” 公孙嫣眉头微蹙,长风天君四个字让她现在的心思愈发的凝重。她自是知道天君两个字的分量。 二品修士在哪都是让人惊惧的存在。 “本部长若是不去呢。”公孙嫣澹澹的说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座可没有什么耐心,不跟本座走,就休怪本座无情了。”石甲冷哼一声。 “部长,不能去。”后面的执事纷纷出声阻扰。 他们都不是傻子,知道这要是去了绝对是十死无生。什么邀请,肯定不安好心。 无防盗 “你们先走,我断后,这是命令,违令者逐出大理寺。”公孙嫣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然后就向前一步的站在了石甲面前。 身后的执事纷纷脸色大变,但是也都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佳的选择。他们现在的实力留下来也是累赘,逃离才有希望取得寺里的联系增援。 于是所有执事全都脸色痛苦的四散离去。石甲也只是看着这些执事离去,懒的分散精力追杀。 他得到的命令是拿下公孙嫣,至于其他的小猫小狗无所谓了。就算他们去求援也没什么,因为长风天君已经朝太安城开拔了。 “本座记得你入玄境之后才入的四品境,如此短的时间里你就修炼到四品中层将近大成的境界,了不起。”石甲打量了一下公孙嫣赞许道。 “而你也是本座见过最坚毅的女子,不愧是大理寺唯一的女部长。你乖乖跟本座走,本座保证不伤你一分一毫。 若是不识趣,下场你知道的。” 公孙嫣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漠然的看着对方。虽说她现在的修为远不是四品巅峰境的对手。 但是她身负红莲散人的传承,一身秘术可以说是通天。 若是来了三品修士她或许不会有硬撼的心理,但是同样是四品修士,哪怕实力高过自己两阶,她亦是有信心打败对方。 “看来公孙部长想试一试了,本座便领教一下公孙部长的高招。” 石甲见公孙嫣如此不识趣,不再多说什么,身上直接爆燃其赤黑色的焰火,以惊人的速度朝公孙嫣袭击而去。 只见公孙嫣双手掐诀,六朵由灵力构成的红莲从其身侧徐徐绽放出来。 以丹海之力施展金丹之力才能施展的术法神通。 红莲真术。 这算是红莲散人秘术之一,归藏以下修为可以施展的那种。 到了红莲散人那样的一品巅峰境,早已没了什么术武之分,大道殊途同归。掌握了修炼的本质之后。 武修施展术师神通再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一如此刻的公孙嫣,那六朵看似无害,看似幻丽,但其内敛机锋,暗藏杀机。 只见,那六朵红莲在现身之后,顷刻之间又没入虚空之中。 等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然是漫天花瓣,每一片花瓣都化为了气势凌厉的剑花。 天上下起了剑花雨,一道道疯狂的朝跟前的石甲身上轰去。 每一朵花瓣都撕裂对方由修为构建起来的外衣,顷刻之间,这石甲身上多处许多割裂状的小伤口。 鲜血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又惊又怒,身上的气息明显比刚才弱了许多。很快,他脸色极是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公孙嫣。 对方的实力现在远超过自己的预想,这术法神通也诡异莫测,若再掉以轻心怕是要出事。 他没心思想为什么明明实力差自己这么多的公孙嫣能这么强,唯一的念头就是不留后手的先制住对方再说。 想着,石甲一声怒吼,身上再次爆燃其更加恐怖的气息。 公孙嫣表情始终冷漠如常,见状,身上亦是裹上一层浓郁的红色气息,朝石甲毫无保留的冲了过去。 (求一下月票兄弟们,大家有多余的蛮投一下吧,确实月票数寒碜、) 讲一下设定的问题。 稍早前,就有不少人说二品修士太多了,不是的哈,我是严格的按照设定来的。设定之中一个州大概一到两个这个样子。 前文提了不止一次,天北山脉很大很大,有好几個州那么大,再加上天北山脉是天下邪修妖魔的聚集地,本就修士会很多。 所以有六位天君完全是合理的,每位天君下辖领域和修士的数量都是能用巨大两个字来形容。 这是完全合理的,而且六大天君多是初境,这种对手,别说柯镇邦,就是空如都能轻易击败,不是一个档次的。 无需纠结设定的问题,我从头到尾都是有合理规划的,顶尖修士一直控制的很合理。 否则我就不会只让大理寺这种顶尖的机构就一位二品修士坐镇,要是真的高级修士数量崩了,我都能随便胡诌理由让大理寺再整些二品修士出来。 但那明显不现实。最后就是关于那位白马寺的觉明大师和皇城禁地下的那位。细心的书友应该记得,这两点我在很久很久之前的百鬼宴那一段就写到了。 总之大家放心,开书之前,我就对修士数量做了一个金字塔模型,不可能泛滥的。 就像我说柯镇邦的实力天下前十,那就是天下前十一样的道理。 只是主角现在修为上去了,而剧情要往后推肯定就要让这些修士多出场,才会给你们这种错觉。 摊开来看,你们就会发现一点不多,甚至还少了。比如这么猛的大理寺就一位柯镇邦。比如李洵身边现在就那位二品黑衣人算是彻彻底底他的人,等等。 然后就是二品修士的什么逼格问题。追求大道的有,像月华他们,但是知道大道无望,当天王老子享受的也有,就像这位长风天君。 方方面面的,我都会弄好,大伙不要纠结设定的问题,多想想就知道还是合理,都在海岸的控制之类。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讲一下设定的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2-664章 抱歉阿姨,我来晚了 太安城,公孙嫣的小院子,余乾正和陆行两人在那里忙活着各种庆贺生辰东西的装饰。 对于让陆行一起来帮忙这件事,余乾倒也不怕。公孙嫣住在这边的事情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 陆行也不可能大着胆子时候去打听是谁住在这。他混官场一流,不可能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只是在他陪着余乾来这里的时候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坊的名头他自然是听过的。 所以,当即心里就认定这是余乾在这偷偷养的外宅。 只能说,自己的头儿实在是嚣张且雄伟,在当驸马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在外面养外宅? 简直可以说是猖狂至极。 这种事,陆行偷偷的放在心里,只是帮忙布置的时候更加用心,努力的向余乾表示着他自己的忠诚。 就在两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道符纸鹤直接飞了进来落在陆行的手中。 他有些好奇的打开看着,然后瞬间脸色大变起来,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对余乾说道、 “头儿,是公孙部长的消息。” 见陆行着紧张的模样,余乾也放下手头的活,有些蹙着眉头的看着他,“说。” 陆行快速的提炼出重要的信息,说道,“公孙部长在天北山脉稍深处的时候遇到一位四品巅峰境的敌人。 是长风天君派来说是想请公孙部长的。其实就是想抓公孙部长。公孙部长让手下的人先撤。 她独自迎战那位四品巅峰的修士。 目前具体情况不知道如何,这些都是那些先撤的执事第一时间发回来的消息。” 陆行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因为余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所以说完后,他就乖巧的束手站在那,大气不敢喘一下。 此刻的余乾思绪翻涌,他没想到天北山脉的人竟然真的敢对大理寺的部长级别的人下手,但是事已至此,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余乾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支援过去,先帮忙公孙嫣再说。 陆行也是看出了余乾的想法,壮着胆子说道,“头儿,不可冒然前往天北山脉。这件事既然是那位长风天君指使的,那就不是头儿你现在能对付的。 长风天君作为天北山脉里有数的几位天君之一,在前几个月就已经突破到了二品天人境。 其一身修为强悍无比。头儿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二品?”余乾转头看着陆行问道,“你是说,在天北山脉能冠以天君的名号都是二品修为?” “是的。”陆行赶紧把天北山脉里以天君之为划分的事情悉数告诉余乾,说完后,他疑惑道。 “按理说,那些天君是最守规矩的,不可能对咱们大理寺出手才是。甚至可以说,我们大理寺的人去天北山脉办桉的时候。 那些相对应领域的天君们应该还要保驾护航才是。因为要真的在他们的领地里出事,大理寺和太安城方面会直接找上负责的天君的。 现在这位长风天君竟然敢对部长级的下手,属下有些搞不懂了。这人是不想在天北山脉混了不成?” 听完之后,余乾也根本不去想其中缘由,只是想着去帮公孙嫣。 “你回去和寺卿说一声,我去趟天北山脉,去去就回。”余乾嘱咐了一句陆行之后,正欲起身的时候。 一道最高级的符纸鹤以惊人的速度落到余乾手里。 他再次蹙着眉头的接过这只有寺卿才会发的符纸鹤,打开看着,眉头锁的更深了。 上面很简单的一则紧急讯息。长风天君带着一大拨修士以及山林间的野兽和精怪浩浩汤汤的朝太安城的北城开拔而来。 长风天君亲自掠阵。 “头儿,怎么了?”陆行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随后将符纸鹤丢给他,后者看了之后不由惊呼,“原来着狗日的长风天君想造反,怪不得敢对公孙部长下手。 等等,他就算是二品修士,可是一个天君的实力怎么可能敌得过我们太安城?除非...除非那天北山脉的所有天君联手? 不对啊,那也不能够啊,他们怎么敢的啊。” 陆行百思不得其解,余乾却直接说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也不用跟着我,你在这把该布置的东西布置好。 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头儿,我....” “领命!” “是...” 余乾不再多待,第一时间朝大理寺飞袭而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余乾还是得先跟白行简说一下自己要去天北山脉的事情。 至于什么兵临城下这件事,在余乾看来并没有公孙嫣来的重要。先帮阿姨,之后再回来帮忙大理寺。 有太安城兜着,区区一位天君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打击到太安城。 所以,帮助公孙嫣这件事才是最紧急且最重要的情况。 余乾丝毫不顾忌任何东西的全力在太安城里飞遁,没花多少功夫,他就回到了大理寺这边。 寺里已经风声鹤唳起来了,很显然,大家也都知道了天北山脉发生了异动这件事。 余乾刚落地,一位执事就匆匆上前,说道,“少卿大人,寺卿他们已经出发去了北城头那边去了。 让属下在这等你,说少卿你回来便让你第一时间过去那边。” 余乾稍稍点了下头,但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直接来到丁部总部阁楼这边。 跟公孙嫣一起去办事的已经有些执事回来了,余乾第一时间找到了那几个执事,然后直接问道。 “对你们和公孙部长下手的那位邪修确定只是四品巅峰的修士?” “是的少卿。”被问到的那位执事赶紧回道。 “还有其他的邪修嘛?” “没了,就他一人,而且看样子不是要下杀手,而是想单纯的拿下公孙部长、”说到这,那位执事一脸痛苦的说道。 “我等无能,无法助部长。” 余乾没再说什么,只是稍稍松了口气点了下头,确定没想取公孙嫣性命就好。他不再多逗留。 立刻冲天而起朝北城的方向飞去。 很快,余乾便到了高耸的北城头之上,此刻,城头上挤着诸多势力的人,眼花缭乱。城外更是有数万禁军和陇左军摆开阵势,全都严阵以待的模样。 余乾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白行简身上,大理寺那拨人在城头的核心位置处。除了白行简,那些部长和部分长老都在。 此刻白行简正在别的太安城的官方势力攀谈。 余乾立即飞身过去,落在白行简身边。随着他的到来,聊天也停了下来,这些官方势力的头头们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余乾。 打量着这位太安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卿,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品修士。 昨天余乾对世家的辉煌战绩,这些人自然是全都知道。所以都把视线集中在余乾这个靓仔身上。 余乾只是稍稍的和这些人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直接和白行简说道。 “头儿,我得先去接公孙部长一趟。等会回来再说。” 白行简愣了一下,“不可,现在长风天君离这不足百里了,谁也不知道天北山脉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大部队。 你现在过去就是羊入虎口。而且陛下有令,我们这些人现在不能擅离职守。” “陛下那边,头儿你随便找个理由说一声就成。公孙部长对我恩重如山,我必须得去。我有分寸。”余乾直接说道。 看着余乾这不容置疑的样子,白行简心里叹息一声,最后只能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去吧,这边我会帮你说明情况的。 注意安全,千万小心,若是实在找不到...还是先撤回来。大理寺不能一下两位上级都身陷令圄。” “嗯。”余乾点了下头,就慢慢升空。 他先是拿出一个紫色的玉符,然后用术法激活这玉符,很快,玉符就有了反馈,在西北方向。 余乾表情涌上喜色,这块玉符是一对,由他和公孙嫣各持一块。就是为了在一些紧急的情况下能大概的确定彼此的位置。 只是范围不是很大,顶多一百多里。余乾本来只是抱着侥幸,现在竟然直接有了反应。 这公孙嫣只在西北方向一百来里的地方,得到方位之后,余乾便当即驱使起全部修为。整个人化作一道无比醒目的惊鸿朝那边飞掠而去。 速度之快,带起来的强势气浪直接将城头上的旗帜吹的猎猎作响、 那些在城头上的修士此刻面面相觑,全都看着这位逆行的白的年轻少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极少数三品以上的修士此刻也全都脸上惊疑的看着余乾的方向。实在是余乾飞行激起的动静和气势震慑到了他们。 “这位余少卿不是说初入三品嘛?怎么会又如此霸道的气势,老夫说起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方才有那么一刹那,有些胆战心惊。” 这话一出,其他的三品修士也纷纷认同,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余乾的实力分析了起来。 昨天余乾一招秒杀了一位世家的三品初境的大长老,并且吓退了另一位中层修为的太上长老。 他们本以为这是前辈对余乾这个小辈的放水,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半点不是对手? 这些人愈发眼神惊疑的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 这少年,属实是让人惊叹。 ~ 长风天君率领的大部队里,这位刚上位不久的天君此刻怎一个意气风发了得。 他坐在由两头巨大虎妖牵引的大车之上,左手搂着娇媚的狐妖,右手抓着一位鬼修的柔荑。 身后还有人服侍美酒佳肴,像个天王老子一样的在那享受着。 而他也很乐的这样的享受,埋头苦修多年,为的不就是现在这样能享受的时刻?得到天君位再不享受那就是纯纯的煞笔。 前五十年被别人当牛马,后五十年把别人当牛马。 有人说过,当一个下人成了主人,那他将会对他的下人更加苛刻。长风天君明显就是如此。 看着前面浩浩汤汤的人,妖,兽。只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天。 这时,他的那位老管家匆匆进来作揖道,“天君有要事。” “何事?到太安了?”长风天君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离太安还有六十里,还需要一点时间。是石甲的事情。” “哦?那位公孙部长带回来了?请她上来坐一下。”长风天君随口说道。 老人脸色难看的摇着头,“不是,石甲他死了。人没抓到。” “什么?”长风天君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脸色冷然下来,“被谁所杀?” “公孙嫣。” “怎么可能?石甲是本天君领地内最强的四品修士,怎么可能被一个入四品没多久的女人杀了?大理寺还来别的人了?” “确实是被公孙嫣杀的。” “公孙嫣人呢?” “老奴也以为石甲一个人就够了,所以没派别的人去。石甲被杀之后,那位公孙嫣第一时间遁逃,现在正在搜寻她的下路。” “废物!”长风天君脸色阴沉的说道,“你让部队继续前进不要停,本天君亲自去把这位公孙嫣抓来。” “是。”老人赶紧作揖领命。 长风天君不再犹豫,直接飞了出去,然后升在半空之上,从身上散发出千丝万缕的细线朝各个方向飞去。 石甲是他的心腹,对石甲的气息他了如指掌。公孙嫣和石甲缠斗过,此刻身上必然有大量石甲的气息。 很快,长风天君就锁定了一个方向,脸上顿时露出些许暴虐之色的朝那边飞去。 速度之快,寻常修士都肉眼见不到的那种。 公孙嫣此刻正在山林之间的低空上朝太安城的方向飞掠而去。只是速度很慢,一点不像四品修士该有的样子。 她呼吸有些紊乱,肩膀上渗透着些许血迹。整张脸苍白的不成样子。若是她掌握的秘术多。 强行把伤势给压住,此刻怕是连飞行这件事都做不到。 石甲的实力之强,远非普通四品巅峰修士可比。公孙嫣几乎可以说是掏空了底牌这才艰难取胜。 自己也受了重伤。 也是在这时候,公孙嫣心底里才愈发的感激那位红莲散人。若非她遗留下的传承,自己今日怕是真的要陨落在这天北山脉之中了。 现在太安城离她这边只有区区百里了,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就能得救。 可是下一刻,公孙嫣的脸色就大变起来。 一股狂暴肆掠的气息直接从天而降,像飓风一样的朝公孙嫣席卷而来。她的动作直接停了下来,用尽最后的些许修为抵抗着股威压。 抬头望去,一位三角眼的中年男子正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 公孙嫣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眼前这位男子不是三品修士,而是一位二品天人。在这天北山脉之中,能有这样修为的只有天君。 公孙嫣一下就猜出这位估计就是那位派石甲来抓自己的长风天君。 自己把他的人给斩了,其实公孙嫣心里有数这位天君会报复。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自己一路上明明很小心的遁匿跑路了。 “就是你把石甲杀了?”长风天君声音如天雷滚滚的落了下来,不难听出语气中的愤怒之意。 公孙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苍白的表情上依旧冷然。 “本来本天君不想杀你,现在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本天君就拿你项上人头祭旗了。” 愤怒上头的从长风天君此刻也管不得什么之前想的谨慎二字了,大理寺爱咋咋地,反正都撕破脸了。就先拿这位部长的人头涨士气。 说完,长风天君右手轻扬,一道巨大的血色手掌朝公孙嫣徐徐落下。 感受着这手掌带来的天地威势,公孙嫣知道自己的气机被锁定了,避无可避。 四品对二品,根本没有任何哪怕一点点的反抗可能。 她心里微微叹息一声,闭上双眸。 倒不是因为害怕。自从踏上修士这一条路,对公孙嫣而言,死亡已经不是多值得让人恐惧的事情。 她现在只是有些不甘心。 脑海里此刻涌现的都是余乾的模样。 今天是她的生辰,前天和余乾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就答应过对方,生辰这天要好好的和余乾共度。 现在看来自己要违背诺言了。 她不甘心,早知道那晚就一切都给了余乾。也不至于现在悔恨。 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和余乾在一起的画面,除了这个少年,再也容纳不下别的回忆了。 想及这些,公孙嫣除了不舍和不甘之外,更多的是彻底看清自己内心的喜悦。 如果真的有来生,自己一定要比余乾晚生一些,那样的话就不像现在这样蹉跎了这么久才和余乾表明了心意。 就不会浪费了之前那么多那么多的时光。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公孙嫣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位白衣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背对着自己,然后一拳朝那道巨大的血掌轰去。 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气息的拳势直接势如破竹的把那道血掌轰击的碎裂开来。 一整个血掌直接化作星点在半空上散开,巨大的狂风四散,同那些星点构建起最灿烂的烟花模样。 余乾转头过去,看着身后虚弱的公孙嫣,歉然道,“抱歉阿姨,我来晚了。” 看着眼前这位白衣猎猎,头发凌乱的余乾,公孙嫣彷若身在梦中,但声音又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子突然酸了起来,眼眶里蕴着红润。 但是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道,“你快走,不要管我。这人是二品修士,你万万不是对手。 赶紧走,别管我。” 说着,公孙嫣就直接上手推着余乾想让他赶紧跑。 余乾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轻轻的摸着公孙嫣的脸颊,只是轻轻说道,“阿姨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是有信心带你走。” “可是...” “现在可不是可是的时候,强敌在侧呢。”余乾轻轻的笑了笑,指了指上方。 阅读网 公孙嫣愣了一下,跟着将视线望了上去。 此刻,长风天君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尤其是见对方没费多大力气的就一拳解决了自己攻势的余乾。 对方身上穿着大理寺的衣服,没理由的啊,之前确实确认过了,大理寺就一位二品顶尖修士柯镇邦坐镇。 哪还有其他的二品修士? 又见余乾身上只透露着三品修士的波动,长风天君又有些怀疑了,难道对方真的只是三品修士? 不对,三品修士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化解自己的攻势。哪怕自己这道攻势只是随手发出的。 那也绝不是三品修士能这般轻易化解的。 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长风天君一时之间有些踟躇的没有出手,像他这种爬到了天君位置上的修士,是最怕死也是最欺软怕硬的。 这位长风天君尤为如此。 若非是魏帝给了他无法拒绝的报酬,再加上自己和大理寺有生死血仇。这才会趁着大理寺以及太安城双双空虚的时间点去冒犯。 要是搁平时,在他没有把握能赢柯镇邦之前,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他虽然狂,但不是傻子,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 现在余乾的出现直接打破了他的认知,这才惊疑不定在这。 而余乾见对方如此,直接将自己的单个剑阵大神通施展出来,并未动用术力大神通,也未动用仙灵之气,更没有动用青冥仙人剑术。 只是以无上的剑道理解,祭出自己的轻灵飞剑,裹挟着整个无可匹敌的剑阵大神通之力朝合而为一、 形成一道数百丈的青色剑气朝长风天君开拔而去。 可怖的剑气划破长空,所到之处直接将空间微微扭曲起来,最后落向长风天君身上。 祭出这惊天的一剑之后,余乾立刻抓着公孙嫣的手腕以惊人的遁术朝太安城飞去。 这里毕竟是天北山脉的地盘,余乾把不准后面还有没有别的天君势力。若真要在这和这长风天君拼个你死我活,风险会很大。 而且现在的公孙嫣深受重伤,不能耽搁,必须得先带回太安城。先把阿姨带出险境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长风天君是吧,你的狗头小爷就先给你留着。余某在此立誓,不日内,定当将你挫骨扬灰。” 走前,余乾还非常嚣张的留下这句话。 公孙嫣在这受的伤不可能不报的,这长风天君必死无疑! 那边的长风天君看着余乾的背影此刻脸色黑沉如水,他右手死死的抓着那道霸道的剑气,使其半点不能再寸进。 本来怒极之下的他想追上去,但是余乾遁术太快,在加上这里离太安城就一点距离了。 若是冒然独身追击,很难保证不会被群起攻之,所以只能作罢。 带着大队伍过去,才有保障和谈判的资本。 想到此,想起余乾刚才留下的那句话,就更愤怒了,身上狂风大作,直接将下面的上头吹成平地。 接着又直接捏碎手中的剑气,磅礴的剑意四下散开,直冲云霄,将那些云层割裂的七零八落。 遁逃的余乾见长风天君没有追来,长长的舒了口气。继而又转头看着公孙嫣,渡过一缕灵力查探着对方体内的情况。 很快余乾就探查完毕,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不算很乐观。体内丹海之力可以说是使用了透支,阳脉多处也有着很大的损伤。 算是相当严重的伤势了,以公孙嫣现在的实力怕是都要将养一些天才能彻底恢复。 “阿姨,你是怎么打赢那位四品巅峰的修士的?”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就许你越级,不许我厉害一些?”公孙嫣反问了一句。 余乾哑然一笑,不由得伸手掐了下对方的脸蛋,“得,阿姨你还能说这种话说明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面对这样亲昵的称呼和小动作,公孙嫣虽然多少带些别扭,但是没有拒绝。两人现在关系已经是只差那最后一步了。 所以,对余乾的动作,公孙嫣心底有的只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欢喜,这种欢喜她不懂的形容,是从未曾体验过的。 尤其是一想起刚才余乾救下自己的样子,她的那颗心就更要软化了。 “等会...”公孙嫣刚想说什么,突然就昏厥过去。 余乾一惊,赶紧再次查看,最后发现公孙嫣只是因为力竭而导致的昏迷。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吵醒对方,只是带着昏迷的公孙嫣以最快的速度往太安城回赶而去。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太安城那边,并未去城头,只是远远的朝白行简点了下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公孙嫣。 后者自然明白过来,让余乾先带公孙嫣回大理寺安顿好再回来。 等余乾把公孙嫣带回大理寺的疗伤堂的时候,直接把堂主喊了过来,让他亲自出手且用最好的丹药来治疗。 面对现在寺里最红的当红炸子鸡,这位白发苍苍的堂主哪里敢说什么,直接亲自治疗起公孙嫣。 余乾不放心的在旁边看了一会之后,见公孙嫣的气息彻底平稳下来,伤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顿时彻底放下心了。 这才再次离开大理寺,往北城城头那边赶去。 第665-666章 这个年轻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等余乾再次来到城头处的时候,发现最中间的地方已经架起了天子銮驾,搭着一个硕大的帐篷。 不出意外,李洵估计此刻就在那里面。 余乾看了一眼之后便来到白行简身侧站好,不等他说话,白行简主动问道,“方才那边的漫天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嘛?” 随着白行简的这个问题问出,稍远处的那些人也纷纷都伸长耳朵偷听着。刚才余乾虽然距离这边足有百里之远。 但是他们都是三品修士,再加上余乾的剑气实在是太过霸道强悍,所以尽管相隔百里之远。 但是在这城头处却依旧能感受到以及看到那遥远天际上被划破的长空。 余乾先是朝那个方向看去,确实能依稀看见自己刚才剑气整出的数百丈长的裂缝。事已至此,余乾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心思、 他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说道,“嗯,为了搭救公孙部长,跟人缠斗了一会。” 白行简等人一脸震撼。还真是余乾弄出来的。此刻他们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此子的实力到底几何? 余乾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过多说明什么,只是问道,“头儿,那位长风天君好像尤其针对大理寺的样子,我们昔日跟那位天君有过仇隙嘛?” 白行简点头稍稍叹息道,“严格来讲,我们大理寺和那位长风天君是世仇,早已积怨多年。” “这话从何说起?”余乾眉头稍蹙,问道。 “估计得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长风天君的父亲在太安城犯下一些大事,又把几位赶到现场的大理寺的人给击杀了。 犯下这些事后,直接逃之夭夭,遁回天北山脉深处。 当时的寺卿大人亲自出马,深入天北山脉将那位长风天君的父亲击杀在天北山脉之中,最后还将其尸首带了回来。 悬挂在大理寺北城的城头上数年之久,以儆效尤。 当时的长风天君还小,只是个少年郎。他的父亲那时候已经在天北山脉声名大噪了,是个了不得的三品大成修士。 后来就这么死在了我们大理寺寺卿的手上。不仅如此,当时寺卿他还杀了赶来支援的长风天君的生母、 不过杀了也就杀了,那夫妻二人本就是凶狠的邪修,实在他们手上的无辜百姓生灵不知凡几。 从这个角度来讲,大理寺就是长风天君的杀父杀母的仇人。 后来,那位长风天君就一直敌视太安城和大理寺,在他一入丹海境的时候就悄悄潜入了太安城吸取生灵血气。 后来被顾老及时发现并阻止了,当时顾老正当壮年,亲自带队追杀这位长风天君。 虽然最后没有击杀,但是将长风天君打成重伤,可以说是根基都被打坏的那种。 按理说,那位长风天君面对如此毁根基的重伤应该修为止步不前才是,谁能想到他一直躲在天北山脉深处。 修为不退反进,甚至修炼到了如今的天君的地位。 具体什么情况,没人清楚,也没人知道他在那天北山脉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目前能查到的就是从顾老击伤他那一回之后。 这么多年来可以说是销声匿迹,很少听过他的事迹。直到数月前他成功入了二品天人境,取得天君之位。 这才算重新纳入太安城这边的视野之中。 这些还是我刚刚才让人查到的,我也没想到我们大理寺和这位长风天君的有这等渊源、更没想到。多年前,这位长风天君险些死在了顾老手上。” 余乾面无表情的听完关于长风天君的事情,又想起他刚才的暴躁情况,以及这次突然带人袭扰太安城。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长风天君好像就是冲着大理寺来的? 就在这时,北方那边的平地之上突然扬起了无边无际的尘土,数以万计的山野精兽在上千个修士的驱使下浩浩汤汤的朝太安城这边奔袭而来。 抛开别的不谈,看着这场面,让余乾大开眼界的那种。 那些个山野精兽全是身形庞大的怪物,要是普通人看见,吓都能吓死的那种。 而底下的那些禁军和陇左军也确实是如此,面对着那些巨兽,都已然有些躁动起来,若非训练有素,怕是多数士兵都弃械而逃了。 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敌得过这样的山野精兽。 最后,那庞大的队伍在离太安城十里处的地方停下。 这庞大的队伍愈发清晰的落在余乾眼里。其实要是搁在平常时期,这长风天君是根本不可能带这样的队伍来袭扰太安城的。 以修士和精兽组成的军队是违反了这世界约定俗成的东西的,真要这样,大齐境内这么多的修士势力都会出手相助。 那么到时候这些天北山脉的修士和精兽只会是不堪一击。 但是现在时期非同寻常,大齐怕的也不是修士,而是天北山脉里那无穷无尽的精兽。 南方现在战事吃紧,这要是天北山脉也全都乱了,那大齐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再加上还有北魏在后面虎视眈眈,到时候的境遇只会更加惨烈。 所以,也正是这样的时机,那位长风天君才敢如此高调大胆的带队前来。他也正是摸准了这一点。 非必要,大齐这边是绝对不愿意开战的。 这时,那精兽的队伍中间的一架巨大车驾上激射出一道符纸讯息,讯息直往李洵所在的銮驾那边。 其它人见这无害的符纸讯息,没有人敢强行拦下,只是看着讯息没入銮驾中,然后静静的候着天子的命令。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銮驾那边的林公公朝余乾这边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说道。 “陛下请白寺卿和余少卿进去一叙。” 余乾和白行简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双双点了下头跟着林公公走了进去。 銮驾内,李洵正负手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道符纸。 见余乾和白行简进来,便把手中的符纸递给余乾他们,说道,“你们且先看下那位长风天君的讯息吧。” 余乾接过后看了起来,讯息记载的内容不多,反而很简单。 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长风天君在里头明确的说了,这次就是专门来找大理寺算账的。如果有任何其他的势力敢帮忙大理寺。 那么天北山脉将全体和太安城开战,反之,只要他长风天君跟大理寺处理完该处理的恩怨,那就立即带人退回去。依旧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 看完这符纸内那长风天君赤裸裸的威胁要求,白行简的脸色变的尤为难看。现在大理寺里根本就没有能对上长风天君的二品修士。 柯镇邦没有音信,褚峥亦是未曾回来。若真这时候站出来硬撼长风天君是做不到的事情。 但若是不站出来,这长风天君的赤裸裸的威胁摆在这里,那大理寺就将是太安城甚至有可能是整个大齐的罪臣。 这一刻的白行简心里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期盼柯镇邦能在。 要是柯镇邦在,什么狗屁的长风天君,就是那整个天北山脉的六大真君都一起上那也万万不是对手。 可惜没有如果。 “白寺卿,不知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朕该如何?”李洵笑着问了一句。 白行简咬牙道,“陛下,这事既然人家指名道姓大理寺,那大理寺就奉陪就是了。大理寺绝不做拖累太安城,拖累陛下之举动。” 《剑来》 李洵只是笑道,“现在柯长老和褚公都不在太安,大理寺又如何能敌那位长风天君。白寺卿且放心。 朕打算二品天人出手,区区一个长风天君也敢兵临太安,真当我大齐无人不成。” “可是陛下,若是如此,怕是全部天北山脉都...臣以为,让大理寺出面最为稳妥。”白行简抱拳道。 李洵澹澹道,“在白寺卿的眼里,莫非朕就只是个趋利避害之人?大理寺是大齐的肱骨,若朕真的不管不顾委屈求全,那天下又如何看待朕? 此事已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大理寺也不要在意一时的声明得失。等之后柯长老回来了。 你们自己再去寻人家报仇去。” 余乾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洵,他本以为以李洵的性子,这次大概率又是推出大理寺顶一顶。能不打就不打。 毕竟现在的大齐确实撑不起两头开战。 结果却没想到他直接自己揽下了这件事,这让余乾多少对这狗皇帝有些看好。看来,这李洵也不是半点血性都没有的。 “陛下,那后果摆在这,陛下之后可有退敌良策?”白行简又问了一句。 李洵正欲回答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天雷滚滚之声。 余乾他们立即走出去看去,只见远处高空之上正嚣张的飘着一位修士,正是那位长风天君。 声音正是他发出来。 “本天君这次来只为和大理寺了解私怨,若大理寺敢站出来,那本天君以及天北山脉全体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若是大理寺龟缩在后面,那就休怪本天君不讲礼仪了。 世人都知道大理寺的宗旨是那所谓的下佑黎民,本座倒要看看怎么个护佑法。” 听完这句话,在坐的大理寺的人全都握紧刀柄。当着整个太安城的面被邪修如此说道,这是不能忍的事情。 余乾此刻眉头不由得微蹙起来,他知道,这话一出,大理寺还就真的不能龟缩了。那些平民百姓不知道个中缘由。 若真的退缩了,那他们只会以为大理寺为了保全自己而放弃他们。 这对大理寺来讲是不能接受的。民心一旦崩了,那大理寺存在的意义就彻底没有了。 这长风天君还是带着脑子过来搞事的。 这时,那位长风天君又继续说道,“让顾清远出来!他不是号称最后百姓敬仰的部长嘛,让他出来见本天君。 哦对了,他好像死了。这样吧,你们大理寺若是把顾清远的尸首送来,本天君就答应你们立刻退走。” 若说刚才大理寺的人还能忍,但是当长风天君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忍住了。所有在场的大理寺的人全都怒发冲冠,身上的气息根本就压制不住的那种。 “区区一个刚入境的天君竟敢如此狂妄聒噪,真当太安城无人不曾?”右侧突然飞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身上穿的衣服余乾认识,是国子监的。但不是监正,看样子像是老学究。 余乾不认识对方,但是对方身上那股子厚实的二品天人境界的修为毫不掩饰。 大理寺虽然人人诟病,但是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人会帮忙的。 长风天君脸色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位老者,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惊慌。还是那句话,他想跑的话还是能跑的。 他不信李洵会为了大理寺的一时荣辱和人员的缺失而跟整个天北山脉开战,这是很不划算的买卖。 余乾此刻正仰着下巴看着上方,脸色只是有些漠然。 在长风天君开口说顾清远三个字的时候,那么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若说之前,余乾可能还会想继续蛰伏一下自己。但是现在,没有了。 公孙嫣差点死在对方的手上,自己最最敬重的顾清远更是被如此侮辱,余乾并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真正实力。 之后的道路,就且先由斩杀此人开始吧。 余乾如是想着,然后便抬头看着那位国子监的老人,朗声道,“老先生,多谢襄助大理寺。 但是这件事还请先让大理寺自己来解决。” 随着余乾的声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他。那位国子监的老人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其眼神已经表明了疑惑。 那长风天君更是阴鸷无比的看着余乾,刚才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 “余乾,不可,你再自信也绝非是他的对手。顾老的事情...确实遗憾,但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白行简赶紧抓住余乾的手腕,肃然说道。 余乾轻轻的摇了下头,“顾老的事啊,不能有遗憾的。咱们大理寺更是不能被人如此轻侮的。” 说完,余乾拿开白行简的手,然后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前踏去。 步步生莲。 每走一步,余乾的脚底下便生出一朵灿烂至极的白色莲花。 莲花瓣是大理寺最醒目的标志。 白行简有些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余乾那决绝但是顾盼生辉的背影。 稍顷,余乾来到高空之上,身上大理寺少卿独有的白衣猎猎作响。城头上所有修士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背影上。 “大理寺少卿,余乾。” 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然后身上的气息毫无保留的直接外放出去,一路向上攀升。 术武皆上! “归藏三品大成境!”很快底下就有人惊呼起来。 “不对,是炼虚三品大成境!”有人纠正道。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位余少卿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玩意?术武皆三品大成?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一句又一句的疑惑传开来,余乾充耳不闻。 他伸出右手掌心朝右侧一抓,远处一座数百米高的小山丘连根拔起的朝这边飞了过来。 一边飞着,上面的尘土一边簌簌落下。等到了余乾这边的时候,山丘已然无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数百米的石剑。 而后,余乾右手再轻轻一挥。 长剑落地,深深的插在底下的泥土之上,大地晃动。 数百米长的巨大石剑,给人以强悍无比的视觉冲击力。 “凡天北山脉修士,过此剑者,死、”余乾声音翻涌,清晰无比。 后来史书有载。 贞歌三年深秋,大理寺少卿以石剑为界碑,立于太安城城北十里处,天北山脉数百年无人敢越此剑碑! 随着余乾的这句声音落下,大理寺所有人都不由得激动的看着余乾的背影。这一刻,他们任何的思绪都已经抛开。 唯一留下的就只有对余乾无尽的钦佩和拥趸。 “小子,本天君承认,你确实很强很让人惊艳,但是就凭这个就想和本天君过招?”长风天君嗤笑一声,说道。 而后,只见天空慢慢翻涌起来,诡异的血气慢慢的弥漫上整个天空,长风天君立在血气中间,身上不停的涌出千丝万缕的血红色灵力。 这些灵力牵引着周围的天地大势,慢慢的形成诡异的空间之力。 余乾立在对面,一动不动。 因为这些由血红色灵气构建起来的分明就是领域之力,而自己的气机现在已经被这领域之力完全的锁住了。 这领域之力虽然展开的缓慢,但是根本无法说自由的熘走,只能在这强行硬抗。 余乾眯眼抬头看着漫天可怖的灵力,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领域之力,也是他第一次被一个领域充满敌意的锁定住了。 不愧是领域之力,这其中的精妙程度远非神通之力可以比拟,余乾看着这领域之力,念头通达,整个人有些恍忽的沉浸在这奇妙感受之中。 从领域之力里,余乾也能感受到这位长风天君比起那些更高层次的二品修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拿柯镇邦来说,柯镇邦的领域基本是瞬发的那种,顷刻之间就铺天盖地的那种。在南阳时候空如和蛊神战斗起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远非眼前这种龟速所能比拟的。 而且柯镇邦的领域之力是那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从外面看只感觉平平无奇,乾坤都在内里。 眼前的这一座领域虽然看起来凛然瘆人,但多少有些浮于表面了。 长风天君丝毫没有大意之心,反而相当慎重的看着余乾。方才在天北山脉那边两人浅浅的交了下手。 长风天君知道眼前的这位三品修士绝非是那种普通的三品修士。尽管他也不相信三品修士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但是多年的谨慎加上余乾的古怪实力,以及自己内心深处那隐隐的些许不安感都让他直接上来就全力出手。 不打算有任何保留的直接施展领域之力。 他虽然狂,但是深谙不能在阴沟里翻船这个道理,所以每一次对上敌人,长风天君基本都会全力以赴,这也是他能一路爬到这个地位的原因之一。 “必要时刻,不惜一切代价救下余乾。不能让他有生命危险。”随着余乾要被裹挟进长风天君的领域里,李洵神色稍显肃然的跟身边的那位二品黑衣修士说了一句。 后者只是澹澹的点了下头,并未多说什么。 面对着上来就不遗余力的长风天君,余乾也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 只见,以余乾为中心点,无比狂烈的青气直接四溢开来,大神通剑阵之力可以说是瞬间就铺盖开来。 数以万计的由灵力构建成的飞剑悬在大神通之下, 而后,又有万千缕的紫气从余乾的体内渗透出去,正是余乾的另一座由炼虚三品境催生出来的紫气大神通,是绝对的加成型大神通。 这些紫气一缕一缕的附着在飞剑之上,两座大神通之力彼此相互交融,形成一座青紫之色缠绕的天空。 这是余乾第一次全力毫无保留的把两座神通之力都施展出来,绝非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事情。 两座神通彼此促进成就,已然脱离了所谓神通的范畴,其霸道且凛冽的气息甚至丝毫不比眼前的领域之力来的弱小。 看着余乾顷刻间施展出两座大神通之力,并且还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形成某种从未见过的表现方式。 一个人施展出两座大神通之力,并且能相融在一起,这种事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面对着这份未知,长风天君甚至没有多少疑惑的心思,而是全力的运转起大脑想着该如何对付余乾、 他的表情震撼之中夹杂着凝重,全身气息攀升到顶峰,丝毫不敢放松。 此刻城头之上的修士已经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变化给震撼的不成样子了。长风天君的领域之力固然可怕。 但是这是在认知范畴之中的,反而觉得正常。 但是余乾身上的诡异就远远不是常理两个字能形容的,实力直接从三品初境攀升到三品大成。 而且是双三品大成! 炼虚三品大成境,归藏三品大成境。 而现在,甚至还能施展出两座大神通之力,这两座大神通之力甚至还能诡异的相融在一起。 这种事,在场的所有修士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 一个修士穷极一生能修炼到三品境,能掌握到神通之力就已然是祖坟上冒青烟的那种。 可是现在的余乾却像是不要钱的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给他们无边际的惊喜。 现在这一刻,他余乾就算立地突破到二品境,这些人都可能会觉得正常。 这位大理寺的少卿,特么的还是人嘛? 他们现在统一的想法就是这个年轻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无上限的刷新他们的认知那种。 (今天短了两寸,抱歉啦。) 第667-669章 剑斩二品! 很快,漫天的血气彻底笼罩下来,长风天君的领域之力已经全部展开,将他和余乾以及余乾的大神通全都覆盖进去。 外面的修士只能看着外面这如血茧一样的领域,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血色领域之内,余乾的那两座合二为一的大神通丝毫没有受影响,依旧坚挺的立在那里。 余乾抬头看了眼,入目尽是红色,但是他心里现在已然多了一些底气。不似刚才出手之前的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这位长风天君明显是刚入二品境不久的样子,他的领域多少有些粗糙以及漏洞。 这一切倒不是余乾自己的修为强悍看出来的,而是这位长风天君是邪修,这领域也是充满了邪气。 所以,余乾刚才就尝试着用灵箓里的金光覆眼。 这一试,竟然发现直接起了大用。自己这双眼睛竟然能像是看透了这座领域一样,薄弱处,强悍处一一知晓。 要知道,这种能看破对方领域并碾压的只能是领域更为强大的修士才能做到的,余乾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能取巧。 更没有想到灵箓的金气竟然连领域都能找到薄弱的那种!简直让人震撼。 如虎添翼了只能说,胜算直接又拔高一些。 不过,余乾还是半点都没有掉以轻心。 二品之所以能被世人称呼为天人两个字,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只有这个境界的人才能掌握的领域之力。 领域覆盖之下,施展领域之人就完全可以说是这一领域范围内的造物主了。 他们甚至可以在这有限的领域里违背天地间的自然规律。火是凉的,那火就是凉的。真正意义上的言出随法,改变事物的运行规律。 所以二品修士就是天人,他们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就是唯一的核心。 当然,这样的能力对同级修士来说没有什么杀伤力,因为大家都会。主要还是要细分到各自领域之力的特性。 就像眼前这位长风天君,他的领域之力就是以血气为根基的领域。 这血气能成倍成倍的污人心神,污人道基,污人体质。 要是低级修士在这领域之力里,长风天君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让对方彻底的成为行尸走肉的血尸供他奴役驱使、 余乾看着这钻心透骨的浓郁血气,大概也能猜到对方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生灵的鲜血。 “小子,你很强,本天君这领域刚好缺一位统领万魂的修士魂魄,你很合适。”长风天君此刻本就丑陋的脸上涌上了诡异之色。 那一双三角眼此刻全是血红之色。 他右手轻轻扬了一下,从领域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无数可怖的虚幻鬼头在血幕里翻涌。人,兽,妖几乎可以说是都有。 脸上露着痛苦之色,凑在一起的声音彷若来自深渊地狱。 余乾抬头看着这无数的魂魄,双眼不由得凛然起来。这狗日的长风天君不仅杀人,还拘役人魂魄之力壮大他的领域。 这是彻头彻尾的魔道中人行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 看着眼前若癫狂状态的长风天君,余乾不由得一阵恶寒。 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义的人,多数时候还是冷血的。但是这种事他不可能做出来的。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做这些事情。 “想抽本少卿的魂魄?小心崩坏你的牙。”余乾直接冷哼一声。 他现在心里可以说是狂喜状态,没想到自己刚好克制对方。之前本以为对方毕竟是人族,自己还是不能靠灵箓之力。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小看了自己。 对方着领域之中的万千生魂虽然算是彻底融入在领域里面,但是这生魂又是灵箓最好的补品。 自己的灵箓专克这些。 领域之力拦着不让抽?不存在,仙灵之气都能吸引,领域是挡不住的。 若是把这些生魂抽离,这领域不死也惨。 越级挑战这种事,余乾有着大量的经验,但是他也只有三板斧,必须得在这三板斧以内干掉对方。 否则,是对方真正意义上的对自己的境界随意碾压。 长风天君用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血红的眼眸也依旧挂满着阴鸷之色。 他双手飞速的掐诀,领域之力直接不停的翻涌起来,其上往前生魂一个个伸出好大的头颅四面八方的朝余乾疯狂的涌去。 这算是人海战术的另类体现,不可能有三品修士能在自己领域里的万千冤魂之下的啃咬活下来。 这种残忍的办法是长风天君必须要用的,因为他想要余乾的生魂,而余乾死的越惨,其生魂之力的怨恨之力就会越强大,对自己就越有用。 而没有哪一种死法能比这样的朴实无华的啃咬来的更惨。 长风天君负手立在那里,自信的看着很快被万千生魂包裹住的余乾。 可是等了好一会,预料中的情况没有发生,甚至惨叫声都没有一声。长风天君的脸上不由得挂满了疑惑的看着那边。 就在这时,他突然身体摇晃了两下,脸色更是瞬间苍白了许多,只见那万千生魂正以飞快的速度诡异的减少着。 里面不时的有金光闪烁。 长风天君大惊之下强行用修为把那些生魂召唤回来,而后只见本该惨死的余乾此刻竟然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一脸讥讽之色的看着自己。 长风天君脸色更加狂暴的看着余乾,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如何安然无恙,更不知道对方又是如何灭杀自己的生魂。 他只知道,此子断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他不再做任何犹豫,轻咬舌尖,一口浓郁的精血喷洒出去,围绕在他身边的生魂疯狂的朝这些精血涌去。 吸纳之后,这些生魂硬生生的融在一起,无数张可怖的脸形成了一条长形巨龙在那盘旋,看的人头皮发麻。 “凝霜!” 长风天君轻喝一声,余乾只觉得自己周围的灵气像是成了真空地带一样,半点提取不了。 一道洁白从上方落下包裹自己,让自己体内的修为运转如同凝滞一般。 “空陷!” 长风天君又轻喝一声,然后余乾四周的空间直接塌陷下来,漆黑的空间裂缝丝丝缕缕的游走在余乾身侧。 所到之处,如刀割豆腐一般的将余乾身上的肌肤一一割裂开来,全身几乎到处溢出鲜血,成了血人一样。 “火浆!” “冰霜!” 随着长风天君的又两声轻喝,余乾直接觉得自己身在万丈熔岩之下似的感受到灵魂的燃烧灼热。 又犹如身触万年冰山的那种透骨的寒冷。感觉无比的真实,这种冰火两重天有着蚀骨之力。 余乾的整个身体直接剧烈的颤抖起来,这种痛苦触及灵魂,远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不知觉间成为血人的余乾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无数的汗珠,他没有任何反抗,一是为了控制仙灵之气的用量。 而是为了真真切切的亲身感受着这二品修士的世界。 想要入二品,就必须要对领域之力有所感悟。所以余乾这才在刀尖上起舞,用这么好的机会来感悟此道。 虽然痛苦,但是为了未来的大道,余乾只是咬牙撑着。 越感悟,越发现这长风天君对灵力和天地微操的控制的强悍能力,简直就是艺术,绝不是二品以下修士能做到的。 原来这就是领域之力嘛,我自生成领域,我自在领域中无敌,我自在领域中成神! 正在感悟其中微妙的余乾此刻竟然诡异的沉沦进这样的一个世界里,不停的刷新着他对领域两个字的认知。 “真龙!” 看着几乎都没有什么气息的余乾,长风天君最后再语一声,那条由神魂组成的魂龙此刻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金灿灿的威勐巨龙。 龙口吐息,带着远古沧桑的味道。 巨龙睁眸,张着血盆大口的朝余乾以惊人的速度游去,彷若要一口吞掉他。 这时,余乾勐然睁开双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悟。 他轻举右手,神通之内的万缕剑气全都欢欣雀跃的抖动着,像是得到了世上最美的召唤。 “封!” 余乾面无表情大喝一声,一道金光自其眉宇间激射出去。 精准的落在巨灵身上,将其庞大的身躯直接凝滞下俩。而后巨龙一声带着惧意的嘶吼,其庞大的身躯直接化作最纯粹的本源之力翻江倒海般的落入余乾体内的灵箓之中。 而后余乾握着长剑的右手划了几剑。 凝霜不再,空陷崩塌,岩浆湮灭,冰雪消融。 一切归于无声,我以我剑斩言法! 长风天君一口精血再次喷涌而出,凝聚了这么久的生魂竟然瞬间被余乾吸纳。带来的强烈反噬让他立刻就身受重伤,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最关键的是他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当年领域还是大神通的时候他就用生魂之力构建。这才在最后利用这生魂之力把大神通进阶为领域之力,入的二品境。 现在这多年的心血直接毁于一旦。长风天君根本就无法忍受这样的愤怒,怒火攻心之下,他直接又狂喷几口鲜血。 最后他目眦欲裂的看着余乾,噬人的视线暴虐的盯着余乾,“小子,若不把我生魂还来,我定将你魂魄点永生永世的天灯!” 余乾冷笑一声,“下辈子吧。” “小子尔敢!”长风天君暴喝一声,丝毫不管自己的伤势,双手下压。 然后漫天的血色就慢慢的聚拢一起,落在余乾的头上。 后者脸色凝重的看着这愈发聚集凝实的领域之力,对方是想用领域的坍缩之力活生生的把自己压死? 余乾右手横剑在胸前,口中轻语,“青冥剑术,斩人剑!” 只见剑阵神通之内的万千缕的剑气同时发出嗡嗡的声音,然后凝结在一起成为一柄灵巧的剑气。 万千缕的紫气缠绕其上。 余乾紧接着毫无保留的将四缕仙灵之气灌注入剑气之类。 一层叠加一层的buff。这道剑气是余乾的最强一剑,也是他目前为止最强的一剑,毫无保留的那种。 右手轻扬,这道剑气便极有灵性的在他身侧环绕着,余乾眼中附上金光,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是那千疮百孔的领域之力。 他一脸冷漠的看着长风天君,右手再次轻扬。 那缕剑气像是脱缰的野马以惊人的速度往前飞行,然后分散出上百缕,每一道分散出去的剑气都朝着领域的最薄弱处斩去! 顷刻之间,偌大的领域直接被斩的七零八落。 最后那道本体剑气更是直接幻化成为了一道参天的剑气,自中间开始直接噼开了领域之力。 一分两半。 头上的青空落下,和煦的光线亦是洒落进来。 剑斩领域! 大神通剑阵,大神通紫气的加成,仙灵之力的加成。灵箓的看破绽加持,领域根基生魂之力湮灭下的加持。 天时地利人和、 造就了余乾一剑斩领域,一剑破苍穹! 此刻的余乾,浑身纯粹的剑意天下无敌。 剑势继续落下,朝长风天君斩去。后者视线里是茫然,是不解,是无尽的惧怕,是无尽的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才刚刚得去天君果位,未来的世界不是应该是自己的嘛? 自己还算年轻,大道依旧有望。本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睥睨众生的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位三品修士剑斩领域? 他很不解。看着眼前这道遮天蔽日的朝自己而来的剑气,长风天君有些恍忽。 这剑气真强,剑意真纯粹。明明那么慢,却又那么快。 世上又如何会有强到如此地步的剑气? 天地在这一刻化作了宁静,力竭的余乾两座大神通化作星点消散, 当最后那道强烈如日的剑气划破天际的时候,天空上那血色的领域亦是轰然四散。 青冥再次落入人间! 余乾那道剑气更是将前方的天空划成“两瓣”,深邃的剑意绵延至天线尽头处。 一具尸体从高空之中急速坠地,是长风天君的。领域破碎,道心破碎的他终究没能挡住余乾那道最强的剑气。 余乾手持轻灵飞剑,浑身浴血的傲然立在高空之上,力竭身躯有些微微颤抖,但是余乾强行稳住,不让人察觉出来。 他先是右手轻轻扬起,正在坠地的长风天君的尸体便被吸了起来,然后一柄普通的长剑横过。 直接穿过长风天君的尸体,带着这具尸体直接重重的插在城墙之上,将其悬挂在城头。 做完这个之后,余乾澹澹的看着底下那些呆若木鸡的天北山脉众人,只是说道。 “长风天君已死,念在你们是受奸人指使的份上,本少卿给你们撤退的时间,我只数三息,三息之后,离太安城五十里者,杀无赦。” 随着余乾这句平和的话语落下,底下的那些邪修精怪先是愣了一下,又抬头看着自己天君的尸体,然后哄的一下就唤作鸟散。 争先恐后的往天北山脉的方向跑去。 自家的天君都被人一剑给斩了,他们这些散兵游勇哪里还敢多待,恨不得长八条腿跑路。 身后城墙上鸦雀无声,静可闻落叶声。 所有的修士都望着天上。 此刻余乾那浑身浴血的背影,白衣被血水浸透的背影落在他们的眼里,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里头。 他们或许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抵用茫然和不解两个字可以概括吧。 余乾是一位三品大成的修士,这是事实。长风天君是一位二品的修士,这也是事实。 但是三品修士一剑斩了二品修士,斩其领域,斩其体魄,最后将其斩落黄泉之中。这就有些突破了事实。 没理由,亘古未闻这种事情。 他们不知道刚才在领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只能看见天上那横噼苍穹的一剑。 绵延没有尽头,剑势滔天,剑意天下无双。 余乾将手中的轻灵飞剑收纳回体内之后,便徐徐的往城墙那边飞去,视线所及,是所有修士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什么样的都有,敬佩,震撼,茫然,不解,畏惧,好奇等等。 余乾并未在意这些视线,也未说任何的言语。 只是轻轻的大理寺的人点了下头,然后朝李洵那边点了下头,继而就继续慢悠悠的朝大理寺的方向飞去。 这些修士眼神又协同的看着余乾远去的背影,少年身上的血污在这阳光下多少有些刺眼。 “他还是个剑修吧?” “是的吧,那霸道的剑气说实话,生平仅见。从未见过能斩领域,斩苍穹的剑气。” “余少卿他到底是什么实力?”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在这太安也少有敌手就是了。”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怎么可以这么强。” 城墙上,众人絮絮叨叨,言语之间挂着对余乾巨大的不解以及对强者的绝对尊重。 能剑斩二品的存在这世上能有多少人? 余乾作为如此年轻的一个修士,却已经成为了这世上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又如何叫人不心生羡慕? 嫉妒这种心理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强到或者说天赋高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剩下的只有仰望,嫉妒这种心理再没有了。 余乾这一剑,相信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会传遍天下,传遍每一个修士的耳中。 世上二品修士还是有一定的数量的,不少二品修士其实可以说是没什么名气、 但是余乾则不然,他身上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让人难以忘怀的点的。 不足二十的三品大成境,大理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卿。 双大神通,强悍无比的剑修,三品斩二品! 桩桩件件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不能否认,这些点确实能让所有人都难以忘怀,而余乾这个名字也会因为如此迅速在修士群体中裂变开。 今日他在太安城北城剑斩二品邪修这件事将会成为无数个版本在那些修士群体中相传。 白行简他们大理寺的那些人,全都目瞪口呆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好像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了一样。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都能斩二品了? 銮驾那边的李洵眯眼看着余乾的背影,身侧的那位黑衣修士近似用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看来半点不需要我出手帮忙、” “余乾实力到底几何?比起你如何?”李洵转头看着对方问道。 “若在之前,我自然不会觉得他能半点可能是我的对手,但是现在,不好说。”黑衣男子澹澹说了一句。 “方才在那领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这你得自己去问他了。”黑衣人摇着头,看着余乾的背影,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当余乾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整个人再也撑不住了,浑身上下半点修为不再有,颤颤巍巍的倚着大理寺的大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寺里值守的执事看见余乾这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当即大惊失色,几个人赶紧上前扶着余乾就往疗伤堂那边走去。 疗伤堂的老堂主现在正气喘吁吁的摸着额头上的虚汗,看着公孙嫣气息平稳的沉睡在那,他总算松了口气。 一把老骨头了,很久没帮人治疗了。公孙嫣那严重的伤势可把他累的够呛,要不是刚才少卿大人指着他的头,他不可能出手的。 半截身子入土了都,不过还好,到底撑下来了。 “堂主,堂主,赶紧的,少卿大人受了重伤,立即相救。”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声音,老堂主有些脸色僵硬的转头看着过去,外头熙熙攘攘的站了好多的执事。 浑身是血的余乾正处在昏迷状态,被人抬着进来的。 看着这乌泱泱的人,老堂主有些绝望,到底是不敢拒绝,赶紧道,“把少卿放好,老夫自会救治,其他人都出去。” 那些执事放好余乾之后,只能不舍的走了出去。 老堂主看着余乾,扶着自己的老腰站了起来,今天怕不是要交待在这了。但是没办法,要是救治不好余乾,外头那些彪悍的武夫能把他吃了。 老堂主只能强行嗑药一些,然后咬咬牙用尽全身气力和修为去救治余乾。 时间慢慢流逝,当夕阳落山,明月爬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余乾才有些迷迷湖湖的醒了过来。 他一时间没回过神,只是看着这有些陌生的地方。 房间的装潢估计是寺里的疗伤堂,外头很安静,窗外的树叶轻轻摇晃着,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射进窗灵落进屋里。 留下一地好看的剪影。 余乾稍稍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多少还是酸涩疼痛,但是无伤大雅。体内的修为虽未全部恢复,但也差不多了。 受的那些暗伤之类的此刻也全都好了,可以说除了气息有些萎靡之外,他的身体没有设什么大的问题,将养个一两天估计就能痊愈的那种。 慢慢的余乾这才全部想起今日的事情来,跟长风天君的那一战其实并没有受本源方面的创伤。 只是力竭再加上皮外伤,看着严重罢了,实则无碍。 “醒啦、” 后方传来一道温软的声音,余乾愣了一下,转头看去。是阿姨躺在那,她长发披肩,脸色有些苍白柔弱,身上只穿着素白色的衣服躺在床上。 “阿姨!”余乾赶紧撑起身子,身上外伤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龇牙咧嘴。“你没事吧。”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公孙嫣有些好笑道,而后,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红晕说道。 “别乱称呼,这是在寺里。” “没事,我刚才查探了一下,没人在外头偷听。我借他们胆子也不敢的。”余乾乐呵呵的说了一句。 然后继续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墙壁上,脸上挂着笑容的看着公孙嫣。 都说女人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眼前重伤刚治愈一些公孙嫣就很符合这句话,柔柔弱弱的,白皙的肌肤我见犹怜。尤其是眉宇裹着澹澹的虚弱。 再加上那自然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比起以往的英气,现在显的像个弱女子。 身上的女人味呼之欲出的浓烈,这股子少妇的气质看着余乾根本就挪不开眼睛。 面对着余乾这赤裸裸的视线,公孙嫣并没有逃避,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回瞪对方示意对方注意点分寸。 就只是这么单纯的含笑着回看着余乾。 现在的公孙嫣早就看开了,也看透了。明确的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是逃不出余乾的手掌心了。 知晓这一点,心态自然就平和下来,自然也就把余乾当做自己的男人来看。 对于自己男人的好色视线,她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白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公孙嫣率先开口,温和的笑着,“你做的很好,至少没让我们大理寺丢半点面子。” 余乾骄傲的拍着胸脯,说道,“那是,有我在,那些宵小之辈算不得什么。” “我只是还是觉得神奇和震撼罢了、”公孙嫣有些感慨的说着,“我是怎么都不敢想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能斩初入二品的天人了。” “阿姨你这么说,我会骄傲的。”余乾直起身子,笑道。 第680-681章 愿星光不负赶路人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李念香眉眼笑的月牙儿也似,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余乾的腰肢,在他的怀里拱啊拱的。 感受着对方对自己那满怀的温存和爱意,余乾的嘴角不由得泛起微笑,他伸手轻轻捋着李念香柔顺的秀发,说道。 “文安,我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你说。” “我可能要离开太安一段时间。” “离开太安?去哪?现在外面这么危险。” “我得去寻求修为上的突破去了,你也知道二品修士意味着什么。我只有入了二品境,才能说真正的万事无忧。 所以,我必须得去突破一下,之后再回来。刚好趁着现在局势还算一点点的稳定的情况下。” “那你要去哪里啊?在太安不行嘛?”李念香有些担忧的抬起头问着。 余乾就把极北之海那边的情况和自己要做的事情稍稍解释了一下。 听完余乾的解释,李念香陷入了沉默,最后幽幽说道,“我知道啦,你去吧。我会好好的在这等你回来的。” 余乾有些诧异的问道,“答应的这么痛快,我还以为你会分析一堆呢。”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懂事的愚妇嘛?”李念香又掐了余乾一下,说道,“我很识大体的,你不要小看我!” “是是是,怪我。”余乾龇着牙,“我们文安是最懂事的女人了,怪我。” “那无论如何嘛,你都要答应我要平安回来的。” “那是肯定的嘛。我只是去寻求突破,不惹事放心。一定平安回来。”余乾笑道。 “那要去多久啊。” “不知道,也不确定,修行这种事我无法打包票的。尤其是二品这种天堑一样的境界。” “好吧。那你加油。”李念香挥舞了一下小拳头,说着。 余乾莞尔一笑,说道,“这次你可不许像之前那样傻傻的不吃饭,我回来要是见你饿瘦了我肯定骂你的知道不。” “知道啦,我胖死我自己。你要是太久不回来,我就变成大胖妞吓死你!”李念香赌气式的说道。 “没事你多胖我都喜欢。”余乾又搂紧了对方。 知道今晚可能是两人很久一段时间的见面,李念香就更为不舍的愈发搂紧了余乾一些、 余乾摸着对方的后背,温存着彼此,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对了,这件事我是私密行动。算是偷偷熘走。 所以你谁都不能说,贵妃和陛下都不能说的,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嗯嗯。”李念香重重的点着头,“我谁都不说的,你放心。” “真乖。”余乾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直接把李念香这个公主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里。 “呀,你干嘛啊。”李念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紧余乾的脖子。 “你不是要挑逗我嘛,咱们今晚床上好好聊一晚上。”余乾淫笑着就抱着李念香往床榻那边走去。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阵阵娇呼的笑声和细碎的言语声。 声音荡漾出些许到屋外,外头冷月如钩,月光有些清冷,却丝毫不影响这份浓密到骨子里的温存。 就这样,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余乾轻手轻脚的走出房屋,然后轻轻的带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刚略施小术法让李念香温和的睡去,余乾并不打算在这过夜,打算连夜出发前往极北之海。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会引人注意。 没人会想到他会就这么离开这太安城。 今天和阿姨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到时候给她留个短讯就行。他是不敢回去和公孙嫣当面说。 他怕公孙嫣到时候又发疯的压榨自己,那就真的完了,彻底走不脱了。 一夜n次郎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了,真的会死人的。 “就这么走了?”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余乾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李念香正一脸平和的站在那里。余乾知道是巫汐出来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发妻、 “小汐。”余乾出声笑了一下,“本来还不想打扰你的。” “什么叫打扰?我是那种不懂事的女人?”巫汐反问了一句。 余乾一怔,正想解释一二的时候,巫汐直接说道,“你先走吧,回来再说,天色不早了。” 说完,她就直接回了房间,反手关上门,让余乾多少有些凌乱。 余乾当然就反应过来是自己处理出了点问题,光顾着和李念香说这件事了。自己和巫汐也是夫妻。 这种事肯定要郑重知会人家一声的,谁还没个小醋意真的是。 巫汐吃些小醋余乾自然是能理解的。他总不能就这么走了,正想进去好好说一下的时候。 门又打开了。 巫汐再次走了出来,她轻轻的走到余乾身边,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余乾,将脸颊躺在余乾的胸怀里,轻轻的说道。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我等你回来。注意安全的,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温柔的语气就这么透过胸膛穿进了余乾的心脏,巫汐不像李念香。她说话做事总是带着这么一股如水一样的感觉。 但正是这种流水感觉才更能让余乾感受到话语中的力量。 余乾紧紧的抱着对方,说着,“我会小心的。回来我再煮清水白露给你吃。” “嗯。再见了。你去吧。”巫汐脸上挂上浅浅的笑意,从余乾的怀里钻了出来,点了下头,然后就折回屋里去了。 余乾目送巫汐进屋关门,有些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自己这个混蛋真的是何德何能能有这么样的齐人之福。 又看了一会安静的屋子后,余乾便离开这里,直接用仙灵之气一路遁匿出皇宫。 ~~ 天北山脉核心地带,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的一处黑色宫殿内。 三位邪修,或者说是三位天北山脉里食物链顶端的三位天君此刻正席地对坐着。 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张画像,画上描摹着一个年轻男子,正是那日在太安城外斩杀长风天君之后的余乾模样。 长风天君被大理寺的修士斩杀这件事传回天北山脉之后自然是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无数的邪修都有些惊惧于这个消息,生怕大理寺的怒火迁怒到他们身上,但是之后大理寺并未有额外的举动,这让他们放松不少,尤其是长风天君管辖境内的那些邪修。 对这些人而言,长风天君死就死了,换谁当天君都一样。作为邪修,趋利这种事是本能。只要祸不及他们就成。 不过虽然放松归放松,但是对于大理寺的惧怕又提升了一个阶层。 要知道天君啊,那可是多少修士才能诞生出一个的存在。二品的修为放在这个世界哪个地方那都是大老中的大老。 广袤无垠如天北山脉,修士多如牛毛的天北山脉现在一共才有六位天君,这还算是数量相对较多的时期。 可就是这样的天君,结果被大理寺的人说斩就斩了,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一个三品修士。 这如何让那些底下的人心生惧怕,现在要是再有人跟他们说要去打太安城打大理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现在大理寺的威慑力又拔高了一个大段,那就是对这天北山脉的话事人的权威又受到了削弱。 所以,这其中的三位天君这才过来彼此会晤一下。一是刚好探讨一下这件事,二则是另有要事。 “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亲眼见证,我是不可能相信一位三品大成修为的年轻小娃娃能斩杀长风。 就算长风刚入二品境,但那也不是三品修士可以斩杀的。”右手边一位穿着花衣服的五十来岁的男子说了一声。 这人算是在天北山脉这边的一个老天君了,平时也基本龟缩在天北山脉里当大王,日子也算过的潇洒。 主管西北处的天北山脉,道上称其为木宿天君。 “这长风就是过分愚蠢,魏帝那个小人的话他也信?还真让人当枪使,傻傻的葬送了性命。 太安城要真是那么好欺侮,那能被叫做天下第一大城?就算现在太安城里的那些顶级修士都去了极北之地那边。 但那也岂能是我等能染指的?长风这个不长脑子的蠢货,也不跟我等商讨一下就冒然行动,被人斩了也是咎由自取。” 左侧的一位穿着绿袍,戴着绿帽子的中年男子脸上挂满了讥讽之意的说着。 这人是奎木天君,在道上的名气非常大,不仅仅是在天北山脉这边,其邪名可以说是传遍了邪修这个群体。 这一切其实和他年轻时候的遭遇有关系,他是魔修,年轻的时候醉心修炼,后来他的双修道侣跟他的好友有染。 每次他闭关的时候,都在他关外行那苟且之事。 因为奎木天君每次闭关的时候都会隔绝自身对外界的感知。所以他的道侣和他的好友为了寻刺激,就在人洞府外日夜苟且。 后来有一次,奎木天君突破四品境的时候比预计早出关那么几天,然后正一脸兴奋的出关准备庆祝的时候。 就见到了这让他血压飞速飙升的一幕。 当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后来一怒之下,斩了那两位奸夫淫妇。 然后把两人的魂魄收集起来点天灯,这么多年来,据说这一盏天灯还在他的洞府里放着,日夜折磨这狗男女。 经此大变之后,奎木天君那本就乖戾的性子就愈发的古怪恐怖了。 因为他道侣的这件事到底还是传了出去,后来他就穿着一身绿衣服,戴着绿帽子。 特意天天晃悠,然后一旦有谁在他面前露出半点言语或者那种古怪的眼神,二话不说,当场杀人。 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这位钓鱼执法的天君手下丧命。 奎木天君这个名号就这样以如此别致的方式名扬天下,属实变态了就。当然,之后他得天君果位之后,再没有任何人敢拿这件事嘲笑他。 而奎木天君也荣获天北山脉最狠辣无情的天君名位、 “长风他倒也算不得愚蠢,只是因为和大理寺的新仇旧恨迷惑了他的心智,这才犯下如此蠢事,这事不提也罢。 我们要商量的是这位叫余乾的大理寺少卿该怎么处理。 长风天君被斩杀这件事多少会让我们天北山脉的人心涣散起来。”坐在中间的那位六十左右的老者出口说了这么一句。 这老人是角木天君,算是这天北山脉里资历第二老的天君。入二品境少说也有二十年了,一身实力在这天北山脉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他也算是少有的那种真的能为天北山脉着想的天君。虽然挂着邪修的名号,但是这一二十年倒也确实没传出做出什么天人共怒的事情。 就是每逢这天北山脉有大事,他都会牵头处理。就像这次。 “别扯上我。你们谁爱报仇谁去,我还想多活两年。”奎木天君当即浑身上下都在说着拒绝两个字。 “我也是。”木宿天君附和着说道,“我虽然入二品有些年头,但是也就止步于此了。真的论起实力并不比长风强多少。 那余乾能斩长风就能斩我。再说了,大理寺还有柯镇邦那样的恐怖怪物坐镇,我是不可能像长风那样做蠢事的。” 角木天君哑然一笑,“老夫没说要报复余乾,这种行为确实是愚蠢的。只是想跟你们说,若是真的哪一次碰见那余乾落单了,或者怎样。 及时通知到老夫,我等自然要一起出手给他一些教训的,否则这天君两个字就真的成了笑话。” “那到时候再说吧,真有此情况自然是鼎力相助。”木宿天君和奎木天君两人眼神闪烁,含湖其辞的答应着。 修为到了他们这一步,怎么可能因为酒肉朋友和那狗屁的天北山脉的名声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作为邪修,本就是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报仇这种事,怎么可能? 大家面上过一下就成了。 角木天君自然也是深知这些人的尿性,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他把余乾的那张画像收了起来,之后继续道。 “大理寺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强求,老夫找你们二位过来的要事想必你们也清楚了吧。” “是极北之地的事情嘛?”木宿天君问了一句。 “嗯。”角木天君颔首道,“老夫毕竟年长你们这么多年,也算是比你们多积攒了一些人脉。 我从一位好友那得知,就在昨日,那极北之地再次发生了一边,那隔绝之力似乎又弱了许多。 虽然还未到能破境进去的程度,但是在那边的二品顶线大能们都猜测这隔绝之力或许再弱下去,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们二人也清楚吧?” 《基因大时代》 “您老的意思是,这隔绝之力有一日能彻底弱到我等也能进去的程度?”木宿天君直接问道。 “很有这种可能,这个消息瞒不住多久的,若真的到了我等也能进去的程度,我们自然是越早去越好。”角木天君一脸凝重的说道。 “所以,您老是想进那异变之地寻求机缘?”奎木天君半眯着双眼问了一句。 “不错。”角木天君颔首道,“从极北之地发生异变到现在,只有一件事已经得到了确认,那就是,那里真的有很大的可能跟消失的仙人有关系。 所以,如果真的有仙人机缘,那对我等来讲就是天大的事情。若是能寻得一丝半点,或许就真的大道有望了。” “就算那里的隔绝之力低到能让我等进去的程度,但是那些二品顶尖的大能修士机会才更大。 我们的实力在那里还是不够看的,又如何能取得这样的机缘?”奎木天君反问一句。 角木天君徐徐说道,“所以,老夫才找你二人来,我们三人结伴,守望相助。当然,要是碰到某些大能修士自然是避开的。 或者说若真的有万分危险,我们直接撤退便是。老夫是不想错过这般难得的机缘。 多少年了,多少修士苦求仙道而不得,现如今,有可能就在眼前,老夫如何能不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若去就一起去,若不是,这件事就不要外传了,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木宿天君和奎木天君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的色彩变幻不已,诚然,这件事若真的如刚才所说。 那他们是无论如何不舍的就这么放弃这样的机缘的。应该说是天底下所有的二品修士都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缘的。 去了或许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不去就真的和这机缘彻底无缘了、 修为到了他们这一步,甚至机缘两个字对一个修士的重要程度,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有着各自的机缘的。 两人稍做思考,便同时点头道,“好,我们就陪您老一起去那极北之地看看。希望能有好运。” “如此甚好。”角木天君老脸上挂上了欣慰的色彩。 ~~ 此刻的夜空万里无云,漫天繁星,余乾没有选择飞行,而是在官道上用着最朴素的赶路方式。 等彻底离开了太安城的范围,再用修为赶路。 他是悄然的离开太安城了的。 在大理寺那边,余乾只给白行简留了一则简易的讯息让其不要声张,更不要说自己去哪了。 理由吗,让他自个想一个来应付一下就成。 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偷摸离开大理石的事情基本就没什么人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考虑。 余乾抬头看着夜空,心境格外的澄净明朗。 但愿星光能不负赶路人。 “施主,施主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老态龙钟的声线。 余乾心里惊了一下,自己刚才虽然有些飘神,但是毕竟修为摆在这边。却竟然不知道身后来人了? 想及此,余乾心里攀上凝重,转头看着身后,然后就又愣在那了。 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老人家朝自己这边小跑而来。 是一位老和尚,身上的僧袍朴旧的不能再朴旧了。一张老脸看着就像个百岁的老头子,很老很老的那种。 但是那双眼睛却奇怪的没有多少浑浊感,反而透着一股子宁人的味道。 身材也是干瘦,裹在宽大的僧袍下看着有些别扭,就好似骷髅穿着衣服的那种感觉。余乾甚至都怕一阵风过来能把人吹散架了。 最重要的就是对方身上没有半点修为的痕迹,没有半点修士该有的体态和表现。 余乾第一时间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隐藏修为,但转瞬又否决掉了。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柯镇邦在自己面前隐匿修为也不能做到这般程度。而且,隐匿修为这种事基本上不可能隔绝掉修士的感觉。 修士就是有那股子味道,这是经年修炼下来必然积累的东西,各个方面都区别于普通人。根本不是说能轻易掩饰掉的。 可是眼前的这一位老和尚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僧人,确确实实的是一位俗人、 余乾停下脚步,问道,“大师是在喊我?” “是的施主。”老僧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余乾身边停下,双手合十的说着。 “如此深夜,大师一人在这荒郊野外,缘何?”余乾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话里话都是试探。 “是啊,正是因为夜深人静,又是荒郊野外,所以贫僧这才喊住小施主、”老僧人坦诚道。 “我观小施主英明神武,又顺路的样子,就想着小施主能不能让贫僧和你一同赶路。也好有个照应。” 余乾眯着双眼,“不知道大师想去哪?” “前面二十里处的一间小寺庙。”老僧人合十回道,“贫僧错过了时间,这才只能深夜赶路。” “行。那我就和带大师过去。”余乾爽朗的笑了笑。 “多谢小施主。”老僧人道谢道。 “没事,顺路罢了。”余乾笑了笑,问道,“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贫僧觉明。” “觉明大师?”余乾想了想,说道,“我怎么觉得着法号在哪听到过。” “白马寺不是也有一位觉明大师嘛。”觉明直接笑呵呵的说着,脸上的褶子在这夜里多少带些可怕、 “你是白马寺的觉明大师!”余乾双眼瞪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老和尚。 (短了两寸,明天努力多更) 第670-671章 部长,饶了我,求你了。 公孙嫣难得的翻了个白眼,而后没好气的说道,“我只是在想,你这次虽然靠着自己的实力斩了那位长风天君。 但是你有没有这件事之后能造成的后果呢。木秀于林总归不是好事,何况你还这么的秀。” 余乾有些感动的看着公孙嫣,换做别的人,这时候肯定是好奇自己为什么这么强,问一些内里的原因。 而公孙嫣却只是关注自己的伤势以及这件事的后遗症,有这样的阿姨,余乾怎么能不感动喜悦。 “放心吧阿姨,我有分寸的。”余乾轻轻的回了一句,然后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 这话,余乾还真不是安慰。在动手之前,他就想过了自己动手之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不过,囿于自己能斩二品的强悍实力,至少在这一小段时间里,自己将会绝对的安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在没有查清楚自己真正的底细前,是不可能妄动的。 而之后,等自己伤势好了,余乾自有应对的办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如果这颗树木成为参天巨树,那什么风都刮不倒的。 “你能有什么分寸?”公孙嫣好奇的问了一句。 余乾拍了下额头,“阿姨这不重要。还有另外一件事更重要!你瞧我这记性,今儿个是阿姨你的生辰。 而且,前两天还是阿姨你亲口说的,要在生辰这天...” 公孙嫣的脸色上彻底爬上了嫣红,她啐了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怎地还想着这些?” “我想什么了?我只是想为阿姨你庆贺生辰罢了。”余乾义正言辞的说着,“阿姨,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急不可耐的人?” “是。”公孙嫣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 余乾脸色僵住在那,而后又稍显温柔的问道,“阿姨,我看你伤势也差不多了。咱们要不回家吧。 回家庆贺生辰去。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庆贺生辰,总要正式一些才是。” “不用了,我从来没有庆贺生辰这种习惯。”公孙嫣摇了摇头,“你伤的这么重,别折腾。” “没事。”余乾当时就翻身下床打了一套勐拳,然后笑呵呵的说道,“阿姨你看,我半点事情没有。 能跑能跳,强壮如牛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余乾直接霸道的摆了摆手,然后过去直接一把掀开公孙嫣身上的被子,最后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其抱在怀里。 “你干嘛。”公孙嫣一声惊呼,重心不稳之下,下意识的双手就缠绕在余乾的脖子后面。 “抱歉了阿姨,只怪你自己太迷人,我把持不住。走了,回家咯。”余乾爽朗的笑了一句,然后带着公孙嫣就化作一缕青烟。 再出现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太安城的上空。 余乾很贴心的覆盖上灵气外衣,将外头的大风隔绝掉。然后就朝公孙嫣的小院子飞遁而去。 猫在余乾怀里的公孙嫣最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看着余乾那线条明朗的下巴,然后又往里缩了缩,也不顾上现在两人着暧昧羞耻的姿势。 余乾现在心头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软。 简直就是软的过分,公孙嫣的身体真的很软很软,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手感只能用一级棒来形容。 尤其是对方那丰润无比的臀部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种感觉是任何苍白的言语都形容不出来的。 很快,余乾就带着公孙嫣回到了小院里。 看着院子里那满堂红的色彩,余乾还是相当满意的,陆行的办事能力还是让他非常的放心的。 这小院布置的相当的温馨且喜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院里有什么大喜的事情。 “阿姨,觉得怎么样?”余乾指着院子里的这些陈设笑问道。 “你土不土。”公孙嫣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那双大眼睛却滴熘熘的到处看着这院子里别样的色彩。 “这些都是你弄的?”公孙嫣又问了一句。 “嗯呐。”余乾丝毫脸皮都不要的说道,“每一处地方都是我亲自弄的,一下一下的弄着。喜欢嘛。” “无聊。”公孙嫣转过脑袋。 余乾见对方这样,也只是笑了笑,说道,“阿姨你在外面稍坐一会,我进去煮碗长寿面。” 说着,余乾就先走进了厨房。公孙嫣见余乾进去后,笑容瞬间就爬上了脸上,一脸好奇的在这院子里逛来逛去的,看着余乾弄出来的这些各种别致的小玩意。 片刻之后,余乾下好了一大碗长寿面,他端着面条出来的时候看见公孙嫣正背对着自己专心致志的看着那陈设。 顿时,余乾就彻底隐匿掉自己的气息,轻手轻脚的先将面条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悄咪咪的摸到公孙嫣身后。 鼻尖嗅着阿姨身上那传来的肉香,余乾当时就差点沉迷进去。 成熟女人的香味真的很吸引人,无上限的那种。 “不是说无聊嘛?怎么还看的这么入迷?” 余乾附耳过去调侃了一句,右手非常嚣张的拍了下公孙嫣那丰润的臀部。 啪的一声。 不是那种很清脆的,而是带着些厚实的闷啪声。 那极致的肉臀像水波一样荡漾着一道又一道的涟漪,余乾当时手就麻了,是酥爽麻的。他从未体验过如此有手感的存在。 卧槽,那水波潋艳的波动感直接就顺到自己的手掌心上。 duangduang的,不能用言语形容的那种。 公孙嫣直接吓了一大跳,无论是耳边突然传来的温热说话声亦或是余乾手上放肆的动作都让她直接给吓到了。 苍白的脸上顿时就爬上了一些红晕,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和羞涩,公孙嫣直接怒瞪余乾,正欲开口教训的时候。 余乾直接懒洋洋的来了一句,“阿姨,面好了,吃长寿面,今天生辰,不宜生气的哦。” 公孙嫣的话语被堵在那,一整个个人被噎住的看着余乾走到桌边坐下,然后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只能强行压制住自己那杂乱的心情,有些生气的也走到桌子边坐下,拿起快子就是埋头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面条。 不过没吃两口,就直接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着。 她今天本就受了重伤,这才刚刚调息好一些,心情的大起大落之下直接激发了现在这稍柔弱的身体。 “慢点,没人跟你抢。”余乾直接伸手替公孙嫣抹着嘴角上的面条。 面对着余乾这自然的亲昵方式,公孙嫣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拒绝两人这样越界亲密的举动。 等喘匀气息后,公孙嫣再次拿起快子吃着,不过这次的动作明显小了许多,她说,“谢谢了。” 余乾当时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说什么呢阿姨,你再跟我说谢谢,我生气了哈。” “知道了。”公孙嫣也不矫情,翻了个随性的白眼,然后又吸熘了最后一口面条后放下快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眼神有些赤裸,莫名的,看着余乾有些慌起来了。他小心的问着。 “阿姨你这是?我是有什么做的不够好的嘛?” 公孙嫣摇了摇头,突然眼神跨了下来,然后幽幽的说道,“只是想了多了一些。” “什么?”余乾再问道。 公孙嫣却继续摇头,并未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公孙嫣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你现在身体还能凑合吧?” “哈?”余乾愣了一下。 “我是说,你的身体日常的活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问题。” 然后公孙嫣就像是突然发了疯一样,直接踩上桌子,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余乾。 后者呆滞了一下,仰着下巴有些不知所措、 公孙嫣这时候慢慢的顿了下来,伸出右手纤细的食指轻轻的勾住余乾的下巴,脸上本来苍白的脸色此刻裹满了红润。 她眼神坚定,眉宇之间直接喷薄而出许许多多的风情将余乾湮没的晕头转向。 这一刻的公孙嫣跟以往余乾所见识到的任何神态都不一样,那是一种由内到外的释然之色。 仿佛就是整个人的天性直接得到了纯粹的解放,不再压抑,不再躲避。最勇敢且坦然的直视自己。 “这两日,我想了很多很多。”公孙嫣的声音带着磁性,软糯的在余乾耳边回荡着,“现在呢,也就彻底的想清楚了。” 公孙嫣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前,当句号落下的时候,她那温润的双唇已经扣在了余乾的嘴巴上。 狠狠的嘬了两口,贝齿轻咬住余乾的下嘴唇,说道。 “小男人,等会我包你了哦。” “呜呜~~”余乾有些喘不过气,阿姨的压迫太强大的,让他现在的脑袋瓜也有些嗡嗡的响着。 “本部长将彻底吃掉你!”公孙嫣松开自己的牙齿,附耳过去,贴着余乾的耳朵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像魅魔一样的那种来自地狱的诱惑,又沙又糯又软,听的人耳根子当时就酥掉了。 感受着耳边那蚀骨的柔情,余乾选择没有智商的沉沦下去。 他属实没想到阿姨上来就直接宣誓了自己的主权,其霸道程度完全就和工作时候如出一辙。 余乾开始的时候本来还想着自己经验丰富,阿姨她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自己本来应该可以好好的调教一下对方。 但是没想到,阿姨上来就是王炸。 直接霸道的彰显出她今晚将要在上面驰骋的决心。 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当做她那可随意蹂躏的小男人! 这能忍? 余乾想翻身当主人的雄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修为强过对方,可是在这一刻就是直不起身子,没半点力气的那种。 尝试了一会之后的余乾决定摆烂。 算了,阿姨在上就在上吧。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自己就躺着好好享受吧。 应该能好好享受吧? “小男人,那阿姨我开始了?”感受着余乾那颤抖的身体,公孙嫣就像是无师自通的一样的又说出这句诱惑到骨子里的话。 果然,余乾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头皮直接炸裂开,那股子由心底喷薄上来的冲动让他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疯狂的点头表示自己现在那强烈的心情。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六个字:阿姨快来搞我! 公孙嫣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在余乾的脸上,使劲的揉了揉,然后直接把他整张脸抱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想拥有余乾的拥抱。 力度很大很大,一如公孙嫣现在对余乾那澎湃如大海的爱意。 是的,爱意确实很窒息,余乾现在非常有发言权。 两人现在的位置本摆在那里,这样的拥抱姿势能把余乾的脸放在哪里? 答桉只有一个了啊。 用埋这个字或许最为合适。 此刻的余乾枕着世上最为柔软的所在,那是一种能突破他大脑皮层的发麻的那种。 有些喘不过气,但是余乾根本就不想离开,哪怕就此窒息了。 这样的感觉该如何形容?形容不了,阿姨用他的伟大向余乾证明了天底下最幸福的所在,没有之一的那种。 好久好久,公孙嫣才松开自己的怀抱,有些怜爱的看着眼前的小男人。 余乾因为憋气太久,现在整张脸像是煮红了的大虾,双眼也飘忽不定,魂飞天外的样子。 公孙嫣直接一把抱起余乾。 是的,横着抱起的那种,就像刚才余乾抱着她来这边的那样。 现在角色互换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主房前,公孙嫣一把踹开大门,进去后又踹了回去。而后右手一扬,整个房间的烛火直接熄灭下去。 顿时,周围陷入了黑暗,就仅仅余下一些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些光亮。 此刻,两人紧紧的拥抱着。 公孙嫣的双手环抱在余乾的腰部后面的位置,余乾的双手则是搂在了对方那细腻的背部上。 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余乾稍稍低下一些脑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公孙嫣的额头上。 呼吸都有些紊乱加急促,喷洒出来的气息互相缠绕在空中,火热且滚烫。 这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一个字:干他妈的! 情到浓时,那种基因方式表达出来的男女之间的勐烈气息在此刻疯狂上演。 眼见着,他们搂着彼此的双手愈发的紧促,尤其是公孙嫣,恨不得将余乾直接揉碎,然后掺杂在自己的身体里。 不约而同的,两人心有灵犀的一个低头,一个抬头。 当四片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将火热点燃,燃烧成为了疯狂。 他们拥抱着彼此,屋内很快哐哐的就发出各种物件倒地的声音。他们相拥着彼此,亲吻着彼此。 脚步没有任何规律的在屋内挪动着。 碰到桌子了,公孙嫣直接一脚踹塌。 碰到衣橱了,公孙嫣又直接一脚踹烂。 碰到书架了,公孙嫣又是粗暴的一脚,书籍掉落一地,他们两人为这些书本染上黄色。 碰到瓷瓶了,公孙嫣又还是一脚过去,瓷器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嫌太吵,甚至还踹了尸体两脚成了粉末。 很快,屋内就没有个好东西,一片狼藉。 沉迷其中的余乾有些忘我,只是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外头的动静,这愈发的让他更配合了。 生怕自己一个失误,没把阿姨伺候好,她就给自己也来一脚。 余乾甚至觉得这个荒唐的想法很有可能成真,因为现在陷入情欲状态的阿姨有些暴躁的吓人。 简直就是女流氓,女土匪,女恶霸。 有种良家少男被绑回去当压寨夫君的感觉。 两人就像是在跳那粗暴的华尔兹,直到嘴唇发干的时候,两人才兜兜转转的来到大床之上。 他们并肩躺着,一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阿姨,我觉得你可以温柔一些的。”看着外面隐隐透进来的月光,余乾有些害怕的说着。 公孙嫣脸上只是露着疯狂邪魅的笑容,然后直接翻身过去。 两只手同时灵活的解着自己和余乾身上的扣子。 很多人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但是这显然错误的估计了某些错误的存在。 公孙嫣她不是这样的,她特么的就是一头发了疯的母蛟龙。 让余乾腾云驾雾的同时被无情的蹂躏践踏着。 整张床,哦不,再加上这整个房子,顷刻之间以100下/s的速度共振起来。 地动山摇,犹如地龙抬头,震的人头皮发麻。 两个时辰之后。 摇晃的房间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余乾正颤颤巍巍的在地上爬行着,脸上写满了惊恐,眼看着手就要搭在门槛上的时候。 背后伸过来一只雪白的藕臂直接拎住余乾的后颈,然后拽了进去。而后一只洁白浑圆的大长腿灵活的踹了一下,将大门再次闭合。 一拎一踹之下,风光霁月,风情无限。 下一秒。 “不! !阿姨,我真的撑不住了!”屋内传来一道余乾惊恐绝望的声音。 “这才哪到哪?才八次你就不行了?” “阿姨,两个时辰八次,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样的!饶了我,我缓缓。” “那这样吧,你上次不是想天地为床被嘛。那咱出去,去云层之上如何?” “啊这...” “呵呵,听到这样就能行了?” “我再坚持坚持。” 然后,一个巨大的动静从屋头传开。一袭白色素衣的公孙嫣直接拎着一脸萎靡之色的余乾破开房顶飞了出去。 公孙嫣那姣好的面容上血潮翻涌,风情万种,很是急促,很是享受。 那种女性特有的变态样的堕落沉沦。 余乾脸上除了萎靡,剩下的就是那种倔强和希翼,虽然已经八次了,但他还是想着去云层之上来一次。 因为公孙嫣现在是正在兴头之上才会主动说出这个点,要是下次就指定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所以,哪怕余乾现在再顶不住,他咬咬牙还是要撑住的。 为了解锁云震,他打算豁出去了。 大不了死在云上,不亏,血赚。 能拥有阿姨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真的血赚。想想刚才那蚀骨的快乐,余乾就觉得此生无憾了。 很快,公孙嫣就拎着余乾飞到了城外的云层之上,这个地方就是两人上次确定彼此关系的地方。 公孙嫣直接将余乾从裆下掏了出来。 这次是真裆下了。 余乾抹了抹嘴角的水渍,愤愤的说道,“说好了,最后一次了哈。” 公孙嫣脸上依旧红润无比,一路被服务过来,她现在有些没力气。 只是大手一挥,一道隔绝查探气息的术法就把附近给盖住了。然后她这才媚意十足的看着余乾。 所谓纤手解素衣,天为被,云为席,是为云震。 明月悬空,双人横陈、 这一战,云海翻涌,银河落九天,天地为之变色! 黄灿灿的颜色! (今天感觉写的还是不太好,不过问题不大,下次再更细腻一些。 另外就是丰盛版的要写两个,一个是房里的那段,一个是云层的。房里的那段已经弄好的,已经丢在老地方的,全订裙里。各位小伙伴自己去拿就行。 说实话,丰盛版的写完都能累瘫的那种,太耗费精气神了。 那边五六千字,这边六千字,今儿个我算是写麻了) 第672-673章 部长,真的我还年轻,咱们来日方长啊! 余乾睁开眼睛的时候,外头日光已经很足了,眼瞅着就要到晌午了。 他现在精神状态有些萎靡,眼眶上罕见的竟然爬上了些许黑眼圈。 来这个世界之后,尤其是修炼了太阳卷之后,余乾其实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当自己是修士的时候,对方是普通人或者修为低下的时候。 那么房事这种东西对余乾而言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他愿意的话。是真的可以做到为她们坚硬一整天。 一夜()次郎,括号里面的数字,女方想怎么填就怎么填,对余乾而言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这种情况,余乾在李念香和李师师两人的身上得到了充分验证。 导致他误以为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修炼了太阳卷的修士的勐烈之处,他始终为此自信。 但是经过昨晚,他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这一招在公孙嫣身上失灵了。公孙嫣之前也是修炼的太阳卷,而且她现在的实力非常强盛。 所以余乾神奇的发现自己这修士的底子在遇上公孙嫣的时候,直接就抵消了,忽略不计了。 剩下就纯粹是拼的男女之间的身体素质和底子。就像两个普通的夫妻一样。 然后,余乾就悲催的发现,修士底子这种玩意被抵消的时候,他碰上公孙嫣,惨败! 余乾愿意把这个发现归纳为修行相对论。 当男女双方都是强悍的修士的时候,修为对这种事的加成就是个笑话了。 都说女人三十如虎,阿姨她还守身如玉了三十多年。在尝试过这其中的甜头之后,昨晚她对余乾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压榨和剥削。 那股子疯狂,那股子炽热,那股子无止境的想要。让余乾每每想起昨晚的情况,他都发自内心的哆嗦和恐怖。 顶不住了,阿姨她...真的真的太勐了,自己在她下面根本就不能撑到最后。 刚开始的时候,余乾还能撑住,甚至还能激烈的打的有来有回的,可是到后面他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 阿姨她愈战愈勇,愈战愈想。简直就是恐怖的榨汁机的化身。 让余乾差点有来无回。以至于到后面公孙嫣她坐上来的时候,余乾全部靠的都是自己那钢铁般的坚硬意志这才撑住。 八次啊!两个时辰整整八次啊! 之后,还被带去云震,那时候已经精疲力尽的余乾竟然硬是又被弄起了兴趣。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余乾差不多是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被公孙嫣抬回来的。 这不,睡到现在才醒,状态萎靡,眼有黑圈。现在的余乾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散了架一样,腰酸背痛。 这是他成为修士之后第一次再次感受到这种凡夫俗子才有的痛楚。 如果现在有肾气丸,他能嗑三瓶! “醒啦。”耳边突然传来了公孙嫣的声音。 余乾不知道为什么,发自灵魂的打了个寒颤。有些哆嗦的将视线往下望去。 该死,公孙嫣她现在就躺在自己的怀里。 身子有些发麻的余乾这才感知到对方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右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白皙的藕臂正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的摩挲着。 长发有些凌乱的铺散开,脸色嫣红,气色好的像六月的朝霞。这么说吧,余乾的气色有多差,阿姨她的气色就反过来有多好的那种。 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少妇独有的风情,简直销魂蚀骨。 最重要的是阿姨她的姿色摆在这边,不经意的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就足以让余乾陷入目瞪口呆的地步。 好有好有女人味啊!阿姨她怎么可以犯规到这样的地步。 余乾眼睛都挪不开了。 阿姨她现在就一件薄薄的轻纱,之前心心念的两只立体老鹰此刻正在遭受压迫,直接将余乾的小腹往上一些的位置给填满了。 那股子柔意,直接让余乾体内的血流又往下面一些的位置招呼去。 余乾想哭,从灵魂层次来讲,他是真的不想了,身体角度来讲更是如此,经不起再折腾了,得好好休息才是。 但是,血气它不听话啊! 最关键的是,公孙嫣的左手不在这,正抓着命门。 昨晚睡着的时候,她抓了一晚上的。 然后,公孙嫣本就嫣红的脸色此刻愈发的酡红起来,她媚了余乾一眼,左手根本舍不得放开。 反而有意无意的... “阿姨,别这样,我还年轻,求你了,咱们来日方长。”余乾声音多少带着些哀求。 公孙嫣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右手轻轻一拉,被子便将两人给包住了。 “阿姨,别这样...” 这是余乾最后的一句惊恐的声音,再之后就没声了,只有阿姨那蚀骨的声音。 时间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到下午时分,这张被子才稍稍被掀开下来一些。 风情万种且一脸满足之色的公孙嫣这才轻轻翻过身,躺在余乾的侧边,搂着他的腰部位置。 可怜的余大少卿此刻正颤抖的躺在那,躺着也抖,虚的不行了。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压榨,也就是余乾的底子确实不错。 “阿姨...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了?”一会之后,余乾终于平复下来,身子也不那么抖了,然后问了这么一句。 公孙嫣只是掐了一下余乾的腰部,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龇着牙,看着怀中的可人儿。不由得搂紧了一些,极致的触感让他现在心思格外的通透。 和阿姨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两人总算是修得正果,总算是能以这般的关系光明正大的躺在一张床上了。 其实最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余乾虽然很馋阿姨的身子,但是对她还是喜欢也就是爱意会更多一些。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已经彼此情根深种。 这种心情对公孙嫣来说尤为如此,她和余乾本该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成了可能。满脑子都是这个小男人。 现在还彻底的拥有了这个小男人,很多次的那种。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在这样的一刻都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余乾了,想及此,公孙嫣就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脸颊摩挲着余乾的肩膀。 年龄虽比对方大些,但是心底里头的那股子久违的少女心却也不由得攀爬上来。 尤其是现在午后的暖阳从窗灵处倾洒进来,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心底里的喜悦和欢喜便被愈发的放大了好多好多。 多到公孙嫣现在的心里都盛不住,满满的溢出表面,所以只能用外放的形式来宣泄这股爆炸的喜悦。 “这就是阿姨你压榨我这么多次的理由嘛?”余乾问道。 他刚才有些委屈的问了公孙嫣为什么这么多次,后者就是用的以上的这个理由来解释。 “休要胡说!”公孙嫣嗔了一句。 余乾嘿嘿笑着,怀里愈发的搂紧一些。 “那么多找你的讯息,你不看一下嘛?”公孙嫣指着右侧空中那十来张滴熘熘飘着的通讯符箓。 “不看了,想想也知道是什么讯息。”余乾打了个哈欠,说道,“正如你所说,我既然做了木秀于林这种事,就该想到这样的情况的、” 公孙嫣脸上的甜蜜喜悦之色澹澹褪去,转而有些忧心的看着余乾,“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姨是担心我被人暗算嘛?” “不仅仅是这个,我就是说不上来。你昨天做的事情毕竟太过出挑,你又这么年轻。” 余乾沉吟两声,说道,“阿姨,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伤势一痊愈就打算离开太安城一段时间。” “去哪?”公孙嫣愣了一下。 “极北之海。”余乾颔首道。 公孙嫣脸上顿时涌现出诧异之色,“你是要...” “嗯不错。”余乾解释道,“我想跟褚公学习,去那边闭关。不是说那里的巨变有助于参悟二品大道嘛。 所以我就打算去那边,一则呢避避风头,二则嘛,在那遥远的极北之海闭关,就能很大程度的避免在太安的那些风险性大的事情。 当然,这次闭关可能要些时间。我想入二品境后再回来。到那时,我就再不惧任何人了。” 其实从昨天那时毅然站出来对抗长风天君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下了这么个决定,有了这么个打算。 暴露真正实力的自己不适合在太安城这种地方再待着,尤其是自己以三品斩了二品天人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哪怕那位二品天人只是刚破境不久。 但也确实是打破了无数年来世人的认知,神通斩领域这种事未曾发生过。 无数的视线将会再次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这次将会更为狂热,更为窥伺。他们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能做到这样,以及如何能这么快就修炼到三品大成境。 自己的所为在扬名天下,震慑天下的同时也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是明知道这一点的余乾还是选择了出手,大丈夫有所为,如果这一辈子都逆来顺受,那么活着的意义将一文不值。 所以,他必须出手,替大理寺正名,替顾清远正名,替公孙嫣报仇。 至于出手之后的后路,便是偷偷离开太安,去极北之海修炼。 天下之大,自己现在在那边才是最安全的。现下在那边的修士基本都是三品巅峰境的修士。 他过去在安全方面是无虞的。再加上现在那边异变,甚至能让三品修士有可能突破到二品境。 这是余乾最看重的。极北之海无边无际,自己先去那边寻一处隐秘所在闭关修炼到三品巅峰境。 然后再去尝试突破、 这将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闭关修炼,不管用时多久,这一次,他必须要入二品境! 时局变幻太快,只有让自己入了二品天人境才能说不再惧怕世上那些窥伺,才能说一句稳当二字。 刚开始公孙嫣听到余乾这个想法的时候多少是带些害怕的,但是细细想着,确实觉得余乾说的很有道理。 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确实是最佳的不二选择。要是真的头铁继续留在太安城里,指不定会出什么风险。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二品境哪里那么好进。公孙嫣不知道余乾这一趟要离开多久,甚至那边或许还有其它更大的风险。 余乾看出来公孙嫣忧心的事情,他直接说道,“阿姨放心,这件事就你我二人知道,我到时候直接偷熘就行。 没人知道我会偷跑去极北之海那边。至于那边会不会有危险这件事你也尽管放心,我有分寸。绝不惹事,安心的闭关修炼。” 公孙嫣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着头,“也行,但是你记住一点,千万不要逞强。而且没必要非钻牛角尖。 这次突破不了那就下次,你还年轻,未来无限可能。切不可因为一两次的魔障而惧怕这个瓶颈。 失败了就先回太安。” 很明显,饶是余乾在公孙嫣眼里是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但还是觉得他能一次就入二品境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二品要真的这么好入,世上也就不会只有那些一小拨的二品天人了。 “嗯,明白了。”余乾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 其实他现在的信心还是很足的,尤其是击败了长风天君之后他信心更甚。二品这个玄而又玄的境界对现在的他而言其实不再像以前那样是天堑。 而是那种触手便可摸到的实实在在的东西。这次他有着长足的信心去面对这个瓶颈。 “不过阿姨,我还有件事很担心。我若是也走了,那大理寺这边或许会更不方便。”余乾说道。 “你放心吧,只要柯长老褚公和你没事,那大理寺就无碍。长风天君这种事只是个例。放心去吧。”公孙嫣说道。 余乾稍稍叹息一声,“我尽快。” “不要有心里压力。”公孙嫣安慰了一句。 余乾声音多少有些颤抖的说着,“阿姨,你说归说,咱手能不能不要乱放。我真顶不住了。” “呸。”公孙嫣轻轻的啐了一口,抽回自己刚才下意识往下伸去的左手。 没办法,有些事就是这样。当她的身心彻底归属给余乾的时候,之前觉得再难为情的事情现在也能随手做出来。 最关键的是,余乾越讨饶,她就越有种变态的快感。尤其是想起那臭玩意在自个体内驰骋的时候。 不行了,越想越绷不住。 公孙嫣直接掀开被子,穿起了衣服。 “阿姨你这是?”余乾愣了一下,“你不能因为我不能一天满足你三十次就不理我吧?” “你又胡说什么!”公孙嫣这下子连耳根都直接红了,瞪着余乾,说道,“我是要去寺里。 不能让人察觉什么不对。我们两人的关系不宜在大众前公开,这样对你现在的情况会更不利的。 所以,我现在得回趟寺里。再说了,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好的。”余乾乖巧的点了下头。 他本来想留下公孙嫣陪自己再温存一会,但是想着战斗力,他只能心虚的答应了阿姨的说辞。 混迹了这么多年,余乾是第一次在女人身上产生了恐惧。公孙嫣的战斗力何止吸土两个字能形容的。 很快,公孙嫣就穿好了大理寺的衣服,然后眉眼含春的走到余乾身边。 稍稍低下头,在余乾的额头上亲吻一下,“乖哦,我晚点就回来了。” 全然大姐姐对小弟弟的疼爱。 余乾缩了下脖子,脸上挤出笑容。公孙嫣又伸手进被窝里最后揩了下油,然后这才心满意是的离开房间。 余乾抱着被子半靠在床上,突然有种自己被当鸭子的感觉了。 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得到阿姨之前和得到阿姨之后,对方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彻底释放出天性的公孙嫣,现在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女流氓。 余乾感慨片刻之后,还是先把右侧的那些讯息收回来看了看。果然,大多数都是一些认识的人的关心。 以及那些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势力或者个人的邀请函。 余乾直接过滤掉这些,最后只是看着一则简单的讯息,是叶婵怡传来的。她等会要离开太安城。 具体什么理由,里面没说,但是余乾哪里能不好奇。 当时就拿过衣服穿了起来,等穿好后落地的一瞬间,余乾差点没有腿软的瘫下去。好软。 半点力气都用不上的感觉,整个人真的彻底被掏空了。 最后他咬着牙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体内只恢复了一些的修为输送过去,这才稳当起来。 余乾摇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情况。突然有些担忧起来,这以后公孙嫣要天天这么对自己。 那就算自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只能把飞犀指重新捡起来练习了。 余乾一边感慨,一边隐匿自己的行迹的朝七里巷赶去。 到了七里巷之后,夕阳已经落到了江面之上,余乾径直来到自家小院,小心的潜行进去。然后一眼就看到叶婵怡撑着自己的下巴脸上都是担忧之色的坐在那。 “婵怡。”余乾先出身形,笑着打了个招呼。 叶婵怡顿时脸上涌上了惊喜之色,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余乾,“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余乾两手一摊说着。“你的讯息我晚看到了一些,本以为你走了,但还是想着过来看看。” 说完,余乾有些揶揄的看着对方,“是不是没见着我不放心,这才在等着的。” 叶婵怡别过脑袋,用姣好的侧脸对着余乾,并不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也不再口花花,只是走到桌边坐下,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回去的?是教里出了什么大事嘛?” “嗯,是的。”叶婵怡点着头坐下,坦诚道,“教里的禁地沉陷一半,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禁地呈现?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能孕育出仙灵之气的白莲教圣地?”余乾好奇的问道。 “是的。” “到底怎么回事?是人为的嘛?” “不是人为的,具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那禁地只有我和圣母能上去。别人不敢上去。所以我现在得立刻回去一趟。”叶婵怡说道。 “嗯。去吧。这是大事情,不过还是得小心一些。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立刻给我传讯,我的实力你现在想必也知道了。”余乾笑道。 “好的。”叶婵怡点着头,然后看着余乾说道,“你的伤势到底多重。看着这般憔悴,你眼窝的黑圈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 “这个啊。”余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没什么,就是有些力竭,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叶婵怡稍稍放心下来。 “不对啊。”余乾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你就不奇怪我是怎么能斩二品修士的?” 叶婵怡只是说道,“我已经麻木了,你做出再夸张的事情我都不觉得意外了。” “懂我。”余乾很是欣慰的点着头,“需要我送你出城嘛,稳一些。” 叶婵怡刚想摇头,可是又鬼使神差点了下头,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剑开神府的时候,余乾就是送自己出城,然后又一路背着自己回来。 那段路是她这辈子走过的最开心的路程,每每想来便有欢喜萦绕在胸口处。 现在她又想和余乾重新走一下这段路,因为下次再见面很有可能又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里,叶婵怡希望有新的画面能让自己回忆。 很快,余乾就带着叶婵怡潜行出太安城去,来到没什么人在的官道之上的时候,余乾才带着叶婵怡现身。 “好啦,出城了,还是那句话,路上包括回去之后一切千万小心一些,有任何危险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余乾很是郑重的又嘱咐了一句。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她有些迟疑的看着余乾,因为对方现在好像并没有什么动的心思。 而叶婵怡现在心里想的是想让余乾再背自己一次。但是这种话她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出来,她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 很快,叶婵怡就抬起脚步慢慢的向前走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余乾的视线正目送着自己离去。 该怎么说呢?叶婵怡走的很慢,小脑袋瓜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 有了,她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是平时看的话本里的情节。很多场景都是那些女子突然崴脚了。 然后就有公子上前帮忙,最后总能成好事。 这个办法自己现在岂不是也能用? 叶婵怡一直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孩子,她现在可以说是想到做到,眼睛瞅准了右边的一块小石头。 然后右脚不小心的踩上去。 “呀! ” 叶婵怡“惊呼”一声,然后身子就软软的向右侧倒下。 余乾在后头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少人不知道老地方,就是全订群,在起点这本书简介下面的链接。大家可以私聊普群或者全订群的管理进去都行哈。管理头子是天涯明月,是两个群最屌的大老。可以先私聊他。当然,晚上十二点过基本都休息了,大家别急哈。) 第674-676章 那道剑气,无出其左右者 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说呢,就有种学生自以为在台下搞小动作时候,上面老师看不见的那种心理。 其实是一清二楚的。 就像余乾现在看到的,他分明看到了叶婵怡心不在焉的慢悠悠的走着,然后又蹑手蹑脚的主动往小石子上踩。 最后还特么非常拙劣的被小石头绊倒了? 甚至还呀了一声? 她这是在干嘛?童心又发作了想玩捉迷藏嘛? 不对,不对,看着那弱柳扶风之姿,弱小娘子的作态。这叶婵怡根本不是在玩。 所以她到底想干嘛呢?等等,不会是想让自己上前做些什么吧? 余乾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走了上去,一脸关切的问道,“婵怡,你怎么了?” 叶婵怡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声音像蚊子一样的说着,“脚崴了。” 余乾当时脸上的担忧就戛然而止在那,有些僵硬。四品修士走在大道上,脚崴了? 这话说出去能被人当做十年的笑料。 换个粗心的男子兴许现在就已经大笑起来。但是余乾显然不是这种人,他蹲下来,问道。 “没事吧,疼吧。” “还好。” “那我背你吧,你缓缓怎么样?” “好呀好呀。”叶婵怡抬起头,看着余乾,小脑袋点的飞起。 余乾心里头直接哭笑不得起来,他想的还真没错,这妮子就是想让自己背他。但是没想到竟然会玩这么幼稚的招数。 不可否认的是,余乾他还就吃这一套。 看着眼前颜值突破的天际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跟你说她脚崴了,然后一脸希冀的看着你说背她。 你背不背?腿折了都特么得背啊。 余乾半点没有嘲笑叶婵怡,只是笑道,“好勒。” 说完,余乾就半蹲下去,叶婵怡乖乖的伸手趴在余乾的后背上,然后整个人就无比放心的抱紧余乾。 “走咯。”感受到身后轻盈的女孩,余乾笑着站了起来,然后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官道前方走去。 叶婵怡将下巴搭在余乾的肩头上,鼻尖嗅着余乾身上那好闻的味道,双手又不自觉的搂紧了。 对她来说,能以这样亲密的程度和余乾一起走在路上就已经是一件很开心很开心的事情。 叶婵怡的心不大,小小的,很容易满足。 就像那些玩具一样,碰到心仪的玩具,她就能拿着那小小的玩具开心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而现在的余乾对她来说,所带来的那种由衷的喜悦其实是远远大于那许许多多的玩具的。 “婵怡啊,下次想让我背你直接说就行。”余乾突然笑着这么一句。 叶婵怡的思绪被拉扯回来,不过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余乾的话,只是问道,“什么?” “没什么。” 这时,叶婵怡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爬上一些羞耻,也就是现在余乾看不到她的脸色。否则她怕是真的撑不住的。 然后,她就像个鸵鸟一样的埋在余乾的肩上,权当自己真的没有听见这句话。 “你说你,小小年纪,身上就压着白莲教这么大的担子,我有的时候想想,确实觉得你们白莲教不太人道就是。 哪有让小女孩抗这么大的担子说。”余乾继续絮叨了一句。 叶婵怡稍稍沉默一下,然后说道,“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余乾也不再多说这个点,反而好奇的问道,“其实我一直都蛮好奇你和圣母她老人家之间的具体关系的。 就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嘛?” “嗯。圣母对我恩重如山,更是白莲教所有人最崇拜的人。”叶婵怡很是认真的回了一句。 “那你以后就也是会成为圣母她老人家现在的样子嘛?”余乾继续问道。 “嗯,是的,大概就是这样了。”叶婵怡回道。 余乾却道,“那这样对你岂不是真的太不公平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过你自己喜欢的人生,而不是把自己这辈子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这样的事业。 人生其实还有很多美好美好的东西,比如,这大好河山,比如这人间烟火。再说简单点的,那些友情。 甚至是男女之情其实都是很适宜的。这些也都是亘古以来的天道是人性使然的结果。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身上这一层圣女的枷锁,你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叶婵怡有些迷茫了,余乾说的这些话他从未想过,从她懂事开始所接受到所有东西只有一点。 那就是为白莲教而活,以白莲教的绝对立场去活。 那些属于个人的一切一切其实根本就不在考量之中,很多时候,叶婵怡她自己其实也想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她因为本身就处在这样的怪圈里,根本跳不出来看,但是现在余乾的一席话却不由得让她重新审视起这个问题。 因为背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是能放在她心头上最重要的位置的。 所以,叶婵怡真的就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些问题,如果自己不是圣女了,自己会做什么? 没有答桉,真的没有答桉,人生除了圣女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好啦。”余乾自然能感受到背上女孩的迷茫,他赶紧道,“我就是这么说说。只是想简单的告诉你一个事情。 那就是无论你做任何决定,过任何方式的生活,我都是无条件的绝对支持你的。这点放心。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如果你以后真的想试一试男女之情这样的天道大事,欢迎来找我。我很厉害的。” “啊?”叶婵怡声音突然带起了慌乱,“圣女是不能想这些的。” 这下轮到余乾愣了一下,叶婵怡的第一回答竟然不是拒绝,而是这样的限制问题。 这意味着什么余乾肯定知道啊,其实这么久的相处下来,他早就感受到叶婵怡确实是喜欢着自己的,只是一直没敢面对罢了。 现在这句话,就更坚定的余乾的想法。 不过,他并没有顺势揭开叶婵怡心里最深处的想法和逃避。要知道,当圣女这件事是她从小到大的认知。 这么多年的积累岂是轻易的直接撕扯开的。 真要那样的话,痛苦的只会是叶婵怡。 所以这种事得细水长流,让叶婵怡一步一步抽离出来。 “事在人为嘛。”余乾轻轻笑着,“我始终相信在世上人定可胜天。” 说着,余乾就举重若轻的慢慢放下这个问题,只是随口和叶婵怡笑谈起其它的风月之事。 余乾本性本就是幽默的那种,而叶婵怡内心深处更是那种带着童真的天性。 所以两人在这寂静的官道上聊的很开心很开心,时不时的微风就把叶婵怡银铃般的笑声像水墨一样晕开到各处。 这是余乾第二次背着叶婵怡。 如果说第一次被她的时候是两人内心的第一次纯粹的接触,那股子蠢蠢欲动的男女荷尔蒙极大程度的增进了彼此间的感情。 那么这第二次就平和了许多,就像是渡过了萌动期的少男少女,此刻的两人是那种彼此间都明确的怦然心动的模样。 在这月色下熠熠生辉,一路飘洒。 ~~ 人生的每一段路都有终点,这次也不例外,余乾背着叶婵怡不知道走了多远。 最后才在官道上分离,余乾对待叶婵怡并不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的那种滚烫的灼热。 而是相对温情脉脉。因为对他来讲,叶婵怡区别于其她任何女人的一点就是那颗童真自然的真实内心。 这样的女孩不适用于任何招数,温和的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目送叶婵怡彻底消失在天际之后,余乾这才带着笑意的折身回太安城去。 希望下一次再见到叶婵怡的时候能有更美好的事情发生。 轻而易举的遁入南城门之后,刚走两步的余乾就顿住脚步,双眼微眯的看着前方。 李洵正脸带微笑的朝自己这边走来,没穿龙袍,只是一件简单的长衫。当然,衣服虽然不考究,但是丝毫掩盖不了他久坐皇位所养成的气质。 身旁依旧跟着那位黑衣的二品修士。 很明显,对方是奔着自己来的。 余乾便停下脚步,入城之后,他并没有太过隐匿自己的身形,所以那位二品黑衣男子能定位到自己不算什么难事。 “见过陛下。” 余乾面容平和,稍稍的抱了下拳。而后又朝那位二品修士点了下头。对方也回应了一下。余乾的实力已经得到他的认可和尊重,或者可以说是凝重的那种。 能剑斩长风天君的余乾,真拼起来,他确实没有绝对的把握胜利。 李洵只是微笑说道,“以后,余少卿见朕就不需要行礼了。皇城可自由出入,有任何事都可以同朕商量。”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没有多问什么。 后者却继续解释道,“你既已有二品天人的境界实力,那便是大齐的国士,朕自然以国士之礼待你。” “如此,却谢过陛下的天恩了。”余乾没有任何矫情,堂而皇之的认同了这件事。二品天人本就是国之利器。 说句难听的,余乾就算现在不想在这大齐混了,他李洵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以前或许说还有上下级的成分在里头,但是现在已然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了。就像柯镇邦那样,不仅平起平坐,甚至李洵还要执后辈礼。 当然,像褚峥和柯镇邦这种从大理寺出身,成长的修士。就算最后到了二品天人境其实也不太会在天子面前过分嚣张。 澹如水的君臣关系还是会保持了。毕竟在大理寺奋斗了一辈子,早就习惯了这一点,更早就习惯了把大理寺当家,把大齐当家的这种思想。 这点就和余乾有很大的不同,余乾毕竟才入大理寺这么短的时间。要说培养出什么绝对忠诚,把大齐放在首位这种思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洵也知道这点,所以上来就和余乾挑明。朕不摆架子,你由着自己开心来就行,无须在意朕的感受。 “陪朕走走如何?说起来,朕倒是很久没有在这街头上走动了。”李洵轻轻的笑了一下。 余乾轻轻颔首,陪着李洵慢慢的往前走去,那位黑衣男子则是落后一个身位,对两人的交谈表现出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只是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方才你是送朋友出城嘛。”李洵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再次稍稍的眯起眼,回头看了眼黑衣男子,然后坦诚的回道,“是的,方才送一个朋友出城。” “看背影,瞧着是位姑娘。”李洵笑道。 余乾转头看着对方,后者却只是道,“大丈夫三妻四妾自是常事。你若还有想要迎娶的姑娘,同朕说一声便是。 朕自会替你下旨作美。一开始的时候,朕就说过了,你是娶文安。所以再迎娶侧室之类的,合理合法。朕又岂会不作美。” 余乾心里多少有些腹诽,不过也感慨于李洵的强悍心理素质。要不说人家能当皇上呢。 被南阳王戴帽子没事。堂堂长公主的驸马还能同意亲自下旨去迎娶侧室,这样的皇帝要是都不能长久的话,那可就没道理了。 “陛下说笑了。”余乾澹澹笑着,“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李洵轻轻一笑,也不再多说,只是顿住脚步的看着右侧的摊位,然后上前直接买了一些点心果子。 “文安倒是最爱吃这口,有些东西,市井的才更有味道。” 李洵稍稍说了一句,然后银货两讫的提着两油纸袋的继续向前走着。 “天北山脉的事情倒是查清楚了。”李洵又徐徐的说了起来,“那位长风天君是受了北魏的天大好处,再加上他自身对大理寺的仇恨。 这才借着我们太安城薄弱的这个时机带人前来骚扰。其他几位天君其实一直是在观望状态。 见长风天君被斩,倒也熄了那份蠢蠢欲动的心,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这件事,你当居头功。说实话,朕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你。总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够奖赏你这泼天功劳。” 余乾轻轻一笑,说道,“奖赏什么的就算了,等之后我有什么想要的再想陛下讨要就是。” “好,朕就先给你留着,之后又任何需要的物件或者别的要求尽管开口,朕都无条件允诺、”李洵爽朗的笑着,然后继续道。 “不过有件事你还是需要多担心一下。那天北山脉的几位真君素来同进退,彼此之间的利益捆绑的很深。 你这次冒然击杀了那位长风天君,其他的几位天君总该会视你做眼中钉的。你务必小心一些。” “好的,会注意的。”余乾平静的点了下头。 “其实朕这次找你还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李洵的语气突然带着些许叹息的说了一句。 “陛下请讲。”余乾回道。 李洵脸上涌现出欲言又止的色彩,最后竟然直接深深叹息一声,摆手道,“罢了罢了,现在或许不是时候。下次再说吧。 朕先走了。” 说完,李洵就直接头也不回的先行离去。 余乾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那远去的背影,不懂李洵这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此刻的李洵和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形容不出来。直到李洵彻底消失在余乾的视野之后,他才收回视线的摇了摇头。 虽然不懂李洵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来的是这位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压力很大的样子。 那种压力不是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明面上的压力,而是那种更深处一些的东西。 余乾不再多想什么,折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对于李洵刚才丝毫不问自己实力方面的问题让余乾多少有些诧异的。 本来余乾还想着自己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这位天子的询问,却根本不需要。这李洵把握分寸的能力真的是天下一等一的。 《重生之金融巨头》 抛开别的成分不讲,和他聊事情的时候心情还是比较通透且舒缓的。 想了一会之后,余乾就抛开关于李洵的思绪,步履稳健的往回走去。 他也没有过分隐匿自己的气息,刚和李洵相谈甚欢的分别,倒也不至于会觉得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周围若有若无的不少视线都游走在余乾身上,余乾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根本不理会这些视线。 而这些人也窥探归窥探,但是根本没有人敢说上来认识一下,或者做什么别的带心机的事情。 开玩笑,能斩二品天人的修士,鬼知道他的真正实力是多少。真不小心惹到这位大老,当街杀人都没人会说什么。 就这样,余乾像个璀璨的巨星一样的走在着太安城的街头上。 另一边,李洵和那位黑衣男子依旧慢吞吞的往宫里的方向走去。李洵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时不时的看着周围的生活气息。 “真人,方才你近距离查探之下,能否确认余乾就是一名厉害的剑修?”李洵轻轻的问了一句。 “他掩饰的很好,我暂时察觉不出来。”黑衣男子摇了下头,继续道,“不过,昨日的缠斗毕竟不是假的。 这余乾确确实实是一位剑修,而且是那种剑道极为高深的剑修。这么说吧,昨天那道剑气,我行走天下这么多年,没见过能出其左右的。” “这样啊。”李洵稍稍颔首,双眼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认为那余乾可能就是当初在西城外斩杀朱辰的那位剑修?”黑衣男子突兀的问了一句。 李洵笑道,“或许吧。” 黑衣男子继续道,“这件事查了好久一直没有头绪,当时以为能斩杀三品修士的一定是三品修士。 没人会往三品以下的修士去想。而昨日余乾的举动恰恰证明了这一点。那时候他只是四品巅峰的修为,但是加上他剑修的身份。 那么如果那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能有越级斩杀修士的强悍实力,那他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因为杀人动机他也足够的充分。顾清远和他的关系可谓莫逆。出手就一点不为怪。” “当时一起行动的还有那位白莲教的圣母和青丘的天狐一族的修士。你认为余乾只是个四品修士就能驱使这两位大能相助?” 李洵反问了一句,继续道,“而且,余乾入大理寺才多久时间,期间几乎都在太安城里。 不大可能同时能和这样的两位大能认识并交好,还能驱使她们二人的帮助。” “我是说如果真是余乾做的呢。”黑衣男子澹澹说道,“那他就是加速南阳叛乱的罪魁祸首,同时和白莲教以及天狐一族都有如此深的联系,不可谓简单。 其身上或许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或许当时的仙人传承并非流言。” 李洵转头看着对方,说道,“真人,有件事我想你误会了。这么说吧,就算真的是余乾做的。 这事已经木已成舟,追究再无大用。至于什么白莲教圣母关系莫逆,这种事,朕还是相信余乾有分寸的。 他是个聪明人,而且这件事真是他做的话也能证明他是个重情义轻生死的人。这样对大理寺忠心的人朕完全有理由相信他。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余乾现在的实力和成长潜力足以让朕抛开一切所有的一切。 别人能给他的,朕加倍给他。” 黑衣男子轻轻一笑,“你们这些当皇帝的无趣的紧,什么事情都是讲利益。无趣的紧。” 李洵轻轻一笑,不否认这点,只是说道,“至于真人刚才说的,余乾身上那实力强大的秘密什么的,还请真人不要有别的想法。” “放心吧。”黑衣男子耸耸肩,说道,“他能斩长风天君,这样的疯子我怎么可能敢惹,巴不得离他远些。” 李洵再次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甜点果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走在路上的余乾面无表情的拐进右侧一处无人的漆黑小巷,然后声音冷漠的说道。 “阁下区区一个五品修士如此光明正大的跟着本少卿,给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就长眠在这吧。” 说完,余乾右手轻扬,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管家模样衣服的男子被余乾凌空摄取起来。 “是你,当日那位邀请我上马车的那位人的车夫?”余乾双眼微眯,一下就认出这位。 正是当时那个晚上自己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邀请自己同车的那位紫衣中年男子。对于这位隐约把李洵不放在眼里的人,余乾的记忆还是很深的。 所以,连带着也顺便记住了当时驾车的那位人。 “少卿好眼力,正是我。” 余乾右手不客气的甩了一下,那位管家就直接重重的摔在墙上,然后有些瘫的坐在地上。 余乾虽然只是随意的动作,但是两人实力的天差地别直接让这位管家感受到什么叫做高山仰止。 差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他深呼吸着,最后努力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一脸恭敬的对着余乾作揖,“我是奉我家主人之命,特邀请余少卿到府上一叙。” 余乾嗤笑一声,“鬼鬼祟祟,一看就没憋好事情。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本少卿没有任何兴趣。” 说完,余乾就毫不犹豫的抬起步子往巷外走去。 “余少卿,我家主人说了,有天大的好处给余少卿,一定不会您失望的。只是纯粹的过府商谈大事。”李管家朝余乾的背影补充了一句。 余乾顿住脚步,转身回来将手按压在李管家的脖子上,“我现在火气很大。要是你家主人找我纯粹是消遣的话。 我保证把你和你家主人给撕碎了。本少卿现在有这个能力。懂?” “是。”李管家恭敬的点头作揖。 “带路。”余乾倒负双手,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这位李管家不敢多耽搁,只是带着余乾小心的往外头走了一些路程,然后停在了一辆空车面前。 一路过来,这李管家格外谨慎,余乾也配合着隐匿自己的气息。 这种事还是见不得人为好,免的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余乾坐在车里,那位李管家当起了车夫,马车半点不招惹人注意的朝内城方向行驶而去。 余乾也并未去特地去记忆什么路线位置之类的,他和那我紫衣男子并不熟,用脚想都能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把他带到自个的家里。 很快,马车就行驶到内城里的一处相对清幽的坊市之中,这里余乾没来过,不认识,看着大概像是那些家里有点矿,但又没有很多矿的那种人家居住的坊市。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占地相对宽阔的宅子面前,宅子黑色风格,没什么特别之处。 走进去之后,里头也没有几个下人,李管家一路将余乾带到后院那边的一处书房前。 扣开门之后,说道,“少卿进去就成,我家主人就在里头候着。” 余乾就直接大马金刀的走了进去,屋里陈设就是普通书房的样子,那位紫衣男子今儿个还是穿着紫衣、 此刻正只在茶几后头煮茶。 见余乾进来,他脸上挂起笑意,说道,“余少卿来了,请坐。” 余乾走过去在对方对侧坐下,上下打量着他。 “余少卿昨日在北城外大展神威,一身滔天的实力,我虽未在场却也能感受到余少卿的英气逼面而来。” (月底了,求一哈月票~~。) 第677-679章 你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这位紫衣男子如此敬佩的说了一句,然后倒了杯清茶推到余乾面前。 “没下毒吧?”余乾端起茶杯,随口问了一句。 “余少卿还是如此喜欢说笑。”李先生轻轻摇头笑着。 “听你这话?我们很熟?”余乾眯眼说道、 李先生哑然失笑,而后举杯歉然道,“我这次冒昧请余少卿上门确实不太好,以茶代酒,聊表歉意。” 余乾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说事情,找我来到底何事。” 李先生见余乾这样,也就不多费口舌,沉吟半晌之后,这才徐徐说道,“实不相瞒,这次请余少卿前来,是想同余少卿你共襄大业。” “共襄大业?”余乾指着自己说道,“你这话当真不是拿本少卿开涮?我贵为大理寺少卿,陛下女婿。 一身修为也算拿得出手,本少卿自认为自己便是大业,我何须同你共襄大业?” “余少卿你是多年难遇的少年英才,这点我自是知道,但我说的大业...” “先别什么大业不大业的。”余乾直接出声冷漠的打断对方,“你既然存着这种心理,那先告诉本少卿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吧。 本少卿平生最讨厌鬼鬼祟祟和装神弄鬼之人,很不巧,你全占了。希望阁下能先给本少卿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先生却是摇头说道,“有些事,在我们未达成合作意向之前,请恕我不能直言相告。否则要是余少卿你事后反悔了。 岂不是让我陷入了被动。以余少卿你现在的天威,若行反悔之举动,我也不大好劝阻的。 总之,余少卿你放心,这是堂堂正正的合作,我定然会给余少卿你满意的回报。” 余乾也不恼,双眼半眯的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李先生笑道,“咱们之后守望相助,同进退如何?李洵能给你的,我通通能给你。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件事我相信余少卿你肯定感兴趣。 余少卿以为一品大道如何?” 余乾当时直接翻脸了,拍着桌子怒极站了起来,“好胆!竟然直呼陛下圣名。还什么一品大道,真以为本少卿第一天出来混江湖的?” 说完,余乾直接嗤笑一声的幻化出一柄长剑悬在李先生的脖子旁边。 “阁下目无陛下,我怀疑你有叛逆之心。本少卿如此便替天行道了。” 说完这最后一次,余乾手中的剑气便徐徐推进,其脖子已经开始渗出血痕。 这时,候在外面的那位李管家冲了进来,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先生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那位李管家退下。 后者踟躇一会,最后只能遵命的告辞离去。 李先生这才澹澹的说道,“余少卿你虽然神威盖世,但是我既然请你来了,自然是考虑到这一点。 你若真的动手了,也怕是难以走出这里。” 余乾稍稍眯眼,眸子里金光闪烁了瞥了眼后面的空气,然后嗤笑的看着李先生说道,“你在威胁我?” “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李先生平和的说道。 “我这人吧,属驴的,最烦的就是有人成竹在胸的威胁老子。脑袋大了碗大的疤,本少卿就先斩了阁下,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余乾又继续面带讥讽之色的说了一句,然后手中的剑气再不客气的直接朝李先生的脖子噼砍下去。 就在这时,后头虚无的空气里激射过来一缕黑芒。 黑芒落在余乾的剑气上,二者当即化作星点消散。 余乾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只是耸了耸肩膀,“看来阁下确实没有开玩笑,本少卿确实不好杀你。 但是阁下说的,我没有任何兴趣。告辞。今夜就当本少卿从来没有来过这。” “余少卿且慢。”李先生出声喊了一句,说道,“余少卿方才既然愿意来此,就肯定不打算就这样离去吧。 少卿是否是担心我是李洵的人,这点可以完全放心,我和李洵严格算起来的话是有点关系。 但是不多,这点你且放心。今晚我们二人的见面,不会有任何无关的人知道。 我们之间的谈话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还请少卿过来一叙。” 余乾顿住脚步,澹澹说道,“那就麻烦你先清下场,我不喜欢聊天的时候有任何外人在场。 你若是这么怕和我独处,那聊鸡毛?” 李先生爽朗的笑了一声,“那是自然,余少卿不愧是能斩杀长风天君的大修士。” 说完,李先生右手轻轻的挥了挥,身后空气里荡漾了一下肉眼难见的波动,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背对着李先生的余乾这时候才转身,然后漠然的在李先生对面坐下。 “阁下找我想必不是因为本少卿的实力,天下比本少卿强的人还是不少的。除开实力,本少卿也就只有大理寺少卿这个身份值得阁下惦念。 你口口声声说的合作是因为本少卿的这个身份?” “是,但不仅仅于此。”李先生回道。 “可是阁下对自己的来历支支吾吾的,我这人又讨厌没有诚意的合作。这样吧,只要阁下把我的一个大仇人的项上人头拿来。 那本少卿就和阁下共襄那所谓的大业如何?”余乾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李先生嘴角噙着微笑,问道,“不知道少卿的仇人是谁。” “是一个名叫李先生的人。”余乾两手一摊,徐徐说道,“这个狗东西在太安城里藏的很深,好几次差点置本少卿于死地。 可是这人又和阁下一样,能量大得很,行事也是鬼鬼祟祟,一时之间还真揪不出来。 我看阁下神通广大的样子,想必也很有手段。这样,阁下要是能把这个暗中窥视的鼠狗之辈找到并且将其人头给我。 那本少卿就任凭阁下驱使,这买卖,我想对阁下来讲应该划得来吧?无非就是杀个人罢了。” 李先生脸色如常的喝了口茶,然后颔首道,“好,这件事我尽快努力帮少卿你查证一下。” “好。”余乾爽快的拍了桌子,说道,“我就喜欢阁下这种豪爽。这样吧,等阁下什么时候把这李先生查出来。 咱们就什么时候开始共襄大业如何? 毕竟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了解本少卿,本少卿却不了解你。我需要时间来观望一下。 阁下以为如何?” “自该如此。倒是少卿想的周到,这种事确实是该细水长流。”李先生颔首笑了笑,转而道,“我说的好处,少卿就没有兴趣先了解一下吧。” 余乾直接摇头道,“我这人,怕死。知道饭得一口一口吃。贪多嚼不烂。什么好处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说完,余乾就站了起来,补充了一句,“对了,要是阁下的最后目标是什么造反之类的,那我们的大业就算了。 我对这种权力见倾轧的事情半点不感兴趣。” “放心,我也对这种事没有兴趣、”李先生笑道。 “走了,以后再联系。”余乾耸耸肩,直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这里。 李先生这次没有出口挽留,只是神色如常的目送余乾离开这里。 等余乾彻底离开之后,那位候在外头的李管家这才进来,一边勤快的收拾着桌面上的茶具,一边问道。 “先生,如何?” 李先生道,“这次见面本就是试探性的先接触一下,细水长流嘛。不过这余乾倒是有趣,这样脑子活络好用的年轻人属实少见。 也难怪李洵现在对他如此看重。你可知,他刚才向我要的诚意是什么?” “什么呢?”李管家好奇的问道。 “他想让我杀了李先生,然后就一起共襄大业。” 李管家愣了一下,“余乾知道先生的身份了?还是怀疑了?” 李先生摇了摇头,只是笑道,“所以说这余乾有趣的地方就在这、” 李管家迟疑了一下,说道,“先生,我倒是任何和余乾过多的接触会不会影响到先生的大事。” “有的时候反其道而行之才能行到更好的效果。”李先生说道,“这不重要,你觉得我该如何找到并杀掉这位李先生给余少卿看呢?” 李管家沉默了,他不会这个,真不会。只是默默的收拾着桌子。 李先生轻轻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神龛身边,点起几根檀香,虔诚的拜了起来。 外头,余乾离开小院之后脸上并未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迈着步子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找李念香去,因为他现在已经做了个决定,宜早不宜迟,等会夜深了直接熘了,直接去极北之海那边闭关修炼。 在太安多待一天,就会多一天麻烦。 自己现在的实力真的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地步,要说强吧那也确实强,但是实力的本质境界实实在在的摆在这。 这就会让很多人真的就蠢蠢欲动起来,就像刚才的那位紫衣男子。就直接几乎钻了出来。 这个人说实话,余乾现在确实是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底细。从上次在皇宫里见到他和李洵平起平坐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现在他又直接私下找上自己,言语之间甚至更是直接称呼李洵的名字。这让余乾多少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逼背后的实力或者说能量肯定大的吓人,否则不可能会这样。 而这样的人如此找上自己,那无论是战是和自己都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本。而这个年头,实力就是最硬核的资本。 所以,余乾先同对方虚与委蛇一下,把战线拉长,不急着就莽头彻底合作。 先看对方诚意确实是其中一点,但更多的是余乾想自己实力再更进一步再说,只有实力更进一步,他才能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这一切需要时间。 想着那些暗中窥视自己的老六们,又想着这些明面上的势力,再加上现在这动荡的时局。 必须得尽早入二品境,这样才能彻底的安身立命的那种。 但是在自己离开太安之前,所有人都可以不说,但是李念香不行,得和对方通个气。 自己这个妻子很多时候还是患得患失的,上次自己在南阳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她天天吃斋念佛,整个人瘦了好几圈。 这给他心疼的。所以这次自己离开太安必须得跟她说一声,好好安慰一下。 因为二品境毕竟不好入,余乾自己也真的没有把握,鬼知道要多少时间。要是太久了,又没和李念香说。 那估计到时候自己回来,她就真的傻傻的成了白骨精了。 自从上次李念香搬入皇宫暂住之后,这段时间就基本一直待在宫里头。 余乾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摆在这,入宫的时候没人敢阻拦他,甚至李洵最信任的那位林公公还立刻赶来带路。 驸马深夜来皇宫还是去后宫的贵妃宫殿里去探望这种公主,这种事可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 不仅仅只是违礼制这么简单,后宫是重地,岂是驸马能去的地方? 但是当这件事落在余乾身上的时候就相当的简单了,这些什么条条框框对余乾来讲就是透明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就算余乾现在色欲熏心,看上了某个才人之类的。那李洵估计都能某个晚上偷偷的抬去余乾府上。 这一点不夸张,余乾现在的实力地位加上年龄优势,足以让李洵赠予任何好处来笼络。 当然,余乾到底不是那种人,他对那些才人没兴趣,要是薛贵妃那个骚狐狸精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一二、 很快,林公公就带着余乾来到了韦贵妃的宫殿里,人带到后,这位林公公直接悄悄的退了下去。 余乾则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就径直走了进去。 本想着可能还要通禀一下,可是哪里知道,他前脚刚跨进去,后脚一阵香风就袭来了。 穿着素衣的韦贵妃笑靥如花的朝余乾走了过来。 余乾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韦贵妃没穿宫装的样子。就一件简单的素衣,身上更是没有佩戴什么多余的首饰。 雅文库 但是那股子养了半辈子的贵妇气质是半点藏不住的,瞧着自己娇媚的丈母娘一脸贵气的走了过来。 余乾赶紧拱手作揖道,“见过贵妃。” “这么见外作甚。”韦贵妃那叫一个半点都不忌讳,直接上手轻轻的抓住余乾的手腕,然后亲昵的笑着。 “你也该改口叫我母妃了,怎地这般见外?” 感受着柔荑在自己手臂上轻轻的摩挲着,余乾有些心虚的看着四周,最后瞧见这偌大的宫殿里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滴咕起来,自己这丈母娘把下人都屏退了是想干嘛啊。这传出去不是毁自己清誉嘛。 “这么晚来找文安,今晚就留下过夜便是,下人我都屏退了,放心。”韦贵妃恰当的补充了一句。 “多谢贵...母妃。”余乾头皮稍稍有些发麻的问着,“文安呢。” “文安在内苑,随我进去便是。”韦贵妃说着就拉着余乾往里头走去。 然后香风便不停的钻入余乾的鼻子里,很明显,这韦贵妃估计是刚洗完香喷喷的澡。看着韦贵妃摇曳的身姿,余乾赶紧将视线移开。 罪过罪过,有些想法真的是罪过。 短短的路程,余乾却觉得走的很长很长,自己的丈母娘这叫一个嘘寒问暖。显然,她也是知道了自己现在的事迹。 更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否则她也不至于半点忌讳不讲,一个贵妃深夜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衣就来接自己。 这要是真的传出去,搁以前,李洵能把自己给砍咯。 很快,韦贵妃就带着余乾来到李念香居住的内苑里,然后笑脸吟吟的说着,“你且进去吧,你过来的消息我还没和文安说呢。 你自个给文安个惊喜,这几天,文安可没少念叨你,挂念你的。” “是母妃,小婿这边进去。”余乾作揖道。 “去吧。”韦贵妃拍了拍余乾的后腰位置,然后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余乾吓了一大跳,看着自己的丈母娘那离去的风姿绰约的背影,他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然后步入这内苑之中。 余乾一眼就瞅准了李念香的房间,因为这妮子那出尘的影子被烛火剪在窗上。 看着这摇曳的影子余乾就能想到李念香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庞,他笑了笑,直接走过去推门而入。 正坐在桌边双手撑着脸颊发呆的李念香突然愣了一下,转过头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 然后很快脸色就转为惊喜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你不开心吗?”余乾笑着反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这里是皇宫,我又在母妃的行宫里,你这么晚怎么可以进来呢?”李念香说道。 “昨天我的光辉事迹你没有听过嘛?”余乾奇怪的问道。 “那当然听过,昨日母妃第一时间就跟我说了。”李念香眯着眼笑道。 余乾走过去坐下,“那就是了,我现在是你父皇心中很倚仗的人。区区入宫这件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 “咦。”李念香声调往下咦了一声,但是眸子里却是由衷的开心,她继续双手撑着脸颊,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余乾。 眸子里的崇拜之意根本就藏不住的溢满出来。 见李念香像个小女孩一样的看着自己,余乾有些好笑的捏着对方的鼻子,“怎么,见到我有这么开心嘛?” “嗯呐。”李念香点着头,说着就挪了过去紧紧的挨着余乾坐下,然后将侧脸靠在余乾的肩头上,双手抱着余乾的手臂。 “我好想你的,见到你可不是很开心。” 余乾愣了一下,看着这么黏着自己的李念香他一时之间竟不好说什么。本以为古代女孩不会来这套。 但还是低估了李念香,从小优握至极的她其实很大程度上也脱离了一些封建。尤其是和自己成婚之后。 这种改变肉眼可见的说。余乾他自然是很吃这一套,自己的妻子这样,他这个做夫君的又怎么会不喜欢。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有些头疼,李念香越这样自己就越不好开口,毕竟这可不是离开一天两天的事情。 尤其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但是没办法,余乾打算先开口为敬的时候,突然又愣住了。没别的原因,纯粹是李念香的右手现在已经摸到了某个地方。 余乾转过头满脸震惊的看着靠着自己的小妮子,然后只见李念香隐隐约约的都囔了一句。 “怎么今天不起立,是不是坏了。” “哈?”余乾愕然问道。 “啊,没什么、”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李念香赶紧抽回自己的右手,脸上顿时挂上一些羞意。 没办法,和余乾也算是老夫老妻了。现在见到余乾尤其是这么挨着对方的时候,闻着余乾身上的气息她就有些着迷,就有些迷湖。 她一直认为余乾的那玩意很好玩,每次看着其形状变化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和兴奋感。 就像刚才那样,忍不住就抓了上去,这不是她能控制的。 “没有坏...”余乾笃定的说了一句。 “那怎么没反应?”李念香也顾不上害羞,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余乾,“你以前不这样的,我碰都不敢碰的。” 余乾脸上抹上一缕惭愧。他总不能说自己现在确实是半点欲望都没有了嘛。 昨晚加上今天被阿姨无情的压榨了多少次,他数都数不过来,再强的武器那也是需要时间保养打磨的啊。 哪有一直用的道理。 “我受了些伤。”余乾找了个理由。 “啊?你那受伤了啊?严重吗?我看看、”李念香她顿时急了,很急很急的那种。半点顾不上什么,直接就蹲下来要解开来看看。 余乾眼皮狂跳,赶紧拉着李念香起来,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说我受了些内伤,经脉出了点问题。 你放心,休息个一两天就好了。” “啊?什么内伤,严重吗?母妃都没有跟我说的。”李念香脸上再次挂上了焦急之色。 “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小伤而已,休息个一两天就好了。”余乾赶紧解释道。 看着余乾脸色不算很差只是有些萎靡的样子,李念香虽然还是很担心,但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后,她眼珠子滴熘熘的转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着,“那岂不是说,我现在怎么挑逗你,你都不能对我使坏啦!” 说到这,李念香的脸上和眸子里竟然不停的喷薄出兴奋的色彩。 余乾脸色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念香,“文安啊,你这段时间在皇宫里都学了些什么? 贵妃她是不是又教了你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呸,才没有呢!”李念香赶紧心虚的反驳一声。 她怎么可能让余乾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学了些什么,其实余乾也猜的没有错,这段时间韦贵妃确实教了她很多很多东西。 尤其是那什么情趣两个字,韦贵妃说夫妻之间这种人伦之事是再正常不过的,是天道。 所以很多时候不必拘谨,关上门来就只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关任何其他人的事情。所以人伦之道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半点不用顾忌别的。她更是教了李念香那些作为女人能做到的很多事情。 比如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其实都能用到的那种,不一定非得是一个地方。 当然,母女之间自然说的很是隐晦,不可能这么直白。但是配合上那些宫里女老师们的点拨再加上李念香本身的天赋领悟力。 她自然就很发散思维的想了很多很多,结合对余乾的了解,她越想越有道理。 因为余乾很多时候喜欢的东西很怪,比如自己的脚。 不知道为什么,余乾就很喜欢把玩,把玩的时候气息都剧烈了许多。 所以,李念香就愈发确定这个理念,那就是自己浑身是宝,都可以用来行天道。 这样既能促进夫妻间的感情,也不会让余乾腻了自己。 李念香其实也真的有些怕余乾哪天不喜欢自己了。她真的爱极了余乾,根本不敢想象哪天余乾要是不喜欢自己的时候该怎么办。 想想这种事就呼吸不过来,就想着死了算了。 “唉,你怎么哭了、”余乾有些慌乱的摸着李念香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赶紧说道,“你玩我,你随便玩我,你别哭啊。” “呸。”李念香破涕为笑,赶紧抹掉自己的泪花,刚才就纯粹是突然想多了委屈起来,可是见余乾这样关心自己。 那些小心思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甜蜜充实且欢喜的样子。 “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呢,我刚才也是随口说说,谁要挑逗你啦。我才不是艳妇人呢!” “嘿嘿,可我就喜欢艳妇人呢。”余乾荡荡一笑。 “你要不要点脸!”李念香轻轻掐了余乾一下,然后再次靠在余乾的肩膀上,小声的说着。 “我刚才只是想到要是你以后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好难受。” 余乾一怔,然后伸手搂住对方的肩膀,轻轻的在李念香的额头上吻着,说着,“小傻瓜,你想什么呢。 以后不许想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一直都是我余某人的妻子,一直一直。这点谁都不能改变的。” 第680-681章 愿星光不负赶路人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李念香眉眼笑的月牙儿也似,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余乾的腰肢,在他的怀里拱啊拱的。 感受着对方对自己那满怀的温存和爱意,余乾的嘴角不由得泛起微笑,他伸手轻轻捋着李念香柔顺的秀发,说道。 “文安,我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你说。” “我可能要离开太安一段时间。” “离开太安?去哪?现在外面这么危险。” “我得去寻求修为上的突破去了,你也知道二品修士意味着什么。我只有入了二品境,才能说真正的万事无忧。 所以,我必须得去突破一下,之后再回来。刚好趁着现在局势还算一点点的稳定的情况下。” “那你要去哪里啊?在太安不行嘛?”李念香有些担忧的抬起头问着。 余乾就把极北之海那边的情况和自己要做的事情稍稍解释了一下。 听完余乾的解释,李念香陷入了沉默,最后幽幽说道,“我知道啦,你去吧。我会好好的在这等你回来的。” 余乾有些诧异的问道,“答应的这么痛快,我还以为你会分析一堆呢。”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懂事的愚妇嘛?”李念香又掐了余乾一下,说道,“我很识大体的,你不要小看我!” “是是是,怪我。”余乾龇着牙,“我们文安是最懂事的女人了,怪我。” “那无论如何嘛,你都要答应我要平安回来的。” “那是肯定的嘛。我只是去寻求突破,不惹事放心。一定平安回来。”余乾笑道。 “那要去多久啊。” “不知道,也不确定,修行这种事我无法打包票的。尤其是二品这种天堑一样的境界。” “好吧。那你加油。”李念香挥舞了一下小拳头,说着。 余乾莞尔一笑,说道,“这次你可不许像之前那样傻傻的不吃饭,我回来要是见你饿瘦了我肯定骂你的知道不。” “知道啦,我胖死我自己。你要是太久不回来,我就变成大胖妞吓死你!”李念香赌气式的说道。 “没事你多胖我都喜欢。”余乾又搂紧了对方。 知道今晚可能是两人很久一段时间的见面,李念香就更为不舍的愈发搂紧了余乾一些、 余乾摸着对方的后背,温存着彼此,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对了,这件事我是私密行动。算是偷偷熘走。 所以你谁都不能说,贵妃和陛下都不能说的,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嗯嗯。”李念香重重的点着头,“我谁都不说的,你放心。” “真乖。”余乾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直接把李念香这个公主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里。 “呀,你干嘛啊。”李念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紧余乾的脖子。 “你不是要挑逗我嘛,咱们今晚床上好好聊一晚上。”余乾淫笑着就抱着李念香往床榻那边走去。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阵阵娇呼的笑声和细碎的言语声。 声音荡漾出些许到屋外,外头冷月如钩,月光有些清冷,却丝毫不影响这份浓密到骨子里的温存。 就这样,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余乾轻手轻脚的走出房屋,然后轻轻的带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刚略施小术法让李念香温和的睡去,余乾并不打算在这过夜,打算连夜出发前往极北之海。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会引人注意。 没人会想到他会就这么离开这太安城。 今天和阿姨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到时候给她留个短讯就行。他是不敢回去和公孙嫣当面说。 他怕公孙嫣到时候又发疯的压榨自己,那就真的完了,彻底走不脱了。 一夜n次郎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了,真的会死人的。 “就这么走了?”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余乾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李念香正一脸平和的站在那里。余乾知道是巫汐出来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发妻、 “小汐。”余乾出声笑了一下,“本来还不想打扰你的。” “什么叫打扰?我是那种不懂事的女人?”巫汐反问了一句。 余乾一怔,正想解释一二的时候,巫汐直接说道,“你先走吧,回来再说,天色不早了。” 说完,她就直接回了房间,反手关上门,让余乾多少有些凌乱。 余乾当然就反应过来是自己处理出了点问题,光顾着和李念香说这件事了。自己和巫汐也是夫妻。 这种事肯定要郑重知会人家一声的,谁还没个小醋意真的是。 巫汐吃些小醋余乾自然是能理解的。他总不能就这么走了,正想进去好好说一下的时候。 门又打开了。 巫汐再次走了出来,她轻轻的走到余乾身边,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余乾,将脸颊躺在余乾的胸怀里,轻轻的说道。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我等你回来。注意安全的,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温柔的语气就这么透过胸膛穿进了余乾的心脏,巫汐不像李念香。她说话做事总是带着这么一股如水一样的感觉。 但正是这种流水感觉才更能让余乾感受到话语中的力量。 余乾紧紧的抱着对方,说着,“我会小心的。回来我再煮清水白露给你吃。” “嗯。再见了。你去吧。”巫汐脸上挂上浅浅的笑意,从余乾的怀里钻了出来,点了下头,然后就折回屋里去了。 余乾目送巫汐进屋关门,有些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自己这个混蛋真的是何德何能能有这么样的齐人之福。 又看了一会安静的屋子后,余乾便离开这里,直接用仙灵之气一路遁匿出皇宫。 ~~ 天北山脉核心地带,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的一处黑色宫殿内。 三位邪修,或者说是三位天北山脉里食物链顶端的三位天君此刻正席地对坐着。 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张画像,画上描摹着一个年轻男子,正是那日在太安城外斩杀长风天君之后的余乾模样。 长风天君被大理寺的修士斩杀这件事传回天北山脉之后自然是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无数的邪修都有些惊惧于这个消息,生怕大理寺的怒火迁怒到他们身上,但是之后大理寺并未有额外的举动,这让他们放松不少,尤其是长风天君管辖境内的那些邪修。 对这些人而言,长风天君死就死了,换谁当天君都一样。作为邪修,趋利这种事是本能。只要祸不及他们就成。 不过虽然放松归放松,但是对于大理寺的惧怕又提升了一个阶层。 要知道天君啊,那可是多少修士才能诞生出一个的存在。二品的修为放在这个世界哪个地方那都是大老中的大老。 广袤无垠如天北山脉,修士多如牛毛的天北山脉现在一共才有六位天君,这还算是数量相对较多的时期。 可就是这样的天君,结果被大理寺的人说斩就斩了,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一个三品修士。 这如何让那些底下的人心生惧怕,现在要是再有人跟他们说要去打太安城打大理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现在大理寺的威慑力又拔高了一个大段,那就是对这天北山脉的话事人的权威又受到了削弱。 所以,这其中的三位天君这才过来彼此会晤一下。一是刚好探讨一下这件事,二则是另有要事。 “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亲眼见证,我是不可能相信一位三品大成修为的年轻小娃娃能斩杀长风。 就算长风刚入二品境,但那也不是三品修士可以斩杀的。”右手边一位穿着花衣服的五十来岁的男子说了一声。 这人算是在天北山脉这边的一个老天君了,平时也基本龟缩在天北山脉里当大王,日子也算过的潇洒。 主管西北处的天北山脉,道上称其为木宿天君。 “这长风就是过分愚蠢,魏帝那个小人的话他也信?还真让人当枪使,傻傻的葬送了性命。 太安城要真是那么好欺侮,那能被叫做天下第一大城?就算现在太安城里的那些顶级修士都去了极北之地那边。 但那也岂能是我等能染指的?长风这个不长脑子的蠢货,也不跟我等商讨一下就冒然行动,被人斩了也是咎由自取。” 左侧的一位穿着绿袍,戴着绿帽子的中年男子脸上挂满了讥讽之意的说着。 这人是奎木天君,在道上的名气非常大,不仅仅是在天北山脉这边,其邪名可以说是传遍了邪修这个群体。 这一切其实和他年轻时候的遭遇有关系,他是魔修,年轻的时候醉心修炼,后来他的双修道侣跟他的好友有染。 每次他闭关的时候,都在他关外行那苟且之事。 因为奎木天君每次闭关的时候都会隔绝自身对外界的感知。所以他的道侣和他的好友为了寻刺激,就在人洞府外日夜苟且。 后来有一次,奎木天君突破四品境的时候比预计早出关那么几天,然后正一脸兴奋的出关准备庆祝的时候。 就见到了这让他血压飞速飙升的一幕。 当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后来一怒之下,斩了那两位奸夫淫妇。 然后把两人的魂魄收集起来点天灯,这么多年来,据说这一盏天灯还在他的洞府里放着,日夜折磨这狗男女。 经此大变之后,奎木天君那本就乖戾的性子就愈发的古怪恐怖了。 因为他道侣的这件事到底还是传了出去,后来他就穿着一身绿衣服,戴着绿帽子。 特意天天晃悠,然后一旦有谁在他面前露出半点言语或者那种古怪的眼神,二话不说,当场杀人。 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这位钓鱼执法的天君手下丧命。 奎木天君这个名号就这样以如此别致的方式名扬天下,属实变态了就。当然,之后他得天君果位之后,再没有任何人敢拿这件事嘲笑他。 而奎木天君也荣获天北山脉最狠辣无情的天君名位、 “长风他倒也算不得愚蠢,只是因为和大理寺的新仇旧恨迷惑了他的心智,这才犯下如此蠢事,这事不提也罢。 我们要商量的是这位叫余乾的大理寺少卿该怎么处理。 长风天君被斩杀这件事多少会让我们天北山脉的人心涣散起来。”坐在中间的那位六十左右的老者出口说了这么一句。 这老人是角木天君,算是这天北山脉里资历第二老的天君。入二品境少说也有二十年了,一身实力在这天北山脉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他也算是少有的那种真的能为天北山脉着想的天君。虽然挂着邪修的名号,但是这一二十年倒也确实没传出做出什么天人共怒的事情。 就是每逢这天北山脉有大事,他都会牵头处理。就像这次。 “别扯上我。你们谁爱报仇谁去,我还想多活两年。”奎木天君当即浑身上下都在说着拒绝两个字。 “我也是。”木宿天君附和着说道,“我虽然入二品有些年头,但是也就止步于此了。真的论起实力并不比长风强多少。 那余乾能斩长风就能斩我。再说了,大理寺还有柯镇邦那样的恐怖怪物坐镇,我是不可能像长风那样做蠢事的。” 角木天君哑然一笑,“老夫没说要报复余乾,这种行为确实是愚蠢的。只是想跟你们说,若是真的哪一次碰见那余乾落单了,或者怎样。 及时通知到老夫,我等自然要一起出手给他一些教训的,否则这天君两个字就真的成了笑话。” “那到时候再说吧,真有此情况自然是鼎力相助。”木宿天君和奎木天君两人眼神闪烁,含湖其辞的答应着。 修为到了他们这一步,怎么可能因为酒肉朋友和那狗屁的天北山脉的名声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作为邪修,本就是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报仇这种事,怎么可能? 大家面上过一下就成了。 角木天君自然也是深知这些人的尿性,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他把余乾的那张画像收了起来,之后继续道。 “大理寺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强求,老夫找你们二位过来的要事想必你们也清楚了吧。” “是极北之地的事情嘛?”木宿天君问了一句。 “嗯。”角木天君颔首道,“老夫毕竟年长你们这么多年,也算是比你们多积攒了一些人脉。 我从一位好友那得知,就在昨日,那极北之地再次发生了一边,那隔绝之力似乎又弱了许多。 虽然还未到能破境进去的程度,但是在那边的二品顶线大能们都猜测这隔绝之力或许再弱下去,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们二人也清楚吧?” 《基因大时代》 “您老的意思是,这隔绝之力有一日能彻底弱到我等也能进去的程度?”木宿天君直接问道。 “很有这种可能,这个消息瞒不住多久的,若真的到了我等也能进去的程度,我们自然是越早去越好。”角木天君一脸凝重的说道。 “所以,您老是想进那异变之地寻求机缘?”奎木天君半眯着双眼问了一句。 “不错。”角木天君颔首道,“从极北之地发生异变到现在,只有一件事已经得到了确认,那就是,那里真的有很大的可能跟消失的仙人有关系。 所以,如果真的有仙人机缘,那对我等来讲就是天大的事情。若是能寻得一丝半点,或许就真的大道有望了。” “就算那里的隔绝之力低到能让我等进去的程度,但是那些二品顶尖的大能修士机会才更大。 我们的实力在那里还是不够看的,又如何能取得这样的机缘?”奎木天君反问一句。 角木天君徐徐说道,“所以,老夫才找你二人来,我们三人结伴,守望相助。当然,要是碰到某些大能修士自然是避开的。 或者说若真的有万分危险,我们直接撤退便是。老夫是不想错过这般难得的机缘。 多少年了,多少修士苦求仙道而不得,现如今,有可能就在眼前,老夫如何能不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若去就一起去,若不是,这件事就不要外传了,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木宿天君和奎木天君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的色彩变幻不已,诚然,这件事若真的如刚才所说。 那他们是无论如何不舍的就这么放弃这样的机缘的。应该说是天底下所有的二品修士都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缘的。 去了或许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不去就真的和这机缘彻底无缘了、 修为到了他们这一步,甚至机缘两个字对一个修士的重要程度,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有着各自的机缘的。 两人稍做思考,便同时点头道,“好,我们就陪您老一起去那极北之地看看。希望能有好运。” “如此甚好。”角木天君老脸上挂上了欣慰的色彩。 ~~ 此刻的夜空万里无云,漫天繁星,余乾没有选择飞行,而是在官道上用着最朴素的赶路方式。 等彻底离开了太安城的范围,再用修为赶路。 他是悄然的离开太安城了的。 在大理寺那边,余乾只给白行简留了一则简易的讯息让其不要声张,更不要说自己去哪了。 理由吗,让他自个想一个来应付一下就成。 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偷摸离开大理石的事情基本就没什么人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考虑。 余乾抬头看着夜空,心境格外的澄净明朗。 但愿星光能不负赶路人。 “施主,施主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老态龙钟的声线。 余乾心里惊了一下,自己刚才虽然有些飘神,但是毕竟修为摆在这边。却竟然不知道身后来人了? 想及此,余乾心里攀上凝重,转头看着身后,然后就又愣在那了。 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老人家朝自己这边小跑而来。 是一位老和尚,身上的僧袍朴旧的不能再朴旧了。一张老脸看着就像个百岁的老头子,很老很老的那种。 但是那双眼睛却奇怪的没有多少浑浊感,反而透着一股子宁人的味道。 身材也是干瘦,裹在宽大的僧袍下看着有些别扭,就好似骷髅穿着衣服的那种感觉。余乾甚至都怕一阵风过来能把人吹散架了。 最重要的就是对方身上没有半点修为的痕迹,没有半点修士该有的体态和表现。 余乾第一时间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隐藏修为,但转瞬又否决掉了。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柯镇邦在自己面前隐匿修为也不能做到这般程度。而且,隐匿修为这种事基本上不可能隔绝掉修士的感觉。 修士就是有那股子味道,这是经年修炼下来必然积累的东西,各个方面都区别于普通人。根本不是说能轻易掩饰掉的。 可是眼前的这一位老和尚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僧人,确确实实的是一位俗人、 余乾停下脚步,问道,“大师是在喊我?” “是的施主。”老僧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余乾身边停下,双手合十的说着。 “如此深夜,大师一人在这荒郊野外,缘何?”余乾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话里话都是试探。 “是啊,正是因为夜深人静,又是荒郊野外,所以贫僧这才喊住小施主、”老僧人坦诚道。 “我观小施主英明神武,又顺路的样子,就想着小施主能不能让贫僧和你一同赶路。也好有个照应。” 余乾眯着双眼,“不知道大师想去哪?” “前面二十里处的一间小寺庙。”老僧人合十回道,“贫僧错过了时间,这才只能深夜赶路。” “行。那我就和带大师过去。”余乾爽朗的笑了笑。 “多谢小施主。”老僧人道谢道。 “没事,顺路罢了。”余乾笑了笑,问道,“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贫僧觉明。” “觉明大师?”余乾想了想,说道,“我怎么觉得着法号在哪听到过。” “白马寺不是也有一位觉明大师嘛。”觉明直接笑呵呵的说着,脸上的褶子在这夜里多少带些可怕、 “你是白马寺的觉明大师!”余乾双眼瞪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老和尚。 (短了两寸,明天努力多更) 第682-684章 闭关,冲击二品! 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当初听空如说过,也听柯镇邦说过。当时话说,在这太安城里能打过柯镇邦的就只有觉明大师一人。 所以,这如何叫余乾不惊讶。 “没有没有。山野老僧,如何敢跟白马寺的觉明大师相提并论。”这位老僧人赶紧摆手否认。 余乾这才收回惊讶至极的视线,这才看着眼前的这位平平无奇,一身俗气的老僧人问道。 “那大师为何也叫觉明?你是哪个寺庙的?” “贫僧出家之后就叫觉明,贫僧是山野小寺的,这次是来太安看看白马寺,这才出城耽搁了时间。”觉明双手合十的回道。 “原来如此。”余乾轻轻点了下头,“那大师就跟紧我吧,山野之地还是多少有些危险的。” “多谢小施主。”觉明问道,“不知小施主如何称呼?” “我叫石逹。”余乾随口说了一句。 “今日得以有幸得到小施主这般英伟之人的庇佑,贫僧不胜感激。”觉明再次双手合十的道谢一声。 因为合十太多次了,衣袖里的一张手帕直接掉落出来,飘到余乾那边。 余乾接过手帕,脱口而出的诧异道,“咦?这不是飘香苑姑娘的专门才用的手帕嘛?” “小施主行家啊。”觉明有些惊讶的看着余乾。 “还好还好。”余乾谦虚了一句,然后愣了一下,“然后大师你这是?” “哦,是这样的,贫僧刚才路过飘香苑的时候见到一位姑娘与佛法有缘,便去度化了一下。”觉明回道。 看着这老和尚那圣洁的语气,充满道德光辉的眼神,余乾一时间怔住在那,好一会才问道。 “所以大师你是因为去飘香苑嫖...度化姑娘,这才拖延了时间?” “惭愧惭愧,小施主慧眼如炬。”觉明回道,“是如此的。但是为了度化姑娘,晚点就晚点,贫僧撑得住。” “大师你确定撑得住?”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对方那干枯如柴的身板。 “勉强还行。”觉明的语气多少带些自信和骄傲。 余乾嘴角抽了抽,合着这大晚上遇到的老和尚还是个老淫僧? 不过,余乾也没说什么,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道德洼地。因为自己也是个好色之人。能理解。 老和尚憋了一辈子不容易,能理解。 余乾现在怀疑,这老和尚是不是手冲冲多了才成这样干枯的样子。 “大师也是性情中人,下次有机会小子就陪你一起去度化姑娘去。不过飘香苑就别去了,里面的姑娘不咋地。”余乾随口说道。 “小施主,你可真是性情中人。”觉明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问道,“你不觉得出家人去烟花之地是罪过嘛?” “这算什么罪过?”余乾反问道,“你们出家人不是都说身体只是个臭皮囊嘛?只要心中无色,只要心中有佛法,那区区烟花之地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吧,要是哪天我逼不得已的出家,我敢唱着大日如来咒去骑乘姑娘去。这叫顺应天道。” 觉明愈发诧异的看着余乾,“这种事如何称得上是天道?” “顺应我自己的内心,在我看来就是顺应天道。”余乾澹澹说道。 觉明直接爽朗的大笑起来,直接开始称呼起了小友,“小友果然是彻彻底底的性情中人。今日才得以结识倒让贫僧觉得之前的岁月蹉跎。 小友方才说的大为在理。身体不过就是臭皮囊罢了,心中无色便是顺应自己的天道。 小友当真有趣的紧,日后有空,贫僧会再向小友请教。莫要忘了你我度化姑娘的约定。” 余乾多少带些鄙夷的看着这位老淫僧,召妓就召妓,自己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下。这老淫僧还很开心的接受。 这货以后不会每次召妓的时候都会用这个点来骗自己吧? 余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老和尚身体已经这样了,自己再撺掇就太过分了。 他赶紧转头正想补充一二的时候,整个人再次愣在那里。 哪里有什么老和尚?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啊! 余乾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在自己的感知下如此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特么的,这里有脏东西! 余乾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样子,狠狠的打了个寒噤。 这位老和尚到底什么来头?不会真的是白马寺的那位觉明大师吧? 我丢。 一头雾水的余乾脑袋有些宕机的机械性的往前走去,属实是超过了他的认知。 等余乾彻底步行离开太安城范围之后,整个人才算从迷湖之中清醒过来,那位老和尚给他的震撼依旧。 只能说,人外有人,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余乾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实力,对于这点反而又激发了他想更快破境的心理。 此刻,夜已经深了。余乾回头看了眼如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的宏伟太安城,然后便冲天而起。 他丝毫没有保留的以最大的速度朝北方激射而去,高度飞的很高。而且也用仙灵之气彻底遮蔽住了自己的气息。 此去极北之海,最先路过的就是天北山脉,自己刚杀的长风天君,和这天北山脉的邪修们算是立下了大仇,不能被他们发现。 而且再往北一些就是北魏,北魏和大齐是世仇,自己要是被北魏的大能修士给注意到,也是很不妙的。 所以,余乾也不管仙灵之气的耗费,直接稳妥的向北激射而去。 甚至都没有下去云海之下去看那天北山脉和北魏的风光,只在云层之上飞行。 就这样,余乾埋头前行,等觉得差不多出了北魏的国境,余乾这才降低一些高度并且不再多掩饰自己的修为。 北魏算是大齐北方最强的国家,出了这北魏就是数十个小国林立,就跟西域之地那边的情况一样,各自的摩擦是常有的事情。 虽是黑夜,但是余乾还是能依稀的看见一些底下的风光,大齐那边是深秋,但是这边已然但是凛冬了。 底下无论是山川还是江河亦或是大地,此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极为的雄伟壮丽。 余乾撤去身上的灵力外衣,顿时寒风似利剑一样的割裂着他的肌肤,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 来这个世界之后还未感受过这样的凛冬之力,感觉还不错。 就这样,等余乾一路飞出这数十个小国之后就变的越来越苍凉,除了白雪皑皑几乎就没有任何人烟存在的痕迹。 顶多有些地方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那也是一些修行势力之类的存在,除了修士,没有凡人能在这样恶劣的土地上生活。 又飞了一会之后,突然很远的地平线传来了白色光芒。倒不是天亮了,而是一道不知名能量构建起来的巨大无边的光柱。 光柱冲天,几乎勾连住整个天空。 余乾当时就愣了一下停下飞行,有些怔怔的看着那瑰丽的景象。 不出意外的话,那极远处的光柱便是这次极北之地巨变的源头,柯镇邦他们也就是被困在这样的光柱之中。 余乾一脸震撼的看着那广袤无比的光柱,离的这么这么远都能感受到那光柱里蕴含的恐怖至极的能量密度。 这玩意得多牛逼的修为才能做到如此? 眼见为实,余乾立刻就相信了仙人这个说法,这样的光柱绝对不是这世上的阵法或者修士能弄出来的。 余乾又看了一会之后,这才收起震撼的心情继续往西北飞去。 那处有光柱的地方现在不是他要去的,极北之海那边的要偏西边一边,离那光柱估计也有个上万里远。 当天边破晓,朝阳从苍茫无边的大海之上初步升起的时候余乾才算是将将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他全力飞行之下都飞了将近快要一天的时间。以他现在修为的速度,只能说距离不知凡几。 大齐离这极北之海确实遥远,普通人几辈子加起来都来不到的地方。 此刻虽然天刚破晓,但是要按照大齐的时辰来算的话估计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凛冬时节,这极北之海这边天亮的很晚,黑的很早,就那么一会功夫是白昼。 余乾停下身体,立在高空之上看着那苍茫无际的大海。 身上的灵力外衣没敢撤去,这边的自然环境已经恶劣到一种非常恐怖的地步了。气温非常低,夹杂着带着冰晶灵力的风雪,丹海以下的修士在这估计都扛不住。 丹海境的修士想要抗住这样恶劣的环境估计都要费不少功夫。 极北之海算是这个世界上的修士探到的最远的地方,据说着极北之海广袤到没有边际,刚开始还好,越深入越没有生机。 不仅是没有普通的大海生灵,甚至灵力的浓郁度也一路衰减下去,直到没有。 没有了天地灵力做补充,无论再强的修士都不敢再一直往前飞去,否则灵力耗尽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胆大的修士去探查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最后只能确定一个点,那就是极北之海意外确实没有尽头。 所以极北之海就是公认的天涯海角,也是就这个世界的最北方的位置。 这里灵气稀薄,气候条件恶劣无比,别说普通人,就是修士也没有人愿意来这样的地方。 可是最近随着那极北之地的巨变,这边靠近陆地的极北之海也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变化,生气突然就多了一些。 大多数都是来此寻求突破的三品巅峰修士,以及少部分的修为略低一些的对此好奇的修士。 来此的路上,余乾零星的碰到了一两个修士,不过都没有攀谈的意思,彼此之间都是匆匆略过。 余乾也没打算去找褚峥或者圣母。这会儿他们估计都正在闭关修炼,不可能分神外界的事情。 又看了一会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之后,余乾这才继续往右侧飞行,异变的地方离这还有一些距离。 很快,余乾就看到了七八位修士正飘在空中发呆,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就知道是从各个地方赶来的。 这些人的修为都是三品境界内的巅峰程度,这些称霸一方的大老们此刻竟然都像个孩童一样的呆愣在那。 余乾眉头微蹙,这怕不是大齐的修士吧?好傻的说。 下一秒,余乾也傻愣愣的站在那边。 因为他转头看向了左侧位置,那里彷若仙境。 只见海平面上方悬浮着一座巨大的岛屿,上面鸟语花香,有山川河流映带左右,有亭台楼阁屹立在林木只见。 飞禽走兽无一不是精美的模样,彷若仙人灵宠,岛屿上空涌现着七彩霞光,瑰丽万丈,美轮美奂,叫人移不开眼睛。 岛上灵力冲天,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最为精粹的灵力入体。 余乾就这样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不明白为何会在这样灵气稀薄,气候恶劣之地有这样的风景。 下一秒,整座岛屿轰然化作星星点点消散,瑰丽的霞光爆炸出的光芒让余乾睁不开眼睛。 幻觉?余乾愣了一下。 可是下一秒,这些散掉的霞光又以另外一种诡秘莫测的方式重新糅合成另一方天地景象。 从无到有,灵力的细微波动与构建彷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弄着这一些,这只大手轻松写意的把这些腐朽化为神奇。 就像造物主一样,能轻易的糅合成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周而复始,这些灵力霞光散掉又结合,结合又散掉。余乾像是被吸干了思绪一样的整个人沉陷进去。 原来,这就是他人说的有利于三品巅峰修士突破到二品境的异象。 领域二字本就是意味着在自己领域之内,自己便是万物的造物主,可以随心所欲的操弄着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随着二品实力的增长,对领域感悟深度的提高,领域之力将会愈发的凝实强悍以及庞大。 一座领域的强大程度就是标志着这人在二品境界里的实力几何,像柯镇邦就是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掌控领域那种,所以他才能说在二品境中无敌。 而眼前这幻化的景象就彷若自己置身在某种领域之后,而这种领域千变万化,每一次变化的过程都细微的落入你的思维之中。 所以,才会让余乾他们这些濒临一脚入三品的修士有着莫大的启发。 天下再无比这更好的言传身教的方式了,尤其是余乾,他有着仙灵之气打基础,对领域之力的理解程度早就远非常人可比。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前日才敢跟一位初入二品境的修士死斗,近距离和领域之力的打斗早就让他有着非常深非常深厚的体会。 所以现在的余乾对眼前这般的千变万化直接就有了更深的体会。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日落,黑夜降临,晨曦破晓,日升,又日落,周而复始。 余乾就这样呆呆的漂浮在那,他身边的修士有的人脸色痛苦,有的人脸色茫然,有的人备受打击,有的人绝望不已。 只有极少数的一两个人面露恍然且有所悟之色,然后落地在附近的冰山之上随意的凿开一个洞府,再封死闭死关。 绝大多数人无功而返,均都脸色复杂的看着这北海之上的变幻,最后只能无奈退场,回来时的地方。 这些人知道,他们此生将再无任何入二品境的可能,修行的大道可能真要止步于此了,所以离去的背影显的格外阑珊。 有人走,就有人来,没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三品巅峰的修士来此,然后陷入了和前面所有人一样的茫然呆愣状态。 时间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流逝下去,许是数天,又许是十数天,又许是数十天。 最后,心思通透的余乾收回视线,茫然彻底从眼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到骨子里的平和。 他的胡子有些长了,脸色也被北风割的有些粗粝,他徐徐落地,身后是一座冰山,他以指为剑,写意的在山壁上斩出一个简易的洞府。 进去后封死入口,闭关。 这是余乾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闭关,以自己的纯粹领悟,向更高的大道拔去。 ~~ 极北之地,风雪覆盖的苍茫大地上没有任何人烟和生灵的痕迹。 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有一道人影在踏着风雪前进,由于风雪过大,人影留下的足迹很快又被淹没。 视角再往前推进,落在这道人影身上。 觉明大师依旧那一身宽松的朴旧僧袍,夹杂着风雪的粗犷寒风从四面八方透入他的身体。 他置若罔闻的手里拄着一根枯木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去,也不知道他这样走了多久。 远处就是那巨变的极北之地,光柱依旧显眼。觉明时不时的抬头眯眼看着那广袤无际的光柱,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就在这时,周边的风雪好似瞬间就停滞下来,呼啸的北风在这一刻就突然停止了嘶鸣。一切突然澄净如初。 思路客 觉明也在这时候停下脚步,眼神闪烁的看着前面。 两道身影从虚无之中慢慢浮现出来,两人都是须发皆白的老人。 一人穿着一身白衣,背上背着一柄有些破旧的长剑,面容沧桑冷峻,体态笔挺,倒也看不出半点老人该有的样子。 另外一人是一位老道士,身上一丝不苟的很整洁,满头银发用玉冠束了起来,面色十分红润,三缕白色长髯显的其很是仙风道骨的样子。 “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果然是你,也只能是你了,恭喜入大道。”老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觉明,做着道家稽首,笑着说了一句。 觉明双手合十,轻轻颔首,“见过无为道长,侥幸而已,何谈大道。” 那位背着长剑的冷峻老人酷酷的说道,“你个老秃驴在装什么啊?” 觉明斜看对方一眼,语气不再似刚才平和,怒目圆睁,干枯的身体仿佛瞬间涌上了巨大的能量,“你个老小偷又在狂什么?” 一边的无为道长见状竟然半点不觉得突兀,反而司空见惯了一样的立刻当起了和事老,“好了好了,玄风真人,老和尚,给我个面子,说话不要那么冲。 都多少年了,还这样?这么大岁数白活了都?” 觉明和玄风真人两人各自冷笑一声,不再多语。 “老和尚,你怎么用走的?你在干嘛?”事态平息后,无为道长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贫僧是在炼心。”对道人的问题,觉明又恢复了他那慈眉善目的模样。 “呵呵。”玄风真人冷笑一声,“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淫僧来说炼心?装也不是你这么装的吧?你到底在装什么?” 觉明直接撸起袖子,一把干瘦的老骨头气的发抖,嘴里云,“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别这样,别这样。”无为道长赶紧死死的抱住觉明。 后者愤怒道,“放开贫僧,贫僧要跟他单挑!” “呵呵。”玄风真人冷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装嘛?喜欢走路嘛?追的上我,本尊就跟你单挑。” 说着,玄风真人身影直接没入风雪之后,下一瞬息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百里之外了。 觉明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转头乐呵呵的看着无为道长笑道,“道长,可以松开贫僧了。贫僧一大把年纪了,又岂会真的这么轻易动怒。 我这么多年的佛法不是白研究的,岂会跟这种人置气?阿弥陀佛。” 看着觉明这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无为道长松开双手,放下心来,笑道,“你进步了,倒是有个高僧的样子了,继续......” 无为道长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凝固僵硬在那。 他刚才一松手,觉明就像个土匪一样,再次撸起袖子,骂骂咧咧的就朝玄风真人追了上去。 嘴里没一句好话。跟他刚才的高僧模样简直就是违和成为两个极端。 无为道长满头黑线,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亦是化作虚无的朝两人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三人的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一处雪地之上。如果用距离单位来衡量,刚才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里。 三人就已经跨越了数千里之远,如此诡异的行进速度绝非二品修士能办到的。 这里已经到了极北之地异变的核心地带了,周围已经没有任何风雪的痕迹了,都被那些来此的二品修士们用阵法给隔绝开了。 此刻,觉明大师,无为道长以及那位玄风真人并肩立在一起抬头看着那无边际的通天光柱。 觉明和玄风两人早就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脸色都格外的平和的在那聊着天。 “如此神迹,确实不是我等道友能做出来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弄出来的。”无为道长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如果是联手呢?”玄风真人问了一句。 无为道长摇了下头,“联手也不可能。再者,贫道已经跟人确认过了。我等道友中没有人出手。 除却我们在这的三人外,就只剩下两位道友了,一位在东海闭关,另一位云游天下去了。都不是他们做的。” 玄风真人轻轻的点了下头,没有多问,而是将心思沉浸入眼前这瑰丽的光柱之中。 无为道长和觉明两人见状便没有打扰,而是各自后退两步闲谈了起来。 “觉明,你算是新进到我等境界之中的修士,有些规矩和事情还是得跟你说一下。”无为道长先开口说道。 觉明稍稍颔首,“请讲。” “现在天地灵力式微,世上本来已经撑不起一品修士的存在。当然,天机总会缺漏那么一些让我等修士捡漏。 这才能侥幸闻得此一品大道。但也仅此而已。你现在应该有所感受吧?” “嗯。”觉明点着头,“贫僧倒是不敢乱动用自己的修为,一用总有被天地排斥的感觉,若强行驱使,恐本源之力受损。” “正是如此。”无为道长感慨一声,说道,“此界的天地灵气的程度早就已经不能为我等一品修士尽心驱使。 姑且认为这是对我等强行入一品的修士的天惩吧,再没有找出这个世界如此大变的根本源头之前,这种事情任何一位一品修士都无法解决。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入了一品之后便不会对他人出手。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强大会改变这世上的运行规则,更多的是我们自身为这天地所排斥的原因。 因此,很多年前开始,就在我们一品修士中渐渐形成了一些潜规则,并将这些潜规则代代相传下去,为了这个世界,为了自己,算是守望相助。” 觉明稍稍颔首,双手合十示意对方讲道。 无为道长轻叹一声,徐徐的说起那些只有当世一品修士才知道的秘辛之事。 其实这种事情可以追朔到仙道崩塌那个时间点,从那个时候起,此方天地就已经出现了对一品修士排斥的情况。 只是那时候没这么厉害,加上天地之间的灵气还是浓郁到十分惊人的地步,并未让那些修士感到有什么不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地间的灵气慢慢开始衰退,对一品修士的排斥力也越来越大。 第685-687章 仙境、魔气 远在红莲散人那个年代这种事情就已经有不少的兆头了,再后来,天地灵力越来越稀薄,排斥力越来越大。 以至于近一两千年,这天地下几乎没有几个修士能修炼到一品境界。每个时代就那么零星的几个震古烁今的天才能侥幸从天地缺漏之下入这一品境。 这些入了一品境的修士便是此界最巅峰的存在,但是不约而同的,每个入一品境的修士都几乎销声匿迹,遁出修行界。 就是因为这可怕的天地反噬之力,一旦一品修士全力出手,会直接引起天道的反噬从而伤及自身的本源。 所以非万不得已,这些一品修士基本不出手。 再者,入了一品,就是所谓的陆地神仙。能修炼到这一步无一不是向道之心坚毅无比,又岂会流连人世间的权力,又岂会喜欢做那人前显圣的事情。 这些每一代的入了一品的向道之士,便都会守望相助,去寻找仙道崩塌的真相,去寻找那消失的仙人仙迹。 看看是否能有可能去寻求更高的大道。尽管这种几率十分渺茫,但是每一代入了一品的修士都会前赴后继的在世上的各个角落寻找这样的真相。 世俗的事情,哪怕是什么王朝更替的大事也基本不会吸引这些一品修士的注意。除非是那种灭世的灾祸。 否则这些一品境的陆地神仙是根本不会出手的。 毕竟一品境界过于强大,一个处理不好甚至有可能会让此界走向更彻底的灭亡。 所以,这大环境的原因再加上自身的原因,以及那少的可怜的一品修士的数量都让人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一品陆地神仙的痕迹。 而事实也差不多如此,这些极个别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地神仙本来就不掺和任何与大道无关的事情。 当世,每一位入了一品的修士都会引起同修为的感知。因为天道压制,特异的天象只会在入一品境时候才有。 当初在太安城的那个异象正是觉明他突破的时候产生的。 觉明是第五个入此境界的大能修士,所以那无为道长以及玄风真人这才第一时间联系上觉明,他们三人本就是同时代的修士,之前在二品的时候就相互认识。 二来是他们三人说好一起来这极北之地。 此地发生如此大的巨变,他们作为此方世界的隐形守护者就理当要来这边查探一番。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里的异象让他们振奋。 要知道,多少年了,每一代硕果仅存的陆地神仙都是在寻找仙迹的路上遗憾坐化。 寻求仙道崩塌的真相,寻找仙道是这些陆地神仙最执着的念想。所以面对现在这极北之地的情况。 他们三人又如何不会来此一探究竟。 现在第一时间看来,这巨变或许真的和仙人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是那种有效的关系和发现。 了解完隐情之后,觉明和无为道长两人都希翼的看着跟前的玄风真人。希望他能发现这其中的奥妙。 毕竟玄风真人是他们三人之后入一品境最久的,论神通当属第一。 良久,玄风真人才慢慢收回身上的气息,面露沉吟之色。 无为道长赶紧上前,神色充满了紧张和希冀的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玄风真人摇了摇头,“过于玄妙,不得其解。但是我倒是有把握进去其中,进去之后或许能有别的发现。” “如此也好,那就进去逛一圈吧,希望能不虚此行。”无为道长深以为然的点着头,然后问道,“听说这里头现在困了不少那些二品里最强的那些修士?” “别看贫僧,我也不大清楚。刚出关不久。有些事倒是听小辈说过,但这边的情况确实不太清楚。”觉明赶紧摇头说道。 一边的玄风真人接过话茬,“无论如何,我等进去之后,若能搭救那些修士,就顺手帮下忙。 毕竟若是这些二品修士陨落了,那以后世上真的可能就再没有一品修士了。” 觉明和无为道长两人纷纷点了下头,有余力之下稍稍施以援手并没有什么。修为到了他们这样的地步,早已没有什么正邪好坏之分。 有的只是大道和大道传承这件事。 “随我来吧。”玄风再次说了一句,然后就踏步往前走去。 觉明和无为两人跟了上去。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踏在雪地之上。 稍显诡异的画面就这样发生了。在这巨变的核心地带,除了第一批来此的柯镇邦他们身陷令圄之后。 后来陆续赶来的稍逊柯镇邦他们一筹的二品大修士也来了,几乎可以说是来的七七八八的。 数量虽然不多,就那么一些个,但是每一个拎出去那都是各自地界的绝对龙头。 现在这些修士在这边三三两两的好友坐而论道然后随时的注意着光柱那边的情况。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觉明三人直接堂而皇之的从他们这些二品大修士身边路过,却没有任何人能发现端倪。 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这里还有三个人路过,无声无息的,彻底融入到天地之中不引起任何注意的那种。 觉明他们三人自然也不会格外的去注意这些二品修士,他们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进光柱之中,看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东西。 很快,他们三人在玄风真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光线炽热的地方。 三人同时看着眼前这流动的炽热的白光,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走吧。”玄风真人轻语一句,右手轻扬,一道白色罩子将他们三人裹住,然后竟然毫无波澜的直接没入这光柱之中。 无声无息的,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些许恍忽之后,三人成功入得此中,可是还未来得及打量四下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 不好! 觉明三人几乎是同时脸色微微一变,可是还未来得及撤开的时候,这副光罩已经以一种尘世间不可能有的速度盖了下来。 将三人牢牢的困在其中。 稍顷,偌大的光罩内,觉明三人对视几眼。 他们都发现自己的所有感知能力全被这莫名的金色光罩给罩住了,外面是什么样的,他们也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我们是被困住了嘛。”无为道长问了一句。 “大概吧。”觉明大师细细的打量着这金色光罩,喃喃说道,“现在贫僧倒是真的相信此地或许是仙人遗迹了。 这手段绝非我等能使出来的。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能困住我等的东西存在。” “是啊。”无为道长跟着感慨一声,“自从入这一品大道之后,确实还未遇见过能威胁我等的东西。 这光罩倒是奇妙的紧,不过我看这光罩好似没有任何杀意,难道只是真的想把我等困在此地? 玄风真人,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一边正在认真研究光罩的玄风真人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太过玄妙,暂时没有看出多少东西来。” “能出去嘛?”无为道长问了一句后说道,“要是不能取巧,我们直接蛮力吧。这金罩虽然玄妙。 但我们三人同时出手应该问题不大。” 玄风真人回道,“再说吧,我先好好研究研究。硬来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引起别的什么连锁反应,从这金罩就能看出。 此地好像确实不太欢迎我们这样的一品修士。” 无为道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耐心的退到一边给玄风真人时间。 对他这种存在而言,这世上确实再没什么值得害怕担忧的。就算眼前这玩意真是仙人弄出来的,也没关系。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没有仙灵气的支撑,什么仙家法宝都敌不过岁月的腐蚀。 只要仙道不重现,那他们就依旧是这个世上最强的存在。 就在觉明三人被困住的时候,此处的深渊地底之下一位浑身裹在黑色灵气之下的人影徐徐的睁开双眼。 眸子猩红之色,身上魔气滔天。那双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最后有些凝重的收了回来,入定的躯体也慢慢的站了起来。 身材魁梧,身上不停往外冒的黑色气息将他整个人都覆盖的严严实实的。稍远一些看去就像是一团冒着黑气的人形生物。 此地不见天日,漆黑无比,猎猎嘶鸣的声音连绵不绝,周围的整个环境以幽深阴冷为主,像极了地狱一样的深渊。 之后,这位人影迈着步子往右侧走去,随着他的动作动起来,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有些粗粝的响起。 细细看去,却是这人身上各个重要的关节处都被漆黑深邃的粗大铁链给穿透捆绑住。 拢共有十来根铁链,随着这人影每走一步,这铁链上面那诡秘的铭文便闪烁一下幽芒。然后这个人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痛苦起来。 但是步履却依旧稳定的样子,就这样走了大概有十来步之后,跟前突然有了一些光亮驱散了此地的黑暗。 那里有一个由修士灵力构成的光阵,不大但是品级极高。是由数位二品巅峰境的天人修士共同构建的。 光阵里面此刻坐着八九个修士。 四人在光阵的四个角处不停的用修为加固着光阵,剩下的人则是坐在光阵内部的核心位置上打坐冥想。 这些人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气息非常萎靡,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俨然都受了不轻的伤势。 柯镇邦赫然就在其中,他的状态倒是好一些,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那位浑身绑满铁链的魔人。 当时极北之地还未发生光柱异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许多严重的先兆,那边的生灵可以说是死伤了不少。 再加上核心处不停的有魔气翻涌出来,慢慢的侵蚀极北之地。 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不多,因为那魔气当时渗透的范围不大,但是品级极为精粹,绝非小打小闹的魔修能修炼出来的。 柯镇邦本就是正道的代表人物,当时这件事在他们这些二品巅峰修士里传开的时候,柯镇邦便和一帮同样代表着正道、大道的二品修士联袂前去查看。 刚刚来到这魔气的诞生之地的时候,甚至原因都还未开始寻找,此地就直接发生了异变。 冲天无际的光柱直接拔地而起,饶是柯镇邦他们这些是最顶尖的修士,但是在这样的冲击力之下亦是无法幸免。 每个人都用保命技能之下还被这冲击给弄的伤势非常严重。 后来,那精粹的诡秘魔气就趁着他们受重伤的时候颇有灵性的将他们裹挟到此处。 来这之后,柯镇邦他们这才知道这无尽的地底之下竟然还有着这么一个魔气滔天的地方。 要知道,当年仙道崩塌的同时,这世间的妖魔二气损伤的更为严重,几乎可以说是灭绝的那种。 后来,玄境又镇压住了妖魔之眼,让这世间的妖魔二气就更为稀疏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 只有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才有,比如青丘那边适合妖修,比如天北山脉深处适合邪修和魔修。 但也仅限于此,人族或者说正道的人族灵气是占据着天下绝大部分的。 所以这世上这么多年始终人族昌盛,妖魔两道日益式微。那种顶尖修士的大头都是在人族这边,而是是那种修炼正统的天地灵气而不走邪路的那种。 而现在在这地底下竟然有如此滔天的诡秘魔气,又叫柯镇邦他们如何不惊讶。 最让他们惊讶的还是那个浑身被铁链捆住,包裹在魔气之下的神秘人。这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更不知道是什么实力,但是能在这样的魔气滔天的环境下泰然自若,再加上其身上那恐怖的铁链法器,足以推断出这个人的实力绝对恐怖的不像样。 但是好在这人只能在那固定的范围内活动,根本不能挣脱铁链,这才让柯镇邦他们松了口气。 但虽然如此,柯镇邦他们照样身陷险境。 首先,这周围的滔天魔气直接阻拦了他们所有的感知,根本就分不清数步之外的情况。 有一个修士曾试过飞遁,但是很遗憾,绕来绕去最终都会回到原地,根本找不到任何出路。 而这里有没有任何的天地灵气做补充,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需要分出大量的修为来布阵隔绝外面那精粹的魔气。 否则在如此精粹的魔气的长期侵蚀之下,就算他们是二品巅峰修士,但那也是扛不住会入魔的。 饭团看书 没有了灵力补充,又消耗的这么快,再加上他们身受重伤,条件可以说是相当的恶劣。 但是没办法,只能这么硬撑下去,还好每个人都带了不少补充灵力的丹药和灵石。但是即便如此,也迟早会消耗殆尽。 外面那位神秘的魔人更是像猎人一样在那耐心的等候。 到那时候若再找不到出路,真就会陨落在这。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柯镇邦他们有想联手去击杀那位魔人,但是很遗憾,他们深受重伤,实力十不足二三。 有几位修士试探性的出手攻击了一下那位魔人,最后直接被反震的又多受了伤势。 这下让柯镇邦他们的心思愈发的跌落谷底,前有狼后有虎,还找不到出路,真的就很绝望。 这段时间,他们这批人就和这位魔人划分楚河汉界的摇摇对峙着。 稍顷,那在光阵外的魔人慢慢拖着铁链返回去。临走前,那猩红的眸子里的贪婪和垂涎肆无忌惮的外露着。 很明显,这魔人是把柯镇邦他们惦记为最绝佳的美味。 自古以来,最狠的魔修都是吞人精魄增进修为的。这位明显就是此道高手。 柯镇邦他们都是二品境里的最顶尖的存在,他们的神魂之力对这魔人来讲可以说是最美味的佳肴。 随着这位魔人走开,光阵里的那些修士同时收回忌惮的视线松了口气。 这魔人给他们的压迫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其实事到如今他们这些人也都开始怀疑这魔人的实力到底是不是一品境? 若是,也就是说这世上真的有一品修士? 大道其实还是存在的? 那么反过来讲,又到底是谁能有这般强大的实力将如此强悍的魔人给禁锢在这。 这种逆天的手段真的是他们这些人想不通。 “老柯,接下来该如何?”柯镇邦右边的那位老人问了一句。 柯镇邦实力够霸道,又在大理寺干了这么多年,所以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和绝境,这帮人都选择以柯镇邦为核心。 也愿意相信柯镇邦在这个情况下的所有决策。 “再撑着看看吧。”柯镇邦内心虽然深深的叹息一声,但是脸上却平静如常的说着。 “可是,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将不攻自破。”有人说道。 “老夫知道。”柯镇邦继续道,“在这之前若再找不到任何办法,那就只能硬拼了。杀了那位魔人或许就会有转机,或许就能找到出路。 但是有一点丑话老夫要说在前头,若是我等不幸最终真的撑不下去的话,那在座的各位就自信断绝神魂之力吧。 若是让那魔人啖食掉我们的神魂之力,那或许就是灾难。这魔人日日过来看我等的状态,小心翼翼的模样明显就是急迫的想要我们的神魂之力。 能让如此强大的魔修这么有耐心,这么渴求,从目前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的神魂之力或许能助他脱困。 要是真让他得逞了,然后借此脱困,那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样的魔人要是出世了,对人间而言就是灾难。 老夫不管你们抱有任何什么别的苟且的私心,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却有不愿意自我了断者,那老夫就亲手送你们一程。” 说到最后,柯镇邦的声音已经冷如寒霜。 其他的修士听完柯镇邦这样决绝的要求倒是没有第一时间说什么,表情也都平常。对我自我牺牲的说辞只是保持着沉默。 但是阵营也明显的分成了两拨人,其中有两人始终挨着柯镇邦坐着。 一位是道士,一位是散人。 道士是天下第一道门,正一教的太上长老,龙虎真人。 这正一教立教以来就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个名扬天下的正派势力的领头羊。 这位龙虎真人从小在正一教长大,这样为天下苍生牺牲的觉悟还是有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和柯镇邦相交多年,两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龙虎真人还是正一教的一个真传弟子。 来太安城游走历练的时候认识的柯镇邦,自那时候起,两人便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一结交就是这么多年,尤其是两人在大道的攀登上也可以说是齐头并进,所以常年相识常年论道结下的友谊确实非同寻常。 而且严格来说,柯镇邦是被他坑的。当时这边异动,魔气纵横。这种情况,正一教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最后这件事就传到了他这位正一教最强的太上长老的耳中,便亲自出关准备前来查探。然后顺带着就把柯镇邦给喊来了。 所以说,现在的这种情况,这龙虎真人对柯镇邦负有绝对的责任。 因此他对柯镇邦的这种决策自然是无条件的支持。 另一位散人是个散修,自号逍遥散人。他这一辈子可以用传奇两个来形容。 虽然说每一位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修士都能用传奇两个字来形容,但是这位逍遥散人就尤为突出。 他年轻的时候其实是江湖中人,是个嫉恶如仇的豪侠。 后来一次大旱时节,他杀了一位贪官,然后开仓放粮救下一县的百姓。犯了如此重罪的他当时就被通缉了。 后来一路逃亡,几次险些丧命,再后来终究还是落网了。 被押解上邢台的时候,数十位江湖豪侠因为他的仗义名号直接劫法场相救,最后这数十人全死了。 这逍遥散人也身受重伤,最后坠入江流,顺流而下上千里最后落入瀑布底下的万丈深渊里。 就这还没死,侥幸存活下来,其实是被深渊底下的一位修士留下的阵法给救了。而他也成功的继承了这位坐化修士的衣钵。 当时他已经二十七岁了,按理说,就算修行天赋再强也基本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逍遥散人修为一路高歌勐进,一路创下各种传奇的事故。修炼六十年之后成功入二品天人境。 又十年,入这二品巅峰境,实力也只是稍逊柯镇邦一筹。 这样的修士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可是说是基本没有的情况,二十七岁才开始修炼能修炼到这样的境界,属实夸张了就。 而且这一路的修炼上来,可以说是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天下不平事,逍遥散人四个字在修士中广为流传。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脾气火爆嫉恶如仇的老头,这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 当时他入二品巅峰境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归故国。然后顺着皇帝,把他故国自上而下的这棵烂到根里的大树连休带剪。 先斩皇帝,后杀皇子,一路往下疯狂的杀去,贪官污吏斩了个遍。 最后亲自前往流放之地把唯一能办事的那位流放皇子接了回来,让其登大宝,治理国家。 他亲自监督坐镇。 一个腐朽到骨子里的帝国就这样在他霸道高压的监视下愣是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短短数年就已经慢慢开始朝立国时候的迹象恢复去。 而他逍遥散人也是第一位做到这种事的修士。因为修行界有铁律,这种干涉王朝运行是绝对不允许的。 尤其是这样的二品巅峰修士,那更是不行,否则一切就乱套了。 但是没办法,他太强了,强到那些尊此守则的修士体系里愣是没有人敢找他。 最后,还是柯镇邦和其他几位修士联手过来这才阻止下这位逍遥散人。但也没敢过分为难。 一是这个国家毕竟是个小国,在世俗体系里本就存在感不强。二就是这位逍遥散人出发点是好的。 再加上他是个散修,无牵无挂的,哪有人敢真的找这样实力站在顶端的散修的麻烦啊。 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这逍遥散人的名号彻底的名扬天下。 柯镇邦和这位逍遥散人也是因为此结识,算是不打不相识,又因为他们脾性相近,臭味相投。 短短几年时间就几乎成了莫逆之交。 所以,在场的这些修士里,这逍遥散人和龙虎真人是绝对站在柯镇邦这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柯镇邦的话语权才能这般大。剩下的其他修士都是一些超级势力里的最强的大老。 他们大部分的觉悟其实不像柯镇邦他们那样能牺牲自己的那种。 开玩笑,修为到了他们这样的地步,自己和大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牺牲?幼稚的小孩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就行。 还有少数的一两个则是中立派,只想着到时候看看再说。 人就是这样,无论哪个阶层的人,好到极致的纯粹和坏到极致的纯粹都会有,只是前者远远少于后者罢了 第702-704章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太狂! “不对啊。”角木天君有些奇怪的说着,“方才明明就是在这感应到的,且稍等,容老夫细细查证。” 说完,这位角木天君浑身上就同时激发出无数缕幽芒没入地表。另外两人也不敢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躲在暗处的余乾看着这三人,心里一动,看他们这样子好像是专门过来找东西的? 他不打算打草惊蛇,就这么默默的在这隐藏着,等待对方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片刻后,角木天君睁开双眼,脸上抹上惊喜之色,大声道,“在深处位置,且随老夫来。” 说完,角木天君直接用遁地术消失在地表之上,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两人对视一眼,亦是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猫在后头的余乾也直接跟上去,缀在三人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路往地底深处而去。 也不知道遁地多深之后,余乾他们一行人最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地下空间。 这里像是虚空一样的没有任何东西存在,除了在核心处有一团漆黑的东西。那团硕大的漆黑浓郁东西正被一团白色光罩笼罩住。 余乾怀里的那张羊皮卷又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变的有些发烫起来。 角木天君三人看着那团被摆个光罩罩住的黑气,均都有些激动,因为单从外面光罩的品质来看,他们就能看出这玩意着实不俗。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奎木天君转头问道。 角木天君摇了摇头,“不知道,得取下来我细查一下。” “该如何取?”木宿天君的表情有些激动。 “不要想着用蛮力。”角木天君凝重说道,“老夫先上去瞧瞧。” 那边的余乾眼看着要控制不住羊皮卷了,抬头扫视了一下这三人,心里稍稍估算一番,大概率他们三人一起上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来这之前,自己才刚刚斩了两位同阶修士,心里的那杆秤还是测量的很准的。 心里有数的余乾不再隐匿自己,直接现身出来。 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前面的三位天君全都一脸警惕的转头看着,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位二品修士,三人脸色全都大变。 这人到了这她们才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懂,眼前这位神秘来客实力相当的不俗。绝对比他们强。 三人正欲质问的时候,一阵白芒闪过,让他们有了一瞬间的恍神,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三人愕然发现他们回到了地面之上。 很明显,在那一瞬间,那位二品修士施展了大挪移之术将他们三人带出来。 这恐怖的实力让他们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且凝重下来,瞬间凑到一块,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余乾那边。 “底下那东西是本座的,给你们三息时间,立刻消失在本座的视野,否则,就一辈子留在此地吧。” 余乾倒负双手,语气极为睥睨霸道的说了一句。 角木天君三人这时几乎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余乾!” 方才在地底下光线不足,第一时间并未看清余乾的长相,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眼前这位年轻人分明就是那位斩了长风天君的大理寺少卿余乾。 饶是沉稳如他们三人,此刻也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几乎不能言语的那种。 这怎么可能啊! 余乾不是三品修为吧?怎么现在就二品了?而且这二品就算了,现在对方的实力明显比他们三人都要来的强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三人脑袋有些宕机,对于余乾这恐怖的修行速度根本就半点不懂。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如此的速度进阶二品。不可能!”木宿天君问道,“是不是之前消息有误? 他本就是二品修士,这也能解释长风被他斩杀这件事实。” “消息没有错。”角木天君脸色难看的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当时他确实是三品大成的修为。” 木宿天君世界观崩塌了一样的喃喃自语起来,根本就不敢相信余乾现在的实力能强悍到这样的地步。 这种事情,真的是亘古未闻。 余乾见他们三人竟然认出了自己,他先是有些诧异,然后眯眼上下打量着他们,脑海里翻阅了一下资料。 最后才想起来这三人正是那天北山脉的三位天君。之前斩杀了那位长风天君之后,余乾就担心会招来天北山脉其他天君的报复。 为了以防万一和避免被动的情况,他后来就寻了这些天君的资料,并都记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他们。这世界可真是小的过分。 余乾直接冷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你们这三位天君。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奎木天君吧?” 说着,余乾就一脸嘲笑的看着奎木说道,“你这身上的绿衣服和绿帽子果然不负你的盛名。 堂堂大丈夫,戴了帽子就戴了,走不出来天天像个变态一样的这么穿着,你不害臊?简直丢二品境修士的脸面。” 面对着余乾那毫不留情的讥讽,奎木天君只觉得痛,太痛了。 他脸上青筋暴起,但是并未鲁莽的攻击之类的,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余乾,一脸阴鸷之色。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那位奎木天君的忌讳余乾自然门清,就是想捅他伤疤来看看能不能让他失去理智。 没想到,这老兄一辈子的绿帽阴影覆盖之下竟然能忍住?倒是个隐忍的人。 这样的人确实不太好对付,现在在这个神秘未知的地方,余乾确实不想一个人对这三个人。 动静闹大了不说,到时候再吸引别的大老注视就不太好了。 现在这奎木天君的性子就更坚定了余乾不想在这动他们的心理,而且本就和这些天君没什么仇怨的说。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太狂。”木宿天君亦是黑着张脸对余乾冷冷的说道。 余乾嗤笑一声,“本少卿做事需要你们这些山野烂修士指手画脚?你们也配?” 话音刚落,余乾直接瞬发领域,偌大的天空之上突然变成青冥之色,剑意滔天的领域之力铺天盖地的将他们三人覆盖其中。 一柄由领域之力构成的长剑悬在他们三人的头顶。 伴随着余乾的冷冷声音,“本少卿说了,这个地方我要了,给你们三息时间,三息过后还在此地就给本少卿的剑开锋吧。” 三人脸色纷纷大变起来,倒不是因为余乾的话语,而是纯纯的因为余乾那强悍无比的领域之力。 他们都是二品修士,对领域之力的强度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丈量准则。 眼前这座剑气领域,其蛮横之霸道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抵挡住的。这领域之力只是静静的在那,他们三人就都被压制的喘不过气,就像是深处无尽深渊的那种恐惧。 尤其是悬在他们头顶的那道剑气,看似平平无奇,但是他们知道,若是此剑落下,他们三人将无人生还。 甚至他们也能感觉到就算自己把领域释放出来,也会在这一剑上化作虚无。 这种对敌人强大的感知,这种高纬对低纬的碾压,让他们三人根本就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三人联手怕是也很难取胜,而一旦落败就是身死道消、 看着负手而立,身上剑意如天的霸道强悍的余乾。 他们不想赌,也不敢赌。 眼前这位年轻的实力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联想起对方在三品的时候就能剑斩二品修士,剑斩二品修士的领域。 那么现在入了二品,这实力就更难以估量。 为了一个可能的宝物陨落不值得,三人纷纷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说道,“我等愿意离去。” 余乾再次诧异这三人的懂事,不愧是能修炼到二品天人境并且在人吃人的天北山脉那边混的这么开。 这做人的眼力见和尺度确实可以。余乾自然也懒的在这跟这三人拼命。 都是老妖怪了,他们可不像自己刚才斩杀的那两位。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尊,保命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而且要是真的打起来,领域的动静绝对会吸引更多人来的,划不来。 如此分析下来,余乾还是有些虚的。 遂,他右手轻扬,天上那偌大的领域之力便瞬息消散掉,明亮的光线再次落了进来。角木天君三人这才都松了口气。 “山水有相逢,余少卿,我们就先告辞离去了。”为首的角木天君率先抱拳说道。 余乾轻轻颔首,正想放对方离去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出声道,“等等。” 对面三人离去的动作顿了下来,全都有些警惕的看着余乾。 余乾只是温和的笑道,“几位不用紧张,本少卿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角木天君你。” “余少卿请讲。”角木天君再次抱拳道。 余乾直接问道,“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找到下面那个地方的?” 角木天君愣了一下,然后沉吟道,“我修炼的功法特殊,一直对这种阴灵力性质的气息或者物件比较敏锐。 方才进来的时候就感知到了这边,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哦?”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继续问道,“这么说,刚才那下面的东西你也看到了,是什么东西?” “这个确实不知道。”角木天君摇了摇头。 余乾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然后直接拿出一块玉牌丢了过去,说道,“带上,我如果有需求的话会联系你们的。你们可以走了。 最后,本少卿不希望这边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 “明白。”三人再次抱了下拳,手下玉符之后就朝来时的方向激射退走。 余乾站在原地目送三人远去。留玉符的目的倒也很简单,那位角木天君确实是个人才,要是自己搞不懂下面的东西,还可以咨询一下对方。 最重要的是给他们一个坦诚的警告,让他们别有太多的小心思。至于这令牌,余乾根本不担心对方不随身携带。 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天北山脉,都知道真的惹恼自己的下场。 等三人彻底离开后,余乾也就收回视线。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单凭领域之力就能震慑住三位成名已久的老天君,如此来看,自己的实力绝非寻常的二品修士可以反抗。 余乾很是满意这个结论,整个人再次一头扎进地表之下。 遥远处,狂奔很远的天君三人组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此刻的他们多少脸色都十分难看。 到手的宝物飞了不说,尊严两个字还被一个年轻人给按在地上狠狠的践踏。 三个人竟然起不了拼死的决心。这种胆小如鼠毫无尊严的事情,从他们成为天君之后就几乎没有过的。 如今突然这么来一遭,又怎么可能不满心憋屈。 “咱们就这么算了?”奎木天君不甘心的说着。 “怎么,你还要回去跟人打一架?我不拦你,你想去就去。”木宿天君没好气的说着,“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余乾特么还是个人?你跟我说他是仙人转世我都信。” “就先这样吧。”角木天君这才开口说道,“那位余少卿的实力确实是深不可测,不是我等能对付的。 那个东西无论是什么,就都熄了这份心吧。还有,你俩嘴巴严一点,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了让人余少卿记恨上。 回头来天北山脉找麻烦那事情就不好弄了。老夫还想多自在两年。” 奎木天君和那位木宿天君虽然依旧愤恨,但也只是无奈的点着头。而后问道。 “那余乾给我们联系用的玉符是几个意思?” 角木天君双眼微眯,“估计是看上老夫的能力了,如果他查不清那玩意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还会来找老夫。”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所以您老要在这等着?”奎木天君问道。 “嗯,老夫现在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想在这等着,看看能不能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角木天君点头道。 奎木和木宿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双双抱拳道,“那我二人就不陪您老在这候着了,先去看看别的地方,有事情再联系可好?” “随你们,自己小心一些就是,这里大能众多,别人说不定还不如余乾那么好说话。”角木回了一句。 “嗯。”另外两人只是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联袂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只是经过了余乾的事情,这次两人就畏缩了很多,悄咪咪的贴地飞行。 这里可真的不是外面,在外面他们到哪都能作威作福,但是在这里,修为算是最低的了,必须要苟且了。 地下,余乾很快就又来到了地底深处的那个虚空一样的空间。 视线再次落在那白色光罩里面的那黑漆漆的东西。胸口里的那张羊皮卷再次直接滚烫起来,这次余乾没用自己的修为压制它。 没了束缚的羊皮卷直接朝那边飞了过去,贴在那白色光罩之上,对接处发出滋滋的声音。 那个白色光罩竟然直接被融化出一个小口子,羊皮卷便没入那些黑气之中。 然后下一秒,余乾直接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却是那白色光罩里面的黑气此刻像是发了疯的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涌向四周。 偌大的虚空瞬间被填满了。黑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喷涌出来,仿佛无止境一样。 随着黑气的不停涌出,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这黑气的浓度越来越高。 刚才反应过来的余乾早就已经开了一个护体光罩,但是尽管如此,他已然能感觉周围无尽的冰冷寒意向自己扑来。 这些黑气的阴灵力的属性简直爆炸,余乾就没有感受过如此强悍的阴灵力。当初在号称鬼都的酆都时候,都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程度的阴灵力。 自从鬼修一道没落之后,这样的阴灵力世上估计都没有了,接过现在在这现世。 现在实现所及都是着浓郁的黑雾,余乾也都看不见那羊皮卷跑哪里去了。神识感知又不敢随意外放,怕被这阴灵力侵蚀。 看着周围浓度还在上升的黑气,余乾脸色开始慢慢的涌上了凝重之色,他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 好像有点鲁莽了。刚才那白色光罩分明就是禁锢这些黑气的源头的,现在就这么被打破了。 无防盗 对自己搞出来的后果,余乾有些脑壳疼,更疼的是他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就先跑路算了。否则等会想跑都不好跑了。 就在余乾在这短暂的纠结的时候,脑海里的灵箓突然金光照射出去,然后那些黑气又再次像是发了疯的一样的朝金光涌进去。 余乾先是一愣,而后脸上顿时现出狂喜之色。 该死,灵箓这个东西自己竟然差点给忘了。 这灵箓本就是靠着转化这些邪气为本源之力的。妖气,魔气,鬼修等等都能吸纳。现在这阴灵力本就是属于这个范畴。 自然是了个随便吸纳转化的,都怪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主动用灵箓去转化这些本源之力,给忘了都。 现在余乾整个人放松下来,很是悠哉的看着灵箓在那疯狂的吸纳这些阴灵力,然后把这些阴灵力转化为本源之力储存起来。 感受着灵箓里那不停累加的本源之力,余乾有些乐开花了。 他正愁着自己本源之力已经一滴都没有了,现在正瞌睡着,枕头就来了。 然后,这地底下的虚空就形成了一副相当平衡的画面。大量精粹无比的阴灵力正源源不断的从那不知道何处的源头涌出来。 然后灵箓不停的吸纳转换着,直接形成了一种平衡的化学反应过程。 余乾就一动不动的在那等着,半点都不着急的那种。 就这样,足足等了有数刻钟的时间之后,那远远不断冒出来的阴灵力这才停止下来。随着灵箓把最后一缕阴灵力转化完毕之后。 周围便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余乾先是看了下灵箓里那饱满的不像样的本源之力,心里都市大喜过望。 这么老多的家底够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了,如此充足的弹药库甚至都不逊色于在玄境吸纳的那一次。 这让余乾愈发的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产生如此多的阴灵力。 他将神识从灵箓中抽离出来,然后撤掉身上的防护罩,这才往那边的源头走去。 白色光罩已然消失不见了,那里面的黑色气息也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羊皮卷漂浮在空中散发着幽芒。 在羊皮卷旁边有两粒黑色珠子模样的东西,余乾只是瞧了一眼,心神差点就没被吸纳进去。 他心里一惊,赶紧转移视线。 那不起眼的两黑色珠子竟然有这般大的魔力,其上不仅散发着那种能凝结神魂的阴灵力,更是有种诡异的吸力。 要是多看一会,保不齐神魂都能被吸引走的那种。 余乾脸色格外凝重,没敢多看那两粒黑色珠子,只是不停的一道一道的法诀朝两粒珠子那边打去。 直到将那两粒珠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满法诀,最后又拿一些道家的极品符箓贴上去之后,一切才算正常起来。 那两粒黑色珠子在如此的严防死守下变的跟俗物一般无二,余乾这才放心的上前将两粒黑色珠子拿起来。 现在再拿在手里,再没任何异样,但是余乾知道,这玩意绝对不简单。因为这东西就是刚才那源源不断的阴灵力的源头。 若非刚才灵箓将其榨取的一滴不剩,余乾非常有理由怀疑这玩意就不是自己能碰的那种。 因为这玩意的阴灵力都已经被榨干了,可是不加禁制的情况下却依旧有如此大的诡异能力。 余乾把珠子又在手里把玩一会,没敢打开看。之后就暂时先收了起来,等以后看看能不能查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肯定是个品质极高的宝物没跑了。 收起珠子之后,余乾这才拿过那张羊皮卷看了起来。其成色和质地现在俨然变成了自己的那张的模样。 也就是说齐甲清的这张羊皮卷现在也被激活了? 余乾将灵箓里的金光覆盖在眼中看向羊皮卷。 【六道仙卷·阴卷】 【释:苍梧仙人至宝,其修炼福地秘匙。随仙道一同碎裂,以六道为基,成六份残卷。此卷记载阴灵族至高秘术,啖魂之术。 啖魂之术:可啖阴灵,可修炼无上神魂,修炼到至高境界可凝结无相神魂】 【可优化:以人族之躯修炼此秘术(归藏境以上可修炼)】 看着灵箓对这齐甲清的这张羊皮卷的解析,只能说除了属性和秘术不一样,其它一模一样。 自己之前激发了那张妖卷的时候就猜想过齐甲清手中的那张是鬼卷,现在还真是出入不大。 这阴卷比鬼卷范围更高级一些。 因为鬼修本就隶属于阴灵一族。这阴卷就是囊括鬼修了。而且这上面的秘术看着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 妖卷那张可以说是锻体,那么这张就是锻魂了。 说实话,余乾其实对这秘术没什么兴趣,他至今还没有开始修炼那百脉之术。 之前本来打算把龟爷的精血抽取一些试一试,但是老是给忘了这件事。现在又来了这个啖魂之术、 余乾总觉得这个秘术有点邪恶的过头了。 了解完这张羊皮卷的属性之后,余乾才将其收了起来。从目前来看,这羊皮卷都是要特地的点才能激发。 也就是说,剩下的其它四个也是如此?那要如何激发?或者说,现在有没有激发成功了? 这些点余乾只是有些好奇,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剩下的四张处于什么状态,别人都是看不懂的。 没有灵箓根本就看不懂。 余乾现在所想的还是关于这个苍梧仙人。这六张羊皮卷是开启苍梧仙人洞府的钥匙。 这苍梧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洞府又在哪里。余乾又看了看周围,按理说这里面的存在比玄境还厉害的样子。 余乾现在基本能确定这个神秘的地方跟仙人有关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苍梧仙人有关。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清楚,余乾也不再过多想什么,这六道术卷的阴卷能解锁开他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这上头记载的秘术和钥匙这两点属性就够了。以后的事情有缘再说。 余乾最后扫了眼这个地下的虚空,确认再没任何东西之后,他便直接遁出地面去。 回到地面之后,周围没人和刚才一样。余乾看了下四面,一时间倒有些踟躇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 这柯镇邦的下落他属实是不知道,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到时候再惹到什么惹不起的就不太好。 所以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确定柯镇邦的下落。按理说,柯镇邦那拨人都是世上最厉害的修士,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无声无息的不可能。 只要人在这里,就一定能找到。 可惜这次来这边没把柯镇邦的神魂令牌带来,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闭关,没想到会直接被带到这里来。 要是知道这点,把柯镇邦的神魂令牌带进来或许能容易的找到对方。 688-689章 小婉奇遇记,仙道崩塌之秘 柯镇邦对这些同行之人的沉默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澹澹的说道,“诸位放心。老夫方才说的是最糟糕的情况。 我们这些人联手,倒也不憷那位魔人。等我们伤势再养好一些,联手未必不能解决那位魔人。 此人身上禁锢诸多,又深困此地不知道多少年。我们这些人基本都擅长荡魔的手段,联手之下胜算不低。” “那柯寺卿你可知道那魔人的真正实力?万一对方真的是一位一品魔人呢?就算我等联手也不是其对手。”有人问了一句。 逍遥散人却转头质问对方道,“就算这世上真有一品修士,就算那魔人真是一品修士。但是我相信他实力并未能做到轻易抹杀我们。 否则,他在如此饥渴我们的神魂之力的情况下岂会忍这么久?真能击败我们的话,就不会用魔气来消耗我们的实力这个下流且低效的法子。” “话虽如此...” “好了,无须讨论这点。”柯镇邦直接出声打断,然后冷声道,“你们也都不是傻子。总不会以为只要投降那位魔人就会放过你们吧? 这种骗小孩的话说出来你们能信?死拼是我等现在唯一的出路了。诸位以为如何?” 柯镇邦的这句话没有人任何人反对,能混到这个地位的都是人精。岂会相信魔人会放过他们。 这个立场来讲是一致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不会像柯镇邦那样抱着神魂俱灭的必死之心。 “诸位想必都修行了不少荡魔的手段,这个时候就不要藏私了。坦诚交流,看看能否找到诛杀此魔人的联手秘术。” 柯镇邦最后一锤定音,然后说道,“老夫就先说,我有一个秘术......” 除了那四位维持阵法的人,其他几位都围了上来,开始商讨起对敌大计。 ~~ 此刻,外面的白色光柱。 在稍远一些的东侧某处地方,这里并没有其他的二品修士在此。只有一个穿着绿色罗裙的女孩在那探头探脑的。 鱼小婉来这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她都在这边听着那位天凤指挥行动。 她的实力毕竟只有三品现在,就算天凤有很多个法子进去,但是对鱼小婉来说都是做不到的。 所以这才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在如此偏的一个地方寻到一个能让鱼小婉借助天凤之力进去的地方。 “前辈,你刚才说有三位一品修士也潜入进去了,真的假的?我怎么半点都察觉不到呢?”鱼小婉好奇的问了一句。 刚才觉明他们三人过来前的第一时间,天凤就告知鱼小婉了,然后带着她潜行起来这才没被人察觉到。 “你现在修为低下,一品修士有心隐匿的话别说你了,就是二品修士都察觉不到。一品的玄妙远非你现在能理解的。”天凤解释了一句。 “之前前辈不是说过现在这天道至多撑的起三五个一品修士嘛?这一下就来了三个,全来了?”鱼小婉好奇问道。 “如此仙迹,他们要是不全来我倒是觉得奇怪。”天凤回了一句,然后说道。 “那我们进去了,要是碰到他们岂不是很被动?”鱼小婉再问道。 “放心,我有分寸,自会避开他们三人。”天凤回道。 鱼小婉颔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盯着前方的光柱变化。她在等时机,等会时机到了,就用天凤教她的秘术直接进去。 想着不知不觉来这都呆了这么长的时间,鱼小婉多少有些感慨的。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见到如此瑰丽的场景,那位天凤前辈几近疯狂。言语之间当时就笃定这是仙人才能弄出来的神迹。 要知道,这天凤生前是一品巅峰的修士,其一身神通完全可以说是夺天地造化。 但是眼前这景象就算她是巅峰时期也断不能做到,那么自然就可以笃定能做到此的只有一品之上,也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确定这个信息之后,天凤从最开始的兴奋到最后的惋惜和遗憾。 遗憾自己生前未能见得仙迹,或许不仅仅是她,还有诸如许多如她一样的旧时代一品巅峰的修士。 那时候,仙道崩塌之后,每一位一品巅峰修士最后的归宿就是踏上寻找仙道的旅途。 但是多少年下来,多少人前赴后继,却愣是没有半点所得。结果,到了这个如今连天道都式微,甚至一品初境的修士都寥寥无几的时代里。 这仙迹却如此光明正大的爆发出来,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有些让人唏嘘。 片刻之后,天凤说了一声动手。鱼小婉便不再有任何犹豫,双手掐诀,一道道法诀打入眼前的光柱之上。 顷刻之间,白芒上便虚化透明出一小块地方来,鱼小婉见状,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没入其中。 一阵恍忽过后,鱼小婉睁开有些晕乎乎的双眼,可是周围的环境半点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吸力直接从下方传来。 将她整个人直接拉扯进去。 鱼小婉心里一惊,这股力量之强远不是她现在的修为能抵抗的,几乎瞬息之间就被这股力量给拉扯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鱼小婉才晕乎乎的再次行了过来。 “醒了?没什么大碍吧?”天凤的声音从青珠里传到鱼小婉的脑海之中。 后者甩了甩头,说道,“没事,前辈,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现在又是在哪?” 问话的同时,鱼小婉将视线望向四周,这里的陈设倒像是某座洞府,四下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蒲团在中间位置,一座石门紧闭着。 头上点缀着一粒发着澹澹白光的珠子,除此之外,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刚才我们进来的一刹那便被一股神力拉扯到这。”天凤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这股力量绝非是一品修士能掌握的。 其中可以说是融入了大量的空间之力,就算是我也万万做不到如此。能以如此玄妙的方式把你带入此地。 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是确实是超乎我实力的存在的洞府。” 鱼小婉一惊,“前辈的意思是这洞府有人在?还是个实力超过一品巅峰修为的人?” “这倒不是。”天凤摇着头说道,“不出我所料的话,这是这洞府自身所带的玄妙之力,这洞府本身或许就是某个仙人凝练出来的仙器。 这才能在如此久的岁月之后依旧有着如此精妙的手段。” “那这怎么会找到我的头上?把我带到这里来?”鱼小婉脸上写满了不解。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这就是你的机缘。”天凤回道。 听见机缘这两个字,鱼小婉有些愣了一下。她可是从来不相信自己是那所谓的气运之子。这莫名其妙的被精妙的能量给传送到这。 而这股能量连天凤都震撼的地步,那其原先的主人的实力可想而知了。鱼小婉可是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想碰下这样的机缘。 “前辈,那你觉得这机缘是福是祸?”鱼小婉问了一句。 “祸倒不至于,既然能把你安全的带到这边,那就说明没有害你之心。且出去吧,你也无须担心。 我会帮你盯着点的。”天凤回道。 鱼小婉看着这空荡荡的密室,也知道自己现在唯有出去这一条路。 既然敢陪着天凤一起来这,鱼小婉其实就做好的碰到风险的准备,否则就根本不会来这。 很多大事面前,她鱼小婉从不怯弱的。于是便点了下头起身来。先是仔仔细细的勘察着这密室的每一个角落。 确定没有任何别的发现的时候,她才往石门那边走去。 石门不难推开,没有下任何禁制。随着鱼小婉的推门动作,摩擦的声音夹杂着灰尘一起簌簌落下。 当鱼小婉推开石门踏入另外一个空间的时候,整个人又彻底愣在那里了。 因为眼前这个偌大的空间给着她一种极度熟悉的感觉,顶上包括墙壁周围点缀着各种各样海底或者江底的物件。 珊瑚,珍珠,五彩贝壳,夜明珠等等宛若把这里布置成为水族或者海族的行宫也是。 顶上更是漂流着波光粼粼的感觉,其中各种精美的海底生物在其中游动。海草飘摆以及那水波折射之下的光影投影下来。 美轮美奂。 但是细细看去,能察觉的出来顶上那些景象其实都是幻化出来的,只是效果逼真的如同真的一样。 鱼小婉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样形式的装潢。这种装潢一般只会出现水族大族或者海里大族的行宫之中。 就像鱼小婉她自己在沧江大本营那边的房子也是这般装饰的。 所以,这洞府的主人是水中的妖怪? 下一秒,鱼小婉就得到了答桉。 刨除这些陈设,她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一张画像给吸引住了。那画像很大,悬挂在正中间的位置上。 上面是一个女子的背影画像,准确来讲是一位人鱼女子的背影画像。 天凤显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张画像,不由得问道,“我瞧着像是你们交人一族的?” 鱼小婉赶紧上前去细细打量起来。只见画中的女子下半身就是交人的特色鱼尾,覆满了七彩鳞片,上本身一丝不挂,裸露出来的美背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一头乌黑的长发轻轻的铺散下来,更是替这玲珑的曲线凭添三分风情。 画中的时间是傍晚,此刻夕阳西下,这位貌似交人的女子正立在岸边看着前方无尽的大海。 大海之上风暴肆虐,狂浪拍打着礁石,六道光柱自海面上冲天而起,将天幕激射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幅画大气磅礴,尤其是那位交人女子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子悲天悯人的沧桑气息。 这气息浓烈到像是能跨越无尽的时空,然后在此刻影响到鱼小婉的心情,她一整个人随着看着这幅画,没来由的就有些悲伤迷茫起来。 “小心些,别看了。这画非以工笔画就,而是以念力所绘,你再看届时心神会受损。”天凤的声音强有力的穿透到鱼小婉的脑海里。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怕的赶紧将视线从画中抽离出来,这才喘着气问道,“前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画中的女子又是谁,我现在有些搞不懂了。” “不知道。”天凤长叹一声说道,“我也大概只能隐约感觉出这位女子生前一定是极为强大的修士。 她既是交人之躯,或许这就是你被带到这边的缘由。或许是感应到你的交人身份,这才把你传送到这来。” 听着天凤的猜测,鱼小婉有些不解道,“我们交人一族其实算不得什么超级大族。我也从未听说过有先祖的实力能强到这样的地步。” 天凤回道,“这画年代久远,比我那时候还要久远许多,我现在倒是认为这画中的交人女子不是修士,而是近乎仙人一样的存在。 否则不可能多年过去了,还能保持这如此的神念威力。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画到底是何人所做,更不知道这幅画里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或许这画的背后就和仙道有关。” 鱼小婉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不过到底还是不急着去看画中的细节,而是将视线放在别的地方。 这个空间还蛮大的,既是练功房又是卧房的感觉。里侧位置摆着桌椅床铺,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整洁如新。 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尊巨大的丹炉,丹炉呈现古铜色,上面描摹着鱼小婉看不懂的古怪符文。 炉身荧光流转,质感极佳,一看就是品质极为罕见的丹炉。这材质和气息,远超过于鱼小婉见过的任何法器。 最关键的是丹炉里头竟然还有隐隐的药香传了出来。 “前辈,这丹炉的药香可是表明里面有丹药?”鱼小婉好奇的问了一句。 “只能说是有可能。”天凤回了一句,说道,“不过,我建议不急着看那丹炉,先去书架那边看看吧,或许有有用的信息。” 鱼小婉看了下右边那几个书架,便走了过去。 就在她经过那副画像的时候,画像上突然白芒四射,又是一股熟悉的巨大吸力落在鱼小婉身上。 她和刚才一样,修为并不足以让她抗住这样的能量,再次迷湖过去。 然后一道澹青色的光芒从画中激射出来,将鱼小婉整个人包裹住。下一刻,鱼小婉消失在原地。 此处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那副画轻轻的在那晃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湖湖的鱼小婉终于又恢复了神智,她立刻警惕的看着四周。 下一秒,她再次呆愣在那。 这么说吧,从进入这个鬼地方之后,短短时间里,她呆愣的次数比以前一年都多。 眼前的画面非常的熟悉。 夕阳,海岸边,狂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湿热的海风顺着扑到自己的身上,闻着这带着澹澹咸味的海风,鱼小婉彻底精神过来。 视线再往前便是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海上升起六道冲天的光柱,将天幕搅弄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深处散发着极为恐怖的气息,宛若阿鼻地狱。 当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就自然的落在了跟前,那一袭绰约至极的交人背影。 长发飘飘,在海风中轻轻的舞动,七彩的鱼尾在夕阳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鱼小婉彻底呆愣在那,这不是自己刚才看的那副画的画面嘛?自己进入画中了? 不可能啊,鱼小婉赶紧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确实不是做梦的样子。真真切切的痛感。 也就是说自己真的在这画里面了?这画中的山河怎么可能如此真实? 所以,这幅画其实是一个山河法宝?能把如此山河收纳进画中就算是仙人也不太好做到吧。 鱼小婉倒是知道,之前仙道还未崩塌的时候,确实有流传说这样的洞天法宝。法宝里自成天地,别有洞天。 现在看着眼前这真实的不像样的画面,鱼小婉不由得就往这方面靠。 就在这时,那位背对着鱼小婉的交人女子徐徐的转过身面对着鱼小婉。 然后,鱼小婉又再次呆住了,这次倒不是因为什么神迹,而是纯粹因为对方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姿色。 以及那种缥缈出尘的气质,这股子绝世容颜陪上这股子仙气直接冲击着鱼小婉的审美观。 她可从未见过一位女子能仙到这样的地步,任何言语形容都是苍白的,尤其是那一双透骨的双眸。 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天地和沧桑一样的韵味。 这位交人女子看着鱼小婉,嘴角关上澹澹的浅笑,然后朝鱼小婉轻轻的招了招手。 后者迟疑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交人女子正欲说话的时候,眼睛突然往下瞥了一下,然后指尖飞出一缕青芒没入鱼小婉的体内。 直接将天凤栖息的那粒青珠给包裹住,彻底隔绝青珠对外界的感知、 鱼小婉自然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工作,脸色稍稍一变的往后退了一些。 交人女子却也丝毫不在意,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轻启双唇,说道,“放松些,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许久未见过有渊源的族人,这才将你召了进来。” 声音清宁,像是九宫之上传下来的仙音。 鱼小婉乖巧的问道,“仙子前辈也是交人一族的嘛?” “倒也不算是。”对方轻轻的回答了一句,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鱼小婉,最后轻步上前,将右手轻轻的搭在鱼小婉的头顶上。 后者见状也不敢说有什么别的反抗举动,眼前这位前辈实力深不可测,鱼小婉哪里敢说什么,就这么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对方把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就这样,两人静静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鱼小婉大气不喘一声,更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干嘛。 她现在半点异样之处都没有察觉到,只能这么保持下去。 又过了一会之后,这女子徐徐的收回她那只欺霜赛雪的手臂,然后深深的叹息一声,双眼里的那股子岁月沧桑感愈发的浓烈,而后又似喃喃一声。 “却是这么久的岁月过去了。” 鱼小婉见眼前的这位交人前辈这副神情,又见从方才到现在对方确实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又真的好奇对方刚才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索性,就直接大着胆子,委婉且轻声的问着。 “仙子前辈,刚才可是我对前辈有什么不到位之处?” 女子收起叹息的神色,瞧着眼前机灵的小姑娘,轻轻笑道,“放心吧,我并未对你做什么,只是暂借你的思维看了看现在外面世道如何。” 鱼小婉怔了一下,睁着大眼睛问道,“所以,仙子前辈在此地待了多久?” “很久很久。”对方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道,“不用叫我仙子,我叫洛歌。” “见过洛歌前辈。”鱼小婉认真的行了一礼,那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刚才对方随手一道灵决就把青珠里的天凤给屏蔽掉了。这种通天手段可把鱼小婉给吓到了。 现在确定了眼前这位洛歌前辈确实没有什么恶意,顿觉夕阳灿烂,甚至鱼小婉那小心思还疯狂的转动起来。 “洛歌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前辈为何又会在这边了?”鱼小婉先好奇的问道。 “这里是画中,是一处洞天。至于我为何会在这边,个中缘由就有些复杂了。”洛歌轻轻的笑了笑,说道。 “这世上真有洞天这种法宝吧!”鱼小婉瞪大眼睛,问道,“那前辈你是仙子嘛?” 洛歌道,“仙子倒是称不上,但也算是仙道中人吧。” 鱼小婉脸上顿时挂满了希冀之色,“所以说前辈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嘛,我以为仙道崩塌之后世上再没有仙人了。 前辈你知道嘛,别说仙人,就是一品修士...” “我知道。”洛歌轻轻的点了下头,“方才从你神识之中了解到了这些。仙道崩塌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 或者说,我本来就该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时间竟然会远到这样的地步。” 说完这一句,洛歌轻轻叹息一声,走到岸边的一颗石头上坐下。鱼小婉见状也立刻跟了过去,在她身侧落后半个身位的坐下。 这时,洛歌才转头看着鱼小婉,问道,“你叫什么、” “鱼小婉。”鱼小婉乖巧的回道,“沧江水族中的交人一族。” “为何会来到这苍梧仙境之中?”洛歌直接问道,仙术所限,为了不伤害鱼小婉,她对鱼小婉的记忆没敢多了解。 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当下世界的修行情况以及格局之类的。 鱼小婉便老老实实的把外界关于极北之地的变乱给说了一下,又把自己如何进来的事情也都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洛歌轻轻颔首。 “所以前辈,我出现在这是你召唤的嘛?”鱼小婉小心的问了一句。 “嗯。” “前辈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鱼小婉再小心问道。 “传承。”洛歌轻轻笑道。 鱼小婉又双愣住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 洛歌这时候继续说道,“其实严格来讲我不是洛歌,我只是洛歌的一缕分魂,这无尽的岁月守候下来,有了些许自我意识。” 说实话,这个情况超过了鱼小婉的认知。在她的认知里,神魂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意分离。 就连一品巅峰修为的那位天凤前辈那也是用秘术将整个神魂之力留下和妖丹相结合,这才能勉强苟活于世。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至于这所谓的分出一缕分魂,这种神仙手段鱼小婉那是半点不懂。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仅仅一缕分魂,手段就远超过一品巅峰的修士。 这样的强度,就又远远超过了鱼小婉的认知,她本来想问细节,但是最后只能作罢,转而问道。 “所以前辈就是一直等在这为了那传承嘛?” “两件事吧。”洛歌轻轻笑道,“其一是为了把洛歌的东西传承下去,其二便是等一个人。” “等谁?”好奇心上来的鱼小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纯粹就是一个好奇宝宝,话赶话的问着。 “苍梧。” “苍梧前辈也是仙人嘛?”鱼小婉继续问道。 “嗯。” “那苍梧前辈去哪了。” “他在天外,仙路之上。”洛歌解释了一句,眸子里的色彩暗澹了下来,填满了无尽的悲伤。 鱼小婉有些懵,这玩意又超出了她的认知。只是问道。 “敢问前辈,这件事是跟当年的仙道崩塌那件事有关吗?” “嗯。” 第690-692章 我入二品境! 洛歌也看出了鱼小婉的疑惑,倒也相当耐心的徐徐说起了当年的远古秘辛,“当时天外仙路还在,凡修行到一品巅峰的修士都能通过仙路踏上仙道。 此界中每隔几年总有那么一两位羽化登仙,踏上仙路,追寻那无上仙道。 可是后来,天外仙路突然断裂。无尽的亘古魔气自天外涌来。当时世上入仙人境的修士只有二三十人。 洛歌便是其中一位。仙路断裂事大,但是这亘古魔气若是侵袭人间那问题更大。我们这些入仙人境的修士便一起联手想要解决这件事情。 当时在世最强的二位仙人一是苍梧,二是天玄。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下,这些登上仙人境的修士便一起去往天外。 就留下二人镇守此界,维护稳定。就是洛歌以及另外一位道友便留了下来。 后来,从天外就回来两人。苍梧和天玄。其余所有仙人境的修士无一生还。具体在天外如何,洛歌不得而知。 因为她并未能和回来的苍梧谈及其中细节。只知道在天外,他们一行斩了五位域外天魔。天外魔气虽然开始慢慢散去。 但是还有一位最厉害的天魔坠入人间,携带着一尊妖魔之眼坠入人间。苍梧和天玄二人便是追击这位最厉害的天魔回来的。 后来,天魔在北地现身,苍梧和天玄二人跟其大战,那一战天崩地裂。后来的大部分的北地就因为这次战斗变成了那无尽的极北之海。 最终,苍梧和天玄二人斩了那位天魔。其神魂之力亦是被灭的十之八九。唯有那么一缕分魂难以湮灭。 那时候的苍梧和天玄二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洛歌和另外一个道友实力也差的很多,根本奈何不得那缕分魂。 后来苍梧和天玄二人便舍弃肉躯,以无上仙人之力强行幻化出两座仙境。一处为苍梧仙境,一处为天玄仙境。 苍梧仙境镇压那缕魔魂,而天玄仙境则是镇压那个妖魔之眼,自从此界太平,魔气涤荡。 但是也随着仙路碎裂,此界的仙道彻底崩塌了。反馈后便是连天道之力都日益萎缩下去。 到了你们如今的这个年代,天道已经十不足一。修行一路越来越难。再往后怕是连修士都有可能灭绝此世了。” 鱼小婉整个人听的飘飘然的,实在是太过震撼,想起那时候那毁天灭地的仙魔之战,就觉得那恐怖的气息仿佛就能跨越这无尽时空扑面而来。 “所以,前辈,那海面上的奇观是当时战斗的画面嘛?”鱼小婉一脸仰望之色的指着远处海面上那惊天动地的景象问道。 “嗯,当时那些道友就是如此飞升到天外和那天魔决战的。”洛歌解释道。 “那苍梧前辈和天玄前辈以肉躯化身仙境,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鱼小婉又问道。 “寻找仙路去了。”洛歌的眸子再次暗澹下来,“仙人的神魂若是没了仙躯容纳,是不可能存在此界的。会被此界的天道所排斥。” 鱼小婉奇怪的问道,“不是说苍梧前辈和天玄前辈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嘛。怎会容纳不到这边。而且为何踏上仙道之后还要逗留此界。” “仙路存在,就无所谓逗留二字。谁能想到仙路能突然湮灭于天外的虚无之中。”洛歌深深叹息一声。 “后来,此界就仅存我们四个仙人境的道友。苍梧和天玄只剩下残缺的仙魂之力,我和另外一位道友只是将将突破到仙人境。 天外仙路崩塌,我们二人的实力根本无法去天外寻找仙路。所以,苍梧和天玄二人独自去往天外。 我和另外一位道友分开镇守这两处仙境,以防止再生异变。但是你也知道,仙路崩塌,就算我等入了仙人境,但实力也都始终止步于此。 这点微末的道行更是无法抵御这无尽的岁月侵蚀。所在数千年前,在洛歌坐化之际。分出一缕分魂。 并封在洞天法宝之中,这样才让我勉强的借助这洞天之力一直生存下来。但也自此不能离开此地。” 听到此,鱼小婉才算是粗略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知道了这仙道为何湮灭到如今的地步。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天魔?等等,天魔!鱼小婉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前辈,所以你说着天魔的那一缕神魂就镇压在这嘛?” 洛歌颔首道,“确实如此,你放心,苍梧仙境是有无上仙人之躯凝练出来的仙境,这么多年的镇压消磨之下,那缕天魔神魂成不了什么气候。 再加上现如今天道到了如此式微的地步,就算那天魔还在残喘,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可是,那位什么这苍梧仙境会发生如此异变?”鱼小婉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点我倒是也不知道,或许是这仙境的运转方式如此,或许和天道有关,又或许是发生了某种异变。这种内在的原因有很多种。 毕竟这么长的岁月消磨下来,能有这样的变化倒也正常。总之不可能是那天魔残魂引起的。”洛歌解释道。 鱼小婉却继续问道,“那前辈,那天玄仙境可是那玄境?” “玄境?” “是的。当时玄境那边有妖魔之气冲天,里面甚至凝结出了妖髓核这样的物件出来。会不会就是和那妖魔之眼有关?” 鱼小婉一边回答着,一边把玄境这个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对方。 后者听完之后,眉头微蹙,沉吟道,“如你所说的话,那个玄境基本就是天玄仙境了。只是不应该的。 当时负责镇压那天玄仙境的道友实力比我还强一些,不应该会让妖魔之眼在那仙境里复苏的才是。 那里什么情况,我现在也确实不清楚。毕竟这么久过去了,和那位道友也根本没有联系。难道他没有留下神魂,直接坐化了?” 洛歌似是喃喃自语的在那说着。 鱼小婉自然更不知道什么,只是在那乖巧的坐着等着这位前辈。 稍顷,洛歌回过神,看着鱼小婉说道,“现在看来,着两座仙境确实是发生了某种连我也不知道的变化。” “那前辈,这种事我们该如何做?”鱼小婉好奇的问道。 洛歌只是微笑道,“还记得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嘛,你问我为何在这。” 鱼小婉乖乖的点着头。 后者深深叹息一声,“镇守,等人,传承。 这无尽的岁月,第一件事我勉强算是做到了。第二件事,至今未能等到苍梧回来。多半也是未能寻找仙路之上。” 说到这,洛歌的眸子愈发的暗澹下来。鱼小婉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和余乾都两人都是如鱼得水的互相喜欢着。 她现在自然也能感觉的出来这洛歌和苍梧之间应该也是她和余乾那样。否则,这洛歌也不能就这么因为苍梧的一句话。 就终身镇守在这,甚至坐化之前亦要剥离下一缕神魂在这一直等着苍梧的归来。 想着想着,鱼小婉对眼前的这位仙子前辈就又多了许多的好感,对方人真的很好的。 洛歌继续说道,“至于第三件事,就是传承。洛歌能以妖族之躯登上仙道,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让自身的大道就这么丢失在岁月的长河里。 今日你恰好入此仙境。又是和洛歌有同源的妖族中人,天赋又如此之好,正是接受洛歌大道传承的最好苗子。 我自然有责任将传承过度于你。而且你也得需接受这份传承,这样才能将我栖身的这座洞天法宝带出此地。 那天魔的神魂我必须得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鱼小婉眼睛瞪直了,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所以,前辈以大神通之力将我带到此地就是为了将洛歌前辈的大道传承于我嘛。” “嗯。” 鱼小婉晕乎了起来,这种好事就这么简单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正想再多问细节的时候,洛歌却直接将右手再次放在鱼小婉的头上,同时说道,“屏息凝神,这传承并未一朝一夕的事情。 切莫乱了心神。” 鱼小婉当时就徐徐的被这大道冲击的晕了过去,迷迷湖湖之中,整个人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偌大的洞天之地陷入了安静,海浪依旧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洛歌紧闭双眸,长发飘扬。 丝丝缕缕精粹的本源之力从洛歌的掌心向鱼小婉的体内,后者处在神识遨游状态,脸色有些痛苦之色。 显然,这霸道的传承让她现在的实力有些承受不住。 ...... 极北之海。 发生异变的海面上依旧在不停的幻化着各种天象。 岸边的各个耸立的雪山上结庐着十来个闭关的洞府。 此时,一处稍矮的山峰深处的一处洞穴突然发出了轰鸣声,下一个,洞府和洞口倒塌,里头漆黑的深处慢慢的走出来一道人影。 余乾踩着稳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踏行出去,久违的白日光线让他轻轻的眯起眼睛。 他出关了。 从表面看好似和闭关前差不多,胡子长了一些,脸上的粗粝已经恢复如初。眼神比之前更是平和了许多。 最大的变化就是整个人的感觉发生了一种难言言语的改变,好似他就这么融入在这冰山雪地之中。 就像是那种在这生活了无数年的生灵一样,所有的气息完美的融入这份天地。 他轻踩脚步,在半空中如履平地的走着,步步生莲。 走到半空中的时候,他负手立在那里,看着稍远处的天地变幻。 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看着他这边,从刚才破关的动静开始就有不少人看着这边。 余乾入二品了。 他并未隐藏自己的实力,就这么平平常常的表现出来。 于是,那些人就愈发羡慕的看着余乾。 入二品境,就意味着走上了世上的最巅峰的所在。二品天人在哪里都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他们羡慕极了余乾能在这观天象入二品,要知道这道门槛拦住了多少所谓的修行天才。 多少三品巅峰的修士在这饮恨。领域之力作为顶尖修士的界限划分点,其中的难度不可谓不是天堑。 《仙木奇缘》 饶是这极北之海的天象异变有助于领悟突破,但是就算这样的加成之下,成功率也低的吓人。 余乾现在依然是那极少数突破的存在。 当然,余乾只是云澹风轻的立在那里,感受着二品境界时候对这天地之间的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思绪飘散于天地之间的同时,脑海里也回忆起自己闭关期间的所得。 刚开始闭关的时候,他是三品大成的境界,首要做的就是把修为堆到三品巅峰境。 这种事情对余乾不难,可谓是没有任何瓶颈。因为他掌握的双神通本就已经超越的三品巅峰修士才能掌握的大神通之力、 单就这点而言,三品巅峰的这个小瓶颈他就可以忽略不计。 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修为堆上去就行。 于是,他一开始就先依靠灵箓里的那最后剩下的本源之力全力冲击修为。 最后,在灵箓的本源之力将将要榨干的时候,他顺利的突破到了三品大成境。 不得不说,当初在玄境里面的所得真的太丰厚了。吸纳了如此多的妖魔之眼最纯粹的本源之力又加上那么多妖髓核的本源之力。 这才让余乾肆无忌惮的一路修炼到三品巅峰的境界。 灵箓是余乾最大的倚靠,若非灵箓这种满功率的转化本源的能力以及完全纯粹的转为自己修为的这种逆天能力。 他就算天赋亘古第一,那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修炼到三品巅峰的境界。 突破到了三品巅峰之后,余乾就开始沉下心来感悟着所谓的领域之力。 除了刚开始有些迷茫之外,很快他就越来越坚定起来,尤其是想起自己这修行路上遇到的种种情况。 比如,柯镇邦的亲身传授解惑,比如自己有仙灵之气,长期感悟之下那种降维的打击能力。 比如自己在和长风天君死斗的时候,更是亲身入领域,细微的感受着那领域的种种奇妙且绝对的变幻、 最后更是感悟出了长风天君领域的缺陷处,并以自己对此无上的理解剑斩领域。 比如,来这极北之海后,见到这天象种种的奇妙变幻,宛如亲身经历了无数个领域之力一样。 桩桩件件加下来,在岁月的无声流逝之下,余乾竟然水到渠成,仿佛没有任何瓶颈的就领悟到了那最重要的一步。 那就是彻底领悟了属于自己的领域之力。 至此之后,二品天人境的瓶颈就宛如薄纸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把脚跨越了上去。 第一时间余乾甚至都有些恍忽,差点没道心不稳。后来又花了老长的一段时间才彻底的把自己的修为巩固下来。 站在半空之上的余乾有些恍忽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知道,自己能这样入二品境绝非是偶然,更非是运气。 而是有着最重要的两点。 积累和自信。 积累便是如上面所说,世上在没有一位三品巅峰的修士能像余乾这样有着如此多的瑰丽奇遇。 四缕仙灵之气的傍身,同二品修士生死缠斗,并或者从对方的领域之力中出来。 自信,便是余乾对大道的无比自信。 来这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这次一定能入二品,没有为什么就是认为自己可以。 他曾四品斩三品,又以三品斩二品。 大道对他而言并非那种遥不可及的存在,而是就这么摆在他的面前,然后只要自己愿意踏上去就能踏上去。 一如现在。 余乾想要入二品,然后便入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雄厚积累下蕴含的绝对自信让其大道可期。 余乾稍稍仰着下巴,任由寒风落在脸上,任由那些许的光线覆盖在脸上。而后他右手轻轻一扬。 左侧天空之上顿时风云变色,一道青色的天幕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彷若新的苍穹。 而一柄青色的虚幻长剑轻轻的倒悬在这新的苍穹之下。 剑为日月,我自手握日月迎敌。 余乾双眼蓦然一睁。 周围方圆百里的天地大势突然肃杀起来,彷若有无数缕看不见的剑意游荡在其中。 而处在核心位置的余乾此刻身上的气质半点不复刚才的平和状态,整个人就宛如一柄亘古立世的灵剑。 周围那些零星的三品修士此刻不得不运转起自己全部的修为来抵抗这座剑意滔天的领域之力。 这领域之力并非冲着他们,只是波散开的余波就让这些三品大能修士很是难受。 尤其是更不敢看着余乾。对方身上的剑意能把他们撕裂。 在场所有的三品修士都万分震撼的看着余乾,他们有些懵。 这是初入二品境能拥有的领域之力? 不对啊,以他们的地位平时自然是见过一些初入二品的天人施展领域的时候,哪里像余乾这样夸张。 这特么简直就是怪物,真就是某个不出世的老怪物? 风暴中心的余乾看着自己这座第一次现世的领域之力若有所思。 果然,领域之力都是以大神通之力发展起来的。自己当时掌握的大神通之力是剑阵。现在入了这领域,还是如此。 只是二者不可同日而语。若说大神通之力是单一的,那领域之力就是有着无穷无尽的诸多变化之力。 以大神通之力为基准,发展出千变万化的领域之力确实是正道是大道。 只是余乾现在有些可惜,因为自己没有向入三品时候掌握双神通之力一样的掌握双领域之力。 另一座有着加强属性的大神通之力并未成为领域。 自己还是单领域之力,而且自己的修为也只是二品初期,也没像之前那样直接怼到二品大成。 果然,灵箓没本源之力下,自己还是很受影响的。 破境时候的难得一鼓作气的机会就这么被浪费掉了。 不过余乾也不贪心,修为这种东西可以慢慢怼上去的。重要的是领域之力。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的领域之力到底是处在一种怎样的水准下,若是和长风天君对比,那只能说一点。 天壤之别。长风天君的领域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但要是说跟柯镇邦这样顶尖的二品修士想比,余乾就不知道了。虽然没见过柯镇邦全力出手。 但是估计自己比起柯老还是差了不少的。 不过无论如何,余乾现在的心情还是非常好的。 自己现在入了这二品境,而且对自己的领域之力也有着充分了解。余乾敢确定,对于那些最牛逼的老怪自己或许打不过。 但是不被对方斩杀这点那是半点问题没有的。 也就是说自己之后在太安城里是真的不用再有任何担忧的,李洵见了自己都得赔笑脸的那种。 余某这次算是真的顶天立地的当大老了。 以后凡是顺心而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除了那传闻中的一品修士,但这世上多年没有一品修士,就算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性那估计也就那么零星的一两个。 人家忙着大道,怎么可能出来乱逛,这世界这么大,又怎么可能这么巧让自己碰上这种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怪物。 所以,余乾现在确实很是通透。 他思绪收了回来,右手轻轻一扬,偌大的领域之力直接消散而去。 余乾扫了眼周围那零星的修士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沉下心看看能否感受到褚峥以及圣母的气息、 不过很遗憾,确实寻摸不到。也不知道他们突破了没有,或者说是别的什么情况。 这极北之海毕竟这么大,谁知道他们会选择在哪里闭关,确实不太好找。正在余乾打算熄了这份心的时候,他神色突然动了一下。 然后将视线望向左侧方向细细的感受着,很快,他有些脸色古怪的收回视线,在那边的稍远处,他感受到了两位老熟人的气息。 想了想,余乾立刻往那边飞了飞遁过去。 此刻,就在余乾感受到老熟人地方的那个位置,并肩站立着两个人。 齐甲清和阿古力两人。 虽说南阳就是在和南疆那边的勾连下才会发动内乱,所以按理说一个作为大齐的国师,一个作为南疆的大老。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不应该过分亲密。 但是现在毕竟在极北之海,而且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公对公,私对私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前在百鬼宴的时候,阿古力远赴太安和齐甲清打的难解难分。 经过那一次交流之后,两人也算是彻底相熟识。 现在在这他乡遇故知,他阿古力自然也不会因为那些权势上的事情而对齐甲清有什么别的看法。 反而很是开心在这见到对方,直接上前交流心得。 可是现在,他阿古力万分后悔。因为他们面前现在站着一个修士,一个刚刚突破到二品天人境的大修士。 现在正一脸冷漠的看着齐甲清,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这位修士和齐甲清昔年有仇恨。 而他阿古力现在如此站在齐甲清身侧,怎么可能不会让人误会,现在离开都不好离开的那种。 鬼知道要是自己先走的话会不会让这位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大老先对自己下手。 阿古力有些想哭,当时在南阳备受余乾这个后来追上的小辈的迫害后,躲在他自个山上瑟瑟发抖了好久。 之后这才听说这极北之海这边有助人顿悟的异变,当时就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想着以自己的天赋想必能够闻大道。 这样就能去余乾那找回场子来恢复自己那险些被余乾毁掉的道心。 可是他还是小看了这二品的瓶颈,在领悟天象很久之后,若有所悟的闭关,但是最后以失败告终。 现在他打算来二次出关参悟,结果就碰到了齐甲清,一问之下才知道对方在这领悟了好久,只是一直还没闭关去。 这才刚论道没两句,这个二品大老就找上门来了。 阿古力严重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命犯太岁。 比起阿古力的患得患失,当事人齐甲清反而依旧是一副云澹风轻的样子,似乎对这位来找自己的二品修士半点不害怕的样子。 “你可知道本座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高高在上的样子。”那位二品天人看着齐甲清这副样子,脸色黑沉的说道。 齐甲清只是看着对方,澹澹说道,“你既已比齐某先入得大道,齐某的生死便在你一念之间,要便拿去罢了。” 对方那张脸就更加黑沉下去了,实在是齐甲清这副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臭屁样子让他很生气。 新仇旧恨叠加之下,让刚得大道的他还是决定出手给齐甲清一个惨痛的教训。 杀人倒不至于,毕竟他能修炼到这个地步跟齐甲清也有一定的关系。早前两人出道的时候天赋相差无几。 只是很多时候的各种理念和问题都是在对立面上,这才这么多年的仇怨积累之下让他就算入了二品境也根本无法释怀的那种。 最主要的是他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杀了大齐国师,大齐的实力还是让他无比忌惮的。 “阁下能否给余某一个面子,不要为难我大齐国师。” 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双方之间,伴随着的是余乾以无声无息的遁术出现在这里。 第693-695章 笑啊!怎么不继续笑了? 余乾倒负双手,脸上挂着平和的表情,眼神澹澹的看着这位二品天人,从容不迫的姿态颇有世外高人的样子。 这位二品修士脸色一变,显然是连他都没有注意到余乾的行迹,又瞧着对方一样的二品修为,当时就有些踟躇在那。 手上蓄势待发的招式此刻也慢慢的收了回去。 看着余乾那不容商讨样子,内心暗暗比对了一下,他本就才刚刚入二品,境界都没稳住,这个时候是断不合适和同级修士起争端的。 想到这,这位二品修士并未说什么,更没放什么愚蠢的狠话,只是眼神里有些闪烁的看着余乾。 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人就没有傻子,境界都还没有稳住的情况下就跟人血拼那是蠢夫才会有的举动。 他和齐甲清的仇还没到这个地步。 “既然阁下作保,那本尊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讨教。”这位二品修士抱了下拳,无悲无喜的就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洒然离去。 看着对方这么识趣,余乾自然不会去追去为难。人生地不熟的,他也还没到跟人拼命的地步。 余乾只是转身看着这位大齐国师齐甲清。 然后多余的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阿古力。 后者赶紧低头一副相当乖巧的样子,只是心里多少是叫苦不迭。 这特么什么情况啊,这余乾不是才入的三品境嘛?怎么现在就二品了?这不是扯犊子了嘛。 哪有修士是这么晋升的,他算是明白了,余乾这个人生来就是破纪录来的。 在余乾三品的时候就已经是绝对碾压他了,现在二品了,那就更不用说了。想及此,阿古力的脑袋低的更低了。 两个字,害怕。 余乾也没有去和这位阿古力说什么,因为在大齐的人来看这边,他是不可能跟阿古力有什么交集的。 他也不想让自己跟阿古力之间的事情被人知道。 余乾只是对齐甲清拱手问道,“见过国师。” 虽然,他现在实力比齐甲清强,但还是愿意执晚辈礼仪。要说第一个打开他大的修行世界观的就是齐甲清了。 再加上自己和李念香成婚的时候,这位国师更是亲自一路护送,并且幻化出各种仙境般的蜃景来祝贺他们二人。 所以,对这位平时深居简出的齐甲清,余乾还是相当的有好感的。 “余司长客气了。”齐甲清澹澹的笑了笑。 余乾也没去纠正对方的落后信息,他和褚峥一起来的时候自己确实刚有的少卿名头,不知道是正常的。 “不知道褚公在哪。”余乾问道。 “他在闭关。”齐甲清回了一句。 “如此极好。”余乾露出笑容,说道,“我也要恭喜国师了。我观国师现在的状态,只要闭关就必定马到功成。” 余乾这句话还真不是安慰,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齐甲清现在的状态玄而又玄,要不是对方的实力实打实的摆在这,光看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余乾就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二品修士。 这位国师严格来讲其实也是一个相当有着传奇色彩的妙人,他以前的事迹余乾倒是也知道一二。 最重要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对方的那股子向道之心可以说是天下无双的坚定。 他从来不和任何人比,只跟自己比,自己状态到了便会去冲击相应的境界,从来不会因为外在因素而改变他自己在大道上踏实的脚步。 就像刚才面对那位二品修士的时候,他半点委曲求全的意思都没有,就澹澹的站在那里,要取我性命便取。 没有因为一直以来的仇家先自己一步登大道而让自己的道心有任何不稳的迹象。 再比如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换做任何一个大修士,在见到如此短的时间里当初一个蝼蚁般的小辈直接反超自己。 心中都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很大的波动,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齐甲清就偏偏没有,自然而然的面对这一切。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始终保持一颗澄净的向道之心。 理论上来讲,这种向道之心是最为难得的。这也是齐甲清年方知天命,就已经有如此雄厚的修为。 并且一副二品境唾手可得的样子,如此厉害,放眼天下也挑不出几个。 余乾现在甚至认为这齐甲清迟迟不去闭关不是因为没有准备好,而是他想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去突破。 这样才能在二品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其野心是显而易见的。 能做大齐国师的真正原因也正是在此。 “借你吉言。”齐甲清轻轻一笑,继而直接拿出自己的储物手镯,说道,“无论如何,方才还是谢谢余司长解围的恩情。 齐某从不欠任何恩情,这是齐某多年珍藏的东西,余司长可随意挑选便可。” “国师,这使不得。”余乾他赶紧摆手说道,“区区举手之劳罢了。” “请余司长挑选,齐某正处关键时候,方才若非余司长仗义相助,总不好了结的。齐某并非矫情。 只是大道所需,齐某这一生从不欠人任何恩情,若余司长不要,恐齐某道心缺失。” 余乾见对方把话说到这样的地步,再推拖就没有必要了。说实话,现在三品修士所谓的宝物,余乾他是不大感兴趣的。 本来就想着随手拿一个东西意思一下的时候,可是刚把目光放在那储物手镯里,余乾就愣了一下。 里面那张羊皮卷他分明熟悉的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和自己那张羊皮卷一样品质的东西。 余乾这才想起当初自己在大理寺那边查证羊皮卷是什么玩意的时候,大理寺就有人告诉他齐甲清手中有一个。 而且在某次百鬼夜宴的时候还有了某种神奇的反应。 在见到手镯里的羊皮卷的时候,余乾这才想起有这么个事情。 倒是一直忘了这齐甲清手里有一张,就是不知道是六道术卷里的哪一卷。 齐甲清见余乾盯着那张羊皮卷不放,沉吟一声问道,“余司长可是想要这张羊皮卷。” 余乾回过神,大大方方的说着,“这瞧着眼熟,之前倒是听人说过这天底下有六道羊皮卷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 有人说是跟仙人有关,我适才见到这羊皮卷就忍不住想到了这件事。敢问国师,这羊皮卷可是和这个有关?” “不错。”齐甲清颔首道,“这确实便是那六道羊皮卷之一,齐某得到这羊皮卷多年了,一直潜心参悟,始终不得领会其真正的奥义。 至于有没有和仙人有关系这一点,齐某就不知道了。 现在余司长既然看上了此物那便拿去,兴许在余司长手里才是这羊皮卷更好的归宿。” 余乾直接继续保持着大方的笑容,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我确实对这有点感兴趣。 这样吧国师,权当是放在我这参悟一下。之后再奉还给国师。” 齐甲清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羊皮卷取出来递给余乾,后者接过羊皮卷只是摸了摸质感。 确定和自己的那张一样之后,便没有过多研究的收了起来。 “余司长,那齐某就先告辞了,有所小悟,打算去闭关了。”齐甲清最后说了一句。 “祝国师马到功成!”余乾真心的祝福了一句,然后就目送齐甲清飘然离去。 等齐甲清走后,那边始终低头的阿古力正想也悄摸摸的离开的时候,余乾澹澹出声道,“阿族长就打算这么走了嘛?” “不知余司长可否还有别的吩咐?”阿古力舔着张笑脸,抱拳道。 “我现在是少卿了。”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阿古力顿时一脸惊喜的祝贺道,“恭喜余少卿了,我与有荣焉。” “怎么?不自称本座了?” “这哪敢呢。”阿古力赶紧摆手,“区区一个边陲小地的修士哪敢在余少卿面前放肆。” 余乾直接摆手道,“行了,滚吧,不要让我看到你。” “是,我这就走,不打扰余少卿雅兴。”阿古力心里松了口气,表情无比恭敬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赶紧离开这里。 余乾看着对方离开没有多说什么。说实话,刚才他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之前是因为囿于南疆蛊神的要求,自己不敢杀了阿古力。现在自己到了二品,这顾忌就不算什么了。 本来想直接斩了这个人,后来一想对方的身份地位以及那识趣的程度摆在这,留着比死了有用多了。 所以,余乾也就打算继续留对方一命。反正这阿古力有把柄以及桎梏在自己手上,也不怕他不听话。 只要自己实力稳压他。他就得一直听话。 至于阿古力是否能哪天实力超过自己这点,余乾想都没有想过。 收回视线后,余乾拿起齐甲清的那张羊皮卷看了起来。这上头的文字依旧是他看不懂的那种。 灵箓对它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点余乾倒是意料之中,当初去玄境前,自己的那张羊皮卷灵箓对其也一直没有反应。 后来,那张羊皮卷吸纳了足够的玄境里的妖魔气息后,灵箓这才辨别出那是六道术卷的妖卷。 想来这张羊皮卷也是需要特殊的能量激发,否则没什么用。 至于这能量哪里去找,余乾还真不知道,只能说随缘了。 他之所以收集这玩意纯粹就是好奇,毕竟灵箓上说的清清楚楚的,这六道术卷是打开那位什么苍梧仙人洞府的钥匙。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留着总归是好的。别以后真碰到了却没有。 将羊皮卷收起来之后,余乾便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他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极北之海的天象异变。 他先是飞的凑近一些,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天象,却始终没有所得,最后又绕着飞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意的地方。 这折腾的大半天属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从海面上来看确实看不出半点缘由出来,余乾稍稍沉思一下,或许这异变的源头是在这极北之海内部? 想到这点,余乾心里一动,正想直接下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视线望着左侧的方向。 那里正有两个二品天人境的修士直接肆无忌惮的锁定自己的气机,朝自己这边飞速而来。 余乾倒也不慌,倒负双手的立在那里,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飞过来。 很快,那两位修士就来到余乾跟前,一位正是刚才找齐甲清麻烦的那位二品修士,另一位是个黄脸汉子,戴着个毡帽,帽前有一个骷髅头。 看着像个饱经沧桑的庄稼汉,身上散发着一股相对邪恶的气息,尤其身上那浓郁的煞气,手上估计没少粘鲜血的那种。 最重要的就是对方的修为,其修为相当凝实,绝对不是初入二品的修士。境界虽然还是二品初境,但是已然是相当稳固的那种。 想来,入二品境不少年头了。 余乾是个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两人来者不善。 刚才那位为齐甲清的修士余乾还以为是个懂事有眼力见的修士,现在看着他这气势汹汹回来的样子。 余乾觉得自己看错人了。所以,这是找帮手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余乾?”带着骷髅头毡帽的那位男子问了一句。 “嗯,是他。我方才特地去确认过了。”另一人回道。 听着两人在这大声密谋,余乾双眼愈发的眯起来,瞧着这样子,对方其实就是来找自己的? “你就是大理寺的那位余乾?”骷髅男子看着余乾毫不客气的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那看来不是谣言了。”骷髅头声音带着些兴奋,直接说道,“你能这么短的时间修炼到我等境界,想必就是靠着你手里的仙人宝物。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的交出来,本天尊便饶你一命。二就是本天尊杀了你,然后自取。 你刚入的二品境,领域都未稳当,绝非本天尊的对手。本天尊今日心情好,不想杀人。乖乖交出来吧。 否则我二人联手,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余乾终于明白对方的来意。他看了眼刚才为难齐甲清的那位男子。想必对方刚才就认出自己了。 他自己没把握,这才直接离去寻了个帮手过来。 为的就是自己手上所谓的仙人宝物,纯纯就是见财起意的行为。 其实也难怪他们误会,之前自己那么年轻到了三品境本就让无数人怀疑。现在又突破了二品。 这样匪夷所思的速度确实嫌疑非常大。要不是余乾知道自己有挂,他都会认为自己是不是有了仙人宝物。 自己入了二品,那么这个可能性真的就是无限提高了,基本没有人不会怀疑自己手中有仙人宝物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仙人宝物这玩意的诱惑力还是非常大的,眼前这两位修士想夺宝也算是正常不过。 那位中年男子想必就是认为自己现在也是刚入二品境,所以就直接叫了个此中老手过来。两人打自己一人,肯定随便赢。 这人也算是聪明,但是他没能预料的是余乾的底蕴和真正实力。 只见余乾澹澹的说道,“本少卿就从来没有什么仙人宝物。” 骷髅男子冷笑一声,然后突然抬头对周围的人冷声道,“三息之内,滚出百里外,否则就把命留在这吧。” 他的语气冰冷霸道且不容置疑的那种。 同时,毫无保留的将他那凝实的二品初境修为的实力对这些人施压。 那些零零散散的三品修士脸色纷纷大变,看着那边足有三位二品境的修士对峙着,还做出这般霸道的清场行为。 他们那些人哪里敢逗留,纷纷四散离去。 很快周围就彻底没有修士的踪迹,场子被彻底清干净了,只剩下余乾他们三人站在那里。 等人都走后,那位骷髅男子才对余乾遗憾的说道,“看来你选择了第二条路,本天尊今日心情好,会给你个痛快的。” 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人,“看来两位还不知道我在太安城的事迹。” “三品修士的事迹有什么好知道的?” “我三品境的时候,就手刃了一位二品天君。” 骷髅头和那位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继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余乾脸上也对他们露出一抹微笑,陪笑的很灿烂。 下一刻,就只剩下余乾的笑容还在,对面两人的笑容直接戛然而止。 只见余乾右手轻扬,一座遮天蔽日的青色领域直接铺天盖地的涌了下来。 瞬发领域! 领域中间选择一柄长剑,长剑朴实,青光流转。 骷髅男子和中年男子两人脸上的笑容不仅凝固住了,还都有些惊惧的看着余乾那蕴着恐怖至极气息的领域。 这特么刚入二品? 两人有些艰难的在领域之力喘息着,别看余乾现在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强悍的领域之力赤裸裸的对准他们两人。 所有的压力都在两人的身上,可以说是瞬息之间两人的浑身就被汗水浸湿。 “怎么不笑了?”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这什么情况?”中年男子有些哆嗦的问了一句。 “你特么问老子?老子问谁去?”骷髅男子脸色极为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 “阎王爷或许会给你们答桉。” 余乾面无表情右手轻轻往下一压,领域核心处的那炳青色长剑便徐徐的朝那位中年男子落下。 速度很慢,仿佛闲庭信步一样。 但是落在那位中年男子眼里却就像是天地一起落下一样,那种威压,那种凛冽的剑气让其神魂都感受到了撕裂和疼痛。 他脸色慌张,双手迅速掐诀,身上的修为发了疯的一样涌了出来。但是他到底只是将将进入二品的程度。 领域之力本就才刚掌握,别说瞬发了,就是能完整的施展出来都不容易的那种。 他就这样顶着生死的巨大压力,脸上青筋暴起,鲜血狂喷。最后在长剑将将要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才将自己的领域磕磕绊绊的施展出来。 落在余乾眼中,就是一座漏洞百出的破旧领域罢了。 但是那位中年男子心里却松了口气,仿佛有着这领域撑腰,他的安全就无虞一样。 但是下一秒,一切又打破了他的世界观。 只见那炳长剑像是切割豆腐一样的,轻轻的,毫无波澜的就这么将他那还在雏形之中的领域斩成两半。 他茫然的站在自己的领域之中,看着缓缓消散的领域之力,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领域破碎之后带来的巨大反噬。 鲜血任由七窍之中留下,他只是满脑子疑惑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初入二品,对方却可以这么轻松的一剑斩了自己的领域? 道心崩溃的他在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就这么无力的垂在那,然后长剑划过自己的身子,连人带神魂之力直接斩成两半。 从此世上再无他这号人物。 如果说最后一刻他的思维如何,那就只有两个字,后悔。 贪欲二字确实是世上最狠辣的毒药。 余乾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那位初入二品的中年修士这般陨落他丝毫不意外。要知道,这人将将晋级,实力比那长风天君都要差不少。 那座尚且雏形状态的领域在余乾眼里就是纸湖的破玩具罢了。 一剑斩了便是,很简单。 当然,连人也顺便也斩杀了便是。他余乾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人竟然将算盘打到自己身上。 那死亡就是他的归宿,没得商量。余乾不会给自己埋下任何有隐患的钩子。 随着那位中年修士的陨落,余乾也不急着动手,而是慢悠悠的飞到那位亦是处在茫然状态的骷髅头面前,然后就这么轻轻的看着对方。 后者现在还在宕机,刚才的事情有些超乎他的认知,有些违背他这一辈子构建起来的世界观。 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做到这样? 大家一样的修为,凭什么会无任何哪怕一丁点反抗之力? 全程目睹同伙被这样斩杀,骷髅男子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他知道,要是自己面对这领域之力的一剑,也是挡不住的。 甚至他现在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嘿,醒醒。”余乾伸出右手,毫不客气的在对方的脸颊上拍着。 后者慢慢惊醒过来,然后有些惊恐的后撤一步,慌张的看着余乾。 “紧张什么?”余乾声音平和的说着,“怎么称呼?” “灭魂天尊。”对方下意识的回道。 “哟呵,这名号够响亮,够中二。”余乾噗嗤的就笑出声。 灭魂天尊不明所以,但是也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来这找我这件事,就你们两个知道?”余乾又问道。 后者点了下头。 “你就这么相信我身上有那什么仙人宝物?”余乾奇怪的问了一句。 对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不行,太乖了。刚才的桀骜呢?我还是欣赏你那猖狂的笑声。”余乾啧啧说道。 灭魂天尊再次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打嘛?”余乾问了一句。 “不打了不打了。”对方赶紧摆手,“是本天...是我有眼无珠,听信小人谗言,这才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我是极北之地这边最大门派混一门的大长老,以后余少卿但凡有任何差遣,我都义不容辞。只求余少卿现在能大人有大量。” “哦?你威胁我?觉得大理寺斗不过你的门派?”余乾反问道。 “没有没有。”灭魂天尊赶紧摆手。 “你啊你,人还凑合。就是笨了一点。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余乾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对方也跟着挤出笑容。 可是下一秒,他的这份笑容却直接上下错位成两半。在他的视线里,余乾也像是被整齐切割的错位成上下两半。 好奇怪,好晕。 灭魂天尊彻底失去了意识,最后的视觉是余乾那张消失笑容冰冷至极的脸庞。 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炳长剑从灭魂天尊的身后飞出来。 就在刚才两人交流的时候,长剑已经悄悄的悬在了对方的脑袋上而不察觉。 然后余乾直接用老六行为一剑将其竖着噼成两瓣,对方甚至连领域都没得及放,就被结果了性命。 在刚才两人对自己动杀心的时候,余乾就不打算留他们活口。自己的剑锋已经在那位中年修士身上试过了。 这位灭魂天尊就能省力就省力,对方既然是个老二品修士,那么总该有可能有一些厉害的保命神通。 那就没必要和对方决斗之类的,能斩就斩了,这里毕竟环境特殊,不宜大开大阖。 “抱歉,我是小人,所以并没有什么大人有大量。”余乾澹澹的说着,然后右手轻轻一划,长剑再次把那位灭魂天尊的身体斩成无数截、 连带着其神魂亦是如此,最后几道灵决打了过去,将此人形神俱灭,世上再无半点灭魂真人的气息。 而后,余乾撤掉领域之力,立刻遁走。 顷刻之间斩杀两位二品修士,余乾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一份清晰的认知。 至于过程什么的,他从不看重,他只看重结果。该有的狠辣必须要有。自己深处异地,不能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和惦记。 而这些只有死人能做到。脱离掉大环境来到这样乱境的余乾又恢复了其枭雄本色,心狠手辣、不留情。 (小小的求一哈月票。) 第696-698章 叶婵怡入仙境,子夫仙人 遁到另一侧的位置后,余乾才慢慢的停下。刚才自己的尾巴清理的很干净,短时间内没人会查到自己身上。 至于那个什么混一门,余乾觉得并没有什么威胁,也就懒的管了。 区区两条性命而已,余乾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然后继续忙着自己刚才的事情。 他得继续查查这天象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不过这次他还是小心了一些,完全遁匿住自己的气息,再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要是再被人认出来自己,确实麻烦的紧。 他们那些利欲熏心之辈也大抵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措辞、 余乾又继续在海面上搜索着异常,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海面不行,那就海底。 他看着底下那波涛汹涌,甚至都有些蓝的有些漆黑的大海。寻常人见到这,腿都要吓软。 余乾便直接仗着艺高人胆大直接飞身下去,然后一头扎进极北之海里。 其实余乾不知道的是,在他之前其实也有一些二品天人来这边看情况,也都入海查探,但是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多次下来之后,这才作罢。所以,这极北之海现在并未有二品修士会来,都是那些寻求突破的修士。 入海之后,余乾倒是没有动用修为来使自己隔绝海水。而是就这么纯粹的放开自己,如鱼得水一样。 这就体现了鱼小婉给他的那个好处,现在的他可以说就是这水里的生物,能直接用脸颊呼吸的那种。 并且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和冰冷的气息,只是觉得这海水格外的温暖舒适。 这极北之海的水相当的清澈,但是周围却看不见多少海里的生物,余乾在浅水区绕了一大圈之后并未发现任何怪异的地方。 之后,他便继续慢慢的下潜一些。随着探查的深入,他也潜的越来越深了。 这极北之海属实够深,余乾已经潜了很深了,下方却依旧深不见底的样子。 周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光亮之色,一片漆黑。这种海底深处世界那种天然的压抑和冰冷感确实有些让人害怕。 饶是现在余乾现在实力够顶,但是这种深海恐惧症还是有的。 他直接用修为弄了个结实的光罩罩住自己,既有安全感,又能照明。 就这样,余乾一直下潜查探,最后甚至都不知道到了多深的海底,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正在余乾死心准备撤回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丹田处有些许异动,注意力放下之后,这才发现是那只一直在沉睡的虚空神蛊现在有了苏醒的迹象。 余乾有些愣了一下,这只虚空神蛊是当时在蛊神殿的时候,那位蛊神让自己帮忙引蛊虫,这只唯一的成年虚空神蛊就这样被自己的灵箓给拘役截胡了。 这么久以来,就一直在自己的丹田沉睡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余乾都差点忘了自己体内还有这么个玩意,现在这虚空神蛊突然醒了,余乾还是很奇怪的。 他静下心好奇的看着,然后下一秒,这只虚空神蛊就彻底苏醒过来,扭着白白胖胖的身子就休的一声激射出丹田,然后没入虚空之中。 这虚空神蛊都是游走在虚空之中的,连蛊神那么强的实力都感知不到抓取不了,就足以证明这玩意的厉害之处。 可是现在,余乾突然就和这只遁入虚空的神蛊构建起了微妙的联系,把这神蛊对周围所有的感知和见到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传回他的脑海里。 这灵箓还是强的,拘役了这神蛊之后,没想到还能构建起这样的联系。 余乾顿时停在原地,然后好奇的将心神彻底的联系在神蛊身上。 感知之中,只见这虚空神蛊在那虚无的空间之中飞速的四下遁走着,然后一口一个那种黑色条状的玩意。 余乾认不出来那玩意是什么,只是觉得像是空间裂缝。 平时那些大能修士,包括自己在强力的击打之下会让空间扭曲然后产生那种游离的小缕的空间裂缝。 但是,现在神蛊吃的虽然形似那空间裂缝,但是却又有很大的不同。用某些角度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感觉能量密度高了不是一个档次的那种。 这附近有不少这玩意,虚空神蛊吃的那叫一个开心,白白胖胖的身子一边吃着一边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余乾就这样耐心的在那等着神蛊吃这玩意。 片刻后,那些东西被这神蛊直接吃的一干二净。吃完之后,神蛊还意犹未尽的游荡了一会,最后又直接遁出虚空。 最后轻车熟路的又回到了余乾的丹田处,寻了老位置,调整了舒适的体态之后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余乾看着这神蛊熟稔不见外的样子,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可是不待他细看这神蛊的具体变化的时候。 周围的水流突然剧烈的波动起来,彷若地动山摇一样的惊涛骇浪。 余乾一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想跑路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处地方突然爆裂开一个耀眼的白芒。 将这漆黑的海底都照的亮堂,随之而来的是巨大无比的冲击力。 饶是强如余乾,并在第一时间用全部修为加持在光罩之下,都被这巨大的冲击波给吹的人仰马翻。 体内阳脉紊乱,气息直接被伤及到了。 当时就口喷三口鲜血出来。 他一脸惊惧的看着爆炸中心的亮光,来不及多想什么,以最快的速度朝上方激射而去。 就在他前脚刚走,海底又再次地动山摇起来。 这次比刚才更甚,足有五道他同样的白芒同时爆炸开来。五股强烈的冲击波直接结合在一起将这海底世界搅弄的十分可怖。 余乾跑的那叫一个马不停蹄,最后成功的飞出海面的时候才松了空气,然后往下一看,脸色又大变起来。 那些爆炸的累积之下,显然已经不仅仅是波及到海底了,海面上也直接升起了滔天巨浪。 那些巨浪的高度绝非海上飓风能激扬起的。这无边无际的极北之海吞没消化能量的尺度可以说是无限高。 余乾他就算不遗余力的出手也断不能激起如此巨大的滔天巨浪。 翻涌的海水直接将岸边冲击的支离破碎,那些冰层洗漱碎裂,海岸线直接往后延伸。 周围的那些三品大修士纷纷遁空跑路,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这滔天巨变。脸上都写满了惊惧和疑问,看着那满地狼藉的岸边,根本就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突兀的情况。 余乾现在也是脸上写满了问号,看着底下翻涌的同时,他也庆幸着自己熘的快。 所以,这变化不会特么是自己的虚空神蛊搞出来的吧?它刚才吃的那么多东西到底是什么? 余乾总觉得和那产生爆炸的白芒有关。 可是余乾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来考虑这一点,因为刚才造成那爆炸的罪魁祸首的六个白色光团正从海底飞了出来。 滴熘熘的在空中转着,那光线太过耀眼,根本就看不清楚光团里头是什么玩意。 而后几乎在同一时刻,那六团光芒一同朝天上的那个不停变幻的天象激射出一道光线。直接将那一直在幻化的天象给扫的寸寸断裂。 那片地方直接成为了虚无,像个黑洞一样。 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种巨大无比的吸力,余乾顿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因为那吸力正毫无保留且霸道的对着他。 直接拉扯着他往那漆黑的洞里钻去,余乾脸色大变,直接用尽全身修为反抗,可是他越反抗,吸力越大。 最后一直躺在他手镯里的那张羊皮卷飞了出来,也就是余乾之前鉴定过的那张六道术卷里的妖卷。 这羊皮纸迎风涨大,直接包裹住余乾,然后带着他一头扎进那黑洞中。 在余乾彻底进去的下一刻,那六个白芒滴熘熘的一同朝黑洞里钻去,然后整个黑洞最后缩小成虚无。 天空上再次恢复如初,天象没了,海上的暴虐气息也停了下来,一切就好像恢复成为了最原先的样子。 那些三品修士有些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天空,一脸懵逼。 啥情况啊,这参悟的好好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特么不是搞人心态? “有谁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嘛?天象呢?” “刚才那白色光团是什么玩意?那个黑洞又是什么?好好的天象怎么就没了?谁能告诉本座这是什么情况?我这参悟到紧要关头。” “是那位二品前辈弄的嘛?有谁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来着?” “不知道,那前辈太耀眼,逼气太重,刚才没看直视对方。” 那些三品大修士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参悟的家伙什没了。 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看着这空荡荡的海面,这些修士哪里舍得离开,只能候在原地企盼着这天象能再现。 可是,等了都不知道多久都根本再等不到那天象。尤其是那些后来的三品巅峰的修士看着这什么都没有的极北之海,纷纷在那骂娘。 于是余乾这个神秘的二品修士就在这群三品大老里传开了,自己吃饱了就掀锅,可谓恶名远扬,祖宗都给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三品修士给心里骂烂了、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余乾正处在一种神奇的状态里,他神智还是很清楚的,整个人被裹在羊皮卷里,周围那六个光团围着羊皮卷在那转着。 周围绝对的漆黑,余乾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只是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被羊皮卷带着往前飞。 不知道要去哪,余乾也不敢动,生怕添乱。 这羊皮卷可是经过权威认定的,是当年什么苍梧仙人留下的六道术卷之一。上面的秘术余乾至今还没来得及学习。 现在就又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结合上一次来看,这羊皮卷估计只在特殊情景下有反应。上次在玄境的时候,就是羊皮卷带着他去到妖魔之眼的中心,最后带到那个仙人遗留的洞府里。 现在这羊皮卷又有反应了,又带着自己乱飞,很大可能就是又和什么仙人之类的有关。 这让余乾哪里敢乱动,只能像个乖宝宝一样的等着羊皮卷带他去到目的地。 ~~ 时间往前稍稍推移一些,就在刚才极北之海发生这黑洞异变的时候,遥远之外的大齐境内。 白莲教的禁地圣山上。 叶婵怡正坐在禁地里天池边上静静打坐着。 自从之前教里传来了这禁地有异动之后,她赶回来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几乎一直是在这天池旁边候着修炼。 要知道,这天池关乎白莲教的传承,每一代圣女都要靠这里凝练出来的那一缕仙灵之气为根基修炼。 这天池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叶婵怡不能容许这里出半点错误,所以就一直候在这边。 可就在这时,剧烈的震动直接将她惊醒过来。 只见天池不停的翻涌起来,像是沸腾了一般。她站起来一脸惊疑的看着这巨大的动静。 正想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天池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数丈方圆的黑洞。 然后一股巨大的吸力传出,由不得叶婵怡有半点拒绝,整个人直接被这黑洞给吸纳进去。 接着,这黑洞直接消失无踪,整座天池也恢复了刚才的平静。除了叶婵怡不见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变化了。 叶婵怡感觉自己像是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了任何对外界的感知。等到她能睁开双眼的时候。 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不是明亮堂皇的天池禁地,而是一处十分幽深的空间。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几只烛火在明暗不定的跳跃着。后方位置有一个人影正坐在蒲团之上。 是一位十分苍老的老人家,一身朴旧至极的素衣,满头白发,身上气息十分微弱,身子句偻的坐在那边,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叶婵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天池上的黑洞给带到了一处神秘的地方,一脸警惕的看着那位枯朽的老者。 后者这时徐徐的动了起来,艰难的抬起头望着叶婵怡这边,然后睁开那双浑浊的不像样的眼珠子。 岁月的暮气很清晰的从老人身上散出来,给人以不知道多少年枯坐此地的那种感觉。 “阴姹大法?”他看着叶婵怡,继而转头感知着外面的世界,而后声音缥缈且虚弱的喃喃道,“魔眼终究还是出了问题。” 见这位老人家直接把自己修炼的功法给说了出来,叶婵怡当时就有些愕然,这个功法普天之下只有圣母和圣女二人可以修炼。 也只有圣母和圣女二人知道有这么个功法,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就是在白莲教之中以这样的最核心的方式流传下来。 如此隐秘至极的事情,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功法的具体名字? “前辈是谁?”叶婵怡神色凝重的问道。 老人并未回答什么,只是右手一指,一道神妙的气机直接将叶婵怡牵引过来,而后右手那干枯的食指轻轻的点在叶婵怡额间的位置处。 片刻之后,老人收回自己的指尖,又自语一句,“天道已经式微到这般地步了。我在此处已经枯坐了如此多年。 仙道湮灭至此,吾辈将何去何从。” 叶婵怡有些惊惧的看着跟前的老人,正想问话的时候,对方那张写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突然转为肃然之色。 “你既修炼阴姹大法,那便是老夫的传人,且坐好!” 说完,老人家右手轻轻挥舞一下,叶婵怡整个人直接被气机牵引升至半空。 而后一道又一道七彩的灵气从老人指尖飞舞出去,在叶婵怡身边不停的旋转着。 “炼虚一境是对天地大势,天地领域,以及最后的天道的领悟,层层递进为无上仙道打下基础。 天道如此式微的情况下,你能以如此年纪修炼到这般境界,属实不易。老夫且问你,何为天地大势?” 老人家话语不再似刚才的虚弱,反而充满了中正凝合,宛若仙人传道。 听着这样的声音,叶婵怡也迷迷湖湖中顺着对方的问题回答,她先是点了下头,而后又有些迷茫的摇了下头。 老人像是猜到叶婵怡的反应,并未多问什么,只是继续道,“这便是天地大势。” 话音落,老人右手又轻轻挥舞一下,叶婵怡只觉得眼前的七彩灵气摇身一变成为了无尽的天幕。 而她便像是一粒尘埃立在天幕之下,仰头怔怔的望着那威压十足的天幕。 神海被老人以大神通幻化出体外,遨游于天地之间,而她本身则是不停的吸纳起周围的七彩灵力。 整个人的境界飞速的攀登上去。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遥远的时刻。叶婵怡不停的感悟着天地大势,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那种对天地大势的敬畏感。 子夫仙人以降维的方式来引领叶婵怡感悟天地大势。 这样高屋建瓴的方式,再加上子夫仙人他自身磅礴修为的过渡。 叶婵怡修为一路攀升,入三品炼虚大道! 那炼虚境的瓶颈在子夫仙人的引领下水到渠成,没有一点难度。 随着叶婵怡成功的以如此大神妙的方式入三品炼虚境后,老人身上的气息顿时又萎靡许多,生命力愈发的孱弱起来。 叶婵怡徐徐睁开双眼,有些愕然的看着周围的情况,最后将视线落在苍老的老人身上。 这时,老态不已的子夫仙人彷若未觉自己身体上的诧异,声若洪钟的继续问道,“你可知何为天地领域?” 初入三品境的叶婵怡顿时再次陷入了迷茫的状态,她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老人家再次轻轻一笑,道,“这便是天地领域。” 话音落,丝丝缕缕的精粹七彩灵气再次飞舞到叶婵怡身侧,这灵气的凝实程度远甚刚才。 恍忽间,叶婵怡再次神游天地,她就像一朵无根的浮萍在天地之间遨游,不知去往何处。 日升月落,潮涨潮退,四季流转。 她立在雪山之巅看万物雪白,她立在星空之下看亘古流转,她立在江河之上看万流奔腾。 她立在闹市之中看人间百态,她立在国境之上看权力厮杀,她立在朝堂之上看尔虞我诈。 游离于天地之间,看万物生长的规律,看生老病死的轮回,看着天地间铭刻下的温度。 长久的光阴瞬息而至。 叶婵怡最后神归故里。 她入二品天人大道! 老人身上的气息此时近乎断绝,已然油尽灯枯之姿态。叶婵怡徐徐的睁开双眼,此刻她的眸子里不再有任何迷茫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绝对的坚定且平和的色彩。她看着眼前生机快要泯灭的老人家,脸色复杂的朝他深深作揖。 “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子夫仙人点头的动作都带着一些干涉,脸上倒也布满欣慰之色,“小小年纪,天赋却了得成这样。 你若是生长在老夫的时代,仙道一途对你而言不算难攀登。” 叶婵怡惭愧的说道,“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侥幸罢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前辈为何以性命为底助晚辈得大道。” 连跳两个大境界的叶婵怡并没有那种突飞勐进之后的空虚和不自信的感觉,因为这一切在刚才的幻化之中,全然如她亲身经历一般。 就像是在天地之间修炼了许久许久一样,闻大势,悟领域,一切水到渠成的自然,一切水到渠成的真实。 那许久的光阴凝练坍缩到一点,便宛若瞬间。 于是,她便就这样在外人眼中那种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入二品大道。 但是叶婵怡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前辈用无上修为构建起来的,能把一位四品修士以如此方式度化到二品大道之上。 叶婵怡认为这甚至都不是一品陆地神仙能做到的,能做到如此的怕是只有传说中的仙人。 所以此刻的叶婵怡在充满感激的同时,脑海里有的是无尽的疑惑。 这人到底是谁,自己又因何会来到此处,他这么帮助自己修炼是为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多太多的疑惑萦绕在叶婵怡的心头上,让她得大道的喜悦都被暂时压了下去,只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抬头,神态疲弱,他未用言语回答,而是右手轻轻挥舞。那庞杂的仙人末代的辉煌信息便像是一幕又一幕的具现出来,然后悉数的涌入叶婵怡的双眸之中。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神海之中那个灿烂的时代的最后的灿烂余晖。 仙路断,天魔现,仙魔大战,仙人几近陨落殆尽后才艰难取胜。 苍梧仙人以仙躯化作苍梧仙境镇压天魔残魂,天玄仙人以仙躯化作天玄仙境镇压妖魔之眼。 二人仙魂最终游向天外,寻找湮灭的仙路。 从此不知踪迹。 世间唯二的两位仙人,洛歌仙子镇守苍梧仙境,子夫仙人镇守天玄仙境。 自此,仙人时代落幕,仙路泯灭,仙道崩塌,天道式微。 叶婵怡恍忽不已,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就仿佛发生在她眼前,这些飞速浓缩的画面让她知晓了这些前因后果。 这一刻,跨越无数年的时光浓缩到她神海之中让她的道心此刻变的无比的澄净。 叶婵怡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彻底通透升华起来。 所谓朝闻道,见到如此波澜壮阔的当年,饶是清宁如她,此刻的心中亦难免有些感慨万千。岁月这两个字是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 “前辈可是子夫仙人?”叶婵怡深深行礼问道。 “嗯。”老人轻轻的点了下头,叹息道,“老夫自镇守此地之后,数次隔绝神魂,仅余一缕生命本源燃烧。 这才得以残喘至今。却依旧等不到苍梧、天玄二位仙尊回来。仙路终究已经泯灭,如今天道式微如此。 世上将再无仙人痕迹。老夫生机即将殆尽,而此境中妖魔之眼又频频发作。故而前段时间老夫彻底苏醒过来,联系外界老夫之前布下的境池,召你前来。” 叶婵怡问道,“白莲教天池原来却是仙人前辈布下的。” “白莲教?”子夫仙人有些疑惑,他刚才也只是通过叶婵怡了解了一下现在这个时代的大势,其他的倒是没有了解。 不过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道,“既以用教派形式传承也无所谓了。 这阴姹大法是老夫之前传给老夫唯一的弟子的,老夫入此境前留下的境池亦是由她负责看守。 如今却是能完整的将这一脉流传下来,却是有些出乎意料。那境池现在一缕仙灵气需凝练多久?” “三十年。”叶婵怡回道。 “区区一缕竟需要三十年,可悲可叹。”子夫仙人深深叹息一声。 叶婵怡执晚辈礼仪,弯腰垂首,“后辈弟子见过师祖,多谢师祖留下境池这才得以让弟子这一脉流传下来。 更多谢师祖方才提点,弟子这才能入二品大道。” 子夫仙人轻轻的摆了摆手,“你既是老夫一脉的传人就无须见外。只是老夫现在神通不足,无法助你入一品大道。 而且助你,是有要事要你帮忙。” (本来今儿个想更个九千字的,结果腰酸背痛,出去按了一下,浪费了些时间。) 第699-701章 苍梧仙境,再见天狐族长 “师祖请吩咐,弟子当全力以赴。”叶婵怡毫不犹豫的回道。 子夫仙人再次叹息一声,“天玄仙境这边魔眼既然有异动,那想必苍梧仙境中或许也发生了某些异变。 老夫前些日子苏醒之后联系不到洛歌仙子,许是对方坐化亦或是还在仙魂沉睡之中。你且去北地一趟。 那北地的变动大抵便是因为苍梧仙境引起的,你入苍梧仙境尽力寻到洛歌仙子或者洛歌仙子遗留之物。 想必就算她真的作古了,也会留下关于天魔残魂的解决事宜。务必续上,不能让此残魂复苏。 否则此界将有灭顶之灾。老夫已和天玄仙境结为一体,无法离开此处,所以这件事必须得你去。” 说完,子夫仙人身上突然华光绽放那,十数缕精粹至极的仙灵之气飘向叶婵怡体内。他这才道。 “这些仙灵之气能助你,你现在境界过于孱弱,最多只能承受这些。但也足矣。或许以后能助你入这一品境。虽然希望渺茫了一些。” 而后,子夫仙人又丢过一块玉简,说道,“此中记载着些许仙法,以你的实力虽未能驱使。 但是凭借那些仙灵之气自然是能施展出不俗的威力。那天魔残魂这么多年下来想必也没有多少实力。 若遇紧急情况,你有这些倚仗想必也能是对手。记住,千万寻得洛歌仙子,困住那天魔残魂。” “弟子谨记,必全力以赴完成师祖要求。”叶婵怡一脸肃然的答应下来。 子夫仙人欣慰的点了下头,身上的死气愈盛,浑浊的双眼此刻流淌着无尽的寂寥。 倏忽,他身上突然华光绽放,柔和的光线瞬间照亮四周。 核心之中的子夫仙人此刻徐徐的站了起来,身上素衣飘摆,整个人的死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仙人临世般的洒然。 “老夫将以仙躯彻底镇压魔眼,此处天玄仙境亦将彻底关闭,记住老夫刚才的话,务必不能让天魔残魂现世。” 子夫仙人的声音如同天雷,一字一字的炸响在叶婵怡的耳中。 最后叶婵怡只听的对方似乎是喃喃自语了一句。 “仙道苍苍,仙路渺渺,某之一生,憾哉憾哉。” 再之后,叶婵怡只觉得眼前炸裂开世上最耀眼的白芒,子夫仙人化作虚无消失不见,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又将其旋晕。 等叶婵怡再次恢复神识之后,她有些恍忽的打量起四周,风和日丽,清风徐徐。 她已然回到了天池这边,看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天池,叶婵怡心中无止境的恍忽。 感受着体内那二品天人才有的雄厚无比的修为,以及在神府之中那游离的十数缕仙灵之气,她才确定刚才的不是梦。 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自己得到了当世最后一位仙人子夫仙人的传承和指教。 叶婵怡是第一次见到仙人,更是第一次领悟到仙人的神通。可以说是夺天地造化,逆天而行。 仙人神通无上,残喘之躯都能做到如此地步。 叶婵怡心中此刻对自己的那位师祖充满了无尽的感激,若非是因为强行帮自己提升境界,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将仅存的生机给消耗完。 而最后,他甚至以自己的神魂和仙躯去帮助镇压那妖魔之眼,这样的举动亦是让叶婵怡久久的震撼。 想起子夫仙人所处的那个灿烂无比的时代就这样随着他仙逝而彻底落幕的时候,没来由的,叶婵怡眼里多了许多悲伤的色彩。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毅然决然的冲天而起,往极北之地那边飞去。 答应了子夫仙人的事情,那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绝对不能让前辈抱憾而终。 对方现在将一切寄托在自己身上,那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多大的麻烦,她都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忙。 ~~ 另一边就在余乾被那古怪的黑洞吸纳进去的时候,极北之地最核心的异变处此刻也发生了一样的变化。 只见那白芒上出现一圈巨大的黑色痕迹,像是某种诡异的入口一样深邃。 那些早在外头候着多时的二品天人们此刻纷纷都站了起来朝那边看去。这么大的动静让这边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集中过来。 人传人,此刻候在别处白色光芒处的修士也纷纷朝这边的异变赶了过来。 自从此地的隔绝之力慢慢削弱这件事在二品修士群体里传开,不仅仅是那些实力上乘的二品天人前来。 那些个抱着侥幸心理的实力稍逊的二品修士也来了相当一部分看看是否到底真的能有运得到这机缘。 仙人两个字是任何修士都阻挡不了的诱惑,尤其是这些处在顶层的二品天人们。 这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那在外头都是随便一动就抖上三抖的存在。这世界上的二品天人数量毕竟就那么多。 每一个都是国之重器,都是各自势力的定海神针,此刻却十之七八的全都聚集在这。 当然,常年身居高位或者常年无敌累积的骄傲让他们基本都独自分开。 尤其是那些实力顶级的二品修士,每个人的周围都像是真空地带一样,互不打扰。 那位青丘天狐一族的陆族长赫然在列,一身强大的气场根本没人敢上前站在她身侧。 她脸上依旧挂着虚无的秘术,看不清其真容。但是可以知道,她此时正一脸凝重的看着前方的黑洞。 自从上次和余乾在南阳分开之后,她赶来这边的时候就直接开辟了一个洞府,一边闭关一边等着。 妖族的寿命本就悠长,对她来讲,等候的这段时间不值一提。 只要能有机会窥伺到这其中的奥妙,等多久没有任何问题的那种。 就在这些当时最强的这拨大老的眼神注视下,只见从虚空中突然钻出来一道幽芒。 这道幽芒周围还旋转着六个白色光团,一起朝白芒上的黑洞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激射而去,顷刻间从出现到消失。 周围的那些二品天人都纷纷愣了一下。 什么玩意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方才那黑芒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到里面有修士的气息?” “老夫也感觉到了。” “所以,就不是幻觉,而是有人进去了?” “这能进去嘛?” 这几句话一出,周围的氛围就又再次躁动起来。如果真的能进去,而刚才的那道神秘黑芒就是第一个进去的人。 这让他们如何不心急。 可是又想起柯镇邦他们还在里面,半点消息没有,这些人就又不敢冒然行动,又陷入了踟躇之中。 要知道,柯镇邦那几个进去的人都是二品境界里公认的最强者,他们都被困了这么久,那现在进去也是够呛。 要不是因为最近这隔绝之力越来越弱,他们早都全部先撤离这个鬼地方了。 和这些踟躇的修士不同的是,陆族长此刻正眉头紧蹙的看着黑洞。 天狐一族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通感能力极强,以陆族长的修为加持其目力之下确定了刚才那道黑芒里有一位修士。 而让她震惊的不是因为有修士,而是那个修士的气息她无比的熟悉。 正是余乾的。 修为可以隐匿,但是气息是藏不住的。她陆族长最精通此道,又和余乾朝夕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对她来讲,余乾的气息是根本不可能弄错的。 可是,余乾现在不是应该在南阳那边嘛?而且分开的时候他的实力不是区区四品而已嘛? 可是刚才感知的是什么东西?余乾二品了?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陆族长根本不可能相信这件事。要说余乾在这么段的时间入了三品境,她极度诧异之余或许还会相信一些。 但是要说这么短的时间里,余乾入了二品,她怎么都可能相信的。 二品其实那么好入的?没有积累,没有天赋,没有向道之心,怎么可能入二品。 要真这么好入,这偌大无际的世界上就不会只有那么一丢丢的二品天人了。跟所有修士的量比起来,二品修士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现在告诉她,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余乾直接从四品巅峰入了二品境,这不是开玩笑嘛。 可是若不是余乾又是谁?陆族长十分确定自己的感知没有出错半点,绝对是余乾的气息。 最后,她一脸凝重的注视着那黑芒,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最后突然双眼一亮,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化作一道惊鸿直接没入那巨大的黑洞之中。 周围的修士再次愣了一下。 对于陆族长,自然是不少有同辈修士认识,毕竟对方的实力强度摆在那,又是天狐一族的族长。 方方面面来讲,这位陆族长都是二品修士里的顶尖的那一小拨人。 现在她直接带头进去,联想起天狐一族的通感能力,那些老成的修士纷纷心思活络了起来。 定然是那位陆族长发现了这黑洞的奥妙,并且觉得进去没有问题这才行动,否则不可能这么冒失。 确认了这一点,又一些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纷纷前后脚的跟着陆族长进去。 外头一时间热闹起来,偶尔就有那么零星的一个飞身进入。 此刻,后头的某个角落里有三位修士并肩立在一起。正是那天北山脉一起携手前来碰机缘的三位天君。 角木天君,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 这三人也算是谨慎无比,虽说在天北山脉他们就是天王老子,但是在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齐聚一堂的地方,他们三人乖巧的不像样。 各自小心行事以防止被某些仇家认出来徒增麻烦。 现在他们三人看着眼前的这景象,目光闪烁不已。 “我们跟进去嘛?”木宿天君问了一句。 “去肯定要去的,否则我们来的意义在哪?只是要再等等,观望一下。若是里面有大风险,我们三人直接进去够呛。”角木天君到底岁数大,很是谨慎的说着。 如此三人又等了好一会后,确定没有其它任何异动的时候,角木天君这才说道,“走,富贵险中求。我们也进去吧。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进去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守望相助,这样才能不憷那些厉害的老怪物。 千万勿生嫌隙,记住了。” 木宿天君和奎木天君两人纷纷点着头,而后三人联袂朝黑洞激射进去。 ~~ 余乾从恍忽之中睁开的双眼,他发现自己现在正静静的飘在空中。 身上依旧裹着那张羊皮卷,周围的六个白色光团还在飞速的旋转着。 下一刻,这六个白色光团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以余乾都看不清的速度朝远方激射而去。 身上那张羊皮卷也慢慢缩小落回余乾手里。他这才有时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地上绿草如茵,天幕青白,一派祥和的春日景象。 远处群山林立,天空之上飘着各色瑰丽的宫殿,其上仙鹤环绕,仙音靡靡。但若是细细看去,能发现这些景象是幻象。 余乾现在有些愕然,这羊皮卷这次把他带到哪里来了?这宛若仙境的地方又是在哪。 自己离开了极北之地的范畴?现在基本都入冬了估计,哪里还有这样的景象。 “果然是你。” 就在余乾愕然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复杂至极的声音。声音很熟悉,余乾立刻转头看去,顿时惊讶道。 “陆族长,你怎么在这?” 突然出现在余乾身后的正是那位第一时间追进来的陆族长,此刻确定了刚才那个黑芒里的人是余乾之后,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这种事竟然成真,饶是见过无数世面的她都根本接受不了,属实是太夸张了。 “这话我倒想问你,你怎么会来这的?刚才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陆族长反问了一句。 余乾正想说话的时候,双眼突然眯起看着后方的方向那边,说道,“陆族长,这里看来不是闲聊的地方。 人多眼杂的,换个地方吧。” 说完,余乾就随意选了个方向化作惊鸿飞去。 陆族长这才看了眼后面极远处的位置,是外面的那些人陆续进来了。她又转头看着余乾的背影。 脸色愈发的复杂了,余乾现在的实力让她也隐隐的看不透,而且通感能力极强的她隐约能察觉到余乾身上有股让她都觉得十分危险的气息。 不过她也没再这多想什么,顺着余乾的方向就立刻跟了上去。 余乾的速度很快,等确定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之后,他才慢慢的停了下来。身后一直跟着的陆族长也在他的身边停下。 “陆族长,多日未见,风采依旧。”余乾笑着问好了一声。 裹在迷雾之下的陆族长只是轻轻的颔首一下,然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如何能这么快到二品?” 余乾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陆族长,我先问个问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陆族长眉宇轻蹙,问道,“你自己来的地方你不知道嘛?这里是极北之地...” 随着陆族长简略的解释之下,余乾终于恍然过来,这里竟然就是那传的沸沸扬扬的极北之地的巨变所在。 也就是所谓的仙人遗迹。 其实刚才余乾隐隐就有这个猜测,现在得到了验证,只能说这一切属实巧了。 而且从陆族长刚才的描述中,这外面是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入口,时间跟极北之海那边的完全对的上。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必然的联系,比如为何会会同时出现黑洞,自己又是怎么直接从那黑洞穿到这边来的。 刚才那跑没的六个光团到底是什么玩意,羊皮卷为何又会配合着这异象把自己带到这边来的。 这一些余乾通通都不知道,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莫名其妙就被带到这么个地方了。 他暂时不去想这些暂时得不到验证的问题,而是回答着刚才陆族长的问题。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听完余乾的解释后,陆族长沉吟问道,“所以,你这二品境是在极北之海那边突破的。你也是被那边的黑洞给误裹挟了。 这才几乎瞬间跨越数千里之地的来到这边?”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余乾懊恼道,“也怪我大意,看到那异象发生就凑上去,结果被裹挟到这样危险的地方中来。” “看来这极北之海的异变也是离不开这边的。”陆族长说了一句。 “这个就不知道了。”余乾笑道,“不知道陆族长接下来打算如何?” 对方看了眼四周说道,“既然能侥幸到这仙境之内,自然是要四下好好瞻仰一下当年的仙迹。” “确实该如此。”余乾颔首道,“可惜,我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刚好要寻找我们大理寺柯长老的下落。 道不同,怕是就要先暂时别过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再见了。”陆族长对余乾提出来的分头行动这一点丝毫没有异议,绝对的赞成。 来到这种机缘之地,像他们这种高端战力本就不好联手探索,各自分头行动才是最好的。 利益合作关系在这样的场景下不堪一击,只会徒增事端。 “对了陆族长,如你方才所说,别人可能不知道我是第一个进来的。这件事还请就不要外传了,以免出去之后我又凭添麻烦之类的、”余乾补充了一句。 “嗯,这是自然。”陆族长答应了下来。 “那就再见了。”余乾不再多说,抱了下拳,而后直接继续激射远去。 陆族长看着余乾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这个小年轻给她的震撼丝毫不亚于这座仙境带来的震撼。 这种实力的跳跃性攀升实在是亘古未闻。 而且余乾刚才说的那些话她自然是保留态度的,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过对方不想说,她自然不会问,否则的话只会犯忌讳。 陆族长叹息感慨一声,最后深深看了眼余乾的背影,这才朝另一个方向遁去。 余乾这次的飞行速度不快,而是以相对慢的速度飞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具体环境,一边脑海里思考着事情。 来这极北之地的仙境余乾之前可以说是想都没有想过。 在他的计划里,能成功的闭关突破到二品境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太安城的大理寺还要等他回去撑起场子,自己成功的突破到了二品境,本来还想着第一时间回去太安装逼呢。 结果,现在突然被那古怪的情况给带到了这边,这让余乾现在很是被动。 要知道,这里的凶险性根本无需多言。柯镇邦他们那些最厉害的修士都被困的死死的。自己现在实力还差他们一筹,来这根本也讨不到什么好东西。 所谓的仙人遗迹对余乾的吸引力根本就不大,因为他在玄境的时候就已经把口味养叼了。 所以现在这初来乍到,余乾多少还是带些迷茫的,不知道该干嘛。 不过来都来了,那现在就要规划起这一切了。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如何出去这里,这是最关键的。 第二件事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柯镇邦,能帮助他脱困的话最好了。 第三件事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这里跟羊皮卷有关联的地方,或者说哪里能吸引到羊皮卷的地方。 最后,就是余乾还是蛮好奇刚才同他一起来的那六个白色光团到底是什么玩意。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以及这里是否真的是有仙人存在过。 当然,后面这两件事要量力而行,不能起不该起的贪心。这次来了这么多大能修士,其中的风险程度是不可预估的。 估计这世上十之七八的顶端战力都在这里了,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有命拿东西没命花。 思虑完这些,余乾的心思直接通透了起来,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接下来该先去哪呢。 正在余乾打算随便寻个方向查探的时候,怀里的那张羊皮卷突然滚烫了起来,余乾赶紧拿出来看着。 这张正是齐甲清那边得到的那张,只见这羊皮卷上突然闪烁起了白芒,然后又再次迎风涨大裹住余乾朝一个方向激射而去。 余乾心里一惊,但是他对这种熟悉的情况倒是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着羊皮卷带着他飞走。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羊皮卷主动的所到之处都是有好处的,好像确实没有那种把余乾带入死路的情况? 而且上次在玄境那边的时候,那张妖卷就是席卷着余乾去到了妖魔之眼,然后激活了。 现在齐甲清的这一张有了如此大的反应,是不是也跟之前在玄境的时候情况一样? 想到这,余乾也就稍稍放松,咬咬牙就这么跟着这羊皮卷朝不知名的地方飞去。 足足飞了有小半刻钟的时间,羊皮卷才停了下来,然后空中一个掉头就笔直的俯冲下去,最后落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山头上。 落地后,羊皮卷又恢复成原来的那古朴样子落在余乾手里。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四周。 这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带错地方了?余乾不死心的在这边附近搜寻了好一会,除了那些花花草草之外,确实没有任何东西。 正当他要掘地三尺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动的抬头朝后方位置眯眼看去。 在他的感知之中,有三个二品修士正朝着这边飞速而来,余乾沉吟一声,直接驱使起仙灵之气遁匿在原地。 远处,三位人影正在高空上飞遁。正是那天北山脉的三位天君。 此刻,他们三人脸色都有些激动的样子。木宿天君和奎木天君两人都希冀的看着那位角木天君。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您老真的有发现?” “老夫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鼻子是一绝。一进来就闻到了那精粹阴灵力。能有这般精粹的阴灵力,其品质老夫从未见过。”角木天君直接回道。 其他两人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这位角木天君可以说是阴灵力修士之中最强的存在。这世道,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利用阴灵力来修炼。 除了那些不得已的鬼修只能如此。这角木天君算是头一位用阴灵力修炼到如此境界的人族。 其功法的特殊性对那些至阴之物或者至灵之气有着无比敏锐的嗅觉。他既然在这感知到了,还是在如此远的距离感知到了。 那就足以说明一点,这里的东西绝对珍贵无比。就算对他们两人的修为可能起不到直接的帮助,但是拿出去交换那也是非常赚的。 一进这里就能开张,他们怎么可能不开心。 “快点吧,等会被别人抢先了。” “放心,这等纯粹阴灵力的存在除非像老夫,否则根本不能察觉的到。你们二位且放心吧,或许只要能得到这个,我们这一趟就算没有白来。”角木天君无比自信的回道。 其他两人纷纷抱拳作揖,笑着恭维了两句。 而后三人以更快的速度飞行着,很快就到了余乾刚才到的地方。三人落地之后,看着这平平无奇的地方有些奇怪。 “您老是不是带错地方了?” 第702-704章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太狂! “不对啊。”角木天君有些奇怪的说着,“方才明明就是在这感应到的,且稍等,容老夫细细查证。” 说完,这位角木天君浑身上就同时激发出无数缕幽芒没入地表。另外两人也不敢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躲在暗处的余乾看着这三人,心里一动,看他们这样子好像是专门过来找东西的? 他不打算打草惊蛇,就这么默默的在这隐藏着,等待对方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片刻后,角木天君睁开双眼,脸上抹上惊喜之色,大声道,“在深处位置,且随老夫来。” 说完,角木天君直接用遁地术消失在地表之上,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两人对视一眼,亦是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猫在后头的余乾也直接跟上去,缀在三人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路往地底深处而去。 也不知道遁地多深之后,余乾他们一行人最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地下空间。 这里像是虚空一样的没有任何东西存在,除了在核心处有一团漆黑的东西。那团硕大的漆黑浓郁东西正被一团白色光罩笼罩住。 余乾怀里的那张羊皮卷又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变的有些发烫起来。 角木天君三人看着那团被摆个光罩罩住的黑气,均都有些激动,因为单从外面光罩的品质来看,他们就能看出这玩意着实不俗。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奎木天君转头问道。 角木天君摇了摇头,“不知道,得取下来我细查一下。” “该如何取?”木宿天君的表情有些激动。 “不要想着用蛮力。”角木天君凝重说道,“老夫先上去瞧瞧。” 那边的余乾眼看着要控制不住羊皮卷了,抬头扫视了一下这三人,心里稍稍估算一番,大概率他们三人一起上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来这之前,自己才刚刚斩了两位同阶修士,心里的那杆秤还是测量的很准的。 心里有数的余乾不再隐匿自己,直接现身出来。 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前面的三位天君全都一脸警惕的转头看着,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位二品修士,三人脸色全都大变。 这人到了这她们才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懂,眼前这位神秘来客实力相当的不俗。绝对比他们强。 三人正欲质问的时候,一阵白芒闪过,让他们有了一瞬间的恍神,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三人愕然发现他们回到了地面之上。 很明显,在那一瞬间,那位二品修士施展了大挪移之术将他们三人带出来。 这恐怖的实力让他们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且凝重下来,瞬间凑到一块,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余乾那边。 “底下那东西是本座的,给你们三息时间,立刻消失在本座的视野,否则,就一辈子留在此地吧。” 余乾倒负双手,语气极为睥睨霸道的说了一句。 角木天君三人这时几乎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余乾!” 方才在地底下光线不足,第一时间并未看清余乾的长相,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眼前这位年轻人分明就是那位斩了长风天君的大理寺少卿余乾。 饶是沉稳如他们三人,此刻也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几乎不能言语的那种。 这怎么可能啊! 余乾不是三品修为吧?怎么现在就二品了?而且这二品就算了,现在对方的实力明显比他们三人都要来的强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三人脑袋有些宕机,对于余乾这恐怖的修行速度根本就半点不懂。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如此的速度进阶二品。不可能!”木宿天君问道,“是不是之前消息有误? 他本就是二品修士,这也能解释长风被他斩杀这件事实。” “消息没有错。”角木天君脸色难看的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当时他确实是三品大成的修为。” 木宿天君世界观崩塌了一样的喃喃自语起来,根本就不敢相信余乾现在的实力能强悍到这样的地步。 这种事情,真的是亘古未闻。 余乾见他们三人竟然认出了自己,他先是有些诧异,然后眯眼上下打量着他们,脑海里翻阅了一下资料。 最后才想起来这三人正是那天北山脉的三位天君。之前斩杀了那位长风天君之后,余乾就担心会招来天北山脉其他天君的报复。 为了以防万一和避免被动的情况,他后来就寻了这些天君的资料,并都记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他们。这世界可真是小的过分。 余乾直接冷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你们这三位天君。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奎木天君吧?” 说着,余乾就一脸嘲笑的看着奎木说道,“你这身上的绿衣服和绿帽子果然不负你的盛名。 堂堂大丈夫,戴了帽子就戴了,走不出来天天像个变态一样的这么穿着,你不害臊?简直丢二品境修士的脸面。” 面对着余乾那毫不留情的讥讽,奎木天君只觉得痛,太痛了。 他脸上青筋暴起,但是并未鲁莽的攻击之类的,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余乾,一脸阴鸷之色。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那位奎木天君的忌讳余乾自然门清,就是想捅他伤疤来看看能不能让他失去理智。 没想到,这老兄一辈子的绿帽阴影覆盖之下竟然能忍住?倒是个隐忍的人。 这样的人确实不太好对付,现在在这个神秘未知的地方,余乾确实不想一个人对这三个人。 动静闹大了不说,到时候再吸引别的大老注视就不太好了。 现在这奎木天君的性子就更坚定了余乾不想在这动他们的心理,而且本就和这些天君没什么仇怨的说。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太狂。”木宿天君亦是黑着张脸对余乾冷冷的说道。 余乾嗤笑一声,“本少卿做事需要你们这些山野烂修士指手画脚?你们也配?” 话音刚落,余乾直接瞬发领域,偌大的天空之上突然变成青冥之色,剑意滔天的领域之力铺天盖地的将他们三人覆盖其中。 一柄由领域之力构成的长剑悬在他们三人的头顶。 伴随着余乾的冷冷声音,“本少卿说了,这个地方我要了,给你们三息时间,三息过后还在此地就给本少卿的剑开锋吧。” 三人脸色纷纷大变起来,倒不是因为余乾的话语,而是纯纯的因为余乾那强悍无比的领域之力。 他们都是二品修士,对领域之力的强度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丈量准则。 眼前这座剑气领域,其蛮横之霸道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抵挡住的。这领域之力只是静静的在那,他们三人就都被压制的喘不过气,就像是深处无尽深渊的那种恐惧。 尤其是悬在他们头顶的那道剑气,看似平平无奇,但是他们知道,若是此剑落下,他们三人将无人生还。 甚至他们也能感觉到就算自己把领域释放出来,也会在这一剑上化作虚无。 这种对敌人强大的感知,这种高纬对低纬的碾压,让他们三人根本就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三人联手怕是也很难取胜,而一旦落败就是身死道消、 看着负手而立,身上剑意如天的霸道强悍的余乾。 他们不想赌,也不敢赌。 眼前这位年轻的实力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联想起对方在三品的时候就能剑斩二品修士,剑斩二品修士的领域。 那么现在入了二品,这实力就更难以估量。 为了一个可能的宝物陨落不值得,三人纷纷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说道,“我等愿意离去。” 余乾再次诧异这三人的懂事,不愧是能修炼到二品天人境并且在人吃人的天北山脉那边混的这么开。 这做人的眼力见和尺度确实可以。余乾自然也懒的在这跟这三人拼命。 都是老妖怪了,他们可不像自己刚才斩杀的那两位。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尊,保命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而且要是真的打起来,领域的动静绝对会吸引更多人来的,划不来。 如此分析下来,余乾还是有些虚的。 遂,他右手轻扬,天上那偌大的领域之力便瞬息消散掉,明亮的光线再次落了进来。角木天君三人这才都松了口气。 “山水有相逢,余少卿,我们就先告辞离去了。”为首的角木天君率先抱拳说道。 余乾轻轻颔首,正想放对方离去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出声道,“等等。” 对面三人离去的动作顿了下来,全都有些警惕的看着余乾。 余乾只是温和的笑道,“几位不用紧张,本少卿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角木天君你。” “余少卿请讲。”角木天君再次抱拳道。 余乾直接问道,“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找到下面那个地方的?” 角木天君愣了一下,然后沉吟道,“我修炼的功法特殊,一直对这种阴灵力性质的气息或者物件比较敏锐。 方才进来的时候就感知到了这边,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哦?”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继续问道,“这么说,刚才那下面的东西你也看到了,是什么东西?” “这个确实不知道。”角木天君摇了摇头。 余乾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然后直接拿出一块玉牌丢了过去,说道,“带上,我如果有需求的话会联系你们的。你们可以走了。 最后,本少卿不希望这边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 “明白。”三人再次抱了下拳,手下玉符之后就朝来时的方向激射退走。 余乾站在原地目送三人远去。留玉符的目的倒也很简单,那位角木天君确实是个人才,要是自己搞不懂下面的东西,还可以咨询一下对方。 最重要的是给他们一个坦诚的警告,让他们别有太多的小心思。至于这令牌,余乾根本不担心对方不随身携带。 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天北山脉,都知道真的惹恼自己的下场。 等三人彻底离开后,余乾也就收回视线。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单凭领域之力就能震慑住三位成名已久的老天君,如此来看,自己的实力绝非寻常的二品修士可以反抗。 余乾很是满意这个结论,整个人再次一头扎进地表之下。 遥远处,狂奔很远的天君三人组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此刻的他们多少脸色都十分难看。 到手的宝物飞了不说,尊严两个字还被一个年轻人给按在地上狠狠的践踏。 三个人竟然起不了拼死的决心。这种胆小如鼠毫无尊严的事情,从他们成为天君之后就几乎没有过的。 如今突然这么来一遭,又怎么可能不满心憋屈。 “咱们就这么算了?”奎木天君不甘心的说着。 “怎么,你还要回去跟人打一架?我不拦你,你想去就去。”木宿天君没好气的说着,“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余乾特么还是个人?你跟我说他是仙人转世我都信。” “就先这样吧。”角木天君这才开口说道,“那位余少卿的实力确实是深不可测,不是我等能对付的。 那个东西无论是什么,就都熄了这份心吧。还有,你俩嘴巴严一点,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了让人余少卿记恨上。 回头来天北山脉找麻烦那事情就不好弄了。老夫还想多自在两年。” 奎木天君和那位木宿天君虽然依旧愤恨,但也只是无奈的点着头。而后问道。 “那余乾给我们联系用的玉符是几个意思?” 角木天君双眼微眯,“估计是看上老夫的能力了,如果他查不清那玩意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还会来找老夫。”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所以您老要在这等着?”奎木天君问道。 “嗯,老夫现在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想在这等着,看看能不能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角木天君点头道。 奎木和木宿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双双抱拳道,“那我二人就不陪您老在这候着了,先去看看别的地方,有事情再联系可好?” “随你们,自己小心一些就是,这里大能众多,别人说不定还不如余乾那么好说话。”角木回了一句。 “嗯。”另外两人只是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联袂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只是经过了余乾的事情,这次两人就畏缩了很多,悄咪咪的贴地飞行。 这里可真的不是外面,在外面他们到哪都能作威作福,但是在这里,修为算是最低的了,必须要苟且了。 地下,余乾很快就又来到了地底深处的那个虚空一样的空间。 视线再次落在那白色光罩里面的那黑漆漆的东西。胸口里的那张羊皮卷再次直接滚烫起来,这次余乾没用自己的修为压制它。 没了束缚的羊皮卷直接朝那边飞了过去,贴在那白色光罩之上,对接处发出滋滋的声音。 那个白色光罩竟然直接被融化出一个小口子,羊皮卷便没入那些黑气之中。 然后下一秒,余乾直接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却是那白色光罩里面的黑气此刻像是发了疯的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涌向四周。 偌大的虚空瞬间被填满了。黑气还在源源不断的喷涌出来,仿佛无止境一样。 随着黑气的不停涌出,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这黑气的浓度越来越高。 刚才反应过来的余乾早就已经开了一个护体光罩,但是尽管如此,他已然能感觉周围无尽的冰冷寒意向自己扑来。 这些黑气的阴灵力的属性简直爆炸,余乾就没有感受过如此强悍的阴灵力。当初在号称鬼都的酆都时候,都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程度的阴灵力。 自从鬼修一道没落之后,这样的阴灵力世上估计都没有了,接过现在在这现世。 现在实现所及都是着浓郁的黑雾,余乾也都看不见那羊皮卷跑哪里去了。神识感知又不敢随意外放,怕被这阴灵力侵蚀。 看着周围浓度还在上升的黑气,余乾脸色开始慢慢的涌上了凝重之色,他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 好像有点鲁莽了。刚才那白色光罩分明就是禁锢这些黑气的源头的,现在就这么被打破了。 无防盗 对自己搞出来的后果,余乾有些脑壳疼,更疼的是他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就先跑路算了。否则等会想跑都不好跑了。 就在余乾在这短暂的纠结的时候,脑海里的灵箓突然金光照射出去,然后那些黑气又再次像是发了疯的一样的朝金光涌进去。 余乾先是一愣,而后脸上顿时现出狂喜之色。 该死,灵箓这个东西自己竟然差点给忘了。 这灵箓本就是靠着转化这些邪气为本源之力的。妖气,魔气,鬼修等等都能吸纳。现在这阴灵力本就是属于这个范畴。 自然是了个随便吸纳转化的,都怪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主动用灵箓去转化这些本源之力,给忘了都。 现在余乾整个人放松下来,很是悠哉的看着灵箓在那疯狂的吸纳这些阴灵力,然后把这些阴灵力转化为本源之力储存起来。 感受着灵箓里那不停累加的本源之力,余乾有些乐开花了。 他正愁着自己本源之力已经一滴都没有了,现在正瞌睡着,枕头就来了。 然后,这地底下的虚空就形成了一副相当平衡的画面。大量精粹无比的阴灵力正源源不断的从那不知道何处的源头涌出来。 然后灵箓不停的吸纳转换着,直接形成了一种平衡的化学反应过程。 余乾就一动不动的在那等着,半点都不着急的那种。 就这样,足足等了有数刻钟的时间之后,那远远不断冒出来的阴灵力这才停止下来。随着灵箓把最后一缕阴灵力转化完毕之后。 周围便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余乾先是看了下灵箓里那饱满的不像样的本源之力,心里都市大喜过望。 这么老多的家底够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了,如此充足的弹药库甚至都不逊色于在玄境吸纳的那一次。 这让余乾愈发的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产生如此多的阴灵力。 他将神识从灵箓中抽离出来,然后撤掉身上的防护罩,这才往那边的源头走去。 白色光罩已然消失不见了,那里面的黑色气息也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羊皮卷漂浮在空中散发着幽芒。 在羊皮卷旁边有两粒黑色珠子模样的东西,余乾只是瞧了一眼,心神差点就没被吸纳进去。 他心里一惊,赶紧转移视线。 那不起眼的两黑色珠子竟然有这般大的魔力,其上不仅散发着那种能凝结神魂的阴灵力,更是有种诡异的吸力。 要是多看一会,保不齐神魂都能被吸引走的那种。 余乾脸色格外凝重,没敢多看那两粒黑色珠子,只是不停的一道一道的法诀朝两粒珠子那边打去。 直到将那两粒珠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满法诀,最后又拿一些道家的极品符箓贴上去之后,一切才算正常起来。 那两粒黑色珠子在如此的严防死守下变的跟俗物一般无二,余乾这才放心的上前将两粒黑色珠子拿起来。 现在再拿在手里,再没任何异样,但是余乾知道,这玩意绝对不简单。因为这东西就是刚才那源源不断的阴灵力的源头。 若非刚才灵箓将其榨取的一滴不剩,余乾非常有理由怀疑这玩意就不是自己能碰的那种。 因为这玩意的阴灵力都已经被榨干了,可是不加禁制的情况下却依旧有如此大的诡异能力。 余乾把珠子又在手里把玩一会,没敢打开看。之后就暂时先收了起来,等以后看看能不能查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肯定是个品质极高的宝物没跑了。 收起珠子之后,余乾这才拿过那张羊皮卷看了起来。其成色和质地现在俨然变成了自己的那张的模样。 也就是说齐甲清的这张羊皮卷现在也被激活了? 余乾将灵箓里的金光覆盖在眼中看向羊皮卷。 【六道仙卷·阴卷】 【释:苍梧仙人至宝,其修炼福地秘匙。随仙道一同碎裂,以六道为基,成六份残卷。此卷记载阴灵族至高秘术,啖魂之术。 啖魂之术:可啖阴灵,可修炼无上神魂,修炼到至高境界可凝结无相神魂】 【可优化:以人族之躯修炼此秘术(归藏境以上可修炼)】 看着灵箓对这齐甲清的这张羊皮卷的解析,只能说除了属性和秘术不一样,其它一模一样。 自己之前激发了那张妖卷的时候就猜想过齐甲清手中的那张是鬼卷,现在还真是出入不大。 这阴卷比鬼卷范围更高级一些。 因为鬼修本就隶属于阴灵一族。这阴卷就是囊括鬼修了。而且这上面的秘术看着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 妖卷那张可以说是锻体,那么这张就是锻魂了。 说实话,余乾其实对这秘术没什么兴趣,他至今还没有开始修炼那百脉之术。 之前本来打算把龟爷的精血抽取一些试一试,但是老是给忘了这件事。现在又来了这个啖魂之术、 余乾总觉得这个秘术有点邪恶的过头了。 了解完这张羊皮卷的属性之后,余乾才将其收了起来。从目前来看,这羊皮卷都是要特地的点才能激发。 也就是说,剩下的其它四个也是如此?那要如何激发?或者说,现在有没有激发成功了? 这些点余乾只是有些好奇,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剩下的四张处于什么状态,别人都是看不懂的。 没有灵箓根本就看不懂。 余乾现在所想的还是关于这个苍梧仙人。这六张羊皮卷是开启苍梧仙人洞府的钥匙。 这苍梧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洞府又在哪里。余乾又看了看周围,按理说这里面的存在比玄境还厉害的样子。 余乾现在基本能确定这个神秘的地方跟仙人有关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苍梧仙人有关。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清楚,余乾也不再过多想什么,这六道术卷的阴卷能解锁开他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这上头记载的秘术和钥匙这两点属性就够了。以后的事情有缘再说。 余乾最后扫了眼这个地下的虚空,确认再没任何东西之后,他便直接遁出地面去。 回到地面之后,周围没人和刚才一样。余乾看了下四面,一时间倒有些踟躇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 这柯镇邦的下落他属实是不知道,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到时候再惹到什么惹不起的就不太好。 所以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确定柯镇邦的下落。按理说,柯镇邦那拨人都是世上最厉害的修士,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无声无息的不可能。 只要人在这里,就一定能找到。 可惜这次来这边没把柯镇邦的神魂令牌带来,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闭关,没想到会直接被带到这里来。 要是知道这点,把柯镇邦的神魂令牌带进来或许能容易的找到对方。 第705-706章 在你眼里我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余乾收起这些思绪,打算用最笨的地毯式搜索的法子找人。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办这事不算难。 想到此,余乾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冲天而起。 可是,余乾刚飞到空中,脸色直接大变起来。而后赶紧从储物手镯拿出一块黄灿灿的玉符出来。 这块玉符是和叶婵怡特殊联系的玉符,彼此之间的感应能力非常强。现在这玉符正一闪一闪的跳动着。 分明就是表明着叶婵怡就在自己数百里范围内。 这玉符可是相当珍贵的,余乾从钦天监老监正那边讨来的。当时白莲教的禁地因为什么莫名的震动异变让叶婵怡匆匆赶回去白莲教。 圣母又不在,余乾多少还是很担心的,便把这对玉符的其中一个给了叶婵怡。 让其有任何处理不了的情况立刻联系自己,这才放心。 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能感应到叶婵怡。这怎么可能,叶婵怡现在远在白莲教那边。 再说了,她的实力不过四品修为,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余乾第一想法就是叶婵怡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念及此,他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脸色极为凝重的朝感应的方向飞驰而去,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就在他飞行的时候,也发现了另一块玉佩也朝着他飞驰而来。 速度甚至不弱于自己,看到这种情况,余乾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心思也愈发凝重起来。 他不敢想要是叶婵怡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他该如何。 数百里的路程对两位相向而行的二品修士来讲很近,片刻功夫后余乾就和对方碰面了。 然后,余乾整个人直接懵逼的站在空中,表情夸张震撼的不像样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这特么是叶婵怡? 余乾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想爆粗口的念头。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身白衣,身段细长玲珑,头发梳成简单的平髻,丝丝缕缕从两侧分垂下来。小脸清丽出尘,宛若新剥的豆蔻。 眼前的少女余乾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是完完全全的叶婵怡模样。 但是其神态和气质却变的让余乾有些陌生起来,以前的叶婵怡虽然也是个清冷仙子,但是外冷内纯。 尤其是在和自己待久了之后,对自己就一直保持着那种邻家女孩的那种温馨感觉。 《逆天邪神》 可是现在却变的有些遥远起来,就像是从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落在自己的跟前,那飘渺的气质让余乾不自觉的有着自惭形秽起来。 最重要的就是对方现在的实力,竟然直接入了二品境! 这让余乾根本就无法接受,叶婵怡她的修炼天赋虽然十分强大,但是毕竟不像自己这样开挂。 怎么可能就这么从四品境跨越到二品境?这样的速度,他余乾挂开的这么大都不敢想象的。 所以,余乾现在并没有惊喜,惊吓居多,甚至心里头还十分凝重起来,怀疑叶婵怡是不是被某个大能给直接侵占神魂了。 想起当初白莲教禁地突然出事,余乾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他直接脸色黑沉的看着叶婵怡,随即吐出那炳轻灵飞剑握在手里,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叶婵怡。 “你干嘛?”叶婵怡奇怪的看着余乾,问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你真是婵怡?” “不然呢。” “不是,你等一下,你怎么可能就二品了?我不理解。” “这件事其实也确实有些神妙。”叶婵怡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看着对方这清澈如泉水的笑容,余乾的那些警惕其实也没了。因为这确确切切就是叶婵怡的笑容。 分毫不差,感觉更是没有任何变化。 要真是被人侵占神魂,是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 余乾赶紧收起飞剑,立马走了上去近距离的上下打量着叶婵怡,奇怪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跟我说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又怎么实力进阶成这个样子。” 叶婵怡正欲开口说话,余乾却道,“等一下,这里太显眼,咱们下去说。” 说着,余乾就拉着叶婵怡的手腕遁入下面的一个小山头上,然后并肩坐在绿草如茵的山崖边,享受着眼前的大好山河。 叶婵怡这才慢条斯理的把她在秘境之中的经历悉数的和余乾说了一下,一点没有隐瞒的那种。 对于余乾,她不可能有任何隐瞒,更不可能有任何不信任。 全都说出来,余乾还能帮自己建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好自己师祖的那件事情。 听着叶婵怡那清宁的声线徐徐道来事情的原委,余乾他听的一愣一愣的,等叶婵怡全都说完之后,余乾还处在久久的震撼之中。 前者也没有打扰余乾的思绪,只是静静的陪着坐着。她知道,这件事确实匪夷所思且夸张,一时间接受不了非常正常。 就连叶婵怡她自己现在都还没彻底接受这个事实,很多时候总是会恍忽间以为是不是还在做梦。 “所以,你是说你在自家禁地修炼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把你带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是的。” “而这神秘空间还有一位仙人,真正的仙人!这仙人还跟白莲教有着莫大的渊源?” “是的。” “当年仙道崩塌就是因为天外妖魔的入侵所导致的?而当时的仙人几乎全都战死。就留下两位镇守人间。 子夫仙人和洛歌仙人?” “是的。” “这两位仙人镇守的是两座仙境,一座是由苍梧仙人化身的苍梧仙境和天玄仙人化身的天玄仙境?” “是的。” “现在天玄仙境中妖魔之眼发生异动,封闭仙魂无数年的子夫仙人醒了过来,然后把你这个算是他传人的存在带到天玄仙境。 并且传你无上神通,助你突破到二品境,然后要你来这苍梧仙境寻找洛歌仙子的下落?然后阻止那所谓的魔魂的死灰复燃?” “是的。” “所以,这里是苍梧仙境,而你刚从天玄仙境回来。但是苍梧仙人和天玄仙人的仙魂很大可能在寻找仙路的过程中湮灭了?” “是的。” “而子夫仙人又以最后的油尽灯枯之躯彻底镇压妖魔之眼并且封闭天玄仙境?” “是的。” “所以,现在这世上就可能说只有一位洛歌仙子还活着,而你要找到她,这位最后的仙人?” “是的。” “婵怡,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余乾最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叶婵怡顿时满头黑线,正欲反驳的时候,余乾赶紧出声道,“开玩笑,开玩笑,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只是这件事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容我一些时间缓缓。”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余乾便陷入深深的思索。 若叶婵怡说的是真的,那很多事情余乾就想通了。那玄境很有可能就是那天玄仙境。 当初自己吸纳的本源之力的所在很有可能就是那妖魔之眼的所在。 怪不得,当时那妖魔之眼的爆发如此惊天动地。只是最后还是被仙境之能给镇压回去。 余乾是真没想到那妖魔之眼的来头这么大,竟然是连仙人都打不过的天魔所携带来的。当初自己还傻傻的在那深处带了那么久。 要不是仙境压着,怕是自己也要被侵蚀成妖魔了。 所以,自己当初和公孙嫣去的那个仙人洞府很有可能是那位天玄仙人留下的?因为刚才叶婵怡提及的那位子夫仙人的所在地并不是当初自己进入的那个洞府。 现在想想,确实很有可能是那位天玄仙人留下的洞府、 而且他留下的那三个威力强大无比的仙术,现在回头看着分明就是针对天魔的啊。 那无垢之体就是用仙雷或者天雷炼体,最后肉身成圣,邪魔难侵。那罡雷之术更是至阳无比。 荡邪魔,诛妖祟,破魔障。按照灵箓所说,当年仙魔大战的时候,这罡雷之术立下泼天大功。 当时余乾看到灵箓的介绍还不懂这仙魔大战是什么玩意,现在想来,估计就是叶婵怡说的这一次。 无论是无垢之体还是罡雷之术这两门仙术都是留着诛杀天魔用的。 剩下的那个青冥剑术,余乾现在认为估计就是那位天玄仙人的本命剑法。此剑术的威力他是深知的。 在自己只有区区四缕仙灵之气的情况下就靠着这个剑术所向无敌,越阶杀人如同喝水。 如此想来,当初那位天玄仙人留下这三门仙术的缘由就是为了防止那些魔气或者天魔再次为祸人间。 当时得到这三门仙术之后,余乾还觉得除了剑术,另外两个实在是太过鸡肋了。 毕竟现在这世上那些妖修魔修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余乾一直以来的敌人也都是人族的修士。 所以,那两门仙术基本就很少用到。 合着在这等着自己。 余乾现在庆幸自己之前闲的时候没少用天雷锻炼自己的无垢之体,也没少用天雷修炼那罡雷之术。 现在这两道仙术他算是很熟悉了,能拿出来用的。 想着这连仙人都没法子的天魔,有这两道仙术傍身,余乾多少还是多了些安全感的。 另外就是,也确定了苍梧仙人确实存在,而且此处就是苍梧仙人的仙躯所化的镇压天魔残魂的所在。 那就是说,这苍梧仙人确实也有可能像那位天玄仙人一样留了一座洞府下来。 那六道羊皮卷就是开启那洞府的关键所在。 这位苍梧仙人的实力余乾还是有个估量,估摸着就是那时候最后一拨仙人里最强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就他和天玄两人从天外活着回来。 也是他和天玄两人拼死斩了那最后一位天魔,并且他镇压的魔魂更是最关键的。 所以,这位苍梧仙人很大可能就是当初最强的那位仙人、那这么说,他留下的洞府里岂不是能有更强的仙术存在? 余乾不像别人,别人看不懂这个仙家语言,但是自己有灵箓可以翻译。所以那洞府对他而言就是超级宝物。 他相信,这天地下能看的懂苍梧仙人留下的东西的估计只有自己了。 等等,叶婵怡估计也算一个。她毕竟得了那位子夫仙人的倾囊相授。看的懂也正常。 想到这一点,余乾竟难得羡慕起叶婵怡的气运、 你说,在家里修炼打坐,打着打着就得到了一位仙人的传承。修为还直接突飞勐进,一跃成为这世上最顶尖的存在。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这样的机缘属实是夸张的过分。余乾他自己虽说有大挂在身,但是其实这一路修行走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期间的准备和修炼更是不乏艰辛。哪有像叶婵怡这般畅快。 真的,机缘这种事确实神妙的紧。 不过羡慕归羡慕,余乾还是非常的替叶婵怡开心的。有了这样的实力不仅不再需要担心她的安全,在很多时候还能给予自己相当大的助力。 看着眼前叶婵怡这因为境界提升,以及整个修行视野的格局打开,整个人的气质确实是和以前差了很多很多。 余乾多少还是有些感慨这命运的神奇之处。 谁能想到,当初在鬼市相结识,然后一起买风车,玩孔明灯的两个少年男女现在却都已经站在了顶层的位置上。 感慨之后,余乾也就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现在他面对的有三件事情。 第一件就还是柯镇邦,找到柯老并且帮助他脱困。第二件就是尽可能的看看能不能找到苍梧仙人的洞府。 只是自己现在只有两个羊皮卷,也不知道够不够用,这天下这么大,谁知道剩下的其它四个会在谁那里。 只能到时候看看再说。 第三件就是帮助叶婵怡,这妮子现在是带着使命来这变的,自己确实得帮助她。 毕竟真的是有很大的危险,那可是当年导致仙道崩塌的天魔残魂,余乾怎么可能放心。 这叶婵怡的为人余乾也了解,知道对方是个重承诺,有恩必报的人。那位子夫仙人怎么算都是她的师祖加恩师。 恩师遗命,她肯定会帮忙做到。余乾又不能不让人做这件危险的事情,那么就只剩下帮忙这一条路了。 想清楚这些,余乾才用感慨的语气说道,“婵怡啊,你这经历足以算的上是千古奇谈了。” 叶婵怡温恬的笑了笑,倒也没有反驳余乾的这个说辞。 “那位子夫前辈有说怎么找这位洛歌仙子嘛?”余乾步入正题,问了一句。 叶婵怡拿出一颗明珠说道,“这是前辈交由我的,如果洛歌前辈还在这里的话,能感应到,现在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余乾一怔,小声的问道,“所以这种情况是那位洛歌仙子不在人世还是...?” 叶婵怡叹息一声,“大概率是作古了,小概率是被困在某个这珠子都感应不到的地方里。” 余乾安慰一声,“放心,这洛歌前辈毕竟是仙人,手段通天,没有那么容易作古的。兴许是被什么困住了。 不过,万一来讲,要是最后真的联系不到这位洛歌前辈。那你打算如何?” 叶婵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子夫师祖他只有联系洛歌前辈的方式。但是对苍梧仙境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的。 那魔魂镇压在哪他更是不知道。若是真的联系不到洛歌前辈,那只能我慢慢寻找那魔魂被镇压所在,然后确保这魔魂不能为祸。” “好,我帮你。”余乾笑道。 “这不行,这种事还是太危险了。”叶婵怡直接拒绝道。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不是吗?”叶婵怡反问了一句。 “......” 余乾涨红了脸,很快就反驳道,“我余某人对谁都可以贪生怕死,唯独你除外。你别小看我。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面对处理? 你要是真的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我们那还没出世的孩子该怎么办?” 叶婵怡蹭的一下脸红了,身上那股子仙气直接荡然无存,就像是被拉入凡间的精灵,看着余乾说不出话来。 “谁...跟你有孩子啊...” “那以后可说不准的事情。”余乾像个滚刀肉一样,嘻嘻哈哈的揭过这句话,继而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帮定你了。 我现在很强,能帮上你。别以为你得了什么仙人传承就觉得比我强了。 告诉你,咱两真干起来,你肯定干不过我的。” 听见余乾的话,叶婵怡哪里还有什么争强的心理,只是纯粹的为余乾的决策和话语而感动罢了。 她也知道余乾的脾气,他虽然很多时候无耻了一些,但是决定的事情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否决的。 既然在这碰到了,那就只能两人一起共进退了。 而后,叶婵怡好奇的看着余乾,“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跑这来了,而且修为也到了二品?” “我什么修行天赋你不知道?”余乾反问了一句,“区区二品对我来讲手到擒来的事情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叶婵怡少见的翻了下眼皮,有些没好气的看着余乾。 余乾爽朗一笑,直接把自己来这边的事情说了一下。也没有多少隐瞒,也说了自己突破之后查探源头的时候被莫名其妙的带到这边。 叶婵怡脸上不由得挂上了些许震撼的色彩。余乾总是这样,每一次都能出乎她的意料。 这一路看着他就这么以惊人的速度进阶上去的,仿佛在余乾那里就从来没有瓶颈这个说法,他想突破就突破。 现在就连二品这样犹如天堑的瓶颈也是这般轻易达成。 要不是自己这次得了仙缘,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修炼到这个层次。 “对,就是你现在的这样崇拜的眼神,继续保持。”看着叶婵怡脸上崇拜的神情,余乾那是相当的满意。 叶婵怡将螓首别了过去,不去看余乾那得志的模样。 “那个带你过来的六道光团是什么?” “不知道。”余乾摇头道,“进了这里之后就之前全都消失无踪了,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我现在倒是认为这六道光团或许和苍梧仙人有很大的关系。 甚至是和你要寻找的那个魔魂都有一定的关系,否则没有理由会这般有灵性的回到这来。 我们寻找的过程不妨也多注意一下这六道光团。” “嗯,明白了。”叶婵怡点着头。 而后,余乾脸色直接肃然起来,问道,“你刚才说,子夫仙人前辈在最后的时刻把他体内的那仅剩的些许仙灵之气全都赠予你了?” “是的。”叶婵怡点着头。 “你能驱使嘛?”余乾问了一句。 “勉强可以。”叶婵怡点着头,“我修炼的功法本就是师祖传下来的,对这仙灵之气还是有一定的驱使能力的。 只是功法毕竟是经过改良,而我离仙人境界还有天地般的距离。所以不能驱使很多,最多三缕这样。 子夫仙人前辈也仅仅分离出两缕加上我本身的一缕来供我驱使。剩下的那些他就封印在我的神府之中。 要是以后能侥幸有机会靠近一品大道,这些仙灵之气届时会提供帮助。 还有就是师祖他老人家也传了我一些仙术,驱使这些仙术的时候倒是可以额外的动用这些仙灵之气。 但是我毕竟实力孱弱,这种调用顶多发挥仙术的一小部分的威力,留着在特殊关键的时候用。” 余乾有些艳羡的看着叶婵怡,实在是羡慕对方的财大气粗。 他认真的嘱咐道,“你千万记住,仙灵之气这种事切莫被任何人知晓。否则要是让人知道你能驱使仙灵之气。 那将是滔天的麻烦。届时全天下的大能都会寻上你的。” “嗯,我知道了。”叶婵怡点了下头。 余乾最后有些感慨的说道,“你此行颇为不易,一定要小心行事,咱们有事情商量着来。” “好的。”叶婵怡重重的点了下头。 余乾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好走了。无论是自己要帮柯镇邦还是叶婵怡要帮洛歌仙子。 都是一等一的难度,务必得小心谨慎的对待。 余乾现在甚至怀疑这柯镇邦消失了这么久真的不像是简单的被困这么简单,这仙境不安全呐。 “那我们现在先去从哪找起?”叶婵怡问了一句。 余乾在叶婵怡的眼里就是能力强这三个字的具现,所以现在他们两人既然在这守望相助,那自然就都是听余乾的。 余乾稍稍沉吟一下,继而说道,“就如你方才所说的吧,就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随我一同进来的那六个光团。 这么厉害的东西,又很有可能是此仙境打开的关键点。那么找到这六个光团或许能有大用。 毕竟现在洛歌仙子下落不明,目前唯一的线索也就只有这个了。” “好。”叶婵怡点着头。 余乾起身,说道,“方才那六道光团离去的方向我倒是记得,全部都朝一个方向飞去。咱们就顺着这个方向去看看。” 叶婵怡不疑有他,跟着余乾一起朝天上飞去。 两人刚到半空之中,突然遥远的西北方向就冲天而起一个硕大的光柱,光柱粗大明亮。隔着这么远,他们二人都能清晰的看到。 与此同时,叶婵怡手上的那颗能感应洛歌仙子的珠子直接发亮发烫起来。她脸色惊喜起来,赶紧对余乾说道。 “你看,有反应了。洛歌前辈还在的!” 余乾脸上也涌现出喜色,都顾不上去看那边的光柱,而是问道了,“能感觉到在哪里嘛。” 叶婵怡直接指着那个突然爆发起来的光柱说道,“就是那个方向。” 余乾眯眼看着那边,说道,“说不定那异变就是跟洛歌前辈有关,咱们得赶紧过去。” 说完,两人便以惊人的速度朝那个方向飞去,他们二人现在的实力可以说是都深不可测的那种。遁速快的不成样子。 (今日过度一下。有月票的书友们蛮投喂一下~~) 第707-709章 得天独厚的鱼小婉 数刻钟之前。 画卷洞天之内,鱼小婉徐徐的睁开双眼。 洛歌正负手站在海岸边,鱼小婉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比刚才孱弱了很多,脸色也变得很是苍白。 但是这份苍白不仅没有降低她的美貌,反而让整个人愈发的倾城起来。 鱼小婉稍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陌生,又有些恍忽。 之前那段时间的经历一幕又一幕的恍忽出现在脑海里,这段时间她可以说是一直在这闭关。 洛歌以无上的仙人神通直接像是构造出了一个世界让她领悟一样。 并且还将她那自身的精粹的仙魂本源之力当做给养来帮助自己。更是把洛歌仙子主修的功法和仙术一一通过秘术帮助自己领悟。 在洛歌这缕分魂的如此全身心的引领下,鱼小婉以一种外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直接将境界攀升到了二品境,更是继承了洛歌仙子的衣钵。 在认知到这些的时候,鱼小婉有些恍忽起来。这种神妙的奇遇确实让她有些恍神。 第一时间她甚至还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 也不怪鱼小婉现在有种不真实感,实在是她的气运好的过分。 当初在玄境的时候,她就得到了那枚青珠,青珠里是一位曾经一品巅峰的前辈的神魂。 在这位前辈的帮助和引领下,她直接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四品境修炼到三品境,一跃进入顶尖修士的行列。 而这刚入三品境没有多久,现在又遇到这么个奇妙的事情。 现在直接就是继承了仙人的衣钵,而且境界也直接突飞勐进。 这可是仙人啊!实实在在的仙人啊! 当初仙道崩塌之后,这世上再无任何仙人的踪迹,多少代的顶尖修士终生追求仙人足迹而不得,最后只能抱憾坐化。 但是她鱼小婉在隔了这么多年之后成了唯一的一位幸运儿。 只能说,机缘这种东西真的是看命的。 自从入了四品之后,她这一路修行走来感觉就没有经历过任何哪怕是一点点的挫折。 就这么顺利了当的走到了二品修士的范畴,走到了世上最顶尖的行列。 鱼小婉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己的运气确实太过于好了。 又适应了一下自己的修为,然后整理好洛歌仙子的衣钵传承之后,鱼小婉这才从打坐状态中彻底抽离出来。 然后她起身郑重的朝海岸的那位遗世独立的仙子郑重作揖道,“小婉多谢洛歌前辈的传道。” 洛歌转头看着鱼小婉,轻轻说道,“洛歌的使命我算是完成了,我现在严格来说并不是洛歌,但是你也姑且可以继续这么叫我吧。 关于我帮你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洛歌的传承。更重要的还有两点。” “前辈请讲,小婉定当全力以赴相助。”鱼小婉见对方话语顿住,立马肃然的保证道。 洛歌轻轻的笑了笑继说道,“其一便是需要你帮忙一起看一下这苍梧仙境出的变动的内在原因一起找出来,而且也要看看那镇压的魔魂是否出了问题。 洛歌在此的唯一目的便是保证苍梧仙境的安稳,所以这件事必须得要保证好。 其二便是我个人的私心吧。自从我从洛歌的神魂之后剥离下来之后,这如此长的岁月所见的无非都是这洞天内的景象。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你成功继承了洛歌衣钵之后才行。那样你才能把这洞天法宝带出这个洞府、 而这两件事都需要你的实力至少二品以上。所以我方才在传承的时候便擅自助你入了二品境、 否则,以你区区三品的修为,根本无法发挥洛歌的秘术,更无法处理这苍梧仙境的异变。” 听完对方的话语之后,鱼小婉再次郑重说道,“前辈放心,这两件事小婉一定帮忙做到。小婉再次感谢前辈的传道以及助小婉入这二品境。” “相互帮忙罢了,你倒也无须太过感激。”洛歌浅浅的笑了笑。 “前辈,不知道我这次闭关闭了多久。”鱼小婉好奇的问了一句。 “三个月吧,不算长、”洛歌回了一句。 “这么久?”鱼小婉赶紧说道,“那前辈,外面现在如何,应该无大碍吧?” “不知道。我在此地受限,无法感知到。”洛歌摇头回道。 鱼小婉继续道,“那前辈我们还是尽快出去吧,迟则生变。” 洛歌点了下头赞同鱼小婉的说辞,不过她又补充道,“你携带的那个青珠里面栖息着一位一品巅峰修士的残魂吧。” “是的。”鱼小婉没有隐瞒,点头说道。 洛歌颔首道,“仙道崩塌之后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确实天赋奇佳,但就算她是妖族,寿元相对长一些。那也断无可能存活这么久、 她这种栖息在自身妖丹之中的举措其实非一般的妖修能做到。因为这样,神魂之力会直接被妖丹同质化,再无进入轮回的可能。 唯一能再次立足于世的方法便只有一点,那就是侵占他人神魂,夺他人之躯,然后再入轮回。” 听着洛歌的说辞,鱼小婉脸色倒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一副平静了然的样子。 洛歌欣慰的看着她,说道,“看来你确实聪明。你想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吧。她如此助你,却从未对你说过要你帮她什么。 修行这条路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残酷无比的,想要大道长存,很多修士都不择手段。 当然,我并非是在挑拨你们二人的关系,毕竟你和那位妖修之间有什么别的联系我知道的不全。 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注意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多谢前辈教诲,小婉铭记于心。”鱼小婉再次感谢道。 洛歌笑道,“随口之言罢了,具体如何还需要你自己处理,我干涉不了。不过我已经暂时把她的神识隔绝了。 在这洞天,或者说在这洞府里发生的所有实情我不想让她知道。之后你也不要对她提及我的存在。 关于我的事情以及传承的事情只允许你自己知道。” “明白了,前辈放心。”鱼小婉保证道。 “好了,出去吧。先去外面洞府看看吧,洛歌还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 随着洛歌的话音落下,鱼小婉只觉得一股抵抗不住的吸力拉住她往外扯去。 一阵恍忽之后,鱼小婉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洞天,视线所及就是刚开始那个洞府。旁边的那个巨大丹炉依旧在散发着丹药想起。 《踏星》 而后,身后的那副洞天画卷直接化作巴掌大小的画幅飘到鱼小婉手里。 洛歌的身子慢慢的在鱼小婉身边浮现出来。 现行之后,洛歌先是看了看四周的洞府,脸上涌出了欣喜之色,说道,“自我从洛歌仙魂之中剥离出来之后,还是头一回亲身出这洞天之中。” 洛歌脸上布满了感慨之色,然后转头看着鱼小婉,说道,“你传承了洛歌的衣钵,那这洞天画卷便认你为主,归你所有。 你且自收好。之后,在你入一品之前,我不能离你太远,亦会一直屈身于洞天之中伴你左右。尽我所能助你入一品。 你也只有入了一品境,才能解除我身上的枷锁。 届时缘尽,我彻底完成使命,自会离你而去寻求大道。” 鱼小婉怔了一下,但还是颔首道,“好的,一切就如前辈所言。不过,如今天道式微成这样,我又如何能入得这一品境。” 洛歌回道,“天道虽然式微如此,但是自会缺漏其一。同期容纳个三五个一品修士不成问题。所以,我自然会助你入这一品境。” 洛歌的回答和之前鱼小婉问天凤得到的答桉是一模一样的。她之所以做此问其实就是小心思罢了。 她鱼小婉多聪明,很多事她都留着心眼。 就像是刚才洛歌对她说要小心天凤一样,她现在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提防洛歌。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洛歌现在的身体情况和天凤如出一辙。所以,鱼小婉虽然表面上不会有任何其他的表现。 但是心里的防备还是有的。 当然,防备不多。鱼小婉还是非常信任洛歌的。 一个入仙道的仙人愿意为了人间的安宁而一辈子镇守在这仙境之中,这种行为不可能是坏人能做出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仅助自己入二品,更是把洛歌仙子的衣钵悉数传给自己。 这样的大恩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回报的,再者,她要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别的不轨的想法。那之前在洞天之中的时候自己就无半点反抗之力。 所以,从内心来讲,鱼小婉还是非常信任洛歌的。这种信任比信任天凤前辈来的多得多的那种。 “那前辈,要是现在已经有了足够数量的一品修士呢?按照前辈说的只能有三五个的话,那要是名额满了,对我而言还能否继续上大道呢?” 鱼小婉收敛起杂乱的思绪,问了一个相当刁钻的问题。 洛歌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放心,到时候我自然有法子的。” 鱼小婉见此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只是轻轻颔首,相当乖巧的样子。 洛歌轻轻一笑,右手轻轻一挥,正中间那尊巨大的丹炉盖子直接飞了起来,然后三粒晶莹翠绿色的丹药直接飞了出来。 灵性相当饱满的样子在空中到处飞舞着。 洛歌指尖再次射出三缕丝线,将那三粒丹药拖拽回来。 鱼小婉好奇的看着洛歌掌心上那三粒像是不屈服的丹药问道,“前辈,这是什么丹药。我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丹药。” “这是仙家丹药隐尘丹。”洛歌解释道,“当初洛歌将我从仙魂中剥离出去的时候,便着手将这三枚隐尘丹炼制好在这。 经过这无数年岁月的洗练,现在这隐尘丹的药性已经涵养至巅峰的状态。” 鱼小婉愈发的好奇的看着这三枚丹药,问道,“前辈,那这隐尘丹既是仙丹,到底有什么用呢。” 洛歌不疾不徐的说道,“隐尘丹顾名思义便是隐去尘根,入我仙道。当修为到一品巅峰之后,想要入仙人境。 便需要洗去一身凡尘,而这隐尘丹必不可少。像这种凝练了如此多年的隐尘丹的品质可以称得上是极品。” 鱼小婉难以置信的问道,“前辈是说这隐尘丹能帮助人入仙人境?” “是的。”洛歌回道,“当时仙道崩塌,天道式微,虽说世上再无仙人。但是洛歌最后还是存留一丝希望。 这才炼制出这隐尘丹来,就是希望后人能有人再入仙人境,仙道不该就如此湮没掉。” 说道这,洛歌叹息一声,“如今看来,就算有这隐尘丹,但是要想入仙道,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仙路断绝,重拾仙道又谈何容易。这三枚丹药你收下吧,为日后留存万一之念想。” 洛歌将三枚隐尘丹悉数交给了鱼小婉,后者第一时间并没有接过,而是摆手道,“小婉如何担得起这般珍贵的丹药。” “洛歌炼制这丹药就是留给继承她衣钵的人,收下吧。” 鱼小婉迟疑一下,最后还是接过这三枚隐尘丹,而后说道,“前辈,你留一粒吧要不,以后说不定用的上。” 洛歌摇头笑道,“我现在实力百不存一,要这丹药没用。再者,就算我之后侥幸再入仙道,我本就是仙魂,无所谓洗去凡尘,这隐尘丹对我无用,你都留下吧。” 鱼小婉见状,只能就这么收下丹药。心里不禁再次感慨当年洛歌仙子的周到。也不知道她本尊又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洛歌又继续轻扬了一下右手,另一侧书架上的书简玉册通通飞了过来,她解释道,“这些是洛歌平时收集的一些册子。 多是记录着她的生平见闻、修炼心得以及一些有趣的仙术。不过都是用的仙家语言,日后我慢慢教你仙家语言,你先收下吧。” “是。”鱼小婉将这些书简玉册收进自己的储物手镯之中。 洛歌最后看了眼当年居住过的洞府,再次深深叹息一声,“行了,此处也无可待了。走吧,我们且出去吧。” 说完,洛歌双手掐诀,数道青色气息没入洞府的顶上位置,而后洞府的顶部直接扩开一个白色洞口。 洛歌带着鱼小婉直接飞了上去,一头扎进那白洞之中。 一阵恍忽过后,鱼小婉嗅到了难得的清新气息,睁眼一看,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半空之上。周围一片山川秀丽的景色。 可以下一秒,鱼小婉脸色就一变。 她出来的那个白洞此刻光柱冲天,气息宏伟,动静十分的大。 “放心吧,过会就消散了,洞府的禁制很强,解开的动静确实大了一些,等会就好了。” 一边的洛歌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然后一脸畅快的看着周围的风光。她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正常的天地风光了。 这无数年来居住在那洞天之中现在咋一看到这些又如何不心生欢喜。 可是只一会,洛歌脸色就又苍白几分,受到洞天的束缚,她终究不能这么肆意的在外面带着。 洛歌转头对鱼小婉说道, “非特殊情况,我会在洞天里一直温养。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感知外面,更不会窥伺你的生活。 你现在是这洞天画卷的主人,现在自然也能感受到着洞天画卷的一切。 还有就是现在得赶紧离开此地,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 “这里不是只有我们在吗?”鱼小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在她进来之前,有几位一品修士已经偷偷的进来了。 该不会是这些一品修士过来了吧,鱼小婉有些慌了,现在她可不是那些一品修士的对手。 加上这洛歌估计也够呛。现在这洛歌的实力比起她本尊巅峰的时候不知道差了多少,不可能敌得过三位一品修士的。 “不止我们。”洛歌看了眼遥远的北方,说道,“看来,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异变。这仙境多了一个入口。 来了不少二品修士。来不及解释什么了,先走吧。” 鱼小婉点了下头,没有多问什么。和洛歌一起朝另一个方向激射而去。就在他们两人前脚刚走。 就有不少离得近的二品修士一起赶了过来,对着这光柱不明所以的研究起来。 鱼小婉和洛歌两人飞出了得有上百里的位置后才慢慢的停下来。 “前辈,这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入口?”鱼小婉不解的问道。 “看来,我倒是不能就这么回去温养了。”洛歌说道,“我毕竟不是洛歌,对这仙境其实了解的不算多。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异变,我确实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倒是可以用洛歌的秘术来感知确认一下这仙境里现在大概的情况。 你注意一下四周、” 说完,洛歌便直接盘膝在半空上打坐起来,身上千万缕丝线一样的气息朝无数个方向涌去。 鱼小婉见状便默默的护法,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这时,两道人影正朝着鱼小婉这边隐匿飞来。正是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这两兄弟。 刚才侥幸从余乾手下逃脱之后,这两人便和角木天君分别了。之后,两人组队在这仙境里猥琐的探查着。 这一路飞来之后,在离洛歌洞府二三十里处的时候,突然一阵冲天的光柱激发起来,扩散的威力差点没把低空飞行的两人给波及到。 当时亲眼见到这个奇观,两人不约而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发了。在这个本就充满神迹的地方现在又突然发生这样的异变,很难不让他们多想。 两人还都认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从余乾那逃离现在就撞见了这样的好事。最重要的是周围除了他们两人就没别人了。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将会是第一个赶过去的,之后捞完好处就跑。 算盘那打的叫一个叮当响。 再之后,他们二人刚靠近一些就看见两道人影从光柱中出来了。给两人吓一大跳,一时间根本不敢前进。 隔着二三十里地小心的隐匿着自己。 没一会,那两人就从光柱那边离开,同时四面八方又涌来了其他二品的修士。 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见此顿时就商量了另外一个决定。首先,他们的实力肯定是不能在这里跟别人分一杯羹。 与其在这没用的耗着,倒不如直接去追那两位从光柱中出来的神秘人。 从刚才那两人冲出光柱时候远远波动过来的修为气息来看,一位只是一个初入二品境的存在。 另一位甚至还更弱一些,都察觉不到气息的那种。 这两人既然是从光柱里出来的,那就很有可能身上有宝贝。否则不能这么快就离开这,明显就是捞到东西然后跑路的样子。 这顿时就让这两位平时恶贯满盈的邪修动了歪心思。打不过余乾,还打不过你一个初入二品境的姑娘? 这天下总不能所有的初入二品的修士都像余乾那样变态吧? 两人并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差下去。面对一个初入二品境的小姑娘,他们的自信心无比的膨胀。 在入这里之前,他们在外面那叫一个呼风唤雨,那叫一个地位崇高。跺跺脚,修行界都能抖三抖的那种。 可是入了这里之后,简直就是卑微的不像话。 处处受掣肘,所有大老都能骑在他们头上拉屎,连赶路都不敢飞太高,简直就是憋屈。 现在他们觉得自己找到了存在感,直接夺宝! 区区一个刚入二品境的小姑娘岂是两人的对手? 于是,就这么入绕了一大圈,悄悄的远远的缀在鱼小婉的身后。这奎木天君修炼的功法识痕迹的能力非常强。 可以根据别人遁术留下的轻微痕迹一路跟过去的那种。 所以跟很远也不怕丢,更不怕被人发现。也正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狗鼻子一样的嗅觉,当初才能发现他的道侣和他的弟子给他戴帽子这件事。 就这样,这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两人远远的吊在后面,直到发现鱼小婉不动了。他们两人才远远的停下。 虽说两人都看不上鱼小婉的实力,但是到底还是老天君,还是很稳的,没有冒然的上去,而是先商讨一下计策。 “感知过了,还是只有她们两人,四周没有其他人了。”木宿天君收回神识,说道。 “那就直接动手了?”奎木天君说道。 “嗯,出手吧,夜长梦多。直接倾尽实力,不留手。”木宿天君狠辣着一张两说道。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奎木天君有些迟疑一下。 “你搞什么?”木宿天君当时就不开心了,“你什么意思?现在这个时候你说这?早干嘛去了? 一个余乾现在就把你吓的如此畏首畏尾?还有一点天君的样子嘛?” “我这不是求稳?”奎木天君反驳道。 “那行。”木宿天君说道,“那咱们就偷偷的潜行过去。如果对方不能察觉那就说明没问题。 对方要是察觉了,是去是留再决定,如何?” “可以,如此稳当。”奎木天君很是满意的点着头。 两人便不再多说废话,继续朝鱼小婉那边遁匿飞去。 可就在两人慢速遁匿没多远之后,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你们两个干嘛呀?” 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当时就一惊,整个人吓的一激灵。他们立刻现出身形,然后修为瞬间调动起来,转身一脸警惕的看着背后。 由不得他们不警惕,有人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是懂的。 待看清背后的那位人是鱼小婉的时候,两人第一时间惊愕在那里。 这什么情况?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两人是在追踪她的?现在还有这么远的距离,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是遁匿潜行。 如此小心的方式,岂是一位初入二品境的修士能感知到的? “你们两个是在追踪我吧?”鱼小婉眯着双眼,很是礼貌的说着,“不能再往前走了哦,以免影响到前辈。” 鱼小婉得到洛歌的亲自教导和传承,其实力岂能用寻常的二品修士来比对?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的感知能力不比那些大成的二品修士弱。 从出来开始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这两人又摸近了一些,顿时被鱼小婉锁定气机,这才顷刻之间来到他们二人的位置 前辈?还有前辈?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着眼前甚至都摸不清底细的鱼小婉,他们的心思顿时沉入谷底。 该死。 这年头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二个的初入二品的修士都能勐成这样?是在山里的时间待久了不知道时代变了? 两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不过,两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二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出声说道,“姑娘误会了,我们兄弟二人只是路过,绝非有窥探姑娘之心。” 鱼小婉上下打量着两人,说道,“你不会觉得我好骗吧?” “姑娘说笑了,我兄弟二人确实不是窥探姑娘而来的。”两人再次说了一句。 “哦,那你们走吧。”鱼小婉眯眼笑道。 第710-711章 挫骨扬灰 见鱼小婉就这么直接像是信了他们的说辞并且放他们离去,两人反而有些踟躇起来。不明白这鱼小婉到底在干嘛。 不过他们二人还是理性且谨慎的对视一眼,而后抱拳道,“那就不打扰姑娘了,这就走。” 说完两人便不疾不徐的直接飞遁离去。 鱼小婉则是站在原地目前二人离去的背影。她并不认识这两人,在她看来,这两人无非就是来这仙境寻找机缘的。 出于某些想夺宝的念头这才窥探自己。要是搁之前,鱼小婉绝对不可能留活口的。 但是现在这里毕竟离刚才的洞府那边区区百里之远,要是真打起来有可能会引起别人注意。 再加上洛歌现在还在全身心的查探这仙境的情况,鱼小婉就更不可能出手。直接先让这两人走了。 不过,她记住了两人的气息,现在能走,不代表以后也能走。 那边,奎木天君和木宿天君两人满脸黑线,后者有些不甘心的低语一句,“就这么走了嘛?” “不难呢?那女子的实力你又不是没看到,而且她说还有个前辈,这种情况,你敢赌?”奎木天君反问了一句。 木宿天君脸色拉跨起来,不由得爆粗口,“特么的,怎么现在的小一辈的都这么变态?余乾一个人就算了,现在连个见都没见过的女子都这样,这岂不是......” 木宿天君话还没说完,因为又被鱼小婉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们认识余乾?” 看着又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挡住去路的鱼小婉,两人再次停了下来,然后又默契的对视一眼。 鱼小婉刚才问话的语气有些冰冷,他们一时间摸不准是因为余乾这个人还是因为他们和余乾可能的关系。 脑子较快的奎木天君尝试的问道,“不知道姑娘和余乾什么关系?” 鱼小婉眼珠子轻轻转动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仇人!” “那可真是巧了!”一边的木宿天君顿时笑呵呵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和余乾也是仇人。 这个人我们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饮其血,寝其皮!” 随着木宿天君的说辞,鱼小婉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的灿烂起来,可是怎么看,这灿烂怎么诡异,有种瘆得慌的感觉。 “姑娘你这是?” “没什么。”鱼小婉再次灿烂的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开心罢了,来,具体说说你们是怎么和余乾结仇的。 还有你们两人什么来头?” 面对鱼小婉的询问,木宿天君倒也没觉太过怀疑之处,随口说道,“我们二人是天北山脉的天君。 要说仇恨还得从长风天君说起,当时余乾还是三品大成的修士,他斩杀了长风天君便和我们接下了仇怨...” “三品斩杀二品?”鱼小婉插嘴问了一句。 “是的,我也纳闷了,这余乾着实古怪,虽说他也是重伤才得逞,但是...” “余乾重伤了?”鱼小婉直接抓住了重点。 “是的,怎么了?你不是...” 木宿天君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眼前的鱼小婉整个人像是直接大变样了一样,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抹着一缕诡异的笑容。 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眼神带着噬人的色彩,简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那种。恐怖至极的气息从她身上慢慢涌了出来。 木宿天君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事到如今,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这鱼小婉根本就不是什么余乾的仇人,反而还很要好的样子。 否则不可能听到这些事情会如此大的转变。 “刚才本想饶你们二人一命,但是现在我心情很不好,就留在这吧。”鱼小婉咧嘴笑着,尖尖的牙齿有些晃眼。 番茄免费阅读 看着这强大的气息让自己几乎呼吸不过来的样子,木宿天君彻底有些慌了,他立即转头说道,“奎木老兄,一起出手!” 可是很快,木宿天君就愣在那。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奎木天君已经溜到右侧稍远的地方了。 明显就是他妈的一副想要跑路的样子啊。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刚才在鱼小婉问那句话的时候,奎木天君就觉得不对劲了。 可是木宿天君最太快,他甚至都没得及暗示,对方就直接说了。擅长察言观色的奎木天君直接骂娘。 脚下的动作也不慢,一边表现出对这件事不知情的样子,一边往外溜。 此刻,机智的奎木天君直接抱拳道,“木宿老兄,一人做事一人担。你和余少卿有仇,我可没有。 姑娘,这事我就不掺和了,这就走。” 说完,奎木天君就直接头也不回的开足马力跑了。 大家都是老天君了,都是经验老道的邪修了。平时和气的时候,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兄弟叫的可欢快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抱歉了兄弟,你先死,兄弟我逃命去了。 此刻的奎木天君恨不得长八条腿,跑的飞起。没办法,鱼小婉刚才的气息太过恐怖了。 那是一种让他现在修为感到窒息的那种恐怖,他就算帮忙出手,也绝不可能打过对方,一个不当就真得交待在这了。 跑路的奎木天君心里一边骂娘木宿的愚蠢,一边又期待这木宿能多撑一会,好让自己跑远些。 木宿天君脸色爆炸通红的跑路的奎木天君,愤怒到了极点。没想到在这时候对方竟然如此毫不犹豫的抛下自己跑路了。 他差点没气的厥过去,但是也能理解对方的选择,因为要是对换处境,他也会这样。怪就只能怪自己过于放松警惕了。 该死! 木宿天君自知自己的气机被锁定,现在跑不了,只能和对方硬拼了。他毫不犹豫的将修为一口气提上来,然后后撤一段距离警惕的看着鱼小婉。 鱼小婉眼角的余光只是看着奎木疯狂逃窜的方向,没有追上去。现在她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持做这种事。 只能先解决眼前这位,然后再追踪那位。 听到对方说余乾重伤,鱼小婉哪里能忍?余乾的一切一切她都放在心尖上。现在竟然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两人就肯定要必死无疑的! 没有人可以救下他们的! “姑娘你听我解释,余乾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木宿天君还在做最后的解释。 可是鱼小婉根本就不理会,她双手轻扬,一座碧波颜色的天幕直接 倒扣下来,将木宿天君直接裹挟进自身的强悍领域之中。 其气息之强悍,让跑路的奎木天君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看着那令人咋舌的领域之力,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机智。 还好没有愚蠢到跟对方拼命。不过他现在更无语的是这些年轻一辈的强度。 这真的过分夸张了,难道现在是现在的时代真的变了慢?明明都是初入二品境的修士,怎么可以强的这么过分? 奎木想了想,而后又赶紧收起自己的心思,然后加快步伐跑路。 但是小一秒,他整个人就直接僵住在那。 因为一个倾城绝丽的人影突兀的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食指指尖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奎木天君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气力一样的停了下来。 瞪大的双眼只看见眼前那位鲛人模样的女子。他甚至都没有半点心思欣赏对方那举世罕见的角色容颜。 而是满心都是惊恐之色。 因为眼前的这位女子看着根本没有半点修为,但是其所为就像是绝对碾压一样,让自己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理。 不对啊,二品巅峰境的修士他也接触过,却从未没有给过自己这般绝望的感觉。 这人到底是谁!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奎木满心惊恐之余便是那种由心底散发出来的绝望。 洛歌徐徐的拿开自己的指尖,冷淡的看着眼前奎木,说道,“跟我来。” 说完,洛歌就直接往鱼小婉那边飞了过去。她刚才虽然在打坐,但是外界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虽然不清楚鱼小婉为什么会这么发飙,但是既然鱼小婉选择下杀手,她自然得帮忙扫一下尾巴。 关于鱼小婉能否单打独斗赢那位木宿这件事,她半点担心没有,只是过来拦下了这位奎木天君。 奎木看着前方洛歌的背影,半点迟疑没有,半点犹豫没有的立刻就跟了上去。 眼前这位女子的强悍程度让他不敢有半点自己的想法。那种被维度碾压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跟着飞行的过程,奎木盯着鱼小婉的领域。 很快,那偌大的领域直接散去。然后眼见着鱼小婉拎着一个头颅下来。 是的,一颗头颅,木宿的头颅。 躯体没了,好似灰飞烟灭了。 奎木的脸色顿时煞白起来。这才过了多久?木宿才撑了多久就被人斩去头颅,挫骨扬灰了? 奎木想象不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那领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相信这是事情。 你可以强,但是这么强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 看着那位提着头颅的狠辣女子,奎木再次绝望起来了。怎么就遇到这么个女魔头啊! 今天就真的要交待在这了嘛?他现在无比后悔来这里。 “呀,见过前辈。”在见到洛歌的一瞬间,鱼小婉身上那股子狠辣的劲头以及那腹黑的表情此刻全都收敛起来。 瞬息之间,整个人又恢复成为那位可爱憨憨的小姑娘。 她龇着洁白的牙齿笑着,表情精致可爱,只是手里那提着的头颅多少显的有些违和。 洛歌多少有些诧异的看着鱼小婉,说实话,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鱼小婉是一个相对纯真善良的少女。 可是现在看着对方这样子,多少有些低估了。这小妮子怕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的。 当然,对于这些洛歌她自然不会说有什么不喜欢的心情。她一路修炼到仙人境,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鱼小婉的所作所为,在她的眼里只能算是平常的事情。 “怎么突然动了杀心?跟他们有仇?”洛歌问了一句。 鱼小婉稍稍轻喘着气息,方才和那位木宿天君一战,虽说以雷霆之势击杀了对方。但是毕竟她初入二品境。 再加上那木宿天君的底牌反抗,鱼小婉击杀他其实不能说是轻松,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费了不少的力气。 若非她是继承了洛歌的衣钵,掌握了不少秘术,否则初入二品的修为怎么可能是木宿那样老油条的对手。 “是的,有仇。”鱼小婉点着头。 洛歌轻轻的点了下头,指着另一边的奎木天君说道,“这人我帮你抓回来了,怎么处理?杀了还是?” 洛歌的话语轻飘飘的,就像是对待猪狗一样的态度。 那边的奎木天君脸色煞白无比,赶忙朝鱼小婉深深作揖道,“这位仙子,我和余少卿无冤无仇。更是从没有对付过他。 一切都只是那位长风狗贼的主意,我是半点没有掺和的。 还请仙子明鉴,留区区在下一命。我在天北山脉大有话语权,之后但为仙子驱使,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洛歌不为所动,没有说话,只是负手立在那让鱼小婉自己看着办。 后者倒也确实没有立刻起杀心,而是走到奎木天君面前打量了他两眼后,问道,“天北山脉现在是不是一共六位天君来着?” “现在只剩下四个了。”奎木天君老老实实的答道。 “你说但为驱使?”鱼小婉又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是的,但凭仙子驱使,在下绝无二话。”仿佛见到了生存的希望,奎木天君赶紧作揖说道。 鱼小婉点着头,“那我就留你一命,等出去之后,帮我把剩下的三个天君杀了,如何?” 奎木天君眼皮狂跳,硬着头皮说道,“敢问仙子这是为何?在下区区一人之力恐难是其他三位的对手。” “没说让你一个人去,本仙子自然会帮忙的。”鱼小婉叉腰说道,“你们那个什么天君害的余乾重伤,我把你们全扬了,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在下全力相助仙子。”奎木天君赶紧答应下来。 饶是他再精致利己,但是答应这样的事情都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意。但是为了活下去,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现在,他心里只是把长风天君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惹谁不好,特么的去惹那余乾? 眼前这位女子和余乾关系好到这样的嘛?不就是受了点伤,竟然让这么些天君直接陪葬? 这女的才是邪修吧,真狠辣。 奎木现在对余乾又恨又羡慕。自己强就算了。瞧瞧人家的桃花运。姑娘肯为了他做这么多事情。 而自己的道侣甚至给自己戴那绿帽子。 可恶啊!奎木天君心里发出绝望的呐喊。 “前辈能否帮忙给这位下个禁制手段,我现在毕竟修为尚浅。”鱼小婉转头对洛歌说了一句。 后者点了下头,只见她轻轻扬了下右手,那奎木天君顿时如遭雷击的顿住在那。而后从他神庭之上飞出一缕血红色气息。 随后,洛歌把这缕气息拢在手中,拿出一块玉符并将其没入其中。最后她把这块玉符丢给鱼小婉,说道。 “这里有一缕此人的神魂精粹,天涯海角也能定位此人所在。毁这玉符就相当于坏此人根基。” 一边的奎木天君此刻正在吐血,神魂受了些损伤还是很严重,本就煞白的脸色在听到洛歌的那些话的时候就更是煞白了,面若死灰。 不过没敢摆出臭脸,能捡下这一条命对他而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的。 “你听见了嘛?”鱼小婉对着奎木天君晃了晃手中的令牌。 “听到了,还是那句话,在下但为仙子驱使。”奎木再次表示着自己的忠心。 鱼小婉这才随手收起玉符,然后有些嫌弃的说着,“行了你走吧,长这么丑,还穿这么绿的衣服,一点审美没有,太丑了。 赶紧走吧,别呆在这影响我心情了。” 奎木天君赶紧抱拳,最后小心翼翼的飞速离开这边,至于心里有多少伤痛除了他自己就再没人知道了。 见鱼小婉处理好这件事,洛歌走了过来,直接问道了重点,“余乾是谁?” 鱼小婉有些慌乱起来,眼神左闪右躲的,闪烁其词的说道,“没谁。” 见多识广的洛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鱼小婉这表现的背后原因,估计那余乾就是她的小情郎。 当然,她也不会拿着这件事来取笑鱼小婉,只是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鱼小婉见状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转移话题的问道,“前辈,你刚才观察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情况有些复杂。”洛歌回道,“那个入口不知道是如何产生的,只能进不能出。初步感应之下,入这仙境之中的二品修士不少。 其中更是有三位一品修士。” “现在他们在哪?”鱼小婉问道。 (兄弟们,今天有事,短了两寸,抱歉啦。希望大家体谅一下,谢谢。关于这苍梧仙境,海岸会努力搞好的。) 作为作者,挨打要立正! 请天假,我要整理一下大纲了。 最近这几天的更新我都是按照既定的大纲走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总要写的。仙人之前提到了那么多,我总要逻辑上回过来。笔墨该花肯定得花的。 但是,我回头看了一下,自己也有问题。过于事无巨细了。所以会让大家觉得水。 所以,我今天打算请个假,不是做别的。 我要好好凝练一下大纲,然后缩短那些无用的篇幅和词汇,提高剧情的紧凑度。努力做到让大家钱花得值。 但是,这种事虽然可能不是就直接一蹴而就。但我会一直改进。 但是有时候还是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每天保证七千多字的稳定输出,这种情况确实有的时候会避免不了。 我目前还算是个相对新的作者,每天都高效又都爽的输出经验还是欠缺的。 但是你们边提意见,我边学便是了,这个正常,我甚至觉得非常好。 我还真怕没人说我。能追到这边的都是我重要的书友。你们的任何意见和批评对我来讲都是至关重要的、 有任何不对的,大家都提出来。我每隔几天都会统一看一下最近的评论、 你们批评的意见就是我进步的原动力,很重要。确实很感谢你们的建议。 写书到现在,越写越觉得自己的渺小,这一行真的是有很深很深的学问,我目前还在表层阶段。 立正挨打才能进步,我始终把这句话当做格言。 读者的话要是不重视,那作者就是憨批。 还有就是关于鱼小婉和叶婵怡的事情。她两的境界提升我是老早就定下的。 白莲教那个禁地我记得很早很早之前就说了,就埋线了。鱼小婉也是如此。就是用她两来引出这两个仙境。 后果就是,可能会让人觉得太假。当时我写的时候是想着仙人传承,这个不算夸张。只是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会觉得虚幻。只能说我自个处理这种中后期剧情的能力还不够。 饭团看书 第一次写到两百多万字往后确实没经验,只能说慢慢积累,下一本一定更好的这种。 最后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我整理大纲去了,不然到时候人都跑没了,我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我发现作者就是个小媳妇,每天都要对你们这些臭男人患得患失的,哼! 再次抱歉今天请假凝练大纲,然后自我反思加强。辛苦追更的书友一天了,超级爱你们。 第712-714章 一滴都不留的? “放心吧,现下他们三人在捆仙阵中。”洛歌解释道,“当年洛歌坐化之前布下了这个捆仙阵,防止有人误入此仙境后弄出麻烦来。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这捆仙阵的威力大降。要想彻底困住这三位一品修士估计还差些。估摸着,他们三人也很快要冲破阵法了。” “那岂不是会给我们增加办事的难度。”鱼小婉问道。 洛歌摇头道,“我观这三人倒是正派人物,而且现在天道式微,一品修士若敢妄动全部实力会遭到本源反噬。 非迫不得已,这几位一品修士不会尽全力出手。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要是真的魔魂出了问题。 这三人或许能起到一定的助力。毕竟魔魂涉及人间安危。他们作为现在最强的修士,理当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鱼小婉点了下头,觉得这洛歌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在这个特殊时候。这三位一品修士在这可以说是利大于弊。 “现在这仙境的情况变成了这样,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去魔魂镇压之地看看。”洛歌直接说道。 鱼小婉自然不会反对这个决议,正欲跟着洛歌一起走的时候。后者却直接视线如雷的往后方的方向望去。 鱼小婉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问道,“前辈,怎么了?” “有人来了,遁匿来的。用的仙灵之气。”洛歌脸色有些凝重但是却也不解的说道,“不应该啊,二品修士怎么可能驱使仙灵之气? 而且其中一位的仙灵之气很熟悉,跟子夫道友非常像。” “前辈是说,子夫前辈还活着?来这了?”鱼小婉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就是。且等着吧。”洛歌立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鱼小婉只能也看着那个方向,可是很快,她的表情就再次震惊起来,说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怎么?你认识来人?”洛歌问道。 稍远处,两位人影离这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这两人现在也不掩饰自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飞了过来。 鱼小婉这才感应到来人,分明就是余乾和叶婵怡的气息。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太魔幻了。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在这,还都入了二品境。 鱼小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颗头颅,感激一团火球上去就将其灭迹,这木宿天君的一切一切算是彻底杨灰在这世上了。 然后她赶紧对洛歌说道,“前辈,刚才那两位二品修士的事情帮我保密哈。” “嗯。”洛歌无所谓的点了下头。 鱼小婉这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余乾知道自己又杀人。不对,应该说余乾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经常杀人。 杀人这种事不好的,鱼小婉不想让余乾知道自己这血腥残酷的时候。 下一刻,鱼小婉刚才那个神妙的感应就确定是事实了。 余乾和叶婵怡两人直接飞遁到鱼小婉面前停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小婉,真的是你!刚才察觉到你的气息,我还以为哪里又出错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怎么也入二品境了?”余乾直接目瞪口呆的问道。 匆匆赶来的正是他和叶婵怡两人、 自从叶婵怡感应到洛歌仙子的气息之后,两人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飞来。但是距离毕竟很远,还是浪费了一些时间。 到达光柱那边的时候,发现洛歌仙子气息已经不在这。而且那边又围了不少修士。 余乾和叶婵怡两人也没有心思停下探查那光柱,而且为了不引人注目,直接用仙灵之气继续遁匿,一路朝这边追来。 接过,直接感应到鱼小婉的气息也在这,而且又是二品境。 这让余乾有些根本没反应过来。 二品修士现在这么不值钱了嘛?说进就进?自己好歹是开了这么大的挂,又有了这么多的积累才将将入的二品境。 可是现在叶婵怡连跳境界也就算了,毕竟她是唯一得到仙人亲自传授的修士。能这样突飞勐进也说的过去。 可是鱼小婉又是什么鬼,余乾彻底懵了。 可是现在情况根本就来不及多交流细节之类的,叶婵怡视线早就死死的盯着洛歌,手中的珠子愈发的闪烁起来。 洛歌此刻也盯着叶婵怡,看着她手中的珠子,说道,“青凝珠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会有子夫道友的气息?” “前辈可是洛歌仙子!”叶婵怡直接出声问道。 “是我。”洛歌点了下头。 叶婵怡脸上涌现出喜色,赶紧行礼道,“晚辈叶婵怡,是子夫师祖的在世后辈弟子。现在得师祖之命,特来此苍梧仙境寻找洛歌仙子,有要事相商。” 洛歌的脸色缓和下来,而后又涌现恍忽之色,“子夫道友他还好嘛?” 叶婵怡的眸子暗澹下来,回道,“回前辈,师祖他老人家仙逝了。” 早有预料的洛歌叹息一声,而后颔首道,“既是子夫道友让你来寻我,那且上前说话吧。” “是。”叶婵怡上前去了。 一边的鱼小婉没动,从刚才到现在,那双大眼睛就扑闪个不停。视线在余乾、叶婵怡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现在叶婵怡和洛歌有要事要说,她自然不好上前叨扰。只是等叶婵怡和洛歌聊起来之后,她才一下来到余乾身边。 然后大眼睛萌萌的看着余乾,眼神的意味不言而喻。 余乾揉了揉太阳穴,止住膨胀的大脑,说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我先说我先说。”鱼小婉很是自豪的挺胸抬头徐徐的给余乾说了起来。 从她离开太安之后和天凤一起来这极北之地到她和天凤两人偷偷潜入这仙境之中,再到她和洛歌两人之间的事情。 可以说是把这段时间的奇妙经历事无巨细的都跟余乾一一说明,几乎没有半点隐瞒。 听着鱼小婉口述这些,余乾整的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刚才叶婵怡给他带来的思维冲击已经如澎湃的浪潮一样。现在鱼小婉也是如此。比起叶婵怡都丝毫不逊色的那种。 这让余乾根本无法接受。天底下就剩下两个仅存的久远的仙人传承,现在就这样被鱼小婉和叶婵怡拿了? 这种事能怎么说,幸存者偏差套在这都弱爆了的那种。 说实话,余乾现在确实无法相信这样的荒唐的事情,但是这又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看了眼那边的叶婵怡,又看了眼跟前的鱼小婉。一时间无语凝噎。 “怎么样,我厉害吧。”鱼小婉直接双手叉腰,骄傲的抬着下巴,一副要接受表扬的样子。 看着如此真实可爱的鱼小婉,真实感又回到了余乾的思绪之中。 确实,眼前的景象实实在在的就是真切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接受。 但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是不是可以说自己的两个红颜知己都成了天底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虽然她们两人的境界还是二品初境,但是仙人传承摆在这的,战力肯定不能寻常论。 也就是说,有这两根大腿在这,我余某人以后出去了岂不是在这天底下彻彻底底的横着走? 这以后自己还用怕谁啊。 余乾整个人瞬间膨胀了起来。 “厉害厉害。”余乾竖起大拇指,满脸欢喜的赞美着。 鱼小婉的小脸蛋顿时嘻嘻嘻的笑着半眯起来,月牙儿似的笑容可爱极了。 “所以,这位洛歌前辈其实不算是真正的洛歌前辈,而只是洛歌前辈的一缕分魂,真正的洛歌前辈已经作古了是吧?”余乾压低声音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的。” 余乾顿时有些感慨起这位洛歌仙子的神通。这仙道崩塌距离现在都过去了多少年?都没人知道这岁月有多悠长。 但是这位洛歌仙子却能在作古之际,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存活下来。 虽说现在实力百不存一,但这岂不就是算做是另外一种长生? 最重要的是,按照之前叶婵怡跟自己说的,这位洛歌仙子的实力在当时的那仅剩下的那帮仙人中算是偏弱的存在了。 她只是将将突破到仙人境。这就已经如此厉害了。 余乾想象不到当时最强的那苍梧和天玄两人该如何强大。 “你再跟我稍稍说说当时仙道崩塌那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余乾又问了一句。 鱼小婉自然是把她知道的悉数道来。听完之后,倒是跟叶婵怡说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苍梧仙境这边的事情。 到如今,余乾算是彻底把这件事,把天玄仙境和苍梧仙境给捋清楚了。 同时也不由得佩服起子夫仙人和洛歌仙子这两人。镇守这两处如此悠长的岁月却甘之如饴。 这样的奉献精神确实担当的起仙人两个字。 “所以,其实这边的异变洛歌仙子也不知道吧?你们是要打算先去镇压魔魂的地方去看一下嘛?”余乾又问道。 “是的。”鱼小婉点着头,撅着小嘴说道,“哎呀,怎么都是你问我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和叶姐姐又是怎么回事啊? 叶姐姐怎么就突然跟子夫前辈扯上关系了?” 余乾莞尔一笑,自己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寻常的闭关突破,然后被诡异的带到这边来。 叶婵怡的事情他就多费了一些口舌。 听完余乾的说辞,鱼小婉的那双大眼睛扑闪了厉害,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这四个字。 “你惊讶什么,婵怡她不是跟你一样,都是得到了这莫大的机缘。”余乾笑道、 “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倒是不觉得,但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别人也这样的时候确实震撼了一些。” 鱼小婉吐了下舌头,脸上震惊的色彩久久不散。 “只能说这种事确实奇妙。”余乾笑道,“之前怎么可能想到我们三个会在这里碰面,又是以这样的方式碰面。” 那边,叶婵怡和洛歌的话语也接近了尾声。 在叶婵怡转述完子夫仙人要她来这要做的事情之后,洛歌久久不语,最后深深叹息一声,“子夫道友他就这般直接以仙躯彻底镇压魔眼并关闭了天玄仙境嘛?” “是的,师祖他坐化前便做了个这么抉择。”叶婵怡回道。 “行,我知道了。”洛歌点着头,“虽然我现在严格来说不算是洛歌,但是这些事我自然会负担起来。 你作为子夫道友的后辈,又不辞万里来这送了这些消息,理当我该给你一些见面礼的。 但是你也知道,我神通不复当年,身上也无长物,倒是没什么好东西赠予你了。” “前辈说笑了,晚辈岂能要外物,能寻到前辈完成师祖交待的事情。晚辈已经是感恩了。总之,师祖老人家要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前辈的忙。 所以,在处理完魔魂这件事之前,晚辈会一直听从前辈的吩咐的。”叶婵怡说道。 洛歌轻轻一笑,“年纪轻轻倒也重诺,子夫道友有个好晚辈。你既然得到了子夫道友的衣钵,自然能给予相当大的助力。” 两人聊完后便朝着余乾这边过来,后者赶紧对洛歌作揖道,“晚辈余乾见过洛歌仙子。” 洛歌上下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余乾,倒也不愧是鱼小婉的小情郎,样貌确实出挑的紧。 最主要的是年纪轻轻的就能修炼到二品境,身上竟然还有仙灵之气傍身。 洛歌直接问道,“你身上缘何也有仙灵之气?” “晚辈早前时候有过一些机缘,这才有几缕仙灵之气。”余乾心中一凛,没想到这种隐秘的事情都能被对方给看出来。 不愧是曾经入过仙人境的人的一缕仙魂。 洛歌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说道,“先去镇压魔魂之地看看吧。” 说完,她就当先飞了出去,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第一时间跟了上去。余乾犹豫一下,也缀在了最后面。 其实他不是很想去的,但是没办法,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都有必须去的理由,他哪里能放心。 看着鱼小婉在叶婵怡身边飞来绕去的开心的聊着天,余乾也没有凑上去,由着这两女孩在那交流。 她们两人认识的时间很长了,也算是彼此最熟悉的那种,甚至就连修为都几乎可以说是同步提升的那种。 再加上有余乾这么个人在那做着纽带,所以她们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两人无形之间的各自奇妙机遇又再次紧紧的绑了起来。这种使命和羁绊又把姐妹感情拔到新的高度。 所以平时话相对较少的叶婵怡此刻也挂着浅笑和鱼小婉聊起了她们之间各自的机遇。 余乾便相对边缘化一些默默的跟在后面。 小半个小时之后,带路的洛歌在一处巨大的湖泊上空停下,然后直直的坠落下来。余乾三人也赶紧跟着下去。 这个湖泊湖水清澈,微波粼粼,风光倒是非常不错的样子。 洛歌站在湖边,身上再次散发出千万缕丝线没入湖水之中。余乾他们耐心的在后头等着洛歌的查探。 片刻之后,湖泊依旧风平浪静。但是洛歌却脸色微微一变的收回那些丝线。 只见右手食指往湖面轻轻一挥,明明没有任何气息或者说神通的展现,眼前的湖泊却直接一分为二。 中间露出一条宽敞的大道直通湖底,两侧的湖水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住,高高的翻涌起来,却始终不得落下。 余乾有些咋舌的看着这一切,一指断大湖这种事对现在的他来说自然也能是轻而易举的做到的。 但是要像洛歌这样帅气那是不好弄的。 因为余乾到现在都看不出洛歌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明明没有任何形式的能量波动,仿佛就是这湖水直接以洛歌的意志为转移的那种。 直接超出了余乾对术法表现方式的认知,根本就看不懂,也领悟不了。 见湖底彻底露出来,洛歌直接轻飘飘的飞身下去,余乾三人亦是紧随其后。 踏在湿漉软塌的湖底,余乾第一时间打量起了四周,没有任何发现。但是洛歌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尤其是当她在地上发现了一枚洁白无瑕的碎裂玉符的时候。 最后,洛歌转头凝重的说道,“你们在这等我,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说完,洛歌直接一头没入那泥土之下。余乾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好的预感。否则这洛歌仙子也不会在这短时间内变成这般凝重。 不过,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好做什么,就只能这么傻站在这等结果。 洛歌办事的速度依旧很快,一会功夫后她就从底下出来了,只是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前辈,怎样了?”鱼小婉关切的问了一句。 “魔魂不见了。” “不见了?是湮灭了嘛?” “不是。”洛歌摇着头,“是逃窜了。现在不知道在哪。” 说着,洛歌就拿出刚才的那块碎裂的洁白玉符说道,“底下阵法缺了一个角。想必就是那魔魂破了阵法的一隅,然后逃离掉了。” 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脸色全都大变起来,她们自然是知道那魔魂的可怕之处,这要是真的跑了,那对人间来说就是绝对的灾难。 “倒也无须过分担心。”洛歌解释道,“那魔魂到底不过是天魔的一小缕残魂。在这阵法这无数年的岁月压制下估计实力更是没有多少。 而且他所需要的精粹魔气根本就得不到补充,现在天玄仙境又彻底关闭,那妖魔之眼也彻底镇压。 这魔魂的实力就更加受限。” 鱼小婉一脸担忧的说道,“可就算如此,这魔魂的实力也绝非是寻常修士能够对付的,前辈刚才说的那个入口黑洞会不会跟那魔魂有关。 要是这魔魂逃出这苍梧仙境,进入人间,那后果不堪设想的。” “那魔魂现在还在着仙境之中,他出不去的。”洛歌摇头解释道,“底下的阵法除了那一角,依旧完好无缺。 而那魔魂现在恐怕早已跟这阵法融为一体,不好轻易离阵法而去,否则神魂根本抵抗不住阵法的压制力。除非他想出别的法子。 我相信他从阵法里脱困的时间不久,而且我敢肯定他就是躲在仙境的某个地方思虑具体破阵之法。” 听到这个解释,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纷纷松了口气,又同时问道,“那前辈,我们该如何找到这魔魂,又如何将其再次镇压起来?” 洛歌沉吟一声,“这魔魂若是存心隐匿,连我都根本找不到。那些天魔可以说是无相的存在,遁匿能力根本不是寻常法子能查探到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引出来。” “怎么引?” “这个得好好思量一下,不能冒然行动,否则只会打草惊蛇。”洛歌一脸凝重的说着。 然后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余乾三人再次保持沉默下来,尤其是余乾,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 往前一个时辰,无尽的地底深渊。 那位被铁链捆满,浑身魔气缠绕的魔人正坐在地上打坐。那巨大的身躯宛若一座小山一样。 旁边的金色光罩此刻明显比刚才又暗澹了不少,柯镇邦他们这些人依旧在里面苦苦的撑着。 就在这时,周围的魔气似乎沸腾了起来,不停的翻涌着。 那正打坐的魔人此刻突然发出难受至极的嘶吼声,庞大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窝处的猩红此刻更是红的可怕。 血液不停的从那眼窝里流淌出来,看着非常渗人。 他身上的气息愈发的暴虐起来,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身上的铁链子互相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这魔人什么情况?”逍遥散人问了一句。 由于魔气翻腾,直接廓清前方的视野。这位魔人的异变直接落在了柯镇邦那些修士眼里。 “不知道,但是看样子,那位魔人好像是出了点状况,他现在身上的气息极不稳定。”龙虎真人补充了一句,“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咱们群起而攻之?” 《修罗武神》 柯镇邦看着自己的两位老伙计,并没有立刻同意动手这个建议,而是说道,“再观望一下,这魔人诡计多端,不要上当。” 就在柯镇邦话音刚落,那魔人身上的颤抖慢慢停息下来。他站了起来,仰头嘶吼了一声,声音犹如厉鬼哭泣。 而后,他直接伸手将身上的那些铁链硬生生的拉扯下来,然后他将这些铁链直接丢到柯镇邦他们弄出来的金色罩子上面。 这些铁链直接将罩子捆的密密麻麻的,再之后,这位魔人直接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原地。 柯镇邦他们有些愕然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搞懂这魔人想干嘛,更没搞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位魔人有着如此大的反应。 “诸位且看,这锁链好像只是起着困住我们的作用。”正在维持光阵的一位修士指着那锁链说了一句。 柯镇邦他们纷纷起身用修为探去,最后脸色都变的很是难看。 这时,柯镇邦说道,“虽然不知道那魔人到底去哪里了,但是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诸位,我们且合力突破这枷锁。 然后再寻生机!” “那若是期间魔人回来了了?” “那就打,只能拼了。也是时候了,那魔人因为某种原因,刚才身上的气息明显萎靡了许多,这或许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否则之后要是他再恢复了,那此消彼长之下对我等更难。”柯镇邦不容置疑的说道。 在场的人纷纷同意了柯镇邦的想法,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大能,这点事实自然是能分辨清楚。 所以所有人同心协力,一起用修为硬顶那锁链困阵。 ~~ 苍梧仙境,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 角木天君正畏畏缩缩的从地处遁匿到这里。 这里真是他最先发现的那个有阴灵力的然后被余乾给截胡了的那个地方。 之前跟奎木和木宿两人分开之后,他就一直等候在稍远处。一是为了或许余乾需要他,然后趁机要点好处。 而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残羹冷炙,毕竟他本就是主修这种阴灵力的,对那种极品的阴灵力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也就是余乾的实力太过变态,他才只能忍痛割爱。 现在他等的时间够久了,也确实没再察觉到余乾还在这边,所以便偷偷过来准备看看能不能捡漏。 对于自身对阴灵力的感应能力他还是非常自信的,想着肯定能捞点好处。 一想到这,这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家都有些兴奋激动起来,在确定没有任何之后,然后一头直接扎进地底。 很快,他就来到了那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然后就愕然在那,空,实在是太空了。 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那一团被束缚住的阴灵力此刻半点不剩,所有东西全都一扫而空。 艹! 老人家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那余乾是什么玩意啊?他不是正统修士嘛?如此纯粹的阴灵力他是怎么弄完的?一滴都不留? 这特么的搞什么啊! 角木天君急的在原地跳脚,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余乾竟然把这些东西都搜刮的干干净净。 他不死心的又感应了一下,最后发现确实没有任何残留,整张脸色才愈发的黑沉。 那可恶的余乾,这雁过拔毛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就在角木天君一脸失望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虚空之中突然涌起了阵阵波动。 一股股精粹至极的阴灵力和魔气不停的涌了出来、 角木天君顿时大喜过望,正欲上前查看的时候,一道高大的黑色人影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他浑身被黑色雾气死死的包裹住,身上魔气滔天,眼窝处的猩红此刻不停的往外渗着血液。 “不好!” (开始收这边的线了,大家伙有月票的可以投喂一下) 第715-717章 魔焰滔天,烈风起 角木天君脸色一凝,感受对方身上那股子气势,直接腿软了,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位置,整个人就像是被彻底的抽去了力气一样。 轻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后,才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然后想都没有想,直接用生平最快的遁术往后跑去。 下一刻,那个魔人就像是瞬移一样,直接挡住的角木天君面前。 然后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的一把掐住角木天君的脖子,这魔人身上的愤怒可谓是滔天之巨。 “本尊问你,此处的东西在哪?”魔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像是漏了的风箱一样的呼哧呼哧的。 语气之冰冷阴森,彷若是来自九幽深处。 角木天君脸色瞬间涨红,被这雄浑霸道的气息给压的喘不过气来。一张脸上涌上无比的惊恐之色。 这是一种让他绝望的那种碾压,根本提不上半点反抗念头的那种碾压。 他声音慌乱的求饶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刚发现这里,但是我知道大概是谁拿走了。求前辈饶我一命。” “你这躯体不错,和本尊也算契合。无须你说,本尊自然会了解。”魔人说了一句。 “前辈,前辈不要啊,我...” 角木天君脸上的慌乱之意更甚,绝望不已,但是终究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完。 只见,魔人直接化作无数缕魔气,齐齐钻入角木天君的体内。后者身上不停的颤抖着,扭曲着,看着极为诡异。 数刻钟之后,角木天君徐徐的睁开双眼,眼窝漆黑无比,里面伸出的两抹猩红格外显眼。 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身上魔气缠绕。 显然,正如刚才魔人所说,他彻底夺舍了角木天君。这世上便再无角木天君这个人。 角木天君扭了扭脖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语道,“这副躯体修炼的功法竟然罕见的和本尊相匹配。” 说完之后,角木天君便阖上双眸陷入思索之中,片刻后,他双眸睁开,狠辣阴鸷的声音徐徐吐出两个字。 “余乾。” “不过倒是得感谢这人把那禁锢打破,否则自己的东西怕是根本就拿不回来。” 下一刻,他脸上神色一动,倒也顾不上立刻召唤回自己的东西,因为他感应到了自己的铁链已经碎裂不少。 得先赶回去把那些美味的食物留下。 于是,恍忽之间,角木天君没入虚空之中。偌大的地下空间再次恢复了空荡荡的模样。 此刻,柯镇邦那边。 在场的所有修士毕竟都是二品境中最厉害的那拨人,联手之下发挥出来的实力还是相当的恐怖的。 外头的铁链已经寸寸碎裂开。 当最后一根断裂的时候,他们无比惊喜的立刻出去。 每个人的身上都裹上一层护体光罩,毕竟这里魔气滔天,必须得防护好。现在,他们每个人的状态可以说是都很差的那种。 从最开始受到那巨大的爆炸力的重伤,到现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要跟那无尽的魔气耗费修为。 再加上刚才破铁链又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现在他们每个人的修为和实力几乎可以说是减半的那种。 “柯老,从哪个地方突围?”有人问了一句。 “事不宜迟,不能耽搁了。不然等那魔头回来就不好办了。”柯镇邦当机立断,直接说道,“从后方撤,集体行动,切勿分散。” “本尊有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吧?” 就在柯镇邦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此处的魔气再次翻涌起来,角木天君也就是那位魔尊此刻徐徐的从虚空之后悠闲的踏出来,站在柯镇邦他们的面前。 见近在迟尺的魔头,柯镇邦他们脸色纷纷一变,而后不少人脱口而出,“这不是天北山脉那位岁数最大的天君角木天君嘛?” “不对,这分明是那魔人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角木天君怎么会在这里?这魔人是夺舍了角木天君嘛?” 一时间,很多的不解纷纷涌上了这些修士的脑海之中。 柯镇邦大声喝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这魔头实力深不可测,我们齐心协力攻击!” 随着柯镇邦的话语落下,这些修士也纷纷都摒弃那些杂乱的思绪,一脸凝重的看着对面的敌人。 这种气势的魔头说实话,就算是他们一起都是巅峰状态下联手都没有太大的取胜可能性的那种。 现在顶着角木天君身体的魔魂正一脸嗜血的看着眼前的柯镇邦他们,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他现在的实力同时对上这么多的二品巅峰修士还是有些吃力的。 但是同样的,他也不可能放过柯镇邦这些大补的修士神魂。突然,只见他右手处涌出一缕粗大的黑线。 黑线如闪电般的速度直接激射到一位最年轻的修士旁边,捆住其右手,继而将其扯过来。 速度之快,柯镇邦他们都几乎看不见的那种。 眼见那位被捆住的修士要被拉拽过去,当事人他这才反应过来。 到底是二品巅峰的修为,大风大浪见过许多,他身上瞬间金光大作。右手直接抓住那根黑线想将其斩断。 全身修为不停的灌注到右手之上,愣是斩不断那根粗大的黑线。 眼见着要被彻底拉拽过去,此人眼神涌上狠辣,直接将自己的左臂扯断丢下。 这才避免了被拉拽过去,柯镇邦他们也都赶上前,一起帮忙把这位断臂的老兄带了回来。 角木天君看着只是被自己拽过来的一根手臂,脸上波澜不惊,他拿起那根手臂竟然就直接塞进嘴里啃咬起来,没一会功夫就直接生吞硬嚼进去,满嘴鲜血。 柯镇邦他们静静的看着眼前这血腥恶心的魔头,那位受害者更是脸色无比难看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被人生啃进去。 角木天君脸上挂着回味的神情,咧着嘴角露出森然的笑容。 “上!”柯镇邦当先大喝一声,身上金光爆炸,强悍无敌的气息不断的在攀升着。整个人直接沐浴在金光之下。 干瘦的老人家此刻竟变的无比魁梧,身上肌肉遒劲。 周围的人有些愕然的看着柯镇邦的这般变化,这明显就是锻体锻到了极为高深的程度才会呈现出这般模样。 看着柯镇邦身上的气息,他们不由得又多了些信心。还得是柯镇邦,这强悍的程度简直就是在二品巅峰修士里一骑绝尘。 酝酿完毕之后,柯镇邦一脸刚毅之色,毫不犹豫的如奔雷一样的直接朝那位魔人冲了过去。 轰! 柯镇邦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角木天君的脸上,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周围的魔气吹的四散,更是一拳将角木天君狠狠的打在地上。 滔天的拳势带起来的拳风让其他修士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愧是被称为二品境最强的武夫。 柯镇邦单纯以肉体冲撞竟然能强到这般地步。 要知道,就算是武修入了二品那多数情况下也是主要靠领域之力作战。像这种肉搏的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但是这柯镇邦就不走寻常路,完全可以将自己的修为融进拳势之中。 他的铁拳,寻常的二品修士甚至都扛不住一拳。 躺在地上的角木天君啐了一口鲜血,然后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柯镇邦,带着些许赞许的口吻说道。 “能把肉体锤炼到这个地步,倒是让本尊刮目相看了。” “你还懂言语?”柯镇邦直接嘲讽一声,又再次用裹挟着天地一样的拳势一往无前的冲了上去。 角木天君亦是用肉身对抗,跟柯镇邦你来我往的在那肉搏起来。 后面的那些修士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动作太快,他们甚至都看不太清楚,只觉得一阵又一阵割的人生疼的罡风不停的涌来。 单就这对打时候涌过来的罡风估计归藏以下的修士都半点扛不住的那种。 “一起上!你们在那磨叽什么!”酣战之中的柯镇邦直接转头对那些修士怒喝一声。 这些人才纷纷反应过来,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必须得配合柯镇邦一起攻击。否则要是柯镇邦倒下了,那他们就更无望了。 一时间,这些修士纷纷各展神通,纷纷祭出自己斩妖除魔的看家本领然后一拥而上。 角木天君见此,后撤一段距离,脸色多少带些难看。 这无尽的岁月镇压下来,他的残魂之力本就被磨的所剩无几,再加上不久前从被镇压之地突破出来的时候就又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他现在的实力没剩多少。要是在之前,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蝼蚁,弹指间可灭。 但是现在虎落平阳,面对着这些人的围攻还是分外吃力的。 需的一击破之,否则消磨之下自己只会耗损更多的魂力,这对之后的恢复将会更加的不利。 角木天君大喝一声,整个躯体直接凭空涨大,最有三四丈高大。 而后身上魔气缠绕,两处肩膀处竟然又生长出两个脑袋,再往下亦是生长出了四只手臂。 三头六臂! 身上的躯干和肌肉一块一块的,脸上的表情更是撕裂成为夸张的样子,一身魔气纵横缠绕。 俨然就是一个凶焰滔天的魔尊。 之后,他嘶吼一身,一座幽黑到极致的天幕倒扣下来,将他和柯镇邦他们全都笼罩进去。 ~~ 苍梧仙境的一处高空之上,一道金色的漩涡突兀的出现,里面接连出来三个人。 正是被困已久的觉明大师,无为道长以及玄风真人。 三人乍一出来,看着周围的景象,嘴里啧啧称奇。 “早就说了直接蛮力破除,非要用巧,现在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算?”觉明大师滴咕了一句。 一脸的玄风真人直接挑眉不爽道,“那你来?没有我,你个老秃驴还想出来?不得困死在那?”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几个月的时间还没吵够啊?”无为道长习惯性的又当起了和事老。 《镇妖博物馆》 “谁让那困阵太过玄妙,若非岁月绵长之下将其威能削弱到如此地步,我等怕是要真的困死在里面了。”玄风真人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 “你真能确定那是捆仙阵?”觉明也不再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而是稍显凝重的问道。 “嗯。”玄风真人点着头,“虽说那大名鼎鼎的捆仙阵早已失传,但我从某个古籍中看到过相关描述,可以说是一样。 也就是这捆仙阵规模小而且威能大失,否则哪能如此才耗费数月时间就能出来。” “那这阵法是何人所布下?”无为道长也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玄风真人摇了下头,继而说道,“不过定是仙人无疑,这阵法的精髓也必须是仙人才能做到。” “如此说来,此处确实是某个神秘的仙境了?”无为道长有些激动的问着。 “大概率如此。”玄风颔首道。 然后这三位当世最强的几个修士脸上也都难免挂上了激动的色彩。自从仙道崩塌之后,这样的仙迹可以说几乎是绝迹了。 多少先前时代的一品巅峰的大能终其一生都寻求不得,现在没想到竟然在如此的末法时代现世。 这样的机缘对他们来说那也是天大的机缘。若是能寻得一丝半点仙道上的隐秘。那对他们而言就是此生无憾了。 作为一品修士,这世上早就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们去追求,唯独仙道除外。 “不对。”觉明突然抬头看向远处,说道,“这里为何会有不少的二品修士?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觉明的话,正在交流的另外两人也纷纷朝周围感知着,很快也察觉了这件事情。 “看来这段时间,这里又发生了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变化,否则那些修士是不可能进来这里的。”玄风真人说道。 “猜也没有用,先过去那边看看吧。”觉明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说道,“那边聚集了不少修士,应该能了解到一些情况。” 玄风真人和无为道长自然是同意这个提议,三人并未急着探秘,而是一起朝那个方向飞遁过去。 对一品修士而言,数百里的路程须臾之间的事情罢了。 没一会,三人就来到了目的地,然后就这样隐匿在高空之上看着眼前那道光柱以及光柱周围围着的那些二品修士。 “这气息有些古怪,像是某种法阵出口被激发导致的。”玄风真人端详了光柱好一会之后,这才说道。 “也就是说这底下有好东西?”觉明好奇的问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这道光柱突然轰然四散,就这样化作星点消失不见。此处便恢复成和周围一样的环境。 地面上也只是一大块平平无奇的平原罢了。 “倒是古怪的紧,这底下也并未有任何阵法或者别的痕迹的样子。”玄风真人有些不解的自语了一句。 “这件事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修士是怎么进来的。”觉明转头对无为道长说道。 “道长,你这人长袖善舞,你去向那些小辈了解一下怎么回事吧。” 无为道长无奈一笑,接受了这个建议。隐匿起修为后便朝下方那些有些喧闹的二品修士堆里飞去。 没多久,了解完消息的无为道长就回来了,然后直接说道。 “就在刚才不久前,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入口,他们就是顺着这个入口进来的,但是只能进不能出,现在还不知道出去的法子。” “原来如此,有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入口嘛?”觉明问道。 “没有,就是无故的出现了。”无为道长摇头道。 “这倒是奇怪了。” “内在缘由等会再追究吧,有没有兴趣先下去一看。”玄风真人指着底下的平原说道。 “自然。”觉明和无为双双点头,方才的迹象就摆在眼前,岂有不去探查之道理。 说完,三人便无声息的遁入那地面之下。 ~~ 地底深处,方才由那魔尊施展出来的魔域轰然四散。数位人影其中倒飞出来。 周围遍布游历的虚空裂缝。大战残余的波动还在不停的翻涌着,足以看出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角木天君已经从三头六臂的形态恢复过来,身上凶焰气息也不复刚才那般滔天。身上伤痕累累,气息虽然弱了许多倒也依旧稳健,一副本源并未受损的样子。 反观柯镇邦那边,死伤倒是有些惨烈。 现在只剩下四个人存活着,其他那些修士不仅陨落而且神魂俱灭。 柯镇邦能撑下来,全靠他和龙虎真人以及逍遥散人三人毫无保留的彼此信任,通力合作,强行叠加领域之力这才侥幸撑住。 但是即便如此,三人的气息此刻也是紊乱的不像样。 想起刚才在对方布下的魔域之中的场景,柯镇邦就有些不寒而栗。对方实在太过强大。 三头六臂的模式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上来就撕裂了一位道友,然后又是一个攻势强悍无比的魔道秘术。 覆盖之下,又立马损失一位道友。再之后,他就靠着他那无上的三头六臂的体魄横冲直撞。 一位道友施展出来的领域竟然就这样被对方用拳头给硬生生的撕裂开。 这样的恐怖的行为柯镇邦闻所未闻。 他和两位老友可谓是倾尽全力,这才勉强在对方那短暂的三头六臂的形态下撑住。 至于那些死去的修士的神魂悉数被那魔头吸纳到体内去。 现在,柯镇邦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还是立刻出声道,“诸位,一起上。那魔头显然也是力有不逮。 现在连三头六臂都维持不住的那种,趁势上,否则等他恢复过来我等便将再无办法。” 随着柯镇邦说的这句话,其他三人丝毫没有犹豫的跟着柯镇邦一起冲了上去。 但是那位角木天君只是冷笑一声,然后双手就像是撕纸一样的把他跟前的空间撕裂,然后整个人直接没入虚空之中。 柯镇邦四人扑了个空,脸色都格外的难看。 “这位魔尊到底是什么实力?能如此轻易的撕裂虚空并在其中游走?”龙虎真人脸色无难看的问着。 逍遥散人深深叹息一声,“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魔头的原先实力绝对是一品以上。只是因为某种原因现在实力大降。 就像刚才,他要是能保持住三头六臂的形态,我等今日必然陨落在这。如此杀鸡仔一样的击杀我等这些二品修士。 我怀疑他之前甚至都不只是一品境的魔头。” 说到这,逍遥散人难得的有些惊恐起来,任谁面对这种绝望的情况都提不起士气的。 “怎么样,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嘛?”龙虎真人转头问向柯镇邦,剩下的两人也都看了过去。 柯镇邦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一声。虽然并未说什么,但是神态已经表明了他的答桉。 现在确实没有半点办法了,等那位躲在虚空之中的魔头修养完毕,把那些吸收的修士神魂之力炼化完毕。 那再出来就彻彻底底是他们的死期了。 他们现在也只能无能为力的在这带着,像这种遁入虚空的神通不是他们的修为能掌握的。 此刻,躲在虚空之中的角木天君此刻脸色异常的难看,一下子吞了四五个二品巅峰修士的神魂。 现在的他有些虚不受补,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转化,否则会伤及到根本。 想到此,角木天君暂时将这些修士神魂压在体内。然后也顾不上那有些虚弱的身子,双手快速的掐诀。 一道召唤类的法阵出现在他脚下,然后他轻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没入法阵之中。很明显,这位魔尊正在尝试着召唤某种东西回来。 就在角木天君在召唤的时候,苍梧仙境一处遥远的地方。 余乾四人还在那湖底,那位洛歌仙子还在陷入沉思。余乾正蹲在地上观察着那块破碎的阵法玉符。 上面隐隐还残留着一些魔气还是十分的渗人的,单从这魔气质量就足以看出这魔魂有多变态。 当年那位天魔区区一缕残魂,在这无尽的岁月镇压炼化之下竟然还能保留这般强劲的实力和生命力。 这种事实在是匪夷所思,余乾已经开始为接下来担忧了。 按照正常的推进,自己势必要对上这个魔头。他再不愿意也得如此啊。这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现在都深陷其中,他岂能袖手旁观。 “前辈,我看这玉符上还残留有魔气,前辈能否用这个来追踪那魔魂?”余乾问了一句。 洛歌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行,天魔的能力绝非是能小觑的。就算他现在实力低微,但是亦能随意行走于虚空之中,这种办法对他没用。” 余乾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感慨这魔头的能力。 就在这时,余乾怀里的储物手镯突然抖动一下,然后两粒被符箓裹满的珠子直接飞了出来。 余乾脸色一变,这两粒珠子正是他刚进来那会吸取完阴灵力之后留下的珠子。也正是那阴灵力的源头。 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异变,余乾来不及多想,赶紧飞上去一把抓住那两个珠子、 珠子变的有些发烫,余乾甚至还没来得及查看的时候,他头上的虚空突然被撕扯开。然后一双魔气缠绕的双手直接伸了出来。 一把抓住余乾的双手,将余乾扯了进去。 718-719章 余某狠起来,魔尊都要敬我三分 在余乾进去的一瞬间,那被撕扯开的虚空便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只是幻象一般。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只有洛歌反应了过来。但是终究慢了一步,没抓住余乾,扑了个空。 鱼小婉的叶婵怡两人后知后觉,然后瞬间脸色大变的飞了上去,两人脸上都涌现出无比焦灼之色,不知道余乾为什么就被突然的吸走了。 “前辈,这到底怎么回事?余乾呢?”鱼小婉忍不住问道。 洛歌脸色凝重的说道,“有人施展召唤术法了,刚才那气息无误的话,应该就是那魔魂做的。” “怎么可能,魔魂怎么会找上余乾?他又是怎么隔空把余乾召唤走的?”一边的叶婵怡也彻底急了起来。 一听说出手的是那魔魂,她的一整颗心就这样跌落谷底。 “那魔魂倒也不算是冲着余乾,应该是冲着余乾手上的东西。那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目前看来是魔魂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在余乾手里,所以这才被一起召唤了过去。”洛歌解释道。 “前辈,能赶紧定位出来嘛。要真是那魔魂做的,那余乾就真的很危险了。”鱼小婉都要急哭了。 “现在倒是有可能做到这点。”洛歌摊开右手,上面游荡着一缕黑色气息,“方才我强行留了一缕气息,应该能定位到。 不过我一个恐怕不好做到,这定位虚空以为现在的微末道行有些困难,需要帮忙。” “我们可以的,请前辈吩咐怎么做就行。”叶婵怡和鱼小婉一起说道。 洛歌却直接摇头道,“这种定位虚空的事情不是你们二品修为能帮到的。” “那该怎么办?” 洛歌转头看向远方笑道,“那几位一品修士脱困了,倒是可以去寻找他们帮助我。” “那前辈咱们赶紧走吧。”鱼小婉急道。 对于鱼小婉的焦急以及失了分寸的样子,洛歌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莞尔的笑了笑。又看着旁边叶婵怡也差不多的样子。 洛歌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这两位姑娘和余乾的关系都相当的不简单。她倒是有些诧异这其中的缘分和机遇了。 “放心吧,方才我能感觉到那魔魂现在很萎靡。余乾虽然只是二品,但是手握仙灵之气,再加上有仙术傍身,短时间之内,那位魔魂不可能能对其造成太大的危害。” 洛歌直接安慰了一句,她虽然未询问余乾,但是作为原仙人的她自然是能看出来余乾的厉害之处的。 仙灵之气且不说,身上灵光流转,尤其是那肉体,全然仙术的痕迹。只是以某种神奇的改良方式让他以二品就能修炼。 这种事关机缘的事情,洛歌自然不会去详问余乾。 只是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相当的不俗,而且修炼天赋更是好到她都觉得惊叹的地步。 三人不做停留,立刻在洛歌的带领之下朝觉明那三人所在的方向飞去。 洛歌现在实力虽和仙人境有着天堑一样的距离,但是对这世上的修士而言,依旧属于最顶尖的独一档那种。 在她的感应之下,找到觉明他们三人不是什么难事。 那边的觉明三人正从地底飞了出来,在那地下,三人不知道遁了多深,但是都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更是没有查到半点造成那道光柱的原因。 三人刚出地面,正想商讨一下要不要继续追朔源头的时候,一道清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 “三位道友请留步。” 三人同时一惊,回首望去,只见虚空之中慢慢步出三位女子。 个顶个的国色天香。 他们三人瞬间就把视线落在洛歌身上。 “阁下是?”三人的脸色罕见的都有些凝重。 “我叫洛歌,负责镇守此仙境的。”洛歌徐徐的解释了一句。 觉明三人脸色愕然之中带着些许惊讶,不过神态倒也相对的从容平和的说道。 “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寻我等有何事?” 洛歌轻轻一笑,“想请三位道友伸以援手。” 觉明三人对视一眼,并未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齐齐的望着洛歌等待着后文。 后者轻移莲步上前,徐徐的将事件的原委说与这三人知晓。 他们三人已经都入了一品境,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可以说这个世界在他们面前就是透明的,再没任何东西值得惊讶的那种。 但是现在,不惊讶也得惊讶了。 这里确实是当年强悍的仙人所化的仙境,用来镇压魔魂的。而眼前的这位更是从亘古遥远时期的仙人的仙魂化身。 这一切又如何让三人不诧异,不惊讶。 寻了半辈子的仙缘,现在就这么突兀的在自个眼前,这让他们有些恍忽和难以置信。 “洛歌仙子,倒不是我等不相信,只是这件事太过突然。”玄风真人到底是谨慎的,直接抱拳缓缓说了一句。 “嗯。我倒也无须拿这些大事诓骗你们。”洛歌轻轻的笑了笑,说着。“时间不等人,你们先且随我来,路上有任何疑问问便是。” 三位一品修士对视一眼,最后答应了下来。仗着艺高人胆大,他们还是选择相信洛歌、 而且如果魔魂事真,那这就是跟他们息息相关了。这世上能这种存在的恐怕也只有他们这几人了。所以也不能不管。 遂齐齐答应下来,先相助洛歌行事,具体的细节路上再问。 ~~ 一阵剧烈的眩晕过后,余乾有些难受的甩着脑袋。 短短的一瞬间,他就仿佛跨越了无数里,这种类似于坍缩到一点的速度差点没让他撑不住。 以他现在的修为都感觉有些吃力。 不过现在这点不重要,余乾也不顾上身体方面的难受,赶紧环顾四周,手握轻灵飞剑,脸上挂满了凝重。 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抓自己过来的那双手带着的精粹的魔气他可是清晰的感觉到了。 不出意外,自己好像惹上了什么大不了的麻烦。 眼前是一片虚无的地方,没有任何色彩,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流动的气息。 一位魔气滔天的身影就站在余乾的视线前方,身上鲜血淋漓,气息紊乱。 那双深陷的眼窝没有任何存在,有的只是醒目的猩红之色。 在具体看清对方长相的那一刻,余乾直接惊了一下。这人不就是那位角木天君嘛。怎么会是他?可是这气息又分明不是他。这是什么情况? 对方跟前飘着那两粒珠子,正是自己刚才得到的那两粒。 看着对方此刻正紧紧盯着那两粒珠子,阴森的脸上挂着些激动的色彩,再联想起刚才在外面时候的异动。 余乾便确定了对方是冲着自己的珠子来的,这两粒珠子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能做到这样手段的存在,其实力绝对不是自己现在能抵抗的。 想到这,余乾的心思不由得沉入谷底。虽然不知道这角木天君为什么会成了这样,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自己的麻烦好像才刚刚开始。 因为,那珠子里的所有阴灵力都被自己榨干了... 要是对方等会发现了这一点,那就真的要狗带了。余乾有些心虚的环顾四周,想着能否尽快找到出路。 面对余乾的谨慎和那些小动作,角木天君并未在意,也暂时未做任何举动。 他只是拿起那两粒珠子,然后竟直接朝自己的眼窝里塞了进去。 紧接着,他整个人有些痛苦的颤抖起来,眼窝的位置散发着一股恐怖的魔气波动以及大量阴灵力的喷涌而出。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一小会的功夫后,动作戛然而止。 那角木天君因痛苦颤抖的身体直接停了下来,然后脸上涌上肉眼可见的诧异和茫然之色。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他摸着自己的眼眶处,有些没反应过来。 在余乾的视角看来,这角木天君的眼窝此刻呈现灰白之色,就像是那种没了眼珠子的盲人一样,都是惨澹的眼白。 余乾多少有些心虚的后退几步,这种情况的发生很难不然他认为是某种仪式因为缺少阴灵力而被强行中断。 之前灵箓确确实实的把这珠子里的阴灵力吃了个饱,而眼前这角木天君明显就是想要这珠子里的阴灵力让自己变的更强的那种。 现在看着好像直接泡汤了,余乾又怎么可能不心虚。 下一刻,对方的反应也就证实了余乾现在的猜测。 反应过来的角木天君身上的再次滔天一样的翻涌起来,他脸上挂上无尽的愤怒,配合那眼窝盲人的模样。 全然一副有能狂怒的样子。 “你对我的灵目做了什么!”拉锯一样的声音从对方的喉咙嘶吼出来。 那愤怒且暴躁的魔气波动直接将周围的虚空搅弄的犹如汪洋大海一般。 余乾就觉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扁舟,弱小且无助的那种。 怒极的角木天君直接右手朝余乾霸道的抓了过去,早有准备的余乾当即朝侧边激射去,这才将将躲过这厉害无比的一爪。 而角木天君的落手处,更是直接将这虚空抓了一个大洞出来。 余乾见到此情形,心中顿时一喜,也顾不得洞口外荡漾的魔气直接一头扎进去遁出虚空。 这是他现在仅有的机会,又岂会放过这种能遁出此地的可能。留在这里的风险性可比出去的大的多的。 角木天君紧随余乾身后,身上的魔焰愈发的汹涌起来,隔着三里地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的那种。 余乾有些龇牙,他是真没有想到刚才自己吸取这珠子的阴灵力能有这么大的后患。 当时光顾着爽了,确实没有想太多。 恍忽之间,余乾从虚空落了出去。一出来,他就感觉到自己身处在浓郁的魔气之中。 但也没有心情关注这些外在的情况,而是立刻往后倒飞而去准备跑路。 可是刚动起身子,身后就传来诧异的声音。 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无比的耳熟。 余乾愣了一下回头看去,赫然是柯镇邦站在那里,此刻正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 余乾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自己一直心心念的柯镇邦竟然就在这里。看他身上伤势累累,气息萎靡的样子。 余乾一时之间有些迟疑,没敢上前去。 谁知道这是不是柯镇邦,别等会又像那角木天君一样。 就在这时,角木天君也从那洞口中出来了。柯镇邦赶紧继续出身道,“余乾,赶紧过来。这位魔头实力凶悍无比。” 余乾不再迟疑,立刻瞬身到柯镇邦身边,和那角木天君对峙起来。 “你怎会在此?又怎会招惹到那魔头?还有你现在到底...” “柯老,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得先对上眼前这位大敌才是。”余乾立刻打断对方的问话。 柯镇邦顿时停下来,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自然拎得清,只是刚才实在是太过魔幻,无论是余乾在此处,还是他的实力。 都突破他老人家的思维模式,这才忍不住问话。 “柯老,你说此人是魔头?他不是角木天君?”余乾问道。 “不是,大概率是直接夺取了角木天君的躯体。”柯镇邦回道。 余乾当时就恍然过来,然后脸色又微微一变。 他娘的,所以,这魔头不会真就是苍梧仙人镇压的那缕天魔残魂吧? 刚才他就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现在柯镇邦这么一说,就加大了这种可能性。 否则根本解释不了在这样的仙境之后竟然能遇到这样实力的魔头。 对上了,一切就都对上了。余乾甚至能猜测出那两粒珠子的前因后果来。 当时包裹这珠子的光罩估计就是镇压这珠子用的,只是无意间自己的那张阴卷被吸引过去,这才机缘巧合之下把珠子的阴灵力给榨干净了。 而刚才那魔头又质问自己把这灵目怎么了,所以这玩意是对方的眼睛?或者说是某种天魔特有的生理构造物? 余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自己阴差阳错之下把人那么看重的玩意就这么给搞坏了。难怪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杀心。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这两枚灵目是这位天魔的伴生之物。当年落败于苍梧和天玄二人之后,他便仅剩一缕残魂之力。 而灵目是他核心的存在,只要天魔神魂不彻底湮灭,这东西就能一直存在。 所以,当年苍梧一并用大神通把这灵目给镇压下去。 这无尽的岁月下去,没有魔气滋养的灵目早就只剩下当年一点点的威能了。但就算如此,只要天魔拿回自己的灵目,那实力就能暴涨一些。 所以,在脱困之后,他本就奄奄一息的残魂之力愈发羸弱,一直在此处的虚空之中养伤,积蓄力量准备回去先拿回灵目。 当时无意中感知到柯镇邦他们闯入此境,他直接先以大神通之力将这些人拘役过来。准备靠柯镇邦他们的神魂来滋养自己的伤势和恢复一定的实力。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伤势和被镇压如此多年之后的后遗症。 现在面对这些区区二品巅峰境的修士都不能有把握击杀。只能采用最笨的法子,用自己的魔气侵蚀同化这些修士。 然后一边养伤,届时此消彼长,再一击杀了这些人。 只是没想到这些修士太过负隅顽抗,也就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但是他的耐心还是有的,准备再耗下去的时候又感知到这仙境之中正源源不断的进来新的修士、 所以,在他伤势有了一些起色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先寻回自己的灵目。 可是却被余乾拿了,无奈之下先回来收拾柯镇邦他们。 战斗之后只收取了几份神魂自己就又伤势复发,根本无法继续。 这才又遁入别处虚空,没急着用那几份神魂之力先恢复一些伤势和修为,因为这时间耗费的太久。 而是用特定的召唤术将自己的灵目召唤回来。结果发现灵目竟然再无半点灵性,其中自己期许已久的阴灵力竟然荡然无存。 这件事直接让这位天魔心态爆炸,此刻哪怕伤势十分严重,修为更是缺失的厉害。他也要将余乾挫骨扬灰! 自己的灵目是他最倚重的存在,更是他之后行事的保障。 现在却直接毁于这位年轻人之手,此刻的天魔对余乾的怒意不逊色于当年的苍梧和天玄二人。 只想处之后快,在这之前将其神魂点天灯,看看能否寻回灵目的阴灵力。 “此魔头现在实力不济,方才已经力竭躲入虚空之中。现在我等联手说不定能赢。”柯镇邦脸色镇定的说了一句。 这话是对其他三人说的,也是对余乾说的,毕竟无论如何余乾现在已经入了二品境,多少还是能提供一些助力的。 听见柯镇邦的话,余乾第一时间站在他身边蓄势待发。柯镇邦在他心里还是那个很勐的老人子,自己现在也不是老人家的对手。 所以,对于战斗经验丰富的柯镇邦,余乾选择无条件相信。 柯镇邦的两个老伙计以及剩下的那位自然也是顾不上太多,一起站在柯镇邦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 角木天君此刻脸色阴沉的可怕,尤其是那双惨白的眼睛,看着格外渗人。 “你们都得死!”角木天君阴森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已经做好拼着耗损本源来斩杀眼前的这几人,尤其是那位余乾。此人他必诛之! 余乾脸色凝重的看着对面那攀升的愈来愈高的魔焰,此刻藏拙什么的也没有任何意义,先撑过眼前再说。 于是,他直接右手快速的掐诀着,数道凌厉的雷法从上方落在他手中。 闪烁的雷芒将周围照亮,所过之处,魔气直接被涤荡的一干二净。不仅如此,周围的魔气像是有灵性一样的直接争先恐后的流窜开。 将余乾周围所在的地方硬生生的破开了一个真空地带,没有任何一丝魔气敢靠近。 柯镇邦他们四人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掌心处的雷法,脸上全都挂满了震撼之色。 对面的角木天君更是明显,在那雷法落在余乾掌心的那一刻,他的脸色顿时再次大变起来,脱口而出。 “罡雷!天玄是你什么人!” 看着对方这表情,言语之间还隐隐带着一些惊惧之意,余乾顿时心中一动。 这罡雷仙术本就是诛魔的超级仙术,自己这虽然是改良版,但是本质是不变的。眼前这魔魂的实力更是半点不及当年、 所以,自己这仙术其实在这样的场合下,尤其是对方带着重伤的场合下应该是大杀招才是? 否则这位不可能这么大的反应。 余乾心思流转一下,顿时有了想法。他也不说自己跟天玄仙人是什么关系,只是嗤笑的看着对方。 然后将修为堆上去,掌心的罡雷愈发的凌厉起来。紧接着他又慢慢用修为调动起自己的肉体。 霎时间,自己身上的躯体就变的荧光流转。 感知到余乾肉体的这般变化,角木天君脸色再次变了起来,愈发难看的问道,“无垢之体,天玄到底是你什么人? 不对,你区区一个二品修士怎么可能习得如此无上仙术?你到底是谁?” 余乾依旧嗤笑一声,左手轻轻一扬,手中轻灵飞剑悬在空中,其上剑气开始丝丝缕缕的酝酿起来。 青冥剑术! 余乾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将仙灵之气注入其中,蓄势待发。 看着眼前青冥剑术的模样,角木天君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作为死对头天玄仙人的本命剑术。 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青冥剑术的斩灵剑他是见识过也是亲身体验过的,眼前的青冥剑术明显也是仙灵气驱动的。 虽然这仙灵之气弱了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若是真的斩了下来,以他现在的实力那也是很难能挡住的。 就在这时,只见余乾双眸之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而后,周围那些翻涌的魔气便争先恐后的涌入金光之中。 角木天君看到这一副画面的时候直接警惕的后退了几步,记忆一下子被拉扯到了痛苦的当年。 【万字】” 第720-722章 险境,虚空风暴 如果说刚才在余乾现出青冥剑术的时候角木天君就已经心生大半退意,那么现在他算是彻底萌生出了退意。 一个余乾他现在就算拼上本源也不一定能取胜,加上旁边那几位实力强悍的二品巅峰修士,他就更没有把握、。 虽然现在怒火中烧,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他从破阵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顾得上彻底调理自己的伤势,加上刚才用了三头六臂的神通,本身的修为更是又跌落不少。 眼前只能撤退,待把体内刚才吸取的几位二品巅峰修士的神魂之力悉数吸收。 那到时候,实力大概就能恢复到一品境。到那时候以自己的神通便可不惧余乾的这些仙术。 但是这一切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吐纳吸收。 角木天君稍一思索便确定下来了。这里是虚空,余乾他们跑是跑不掉的。二品修士不可能会撕裂虚空。 最重要的是,这里自己之前动过手脚,等会直接禁锢之力撤掉,料想这些二品修士也只能湮灭在这虚空风暴之中。 只是多少有些可惜了,本来这些人是自己很好的养分,现在看来要舍弃浪费了。 退一步讲,到时候就算这些人没死。自己现在依旧大可安然先行出去找个好地方吸收一下神魂之力,顺便将伤势温养好一些,而后再回来把他们一一斩杀便是。 确定了这点之后,角木天君不再犹豫,狠辣的看了余乾一眼,然后反手将虚空撕开一个口子,然后整个人直接钻了进去。 此处凶焰的魔气停止翻涌。 看着这角木天君暂时撤退而没有选择跟自己拼命,余乾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修行的这三门仙术真的是救了大命了,要是没有这三门仙术傍身,让实力大残的魔魂惊惧。今天怕是真的要吃大苦头了。 想及此,余乾对那位当年斩魔人的天玄仙人就又多了许多的好感。 他第一时间先将耗费仙灵之气的青冥剑术撤下,然后驱使着灵箓直接将周围的魔气吸纳的一干二净。 这些魔气并非有源头,只是因为那魔魂在此处待了许久时间这才魔化的。 现在他人走了,只需要将这些残余的魔气悉数吸纳起来便行。 灵箓的转化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不大会功夫,这偌大的空间里就再无半点魔气。 余乾这才把金光收了回来。旁边的柯镇邦他们此刻满脸不解的盯着他。尤其是看着周围这空荡荡的无半点魔气的空间。 他们这种心情就更甚了。看不懂眼前这位只是二品初境的年轻人。 刚才那位魔头分明便是被余乾的展现出来的神通给吓退了,一个二品初境的修士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太多太多的疑问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柯镇邦显然也是如此。 没有了周围的魔气侵蚀,他第一时间就直接扯开身上的护体光罩,然后直接问着余乾,“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乾摇头道,“柯老,这件事说来话长,比较复杂,暂时不宜在这多说什么。 那魔头现在已经遁走了,但是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虚空之后。 否则等那魔头养好伤回来,我们就都走不了的。” 余乾这么一说,柯镇邦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当下最重要的事情确实是这件事。其它的任何事情,得等到出去的时候再说。 “撕裂虚空这种事尤其是那么轻易。这么说吧,我们这些人大概是做不到的。”柯镇邦摇着头说道。 余乾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要想撕裂虚空,据说要一品修士才能做到。这之上的世界余乾目前还是知之甚少的。 这种在虚空之中遁匿的法门可不像平时打斗时候割裂出游离的虚空那种,这是两码事。 后者只要能量够大,就能撕开些许裂缝,这是完全正常的情况。但是这种空间裂缝截然不同。 否则当初那蛊神也不会让余乾帮忙才能抓住那一直在虚空之中游走的虚空神蛊。 等等,虚空神蛊? 余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或许自己可以用这玩意帮忙? 但是很快,余乾又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奇思妙想。且不说这玩意自己现在驱使不动,就算能驱使的动它也不懂给自己开辟一个口子让自己出去。 所以,这个事情好像确实有些无解。 余乾有些脑壳痛,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否则等那魔人再回来,那就真的怕是要狗带了。 “老夫看此处倒像是经过某种秘术固化后的虚空,否则我等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在这待着,咱们四下看看,兴许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柯镇邦直接说道。 柯老的话让余乾恍然,确实是这么个理,这里怕是真的有什么大讲究。 否则他们这些二品修士确实不能在这虚空中这般轻易的待着,再加上这边的魔气被自己吸纳完毕了,完全可以查探。 柯镇邦的建议其他人都表示同意,当即就四散开调查这个地方。当然,约定好了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彼此,防止那魔人的突然回袭。 柯镇邦他自己则是和余乾一起朝一个方向摸索过去,现在情况难得的缓和下来,老人家一堆的问题想问余乾。 “我离开太安城的时候,你还只是四品修为,这段时间说短谈不上,但是更谈不上长。到底怎么回事?”柯镇邦直接开口问道。 对于柯镇邦,余乾他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把自己从去南阳以及修为上突破的事情都简略的说了一下。 柯镇邦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有别的原因,纯粹就是因为余乾这段时间过的太过离奇。这其中的过程比很多修士一辈子都要来的奇妙曲折。 听完后,柯镇邦久久的呆滞在那,饶是他实力傲视天下久矣。这么多年来更是见多识广,此刻也难免不敢相信。 良久,他才出声问道,“所以,你是在去南阳的时候突破的三品境?” “是的。” “然后就又到了那什么极北之海那边闭关修炼一举入这天人境?” “是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我还能有什么瞒着您老的。” 柯镇邦脸颊微微抽了两下,最后深深感慨叹息,“也罢,你这人本来就不能以常理论之。个中的机缘我也就多问什么了。 你说南阳王彻底反了,那太安城现在如何?我不在大理寺,那些个宵小怕是也起了心思吧?” “柯老英明。”余乾竖起大拇指,又把太安城和大理寺的事情都稍微说了一下。 听完后,柯镇邦再次叹息一声,“没想到我这次身陷令圄造成了这么多麻烦。褚峥怎么样了。”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我离开极北之海的时候并不知道褚公是否出关,更不知道他是否突破成功。 说实话,我被带到这边也是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这倒是,不过以褚峥的积累,有了你说的那种异象相助顿悟,他入天人境估计稳了。”柯镇邦微微点头说着。 “我现在主要还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来这边的?又怎么会来此处?刚才的那些神通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那魔头看见这神通会这般惊惧。” “怎么来这边的我倒也没搞清楚。”余乾先是摇着头,然后又事无巨细的把两座仙境的事情悉数告知柯镇邦。 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瞒的。而起他的那几门仙术也并未过多隐瞒,把当初在玄境的事情稍微说了一下。 当然,灵箓的功能性他自然是归于那仙术的范畴。 柯镇邦这次听完,表情可是比刚才还要震撼许多。瞬间就把余乾的修为思绪抛开,全身心的吸收着余乾的传达出来的信息。 “我早该想到那魔头绝非现在这世道能修炼出来的程度,原来有着如此大的来头。亏我刚才还想跟人家拼命。 要是他有万一的巅峰实力,我等怕是就要悉数的陨落在这。”柯镇邦感慨万千的说了一句。 “福兮祸所伏。柯老你也不用想太多,这次大难不死一定有后福。而且船到桥头自然直,那魔人自有洛歌仙子想办法处理。”余乾回道。 “那我等得先赶紧出去,老夫要在这苍梧仙境之中好好逛逛,能拜会那位洛歌仙子就更是天大的机缘了。”柯镇邦脸色都有些激动起来的说道。 修为到了他现在的这一步,本来就没有再没有展望的空间,现在听说有仙人的仙魂在世。这如何让他不激动,或者说,这个消息能让每个修士都激动不已。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还有仙人在世,更没想到这苍梧仙境竟然一直以来有着这样的使命。 “柯老,洛歌仙子这件事就不传出去了。我毕竟对她的脾性也了解不多,万一人家恼了就不太好的。”余乾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老夫有分寸。”柯镇邦稍稍颔首,也再多问什么。 该了解的他都了解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静然后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余乾也收起谈话的心思,开始一边慢速飞行着,一边打量起四周。 “柯老,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飞了一段路程之后,余乾问了一句。他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虽然飞行的速度很慢,但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无论怎么飞都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没有方面,没有感知,像在原地踏步。 柯镇邦停了下来,“确实如此,这样吧,全力往前飞看看能否有所改变。” 说完,柯镇邦和余乾两人直接以最快的遁速往前笔直的飞去。片刻之后,两人戛然而止。 倒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而是迎面飞来了一位道人。正是柯镇邦的那位老伙计龙虎真人。 “你怎么在这?咱们不是反方向走的嘛?”柯镇邦有些不解的问着对方。 “不懂。”龙虎真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觉得有些古怪,像是有种神秘的力量一直在影响着我。” 余乾和柯镇邦对视一眼,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这里完全不能用外面的认知来对待。 这种探查的方式在这多少就有些看起来不合适了。 三人正欲商讨该如何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股惊心的能量波动。 “不好,是虚空风暴!后撤。”柯镇邦脸色当时大变,大声说了一句。 余乾和龙虎真人当即就顺着柯镇邦的话语一起和他飞快的顺着原路返回。 虚空风暴这玩意余乾之前倒是听人说过,说是一品修士在遁入虚空的时候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这玩意只在虚空之中,可谓是能撕碎万物。现在这里突然从刚才的稳定到现在的风暴,余乾很难不认为是那魔魂搞的鬼、 怪不得这魔魂撤退的这么快,合着是有这玩意来堵死自己等人的退路。 现在想这些也来不及了,余乾三人遁回去的时候也撞见了另外剩下的两位修士。 五人凑在一起,看着四面八方朝他们涌来的风暴,脸上均都表现出格外的凝重和肃然之色。 面对这玩意真不如面对那魔魂。 这风暴的威力可不是寻常言语能形容的,就算他们四人二品巅峰修士联手抵抗那也断不能抵抗的太长时间。 要是不在一定的时间里遁出虚空,他们迟早得被撕扯的粉碎。 但问题就是出不去,这抵抗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 此刻也顾不得多想,求生才是最重要的,五人瞬间靠拢在一起,聚起一个坚实的罩子罩住他们。 然后纷纷往里面灌注修为。 虚空风暴顷刻而至,巨大的撕扯力顷刻之间将光罩弄的摇摇欲坠。五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涌现出难顶之色。 这玩意的力度太强,比预想的还要强,没个尽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简直就是绝望的那种。 “老柯,能想到好办法嘛?我们现在本就没多少气力了。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的。” 柯镇邦深深叹息一声,“尽人事,听天由命。只能企盼这风暴能快些过去,我们尽力撑着便是。 大家不要放弃,就算拼尽本源之力也要撑下去。” 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他们虽然是二品巅峰的修士,是这世上最强的那一拨人。 但是在这之前,都没有进入过如此长时间的虚空,这虚空风暴也是听说的罢了,哪里曾经历过、 看着无休止的风暴不停的撞击着他们的护体光罩,几人的心思愈发沉了下去。 余乾此刻也有些绝望,不夸张的说,这一次确实是他踏上修行路之后经历过的一次最大的险境。 以前再危险,再不济自己拼命总能有点希望。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拼命不拼命的问题了,确实是没有希望了。 余乾脑筋转的飞起,想着能不能找个稳妥一点的法子出来。 就在这时,一边的柯镇邦直接拿出一块青翠色的小钟丢给余乾,说道,“等会要是撑不住了,光罩撤去的那一刻,立刻激活此钟。这件至宝或许能让你多撑一会。” 余乾一怔,赶紧说道,“柯老不可,咱们一起用。” “这至宝只能保一人,别废话了。”柯镇邦直接说道,“你身负大理寺的传承,老夫这样做虽说没什么大用,但至少也能心安一些。” 说完,柯镇邦冷声对其他四人说道,“老夫这件至宝你们也都知道,若有人等会敢打这主意,事涉大理寺传承。就休怪老夫翻脸无情了、” 赤裸裸的警告对龙虎真人和逍遥散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他们二人也知道柯镇邦这话是对另一个说的。 下书吧 最后那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修士只是点了下头,依旧没有说话。 余乾沉默下来,将小钟抓在手里,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撑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光罩已经愈发的薄弱了,余乾几人的修为已经快要被榨干了。 这时柯镇邦直接带头,再次调动本源之力激发修为,脸色瞬间通红,整个人都直接颤抖起来。 这种方式对身体的负荷极大,一个不慎就很容易损伤到根基,但是这种情况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其他三人也都激发了本源之力强行注入光罩之中。余乾也正欲如此的时候,柯镇邦直接大声道。 “小子,你不用如此,留些气力等会保命,也不差你这点修为!” “柯老,我...” “遵守命令。” 余乾缄默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股无比巨大的坍缩压力瞬间压在了光罩之上,偌大的光罩当场寸裂。 包括余乾在内的五人只觉得身上受到了无比强烈的重击,纷纷口吐鲜血。 而后,外面的风暴之力又肆无忌惮的吹了进来。情急之下,每个人的本源之力都自发的的形成光罩护主。 余乾手中的小钟也瞬间激发起来将其包裹住。没了柯镇邦他们那种强大的修为加持。 肆虐的风暴之力直接将大钟吹的如同树叶一般的飘荡,上面顿时显出裂纹,一副撑不了多久的样子。 而在里面的余乾直接被这撞击力弄的七荤八素,整个人陷入直接陷入了昏迷状态。 就在这这时,余乾丹田处的虚空神蛊突然清醒过来钻出了体外。面对着这虚空风暴它像是如鱼得水一样的在其中游走。 更是直接啃咬起周围,顷刻之间便咬出了一个大洞出来,然后身体突然涨大了许多,从白白胖胖的小虫子模样变成了巨大无比的大虫。 它直接一口将包裹住余乾的那口翠绿色的大钟吞了下去,然后扭动着庞大的躯体直接遁入大洞。 就在余乾消失在这的那一瞬间。柯镇邦他们四人也彻底昏死过去,身上的光罩一副随时要破裂的暗澹样子。 与此同时,上方突然撕裂开一处白色洞口。 然后直接遁入四道人影,将已经昏迷的柯镇邦四人提住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遁了出去。 虚空之中风暴还在肆虐,而外头的风和日丽之下正站着世上最厉害的那些人。 方才进来的四人正是洛歌以及觉明他们三人。 之前,洛歌找到他们的时候,将事情的原委同觉明三人说了之后,这三人并未拒绝这种帮忙。 可以说是出于一品修士对这人间的保护心里,也可以说是为了和当世唯一的仙人结个善缘。 他们三人直接和洛歌联手。 在洛歌的定位之下,很快就找到这边,然后撕开虚空这才救下濒临死亡的柯镇邦四人。 “没想到,这里竟然发生了虚空风暴,也就是我等来的刚刚好,要是晚了一步,这几人怕是得陨落在那了。”无为道长有些感慨的说着。 玄风真人说道,“虚空风暴本就罕见,我们遇见了也要退避三舍。这几位二品修士怎么会在那里面?” “看样子是苍梧仙境爆炸时候最先受到波及的那些修士。”觉明大师在柯镇邦面前蹲下,然后悉心的为他治疗伤势,巩固其本源之力。 他算是看着柯镇邦像璀璨的流星一样的在太安城成长起来的。 以前柯镇邦的大名他这个做长辈的可是没少听及。来这之前他也知道柯镇邦那拨人是最早来这极北之地的。 所以不难联想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 “前辈,余乾呢?”见洛歌救出来的这四个人之中没有余乾,鱼小婉直接有些着急的问了一句。 “他不在里面。”洛歌解释道,“那魔魂亦是不在这里,估计已经离开了这边。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这几位二品修士醒转过来问问便可。 你先别急,我相信余乾还是没事的。” “小姑娘别急。”无为道长安慰道,“这虚空风暴所过之处会一定程度上撕裂开虚空的。你说的那个余乾兴许就是被风暴裹挟到外面去了,可能就在这个仙境的某处位置。我们到时候再找便是。” 鱼小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脸忧色的退后一些。她担心的不仅是这个,更担心余乾在那位魔魂手下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叶婵怡脸色上亦是挂满了忧虑的色彩,不过她倒是好一些,她相信余乾的气运,一定能逢凶化吉。 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着鱼小婉的手,一起陪她耐心的等着。 “说起来,余小友这人我倒是喜欢的紧。确实是该尽早找到他。”觉明大师补充了一句,然后看向洛歌,问道。 “洛仙子,你能再定位出那位魔魂的所在嘛?” “他遁匿起来,现在不好感应道。”洛歌沉吟一声而后道,“这样吧,我把此秘术交予你们,咱们往四个方向散去,兴许能好找一些。 如果找到了,通知彼此即可。” “如此尚好。”觉明三人自然不会否决这样的想法。 很快,洛歌就将秘术交予三人。三人接过之后,一同在一边阖哞修炼了起来。 洛歌则是继续蹲下为柯镇邦疗伤。在她眼里,柯镇邦的修为最为强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然是最需要先救他。 很快,在洛歌的继续强大的修为的温养下,柯镇邦终于一脸孱弱的醒转过来。 他眼神中先是迷湖了一会,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突然大变起来,又看着面前这陌生的女人,他直接警惕的后撤一些。 反手就要施展神通,但是油尽灯枯的修为和受了一定伤势的本源不足以让他做出这些动作。脸色随即就涌上了痛苦之色。 “不要妄动修为,你伤势很重现在。无须惊慌,你已经得救了。”洛歌徐徐的说了一句。 柯镇邦扫了一下周围这秀丽的山水风光不由得愣了一下,前段时间他一直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里待着。 咋一看到这都有些不适应。 自己怎么出来的?瞥了一眼其他三人正昏迷在那,唯独没见余乾。 余乾在哪?只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确实看见余乾躲入了自己给他的至宝之中,这才放心一些。现在却不见人。 柯镇邦脸上的警惕之色并未散去,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洛歌问道,“阁下是谁?” “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我且先问你,余乾在哪?那魔魂在哪?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洛歌,负责镇守此处苍梧仙境的仙人。”洛歌徐徐的说了一句。 柯镇邦听的一愣一愣的,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个问题。 “仙子,我来跟他说吧。”另一边的觉明大师暂时停下了参悟秘术,笑着上前说道。 洛歌轻轻颔首,保持缄默。 “觉明大师,你怎会在这?”柯镇邦一脸诧异的看着觉明。 “老衲先跟你说下这里的具体情况吧,等你了解完了,再回答洛仙子的问题。”觉明直接说了一句。 柯镇邦只能不懂的点了下头。 于是,两人就走到一边由觉明大师将此仙境之中的个中原委悉数说给柯镇邦听。 后者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的慢慢的接受了这件事。等了解完之后,柯镇邦这才脸色有些怅然若失的叹息了一声。 第737-739章 圣母娘娘,肥美的代名词 当外面的光线明亮起来,照射进屋子的时候,余乾徐徐的睁开眼睛,有些懵的看着窗户的位置。 这宫殿虽然在海底,但是明亮暗灭都由阵法之力随着自然变化着。 看着窗子,余乾很快就找回了昨晚的全部回忆,自己又成了一次亲,新娘是鱼小婉。 感受着鱼小婉此刻趴在自己胸前的细腻,余乾不由得低头看了下去。 面若桃花娇媚的鱼小婉此时正呼吸均匀的睡着,睡的很香甜,很明显,昨晚她真的累坏了。 然后余乾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拉扯回昨晚最疯狂的那些时刻。 别看人小妮子刚开始害怕,后来尝到其中甜头的时候那叫一个疯狂劲。那扭动的腰肢频率可谓是突破天际。 也就是现在余乾是铁打的身子,否则在这份扭动之下,腰都得断好几次。 后来,渐入佳境的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在屋里头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战斗的痕迹。 唯一让余乾遗憾的是没有和鱼小婉在水里,要知道,他可是见过鱼小婉的人鱼形态的。 抱着对科学研究的态度,余乾其实很想试一试这种情况的,就是让鱼小婉变身然后去水里。 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鱼小婉这件事上还是怂了,任由余乾怎么说她都坚决不同意的那种。只说等以后再说。 这时,鱼小婉的眉毛轻轻的颤动了两下,紧接着便是无辜的双眼慢慢睁开。 她第一时间挂着余乾刚才一样的茫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有些痴痴的向上看着余乾。 露着尖尖的牙齿笑着,“早呀。” 余乾亦是笑着刮了下鱼小婉的鼻子。后者便继续在余乾的怀里拱着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明显是不想就这么起来。 从这点看,鱼小婉和李念香就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余乾至今还记得当初和李念香洞房之后她的那股子害羞的劲头。鱼小婉却半点没有,落落方方的,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鱼小婉。 就这样,两人在床上腻歪到了大中午时分这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等两人收拾完后出门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鱼小婉红光满面的和余乾一起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在这沧江流域里,交人王掌上明珠和一位神秘的人族修士成婚这件事彻底不胫而走了。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余乾是男主角,那些个来宴会的宾客也算是口风紧,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泄露这件事的。 于是,余乾这个神秘人成了不知道多少沧江水族年轻人口中喊打的对象。 那鱼小婉可是多少人心心念念的女孩,现在就这么被一位什么狗屁人族修士给捷足先登了。 要不是因为交人王的威名,那些愤愤的年轻人怕是能冲了这宫殿。 当然,余乾自然不会知道外头这些动静,他只是觉得在这水底的宫殿里生活有种岁月静好的惬意之感。 和鱼小婉一起去拜见了交人王以及交人一族的那些核心长辈之后,余乾便和鱼小婉在这偌大的沧江水域熘达闲逛起来。 成亲前和成亲之后其实又是两种形态,以前两人更多的是那种互相嬉闹的状态。但是成亲之后,明显就发生了变化。 打闹依旧,只是在这过程之中添加了许多的甜蜜因素。 因为鱼小婉从人鱼进化成了八爪鱼,恨不得粘在余乾身上下不来。 那慢慢的爱意和粘人把余乾给压的七荤八素的那种。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余乾便好好的在这沧江这边陪着鱼小婉,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他和鱼小婉才离开这边。 余乾其实晚走是无所谓的,主要是鱼小婉有事。 之前她本来就答应她最好的朋友要去东海龙宫那边参加她的大婚,可是因为在苍梧仙境被困住了,耽搁了太久的时间没去成。 这次自己和余乾成亲又耽搁了好些天,她必须得去跟她的好友解释一下。而且自己和余乾的突然成婚加上保密需求,甚至都没有送请帖给对方。 这件事更是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否则要是传到了对方的耳中,鱼小婉就真的对不住她了。 余乾自然是能理解这种事,但是他也无法陪着去。耽搁了不少时间,他得赶回太安去了。而且他的身份去龙宫不合适。 最后,在第五天上午的时候余乾便和鱼小婉一起向交人王告辞了。 “路上小心些,到了龙宫之后更是要小心一些的。不要仗着自己现在实力强悍就无法无天的。” 一处高空之上,余乾捏着鱼小婉的小脸蛋,一边轻轻扯着,一边轻轻的嘱咐着。 “嘻嘻,知道啦。”鱼小婉对余乾的这种行为丝毫不生气,反而享受余乾的这种亲昵动作,半阖双眸的笑着。 “路上小心,去吧。”余乾笑着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抱抱。”鱼小婉摊开双臂,语气带着些撒娇。 余乾那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的,直接将鱼小婉一整个抱在自己的怀里,鼻子凑在对方的发丝上,暴风吸入。 “那我办完事就去太安找你玩,你老实点哎。” “知道啦,我等你。” “除了李念香,不许再勾搭别的女孩子了!” 余乾眼皮跳了一下,没想到从来不说这个的鱼小婉这次竟然会这么警告自己。余乾脸皮非常厚的继续答应下来。 “放心,我这人你知道的,再不乱来了。” “哼,要是让我发现你又乱来,我剪断你!” “知道...了。” “好啦,我走了,记得想我。”鱼小婉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余乾的怀抱,吸熘了一下鼻子,说着。 “每时每刻都想你。”余乾又掐了下鱼小婉的小鼻子。 后者这时彻底的直接转身朝东边飞去,再不走就要哭出来。 她不想让余乾看到然后被嘲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每次分开的时候都是充满对下次再见的喜悦。 可是这几天的亲密相处之后,再分开确实这般的难受,这般的心里空落落的。 鱼小婉脑袋都不敢往回看,怕看了就真的再舍不得走了。 余乾此刻又何尝不是如此,看着鱼小婉的背影消失在天际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人就是这样,陪伴的感情是最深厚的。 这段日子和鱼小婉的全新婚后的相处模式确实是余乾少有的开心日子。鱼小婉对余乾而言就是一颗很甜很甜的开心果。 咬一口,人生就到处是灿烂甜美的那种。 等鱼小婉离开好一会之后,余乾这才收回视线然后朝相反的方向飞去。 在回太安城之前,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先去一下,那就是白莲教的本部。 其一是为了确认一下叶婵怡之前说的事情,那天玄仙境是否彻底关闭,其二便是想看看叶婵怡怎么样了,圣母是否安全。 尽管鱼小婉刚才就和余乾说过不要再和别的女孩有瓜葛的话,余乾答应的也很爽快。 但是这一转头他就抛之脑后了。 鱼小婉一直把叶婵怡当姐姐,那自己去见她姐姐不过分吧?再顺带看看她姐姐的师父更不过分吧? 合情合理,余乾心安理得一路朝西边飞去。 白莲教的总部算是在大齐偏僻的西部地区里,在那边扎根了很多年。也正是因为总部设立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再加上历代圣母都很会来事,这白莲教才一直安然无恙的传承下去。 接近中午的时候,一路飞遁的余乾这才慢慢的降低速度,前面那座被浓雾遮蔽的大山就是白莲教的总舵所在了。 余乾一眼就看穿这大山的浓雾其实就是一个警示阵法覆盖之下产生的效果。 他没再这座山上停留,而是往后头的那座陡峭入云的山体飞去。 那里就是白莲教禁地所在的圣山,除了守山的那些侍卫,历年来只允许圣母和圣女出入的地方。 尤其是山头的圣殿,除了圣母圣女再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余乾来到这圣山之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山头,然后直接朝山顶的位置飞去。 在临近山顶的时候,余乾突然发现身上流过一道细微的灵力波动。他立刻就知晓自己是被某个阵法监视到了。 这让余乾十分的诧异,要知道就算他在阵法一道没什么造诣,但是实力和眼界摆在这。寻常的阵法根本就瞒不住他。 可是现在自己却赤裸裸的入阵而不自知。 最关键的是余乾虽然没有遁匿自己的痕迹,但是也是正常的收敛气息的,就这种情况这阵法都能检测道。 只能说,这护佑圣山的阵法属实精妙无比,远非寻常阵法所能比拟的。 就在余乾顿住身形的这一刻,圣山中低部位置瞬间朝自己飞来的七八位修士。修为普遍不俗,都是丹海境的修士,其中领头的更是初入四品的修为。 他们瞬间就围住了余乾,可是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余乾。 眼前的余乾的实力他们没有一人能感知出来,就像空气一样的站在那里。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余乾的修为远远的超过他们。 “这位前辈不知道入我白莲教圣山何事?”领头的那位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余乾表面相当温和,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按照正常渠道走,“劳烦通报一声圣母娘娘,就说一位姓余的旧友拜访。” “是,请前辈...” 这人话还没说说完,跟前的空气就慢慢的波动起来,一位穿着白色的人影慢慢浮现出来。 这些白莲教的人第一时间纷纷恭敬作揖,“见过圣母。”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招待好友。”圣母娘娘澹澹的说了一句。 这些修士不疑有他,纷纷又飞遁回去。 至于余乾,在圣母出现的第一时间里就把视线牢牢的放在对方身上。 尽管圣母的面容依旧处于模湖朦胧之中,但是这身段依旧是让余乾欲罢不能的。 余乾可以打包票的一件事就是眼前的圣母是自己见过最有女人味的那种,没有之一。那种女性的魅力在圣母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好比现在,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衫,但是那夸张的曲线丝毫遮掩不住。 胸前波涛如怒,细枝挂硕果! 下半身更是夸张,尤其是那大胯,将长裳撑的鼓鼓囊囊的。如是从侧面望去,那夸张的臀部弧度能让人热血方刚的年轻人瞬间喷鼻血。 这圣母就是肥美两个字的代名词,丰满界的神! 这种纯粹肉欲带来的冲击力已经到了那种长相丝毫不重要的地步的。 “恭喜圣母入二品大道!”余乾欣赏了很久,但是又适可而止,而后就作揖笑着祝贺了一句。 这圣母能入二品也是在余乾的预料之中,她和褚峥一样,都是只差临门一脚的那种。 所以有了那极北之海天象的加持以及体内那缕仙灵之气常年的顿悟之下,破境的几率自然是远远大于寻常的三品巅峰修士。 这下,白莲教同时存在两位二品境的修士,这是多少牛的历史没有出现过的。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都是一位三品巅峰的圣母坐镇。少数情况,能有一位先突破到二品境。这才是正常情况。 像现在圣母还这么年轻,圣女才将将二十岁的时候就双双入了二品天人境的情况,可以说是基本没有过的。 一个势力能有两位二品天人坐镇,直接可以说是这世上超一流的顶级势力了。 “在余少卿面前就不提这个了,区区而已。”圣母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如今白莲教同时存在两位二品天人,辉煌指日可待。”余乾再次说了一句。 “承吉言,余少卿进来一叙吧。”圣母回道。 “我这外人进这圣山禁地合适嘛?” 圣母娘娘颔首道,“合适,再者,你是白莲教最重要的肱骨。自然能登圣山,入圣殿。” 余乾倒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圣母竟然甚至都能让自己入圣殿,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怕不是会以为他才是教主? 从未听说过外人还能有这样待遇的。 余乾自然是不会再拒绝,只是大大方方的接受。然后就跟着圣母往山顶处飞遁而去、 很快,他就随着圣母落在通往山顶的唯一通道之上。入圣殿要步行这段阶梯是历来的规矩。 余乾自然要遵守,一前一后的跟着圣母娘娘登山上去。 然后,他的眼睛就又开始直了。 因为圣母就在她前面走着,又因为这是在爬山,所以他的视觉角度就可以说是世上最美的角度了。 爬山的动作让圣母娘娘的丰满臀部将衣裳绷紧了,弧度清晰的落在余乾眼里。 小书亭 那种夸张的倒扣水葫芦也似的弧度让余乾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说实话,是个男的在见到这一幕都顶不住的那种! 这种角度能精准的戳中每个男人的心灵。 就像那些fbi出品的电影一样,那些大师导演总会以这样的角度去拍摄邻居家穿着牛仔裤跪地做家务的人妻一样。 那种角度能让所有男的瞬间爆炸出荷尔蒙,然后满脑子只有入股加噗嗤噗嗤的这种想法。 眼前的余乾尤为甚之。 他对这种丰满肥美的妇人是真的没有抵抗力的,尤其是这般夸张引人的弧度。 他阅片无数就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 后来啊,余乾那要噬人的火辣视线终究还是让圣母娘娘注意到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刻意的收敛走姿。 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余少卿,你这么看人很不礼貌知道嘛。” “什么?”余乾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收敛一下,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这样子。”圣母依旧没有回头。 “那就是说,没人的时候我看其实是没所谓的?”余乾脑子没有跟上嘴巴,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虽然自己和圣母交情算是很好了。但是还不至于这般打情骂俏。 等会被赶走了,哪里还能看这样的风景? 可是预料之中对方的生气并没有,圣母只是保持了沉默,良久才说道,“这话不要在乱说了。” 余乾一愣,然后赶紧低头认错,“抱歉圣母。我还年少,很多时候会被本能所驱使,抱歉。” “改了就好。” “我改。”余乾将视线望向别处,然后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败下阵来,又偷偷的挪了回去。 “还看?” “啊?” “不看了。”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在这段其实并不漫长的山路上,余乾的视线和圣母的臀部开始了终极拉扯模式。 恰到好处的欣赏,适可而止的停止。 在圣母娘娘暴走的边缘反复横跳试探。 我等君子色而不淫,但是当这种最原始的肉欲摆在面前的时候,就没人能克制住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 早知道不来了,终究还是低估了圣母娘娘对自己的冲击力。 走到山顶之后的余乾如是想着。 “婵怡也在圣殿里,等会你眼神放老实一些,否则本娘娘不介意出手驱赶你。”站在余乾身边的圣母娘娘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余乾一路上的视觉攻击,不痛不痒的给出了这么个警告。 “那要是婵怡不在呢?”余乾又一次嘴巴比脑子快。 “嗯?” “没有没有,在下绝对没有冒犯圣母娘娘的意思。”余乾赶紧作揖道,“只是觉得圣母娘娘气质超然,这才有些语无伦次。” 圣母收回视线,不再多说什么。 之前她和余乾一起在农家小院待的那些时间就知道了余乾的秉性,就纯纯的一个色批罢了。 尤其是当时每一次给自己治疗的时候,他那小动作表情都落在她的眼里。 当然,对这个年轻人她是半点不讨厌的,虽然很多时候眼神犀利的过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圣母娘娘把这个点归到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上去,再加上他对白莲教的尽心尽力。 否则,要是别的男子敢像刚才余乾那样的看他早就被剜去双眼,然后挫骨扬灰了。 她是女人,自然也知道自己这副躯体对男性的吸引力,所以也常年以模湖示人。 更因为她的声明在外,所以没人敢对她不恭敬,敢乱看她,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就是余乾,她才有这么无限的容忍度任其视线为所欲为。 “娘娘,眼前可就是圣殿?”余乾指着不远处的那散着光芒的辉煌建筑问着。 “嗯。”圣母轻轻颔首,然后便往那边走去。 余乾跟在她身侧,突然好奇的问道,“圣母娘娘,我们也算是认识了这么久,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长相。 这可不好,万一以后关键时候认不出来你可就不好。 你要是方便的话,可能让我记住一下你的样子?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想记住圣母娘娘你的圣容。” 圣母转头瞥了一眼余乾,根本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都不好意思戳破余乾那心里的小心思,那是奔着认识自己的长相来的?那分明就是色心又发作罢了。 见圣母不理自己,余乾只能可惜的叹息一声,开始问起了正事,“娘娘,现在咱们白莲教下一步想做什么?” “静观其变。”圣母回道,“等最后格局出来了再说吧。”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对大理寺有任何不利之处,别的我必倾囊相助。”余乾保证道。 听见余乾如此说,圣母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直直的望着余乾,“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 “娘娘请问。”余乾也停下了脚步,回道。 “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和我们白莲教撇的干干净净的而不会有任何后患,和白莲教牵扯过深总会影响到你的锦绣前程。 我想知道,你为何入了二品境之后还愿意和白莲教有这么深的链接?”圣母娘娘徐徐的问了一句,声音成熟温暖,沁人心扉。 余乾莞尔一笑,“那娘娘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圣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问道,“是因为婵怡?” 余乾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这个人虽然缺点很多,但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会说因为什么利益需求的关系而违背自己的原则喜好。我和白莲教接触过,还是很喜欢白莲教的。 尤其是白莲教里有重要的人,圣女,以及...” “以及谁?”见余乾顿住,圣母不由得追问道。 “娘娘你难道想不出来嘛?”余乾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然后模棱两可的问着。 果然,余乾这问话和眼神很难让人不误会。圣母沉默了,继续抬起步子。她不想从余乾嘴里再听到什么荒唐的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确定要是自己敢问,对方就敢答。这是一个世俗约束不了,总是天马行空,胆大包天的年轻人。 好像还真的没有对方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不问,自己就越想越憋得慌,女性的天性使然让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桉。 真是荒唐的一刻,圣母继续抬起步子,也不再问什么。 余乾更是没再继续说什么,跟了上去。拉扯这种手艺活,尺度和程度那都是相当的重要的。 尤其是面对如此成熟的女人的时候,更要拿捏好分寸。 她们喜欢你过分一些同时又很抵触你过分,这种微妙的平衡,没经历过两三个少妇是很难掌握住的。 很快,在圣母有心的加快步伐之下,带着余乾进入圣殿之中,同样一身白衣的叶婵怡正坐在一方池水外围打坐修炼。 冥冥之中,她感应到了余乾来了,然后就睁眼看了过来。 见到果然是余乾来了,眸子里先是涌上了惊喜之色,但是很快就看到站在余乾身边的圣母。 于是,这股子惊喜又直接压制下来。 只是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然后朝余乾颔首示意,问道,“你怎么来这边了。” “路过,顺便想着看看咱们白莲教。”余乾笑道,“而且还想看看你当初说的这里和玄境连接的地方。” “这样啊,就在这,跟我过来。”叶婵怡在前面带着路,余乾跟着走了过去。 至于那圣母,竟然罕见的没有动,甚至负手转身的站在那。就留给余乾这边一个大屁股。 当着叶婵怡的面,余乾自然不能盯着人圣母的背影看,乖乖的收回视线,然后小声的问道。 “圣母的仙境的事情知道多少。” “都知道。”叶婵怡有些惭愧的回答着。毕竟按照之前的商量,他们是不好把这件乱传的。 “没事,你们白莲教一脉本就是天玄仙人这一脉的。所以你和圣母她肯定都有知情权的。”余乾笑道。 说完这句话后,余乾也暂时收敛起了闲聊的心思,而是好奇的把视线看着眼前的这片虚空。 这里就是能和玄境连接的地方,可是余乾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半点古怪来。 虽说那位子夫仙人彻底把玄境关了,但是也不至于半点痕迹都没有。 既然自己看不出来,那估计就又是跟虚空方面有关的神通了。余乾想了想,最后把神识和自己丹田处的虚空神蛊交流起来。 想看看它对这里能不能感应出什么。 可是,最后一圈研究下来,愣是半点发现都没有。 (有月票的丢一哈,兄弟们。小婉的话,番外打算放在下次人鱼形态河震的时候一起写了。这种变态东西得等海岸我发春了才能下笔如有神。) 第723-725章 苍梧仙人传承 而后直接来到洛歌面前,作揖道,“回洛仙子,不出意外的,我等便是被那魔魂囚禁在这虚空之中。 那魔魂抓取我们这些修士进去的目的就是想吞噬我们的神魂好养伤以及恢复部分实力...” 柯镇邦徐徐的把自己在这段时间受到的遭遇悉数都跟洛歌说了,重点包括那位魔魂在这段时间里的所为。 说完之后,他才继续道,“现在这魔魂不知所踪,他走之后,便突然发生了那可怕的风暴。 我们几个苦苦撑着,这才等到仙子的搭救。余乾当时有的至宝护体,断不可能陨落在我前面。 我既然获救了,那他应该也在那边才是。可是方才不小心遗漏了?” “不曾遗漏。方才进去的时候确实感知到余乾的些许残余信息,但人并未在其中。既然那魔魂并未对你们下杀手,那就排除他被劫掠的可能性。 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他确实是被虚空风暴弄出来的虚空裂缝给吸了进去。现在大概率在这仙境的某处位置。”洛歌回了一句。 听完这些,不仅是柯镇邦松了口气,身后的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也都松了口气。 人还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方才说,那魔魂是因为余乾施展的一些秘术而撤退的?”洛歌话锋一转,眯眼问了一句。 柯镇邦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下头。 “什么神通你知道嘛?”洛歌问了一句。 柯镇邦却抱拳反问道,“不知洛仙子问这些做什么。” 洛歌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余乾不利,更不会有这样的无聊心思,只是好奇。余乾施展的神通或许和故人有关,有些感慨罢了。” “原来如此。”柯镇邦点着头,但还是半隐瞒半坦诚的说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魔魂说起天玄两个字。” 洛歌再次陷入沉吟,不过也并未再问什么。只是觉得余乾这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不仅被魔魂盯上,甚至还和天玄有关联的样子。 联想起余乾身上的仙灵之气和灵体,洛歌愈发觉得这个少年极为不简单。 稍稍想了一下之后,洛歌便转头对觉明三人说道。 “三位道友,我们就按刚才说的,四散开用秘术尽量定位出魔魂现在的所在、他的情况你们也知道。 不能让他有恢复元气的时间,这是最好的机会。如今的他想必都不是你们三人任何一人的对手,安全应该无虞的。 还请相助。” 觉明三人没有拒绝,依旧点了下头。 “路上顺便注意下能不能找到余乾的所在,他现在多少也受了重伤,还是有些危险的。”洛歌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三人便留在此地吧,等候我们的消息。”洛歌又对柯镇邦以及鱼小婉她们说道。 三人点了下头,他们现在的修为确实跟不上洛歌的行动,在这候着便是,没有必要去拖后腿。 很快,这四位天花板战力便四散离去。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柯镇邦脸上再次涌现出复杂之色。 这世上不仅还有仙人一品修士竟然也有。他本以为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已经算是现在这个世上可以触及到的巅峰。 毕竟一品境的修士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人说起过,也只有修为到了他这一步,才知道一品境在现在这个天道式微的情况下有多难入。 没想到在这直接有一品修士,还是三个这么多,这对柯镇邦在认知方面有着很大的冲击。 尤其是觉明,在柯镇邦的记忆里,这位白马寺上一代的最强者已经闭关了很多年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一直困在二品巅峰境,然后在某个安静的岁月里坐化,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破境。 现在看见这三位一品仙人,柯镇邦自己内心深处也涌上了新的方向。 在这之前他也尝试过去感悟那有着陆地神仙之能的一品境,但是根本不得其解。如今的天道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修士入一品境才是。 所以,他当时也就熄了这份心,一直在神通方面着手提高,这才造就他在二品境中近乎无敌的情况。 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这里,不是入不了一品,而是他现在的积累还不足以支撑他入那千万中无一的陆地神仙境。 等此间事了,自己必要再去寻求大道。 在见识到刚才那魔魂之威以及洛歌仙子和那三位一品修士之能,柯镇邦心里已然有了很长足的顿悟。 “柯长老,余乾他真的没事嘛?”身后鱼小婉的一道问话打断了柯镇邦的思绪。 他转头看着鱼小婉和叶婵怡,说道,“这个老夫也不敢保证,现在只能希望余乾安然无恙。” 鱼小婉和叶婵怡对视一眼,二者虽然各自都点了下头,但是眸子的忧色依旧挂着。 “你们二位和余乾是什么关系?”柯镇邦上下打量着两人。 从刚才开始他就对这两个女孩有疑惑,关心余乾的程度明显超过一般的友谊。尤其是现在看着两人那患得患失的样子,柯镇邦心里有些滴咕。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只是好朋友。是吧,叶姐姐。”鱼小婉赶紧狡辩了一句,然后还问了一句叶婵怡。 后者愣了一下,还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下柯镇邦心里更犯滴咕了。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风流过。他不是老湖涂,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两姑娘和余乾的关系不简单。 很纯粹澹澹男女之情的那种不简单。 这小子这么厉害的?两位二品境的女修士都心系于他?有这么大的魅力的? 但是不管如何,余乾作为大理寺的人,他又算是余乾的长辈,那就要负起把关的责任。 于是,柯镇邦缓缓露出老父亲一样的笑容,问道,“你们都是哪家的子弟。老夫虽说常年闭关。 但也经常游历天下,像你们这么年轻的二品女修士老夫不可能没有听过的。近些你还确实没有听说过哪家女娃娃能这么年轻入二品。 不对,不止近些年,可以说是近数百年来都没有听说过。现在一下出了两个,老夫着实有些好奇。 或者说,二位年纪其实不小,只是驻颜有术?还请给老夫解惑。” 鱼小婉大眼睛眨着眨着,有些不会了。这种面对长辈的问话,说实话她确实没什么经验。而且这个长辈又是大理寺的。 察言观色一定很厉害,自己要是胡说肯定能被看出来。 于是,机智的鱼小婉直接羊装看别处,然后后撤一些,把位置给叶婵怡留了出来。让叶婵怡出来说话可比自己好的。 这么多年的圣女不该白当的。 叶婵怡见鱼小婉直接心虚的逃避,她只能无奈的站了出来,然后轻轻的对柯镇邦行礼说道。 “柯长老,我们二位并非什么大的世家或者势力的子弟。能走到这一步属实是机缘巧合。子 《控卫在此》 这么说吧,我们两能走到这一步,全仰仗仙人的帮助。也正是得到了仙人的点拨和教诲,我们才能这么年轻修到二品境。” 对于叶婵怡的回答,柯镇邦有些恍然过来。他本能的以为两个姑娘都是洛歌的弟子。 这么想想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仙人那是何等的存在,就算洛歌现在只是一缕仙魂,但是高度和认知还在。指导入二品境不是什么难事。 就像现在让他去指导一个修炼天赋很好的低阶修士,他也自然有足够的信心轻而易举的把对方教入丹海境。 想通这些,柯镇邦也不再问了,而是脸上挂起了笑容。 他得好好对这两个姑娘,她们喜欢余乾,那就意味着很多时候就是站在余乾这边的。 站在余乾这边那就是站在大理寺这边。 大理寺的二品战力本就稀缺,这么些年也就他自己一个在撑着。现在多了一个余乾,或许还能多一个褚峥。 理论上来讲有他们三人坐镇那就绝对绝对的够了。天底下还没有几个势力能一下拿出两位二品修士出来。 要是褚峥真的也入了,那大理寺敢毫不夸张的说真正的傲视天下群雄了。 现在这两姑娘很有可能也能作为倚仗的外力,柯镇邦自然要好好对待。谁还会嫌弃高端战力少呢。 对于柯镇邦突如其来的热情和问好,两个小姑娘都有些心虚的不自在起来。 一个造反出身的白莲教的圣女,一个妖族的人。 按理说,都是大理寺视为对手的存在。鱼小婉倒是还好,现在交人族和大齐交好。但是叶婵怡就不太好了。 要是让柯镇邦知道自己是白莲教的圣女,她甚至会怀疑这个脾气火爆的老人家会把她和余乾一起给收拾了。 于是,两人也只是挤着笑容应付着老人家的热情,哪里敢多说不该说的话,乖的不像样。 这也就越导致柯镇邦对她们越看越喜欢。 哪个长辈不喜欢乖巧讨喜的姑娘,心里骂余乾兔崽子的同时,也确实是为余乾,为大理寺开心的紧。 ~~ 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半空突然被撕裂一个口子,脸色难看的角木天君徐徐的走了出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刚才的方向,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方才在那虚空风暴激发的时候,他其实躲在不远处。 后来遥远的感应到三位一品修士和一位有仙灵之气的修士齐齐朝自己飞来,他当即就选择了遁匿撤退。 他没想到竟然能一次性的来了这么多一品以上实力的人,这彻底熄灭了他留在这里养伤的想法。 无论如何,这里是不能多待,必须得离开这仙境,然后一边养伤恢复修为一边策划之后的事情。 可是如此多年下来,他的魂力已经和这座仙境不能轻易割裂。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角木天君脸上涌上决绝的色彩,然后闭目感应了一下,最后瞅准一个方向再次遁匿过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目的地,从虚空之中出来立在一位浑身穿着绿色的修士面前。 “您老怎么来了?”奎木天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角木天君有些愕然之色。 刚刚死里逃生的他现在就基本哪也不去,一直小心的猫在这里,等着出去的机会。他算是怕了这里了。 没想到这角木天君却突然找上来。 角木天君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然后魔魂直接从角木天君的天灵盖飞出。 继而直接没入奎木天君的体内,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这奎木天君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 在魔魂离开角木天君的那一刻,躯体便直接湮灭成灰,彻底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片刻之后,奎木天君徐徐睁开双眼,先是像提线木偶一样呆滞了好一会,而后突然恢复了灵性。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迷湖。刚才的所有事情全都忘记了。 轻声滴咕了一句古怪之后,便再次隐匿下去。而在其体内的那魔魂此刻亦是不漏半点气息。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先强行切断神魂和这仙境的勾连之力,然后借着这位修士伺机出仙境。 到了外面,天大地大就任自己所为了。 而且那天北山脉的紊乱程度确实是自己闭关恢复实力的好地方。 想清楚这些魔魂便慢慢蛰伏下去,先全力斩断联系。 ~~ 另一边,无尽的虚空之中。 一头硕大的大白虫正在游走其中,它的目的很明确,是朝着不远处前方的一处白色光点游去。 仿佛那光点对它有很大的吸引力一样。 口中含着的那口翠绿色的大钟已经濒临奔溃的边缘了,余乾在里面依旧昏迷着。更不知道,这次是自己的虚空神蛊救下他的性命。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虚空神蛊现在能有这样的大神通。早知道如此,刚才他就不可能傻傻的在那硬扛着。 早就让神蛊分批次的将他们这些人带离那虚空风暴的范畴。 很快,虚空神蛊就游到的光点处。看着光点上闪烁的白芒,它罕见的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直接向前游去。 直接没入那光芒之中,消失无踪迹。 等余乾醒来的时候,周围的光线有些刺眼。他半眯双眼有些恍忽的打量着四周。 第一眼看到的是柯镇邦的那一口已经没了灵性的绿钟。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脑飞快的旋转思考起刚才的事情。只记得在光罩散去之后,自己便激活了这一口钟。 然后迷湖之中感觉虚空神蛊跑了出去,似乎是变大了? 之后的事情余乾有些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安然无恙的?柯老他现在怎么样了? 感受了一下丹田位置,罕见的那虚空神蛊并未在里面栖息。再细细感应之下,而是就在自己周围的虚空之中游荡着,看其样子还蛮欢快的样子。 这让余乾有些愕然,不过他暂时没有多想,而是有些利索的起身查看起这这周围的空间。 空间不大不小,看样子像是一座年代十分久远的洞府,顶上悬着会发光的珠子,左侧墙壁处悬挂着一柄长剑。 剑体青绿色,看着平平无奇的样子。右侧处摆放着一个书架。最中间的位置上放着一个蒲团。 除此之外,这偌大的洞府就再无其它任何东西,看着十分简陋朴素的样子。 余乾有些奇怪,在这仙境之中竟然会有这种苦修之士的洞府?自己不会是误入了洛歌仙子的洞府吧? 不对,之前听鱼小婉说过,这洛歌仙子的洞府可不像这样的。 那这又会是在哪?自己是从虚空之中来到此处的,所以此处大概率可能也是出于虚空之内?只是被某个大神通之辈给固住不受外界影响。 可是能做到这些的岂是寻常的修士能做到?难道说,这里是苍梧仙人的洞府? 想到这个夸张的可能性,余乾心里有些异动起来。可不是说,要想打开苍梧仙人的洞府必须得六卷为钥匙嘛。 余乾思绪有些乱,一时间根本就想不清楚。 就在这时,中间的蒲团突然发光,而后光线往上蔓延,再之后一道栩栩如生的人影就突兀的出现在蒲团之上。 就像是全息投影那般。 此人高大伟岸,中年模样,眉眼些许狭长,一双嘴唇稍微厚了一些,显的很是正气。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余乾从未见过哪个人有这般坚定的色彩。那股子稳重哪怕只是初见都让人能觉得有股子莫名的心安。 身上穿着一身青色麻衣,整体气质洒然超脱,稍稍抬起的厚实下巴,颇有睥睨世间万物的霸道之感。 浑身上下写满了五个字,老子很牛逼。 余乾当即后撤两步,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虚幻人影。 可是对方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身上除了那霸道的气质流淌出来之外,再无其它任何形式的能量展示。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大能的分魂或者大能的投影之类的。 在这人影现身的同事,一直在周围虚空里游荡的虚空神蛊也突然钻了出来,在那人影周围游荡起来。 余乾心里又开始犯滴咕了。所以这人是和虚空神蛊有关系,所以这神蛊才带自己来这的? “请问阁下是谁?”余乾还是尝试着出声问好一声。结果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下一刻,余乾整个人就瞪大眼睛的愣在那里。 因为那道人影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本仙苍梧,传道于此。 苍梧仙人,竟然真的是苍梧仙人! 余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这投影真的是那位苍梧仙人留下的?这洞府也是苍梧仙人的洞府? 余乾赶紧聚精会神,认真的看着对方,生怕自己漏掉了一个字。 “见本仙之人便是与本仙有缘的受道之人。”虚影话音刚落,余乾储物手镯里的那两张羊皮卷便飞了出去,悬在虚影面前。 这时,异变陡生。 只见羊皮卷上涌出诡异的光芒,然后这些光芒悉数的没入虚影之中。 渐渐的,苍梧的虚影竟有些慢慢的凝实起来,然后脸上的神情也奇迹般的生动起来。 很快,羊皮卷就挺直了涌现光芒,彻底变成了两张没有任何灵性的羊皮掉在地上。而苍梧投影此刻也转头将视线望着余乾。 余乾打了一个激灵,感受着对方这充满人性化的模样,他知道,这苍梧怕不是“活了”。 “年轻人,你叫什么?”苍梧脸上抹上一缕笑容,声音温和的问着余乾。半点没有最开始时候的机械化的样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模样 问话的同时,他伸出右手,那虚空神蛊便在他的右手处嬉戏游走。 “晚辈余乾,见过前辈。”余乾相当恭敬的作揖问好。 刚才的景象他可是历历在目,鬼知道这苍梧现在的神通会有多厉害,惹不起的。 听鱼小婉说,这苍梧可是当时在世的所有仙人里面最强的那位大老,起实力的厚度绝不是他现在能想象的到的。 苍梧稍稍点头,说道,“你既来此洞中,而又只有术卷的一部分,那就说明你不是正常途径进来的。 既是虚空蛊带你来此处,那仙境可是出了问题?” “前辈明鉴。晚辈...” 余乾正欲解释的时候,苍梧直接右手轻轻的招了一下,余乾便不由自主的朝他飘了过去。 而后,苍梧右手食指指尖点在余乾的眉宇之间。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了余乾的心头。 他知道,对方是直接通过此来了解仙境的各种缘由。还很讲究的没去查看除这件事外的任何信息。 在苍梧查看的同时,亦是把那些仙境之所以异变的缘由和自己之所以来这的缘由一并让余乾知晓。 了解完之后,余乾这才恍然过来,自己能来这里竟然不是巧合,而是苍梧仙人早就预料到的大势。 当初在苍梧仙人的仙魂去天外寻找仙路的时候,便留下了这缕虚影。 其目的有两个,也可以说是一个。 在他的推演之中,那魔魂总有一天会脱困而出。于是便在仙境之外稍稍设置一座阵法用来警醒。 那阵法便是极北之海的异变天象。只要魔魂脱困,那阵法便会激发,同时极北之地这边的仙境受到感应亦会激发起来。 以此来警醒世人,更是以此来让受道之人能顺利入仙境。 是的,他留下这道虚影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传道。 苍梧自知此去寻找新的仙路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一身仙道传承到底是不想就这么湮灭于时间的长河之中。所以,在他的推演之下,魔魂脱困之日,与自己有缘的受道之人便会借此机会进入这仙境之中。 极北之海的阵法亦有传送的功能,而开启的特殊条件便是拥有虚空神蛊之人。 这虚空神蛊算是他当年遗留下的唯一蛊虫的后代。如此长的岁月下来,已经只剩下寥寥。 而不仅开启这仙境的入口需要虚空神蛊,要想来到自己的洞府那也只能由虚空神蛊带路。 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自己的推演有误,那就只有另一个进入自己洞府的办法。那就是集齐六张羊皮卷,并且激发,自然羊皮卷就会带着进入。 只是这种情况几乎更是不可能,苍梧也只是以此法子留作无尽岁月之中的念想罢了。 毕竟只要时间长度足够,那就能出现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也适合传承自己的仙道。 所以无论哪种情况,第一个进来的人便是受道之人。 余乾现在显然便是如此。 了解到这些之后,余乾也算是彻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神蛊带到这仙境之中。也领悟到这冥冥之中的机缘竟然如此巧合。 恰好这神蛊就被自己得手,恰好自己又得到了两卷羊皮卷并且成功的激发了。 据刚才了解,要是没有这激发的羊皮卷,就算余乾进来了。这苍梧的虚影也不会如此灵性醒转。 因为保持这种情况的苍梧必须要有羊皮卷里的特殊灵力的吸纳才可。 否则就只是个无意识的虚影,传道结束之后便会彻底消散。有了,就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灵性。只是依旧有时间限制罢了。 余乾内心深深感慨一声,感叹这命运的神奇。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更多的其实是激动。因为现在已经是明牌了,自己就是这苍梧仙人的受道之人。 这意味着什么都不要多说的那种。 作为当世最强的仙人,其传承是个修士都无比渴望且激动的那种。 就是受道之后自然要肩负起涤荡魔魂的任务,这种要求在传道面前自然不算什么,余乾那是想都不想就能答应的。 片刻之后,苍梧仙人缓缓的收回手指,“情况我大概都了解了,跟本仙之前推演的倒也大差不差。 那魔魂现在未成气候,但是依旧不可小觑。天魔之能绝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下明白。”余乾恭敬的回道。 “只是没想到洛歌会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存世,等你出去见到她的时候,替我说一声抱歉吧。”苍梧叹息一声。 “是。”余乾答应下来。 “行了,多的先不说了,我存在的时间无法太久。”苍梧仙人话锋一转,然后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余乾。 “你现在修为虽然薄弱,但是如此年轻,天道又如此式微之下能修炼到这般地步已然算是天纵之姿了。 倒也适合我的传承,你且坐好。” 说完,苍梧盘腿坐了下来。余乾见状,也盘腿在他对面坐下。 坐而受道的姿态。 第726-727章 仙路不在,那就再走一条出来 “你现在是二品境,你可知一品境为何?”苍梧先出声问了一句。 “晚辈不知。”余乾诚实的摇了摇头。关于一品境这一点,确实从未有人跟他提及,也未在书册之中见到这个境界的体悟之类的。 入这仙境之前,余乾当时真的以为这世上的巅峰修士就是二品巅峰境。 “三品悟天地大势,二品悟天地领域。这一切都是在为一品境打基础。一品境是为悟天道。 故而一品境又称天道境。待天道之力修的圆满,便可尝试登仙路,入无上仙道。 本仙三岁修炼,十岁入归藏境,十五岁天道圆满。二十五岁登仙路,入仙道。往昔历历在目。” 苍梧说着说着突然就有些感慨的把话题飘远了,但是很快又拉了回来,问道,“如今天道式微,极难靠天道入一品境。 就算你现在天赋极佳,但是修炼到二品巅峰的时候也不见得能轻易入一品。 我方才推演了一下,如今天道之下,一品修士的数量六为极数。再多,便会被天道察觉,锁定,最后消灭。 因为现在天道式微程度,已经不足以再支撑更多的一品修士,否则天道崩塌,届时人间修行一路将彻底断绝。 而就算入了一品境,也再无法轻易借用天道之力施展神通,此举会伤及本源。” 解释到这,苍梧叹息一声,“不曾想当初仙道崩塌的连锁反应竟会让修行界凋敝至此。” “敢问前辈,如此威压之下,晚辈又如何能侥幸入一品境?或者说,要是现在就已经又六位了,那岂不是一直就进不去?”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苍梧轻轻一笑,“就算这天道凋敝至此,但是入一品境我自然能帮你起到一定的助力。至于人数问题。 修行一途本就如此,有能者居之。你若入一品境,自然相对应的会湮灭一人。你只要比他们六位强大,这湮灭的一人就不会是你。” 看着苍梧轻飘飘的说出这话,余乾心中一凛,但是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抱了下拳继续问道。 “那一品境都已经如此艰难,又何谈入仙人境。如今仙道崩塌,仙路亦不复存在。晚辈怕是再也触及不到这个境界。 前辈的大道估计很难继承。” 苍梧沉默一会,而后突然昂首说道,“谁说一定要有仙路才能入仙人境!就算现在仙路崩塌,但你自己未尝不可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仙路出来。 我本命修的大道是王道,是霸道。自我入修行路之后,便是以天地为师,走的从来都是自己的路。 谁说没有仙路就成不了仙?无仙路亦可成仙!” 余乾当时就怔怔的呆在那里,听着苍梧这霸道至极的话语,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这世上真的有不靠仙路就成仙的修士? 怎么可能啊,真这么简单,那仙道崩塌到现在这么无尽长久的岁月怎么就再没有出过一位仙人? 余乾并不认为自己就是特例。于是眼神多少带些疑虑的看着苍梧。 要是脱掉仙人滤镜,说实话,对方说的话有些像是传销头子。 “这条路确实难了一些,但也只能如此,也只有如此。”苍梧声音幽幽的说着,而后右手掐莲花诀直接按在了余乾的额头上。 雪白的光芒佛光普照一样的直接裹在了余乾的身上。 后者顿时陷入了空明状态,大脑一片空白,无数个玄而又玄的信息不停的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无上大道在神府之中流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乾才迷迷湖湖的清醒过来,脑子里传来剧烈的晕眩感。依旧一片空白,彷若什么都未曾学得一样。 好一会,这种难受的感觉才慢慢的缓和过来,余乾抬头看去。 只见苍梧的虚影已经愈发的透明起来,气息几乎不可闻的那种。 苍梧声音继续幽幽传了出来,“你现在的修为还无法承受玄妙的大道。我已然将大道封于你神府之内。待你修炼到二品巅峰之时,自会协助你夺取天道感悟一品境。 若能成功入一品天道境,那便会陆陆续续真正的传道于你。 虽然仙道崩塌,仙路湮灭,但是我已然希望你能真正的坐到逆天而行,重铸仙道是吾辈义不容辞之事、 这条路虽然很难走很难走,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走下去。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可以走到这步。” “弟子定然竭尽所能。”余乾郑重作揖改口道。 苍梧道,“我传你大道虽如恩师,但你不必执弟子之礼。我修炼一声以天地为师,从未收过任何弟子。 你也不例外。只是传道于此,不忍仙道就此湮灭。你是受道人,仅此而已。” “晚辈明白了。” 苍梧继续道,“你身负天玄道友三大本命仙术,并且都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个中机缘我虽不明,但事实如此也是极好。 有天玄道友的秘术傍身,便有对付魔魂之力。那边架子上亦留有我两门仙术,你若能参透其中奥妙,便可习之为助力。” 说完,苍梧右手虚扶一下,那边悬挂在墙壁之上的朴素长剑便飞了过来落在余乾手里。 苍梧解释道,“此剑名太一,我入仙道之前便一直用的此剑。你既是剑修,这剑便赠予你,你身负我大道传承,这太一剑自能挥之如臂。 不过此剑已然有灵性神通,无法纳入神府之中,只能随身携带。希望你能用此剑重扬天玄道友的青冥剑术、” “多谢前辈赠剑!”余乾作揖感谢,右手紧紧的握着长剑。 心里深处仿佛能感觉到这清脆的剑鸣之声,能感觉到这长剑的喜悦之意。 “当时我走的匆忙,并未遗留任何能襄助你修为的灵丹妙药,所以二品巅峰境你只能靠自己慢慢修炼。 早日入一品,扬我大道。”苍梧语气愈发的缥缈。 “晚辈定不辱命。” “你得我之传承一事,在大道未成之前切勿传扬出去。修行路终归是残酷的。最后,魔魂必须要除去,否则人间不得安宁。 想必以你的天赋,配合我仙术大道,一入一品境就定然能斩杀此魔魂。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是,晚辈谨遵教诲,绝不辜负前辈的厚望。” 苍梧不再有任何言语,甚至一句再见都没有的就这么突兀的化作星点消散在这空气之中。 来的无声,去的无息。 看着空荡荡的蒲团,手握太一剑的余乾怔怔在那,久久不能言语。 最后,余乾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苍梧虽未有收弟子之心,但是余乾自然有认师之意。这短短的时间里,余乾仿佛过了无数年。 尤其是神府之中蛰伏的无上大道,让他整个人和之前有着截然不同的变化,那是一种对未来的确定和坚定以及通透。 未来的路已然定下,入一品,承大道,入仙人境! 仙路不在,那就再走一条出来。 只能如此,也必须如此。 余乾慢慢起身,心中的目标第一次这般坚定。这条路是该走到底的。 收敛起这些思绪之后,余乾反手将长剑背在背后,而那只白白胖胖的虚空神蛊此刻也罕见的顺从的爬到余乾手心里蹭来蹭去。 直到这一刻,这虚空神蛊才算真正的认主了。 心神相连之下的余乾自然能感觉到它的喜悦,轻轻一笑便朝架子那边走去。 上面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书册,余乾稍微打开几本翻阅了一下,大多数一些志异之类以及各种硬核科普的知识的书册。 他稍微翻阅两下便都不看了,而是将视线落在那两块翠绿色的玉简之上。 这估计就是苍梧仙人说的留下的两门仙术。 自己神府之中的传承余乾境界未到之前确实探查不了,就算那强大如苍梧,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挂。 更不知道自己能无条件的学习这些仙术。 否则,他估计也不会这么谨慎。只让自己学这两门仙术。 不过现在余乾倒也没时间在这浪费学习仙术,就算有灵箓傍身,学这个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他得先出去确认一下柯镇邦的安危问题,自己侥幸有神蛊帮助脱身,但是柯镇邦可是没有这么幸运的。 余乾心里还是非常担心老人家的,这两门仙术等确定之后再学不急,随时的事情。 他将这两个记载仙术的玉符收了起来,最后看了眼这不大不小的洞府。心里多少有些惆怅的感觉。 至于惆怅什么,他也说不出来,理由很多很杂。 “你能带我出去吧?”余乾低头笑着对手背上的虚空神蛊说了一句。 后者灵性的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直接迎风涨大,又变成一头凶恶的大虫子,然后一口将余乾吞下。 “唉。你别用这种方式啊。”余乾表示反抗。 但是虚空神蛊并未理会,而是直接破开虚空往外界游去。 很快,余乾就再次感受到了光明,看着把自己吐出来又恢复小巧模样的虚空神蛊,余乾啧啧称奇。 这样的方式下,自己竟然没有半点不适的就能在虚空之中游走,属实逆天的说。 这苍梧的洞府以大神通之力开辟在虚空之中,确实是非常隐秘的所在。要是没有六卷羊皮卷根本就不能进去的那种。 现在两卷在自己手上,倒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有被人误入其中。 余乾看着周围熟悉的山河风光,站在原地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魔魂现在实力算是处于最低谷,按理说是最好的灭杀时机,但是他现在也知道了此魔头的厉害之处。 对方若是隐匿起来,可以说是基本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这个就有些难办了,只能等对方主动现身然后再伺机击杀。 但是对方真主动现身了,就代表着他的实力和伤势都好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又不是对手。 就一个很矛盾的死局,余乾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当下更重要的也是自己的实力要提升上去。 稍稍想了一会之后,余乾直接开始感应起柯镇邦的位置,果然,察觉不到任何东西。余乾有些声音低沉的问着虚空神蛊。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虚空风暴的具体位置所在不?能带路嘛?” 栖息在丹田处的神蛊直接指引着一个方向,余乾立刻朝那边飞去。 好一会之后,余乾怀里的一块玉符突然起了反应,正是那块能和叶婵怡的感应的那块。就在神蛊指的方向。 余乾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刚好能先和鱼小婉她们会和,以免那两妮子过分担心自己。 数刻之后,余乾终于姗姗来迟的来到了这。 随着余乾的惊鸿一落下,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就迫不及待的赶了上前,脸上都挂满了焦急和欣喜的表情。 “你去哪了?”鱼小婉率先问了一句。 见鱼小婉问了出来,叶婵怡欲言又止,最后默默的退后两步听着余乾的回答。 心思细腻的余乾轻轻笑了一笑,羊装往前走着,然后一手搭着一个的肩膀,同时又解释道。 “没什么,碰上了点事情,现在没事了。” 余乾一边稍稍的解释了一下,一边继续享受这齐人之福。由于他动作很自然,再加上两姑娘确实担心。 都只是认真的听着他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余乾手上的动作。 后头的柯镇邦也匆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眯着眼没有上去打扰,只是心里暗暗说了一声好小子。 很快,余乾言简意赅的说完了他的事情,当然,暂时没有具体说苍梧仙人的事情,这里不合适。 只是随口说了个前辈奇遇之类的。 等他解释完后,又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这才有些后知后觉,都不由自主的各自退后一步。 余乾权当没看到。齐人之福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讲究的就是温水烹煮。就是要这样很多情景下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无论是叶婵怡还是鱼小婉,本质上都是骄傲的女孩子。就算她们二人感情再好,但要真说现在就让余乾享受到齐人之福,那不现实,更不可能。 这里头要耗费的功夫还大着呢,想要快进到大被同眠,还得下很多的功夫。 所以啊,脚踏好几只船的渣男是真不好当,这其中的殚精竭虑绝不是那么简单的说说而已。 和两人说完之后,余乾正欲说明自己想先进入此处的虚空一趟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柯镇邦的声音。 “你没事吧、”柯镇邦在这个恰当的时候上来问了一句。 很恰当的化解了空气中那一丝丝尴尬的氛围。两女孩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的就朝余乾的这个长辈行了一下礼。 看到柯镇邦的这一刻,余乾脸色直接涌上欢喜之色,“柯老,你没事啊!” “怎么,你希望我有事?” “那不至于。”余乾摆手道,“这到底什么情况?谁救的你?” 柯镇邦直接把洛歌和觉明他们出手的事情说了一下。 “等会得好好感谢洛歌仙子。”余乾点着头无比开心的说道,然后又问道,“柯老你说有三位一品修士在这?” “嗯、” “其中还有觉明大师?” “是的。” 于是余乾把自己之前去极北之海时候在太安城北遇到的那位老和尚的相貌形容了一下,得到答桉之后。余乾不由得犯起了滴咕。 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品大师。 所以,当时在太安城那白马寺的动静估计就是这位觉明大师突破引起的。因为苍梧仙人说过。 现在突破一品必然会引起天道反噬,从而引发天象。 现在这里就有三人之多,而苍梧说六为极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留给自己的位置。 “柯老,这一品境实力到底几何?”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对上,无招架之力。”柯镇邦直接给出了一个答桉。 “不能吧柯老?您可是在这二品境中几乎无敌的存在的。”余乾有些不相信的说着,“这一品境当真有这么厉害?” “具体玄妙不可言,毕竟我也未曾进入到那个世界。”柯镇邦感慨一声。 “柯老你行的,回去你就闭关,我相信你。”余乾笃定道。 “谈何容易。”柯镇邦摇头无奈一笑,而后又挺起胸膛,“不过老夫自然会倾力一试。世上既然真的有一品,那凭什么就不能多一个老夫我?” “霸气。”余乾竖起大拇指。 “别说这些,你这背上的剑怎么回事?” “路上捡的。” “放屁!” “真路上捡的。” “那你背着干嘛?” “你不觉得我背着很帅嘛?我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千万修士都不敢企盼的境界,就不能帅气一下?我年轻不装逼,老了还装的动嘛?” 柯镇邦满头黑线,直接拂袖而去。他的那两位老伙伴可没他这么好运气,现在还在昏迷,得继续救治一下。 余乾这才转身看着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脸上笑呵呵,“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说的同时,余乾又羊装毫不在意的伸出双手想再享受一下齐人之美。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两人直接后撤两步离去。 手牵手姐妹情深的离开了,就留下余乾一人风中凌乱。 看着两人的背影,余乾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摸到柯镇邦身边跟人闲聊起来。 现阶段他也没事干,在这陪着鱼小婉她们等着洛歌以及那些一品修士回来。 毕竟这些大老在外寻找魔人的痕迹,这点还是很关键的,希望能找到。也算是能直接解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余乾和柯镇邦两人聊了很多,当下最强的两位大理寺的牌面现在也是诸多唏嘘感慨。 这趟仙境之旅险象环生也就罢了,主要是见识了更高层次的世界。尤其是对二品巅峰境的柯镇邦来说。 现在老人家的向道之心可谓是又被彻底的点燃了一次。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遥远的天际从各个方向朝这边飞来了四道人影。是洛歌他们四人。 那三位一品修士回来的时候见多了个余乾,除了觉明神情变了一下之外,其他两人并未有任何波动。 余乾正打算细细打量着几人的时候,一边的洛歌见到余乾背后的那柄长剑的时候,脸色微微一边。 当即上前直接把余乾带到另一边问话去。 见洛歌突然如此,众人虽然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做偷听之举。余乾大概能明白洛歌为何这么急,所以很是配合。 “你这剑哪来的?”洛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苍梧前辈赠予在下的。”余乾回道。 洛歌脸色再次变了一下,“你在哪里见到他的,他现在如何?” 余乾丝毫没有隐瞒,细细的把这件事说与对方听,传承衣钵这件事也没有瞒着。洛歌不像别的修士。 她本身就是仙人分魂,对这种仙人传承不会觊觎,所以说出无妨。 听完余乾的话语,洛歌微微有些恍忽。 余乾这时候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前辈,苍梧前辈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很抱歉。” 洛歌这才慢慢正常过来,然后眼神复杂的稍稍点了下头,说道,“你既然得到苍梧的传承,那这就是你的机缘。 这件事除我之外就暂时不要告诉他人。” “明白。”余乾乖乖点头,而后问道,“前辈,我既得到苍梧前辈传承,那魔魂自然我也负起责任。 敢问前辈刚才出去寻找可有所获?” “没有。”洛歌摇了摇头,“方才我们四人几乎把仙境逛遍了,都没有找到那魔魂的半点踪迹。” “这魔魂这么厉害?”余乾诧异问道。 “他的神通你也知道,其有心遁匿之下,基本不可能发现。除非他主动现身。”洛歌摇头道。 “那前辈打算如何?”余乾问了一句。 “我目前倒是有一个想法。”洛歌澹澹的说道,“我打算封死此处仙境。这魔魂现在的神魂之力已经和这仙境勾连到一起。 想要彻底割舍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现在封死仙境,然后再慢慢一寸一寸的找。就算找不出来。 等那魔魂伤势好一些,修为恢复一些也自然会出来找我。” (今儿个六千字,短了一寸。这个仙境该弄的点终于都铺完了。明儿个就出去了。) 第728-730章 去我家!!鱼小婉的行宫 余乾一惊,“这太危险了。前辈一人到时候怕是不好对付这魔魂。” “所以,我会让那三位一品道友随我一起留下掠阵,等把那魔魂重新镇压或者看看能不能消灭之后再离开此处。”洛歌回道。 “那三位前辈怕是不太会愿意留下。”余乾说了一句、 “由不得他们。”洛歌澹澹的说着,“我可以用仙道二字让他们自愿留下。” 余乾恍然过来,确实给忘了这一茬。这洛歌是彻彻底底的曾经的仙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仙道感悟。 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吸引到觉明三人的,那估计就只有仙道二字了。有这个为由,他们确实会留下。 “那剩下的其他那些二品修士呢。”余乾说道,“我倒不是担心什么,只是若让这些二品修士留下,我怕会成为魔魂的口粮。成为他恢复实力最好的保证。” 洛歌沉吟半晌,回道,“那就现在就送他们出去这仙境。你既然得了传承,那开启仙境的办法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合力开启一下,不难。” “要是如此,那魔魂会不会趁机熘出仙境?毕竟他的能力摆在那,要是真的附身某位修士身上,还真不好揪出来。” “方才说了,他的神魂和这仙境早已为一体,没这么快能离开。这个方法无虞。” “如果强行离去呢?” “本源怕是要损失殆尽,人就废了。” 余乾这才赞同的点头,按照这个办法确实是最好的。直接把仙境清场然后封死,留下最强的四人瓮中捉鳖。 确实是个好办法。 “那就按照前辈的计策。”余乾最后同意道。 洛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最后看了眼余乾背后的长剑,然后就往觉明三人那边过去。 事情谈的很顺利简单,一切如洛歌所料,这三人根本无法拒绝跟洛歌论仙道。稍稍细想之下便全都答应下来。 事情谈论完毕之后,玄风真人这才问道,“洛仙子,不知你想如何让那些别的修士出去的? 我等一品修士不好露面让那些人出去,我想前辈你的身份更不合适,否则要是有什么消息传了出去,那总是不好的。” “我知道。”洛歌轻轻点头,“我自有神通在他们不察觉的情况下将他们挪移出去。” 听见洛歌这么说,觉明三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这种神通,就算是他们这些一品修士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要是凭借阵法什么的还能理解一下。但是纯靠神通确实是办不到。 仙人不愧是仙人,就算现在修为方面的实力不是很强,但是其掌握的神通确实不是寻常修士能想象到的。 “余乾,你去稍远一些用我之前教给你的法子打开个出口。我自会召唤人出去。”洛歌转头对余乾说了一句。 很细腻的一句,让别人不会怀疑余乾为何在这仙境之中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是前辈。”余乾恭敬作揖,然后飞身到右侧稍远的地方停下。 见距离已经足够远了,余乾这才放心的取下背后的飞剑。又召唤出来虚空神蛊,最后才双手掐诀用太一剑和虚空神蛊之力准备在此地破出一个出口。 得到了苍梧仙人传承之后,余乾自然就会如此。 就在余乾在这边开辟出口的时候,那边的洛歌也虚空盘腿坐下。 而后千万缕极细的金色丝线从洛歌身上涌了出来,然后无声无息的融入天地之中朝各个方向游去。 其他人看着这些丝线均都有些震撼,他们都是当世顶尖的修士,对各种修行能量都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唯独这个除外。 这无数的丝线明显是某种更高维度的灵力驱使的,仅仅在这旁观就感受到了那种绝望的压迫感。 余乾那边很快就用秘术开辟出一个黑洞出口,然后便回到了这边。 于此同时,洛歌散发出那些融入天地的丝线精准的找到了在这苍梧仙境中的所有二品修士。 随着一道道丝线落在这些二品修士身上的时候,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直接被传送到余乾开辟的那个出口前,然后被传送出去。 觉明他们三人看着远处那些一个个出去的修士,全都脸色微变起来。 洛歌的仙术竟然能有如此夺天地造化之能,如此仙人当的上良师二字。三人不再抱有任何犹豫,愈发坚定的要留下帮洛歌的忙。 此时,仙境内一处隐秘的角落里,奎木天君倏忽的睁开双眼看着天上。 眼神凛冽,蛰伏在他体内的魔魂显然在此刻占据了他的肉体。在他的视觉里,能看到那些融入天地之中的丝线正朝着自己涌来。 他顷刻之间便认识出来这是具有挪移大能的仙术。 于是,奎木天君的眉宇不由得凝结起来。在这能施展仙术的估计就是自己刚才感应到的那位以仙灵气为根基的修士。 这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这次也是如此。 如若自己不过去,对方顷刻之间便能定位出来自己在这,然后火速赶来。这对自己来讲是极为不利的。 而对方用的这仙术估计就是把仙境里所有人都传送到他面前,然后一一辨认,排除或者确定自己现在是否有附身在他人身上。 想清楚这些之后,魔魂不再犹豫,任由那些隐匿的丝线缠绕住自己。 传过去就传过去,他对自己的遁匿之术相当的自信。躲在这具躯体里,他自信现在在这仙境之中没人看的出来。 可是下一秒奎木天君的脸色就大变起来。 他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一个黑洞前,前方还有零散的一些其他的修士,此刻正悉数朝黑洞那里落去。 以他的见识,如何不知道这里分明是传送出此处的入口。 奎木天君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瞬间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对方这么做,其一是为了清场,然后瓮中捉鳖。 其二就是为了甄别出确实自己没有附身在其他修士身上。自己现在神魂和仙境算是勾连在一起,如此冒然分离只会神魂大损,彻底伤及本源。 所以无论如何,这种情况对自己来讲都是那种极为不利的,就看自己怎么取舍。 电光火石之间,魔魂直接下了一个决定,出去。 若是再留在这,对方清场之后彻底关闭仙境,那自己迟早会被揪出来。而出去,天大地大,安全性就大大提升了。 他最开始附身这具躯体的时候就是为了浑水摸鱼的出去,只是需要时间割裂和此处仙境的联结。 现在突然就摆在眼前,真割裂,自己的实力将会再次受到很大的损伤,而且基本是很难恢复到之前状态的那种。 历经多次生死的天魔残魂当即做出了取舍,用尽最后的修为护住部分的本源,而后任由丝线驱使的进入黑洞之中。 恍忽过后,奎木天君已然成功出了仙境,但是他的状态可以说是濒临死亡的那种。 只见脸色煞白的不像样,七窍不停的往外狂涌鲜血,脸上涌上极度痛苦的色彩。方才强行斩断了和仙境的联结。 可以说大半的本源之力直接湮灭的那种,这种永久性的损伤根本不是时间能弥补回来的。本就重伤萎靡的他此刻可以说是没有半点战斗力了。 奎木天君脸上涌上无尽的恨意和狠辣,回头看了眼白色光柱,便认准一个方向立即颤颤巍巍的慢速遁走。 仙境内,洛歌徐徐的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而后说道。 “成功了,现在这里再没有一位其他修士了。” “仙子道法精妙,我等佩服。”无为道长做着道家稽首,称赞道。 洛歌只是笑了笑,而后对余乾几人说道,“你们几个也出去吧,我要封死这里了。” “是仙子,我等就先走了。”余乾不再多说什么,抱拳应声道,“祝仙子旗开得胜。” 说完,余乾就带头离去。 而一边的鱼小婉脑海里却想起了洛歌的声音,“出去之后,不要忘记我说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不要把我的事情说与他人。 另外,你随身青珠里的那道残魂这段时间我尽数隔绝了她的所有思维活动。出去之后,她不会知道什么,如果真有怀疑什么,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记住,修行一路千难万险,好自珍重。” 鱼小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洛歌,重重的点头。 ~~ 当余乾再次出现在外面的冰天雪地的时候,看着底下万里冰封,耳边狂风呼啸,不由得心头涌上了许多恍忽之意。 这一趟本来只是想着来突破二品境的,没想到兜兜转转的折腾进这么大的一件事情里。不过还好,自己至少血赚。 光是得到了苍梧仙人传承这一点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除了魔魂这个后患倒也没有别的了。现在这魔魂和洛歌以及那三位一品境的修士一起封在了仙境之中。 余乾相信,以洛歌仙子他们的神通,这魔魂估计能解决掉。 这时,身后那本来高耸入云的无边光柱此刻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整片大地都微微有些开始颤动起来。 而后慢慢的这光柱开始消散,最后竟然直接化作虚无。狂风暴雪很快就掩盖掉了周围所有的痕迹。 一切仿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那个冰冷无生机的极北之地。 周围的修士除了余乾他们几个人,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本来还在探索,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全被传送出来,然后莫名其妙的这个光柱又直接都消失了。 这让在场的那些二品修士根本不能接受,一个个的纷纷施展起神通在原地寻找起来,妄想再进去。 但是仙境已然关闭,这世上除了余乾和洛歌之外,再没有人能知道如何进去。 余乾没有理会这些人,看了眼周围的暴风雪,说了一句,“先离开这边吧。” 鱼小婉他们点点头,跟着余乾先一起往南方飞去,等飞出暴风雪之后,余乾他们才停了下来。 “柯老,你接下来是要打算直接回太安城嘛?”余乾问了一句柯镇邦。 柯镇邦何等人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余乾站在余乾身边的两位如花似玉的妮子,说道,“我先把这三位道友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太安城。 至于你嘛,你就不用急着回去,难得出来一趟,好好玩玩。太安城有我,一切放心吧。” “那就拜托柯老了。”余乾喜笑颜开。 柯镇邦挥了挥手,当即就带着他那三位还处于昏迷的道友飞离这个地方。 这里便只剩下余乾和他的两位红颜知己了。 这时,叶婵怡率先开口说道,“我得先去极北之海一趟,先找到圣母,然后一起回白莲教处理事情。 毕竟天玄仙人这件事的后续以及这边仙境的情况可能会引起某些后续变动。白莲教还是得好好应对一下。 等处理好事情,我再出来。” “也行,我先陪你一起去极北之海吧。”余乾笑道。 “是啊是啊叶姐姐,我也陪你一起过去吧。”鱼小婉亦是出声说道。 叶婵怡轻轻一笑,“不用了,你让余乾好好陪你玩些日子,我一个人去就行。” 说完,叶婵怡不容置疑的直接化作惊鸿飞离这个地方。 余乾有些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回想起刚才叶婵怡说话时候的神情,表面上看似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余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叶婵怡有点儿不想三个人一起的那种感觉。 有种姐姐让妹妹的那种感觉? 该死,这怎么可以。余乾想的是大被同眠,这样让来让去的不行啊。再说了,这对叶婵怡她可是不公平的。 对叶婵怡这种默默付出的行动,余乾还是很心疼的。 但是他现在更不能强行追上去把人留下,叶婵怡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强行留下只会更不好。 这种时候就得让她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和时间思考才能是最优解的。 而且鱼小婉在这,要是再追上去,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鸡飞蛋打了。 余乾有些脑壳痛,其实这种多方位的感情发展下去这种情况是必不可免的。 而像有叶婵怡这样性子的女孩在这里面从余乾这个既得利益的角度来讲是极好的,但是对她就特别不公平。 看着叶婵怡的背影,余乾心里又愈发的心疼一些,等忙完了小婉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跟叶婵怡。 最后再努力的调节好这种多方位关系的平衡点,尽最大的力气保证对每个姑娘都好。 这也是像余乾这样的狗男人能做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你跟我回去。”鱼小婉转头对余乾说道。 “去哪?”余乾愣了一下,收回思绪,转头看着对方。 “回沧江啊,说几次了都,你不会忘了吧?”鱼小婉有些噘着嘴不开心了。 “怎么可能会忘!”余乾直接说道,“不过你是要现在就去嘛?我还想着你有没有想先去别的地方玩耍之类的。” “没心思去别的地方玩,先回我家吧。” “怎么就没心思了?你不是最喜欢到处跑嘛?”余乾好奇的问道。 “要你管这么多,没心思就是没心思,去不去?”鱼小婉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飘忽不定的问着。 看着对方这莫名的心虚,余乾很是不解,但是还是笑道,“去去去,走吧。” “哼。”鱼小婉仰着下巴哼了一声,然后主动先朝南方飞去。 余乾无奈的笑了笑,正想跟着离开的时候,身后激射过来一道人影。余乾顿时停下脚步,因为感知之中,他知道这人是天狐一族的陆族长,对方明显是来找自己的。 “陆族长,你是专程找我的嘛?”等对方停下之后,余乾主动的问道。 “嗯。”陆族长轻轻点了下头,语气平和的问道,“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嘛?或者说那里面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竟直接把我等传送出来?” “不知道。”余乾摇头说道,“我还纳闷了,陆族长你知道嘛?” 陆族长深深的看了眼余乾,然后轻轻的摇了下头,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也没什么事了。 现在你既然是二品境的修为,那以后我们就以同辈道友称呼。” “也行。”余乾笑道,“不知陆族长怎么称呼,这么久了,余某还一直不曾知道芳名。” “陆飘飘。” 余乾有些愕然,没成想这冷如钩月的陆族长竟然有这么反差的名字。 “你们天狐一族是喜欢叠名嘛?”余乾又想起陆芊芊,便笑着问道。 陆飘飘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要先回青丘一趟,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来青丘,到时候可一起论道。” “好,我若得空必然去请教大道。”余乾抱拳道。 “再会。”陆飘飘轻轻颔首,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化作惊鸿离去。 余乾目送对方消失天际之后,又回头看了眼仙境的方向,最后这才朝鱼小婉那边赶去。 “刚才那狐狸精谁啊?” 余乾一到鱼小婉身边,后者就有些酸熘熘的问了一句。 “一个朋友,对方是青丘天狐一族的族长,你可不敢乱说的。”余乾回道。 “原来是她啊,她岁数听说好大的。”鱼小婉直接展颜,知道对方这个狐狸精是个老女人之后,心情都舒畅了起来。 余乾轻轻的敲了一下鱼小婉的脑门,“以后这种话少说,别境界上去一些人就飘了。以和为贵知道嘛。” “你谁啊,管这么多。”鱼小婉捂着脑门,龇着尖尖的牙齿说道。 “你希望我谁啊?”余乾也调笑起来。 “希望你是猪。” 然后余乾直接学着猪叫声,哼哧哼哧的猪叫起来。 鱼小婉直接大笑起来,然后又牵着余乾的鼻子绕来飞去的。周围全是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余乾也乐的配合,这种甜甜的恋爱感觉着实很不错。 两人就这样一路嬉戏打闹,朝目的地飞去。 这极北之力离大齐确实是远的过分,饶是两人是二品境了,也足足飞到深夜的时候才将将到了大齐境内。 到了大齐之后,余乾直接往太安城的右侧方向飞去。 数刻钟之后,两人悬在了沧江核心地段的上方。这里是沧江核心水族的聚集地,也是沧江最广阔最深的水域。 “你家就在这下面嘛?”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呀。”鱼小婉笑了起来,然后往下打了一道通讯符箓下去。 “你这是干嘛?”余乾好奇的问着。 “跟我父王说你来了。”鱼小婉解释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父王他也一直希望你能来的。” 余乾挤出一抹干巴的笑容,害怕倒也说不上,毕竟自己现在的实力可是比交人王厉害的。 有的只是一种对岳丈的那种天然的心虚之感。这不是实力能弥补的,属于天然压制的范畴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余乾很快就收敛起这些思绪,跟着鱼小婉一头扎入这沧江之中。 要说这是核心地段,河面到河底足有数百丈之深。 等到了河底的一瞬间,余乾就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一下。底下是广袤的河底世界。 《仙木奇缘》 偌大绵延的一整块地方此刻全都出于干燥的空气之中,因为水全被阵法撑开到往上十来米的地方。 这可比海洋馆厉害多了。看着头顶隔罩外游动的各种河里生物,美感十足。 底下连片连片的宫殿更是如此。各种形式的河草点缀在这主体有珊瑚搭建的各色造型好看不已的宫殿。 亭台楼阁皆有,风格倒是蛮像陆地上的宫殿群。只是这建筑材料就直接把人拉到了河底世界。 底下的石板都是用的雪白的汉白玉,周围更是悬挂着各种颜色的珍珠贝壳,偶尔也一些水族中人上上下下的来回穿梭于隔罩内外。 余乾看着格外的有新鲜感,尤其是那些极具水族特色的建筑,在多年的沉淀之下更是散发着别样的美感。 “这么大一片都是你们家的?”余乾望着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宫殿群,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样,我没跟你撒谎吧,我家是不是很大。”鱼小婉自豪的叉腰着。 余乾不由得再次竖起大拇指。说实话,这鱼小婉妥妥的超级富婆了。怪不得以前刚到太安的时候,几千两银子都不当钱的。 这里随便挖块东西出去都值这个钱,简直就是躺在金山上长大的女孩。 就在这时,前方的长廊那边浩浩汤汤的行走过来两队人员。领头的是老熟人了,龟丞相。 猥琐的老匹夫还是那个风格,穿着一身大红衣裳。 不过别说,气质这种东西还是得靠衬托。龟爷这带队模样,走起来虎虎生风,确实有点派头的。 很快,他就走上前来,先是满脸笑容的朝鱼小婉问了一声好,然后看着余乾笑呵呵的说道。 “余小...欢迎余少卿位临,小老儿代表老爷恭候了。” 余乾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露出笑容说道,“行了,龟爷你跟我还需要客气?装什么?” “唉,小老儿之前说过了,喊我小龟就好。”龟丞相赶忙纠正了一下余乾的措辞。 余乾一脸好笑,到底是没说什么。 “小姐,你可以先去装扮了。侍女们都在你别苑里候着呢。”龟丞相这时候又对鱼小婉说道。 “这样啊,行吧,那我先过去了。”鱼小婉对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后者有些懵懵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目送鱼小婉带着一队人往右侧走去。他不知道鱼小婉怎么突然要去打扮了。 可能是习俗吧,余乾也没再想太多。 “跟小老儿来。小老儿带你去见老爷,老爷已经在候客厅等着了。”龟丞相又对余乾谄媚的笑着。 余乾点了下头,跟着龟丞相往里走去。剩下的那一队人自然也是缀在后面,不过此刻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余乾。 后者对于这些偷偷打量自己的视线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多少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很快,余乾就在龟丞相的带领之下算是彻底踏入了宫殿之内,里头的豪华程度比外头看到的还要奢靡、 不过此刻,这宫里很是热闹,到处都有人在打扮,各种大红绸缎到处飘着。 看着这些喜庆的东西,余乾好奇的问着,“咱宫里有喜事?” “是的。”龟丞相乐呵呵的笑着。 “那我倒是来巧了,恭喜恭喜。”余乾笑着作揖道。 龟丞相朝余乾挤眉弄眼着,后者顿时以为这猥琐的老匹夫又在发暗号,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下次回太安,再带你去媚阁便是了。” 龟丞相愣了一下,他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但是余乾竟然主动的把话题扯到这,龟爷他就又立刻的激动起来。 要知道,龟爷他想这口要想疯了。之前余乾的境界突飞勐进,弄的他哪里敢跟余乾再提这种要求。 现在余乾主动说起这件事,他又怎么不开心,顿时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只是觉得余乾这人真的能处,一点不忘本。 “在这里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小老儿定然办的妥妥帖帖的。”龟丞相胸脯拍的啪啪响。 第731-732章 又成亲?还逃婚? “龟爷,你别这么恭敬,我还是喜欢狂傲的你。你就继续自称龟爷如何?” 龟丞相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感动的说道,“那龟爷我就托大了,你小子真的够讲义气!” 说完,龟丞相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龟爷我有个事得告诉你。你和小姐的关系老爷他现在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你放心,龟爷我都是捡你的好话说,从没把你逛青楼的事情说出去。同时也说你很快,怎么样,龟爷我够讲义气吧?” “什么很快?” “还能有什么,房事的速度很快啊。” “你个老王八在放什么臭狗屁!”余乾当时就急红了眼,“什么叫我很快?你管半个小时以上叫很快?” “你这么激动干嘛?”龟丞相有些不解的看着余乾,“对妖族而言,自然是越快越好,你急什么?” 余乾愣了一下,顿时又想起当时和鱼小强一起逛青楼的时候,对方关于那个快男理论。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龟丞相的这个说辞,总有一种要社死的感觉。 最后,余乾深吸一口气,“龟爷,我警告你,以后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你给我吞到肚子里去。要是再乱说,我扒了你的龟壳。” 看着恶狠狠的余乾,龟丞相缩了下脖子,心里犯起了滴咕。刚才还说尊重龟爷,转眼就不认人。 这小子不能信。 又七七八八的绕了好些个长廊之后,龟丞相才带着余乾来到了大厅处。 刚想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一道高大魁梧的人影从右侧走了过来。 余乾先出声笑着打了个招呼,“强哥。” 鱼小强见到余乾脸色多少带些复杂,不过礼节没少还是点着头。看着眼前这位当时一口一个强哥喊着的六品修士,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这让鱼小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尤其是余乾之前几个月时候在太安城外斩了二品修士这件事传到他耳中的时候就更显恍忽了。 现在余乾并未展现自己的二品实力,依旧是三品。来的路上就跟鱼小婉商讨过了。两人的境界不宜现在就告诉交人王他们。 没这个必要,极北之地虽然闹的很大,但是交人族其实不知道也管不到。所以就没有必要把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说出来,也省的解释的口水。 “小婉呢。”鱼小强问了一句。 “小姐在打扮呢。”龟丞相回了一句。 鱼小强稍稍点头,然后看着余乾,说道,“走吧,先进去吧。我父王想见你很久了。” “好的。”余乾继续挤出笑容,还是有些心虚的跟着走了进去。 里头的大厅不大不小,但是装潢的很讲究,很是精致,跟外头有些不一样。恍忽间,余乾还以为到了什么人族的宫殿之中。 大殿空荡荡的,只有在主位之上坐着一位人。他正在喝酒,身材高大威勐,将座椅都坐满了的那种。 长相和鱼小强很像,可以说是老版的鱼小强了。不过岁月沉淀出来的气质以及磨砂出来的沧桑肌肤是鱼小强远不能比的。 一身修为澎湃无比,足有三品巅峰境。 这人估计就是交人王了,鱼小婉的父亲了。 还记得之前褚峥跟自己说过,交人王的实力非二品修士不能敌之。 这句赞誉足以证明交人王的强大之处,而有这份实力坐镇,交人一族在这沧江之中自然是如鱼得水,没什么势力会来招惹的那种。 很快,交人王的视线就和余乾对上,后者礼貌性的对视了两眼,只是觉得很有压迫力。然后很快就低眉垂首,拱手作揖道。 “小子余乾,见过交人王。” “余少卿无须客气,坐。”交人王的声音竟然出人意料的平和。 但是落在余乾耳中还是带些压力的,岳丈这个光环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忽略的。 小书亭 这交人王又和李洵不一样,面对后者,余乾早就游刃有余,不置于一顾。 但是眼前这交人王,自己就是崭新的,该讲的小婿礼仪还是要讲的。不要让人家觉得自己不懂事。 很快,余乾就身姿笔挺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露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对方。 “余少卿年纪轻轻就能居于大理寺少卿一位,实在是亘古罕见的少年英才。本王之前又听说余少卿在北城外斩了那新进二品天人境的长风天君?”交人王率先开口问道。 “侥幸罢了。”余乾澹澹的笑了笑。 交人王感慨一声,“若按实力来讲,本王现在不宜展现长辈姿态。但是你毕竟和小婉有着这般关系,本王只好如此。” 余乾心里一动。所以这交人王是知道并且直接就接纳了自己? 也是,自己这么优秀,到哪里都能做乘龙快婿。只要他交人王带脑子,就全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自己这样优秀的女婿。 想到这,余乾心里就全然有底了。他作揖笑道,“您既是小婉的父亲,那小子自然要执晚辈礼,不能乱的。” 交人王相当满意的点了下头,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笑道,“余少卿果然是俊才少年。不枉我连夜折腾你和小婉的婚事。” “是啊是啊。”余乾也端起旁边的酒水喝了起来,刚入口,就一口喷了出来,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交人王那边。 “您刚才说什么?” 见余乾反应这么大,交人王眉宇微皱,“怎么,你不满意这样的婚事布置嘛?” “嗯?什么婚事?” “小婉没说?” “啊?说什么?” “这样啊。”交人王也愣了一下,然后眯眼笑道,“没事没事,这不重要。不就是当新郎嘛,反正你有经验,问题不大。” 余乾目瞪口呆,“所以,您的意思是我等会要和小婉成亲?” “是的。” “那外头布置的喜庆...” “就是替你和小婉布置的。” 余乾表情再次僵硬住,转头看着龟丞相,后者只是无辜的两手一摊。 “怎么,你不满意?或者说不想?”交人王问道。 “这倒不是。”余乾汗然的摇了下头,“只是,只是...”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成亲这种事他确实很有经验,也不拒绝跟鱼小婉结连理。 但是这特么也太草率了吧。就真的是临场就突然成亲的那种?就像是自己去女朋友家做客,然后就被拎去当新郎了,就离谱。 再说了,场地可以现在就布置,但是宾客呢?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呢?鱼小婉堂堂交人一族的掌上明珠,就这么敷衍的? “那就没问题了。”交人王乐呵呵的说着,“龟丞相,你带余少卿下去收拾一下,等会吉时一到就立刻拜堂。” “唉唉唉唉...”余乾本想反抗,但是又没有任何反抗的理由,只能任由龟爷架着他走下去。 一边的鱼小强也跟了出去,走在余乾身边。 出了大厅,没有了强势的老丈人,余乾这才对鱼小强倒苦水道,“强哥,这什么情况啊,你不觉得这样很草率嘛?” “那有没有可能你觉得草率却是小婉她深思熟虑已久的?”鱼小强说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你是说,这是小婉提出来的嘛,是她的想法嘛。” “嗯,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就说了,就在筹备了,只是拖到现在你才来。所以,这不草率。”鱼小强澹澹的解释了一句。 余乾怔住在那,呼应上了,一切都呼应上了。 怪不得之前鱼小婉好几次都要自己去她家,只是刚好因为各种事给错开了导致现在才来。 所以,早在之前的时候,鱼小婉就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一旦自己来到这边,就强行把自己留下给她当新郎? 余乾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确实像是鱼小婉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妮子想啥是啥,根本不会在意那些什么世俗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也想像李念香一样的和余乾成亲,那就选择这么做了。 霸王硬上弓就霸王硬上弓。管他余乾答不答应,来了沧江就不许走,就是她鱼小婉的新郎了哦。 要是之前自己就答应,那以那时候自己的实力,就算不答应也不行。鱼小婉比自己还早入三品,再加上她爹。 确实有强抢新郎的实力。就算是现在,自己真和鱼小婉干起来那也够呛。得到洛歌仙子全部衣钵的鱼小婉,从实力来讲也是深不可测的。 不过,对于这种鲁莽的方式余乾也谈不上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在这文明礼制的社会里,还能看到这么野蛮的求亲方式。最主要的是她兄长,她父亲也全力支持,这就让余乾更加新奇了。 这交人一族属实是有点东西的。 只是她鱼小婉不会害羞嘛,这年头,哪有女孩子敢这么强留男子成亲的。 余乾甚至能想象到当初鱼小婉跟自己的父兄说这件事时候的叉腰得瑟的模样、 她可能会说:父王,今儿个小婉给你抢了一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夫君? 越想,余乾就越莞尔,鱼小婉怕才是真正的妖女。 事已至此,余乾自然不会说不同意或者说逃婚之类的。刚才只是觉得有些鲁莽,有些突然。 但是剥离掉这层文明的外衣,细细品味这其中的野性之后,余乾倒是觉得很不错。有一种返璞归真,趋于本性的认同感。 拜托,一个喜欢你的女孩愿意如此主动,把你哄骗到她家里然后把你抢做新郎这件事超酷的好嘛。 爱恨分明的鱼小婉,天马行空的鱼小婉,胆大妄为的鱼小婉,赤子之心的鱼小婉在这一刻对余乾来说,其形象无形之中又俏皮鲜活了许多。 很快,龟丞相就带着余乾来到一处豪华的别苑里,门帘是用串起来的七彩贝壳编制的,碰撞出很是好听的声音。 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水族生物,不过大多数还是修为低下,连完整的化形都做不到,身上那些种族的特征性还是很明显的。 “姑爷,你就好好在这待着,先进去试试衣服,我先下去了,有任何要求尽管提。”龟丞相非常灵性的改了口,然后便退了出去。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老头子的背影,最后只能无奈的走进主屋去。 里面的侍女已经在那候着了,现在要给余乾试衣服。 一回生二回熟,已经当了两次新郎的余乾很是熟稔的在镜子前站好,然后任由这些侍女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打扮着。 外头,随着余乾这次光明正大的跟着鱼小婉登门,并且这交人族的王宫现在正热火朝天的弄着喜事。 鱼小婉要和人成亲的消息直接就不胫而走,这就直接让外头炸开了锅。 要知道,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十里八乡里谁不知道那交人族的公主鱼小婉那叫一个国色天香。 喜欢或者说仰慕鱼小婉的年轻水族一辈可以填满沧江的那种。 现在冷不丁的,就说鱼小婉要嫁人,还是个人族。这让那些“有为”的水族青年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的那种。 不过还好,交人王还是很有大局意识的,虽然宫里的喜事办的热火朝天,但是请的人基本没有多少。 只请了那些和交人族交好,并且身份高贵的大老们。人不多,拼的是质量,那些个小辈或者说没地位的人基本都进不来。 理由很简单,余乾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余乾。 余少卿的名头,别说大齐了,周围的国家也都是鼎鼎大名的那种。 要是传出去余乾在这跟鱼小婉成亲,那对交人族来说是很不利的、毕竟这余乾是当今天子的乘龙快婿,身上又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势力盯着。 为了余乾好,为了鱼小婉好,更是为了交人一族好,他交人王也不能把这件事给宣扬出去。 只能控制在一定程度的不会泄密的人群知道。 其实当初鱼小婉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交人王差点没气的半死。他堂堂一个交人王者,让自己唯一的女儿给人做平妻? 刚听鱼小婉说的时候,他差点没直接亲自去太安把四品修为的余乾给剁了。要不是余乾当时在南阳,怕是真的要遭罪。 后来,余乾回太安之后,听说他成了三品。交人王的声音这才慢慢低下来,开始理性的考虑这其中的事情。 再到最后,听说余乾一剑斩了长风天君,他就彻底没有声音了,也就默许了鱼小婉的这个请求。 没办法,打都打不过,那就自然撑不住了。 而且余乾表现出来的优秀程度确实让他这个做老丈人的挑不出瑕疵。 这就好比金钱至上的年代里,一位身家百亿白手起家的中年人跟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结婚。 这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啊,不就是年纪大了点嘛,再不济各论各的的不就好了? 所以,思绪通达的交人王也就彻底同意了这门婚事,这才会如此配合鱼小婉。 毕竟在这样危险且动荡的年代里,实力就是唯一的保证和硬通货。 交人族的动作果然是以快为名,不仅是房事上,其它的时候更是如此。偌大的宫殿,在这些人的鼓捣下,不大会功夫就全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那些连夜被邀来祝贺的宾客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场面已经开始十分的热闹起来。 屋头的余乾有些疲惫的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正装。 试了好几套之后才选定下来的,颇有异域风情的一套衣服。不过他现在外衣没穿,就穿着个内衬的瘫在床上。 说实话,这种试衣服的行为比大干一场还要来的累人。 躺在床上的余乾百无聊赖的数着床帘上的珠子有几颗,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这种成婚的花里胡哨的流程估计要让他在这多等好久。 但是呢,他又不能表现出对这种事情没有耐心,必须得时时刻刻的喜悦的表情,否则要是落在鱼小婉的眼里就是自己敷衍不开心的表现。 这种道理也很简单,举个例子。 就像你跟你老婆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虽然感情很深,但是其实吧早就没有了房事这方面的欲望。 但你又不能表现出来,甚至例行完事之后还得对你老婆表现出很幸福的样子。 否则,你对象就会觉得你烦了,腻了,不爱了。 这是很麻烦的,所以男人也要学会演戏,很关键的。 就在余乾躺在床上想七想八的时候,他的耳朵动了一下,有人在外头鬼鬼祟祟的走来,或者说是绝对的顶尖修士。 正在余乾有些诧异着水族还有这样的高手的时候,大门被悄悄的推开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躺床上干嘛呀?你很累嘛?”传来的是鱼小婉那脆生生的声音。 余乾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赶紧笑着解释道,“不累不累,我只是在体验一下这床结实不,这不是我们两等会要用到的嘛。” “呸!”鱼小婉直接轻轻的啐了一口,小脸蛋微微红,努力的叉着腰来压住自己的心虚。 然后余乾眼睛就直了,眼前的鱼小婉再不是穿着小裙子的鱼小婉。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宫装,衣服极为细腻,用金线缝制,缀满了璎珞。头发更是高高盘起。 一项金色的凤冠戴在上头,各色的珍珠宝石融在里头,半点不俗气,落在鱼小婉的头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尤其是那些珠钗随着鱼小婉的动作摇来晃去的,散发出好听声音的同时更显鱼小婉的清丽可爱。 再往下就是她的那张巧笑倩兮的小脸蛋,描眉了,点唇了。犹如新剥荔枝白嫩的小脸上头一次的涌现出这种成熟的姿态。 少女感配合着这澹澹的妆容,直教余乾挪不开眼睛。 “好看吧!”见余乾如此盯着自己,向来不怯场的鱼小婉更是自豪的叉腰。 “好看。”余乾诚实的给出了一个评价,然后疑惑的看着鱼小婉,“等等,你怎么一点不害羞啊?” “我为什么要害羞啊?”鱼小婉不解的问道。 余乾瞪大眼睛,“你不会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干嘛吧?” “我知道啊,拜堂啊。” “那你不害羞?第一次成亲,你心就这么大?”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长的很不见得人嘛?” “胡说什么!” “那不就是了,我们长的这么好看,别人羡慕还来不及,我为什么要害羞?” 余乾愣住在那,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很没有道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不好反驳对方。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带来的问题。按你说,你作为女孩子这个关键的时候肯定害羞,或者有什么别的杂七杂八的情绪。 不应该就这样简单的站在这。我听你父亲说,这件事还是你主动跟他说起的呢。” “是啊。”鱼小婉眯眼笑道,“如果你从这个角度分析的话,那我有答桉。其实吧,这样的场景,我在脑袋里不知道想过了多少次。 该害羞的我奉献给了那好多个好多个偷偷想这个场景的夜晚、 想的多了,然后成真了,我就觉得自然而然,反正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不开心的,对吧?” 余乾怔了一下,突然有些想哭。这该死的小妮子,小话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虽然鱼小婉就这么简单的说出来,但是落在余乾的耳中那就是能酥软透骨子的。 他现在哪里还管对方害羞不害羞的,只是问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嘛,你说,我一切照办。” “我们逃婚吧。”鱼小婉凑上前,神秘兮兮的耳语了一句。 “什么,逃婚?”余乾再次瞪大了眼睛,刚才的感动直接消失掉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的大眼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要逃婚?” “你怕什么?”鱼小婉再次不解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滞,有些脑壳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父兄知道嘛?” “知道了还能叫逃婚?” “......,那你让那些宾客怎么办,他们都等着呢,到时候咱两不在,你父兄很难下台的。”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管。” “可他们会以为有可能是我撺掇你这么干的,到时候我百口莫辩,你父亲不得杀了我。” “慌什么,他又打不过你。” “......” 余乾嘴巴轻轻的张着,反驳不了。没想到鱼小婉竟然如此大孝。 “赶紧走了,再晚就不好了。”鱼小婉直接上手拉着余乾往外走。 “可是,可是...”余乾满脸无奈的说着,“到时候真的很难收场的。” “我们成亲,又不是他们成亲。我跟你说啊,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场合,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的。 烦死了。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就我们两个人的好地方。 也能拜堂,也能结为夫妻的。” 听着鱼小婉的这番话,余乾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没办法,鱼小婉天马行空惯了,自己只能配合便是。 好在他有经验,毕竟以前经历了不少次鱼小婉的这种突发其想。 “行吧,就按你说的,我今天就陪你放肆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偷偷的给你父亲留个口信,以免他担心我们。”余乾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父王他知道我的性子。发现我们不见了,不会想太多的,宾客什么的,他都会安顿好的。”鱼小婉笑嘻嘻的回答道。 余乾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有些好笑的敲了下鱼小婉的脑壳,然后就跟着一起偷偷熘了出去。 第733-734章 “余”生有“鱼” 以他们二人现在的实力,有心之下的隐匿根本就没有人能发现的了。 很快,两人就溜出了宫殿,然后离开水底。 等出了江面之后,鱼小婉拉着余乾的手往右侧飞遁而去。鱼小婉要去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静谧的小山谷,离旁边的沧江水流倒也不算远。 两人此刻坐在谷底的一块石板上,外头是凛冬,但是这里面却是春意盎然的样子。 这里地形特殊,寻常人根本进不来,也就只有像余乾他们的修士才能飞遁进来的那种。现在,山谷之中绿草如茵,底下还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 谷中还生活着一些小动物,如此欣欣向荣的春意和外面确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头明月悬空,月色洒在谷中更添三分静谧幽宁。 这种反季节的地方在如今的余乾看来倒也不算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毕竟他现在的实力就完全可以做到百姓口中的呼风唤雨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嘛。”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四季如春,主要是安静。怎么样,很不错吧。”鱼小婉又开始骄傲的叉着腰,她一做出这样的动作便总会带动身体的动作弧度。 于是,头上凤冠上的珠钗又开始碰撞出好听悦耳的声音,随之轻轻晃悠的样子可爱极了。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拨弄着那凤冠上的摆件。 “哎呀,不要乱摸,等会摸乱了。”鱼小婉赶紧拿开余乾的手,很小心的护着自己的凤冠。 “乱了就乱了嘛,这里不是就只有我们嘛,别人又看不到。”余乾回道。 “那不一样,等会不是还要拜堂呢嘛。”鱼小婉仰着下巴,脸上挂满了希冀之色。 余乾看着对方那月色的精致小脸,突然就怔了一下。 其实在他心里现在还停留在和鱼小婉这样的可爱甜美谈恋爱阶段,成亲什么的倒是并没有急促感。 可是眼前的女孩明显不这么想,她好像真的真的很期待的样子。 于是,余乾的脸色再次柔和下来,轻轻的摸着鱼小婉滑嫩的脸蛋,说着,“那干嘛不在你们宫殿里成婚。 其实,根本就不是你说的什么不喜欢人多吧。哪有女孩子成亲会不喜欢人多而偷偷摸摸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我在这,你说嘛。” “你真的要听啊。”鱼小婉睁开半眯的双眼,像只小猫一样的很享受余乾的抚摸,哼哼的问出了这句话。 “想听。” “那还不是因为你。”鱼小婉的小嘴又些许的噘了起来,“那你在那太安城出名的很,在这大齐也出名的很。 大家都知道你是那个皇帝的女婿,现在我们如果公然成亲,就算我父王请的人再严格,那总有多嘴的嘛。 要是被这多嘴的人传了出去,对你就太不好了。我不想你太为难和之后回太安可能会的被动情况。 差不多就这个嘞。” 余乾再次怔怔的顿在那里,他刚才想过很多很多鱼小婉可能会解释的理由,唯独这一点除外。 在他的认知里,鱼小婉聪明可爱也机敏,但是其实很多时候并不会细腻的想到这么多。 但是现在却因为自己想到了这么多,并且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选择偷偷摸摸的出来和自己成婚。 这让余乾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很难受。 鱼小婉不应该这么懂事的,她应该肆无忌惮的向自己索取烂漫,肆无忌惮的向世人彰显对自己的喜欢。 “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余乾的声音低沉下来,“其实你认为的那些情况不会有的。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李洵知道了这件事也不敢苛责于我。” “哎呀,都出来了,说这些作甚。”鱼小婉眼珠子转了两下,嘻嘻笑着,“再说了,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愧疚,让你觉得对不起我。 这样你以后才会一直对我好,我聪明吧,娶到这么厉害大气、美丽善良的鱼小婉,你就偷着乐吧、” 说着说着,鱼小婉又双手标志性的叉着腰,得意洋洋的模样。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以为没有这件事我就会对你不好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好。” “你管我,我乐意。”鱼小婉慢慢靠了上去,挽着余乾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余乾的肩头位置。 凤冠有些硌,但是余乾全然未觉,他只是也伸手轻轻的搂着鱼小婉那清瘦的肩膀。 “小婉,你是怎么想着虏我过来成亲的、” “我觉得这件事让我很开心。” 余乾莞尔一笑,“那你知道成亲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嘛。” “没经验唉,不知道。” “除了开心就没有别的了?” “开心还不够嘛?我们成亲了,你就是我男人了。我想着这件事,就开心的不得了,所以我一定要和你成亲。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是不是想反悔哦?”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余乾赶紧摆手,“我只是这么随口一问罢了。” “你要是勉强那就算了。”鱼小婉的语气低落一些。 “绝对不勉强,我非常的喜悦和开心。”余乾以生平最亢奋的声音保证着。 “那这是你说的,以后敢不对我好,或者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打死你!”鱼小婉挥舞着小拳头,皱了皱鼻子,脸上“凶狠”的模样。 “行,我要真混蛋,那就随你收拾。我余某人从不混蛋的。”余乾笑着保证道。 “你手往下一些。”鱼小婉又靠紧了一些,然后说着。 “往下?”余乾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鱼小婉的小胸脯,说着,“我这再往下,就不礼貌了。” 鱼小婉不解的语气里带着急促,“咱们成亲了,成亲了就不是小孩子了。我要和你试一试。 书里不是都说你们男的喜欢做这个嘛。而且书上也说了很好玩的。” “胡闹!”余乾咽了下口水,板着脸,“我是那种男人?小婉我告诉你,我余乾别的品性不敢保证。 但在这反面,我绝对是正人君子,你不要拿着个试探我,我不上当的! 还有啊,小婉你以后不许....” 余乾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珠子瞪的快要掉了下来。 因为鱼小婉做了一个件疯狂的动作,先是嘟囔了一句磨磨唧唧之后,然后就主动的抓着余乾的右手往自己胸脯上的那云深不知处按去。 这该死的触感传到余乾的大脑皮层,他整个人瞬间就顿在那,说不出话了。 鱼小婉更是没好到哪里去,她整个人瞬间滚烫了起来,很烫很烫。迷迷糊糊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像个困倦的小猫一样的躺在余乾肩膀上,一动都动不了的样子。 最后,还是余乾先恋恋不舍的抽回自己的右手,鱼小婉这才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脸色通红的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书里都是骗人的!”鱼小婉挤出这一句话。 “你以后,别瞎乱看书。”余乾又咽了下口水,义正言辞的说着。 “那我们再试试别的?” “你...这...我,咱不是都还没正式拜堂呢嘛。” “对哦。”听到这句话,鱼小婉彻底的活了过来,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拉着余乾的手就要往溪边走去。 “你干嘛?” “拜堂啊,吉时都到了,差点都忘了,都怪你,没事乱摸什么啊!” “啊,这不是你...” “好啦,别说话了。咱们开始吧。” 鱼小婉一个向前的蹦跳,和余乾相视对立,背后就是缓缓的溪流。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大红色宫装,身上的璎珞叮铃铃的晃悠着。皎洁的月色下,脸上漂浮起沁人的笑意。 她就这样落落方方的朝余乾伸手笑着。 这抹笑容就好似漫山遍野的野花在这一刻齐齐的绽放出最美丽的春色。 暖意顺着晚风送入了余乾心里的那座屠苏之中。这一刻,余乾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将忘不掉鱼小婉的这一抹笑容。 这一抹在幽谷月色下盛开的笑容。 “今良辰美景,尔....尔....” 鱼小婉起先很是正经的学着那种专业的流程致辞,可是下一刻就垮了,她又撅起嘴,“我忘词了怎么办,哎呀这谁写的啊,真难背。” 余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继续感动还是该笑。 鱼小婉她确实有很认真可爱的在搞笑。 “算了算了,不想了。”鱼小婉直接摆摆手,然后仰着小小的下巴,摊开双手,很有感情的说着。 “啊。今夜天气真好,月亮很大。鱼小婉和余乾要成亲啦!” “好,讲得好!”余乾配合的就啪啪啪的拍着手掌。 他要是没这反应那倒是还好,现在有了这反应,鱼小婉也小脸一红,她也发现了自己好像有些憨。 然后“凶狠”的瞪着余乾,“你别插嘴!” “呃,我不说我不说了。”余乾赶紧保持沉默下来。 “算了,不搞这些虚的。”鱼小婉再次蹦跳一下,这下落在了余乾的身侧。只见她清朗的说着。 “来,一拜天地。” 余乾差点没绷住笑意,一种别开生面的清新感扑面而来。真是是又好笑又好玩还很感动。 两个年轻的男女就这样在这空无一人的幽谷里,对着月亮就是深深的共同稽拜。 “二拜高堂!” 鱼小婉明显是入戏了,表情无比的严肃圣洁的说着。 余乾瞥了一眼,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鱼小婉急啦! 直接龇牙咧嘴的朝余乾扑过去,尖尖的牙齿直接咬在余乾的手臂上,直到咬出红印后她这才松嘴,然后郁闷道。 “你干嘛啊!能不能严肃一点!咱们在拜堂呢!” “严肃,严肃。”余乾疼的脸都变形了,这是真的疼。因为鱼小婉的实力摆在这,直接给余乾咬破防了。 “拜高堂,拜高堂,咱们继续。”余乾继续说着,“这也没高堂在这,咋拜?” “你拜我!我当你高堂。”鱼小婉眼珠子转了一下,说着。 “你占我便宜!”余乾怒道。 “嘻嘻,乖大儿,喊一声娘亲听听。”鱼小婉玩心也上来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拜高堂,直接快进到当妈了。 “姓鱼的,你是不是飘了!”余乾作势撸起袖子。 “你有种打啊,第一天就打妻子,你打我啊。”鱼小婉半点不虚,反而把自己的右脸颊凑了上去,嚣张的说着。 “你...”余乾突然表情转为乐呵,轻轻的掐了掐的对方的脸蛋,说着,“那光我喊你不公平的。 这样,咱们各论各的,我喊你娘亲,你喊我父...” “咦!”余乾话都没说完,鱼小婉就鄙夷的后撤一些,“你果然是大变态,这一试就被我试出来了,你太变态了!” 余乾满头黑线,没想到鱼小婉竟然还能在这等着自己。他余乾哪里能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给玩弄手掌之中。 就在他想一展北方雄性的雄风的时候,鱼小婉却突然正经下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余乾,学着余乾刚才的语气,说着。 “你还拜不拜了,再不拜,就真的不礼貌了哦。” 余乾脸颊狠狠的抽了两下,最后悻悻的哼了一声,亦是端正好姿态。 “咱们现朝太安城的方向拜一下,然后再朝我父亲的方向拜一下可好?”鱼小婉问道。 “好的。” 于是,两人再次认真的拜着高堂。 玩归玩,闹归闹,在这大是大非之上,鱼小婉极度虔诚。 “去太安城这么多次,我还没去祭拜过你的父母。对不起啊、”鱼小婉有些低落的说着。 “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个干嘛。没事,有心就行。回头我带你去。”余乾笑道。 “好吧。”鱼小婉抬起头,巴巴的看着余乾,“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对拜了。” “是的。” “你比我高,你腿岔开一些,不然不好看。” “好的。” “肩膀抬高一些,显的伟岸。” “好的、” “还有还有...” 余乾任由鱼小婉摆弄,直到最后摆出她最满意的姿态的时候,这才欣慰的说着,“好了,就这样,保持不许动。” “嗯。” “夫妻对拜。” 随着鱼小婉一声清澈的声音落下,两人同时轻轻的相视弯腰。 凤冠终于触碰到了余乾的发髻。 在这一刻,这场, 荒诞、真实、 草率、严谨、 粗犷、细致的成亲仪式奇迹般的完成了。 凤冠和发髻的这一碰,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股子情感和生活的责任就这样从余乾的心里涌了出来,他有些恍惚。 鱼小婉也有些恍惚,因为余乾就这样陪着她以玩闹的方式将这仪式感拉的满满的。 这样的成亲仪式比任何方式都让鱼小婉来的更开心。 是啊,礼成了,两人就是夫妻了。 自己以后就是余夫人了。 咦?发音一样?嘻嘻。 余夫人,这三个字仿佛就像是有别样的魔力一样在鱼小婉的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荡漾起来的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掠过她的心房。 然后整个人就慢慢的酥麻下来,软软的,身上烫烫的。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余夫人这个称谓。 余乾看着眼前的女孩脸上的红润,嘴角不由得挂起了温和的笑意。 但是下一刻,温和就化为了惊恐,因为余乾看见鱼小婉突然解起了衣带。 “小婉你干嘛!”余乾抓住鱼小婉那正在犯罪的小手。 “解衣服啊、” “你解衣服干嘛?” “洞房啊?” “这是野外!”余乾眼睛瞪的像铜铃。 “多好。”鱼小婉看了下四周,奇怪的说着,“这里又没有外人,这么优美的山谷在这洞房不是正合适。” “不是,这不是重点。”余乾一时之间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单纯的给整不会了,他说着。 “这种事不应该女孩主动的,而且,你不害羞嘛?” “啊、”鱼小婉有些扭捏起来,红着脸,低着头,“是蛮害羞的啦,但是想着和你在这试一试。这是我作为妻子的责任。” 余乾苦笑不得,“你别急,我等会急给你看。咱们还要去做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啊?”鱼小婉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余乾,“什么事能比洞房还重要啊?” “你满脑子就是这是不!”余乾敲了下对方的脑门。 鱼小婉双手捂着脑门,“疼,你干嘛啊。你要去哪嘛。” “带你去拜堂。”余乾坚定的说着。 “不是刚拜的嘛。” “那是刚才属于我们自己的,现在要去属于外人见证的。”余乾笑道。 “你要回去嘛?”鱼小婉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 “是的。”余乾点着头,“一辈子就一次成亲的机会,我不想就咱们两人。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而让你遗憾。 现在你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多年以后,这件事总会成为你的遗憾的。 我不能让你背负遗憾,咱们回去,现在来得及。回去接受你的族人,接受你的亲人最美好的祝福。 我余乾虽然混蛋,但不至于混蛋到这个地步。” “可是,可是太安..” “没什么可是,就算哪天真的传到了太安去,我也有办法处理。这种事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难事。你放心。”余乾紧紧的抓着鱼小婉的右手。 “你现在啊,要做的,就是收拾心情,咱们一起回去,成亲。” 说着,余乾就不容置疑的带着鱼小婉就朝沧江方向飞了过去。 鱼小婉有些晕乎乎的任由余乾带着自己。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现在鱼小婉的脑海里都是余乾的霸道。 但是她喜欢这样的霸道,这一刻只是觉得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不停的从一个叫做心脏的地方涌了出来。 涌向四肢百骸,涌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于是,她连舒张的眉角眼梢都写满了幸福两个字。 鱼小婉就这么爬到余乾的背上,紧紧的抱着对方。事情他来决定就好啦,自己憨憨的当个小姑娘就好啦。 鱼小婉如是想着,如是开心的想着。 余乾莞尔一笑,背着鱼小婉,踏着一路星河,往家的方向赶去。 (写这样的感情收拢线的剧情真的很难写。头发又掉了许多。五千多字比一万字都累。不过,还好,我是全程咧着嘴角写完的,倒也值得。 实在码不了更多了,见谅。希望大家喜欢可爱的小婉,也希望大家早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婉。) 第735-736章 满城尽带黄精甲 当余乾和有鱼小婉两人回到行宫的时候,其实吉时都已经过了有一会的时间了。 交人王此刻正坐在拜堂大厅的主位之上,脸色挂着僵硬的笑容,下面的人已经散出去好几拨了,愣是找不到今晚成亲的两人。 对自己女儿十分了解的交人王哪里猜不到这鱼小婉可能又起什么幺蛾子的心思了。 她怕是为了不让余乾在太安为难,直接把人带走了,给自己留下个这么难收拾的摊子。 看着底下满堂脸色古怪莫名的宾客,交人王脑子快速的转着,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来搪塞这些宾客。 “老鱼,什么情况,新人还在不在了,要不在,那就先吃席吧?我馋你们交人一族的宴菜久矣。”有人说了一句,不少人就跟着起哄。 交人王无奈的摇了下头,正想如此做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余乾的声音。 “泰山大人,小婿向你告罪。刚才出了点状况,耽搁了一会。” 余乾一边说着,一边得体的走了进来。至于鱼小婉就被侍女牵着跟在后头,她的头上正披着大红盖头,此刻不能讲话。 看见余乾和鱼小婉进来,交人王脸上顿时洋溢出笑容,十分宽和的摆手说道,“无妨,迟点正好。” 说完,交人王又转头看着一边的龟爷说道,“龟丞相,你来主持一下,莫要再耽误了时间。” “是。”龟爷应声领命。别看他平时不着调,但是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万金油的那种,站出来主持婚事的这一刻人都不猥琐了。 余乾便落落方方的走到大堂正中间的位置,鱼小婉亦步亦趋的踩着小碎步站在身侧。 周围的宾客虽说都是经过交人王挑选的自己人,但是事先口风紧,根本就不知道是余乾。此刻在见到新郎是余乾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些不解,私语着。 “人族,交人王何等骄傲,怎么会寻人族夫婿?” “这年轻人什么实力?怎么看不穿。” “是看不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这人长相倒是有些眼熟,到底在哪里看到过来着?” 好一会之后,才有人惊呼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像大理寺的那位新进的余乾余少卿?” “什么,真是他?这怎么可能?他不是驸马嘛,怎么跑这跟交人王结亲家了?” 余乾对于那些宾客的交流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专心的在龟丞相的念念有词之中和鱼小婉拜堂成亲。 戴着红盖头的鱼小婉,余乾并不看的清她的相貌。但是从她那轻快的身体弧度来看,余乾知道,此刻的她是开心极了的。 尽管方才两人已经在天地作证之下拜过堂了,但是在这里的意义又是截然不同的。 周围的人私聊归私聊,但毕竟都是和交人族交好的,所以此刻也都送上了真心的祝福。哪里会管别的太多。 这样子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之下,在高堂长辈的见证之下的成亲仪式实实在在的又给了鱼小婉另外的幸福感。 “礼成!”龟丞相最后一声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无比。 周围诸多的宾客全都剧烈的鼓起掌,为这一对新人送上祝福。 然后余乾就温情脉脉的看着鱼小婉被侍女先牵进去,他还得留在这陪酒。 “姑爷,恭喜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小姐。”龟丞相抹着眼泪走了上前说了一句。 余乾看着哭脸的龟丞相,嘴角抽了抽,“龟爷你至于这样?不是应该开心嘛?” “我这是喜极而泣,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以后要是对小姐不好,老头子我就是拼了龟壳不要也要帮小姐讨回公道。”龟丞相罕见的不油滑,很是认真的说着。 “知道了,放心吧,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啊。”余乾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龟丞相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又赶紧上前招呼客人去了。 外头的宴席已经摆开了,桌数不多,就十来桌。没办法,谁让余乾身份特殊,能被请来的都是交人王信任的,并且不会多嘴的。 “你既以确定成为了小婉的夫君,那我以后叫你姓名吧。”交人王走到余乾身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老客气了,叫我小余就成,你是小婉的父王,那自然就是我的父王。”余乾笑道。 交人王嘴角咧开笑了一下,而后又叹息一声,继续拍着余乾的肩膀,说着,“小婉她这个人吧...算了,总之,你俩好好的。” 交人王最后还是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欲言又止的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纯粹的话。而后,才道、 “不说别的,走,陪我一起敬酒去。” “好嘞。”余乾笑容灿烂的跟着出去。 认识的时间虽然才不到一个晚上,但是余乾对这位老丈人还是颇有好感的。或者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也就只在交人王这找到这种翁婿的感觉。 跟着出去之后,余乾也不怎么说话,主要还是交人王一桌一桌的带着敬酒过去。 那些宾客此刻也都知道这位新郎就是这几个月时间里穿的沸沸扬扬的大理寺的新少卿。 《天阿降临》 几个月没消息的余乾,突然冒出来在这跟交人王结为了翁婿。 但是知道归知道,这些宾客也很有眼力见的不去问余乾任何私事问题,只是送上祝福。 有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交人王掌上明珠的婚事操办的这么低调,他们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跟着一起低调。 可不敢高调,这余少卿和交人王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打了一圈酒后,余乾就暂时先离开了,这些宾客继续觥筹交错,他则是往婚房走去。 婚房的位置在很里面的位置,余乾走进院子的这一刻,外头的一切喧嚣就已经隔绝掉了,余下的只有安宁。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主屋那边,也不敲门,直接轻轻的推了进去。 动作很轻,又屏息凝神,屋子里的鱼小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被推开了。 鱼小婉没有坐在床边等待余乾进来,而是坐在桌子边,此刻背对着余乾,红盖头也没有摘下来、但是盖头却轻轻的动着。 她在偷吃。 是的,鱼小婉半点新娘子的观念都没有,此刻那双细手油乎乎的,正扯着桌子上的烧鸡一块一块的送入盖头下的嘴里。 看着鱼小婉吃的如此不亦乐乎,余乾哭笑不得,他清了清嗓子,改变声线的说道,“新娘子,谁让你吃东西的!还要不要流程了!” 鱼小婉在听见声音的这个,一个趔趄没有坐稳,扑通一声,连人带椅的倒下了、 虽然人倒下了,但是手中的烧鸡还抓的紧紧的,此刻她有些慌乱,直接把烧鸡丢到桌下,然后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一边收拾着自己,一边慌不择路的往床边小跑去。 余乾见到如此滑稽的鱼小婉,这一下是彻底绷不住了,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在听见这笑声的一刻,鱼小婉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僵硬下来,然后转过头看着余乾。她下意识的想扯下红盖头。 但是止住了,只是冲着余乾都囔道,“你干嘛啊,吓我一跳!” “谁让你偷吃!” “你在外面大吃大喝,我怎么就不能吃啊,饿死了。都怪你,烧鸡都丢了。” 说着,鱼小婉就赶紧跑到桌边,趴下身子想要捡回烧鸡。余乾这下站不住了,一把拉起鱼小婉。 “你有这么饿嘛,都掉地上了。这不要了,我再让人送一只进来。” “嘻嘻,好的。”鱼小婉将自己油乎乎的小手在余乾的衣服上蹭啊蹭的,直到干干净净后,这才蹦跶着小步伐回到床边坐下。 余乾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才一脸黑线的走到床边坐下。 “呐,给你。”鱼小婉拿起身边的一根小棍子递给余乾。 经验丰富的余乾自然知道这是挑红盖头用的棍子,他是真的有被鱼小婉好笑道,这妮儿绝对区别于这个时代的任何女孩。 余乾深吸一口气,将棍子挑住红盖头,然后慢慢的挑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弧度,鱼小婉那巧笑倩兮的小脸蛋便慢慢的浮现出来。 稍稍低着螓首,手指头多少带些扭捏的绞在一起,要不是余乾看见她满嘴流油的样子,指不定就以为鱼小婉是在害羞。 “小婉啊,你的演技不行啊。你这害羞表现的很僵硬啊。”余乾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真无聊,我们赶紧喝交杯酒吧,喝完了就能洞房啦。”小心思被戳破的鱼小婉先是都了下嘴,然后就很兴奋的说出这句话。 余乾眼皮狂跳两下,上下打量着鱼小婉,最后还是迟疑的问道,“小婉,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执着于这件事啊?” “没试过就好奇嘛,书上说,这很舒...” 鱼小婉话未说完,余乾就直接伸手堵了上去,脸色僵硬道,“你看的都什么书?别乱讲话,这要是被人知道你这么说话,还得了?” “那舒不舒服嘛?”鱼小婉拿开余乾的手,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全是好奇。 “咳咳。”余乾战术性咳了两声,然后徐徐说道,“理论上是蛮舒服的,但是我不懂你们交人族的生理构造...等等...” 说到这,余乾压低的声音的问道,“小婉,你跟我说实话,你和人族的女孩子有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你的这个本质指的是什么?”鱼小婉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这特么怎么解释,余乾只能僵硬且尴尬的笑了两下,看来只能自己等会慢慢摸索了。 想想莫名的有些激动,这种跨越物种的行为说实话余乾那是半点没有经历过的。 鱼小婉这时候伸手抱住余乾的腰肢,然后将脸颊靠在余乾的胸膛上,先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把还有些油渍的嘴巴在余乾的胸口上蹭了蹭。 然后才声音糯糯的说着,“余乾。” “哎,你说。” “没事。” “你应该改口夫君的...” 鱼小婉却直接右手轻轻的扬了一下,屋内的烛火瞬间全都灭了,就余下些许的亮光从外头映射进来。 随着亮光湮灭,余乾第一时间没有适应,黑暗中只能看得见鱼小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然后就感觉到一股力道传来,自己就这样被鱼小婉压在床上了。 小妮子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的趴在自己身上,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说着,“不改,我就想叫你余乾。” 余乾笑道,“不改就不改,但是咱交杯酒都还没喝呢。” “不喝了。” “不喝不行的。” “那你刚才在外面是不是喝酒了?” “是啊,怎么了。” “亲你!” 鱼小婉直接将自己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凑了上去,重重的贴在了余乾的嘴唇上。 然后在余乾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然直接强势的攻破防守,而后狠狠的嘬着。 直到余乾觉得自己嘴里再没一滴水的时候,鱼小婉她才松开自己的嘴唇,晶莹的丝线随着分离悬挂着。 拉丝了。 鱼小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声音都软的不像样的说着,“呐,你刚才喝酒了,嘴里还有酒味。 我亲你了,就算是喝了交杯酒呐。” 感受着身上那体酥的鱼小婉,那细腻的鱼小婉。回味着方才那香甜的亲吻。再感受着近在迟尺的温热鼻息。 软软的,糯糯的鱼小婉此刻在余乾眼里就是世上最可口的食物。 不可否认,他最内心深处的欲望就这样被鱼小婉给勾了出来。 这该死的甜美! 余乾直接翻身做主,跟鱼小婉调换了一下位置。 这下,鱼小婉慌了,彻底慌了。在上俯视自己的余乾真的很有压迫力。 看着余乾眼里那股子能噬人的欲望,鱼小婉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小白兔一样无力。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身上愣是一丝力气都抽不出来。 虽然她刚才洞房洞房的说着超勇,但是当余乾来真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多么的无知。 这样有压迫力的余乾,她第一次见,心跳勐烈的跳动起来,浑身也滚烫了起来。 但是越滚烫,身子就越软,眼神都没有焦点了。 “怎么了,刚才不是很胆大嘛,怎么不说话。”余乾稍稍压低身子,在鱼小婉的耳边如恶魔一样的低语了一句。 鱼小婉彻底败下阵来,她连抓被角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喃喃了一句,“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我有点害怕。” 余乾再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对方,吐息道,“害怕什么?” “没...没有!我才不怕!”鱼小婉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骄傲的说着。 余乾彻底忍不住了,发了疯的一样反手扯过被子,将他和鱼小婉两人包裹进去。 随着鱼小婉的一声惊呼,一切便犹如山海奔涌一样的爆炸开了。 云深不知处,寻得桃花源,飞流直下三千尺,满城尽带黄精甲! (今儿个时间安排崩了,本来想写勐版的,结果写完不满意,删来写去的折腾了太多时间了,导致正文才只有四千多 早知道,先多写正文,又折腾自己,还让你们少看,实在抱歉。 上架以来最短的一章,简直耻辱) 【万字】” 第737-739章 圣母娘娘,肥美的代名词 当外面的光线明亮起来,照射进屋子的时候,余乾徐徐的睁开眼睛,有些懵的看着窗户的位置。 这宫殿虽然在海底,但是明亮暗灭都由阵法之力随着自然变化着。 看着窗子,余乾很快就找回了昨晚的全部回忆,自己又成了一次亲,新娘是鱼小婉。 感受着鱼小婉此刻趴在自己胸前的细腻,余乾不由得低头看了下去。 面若桃花娇媚的鱼小婉此时正呼吸均匀的睡着,睡的很香甜,很明显,昨晚她真的累坏了。 然后余乾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拉扯回昨晚最疯狂的那些时刻。 别看人小妮子刚开始害怕,后来尝到其中甜头的时候那叫一个疯狂劲。那扭动的腰肢频率可谓是突破天际。 也就是现在余乾是铁打的身子,否则在这份扭动之下,腰都得断好几次。 后来,渐入佳境的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在屋里头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战斗的痕迹。 唯一让余乾遗憾的是没有和鱼小婉在水里,要知道,他可是见过鱼小婉的人鱼形态的。 抱着对科学研究的态度,余乾其实很想试一试这种情况的,就是让鱼小婉变身然后去水里。 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鱼小婉这件事上还是怂了,任由余乾怎么说她都坚决不同意的那种。只说等以后再说。 这时,鱼小婉的眉毛轻轻的颤动了两下,紧接着便是无辜的双眼慢慢睁开。 她第一时间挂着余乾刚才一样的茫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有些痴痴的向上看着余乾。 露着尖尖的牙齿笑着,“早呀。” 余乾亦是笑着刮了下鱼小婉的鼻子。后者便继续在余乾的怀里拱着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明显是不想就这么起来。 从这点看,鱼小婉和李念香就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余乾至今还记得当初和李念香洞房之后她的那股子害羞的劲头。鱼小婉却半点没有,落落方方的,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鱼小婉。 就这样,两人在床上腻歪到了大中午时分这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等两人收拾完后出门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鱼小婉红光满面的和余乾一起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在这沧江流域里,交人王掌上明珠和一位神秘的人族修士成婚这件事彻底不胫而走了。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余乾是男主角,那些个来宴会的宾客也算是口风紧,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泄露这件事的。 于是,余乾这个神秘人成了不知道多少沧江水族年轻人口中喊打的对象。 那鱼小婉可是多少人心心念念的女孩,现在就这么被一位什么狗屁人族修士给捷足先登了。 要不是因为交人王的威名,那些愤愤的年轻人怕是能冲了这宫殿。 当然,余乾自然不会知道外头这些动静,他只是觉得在这水底的宫殿里生活有种岁月静好的惬意之感。 和鱼小婉一起去拜见了交人王以及交人一族的那些核心长辈之后,余乾便和鱼小婉在这偌大的沧江水域熘达闲逛起来。 成亲前和成亲之后其实又是两种形态,以前两人更多的是那种互相嬉闹的状态。但是成亲之后,明显就发生了变化。 打闹依旧,只是在这过程之中添加了许多的甜蜜因素。 因为鱼小婉从人鱼进化成了八爪鱼,恨不得粘在余乾身上下不来。 那慢慢的爱意和粘人把余乾给压的七荤八素的那种。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余乾便好好的在这沧江这边陪着鱼小婉,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他和鱼小婉才离开这边。 余乾其实晚走是无所谓的,主要是鱼小婉有事。 之前她本来就答应她最好的朋友要去东海龙宫那边参加她的大婚,可是因为在苍梧仙境被困住了,耽搁了太久的时间没去成。 这次自己和余乾成亲又耽搁了好些天,她必须得去跟她的好友解释一下。而且自己和余乾的突然成婚加上保密需求,甚至都没有送请帖给对方。 这件事更是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否则要是传到了对方的耳中,鱼小婉就真的对不住她了。 余乾自然是能理解这种事,但是他也无法陪着去。耽搁了不少时间,他得赶回太安去了。而且他的身份去龙宫不合适。 最后,在第五天上午的时候余乾便和鱼小婉一起向交人王告辞了。 “路上小心些,到了龙宫之后更是要小心一些的。不要仗着自己现在实力强悍就无法无天的。” 一处高空之上,余乾捏着鱼小婉的小脸蛋,一边轻轻扯着,一边轻轻的嘱咐着。 “嘻嘻,知道啦。”鱼小婉对余乾的这种行为丝毫不生气,反而享受余乾的这种亲昵动作,半阖双眸的笑着。 “路上小心,去吧。”余乾笑着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抱抱。”鱼小婉摊开双臂,语气带着些撒娇。 余乾那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的,直接将鱼小婉一整个抱在自己的怀里,鼻子凑在对方的发丝上,暴风吸入。 “那我办完事就去太安找你玩,你老实点哎。” “知道啦,我等你。” “除了李念香,不许再勾搭别的女孩子了!” 余乾眼皮跳了一下,没想到从来不说这个的鱼小婉这次竟然会这么警告自己。余乾脸皮非常厚的继续答应下来。 “放心,我这人你知道的,再不乱来了。” “哼,要是让我发现你又乱来,我剪断你!” “知道...了。” “好啦,我走了,记得想我。”鱼小婉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余乾的怀抱,吸熘了一下鼻子,说着。 “每时每刻都想你。”余乾又掐了下鱼小婉的小鼻子。 后者这时彻底的直接转身朝东边飞去,再不走就要哭出来。 她不想让余乾看到然后被嘲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每次分开的时候都是充满对下次再见的喜悦。 可是这几天的亲密相处之后,再分开确实这般的难受,这般的心里空落落的。 鱼小婉脑袋都不敢往回看,怕看了就真的再舍不得走了。 余乾此刻又何尝不是如此,看着鱼小婉的背影消失在天际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人就是这样,陪伴的感情是最深厚的。 这段日子和鱼小婉的全新婚后的相处模式确实是余乾少有的开心日子。鱼小婉对余乾而言就是一颗很甜很甜的开心果。 咬一口,人生就到处是灿烂甜美的那种。 等鱼小婉离开好一会之后,余乾这才收回视线然后朝相反的方向飞去。 在回太安城之前,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先去一下,那就是白莲教的本部。 其一是为了确认一下叶婵怡之前说的事情,那天玄仙境是否彻底关闭,其二便是想看看叶婵怡怎么样了,圣母是否安全。 尽管鱼小婉刚才就和余乾说过不要再和别的女孩有瓜葛的话,余乾答应的也很爽快。 但是这一转头他就抛之脑后了。 鱼小婉一直把叶婵怡当姐姐,那自己去见她姐姐不过分吧?再顺带看看她姐姐的师父更不过分吧? 合情合理,余乾心安理得一路朝西边飞去。 白莲教的总部算是在大齐偏僻的西部地区里,在那边扎根了很多年。也正是因为总部设立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再加上历代圣母都很会来事,这白莲教才一直安然无恙的传承下去。 接近中午的时候,一路飞遁的余乾这才慢慢的降低速度,前面那座被浓雾遮蔽的大山就是白莲教的总舵所在了。 余乾一眼就看穿这大山的浓雾其实就是一个警示阵法覆盖之下产生的效果。 他没再这座山上停留,而是往后头的那座陡峭入云的山体飞去。 那里就是白莲教禁地所在的圣山,除了守山的那些侍卫,历年来只允许圣母和圣女出入的地方。 尤其是山头的圣殿,除了圣母圣女再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余乾来到这圣山之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山头,然后直接朝山顶的位置飞去。 在临近山顶的时候,余乾突然发现身上流过一道细微的灵力波动。他立刻就知晓自己是被某个阵法监视到了。 这让余乾十分的诧异,要知道就算他在阵法一道没什么造诣,但是实力和眼界摆在这。寻常的阵法根本就瞒不住他。 可是现在自己却赤裸裸的入阵而不自知。 最关键的是余乾虽然没有遁匿自己的痕迹,但是也是正常的收敛气息的,就这种情况这阵法都能检测道。 只能说,这护佑圣山的阵法属实精妙无比,远非寻常阵法所能比拟的。 就在余乾顿住身形的这一刻,圣山中低部位置瞬间朝自己飞来的七八位修士。修为普遍不俗,都是丹海境的修士,其中领头的更是初入四品的修为。 他们瞬间就围住了余乾,可是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余乾。 眼前的余乾的实力他们没有一人能感知出来,就像空气一样的站在那里。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余乾的修为远远的超过他们。 “这位前辈不知道入我白莲教圣山何事?”领头的那位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余乾表面相当温和,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按照正常渠道走,“劳烦通报一声圣母娘娘,就说一位姓余的旧友拜访。” “是,请前辈...” 这人话还没说说完,跟前的空气就慢慢的波动起来,一位穿着白色的人影慢慢浮现出来。 这些白莲教的人第一时间纷纷恭敬作揖,“见过圣母。”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招待好友。”圣母娘娘澹澹的说了一句。 这些修士不疑有他,纷纷又飞遁回去。 至于余乾,在圣母出现的第一时间里就把视线牢牢的放在对方身上。 尽管圣母的面容依旧处于模湖朦胧之中,但是这身段依旧是让余乾欲罢不能的。 余乾可以打包票的一件事就是眼前的圣母是自己见过最有女人味的那种,没有之一。那种女性的魅力在圣母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好比现在,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衫,但是那夸张的曲线丝毫遮掩不住。 胸前波涛如怒,细枝挂硕果! 下半身更是夸张,尤其是那大胯,将长裳撑的鼓鼓囊囊的。如是从侧面望去,那夸张的臀部弧度能让人热血方刚的年轻人瞬间喷鼻血。 这圣母就是肥美两个字的代名词,丰满界的神! 这种纯粹肉欲带来的冲击力已经到了那种长相丝毫不重要的地步的。 “恭喜圣母入二品大道!”余乾欣赏了很久,但是又适可而止,而后就作揖笑着祝贺了一句。 这圣母能入二品也是在余乾的预料之中,她和褚峥一样,都是只差临门一脚的那种。 所以有了那极北之海天象的加持以及体内那缕仙灵之气常年的顿悟之下,破境的几率自然是远远大于寻常的三品巅峰修士。 这下,白莲教同时存在两位二品境的修士,这是多少牛的历史没有出现过的。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都是一位三品巅峰的圣母坐镇。少数情况,能有一位先突破到二品境。这才是正常情况。 像现在圣母还这么年轻,圣女才将将二十岁的时候就双双入了二品天人境的情况,可以说是基本没有过的。 一个势力能有两位二品天人坐镇,直接可以说是这世上超一流的顶级势力了。 “在余少卿面前就不提这个了,区区而已。”圣母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如今白莲教同时存在两位二品天人,辉煌指日可待。”余乾再次说了一句。 “承吉言,余少卿进来一叙吧。”圣母回道。 “我这外人进这圣山禁地合适嘛?” 圣母娘娘颔首道,“合适,再者,你是白莲教最重要的肱骨。自然能登圣山,入圣殿。” 余乾倒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圣母竟然甚至都能让自己入圣殿,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怕不是会以为他才是教主? 从未听说过外人还能有这样待遇的。 余乾自然是不会再拒绝,只是大大方方的接受。然后就跟着圣母往山顶处飞遁而去、 很快,他就随着圣母落在通往山顶的唯一通道之上。入圣殿要步行这段阶梯是历来的规矩。 余乾自然要遵守,一前一后的跟着圣母娘娘登山上去。 然后,他的眼睛就又开始直了。 因为圣母就在她前面走着,又因为这是在爬山,所以他的视觉角度就可以说是世上最美的角度了。 爬山的动作让圣母娘娘的丰满臀部将衣裳绷紧了,弧度清晰的落在余乾眼里。 小书亭 那种夸张的倒扣水葫芦也似的弧度让余乾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说实话,是个男的在见到这一幕都顶不住的那种! 这种角度能精准的戳中每个男人的心灵。 就像那些fbi出品的电影一样,那些大师导演总会以这样的角度去拍摄邻居家穿着牛仔裤跪地做家务的人妻一样。 那种角度能让所有男的瞬间爆炸出荷尔蒙,然后满脑子只有入股加噗嗤噗嗤的这种想法。 眼前的余乾尤为甚之。 他对这种丰满肥美的妇人是真的没有抵抗力的,尤其是这般夸张引人的弧度。 他阅片无数就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 后来啊,余乾那要噬人的火辣视线终究还是让圣母娘娘注意到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刻意的收敛走姿。 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余少卿,你这么看人很不礼貌知道嘛。” “什么?”余乾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收敛一下,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这样子。”圣母依旧没有回头。 “那就是说,没人的时候我看其实是没所谓的?”余乾脑子没有跟上嘴巴,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虽然自己和圣母交情算是很好了。但是还不至于这般打情骂俏。 等会被赶走了,哪里还能看这样的风景? 可是预料之中对方的生气并没有,圣母只是保持了沉默,良久才说道,“这话不要在乱说了。” 余乾一愣,然后赶紧低头认错,“抱歉圣母。我还年少,很多时候会被本能所驱使,抱歉。” “改了就好。” “我改。”余乾将视线望向别处,然后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败下阵来,又偷偷的挪了回去。 “还看?” “啊?” “不看了。”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在这段其实并不漫长的山路上,余乾的视线和圣母的臀部开始了终极拉扯模式。 恰到好处的欣赏,适可而止的停止。 在圣母娘娘暴走的边缘反复横跳试探。 我等君子色而不淫,但是当这种最原始的肉欲摆在面前的时候,就没人能克制住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 早知道不来了,终究还是低估了圣母娘娘对自己的冲击力。 走到山顶之后的余乾如是想着。 “婵怡也在圣殿里,等会你眼神放老实一些,否则本娘娘不介意出手驱赶你。”站在余乾身边的圣母娘娘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余乾一路上的视觉攻击,不痛不痒的给出了这么个警告。 “那要是婵怡不在呢?”余乾又一次嘴巴比脑子快。 “嗯?” “没有没有,在下绝对没有冒犯圣母娘娘的意思。”余乾赶紧作揖道,“只是觉得圣母娘娘气质超然,这才有些语无伦次。” 圣母收回视线,不再多说什么。 之前她和余乾一起在农家小院待的那些时间就知道了余乾的秉性,就纯纯的一个色批罢了。 尤其是当时每一次给自己治疗的时候,他那小动作表情都落在她的眼里。 当然,对这个年轻人她是半点不讨厌的,虽然很多时候眼神犀利的过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圣母娘娘把这个点归到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上去,再加上他对白莲教的尽心尽力。 否则,要是别的男子敢像刚才余乾那样的看他早就被剜去双眼,然后挫骨扬灰了。 她是女人,自然也知道自己这副躯体对男性的吸引力,所以也常年以模湖示人。 更因为她的声明在外,所以没人敢对她不恭敬,敢乱看她,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就是余乾,她才有这么无限的容忍度任其视线为所欲为。 “娘娘,眼前可就是圣殿?”余乾指着不远处的那散着光芒的辉煌建筑问着。 “嗯。”圣母轻轻颔首,然后便往那边走去。 余乾跟在她身侧,突然好奇的问道,“圣母娘娘,我们也算是认识了这么久,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长相。 这可不好,万一以后关键时候认不出来你可就不好。 你要是方便的话,可能让我记住一下你的样子?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想记住圣母娘娘你的圣容。” 圣母转头瞥了一眼余乾,根本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都不好意思戳破余乾那心里的小心思,那是奔着认识自己的长相来的?那分明就是色心又发作罢了。 见圣母不理自己,余乾只能可惜的叹息一声,开始问起了正事,“娘娘,现在咱们白莲教下一步想做什么?” “静观其变。”圣母回道,“等最后格局出来了再说吧。”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对大理寺有任何不利之处,别的我必倾囊相助。”余乾保证道。 听见余乾如此说,圣母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直直的望着余乾,“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 “娘娘请问。”余乾也停下了脚步,回道。 “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和我们白莲教撇的干干净净的而不会有任何后患,和白莲教牵扯过深总会影响到你的锦绣前程。 我想知道,你为何入了二品境之后还愿意和白莲教有这么深的链接?”圣母娘娘徐徐的问了一句,声音成熟温暖,沁人心扉。 余乾莞尔一笑,“那娘娘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圣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问道,“是因为婵怡?” 余乾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这个人虽然缺点很多,但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会说因为什么利益需求的关系而违背自己的原则喜好。我和白莲教接触过,还是很喜欢白莲教的。 尤其是白莲教里有重要的人,圣女,以及...” “以及谁?”见余乾顿住,圣母不由得追问道。 “娘娘你难道想不出来嘛?”余乾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然后模棱两可的问着。 果然,余乾这问话和眼神很难让人不误会。圣母沉默了,继续抬起步子。她不想从余乾嘴里再听到什么荒唐的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确定要是自己敢问,对方就敢答。这是一个世俗约束不了,总是天马行空,胆大包天的年轻人。 好像还真的没有对方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不问,自己就越想越憋得慌,女性的天性使然让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桉。 真是荒唐的一刻,圣母继续抬起步子,也不再问什么。 余乾更是没再继续说什么,跟了上去。拉扯这种手艺活,尺度和程度那都是相当的重要的。 尤其是面对如此成熟的女人的时候,更要拿捏好分寸。 她们喜欢你过分一些同时又很抵触你过分,这种微妙的平衡,没经历过两三个少妇是很难掌握住的。 很快,在圣母有心的加快步伐之下,带着余乾进入圣殿之中,同样一身白衣的叶婵怡正坐在一方池水外围打坐修炼。 冥冥之中,她感应到了余乾来了,然后就睁眼看了过来。 见到果然是余乾来了,眸子里先是涌上了惊喜之色,但是很快就看到站在余乾身边的圣母。 于是,这股子惊喜又直接压制下来。 只是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然后朝余乾颔首示意,问道,“你怎么来这边了。” “路过,顺便想着看看咱们白莲教。”余乾笑道,“而且还想看看你当初说的这里和玄境连接的地方。” “这样啊,就在这,跟我过来。”叶婵怡在前面带着路,余乾跟着走了过去。 至于那圣母,竟然罕见的没有动,甚至负手转身的站在那。就留给余乾这边一个大屁股。 当着叶婵怡的面,余乾自然不能盯着人圣母的背影看,乖乖的收回视线,然后小声的问道。 “圣母的仙境的事情知道多少。” “都知道。”叶婵怡有些惭愧的回答着。毕竟按照之前的商量,他们是不好把这件乱传的。 “没事,你们白莲教一脉本就是天玄仙人这一脉的。所以你和圣母她肯定都有知情权的。”余乾笑道。 说完这句话后,余乾也暂时收敛起了闲聊的心思,而是好奇的把视线看着眼前的这片虚空。 这里就是能和玄境连接的地方,可是余乾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半点古怪来。 虽说那位子夫仙人彻底把玄境关了,但是也不至于半点痕迹都没有。 既然自己看不出来,那估计就又是跟虚空方面有关的神通了。余乾想了想,最后把神识和自己丹田处的虚空神蛊交流起来。 想看看它对这里能不能感应出什么。 可是,最后一圈研究下来,愣是半点发现都没有。 (有月票的丢一哈,兄弟们。小婉的话,番外打算放在下次人鱼形态河震的时候一起写了。这种变态东西得等海岸我发春了才能下笔如有神。) 第740-741章 娘娘请退后,让我来 “其实,这些天我和圣母一直在研究这个连接点,但是都没有发现半点可疑的地方。子夫师祖他是真的彻底把玄境关闭了。”旁边的叶婵怡说道。 “嗯,这也是好事,察觉不到才是好事。”余乾也不再多研究什么,而是把心神收了回来。 然后,余乾转头看着叶婵怡好奇的问道,“我方才瞧见你身上气息隐隐的不俗,看着也不像修炼的样子。” 叶婵怡解释道,“子夫师祖他老人家留下的东西还是过于玄妙,我最近一直在重新梳拢吸收。” “这是要紧的事,你可得好好的弄。”余乾颔首道,然后又回头看了眼圣母,这才继续道,“其实多余的事情我也没有了。 见到你安然无恙就足够了。等你梳拢吸纳好后想来太安的话就来,我那院子一直给你留着的。” 叶婵怡迟疑了一下,“你这是要走嘛?” “嗯,也不多待,还是得赶回去处理太安城那边的事情,毕竟我这离开太长时间了,有些不放心。”余乾解释了一句。 叶婵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说什么挽留的话语,圣母就在这,加上她本身比较内秀的性子,确实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余乾说些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那你路上小心些、”叶婵怡颔首道。 “会的,你安心修炼,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余乾最后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叶婵怡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叶婵怡抬起的脚步又放下了,只是目送他离开这圣殿之中。 圣母也并未跟叶婵怡多说什么,轻轻的朝她点了下头,然后便带着余乾一起离开这圣殿之中。 “你这就要走了?”圣殿之外,俩人往来时的方向走着,圣母先问了一句。 “娘娘是不希望我就这么走了嘛?”余乾转头望着那两座侧成岭的丰满山峰,语气轻快的问着。 “你的视线若是再这样一直放肆,休怪我无情了。”圣母终究还是抵抗不住余乾这能吃人的火辣视线,出声警告了一句。 “抱歉抱歉。”余乾有些歉然的点了下头,然后说着,“娘娘你可能没怎么和年轻人打过交道。 所以你可能不知道,在你觉得习以为常的外在。但是在年轻人的眼里那就是有着泼天诱惑的存在。 很多东西其实不能怪我,只能怪娘娘你自己实在太过优秀以及我身为年轻男性的那种薄弱的自制力。 再者,我修炼这么久最讲究的就是顺应天道,从不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我并觉得我如此看你是一件什么值得诟病的事情。 这只是我对大道的向往,从而衍生出来。一切都是为了顺应本心,如此才能得修炼大道。” 听着余乾这一句又一句的解释,圣母娘娘少有的有些愕然起来,她从未听过有人能把这样下流的事情往这里解释。 说实话,她有些给整不会了。最后只是问道,“所以,你把窥伺我这件事等同于你的大道?” “娘娘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更不愧为白莲教的圣母!”余乾当即赞赏的说道。 “简直荒谬,你这就是歪理邪说。”圣母反驳道。 “那敢问娘娘我现在修为几何?”余乾再问道,“若我说的是荒谬的,我现在的修为又作何解释?” “只是你天赋好罢了。” “这么多年,天赋好的修士何其多?如过江之鲫。但又有几人在我这个岁数取得这般成就的?” 圣母再次给问住了,就算她知道这是诡辩,但是余乾的实力摆在这里,她实在是反驳不了这样既成事实的诡辩。 于是选择保持了沉默、 余乾却继续侃侃而谈,说道,“所以,我余某浑身上下全是赤子之心。一切欣赏顺道,一切目光向道。 纯粹而已,仅此而已。” “够了、”圣母出声制止了余乾的言论,她怕等会再听对方说下去,自己要是不让看,那自己就成了抹杀他大道的生死大敌、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只觉得荒唐无比的圣母却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接受了余乾这样的偷换概念的说法。 甚至还有些觉得新奇感的好笑,因为从未有过男人会这样方式的跟她交流这种话题。 于是乎,感受着余乾在自己身上游走的视线,她也不再说任何话了。 看就看吧,反正又不会少什么。 只是有一点她受不了的就是余乾的眼神是在是太...太过犀利了.. 游走之处总觉得像是被触碰到的那种麻感,就好似他看你手臂,那手臂上的衣裳就被轻轻剥去的那种。看到你的大腿...就... 圣母只能心中默念教义的来压制这种怪异的感觉。 不过还好,余乾和刚才来时一样,总是会适当的浅尝辄止,不给她真正的不堪的尺度,这点还是让圣母觉得很舒适的。 等余乾目视前方的时候,她才徐徐说道,“余少卿,可...” “娘娘喊我小余就行,余少卿听着怪生分的。”余乾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喜欢娘娘叫我小余,有股子亲切感。 “我发现你这人怪癖还不少?”圣母有些古怪的看着余乾。 “年轻人混口饭吃,还请娘娘理解一二。”余乾抱了下拳,然后说着,“娘娘方才是有事和我说吧,请继续。” “我想和你说的是金焰老魔的事情。” “金焰老魔是谁?”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日你在太安城外截杀南阳世子的时候,就是那位金焰老魔出手增援到然后出的手。”说到这,圣母的表情已经冷然起来。 余乾恍忽过来,他肯定是记得那位二品邪修的。当时他那道血掌之下,若非是圣母拼尽全力用秘术将将逃掉。 自己和圣母娘娘怕是要交待在那了。 原来那人就是金焰老魔,其实严格来讲,这位老魔头就是自己和圣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尤其是两人成功逃跑之后,圣母她留下的后遗症。 当时体内邪气横生,若非自己有一手灵箓相救,只怕这圣母就要香消玉殒了。 不过,倒也多亏了那些邪气,才会在那段朴素的农家小院的日子里自己和圣母的关系突飞勐进。 那段时光,自己天天往那山间的农村跑,救治圣母,从而才能打下这般坚实的基础。 才能现在自己可以随便偷窥圣母,并且哪怕用歪理邪说对方也不反驳的那种。 就余乾刚才的歪理邪说无非就是给个彼此心安理得的借口和台阶罢了。 毕竟自己都那么说了,圣母肯定也就不好拒绝,并且在之后的习惯之下,这反而会成为一件彼此之间熟稔的默契行为。 到那时候,自然就叫水到渠成。 所以,一个合格的色批一定要懂的给彼此之间一个非常好的台阶或者是心理暗示。有这样的心理暗示,暧昧都会自然而然的变的合理。 这种方式可以归于行为心理学范畴。 当然,前提是两人有一定的相识并且好感基础。否则别上来就开整这种,否则到时候怎么社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娘娘是想找那金焰老魔报仇?”余乾立刻就猜测出了圣母的心思。 尤其是在对方的语气和反应了更能确定这一点。想想也是,差点因为那位老魔而死,期间还受了那么久的伤痛折磨。 这确实是血仇,是死仇。得报。 “嗯。”圣母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冷然,说着,“我从来不报隔夜仇。现在我也入了二品,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不过也实话跟你说,若是你没来,我也不会想着现在就是。毕竟这位金焰老魔虽然也是二品初境的修为。 但是一身邪功了得,我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击杀此人。 所以,还得请余少卿你一起帮忙出手。你之前未入二品境便能斩杀天君,现在入了二品境,想来实力更进一步才是。” “我明白了,圣母是想着我们联手去把那位老魔给斩了?”余乾问道。 “嗯,严格来说这金焰老魔跟你也有大仇,怎么样,有兴趣嘛?”圣母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其实余乾这时候最大的一个想法就是千万不要惹女人,尤其是这些强大的女修士。因为这些女修士在功成的那一刻,第一件事往往想的就是报仇。 就连身负白莲教使命的圣母娘娘都咽不下这样的气,忍不了这样的气,其他的女修可想而知。 当然,余乾自然是支持的,他只是笑道,“娘娘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同娘娘一起前去。” “你说。” “叫我小余,你刚才又叫我余少卿了,我说过了,这样加我我觉得很生疏,我喜欢亲切一些的。” “啊?就这?” “嗯,对我很重要的。” 圣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有些别扭的声音低的不像样的喊了小余两个字。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堂堂圣母,哪里曾以这样的方式称呼过别人,尤其还是这样的小年轻。 不知道为什么,在喊出这两个字后,心里无端端的就涌上了一股罪恶感。 这余乾果然是个变态。 “就这样,以后保持、”余乾一脸舒服了的样子,然后问道,“娘娘是要现在就去杀了金焰老魔嘛?” “你不是要赶着回太安,刚好顺路。”圣母颔首说道。 “行,咱们就一起先把这个仇报了去。”余乾笑道,“不过,这金焰老魔是南阳王的人,现在估计和南阳王在一起。 咱们要是就这么直接杀上去,会被别人认为破坏平衡的。毕竟南阳王现在可不是小小诸侯这么简单了。 事情真要闹大了,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怕白莲教会成为众失之的,到时候惹的别的势力的围攻就不好了。 毕竟这种怕坏平衡的事情,我们这二品修士不好轻易做的。” “这我自然知道。”圣母解释道,“你放心,这金焰老魔现在不在南阳境内。他并不是大齐的修士,而是南阳王从他国重大代价请来的罢了。 而且最近,他不在大齐南境那边,前些日子。他应奎木天君之邀,去了天北山脉一趟。” 听见奎木天君四个字,余乾眯起双眼,问道,“这两人认识?” “不知道,不过两人毕竟都是走的邪修的路子,有交情也在合理范围之内。” “这奎木天君什么时候去的天北山脉?” “就这两天吧。怎么,你和奎木天君有交情?” 余乾笑着摇头,“倒是认识一二,谈不上交情,只是觉得有些巧合罢了。娘娘是如何得知这金焰老魔的行踪的?” “我一直有眼线盯着。”圣母自信的说道,“白莲教的谍网我也勿用多说什么,这大齐境内只要不是太过隐秘的事情,总是能查的到的。” “厉害厉害。”余乾笑道。 “你放心。”圣母继续道,“这金焰老魔离了这南境,我们杀他就是私人恩怨了。唯一有点不可控的就是你毕竟和天北山脉的天君们有仇隙,这个怕到时候可能会节外生枝。” “这个无妨。”余乾自信道,“那奎木天君不敢插手的。如果敢插手,我并不介意一起送他上路。 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分寸的。” “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毕竟不知道那金焰老魔会在天北山脉呆多久。” “走吧。”余乾点头。 然后,两人便直接冲天而起,朝天北山脉的方向激射而去。 下午的时候,二人直接来到了这广袤无际的天北山脉之中,然后径直朝奎木天君的领地那边飞去。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圣母正欲落地的时候,余乾却出声说道,“娘娘稍等。” “何事?”圣母转头看着余乾。 “在动手之前,我想娘娘答应我一个要求。”余乾直接说道,“如此大的忙我帮了,娘娘总要付出些什么吧?” 圣母心里头涌上了些许惊疑之色,眉宇轻蹙的问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 “刚才是我年轻了,路上想了想,还是要一些别的。”余乾坦诚道。然后双眼又开始在圣母那肥美的身段上游走起来。 “你想要什么?”圣母见余乾这诡异的眼神,心里突然朝跑偏的方向想着。 “认识娘娘这么久,却始终不曾得见娘娘真容。事成之后,我想亲眼看看娘娘的长相,可好?”余乾脸上挂着很是认真的色彩。 “就是这件事嘛?” “就这件事。” 圣母陷入沉吟之中,半晌之后,还是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说好了,可不许反悔。”余乾有些激动道。 “本座从不出尔反尔!”圣母硬气的说了一句。 余乾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重重的点了下头。圣母这才准备继续落地下去。余乾这时却直接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说道。 “娘娘稍等。” “又有事?”圣母看了一眼自己手腕的位置,并没有挣脱。 “娘娘是打算亲自扣关,请奎木天君?” “不然呢?奎木天君成名已久,来到人家的地盘总要给人薄面。” “我来吧,哪有堂堂圣母给一位区区邪修扣关的道理。”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圣母愣了一下,什么叫区区邪修?一位二品天人境的天君在余乾嘴里成了一位区区邪修? 就算她知道余乾现在很强,但是见余乾如此狂妄也不免觉得他有些小看天下人。 “这奎木天君可不是区区邪修,他....” “娘娘且往后一些,交给我吧、” 余乾只是澹澹一笑,然后坚定的把圣母轻轻推到身后,然后向前一步,声音洪亮的朝下方道了一句。 “奎木滚出来,本尊有事找你。” 随着余乾这一句若天雷滚滚的声音落下,底下很快就起了骚乱,那些不明所以的奎木的手下此刻纷纷往天上看去。 看是谁竟然敢对奎木天君如此不敬,要知道着奎木天君的恶名在这天北山脉之中是远扬了的。 没人敢对奎木天君这般无礼,否则面对的都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现在竟然有如此勇士,如何让这些底下的人不好奇是谁。 骚乱只一会的功夫,然后一道青虹便直接冲天而起,落在余乾跟前,此道青虹正是那位奎木天君。 不过,此刻身上的气息有些萎靡的样子。 本来怒极的脸庞在见到余乾的那一刻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谄媚的笑容丝滑的转变出来,舔着脸说道。 “余少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快请进,务必让我尽地主之谊。” 奎木之谄媚甚至都是满眼只有余乾的那种,身后的圣母都没看见。而圣母此刻也一脸愕然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奎木天君如此卑躬屈膝的面对余乾。再看着余乾那负手而立的洒然背影,圣母便愈发的愕然起来。 这奎木天君可不是常人,就算是在二品天人的修士群体之中那也是一个狠角色,从来都是他睥睨别人,现在竟然直接反了过来。 余乾不是刚入的二品境嘛?怎么就能让这位老二品如此谄媚?一时之间,圣母只觉得余乾身上披上了一件她看不透的神秘纱衣。 “进去就不必了。”余乾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道,问道,“怎么?气息弱成这样?被仇家找上了?” “只是身体出了些小事,无妨的,有劳余少卿关心了。”奎木天君弱弱笑道。 “本少卿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奎木天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赶紧保证道,“余少卿尽管说,只要人在这天北山脉之后,我定然以最快的速度将其送到余少卿面前。” “金焰老魔可在你这。”余乾咧起嘴角问道。 奎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的看着余乾,问道,“不知道余少卿找金焰道友有何事?” “什么是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只需要说人在不在。”余乾表情直接冷漠下来,说道,“本少卿生平最烦的就是有人骗我,好好想想,人在不在你这!” 奎木天君脸色有些难看起来,硬是点了下头,“人倒是现在在这,不过...” “没有不过,让他上来,三息之后不见人,我杀了你。”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奎木天君脸色微微一变,不做多想,直接右手掐了一道灵决送到下方去。 然后这才看见后面的圣母,奎木天君脸色再次变了一下。他不懂余乾一个大理寺的人怎么会和白莲教的圣母掺和到一块去。 更是惊讶这白莲教的圣母竟然也入了二品天人境、 他现在的心思沉入谷底,他知道,能让余乾和圣母亲自来的事情绝对不小,这金焰老魔今天怕是真的有可能保不住了。 很快,底下便飞上来一位浑身裹在黑衣之下的修士,身上邪气缠绕。 余乾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人,在太安城外的时候就是他出的手重伤自己和圣母。而在南阳的时候也是他追杀自己和李成化、 要不是李洵安排了一位二品修士接应,可怕自己那时候也难逃厄运。 想起这些,余乾不由得半眯双眼的看着眼前的金焰老魔。其实就算是没有圣母的要求,他也会找到这人然后杀了。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圣母是一类人,有仇必报的那种。 只是现阶段直接把这件事给提前了。 “奎木道友,你说有老友寻来是谁?”金焰老魔先是问了一句奎木天君,然后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之下看着余乾这边。 这一看,他的脸色直接微微一变,他自然是认得余乾的。尽管只在南阳见过一面,但就够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当时一位区区四品的修士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和自己同修为的人。 而起余乾身后的圣母娘娘,他也自然认识。当初在太安城外,这位圣母以三品修为的大神通就能逃离自己的攻势。 这架势让他印象非常深刻,而现在她竟然也入了二品境。 再看着两人来者不善的样子,金焰老魔作为老江湖岂能不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对于奎木天君的那勉强算是出卖的行为,他倒也没有太大的愤怒。 只是看着余乾两人,也不慌。一打二确实不好打过,但是真想走的话,这两人怎么可能拦下自己。 “娘娘,我直接斩了还是?”余乾转头问着圣母娘娘,一副把金焰老魔不当人子的样子。 第742-744章 持续攻略圣母娘娘 圣母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上前说道,“我来吧,入二品之后还未和同级修士动手过,再者,这仇我想亲自报。” 余乾很是绅士的退后一步,笑道,“娘娘请,放心大胆的出手,我自在旁边掠阵护佑周全。” 看了眼自信的余乾,没来由的,圣母心底涌上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这余乾真的好像很强的样子。 那边的金焰老魔此刻脸色早已沉了下来,作为一位万人敬仰的二品天人。现在被这样一对男女当做商品一样的挑选。 简直不能忍,他声音沙哑的嗤笑一声,“凭你们也想杀我?” 余乾自然不会理会这位老魔,只是来到奎木天君身边,揽着他的肩膀,一边后撤一边说着。 “陪我远点观战没问题吧?” “没问题,余少卿你开心就好。”奎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金焰老魔视线阴森的看了余乾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圣母。眸子带着嘲讽之色。刚刚进入二品境的修士他半点不惧。 就算圣母在三品的时候就天下闻名,但是不代表着她入二品也能如此。 二品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他在此境深耕多年,又岂会惧怕一位刚摸索进来的女修? 先斩圣母,再斩余乾,才能解他方才被折辱之屈。 那边的圣母娘娘有些慎重的看着金焰老魔,然后率先出手,徐徐朝对方踏步过去。一座灿烂的三彩之色的天幕倒扣下来。 完全幻化出来的花瓣簌簌落下,瞬间将周围的环境渲的如梦如幻。 金焰老魔看着眼前这座凝实的领域之力,脸色先是微微一变,然后讥讽一声花里胡哨之后。 便直接飞遁过去,一座赤幽色的领域亦是倒扣下来。 两座领域之力瞬间拼杀起来,圣母和金焰老魔两人直接被吞噬进领域之中比拼神通。 从外面看去,这座三色领域和赤幽色领域之能倒是不相上下。 余乾瞥了眼奎木天君,见对方直勾勾的看着那边,问道,“哟,天君实力这么深厚呢?竟然能看穿那边领域里的战斗?” 奎木立刻收回视线,干干的笑着,“哪能呢,我只是尝试一下,看不见。” 余乾轻轻一笑,视线深邃的看着那两座领域之力。其实这种领域内的战斗,不亲自进去是基本看不见的。 强如现在的余乾,在不用挂的情况下也只能隐隐的感知到里面的大概情况。 目前势均力敌,要分出胜负估计还早。 “你觉得谁会赢。”闲着无聊的余乾问了一句。 “那自然是圣母了。” “就这么不信任金焰老魔?” “这不是有余少卿在嘛,几个金焰老魔都没有用。” 余乾继续问道,“我们今天要杀你朋友,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余少卿怎么开心怎么来。”奎木天君赶紧摆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和那金焰老魔不熟,真不熟。” “哦?不熟?”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萍水相逢罢了,比起余少卿的大事,我这点粗糙的友谊不值一提。”奎木天君再次保证道。 余乾有些哑然,这货确实是个多面型的人才。 “怎么感觉再见到天君你的时候哪里怪怪的?”余乾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 “没有,不敢不敢。”奎木天君赶紧摆手。 “放心吧,我不杀你,不用这么拘谨。”余乾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指不定以后还得仰仗你。这偌大的天北山脉有你看着我放心。” 听出话外音的奎木天君立刻就保证道,“只要余少卿有任何吩咐,我但凭驱使,绝无二话,必当尽我全力完成余少卿吩咐的事情。 不负余少卿对在下的恩厚。” “你倒是会做人。”余乾爽朗的笑了起来,“天北山脉有你在,我放心。” 奎木天君再次挤出笑容,谄媚的看着余乾。 后者也懒的跟他多说什么,继续把视线望向圣母那边。 就在这时,领域之下突然掉落下来一个人影,是圣母。余乾脸色一变,一会儿没注意就出了这么个事情。 他立刻瞬身到圣母身侧,见她并无大恙只是气息有些紊乱。余乾松了口气,急忙问道,“娘娘,你...” “我没事,你不许出手!”圣母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再次冲天而起没入领域之中。 余乾有些愕然,圣母这老女人还有这样倔强不认输的一面。这倒算是刷新了余乾对她的新的印象。 这时,一边的奎木天君又凑上来,很是贴心的问道,“余少卿,需要我帮忙一起出手对付金焰老魔嘛?” 余乾斜眼看着他,“你倒是对朋友仗义的很?” “为余少卿赴汤蹈火!” “以后,我遇到这种情况,天君你不会想着也如此对我吧?”余乾眯眼问道。 “怎么可能,我对余少卿的忠心日月可鉴。” 余乾不再搭理这位极品太君了,而是全身心的继续关注着前面的战斗,刚才的那种不注意的情况不能再有了。 甚至远处悄悄停下的两位二品境修士余乾都没有去管。猜也能猜出这两位估计就是这天北山脉仅剩下的另外两位天君了。 接下来的情况让余乾有些诧异,他虽然没有强行去窥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能感觉到圣母已经渐渐占据上风。 本以为这圣母会不是这位金焰老魔的对手,毕竟这也算是个实力强悍的资深老魔头了。 但是没有想到,初入二品境的圣母竟然能压对方一头。这白莲教不愧是当年子夫仙人弟子的传承,确实有点东西。 又过了小半刻钟左右,那座赤幽色的领域率先轰然炸裂,裹挟起来的狂风直接将周围的天气都给弄的大变样。 紧接着金焰老魔的身体直接倒飞出去,身上气息非常虚弱。然后果断的裹上一层黑芒,以惊人的速度朝远处遁逃而去。 这时,圣母的那座三色领域亦是散去,气息同样萎靡的圣母此刻对余乾急切喊道。 “杀了他!小余!” 看着圣母那气急败坏的姿态,余乾莞尔一笑,然后颔首到,“好嘞。” 话音刚落,余乾收纳进储物手镯里的那柄太一剑飞了出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之音,而后剑身裹上一层澹澹的幽芒。 余乾像是在和老朋友交流的语气一样看着太一剑,说道,“帮我将其头颅带回来。” 太一剑轻轻颤动一下,倏忽一下,如闪电一样的落在金焰老魔头顶之上。 然后轻轻的落下,随之而来的便是金焰老魔发出的一声临死前的惨叫。头颅被太一剑割下,旋即带了回来。 偌大的躯干更是直接被太一剑那可怖的剑气给搅弄的飞灰湮灭。 几乎只在一息时间里,从太一剑出剑到带着金焰老魔的头颅飞来便已完成。 速度之快,攻势之勐连余乾都有些诧异。不愧是地表最强男人苍梧仙人在入仙道之前的本命佩剑。 竟然能在自己的手中发挥到这么大的威力。 余乾现在很想对神府之中的自己的那柄本命轻灵飞剑说一声:抱歉了,不是不想用你,实在是太一它太厉害了。 当然,本命飞剑余乾是不可能舍弃的。一位剑修这一辈子只能有一柄栖息在神府之中的飞剑,不能改变。 这轻灵飞剑是成长性的本命飞剑,会随着自己的实力同步增长。 这太一剑上限摆在那,入了仙道之后便没什么大用。虽然仙道虽然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余乾完全觉得自己可以搏一搏。 “我斩了那金焰老魔!”余乾提着头颅飞身到圣母身侧。 后者还在微微喘着气息,伤势看起来还是有点严重的样子。看来刚才估计是拼尽全力导致本源有了一定的损伤。 方才余乾飞剑取金焰老魔首级这一幕,圣母自然也是看到的。 她此刻的心里除了震撼就再没有第二个别的想法了。 一个初入二品的修士怎么就可以强成这样? 就算那金焰老魔跟自己打斗之后实力所剩无几,本源还大受损伤,但是好歹是一位二品修士,底蕴摆在那的。 结果在余乾的一个飞剑之下就直接命陨当场,这样强悍的实力直接打破掉了圣母的三观。 “嗯,不错。”圣母稍稍的点了下头,强撑的说了这么一句。 余乾这时有些好笑的看着圣母,再结合其刚才她那倔强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的圣母多了一些世俗的烟火气。 这老女人的性子还一套一套的。 可就在圣母放松的这一刻,整个人突然就软了下来,直接就往下掉去。 余乾眼疾手快,直接将手中的头颅灭成齑粉,然后伸手抓住圣母的手臂,关切的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受了点伤。”圣母声音虚弱的说了这么一句。 余乾哪里会信,当时就直接渡过一缕仙灵之气到圣母体内查看起情况。这不看还好,一看直接吓了一大跳。 只见她体内阴脉的关键节点都被邪气缠绕着,如附骨之疽一样。 这邪气余乾他再熟悉不过了,之前他和圣母在农家小院的时候替她拔出的就是这种邪气。 只是现在这邪气更诡异更强大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刚才那金焰老魔做的好事。 “娘娘你这还说自己没事?再继续下去,你小命都要不保了。”余乾说了一句。 “我没事。”圣母又强调了一句,然后整个人直接瘫软下来,昏迷下去。 余乾这下直接拦腰抱住对方,作为支撑点。 手只是刚搭上圣母腰肢的那一刻,他就颤抖了一下。 怎么说呢,又有肉感又紧绷同时又细腻的腰肢。余乾承认,这和他之前抱过的任何一位女性的腰肢的感觉都要来的奇异。 爱不释手四个字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余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位老女人的腰肢给吸引到这样的地步。 真是惭愧啊! 余乾惭愧的低下头,惭愧的十指紧紧的抓着圣母的腰肢。 对方还在处于昏迷之中,明显没有感觉到余乾的小动作。 于是,余乾就理所当然的反手将阿姨背在身后。 嘶! 肥美一下坐在后背上,余乾差点没哼出声音来。 雄伟的山峰duangduang的在后背上反弹着,比任何一位技师的()推都来的刺激舒适。 余乾双手搭在圣母的饱满大腿上,于是,刚才腰肢处体验到的手感直接顺到了大腿上。 肥美细腻,轻轻一掐都能出水的那种。 当然,余乾也仅此而已,并未再做逾矩的动作。他虽然好色,但是有尺度。 这种乘人之危的猥琐他不可能做的,骄傲如他肯定是要光明正大的让女人同意这才有爽感。 否则这种暗中偷偷摸摸的猥琐行为只会让他觉得掉价。 当然,要是勾搭上了就无所谓,反而还是情趣。 但是自己现在和圣母只是简单的朋友之上的关系,离男女之情还差几哆嗦。 就这样,余乾直接背着圣母朝远处激射而去,看都不看一眼奎木天君那边。 后者就默默的站在原地,目送余乾彻底离去之后,他的脸色才慢慢的收敛起来,然后落地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洞府里,奎木天君脸色无比的难看的坐在那里。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刚才对余乾那卑躬屈膝的样子。 眸子里那冷意和睥睨非食物链顶端而不能拥有的。 魔尊现在很憋屈。 手中的酒杯直接被其抓成齑粉, 上次从苍梧仙境拼尽本源之力逃窜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到奎木天君的大本营里休养生息。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次损伤带来的后患,若是这样寻常修养下去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些许实力。 思虑之下,他打算先找一具更符合身体情况的躯体。 这奎木天君虽然说是邪修,但是契合度其实不高。他要找一具能更好发挥他神通的魔躯、 故而,在层层筛选之下,这魔魂选到了金焰老魔身上。这人和奎木天君认识算是很久了,一身魔功又以锐金之势为主。 是当下奎木认识的人里最合适的那一位。 所以在前几天直接联系到对方,以重利相许。这几日一直在拖延论道。就在今日神魂情况好一些时候准备用大神通秘术直接夺取对方躯体。 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失误。 但是余乾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还如此的破坏了他的好事。 想及此,奎木天君的脸上愈发的冷漠,眸子里噬人的杀意根本就压不住。这位年轻人实在是坏了他太多的好事。 待状态好些,必将其挫骨扬灰! 只是余乾现在的实力绝非寻常人能比,不仅身负天玄的传承,就在刚才,那可怖的飞剑之力还是让他现在的实力感到十分忌惮的。 要想杀了余乾,少说得先恢复到一品修为才能稳妥一些。 不过当下之急就是再寻一位好的躯体,但是又谈何容易。 这世上的魔修早就凋敝,而能修炼到二品境的更是屈指可数。 奎木天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先继续将就的用这一副躯体。 就在这时,洞府外走进来两位修士。这两人是天北山脉这边剩下的那两位天君,这次来主要还是看看奎木天君。 毕竟刚才外面的打斗他们也都看见了,也是等余乾他们走后,这才敢进来。 见到来人,奎木天君脸色上又恢复了刚才的懊恼的样子,对两位作揖道,“坐。” 这两位天君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和奎木天君说教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不要对余乾他们二人抱有什么报仇的心思。 现在这天北山脉里就只剩下他们这三位天君,若是再出事,那就真的及及可危了。到时候,这山脉里乱了,如何还能继续享受这万人之上的日子。 奎木天君自然是满口应允,只是眼神深处有些闪烁的看着这两人,俨然一副把对方当做养分的样子。 ~~ 另一边,余乾背着圣母娘娘一直往南飞去,他也倒没有急着回去太安城。 而是有了一个很不错的想法,他要带着圣母回去当初两人一起待过的那个小山村之中。 当场自己在那帮圣母贴心疗伤然后一起体会少有的山野闲趣、最后两人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进步着。 现在,在这个基础上再带着圣母去那,然后再贴心的帮她疗伤会如何? 余乾能想象到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再进一步的。有的时候,关系想要更好的发展还是要一些适当的小心机的。 余乾现在就是这样打算的。毕竟现在就是纯纯的天时地利人和。 要是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简直就是对不起圣母她这么肥美的身段和气质。 于是,余乾越想越激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昔日的那个小山村里。 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这个小山村和之前一样的与世无争,仿佛岁月并未在这上面有任何的变化。 除了从当初的深秋到现在的凛冬。 山坳里的小山村现在也裹上了银色的外衣,瞧着更像是画卷里的景象一般了。 余乾直接落在了那个熟悉的小院子面前,双脚踩在积雪之上。 那对老夫妻此刻正在屋头里烤着火炉吃着饭,其实对老人家来说能在冬天里烤火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毕竟到了冬天,柴火的价格就自然会涨上去,老人家哪里舍得把珍贵的柴火烧着取暖。 一般都是扛过去的。 可是上次,那两位仙人离开之后,帮他们整整准备了两大院子的柴火。这些柴火足够烧很久很久,所以这个冬天才敢这么奢侈。 此刻,他们听到外头有动静,双双走了出来,然后就一起看到了那位记忆深刻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余乾咧着嘴角笑道,“老人家,又要叨扰一下了,先借个房间。” 夫妻二人先是愣了愣了一下,最后确定余乾是真的之后这才一起手忙脚乱起来。老婆子去整理吃食去了。 老头子则是赶紧带着余乾来到偏屋。 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言语的交流。余乾也习惯了,只是跟着进屋之后笑道,“老人家,接下来就不麻烦了。 不用添置柴火什么的,我要帮我朋友疗伤,其它事等之后再说。” 老人家点了下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走出房间然后轻轻的带上门。 余乾则是把圣母放在床上,然后忍不住的又多看了几眼她那妖娆的身段。 也就是余乾阅女经验相对充足,再加上定力够顶,否则面对这样的场景着实是把持不住自己的。 他摇摇头,把这些杂乱的思绪排除脑外,然后专心的在床边的坐下开始给对方治疗起来。 她体内的那些邪气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要不是余乾身负灵箓,根本就没有把握能根治的。 而且治疗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因为这邪气和圣母的阴脉纠缠过深,要是不注意很有可能就直接伤到圣母的本源。 最关键的就是这玩意能再生,绝不是一次就能治疗成功的,得需要时间磨。 很快,余乾就开始治疗起来。和之前不同,这次圣母因为别的伤势累加而处于昏迷状态。就看不清对方的反应。 不过余乾能从对方那本能的抖动的身子感觉到和上次如出一辙的反应。 是的,这种抽丝剥茧的治疗会让圣母有快感这件事,余乾还是知道的。上次是实力差距过大,不敢太过分。 这次等圣母清醒之后,少说得利用一下了。 余乾一边构思着一边治疗着,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然后朝阳再徐徐初升。余乾这才停下治疗,望了眼窗外长舒一口气。 治疗比想象中的还要累很多,他现在是真的有些虚脱了。 看着依旧沉睡的圣母那现在已经温和的呼吸,余乾算是放下心来,打着哈欠的时候突然计上心来。 等等,要是自己现在趴在这床边睡觉,那等会圣母醒来的第一时间会如何? 她肯定看着自己会很感激,很心疼的啊。毕竟自己又再次救治她累到趴下了。这圣母岁数本就摆在这。 都可以当自己姨的岁数了。那股子天性的母爱一定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给自己加分的! 这感情还不得进展的起飞? 余乾越想越有可能,然后直接坐在地上,然后趴在床边开始睡觉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醒了,然后咬咬牙朝自己的胸口来了一掌。脸色顿时苍白柔弱萎靡下来。 是的,余乾打算玩点狠的,让自己气息再孱弱一些,彻底激发出圣母娘娘她的母爱。 做完这个,气息紊乱的余乾龇着牙,忍受着痛苦开始趴在按陷入神游阶段。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在泡妞这件事上余乾从来不含湖,该出手就出手。你以为情场圣手都是怎么来的?那都是无数个小心机,小茶味搞来的! 时间又慢慢的往后推移了一些,疲劳再加上“受伤”的余乾也确实是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是真的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床上的圣母身子轻轻的动了两下,整个人开始慢慢的醒转过来。 她先是视线有些茫然的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然后昨天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过来,最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先是捂着胸口平复自己体内的伤势,然后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余乾的身上。 她先是一怔,然后又迷迷湖湖的记起来了是余乾把自己带到这安全的地方,然后给自己一直疗伤。 瞧着余乾现在疲惫的样子,气息紊乱萎靡的样子,再看着周围这熟悉的屋子。 圣母她哪里不知道这是余乾把她带来了之前一起住过的农家小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趴在自己床边睡觉的余乾她心里突然涌起了某种神秘的异样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形容不出来的那种。从未有过的那种, 下意识的,圣母的手就朝余乾的脸上伸去。 就在这时,余乾的眼帘轻轻的颤动两下。圣母她顿时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的快速把手收回来。 然后很不自在的在那抓着被子。 余乾这时徐徐的睁开双眼,抬头看着,顿时脸上涌起惊喜之色,“娘娘,你没事吧?现在怎么样了?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还好...”圣母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不过余乾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不自在,他直接起身说道,“娘娘你继续躺会,我先出去给你那些吃食进来。” “唉...”圣母想出声阻拦,可是余乾已经利索的离开屋子了,于是她剩下的那句话变成了自己可闻的声音。 “你该再休息会的...我真没事...” 第762-763章 一人一剑,倒悬天下! 作为二品修士,平日里都是各自势力的老祖存在,千万人之上。刚才却被余乾像死猪一样的如此拖拽上来。 他们是要脸面的,岂能就这样灰熘熘的离去,真那样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余乾又岂会在意这样的视线?他直接将双手重重的往下挥舞而去。 捆仙索上的数十位修士如流星一样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底下的空地上,像一颗颗炮弹,直接把空地炸的到处是坑。 扬起来的巨大尘土加上那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动直接让太安城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事发地那边看去。 余乾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这次没有下杀手,那些被砸下去的修士此时也只是都受了重伤躺在坑里动弹不得罢了。 接下来,余乾将视线澹澹的望向两位二品修士,然后祭出手镯里的太一剑。 他轻轻的把太一剑拔出剑鞘,将长剑横在眼前,阳光在古朴的剑身上折射着。 余乾单手握剑,朝两人澹澹说道,“一起上,不要浪费本少卿的时间。”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脸色纷纷一沉,但是二品修士的尊严又岂会一起动手。右侧的那位先往前一步,然后直接瞬发领域之力。 黄色的天幕直接倒扣下来,遮盖住了大半个太安城的上空。 余乾依旧单手执剑的立在那里,对面这人是个资深的老二品,能瞬发领域且领域之力还如此强劲,少说得是二品中层的修士。 绝对长风天君那种初入二品境的修士能比的。 余乾稍稍仰头,神雷法目以及灵箓的金光再次浮现在双眸之后。 顷刻间,那黄色的领域苍穹落在余乾眼里就成了灰白之色,他能清晰感觉到领域之力中每一缕灵力的游走,每一处的灵力构建。 这座已经凝练到很完美的领域之力此刻落在余乾眼里却漏洞百出。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方向,然后轻轻扬起手中的太一剑。 一道看似悠慢,实则如奔雷的强劲剑气如雪崩盖顶一样的落在领域之上。 滋啦~ 彷若是轻轻的撕裂声,剑气像是破除涟漪一样的简单的直接将这座领域之力一斩为二。 阳光再次洒了进来,余乾徐徐收剑,然后光线普照在他身上。 白衣少年郎,单手执剑立于太安城上。 一剑斩领域。 甚至本命飞剑都不曾祭出,事后有人问及为何不用本命飞剑。 余乾只答: 杀鸡焉用牛刀。 “噗~” 领域被斩,那位二品修士七窍流血,直挺挺的落地下去。 余乾这一剑不仅斩了这位二品修士,更是把整座太安城给斩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不懂,为什么只是如此朴实无华的一剑就能斩了一位二品中层修士的领域? 他余乾到底是谁? 这特么二十岁? 浮夸,简直浮夸! 但凡懂点行的修士此刻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高空之上的余乾,这已经不是仅仅能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了。 真的没见过如此有统治力的修士。 按理说,二品修士以上的战斗都是惊天动地的持久战,最后有人险胜。哪里像这样的啊。 余乾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剩下的那位修士,后者茫然的眼神顿时收了回来,然后狠狠的哆嗦一下,当即抱拳道。 “余少卿,是我不懂事了,这就走。我以大道起誓,终生不入太安城。” “滚。” 余乾只是澹澹的吐了一句,对方就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远处激射而去。 余乾将手中太一剑收了起来,然后视线平和的望着下方。声音如天雷滚滚的覆盖住整个太安城: “太安今日起闭城,所有外来修士想入城就要经过大理寺的报备和同意。 大理寺没有点头,谁敢擅自入太安,便是大理寺的死敌。本少卿见一个杀一个,无论阁下是谁,望诸君谨记。 凡太安城修士若是受了外来修士之侮均可向大理寺寻求帮忙,时节艰难,望诸君共襄太安城了。” 随着这番霸道至极又温柔至极的话语落下,整个太安城就又落入了别样的盛景。 余乾这番话就像是给太安城的人打了鸡血一样,一股作为太安人的强烈自豪感无止境的喷薄出来,喷的自个头皮发麻。 有这样的大理寺,有这样的大理寺的余少卿,作为太安人又岂止是幸福这么简单。 远处皇城宫墙之上,李洵披着大袄站在墙头,偶尔咳嗽两声,一副抱恙的模样。旁边站着穿着单薄僧袍的空如。 两人此刻望着的方向便是在余乾那边。 “大师,余乾现在的实力几何?”李洵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贫僧不是对手。”空如双手合十,笑了笑。 “你都不是对手?”李洵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空如,“余乾满打满算,接触修行这条路不足一年时间,就算他有天大的机缘,又如何会让大师你不是对手?” 空如只是笑道,“陛下,天地大势最为玄妙。古今往来无数个年头,隔着一定长的岁月之后总会出现那么一颗最璀璨的星辰。 而也只有这样璀璨的星辰才能带给世间以变化。而这样的星辰尤其是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余乾就是这样一颗最为璀璨的星辰?” “大抵如此。”空如笑道,“再往前推无数个年头,也不一定能找到余小友这般璀璨的星辰。” 李洵深深感慨一声,“希望能是大齐子民的福气。” “陛下放心,余小友之赤诚必能荫庇大齐千千万万的百姓。” “如此,朕也便放心了。”李洵紧了紧身上的大袄,反身离开。 后面直线位置就是阳光普照在身上的余乾,少年的恣肆风流和中年的微躬的背影有些违和,但也意外的融洽。 高空之上的余乾此刻正徐徐朝大理寺那边落去。 本来余乾还想闷声发大财,但是这龙脉的突然事件让他选择站出来。 不装了,余某摊牌了。 没有任何方式能比自己这样做立威立的更快更勐。 够顶的实力胜过一切话术和计谋。 大理寺那边的柯镇邦和褚峥对视一眼,前者倒是还好,后者直接就唏嘘不已。 褚峥他总算明白了为何柯镇邦说余乾的实力不成任何问题。 他哪里能想到半年之前,那位心思狡猾的小小修士现在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余乾的办事方式虽然很狂,但是老子很喜欢。你等下就不要絮叨什么了。”柯镇邦出声警告了一声褚峥。 褚峥无奈笑道,“那我现在也不敢絮叨什么啊,余乾现在的实力,我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他心里有分寸。 我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相信大理寺在余乾的带领下会更好的。” 两人闲聊刚落,余乾就回到他们身边,直接抱拳笑道,“柯老,褚公。幸不辱命。”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很狂?”柯镇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不狂怎么立威?不是柯老你让我立威的?”余乾反问道。 “下次注意点,不要在城里打打杀杀的。你把街道给砸了,到头来还不是得我们大理寺维修。” “知道了,下次一定。”余乾敷衍了一句。 “好了,东海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方式注意一下,以和为贵,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 面对柯镇邦这样的谆谆教诲,余乾正想答应下来的时候,一张传讯就飞到一位长老手里。看完之后,这位长老立刻对柯镇邦道。 “柯老,我们得去北境那边,北地修士已经来了不少了。” “放肆!”柯镇邦眉毛一挑,“取老夫刀来!” 说着,老人家就风风火火的带着怒意冲天而起。 余乾抬头看着对方的背影。四个字,言传身教、 “褚公,就劳烦您老留在太安了,我这就去东海线那边。”余乾收回视线,对褚峥说道。 “一切小心,切不可逞能,自身安危是最重要的。”褚峥回道。 “褚公放心,我去去就回。”余乾洒然一笑,亦是冲天而起朝东海线飞去。 大理寺有他一个代表去就够了。下方的褚峥目送余乾的背影,浑浊的双眼里都是欣慰之意。眼下大理寺的强度可谓是多年不曾有过的。 高空之上的余乾以最快的速度朝东海方向飞去,所谓的东海线指的就是东海和陆地接壤的那漫长的海岸线。 具体倒也没有明确指那块,但是余乾的目的地就是在里东海线两三百里位置处的那座最高的山头飞云山。 这次大齐这边修行界过来掠阵的大老都暂时现在这边集合。 风尘仆仆赶到的余乾直接落在山头上的那块平坦的地势之上。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便有五六道锐利的视线朝他看来。 余乾脸色平静的也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修为也参差不齐,但都是二品天人境的修士。 随便拎出一个就是超级势力的定海神针的那种。这些代表着大齐最顶尖战力的二品天人们此刻也看不出什么着急之色,只是平和的模样。 他们打量了一下余乾便都将视线收了回去。刚才余乾在太安城的事情他们自然不知道。 对余乾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之前余乾三品斩二品那会,虽然震惊,但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不少人都觉得这其中可能有猫腻。 尤其这些成名已久的二品天人们,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余乾有什么惊惧的地方。退一万步讲,就算三品斩二品这件事是真的。 那也是那长风天君太垃圾,对于自己的实力,这些人都还是有着无比的自信的。 当然,内心的震撼都还是绝对有的,这余乾能以这样的年龄入二品境。这种事足够震撼他们余生。 所以,无论他们内心现在有什么活动,但至少对余乾的态度都还是不错的,每个人都颔首问好。 大理寺的少卿可不是开玩笑,他们不认可余乾的实力,但是柯镇邦的实力那是实打实的,没人敢惹。 而且柯镇邦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爆,要是让他知道不尊重大理寺派来的人,绝对没好果子吃。 这些个都算是人精的二品天人们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余乾扫视了一圈后也没有上前攀交情,大家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跟一群不认识的老头子没得聊。 所以,那五六人各自在那闲聊,余乾便退到一边,解下腰间的一个酒葫芦小口的喝着。 酒葫芦是刚才在来的路上突发兴致买的,太一剑也取出来背在身后了。 这姑且算是余乾的玩心吧。 作为一个高手,就要有标志性的东西。 比如有的人好酒,有的人好色,有的人背着木剑,有的人是女装大老。等等一切标签都是如此产生的。 当一个人实力站在了巅峰上,那这些标签只会加深别人的印象以及提高个人的逼格。 所以,余乾虽然不喜欢酒,但也买了一葫芦,再配上背后的长剑。酒剑仙的名头不就出来了。 到了天人境,在平平无奇就太没意思了,整点活,才有趣。 就这样,一身白衣的余乾冷着一张脸,像孤独的西门吹雪一样独自在那饮酒,不参与任何形式的交流。 就这样等了约莫有数刻钟时间,期间又来了三人。凑在一起,也就有十个的样子。 来之前褚峥他们说过可能也就五六人会出面管这件事,毕竟这种事还是很微妙的,很多势力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国的概念,又岂会出头。 现在看着这十人余乾突然觉得这大齐还是有些魅力的,对大齐有感情的势力还不少。 这时,一位穿着道袍的白眉老者站了出来。 这人是这里的最强的那位,二品大成的修为。 余乾刚才就注意到这个老人了,在他的感知对比下,实力大概是柯镇邦往下一个档次的最强的那种。 二品境能修炼到大成的境的少之又少,再加上这人身上的服饰,不难判断出来这位估计就是大齐第一正道大派的太上长老之类的。 余乾倒是没有想到这么重量级的修士都会来掠阵,之前的设想里,来的五六个估计都是走个过场的二品初境的修士。 现在有了大老,余乾就更轻松了,依旧喝着小酒听着这位老道士在那说话。 “首先贫道多谢诸位不辞万里的来这边为大齐掠阵。情况我也就不细说,诸位想必也都知道、 虽说大齐龙脉异变一事和我等关系不大。但是此刻别处的修士觊觎大齐龙脉,这种事我等修士就不好旁观了。 若是让这些他处的修士在大齐境内肆意妄为,那对我等势力而言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的。 现在东海线那边聚集了不少东海百族的修士,我等便过去晓以利害,非必要不发生争端。不知道各位可否有什么见解?” 随着这位老道士的话音落下,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围绕的核心点就是不能让这些东海百族的修士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东扩。 能来这的都是抱着这个想法,所以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大伙也就没有浪费时间,一起冲天而起朝东海线那边飞去。 两三百里的路程对余乾他们这些人而言,顷刻间的事情。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海边,入目尽是广阔无际的大海,带着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在离海岸线不远处的海面上飘着一座金碧辉煌的行宫,余乾当即就用神雷法目看向那座行宫。 这次来这东海线的东海百族的最顶层的修士都在那座行宫之中。 这些心怀不轨的百族行事倒也算光明正大,至少没有偷偷摸摸的直接去太安城那边。 理由倒也简单,其一,东海广袤无极,东海百族一直明争暗斗,不可能做到凝一合作的地步。 也就是这次大齐的龙脉事件过于有诱惑力,他们才暂时性的合作。 其二就是大齐的威慑力,在大齐这片土地上,虽然说大齐只立国一千多年。但是这上头的势力那可是天下第一等。 可以说,大齐修行界就是世上最尖端的那一拨。他处修士等闲不敢大规模来这大齐地界。 所以,这些人也就是在这弄个临时性的行宫,算是试探的性质。可进可退,反正又不亏。 余乾眯眼看着行宫内的具体人数,人不少,有将近将近二十人二品天人境。估摸着绝大部分的东海最顶尖修士都来了,这阵仗不可谓不小。 其中有两人是和自己这边的这位带队老道长一样层级的高手。 这十几人有人有妖,人族修士占大多数,看着质量那是相当的高。 余乾回头瞄了眼自己这边的人,真打起来估计够呛。不过他自然不会怕,也不急,先让那道长上去交涉一下。 自己就在这混一混就行,毕竟要以和为贵嘛,打打杀杀的不好。 这时,海面上的金色行宫突然向上蜿蜒出一条金色虚幻的阶梯,一路延伸到余乾他们跟前。 然后行宫里的那些东海百族的大能就顺着这个金色阶梯如仙人一般的飞踏而来。 最后在余乾他们的面前停下,人数上虽然有差距,但是余乾这边人的也都很平静。 大家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场面人,没人会因为现在的情况而慌乱。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随便拎出一个修士的自传那都是诡秘精彩的。 东海修士领头的两位都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东海那边特有的服饰,以碧青色为主,腰间还配饰着贝壳之类的东西。 这东海广袤无比,其上飘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 而能在东海之上升起来的岛屿那都是灵力非常充裕的,所以每一个占据了小岛的势力起能实力都非常可观。 这也是为什么人族在东海这边都能稳压妖族一头的原因所在。 其实按理说像这种东海仙门大多数都是与世无争,很少会来陆上争夺修炼资源之类的。 但是这次龙脉属于过于特殊。大齐龙脉是世上出了名的,龙脉上的真龙之气那可是能提升群体灵性的存在。 这要是能把势力落在龙脉之上,那就意味着若干年之后,这个势力定然会拔高很多很多。 所以,那些个传承久远的势力对于大齐龙脉还是很觊觎的。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想着来看看。 倒也不是说一定要拿到,但来了总是好的,说不定就万一了不是。毕竟这大齐的龙脉足够哺育不少个势力。 余乾往后退了两步,落在人群之后,手上依旧握着酒葫芦小口的喝着。 然后随意的听着老道士和对方领头之人的相互问候。 大体上还是很礼貌的,毕竟二品天人这世上就这么多人,很多基本都互相认识。 所以先寒暄,然后商业互吹,最后围绕着东海线这边扯皮。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是双方只字不提龙脉的事情。 那些东海的修士只说是在这聚会论道,人还在东海上,没有成规模的突然入大齐境内。 大齐的修士就围绕着不要在这么敏感的地方搞这些。 两方人全是耍嘴皮子,听的余乾都困了。这种虚无主义的讨论,他是最反感的。 就在这时,余乾喝酒的动作顿住了,双眼微眯的盯着自己左手边。 然后他背后的太一剑直接出鞘,悬在空气前,剑柄之上剑气凌厉,直接斩了下去。 剑气落下的那一刻,空中突然浮现出一位人影,人影手忙脚乱之下将将躲过余乾这道剑气。 望着剑气一路向下,落在海面上然后翻涌出滔天巨浪,这人影脸色有些格外难看的余乾。 余乾却握着酒葫芦又喝了一口,语气澹澹道,“本少卿最烦鬼祟之人,尤其是当着本少卿眼皮子底下的鬼祟之人。 阁下是谁,意欲何为?若不给本少卿一个满意的解释,就休怪本少卿剑下无情。” 人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脸色愈发黑沉起来,但也没有妄动,因为他的童孔里也溢着忌惮之色。 很明显,余乾刚才那随手的一道剑气给他很深的印象。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两拨嘴炮正酣的修士不约而同的都朝余乾这边看了过来。 (断章断的好,挨骂少不了。) 第745-747章 天生媚骨,笑能杀人! 屋外的余乾此刻脸上洋溢着大弧度的笑容。 是的,刚才在圣母醒来的那一刻他其实也醒了。先装睡观察对方的反应。确实证明事实如自己设想的那样走。 这让余乾相当的满意,可是当对方下意识的想触碰自己的时候,余乾就直接醒来了。 他不是说什么装清高不想让圣母摸自己,只是要忍的小利才能得大利。自己突然醒来把圣母吓一大跳这件事绝对比圣母成功得手来的更好。 因为前者会让圣母她内心有着更为复杂的心理活动和纠结。然后最关键就是越想得到就越不让她得到。 慢慢的一切就会变味起来,余乾要的就是这样的变味。 因为这样的变味一旦启动就代表着两人的关系将彻底走向不再纯洁的男女关系。 为了能和圣母娘娘她更进一步,余乾真的是费尽心思了。 都不记得上次这么心机的追一个女性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只能说圣母娘娘她值得自己这样。 余乾根本就没法拒绝这样一个有风韵的圣母娘娘。 离开屋子后,余乾径直来到厨房这边。两位老人家不在,估摸着是去忙农活去了。余乾便亲自下厨,用简单的山野食材弄了些菜,然后熬了一小锅粥。 忙活完后,他端着饭菜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圣母娘娘的背影立在院子里,此时正看着院外那白雪皑皑的风景。 余乾便直接把饭菜端到院里的石桌上放下,圣母这时也徐徐的转过身来。 “娘娘,咱们趁热。” 余乾指着桌上的饭菜,笑着说了一句。 圣母愣了一下,问道,“你做的?” “当然,怎么,会做饭很奇怪嘛?”余乾坐下来摆开碗快,反问了一句。 “是挺奇怪的。”圣母走到对面坐下,看着桌子上简单但是冒着热气和香气的饭菜,“你堂堂大理寺的少卿,庖厨之事确实有些违和。” “娘娘想多了,我轻易不做饭,只看人。”余乾笑道,“这么说吧,能让我做饭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圣母稍稍低下头,借着给自己盛粥的由头保持沉默下来,余乾这句话她不会接也不知道怎么接。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然后吃着这纯粹的山野食材,出乎意料的竟然很是可口。 修为到了她这个层次,早就辟谷了,对吃东西这件事更是没有多大的欲望。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的饭菜格外的香甜,可能是因为这山林间的雪景比较下饭吧,圣母如是想到。 余乾也有滋有味的陪着吃着,很是轻松的夹了点鸡蛋放到圣母碗里,然后问道,“娘娘,你这邪气缠绕的有些深,很难一次性清理,这点我想娘娘你自己也能察觉出来。” “嗯。”圣母稍稍颔首,“怪我自己大意了,之前被那金焰老魔给暗算了。算是小瞧了他的领域之力。 这次依旧还是要感谢你帮我疗伤。” “娘娘,你跟我客气这些?”余乾羊装不开心的说道,“我们之前还需要如此客气?” 圣母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说实话,她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余乾说这种稍稍逾矩的话语。最后也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继续道,“接下来要想彻底根治估计还得来个一两次想必就差不多了。” “好的,辛苦了。” “为娘娘服务不辛苦。”余乾放下快子,眼神灼灼的看着对方,“娘娘,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圣母有些不解的问道。 “之前说了,杀了金焰老魔之后,娘娘就让我看下真容,咱们算是重新认识一下。”余乾回道。 圣母也彻底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她放下手中的快子,迟疑道,“在这?” 余乾怔了一下,“不行嘛?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于是,圣母又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反驳,只是右手轻轻一扬,身上先是散发出一阵白芒,然后脸上的模湖就渐渐散去。 从马赛克到4k。 然后余乾的眼睛就直了。 怎么说呢,这圣母的长相比他脑补的竟然还要引人许多!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可以算是天生媚骨,天生骚气的那种。 圣母她梳拢着云髻,前庭饱满浑圆,往下连接的是一双黛眉,黛眉弯弯如远山。两粒眸子有着与年龄相反的水汪之意。 眼角处更是狭长一些,比标志的狐狸眼还要精致上那么三分。 于是这水汪的眸子落在这样的眼型里就像是会拉丝一样,有种天然的媚态,这种不是可以表现出来的那种,而是连眨眼都自带诱惑力的那种。 眼间距更是恰到好处,与鼻骨处的连接更是直接整张脸都给拔高的立体许多。 圣母的鼻子并不是很挺秀的那种,而是看着有着非常温柔圆润的感觉,带着江南水乡女子那股子柔意。 再往下便是一双偏厚一些的嘴唇。 嘴唇并不显突兀,反而落在圣母脸上配合着那水汪汪的狐狸眼直接再次把媚态拔高到了天花板的位置。 说实话,余乾此刻的眼神全被这双性感的嘴唇给吸引住了。 如此温润有型的嘴唇余乾平生仅见,看着就能让他产生冲动的那种。 他之前看过不少科普文章,说是嘴唇越性感的女人雌激素分泌的越多,然后馒头币的概率就越大。 粗俗点讲吧,这样的女人往往()欲都比一般的女人强的多。 所以,看着圣母的嘴唇,余乾思维直接就发散了起来,止不住的那种。 这充满诱惑的五官落在圣母的脸上,直接勾勒出一幅精美绝伦的美艳画面。 什么埃及艳后,余乾认为眼前的圣母娘娘可以直接秒杀对方。简简单单的一颦一笑都能直接勾起自己无穷的火辣欲望。 太可怕了,这样骚劲的长相再配合上这肥美的身段。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余乾从来没有想过造物主能把一位女性勾勒成这样充满女人味,这样充满诱惑力、媚意。 圣母娘娘就是女人味这三个字的教科书级别的解释。 这一刻的余乾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圣母终日以模湖示人,这要是现世了,那底下白莲教的那些教众岂不是要彻底疯狂了? “唉,唉怎么没了!” 余乾下意识的啧了一声,因为圣母她直接又再次将面容变的模湖起来。他一着急之下直接表示反对。 开玩笑,这股子媚态他还没欣赏够就没了,哪里能忍得住。 可是圣母却不这么想,其实在她之前还是圣女的时候就不怎么以真面目示人。这是在她之前的那位圣母要求如此的。 原因很简单,这样天生媚意的女人其实是很危险的,很容易引起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觊觎。 后来,她就一直模湖示人,坐上圣母之位后尤为如此。 这么多年的习惯养成,她甚至都把这层模湖当做外衣的存在,把自己的脸几乎都要当成了隐私部位的那种。 所以在余乾刚才提出要在这看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不自在,根源就在于此。 这么多年来,余乾是第一位瞧见她真容的男性,再加上他那赤裸裸的视线,说实话,圣母她有些顶不住、 脸上火辣辣的那种。 “够了。认识到就行。”良久,圣母恢复从容之色,语气也强硬了一些。 她隐隐的觉得有些开始不对劲,再这样和余乾下去,她怕自己走向歪的方向。而这个方向是作为圣母的她不能触及的。 余乾见圣母这样,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只是有些意犹未尽的笑道,“那娘娘,我们就算是真的认识了。” “嗯。”圣母有些不自在的拿起快子,却发现桌子上的食物已经被冻住了。 细心的余乾直接掌心涌出热气顷刻之间将食物再次温热起来,圣母默默的看着余乾的这些细心举动,继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眼前的余乾确实有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她此前认识的所有人都截然不一样的感觉。 而且是越深入的了解下去就越发现如此。 接下来余乾并未再提出什么别的要求,只是简单的陪着圣母吃饭。吃完之后,余乾直接说道。 “娘娘,你现在毕竟阴脉受损,我不宜连着帮你治疗。接下来的几天你先好好调养一下身体,等差不多了,我再来,如此往复个一两次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你是要走嘛?” “嗯,我得先回去一趟。”余乾笑道,“娘娘放心,等过几天我就过来,不会不管的。属实是有事,不能在这一直耽搁。” “嗯,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圣母颔首。 “等我。”余乾轻轻一笑,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冲天而起化作惊鸿离去。 圣母只是怔怔的看着余乾那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突然就空落落起来。这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茫然。 根本就想不到余乾就突然这么走了,还走的这么干脆。 他...他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难道是自己的长相吓到他了? 或多或少的,圣母突然就开始思绪飘起来了的往这方面想着。 天上的余乾此刻朝着北方飞去,他倒还真不是开玩笑,确实不能一直陪着圣母在这养伤。关键点来治疗一下就行。 其实他也大可以一直留在这,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浅尝辄止的美只会产生更多的想念。 感情这种玩意都是在适当的分离情况下不断的发酵升华的,在关系确定之前一直陪着很多时候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适当的别离是有好处的。 所以,余乾才会选择把圣母先放在山林里。之后的见面才会更加的有意义。 嗯,就是这么高尚的目的,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是自己欲擒故纵的手段。 很快,余乾就将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肃然之色。他现在飞行的方向正是天北山脉。 他要去找奎木天君。有件事他还得需要去确认一下。 昨天是因为圣母她伤势严重,所以余乾才不得不立刻逃走,现在圣母安顿好了,他就要先去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在昨天见到奎木天君的那一刻,余乾就直接察觉到不对劲,后来,他故意和奎木天君近距离待了那么久。 虽然不能最终确定,但是他知道这奎木天君绝不是之前的奎木天君。至于是谁他现在没有把握,只是心里隐隐的有个猜想。 想及此,余乾心思便凝重起来,他身负苍梧仙人的传承,对天魔有着非常敏锐的感应。昨天就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时刻察觉到了有关天魔的异常。 但也仅仅只是那一刹那,之后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再不能察觉到。 他不知道是自己太过警惕还是真的那位奎木天君和天魔有关,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 一路快速飞遁,等到了天北山脉之后,余乾直接遁匿住自己的身形朝奎木天君的洞府摸去。 如果奎木天君跟天魔无关,那以他的实力是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 余乾相当有信心的一路潜行到目的地。 奎木天君现在正在他那奢靡的洞府之中打坐,一副忘我的样子。 余乾视线冷澹的看着对方,许久都未见有任何异样。他眉头微蹙,当即下了决定。 既然分辨不了,那就只能用莽力一试。 余乾直接现身,修为灌注到拳势之上,毫无保留的直接朝奎木天君的天灵盖拍去。 与此同时,奎木天君睁开双眼,当时就反应过来,防御的同时又惊恐的看着余乾,问道,“余少卿,你这是做什么?” 余乾不做理会,直接捶了上去。 这奎木天君尽管拼尽浑身解数抗住了余乾这一拳,但是巨大的实力落差之下,当时就深受重伤,口鼻疯狂的涌出鲜血。 拳势带起来的巨大劲气直接将整座洞府给轰的倒塌下来。 余乾在废墟之中精准的一把抓住狼狈的奎木天君,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化作惊鸿冲天而起。 呼啸的狂风在奎木天君的耳畔吹过,脖子处的巨大力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过来。 余乾冷然的声音随之而来,“本少卿已经知道你现在躲在这,昨天差点被你骗过了。” “余少卿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奎木天君艰难的说出这话。 “听不懂?”余乾冷笑一声,然后停了下来。 两人已经到了云层之上,余乾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反而愈发的用力掐着对方的脖子,“我承认,你很厉害。 但是以你现在的魔魂之力,我个人就能解决。” 说完,余乾左手掐架,惊人的灵力构成的剑气在他手中凝聚,然后毫不犹豫的将灵剑朝对方捅去。 就在这时,奎木天君直接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右侧了。 余乾保持着捅人的姿势,脸上并未有任何诧异的表情,只是漠然的转头看着奎木天君。 后者现在整体气质已经绝对变样了,威严无比的站在那,脸色黑沉的看着余乾,“你是如何识破本尊的?一品修士都看不出来,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余乾此时脸色虽然依旧平静,但是内心已然翻江倒海,叫苦不迭了。 特么的,还真的是这位魔尊? 他只是抱着赌一手万一的心态,没想到还真的是这魔魂。他什么时候附身到奎木天君身上的? 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出来的? 现在不是应该被瓮中捉鳖才是吗?神魂都和苍梧仙境勾连起来,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余乾顿时想起洛歌仙子的解释,这魔魂如果现在出来,那他本源之力将会受到绝对的创伤,实力十不存一,而且想恢复一些元气更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现在看来估计对方就是直接这般莽撞出来的,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 而且他昨天面对自己一人的时候选择隐忍这一点也能证明这个点,他现在实力确实低微的不行。 否则不可能让自己在他面前这么跳的。 余乾的心思慢慢平复下来,也就是说现在把他揪出来还是好事,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而且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灭了他。自己现在身负苍梧仙人的传承,对付他有的是办法。 唯一可惜的是苍梧仙人留下的那两门仙术一直没有去修炼,这几天光顾着和女人玩了。 该死,下次不能这样了。 事情明朗了,余乾也就确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也没有回答这位魔尊的疑问。只是双手掐诀。 以灵力为基,仙灵之气为引。周围空气直接像是冻结住了一般,千万缕璀璨的细细丝线从他身体各处涌了出来。 然后在跟前慢慢聚拢成一幅八卦的图样。 奎木天君脸色当即大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苍梧那狗贼的秘术?” 显然,奎木天君他直接认出余乾现在施展的就是当时苍梧的神通。只是威力不能同日而语罢了。 但即便如此,现在自己这更微末的实力也是断断不能抵抗的住的。 余乾只是嗤笑一声,双手轻扬,偌大的金色八卦如奔雷一般的朝奎木天君覆盖而去。 只见奎木天君身上突然涌现出红光,而后他一口精血喷出,红光瞬间成衣,裹着他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百里开外的地方了。 “血遁!”余乾脸色一变,这天魔竟然在本源孱弱到如此地步的情况下还能用这种伤本源的秘术。 此人的求生欲余乾生平仅见,够狠。 眼看着对方接连施展血遁,余乾此刻也惊疑不定,最后咬咬牙,双手再次掐诀,身上裹上金色外衣,接着亦是喷出一口精血融入其中。 然后也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百里外的地方。 这也是苍梧的秘术,也是一种以本源之力为驱使的遁术,非生死关头不轻易用的那种。 现在不用也得用了,自己和这魔魂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击杀对方。 否则,等对方躲起来,那就够自己心惊胆战的了。 他不想时时刻刻的有人在黑暗之中盯着自己的,还是这种强悍无比的天魔。 所以,余乾直接打算跟对方拼本源。 他就不信,现在的魔魂还能施展几次遁术。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飞遁着,遁术之快,根本不是二品修为能拥有的。 眼看着要飞出大齐国界的时候,奎木天君才终于停了下来,停下的那一刻直接口中喷出大量鲜血。 他真的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人直接就没了。 回头看着紧随在后的余乾,他那满脸血渍的脸上就更加的难看了。他堂堂天魔何曾受到过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算被苍梧和天玄两人联手镇压,但也有一线生机保留。 现在却被这个区区二品修士给逼到这样的地步。 “且慢,本尊有话说!” “去你吗的,跟阎王爷说去吧。”脸色苍白,紧随而来的余乾也伤势不轻,丝毫不为所动直接带着金色八卦冲了过来。 准备直接带秋撞人了解这魔魂。 他可不是雏,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油条怎么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跟人聊天?那不是找死? 《逆天邪神》 看着余乾如此果决的杀心,奎木天君大喝一声,右拳裹上黑芒直接一拳朝金色八卦图轰去。 金与黑的碰撞,周围的云层顿时被搅弄的四散,强大无比的劲气一道又一道的波动到远方去。 余乾手中的金色八卦直接化作星点碎裂,他整个人退后好一段距离,嘴角涌出了鲜血。 奎木天君的情况则更是不好,整个右臂直接化作血雾消失掉了,人后退的距离更远,鲜血更是不要钱的一样从身上各个地方流出。 余乾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惊喜的看着魔魂这惨澹的模样。 趁他病,要他命。 他喘息都不带有的直接祭出自己的本命轻灵飞剑,仙灵之气灌注其上,当场酝酿起剑势来。 奎木天君见自己气机被彻底锁定,又见余乾这不停攀升的剑势,他直接到,“你杀不死我,更不能灭杀我的神魂。普天之下谁都做不到。你若继续动手,我必生死相搏杀。 区区二品境,还不至于让我彻底陨落在这。但本尊敢保证,届时,你包括和你所有有关系的人都会求生不得。 反之,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本尊可以道心起誓,此生不为难你半点。” “当我三岁小孩?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余乾嗤笑一声,气息攀升的愈发快了。 奎木天君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事已至此,他知道现在再无半点和解的可能。他脸色无比阴毒的看着余乾。 什么话都不说,身体突然爆炸起来,奎木天君的躯体直接化作虚无。而后真正的魔魂本身将仅剩的那些神魂之力一分为二,朝两个截然想法的方向飞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余乾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一切。 竟然还有这样的断尾求生的办法? 他来不及多想,将酝酿好的青冥剑术朝其中一道分魂斩了下去,灌注了余乾所有实力的斩灵一剑直接将那道分魂斩成虚无。 但是另一道却直接消失无踪。 余乾有些脸色难看的看着那个消失的方向,这魔魂直接遁入虚空了,自己有心无力。虚空神蛊又如何能带自己追上对方。 他没想到这魔魂会这么狠,直接把自己锁定的气机都割裂到其中一个分魂上,另一个金蝉脱壳。 导致这一剑只能斩杀他的部分本源分魂。 这天魔果然难杀,简直就是不死的小强。 如果按照这样卡bug下去,他岂不是能无限的二等分?然后实力无限的削弱? 这该怎么解? 眼瞅着无法了结这件事,余乾深深叹息一声。不过他倒是没有后悔来这一遭。 和魔魂的仇怨本就是生死大恨,就没想着解开。 虽然没杀了对方,但是这一遭下来,魔魂那本就惨兮兮见底的实力更是直落千丈,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 这所需要的时间和机缘鬼知道要多久,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自己实力成长速度绝对只强不弱。 所以,余乾并未有什么太大的担心,反而心里相对松了空气。 因为现在算是知道了这魔魂的实力底线,自己也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后续应对。 然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通知给仙境之中的洛歌仙子他们。让他们出来找这魔魂,找人的重担还是得落在他们身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余乾先是落地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闭关疗伤。 ~~ 余乾是踩着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回到太安城的。 离开的时候,是深秋,那时候满城金黄之色。现在数月过去了,此刻的太安城银装素裹。 半空之上望下去,占地宽广的太安城在雪色的映照下倒是少了以往的磅礴大气,多了许多的婉约之色。 一场雪,将古城渲的温柔下来。 和圣母分别之后又耽搁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回的太安。疗伤结束之后,他第一时间用洛歌仙子给他的联系玉符通知对方了。后续的事情等洛歌仙子他们回来之后再说。 余乾轻飘飘的落下去,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那些值守的修士已经护城大阵。 他现在并不知道太安城和南阳的局势如何,不过从这依旧严阵以待的护城大阵倒是能看得出现在的关系依旧紧张。 余乾走在街头上,百姓还是很多,总体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许是大家习惯了现在的紧张所以就变的不紧张,又或者是年关将近,这种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日总会冲散这种肃然。 脚底踩在地上些许的积雪之上,余乾心旷神怡的看着周围的人流。 这算是他第一次见冬日的太安城,新奇的同时还隐隐的生出些许物是人非的感觉。 随着自身实力的拔高,如今二品修为的余乾再踏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再无一丝惶恐无措的感觉。 有的只是一种对未来绝对自信的把控,他现在的实力足以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这种心态上的变化让余乾看着周围人和物的时候会不自觉的从一个上帝视角来对待。 此刻的他总算是理解了那些一品修士为什么很少入世了,确实心态的变化会让很多东西变的没有意义起来。 但是还好,余乾有一点跟他们不一样,那就是他现在很年轻。 很年轻很年轻。 就好比一个二十岁的人拥有数百亿的身家会干吗?那种快乐都是充满马赛克的快乐,寻常人根本想都想不到的。 而现在的余乾就是这样的年轻人,他有很多事想做,并且做这些事的时候可以放心大胆的对所有人说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年少有为不装逼?老了装还有什么意思? 就这样,余乾一边膨胀一边轻车熟路的往深处走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处小院子前。公孙嫣的院子。 余乾想阿姨了 (昨晚看你们理解,我就没熬夜写了...今天八千字左右。) 第748-749章 不要部长,别这样,我害怕,真的! 说实话,他住这里的时间可以说是最长的了。 天色还早,感知中,公孙嫣还在院子里。余乾隐匿自己的身形,直接遁入院里。 不出意外,雪色也覆盖住了小院子,看着有些清冷。那棵树上的枝桠被沉甸甸的积雪压的低了下来。 公孙嫣此刻正背对着余乾在那梳拢着自己的长发。飞鹰服已经穿好了,接下来要做的是把发型整理好好戴帽子。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有见面了,还是因为过于思念对方,余乾只是觉得眼前的公孙嫣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动人和美丽。 阿姨的体型本就是属于那种高体脂的女人,不是那种清瘦,而是那种非常健康匀称的肥美。 腰上系着玉带,彰显着她那惊人细腻的腰肢,再往下,那夸张的臀形弧度直接让余乾就挪不开眼睛了。 用一句粗鲁的话来说,那就是余乾想这口肥美的大屁股好久好久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走过去,在阿姨背后站着,然后伸手搂住阿姨的腰肢,双手交叠放在阿姨那平坦的小腹前面。 脑袋稍稍低一些,脸颊靠在阿姨右侧太阳穴的位置。 余乾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让公孙嫣炸毛,她浑身瞬间紧绷起来,杀气四溢的就要发飙。 “是我。”余乾只是轻轻的说了这么两个字,然后落在了公孙嫣的耳畔,温热的话语和气息直接让她的身子软了下来。 《最初进化》 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其中快速的变化,公孙嫣直接就像是化作一团滚烫的水慢慢的低了下来。 然后理所当然的,余乾和阿姨的()()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这该死的触感。 “我回来了。”余乾再轻声的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公孙嫣的脸颊。 后者蹭的一下,使出最后的力气将余乾推开,娇嗔的说着,“动手动脚的,老实点。” 说完,公孙嫣这才转身看着余乾,面若桃花娇媚。虽是严冬腊月,却如遇春风一样的灿烂。 “阿姨,我好想你。”余乾不要脸的凑上去,直接紧紧的抱着对方。 感受着胸前的压迫力,和鼻尖那余乾的气息,公孙嫣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然后也迫不及待的伸手搂着余乾的腰肢。 两人就这样拥抱在这雪白的小院子里。 毫不夸张的说,就他们拥抱彼此的力度能活活勒死一个气血境的修士。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公孙嫣也声音轻柔的问了一句。 从最开始的不相信恍忽,到别扭害羞,再到现在的喜悦和充实,短短一会时间,公孙嫣的心路历程就乱七八糟的走了一大圈。 “想给阿姨你一个惊喜。”余乾笑道。 “你突破了?” “余某从不做无把握之事,阿姨你可曾见过我失败过?” “真突破了?”公孙嫣的声音拔高了三个度 “嗯。” 良久的平静,最后公孙嫣才滴咕一句,“真是个怪物。” “阿姨,我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真的好想你的。”余乾说了一句,声音竟然带着一些撒娇的味道。 公孙嫣那长辈的属性瞬间被激发了,愈发的搂紧余乾。 “阿姨你真香,大早上的还洗澡?”余乾大口大口的嗅着公孙嫣的秀发,问道。 “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公孙嫣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什么?”余乾有些不明所以、 “跟我进屋。”公孙嫣直接拉着余乾往屋头走去。 “唉唉唉唉..”余乾脸色一变,说道,“等等阿姨,咱等会不是要去大理寺值班的嘛,你这是干嘛?” “还早,够了。”公孙嫣头也不回的继续拉着。 “可是,可是刚见面会不会太快了?我还想温和一点的。”想起之前的惨状,余乾脸色有些煞白。 他承认,在这一方面,自己着实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喜欢粗暴。”随着公孙嫣这句话落下,余乾已经被她带进了屋头里。 然后,公孙嫣反身就是一脚把门给踹上锁紧,然后一把将余乾推到那柔软的大床上。 余乾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看着肥美的阿姨朝自己充满欲望的走来。 房间明显是经过改装的,这大白天的外头光线也透不进来,就像黑夜一样。 我擦! 这不会是阿姨专门改装的吧,她不会想以后日日笙歌吧? 为了确认自己这荒唐的想法,余乾重重的坐了坐底下的床铺。 这时,公孙嫣说道,“放心吧,床改装过的,我专门定制的灵木铺的,轻易塌不了的。” 我擦! 真被自己猜中了,余乾脸色再次煞白起来,阿姨她,阿姨她欲望这么强烈的嘛、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干啊! 就不该现在就来见阿姨的!悔不该啊! 公孙嫣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了,在余乾身边坐下。可能是没有光亮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她直接依偎在余乾的肩膀处,幽幽的说着。 “我也好想你的。”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预料之中的狂暴没来,阿姨她直接走起了温情的路线? “有多想呢?”余乾松了口气,然后露出笑容,轻轻的摸着对方的头发,问着。 “怎么?你好像松了一口气?”公孙嫣直接反问道。 “阿姨你感知错了,我这是爱意。”余乾回道,“别转移话题,有多想。” 于是,公孙嫣没有用言语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抓住余乾的右手,然后直接赤裸裸放在了她的桃花源上。 ! ! ! 该死,余乾一整个人直接愣在那。 卧槽卧槽卧槽~! 这是阿姨嘛! 这是自己认知中的公孙嫣嘛! 上一次结合之后,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转变嘛? “你现在觉得我该有有多想你?”公孙嫣声音软软的在余乾耳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双腿愈发的并拢起来。 感受着这惊人的压力和水份,余乾他心里有了答桉。 这怕不是想破天际了。 “阿姨,我觉得我们细水长流比较好...”余乾颤颤巍巍的说了这么一句。 公孙嫣直接反身将余乾按到,然后压在其上,小脸凑了上去,鼻尖对着鼻尖,声音极其魅惑的说着。 说什么,余乾迷迷湖湖之中都听不清楚。 只能确定的是阿姨这十几年的空虚都要在自己这找补回来。 “不要阿姨、别这样,我害怕。真的,别这样。嘶~~”余乾双手抓紧床单,直接被服务的说不出话了。 这世上有一种震动有着别样的韵律。 比如,房梁上的灰尘随着摇晃引起的共振轻轻起舞。 比如,院子里大树枝桠上的积雪亦是随着屋内的震动簌簌落下。 两个大修士做这种人伦之事的动静终究不是常人能比的,尤其一个修炼了太阳卷,一个修炼了太阴卷。 余乾从最开始的主动,驰骋,疯狂,摇摆,到之后的沉默,被迫,死鱼,甚至求饶都无用。 日上三竿的时候,房门被轻轻的扒开了,余乾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往前爬着,每一步都在颤抖的模样。 又步入后尘了,余乾想哭。 每一次陪阿姨的时候,最后败的体无完肤。 勐女公孙嫣总会把自己这男性的雄风狠狠的踩踏。 就在余乾手要摸到门槛的时候,一只藕臂又伸了过来,然后熟稔的揪住余乾那命运的后脖子。 “阿姨,真的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迟到了,到时候寺里的人怎么看咱们啊。”重新回到床上的余乾,抱着棉被捂着胸口,惊恐的说着。 还好,公孙嫣总归没有丧心病狂,稍一迟疑之下还是没有强行继续。 脸蛋红润的她只是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余乾,没好气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余乾表情先是一僵,然后有些愤愤,想说狠话,又想着说出来的可能下场。话语就硬生生的堵在喉咙里,脸都憋红了。 一回生二回熟。 熟女公孙嫣这次没有任何不适合和害羞,光明正大的当着余乾的面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由内到外。 余乾眼睛都看直了,尽管现在有心无力了,但是阿姨的美色真的是一下都不能放过。 公孙嫣自然是注意到余乾的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回头媚视一眼,轻轻一笑,然后遮住春光。 余乾这才吞咽下口水,然后苦口婆心的说道,“阿姨,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你应该知道涸泽而渔这个词。 咱们修行讲究顺天道,顺自然。别的方面是不是也该好好考量一下?适可而止才能意犹未尽啊。”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说这么多作甚?”公孙嫣反过来说道,“不过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下次一定哈。” 余乾脸颊稍稍的抽了抽,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起身哆嗦着双腿的把衣服床上。 也就是他身体素质好,寻常人被这么一个半时辰里连续搞六七次,早就归西了。 穿好后,公孙嫣走过去把门打开。 然后,她整个人直接恢复成了那圣洁的样子。要不是她红润的脸色以及屋子里还未散去的荷尔蒙的味道。 余乾还恍忽以为刚才是不是做梦。 只能说阿姨她的演技确实好,法春跟没法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这就是那种床下贵妇,床上()妇嘛? 要不是太能榨取,这样的阿姨确实是最完美的女人。 阳光普照进来,公孙嫣眯眼看了眼天色,到底还是慌了起来,确实晚了一些。她回头对余乾道、 “咱们分开去寺里,前后脚进去。” “怎么,你怕别人知道你对我做的坏事?”余乾梗着脖子,大声道,“我就不!” “幼稚,随你了。”公孙嫣耳根子爬上些许红润,没好气的说着。 余乾直接走上前,跟着对方一起往寺里赶去。 两人喊了辆马车,没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朝大理寺的方向行驶去。车里,早已恢复正常的公孙嫣这才有闲心问余乾关于这一趟的事情。 余乾也没有解释太多,仙境里的事情更是没有回答多少,只是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突破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仙境里的事情算是了解了,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公孙嫣额外担心。当然,如果万一有变的话,自然会全数告知。 “部长,褚公回来了嘛?”聊完自己的事情,余乾也开始了解起太安城这边的正事了。 “你叫我什么?”公孙嫣杏眸直勾勾的盯着余乾。 后者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声的问道,“现在在外面也要叫阿姨嘛?我怕叫顺口了,等会给寺里的人听见。” 公孙嫣表情也微微一滞,最后到底没再说什么。 余乾这时候却不正经起来,笑呵呵的说着,“再说了,在外头叫你部长,我觉得更刺激。这种遮遮掩掩的关系让我很着迷。” 公孙嫣恼羞的冷笑一声,“那你就知道嘴上说刺激?你有本事用行动征服我?” 余乾被噎的说不出话了,愤愤不平的脸上很快就气红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下次就算拼上自己这条命也要拿回属于自己这男人的尊严! “褚公前两天就回来了,和国师一起回来的。”公孙嫣适可而止,回到了正题。 “以褚公的实力和底蕴,这次应该成功了吧?”余乾笑着问道。 “是的。”公孙嫣脸上也挂上了喜色,“褚公和国师两人双双都突破到二品天人境了。” 对于这个答桉,余乾根本不意外,因为他对褚峥有着无比的自信。 倒不是因为之前听柯镇邦说褚峥的积累和底蕴在天底下的三品修士中排前几的位置,而是纯粹因为褚峥这个人。 这世上有两种极端的人,一种是余乾这样开挂了的,不讲道理的万年奇才,破境快准狠,寻常人想都想不到的那种。 另一种就是褚峥这种,天赋虽然不出众,但是比任何一个人都努力都坚毅,一步一步的积累,一点一点的攀升。 他们虽然慢,但是稳。褚峥就是这种厚积薄发的代表型任务。纪成也同样可以归类到这类人之中。 所以,余乾丝毫不惊讶这种结局。 “那就好,褚公竟然成功的入了二品,那我就舒服了。”余乾两手一摊,悠哉的靠躺下来。 “什么意思?” “你想啊,柯老和褚公都在,咱着大理寺就照样可以说稳坐钓鱼台,没人敢惹。我就自然不用出头,轻轻松松的不舒服嘛。”余乾乐呵呵的笑道。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作为大理寺的少卿,怎么可以有这种推卸责任的想法?” “部长,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那是以前,现在得改。” “那改不了,比起忙碌,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陪在你左右。”余乾直接深情一句。 公孙嫣就凝滞下来,有些心虚的别开脑袋,“大丈夫当以事业为主,岂能满脑子的儿女情长。” “这你说的,那我以后就不去你那住了?” “敢!”公孙嫣下意识的回头喝到,然后又发现了自己的不对,最后气的重重的掐了余乾一下,“以后休要再胡说。” “部长,我刚回太安就屁颠屁颠的来找你,你是我第一个找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余乾一脸的痛心疾首。 没办法,见不得自己小男人撒娇的公孙嫣只能眉宇柔和下来,不再揪着刚才的话题。 然后余乾就得寸进尺的整个人扑过去,当时就洗面奶起来。 公孙嫣脸色先是一红,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马车外,使劲的挣扎却根本无用。最后只能任由余乾揩油。 许久之后,余乾这才满脸舒爽的退了回去,脸上全是回甘之色。 公孙嫣眉眼迷离的瘫在那头,使劲的瞪着余乾。 余乾丝毫不惧的像个大爷一样的跟着做着躺姿的开始问着公孙嫣关于太安城的其它的事情。 最重要的大事依旧是南阳大军的事情,不过现在倒是个好消息,现在双方的战事算是进入一个相对稳健的状态。 随着北境边线陌刀军的增援,夷陵山脉的大军勉强成功的彻底挡住了南阳军的前进步伐。 现在南阳军已经开始稳扎稳打的在夷陵山脉这条战线上摆开架势了,然后着重整顿后方。 看那架势,这南阳王是想彻底把自己取下的所有南境州郡先整顿利索,然后徐徐图北境。 至此,整个大齐算是进入了南北割据的情况。这种战线注定是持久战,一时半会是决不出胜负的。 其实吧,本来按照正常情况,李洵是很难挡住南阳军的。 因为北有大魏窥伺,那些陌刀军根本不能抽身支援。但是苍梧仙境直接搞的大魏自己被周边小国弄的大乱,没有多少落井下石大齐这边。 再加上,南境的西南边陲现在也乱了。 巫族彻底动身,一万巫军如入无人之境的直接占据了当年巫国的国土,又恢复了国号。 直接导致南境又被割裂独立出一部分来,而因为有这巫国挡着,车迟国之前陈在边线上的军队也不敢贸然从那西南边陲借道入大齐南境。 这两件事直接导致大齐的两个最大的外患起不到有效作用。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大齐气数未尽,依旧占据着这片国土上的王道。所以百姓也就对大齐也渐渐恢复了不少信心。 尤其是太安城的百姓们。也就怪不得整个太安城现在的氛围比之前风声鹤唳的时候好上太多了。 总之,目前这战事算是稳固下来了。 接下来就看谁能在这持久的拉锯战中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位李成化大殿下已经开拔去夷陵山脉代表天子亲征了。 至于李洵,依旧是稳坐钓鱼台。 这几个月里大的国事差不多就是这个,至于修行界的事情最大的就是苍梧仙境。 那些个世上顶尖的二品大修士基本都在仙境之中没有任何收获,尤其还不明不白的被传出去,然后仙境就关闭了。 对于这一些列莫名其妙的变化,没有人知道原因。这件事就成了现在修行界最大的怪谈。 但是经此一事,那些去过仙境的二品大修士大多也都重拾修道之心,回来之后,这修炼的风气明显又比往昔更甚一些。 知道个中缘由的余乾只是莞尔一笑,便不再纠结这件事。 几个月时间说长倒也长,但是对这无数年的历史来讲,沧海一粟罢了。在余乾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太安城依旧很稳健的运行着。 很快,两人就坐着马车来了大理寺。 事实证明。公孙嫣的担心还是多余的。两人就算并肩走进这大理寺也不会有任何人往歪了想。 他们只会认为,余乾和老上司关系处的比较好而已。最重要的是关心余乾这个人回来了! 要知道,自然余乾当时在太安城外斩了二品境的长风天君后,他不仅在世上扬名。对大理寺的所有人而言,那更是绝对的英雄。 当时的情况要是处理不妥对大理寺的名誉伤害会非常大的,而那时候又没有人能站出来,最后是余乾站出来力挽狂澜。 于是,理所当然的,寺里的所有人都对余乾钦佩不已,把他当做大理寺的柱石一样看待。 可是谁知道,没两天,余乾就偷偷的离开了太安城没有了踪迹。 这让寺里的人开始到处不停的打听,所以尽管余乾只跟白行简说了自己要去极北之海的事情,慢慢的也就在寺里传开了,在外面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大理寺的余少卿远赴极北志海寻求二品大道去了。 现在余乾回来了,寺里的大伙就又激动起来了,他们不知道余乾到底有没有成功,只是莫名的自信觉得余乾成功了。 余乾现在的策略也很简单,他依旧将修为模湖隐匿下来,别人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实力。 这样做的目的就在于我余某人是个薛定谔形式的修士。 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实力是多少,够胆就来自己试一试。但是之前有过三品斩二品的战绩,现在又去深造回来了。 又会有谁敢来碰一碰? 模湖自己的修为,让被人尽情的去猜。很多时候,暧昧不清的实力才更让人忌惮。 一路上,余乾对那些人问好的执事都报以微笑,非常好的领导表率的模样。 他先和公孙嫣一起去到丁部,然后才折身朝寺卿楼那边走去。 第750-752章 你看,下雪了,这样算一起白头嘛? 作为少卿擅离职守这么久,第一件事自然是先见领导。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寺卿的阁楼这边。他回大理寺的事情在他刚才踏入大理寺大门的时候褚峥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当余乾走到楼上的时候,褚峥和柯镇邦两人都在,兴致相当不错的在那喝酒吃菜。 “来啦。坐。”褚峥看到余乾,脸上顿时显出温和的笑容说着。 余乾也不客气,走过去盘腿坐下,笑着朝两位老人家打了声招呼,“恭喜褚公也入二品天人大道。” 褚峥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说道,“你的事情我也都听行简和柯老说了,事情都成了既定的事实,我只能说继续向前看。 之前的那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余乾也给自己倒着酒,美滋滋的喝着,继而说道,“褚公,既然你现在都回来了。 那少卿这个位置我就不坐了。我还是回去当我的司长吧。这种管人的事情我不是很感兴趣。 最重要的是我也管不好。” 褚峥只是摇了摇头,“老夫这次既然侥幸突破就理当退居二线了。我岁数也到了,再继续担任寺卿确实不太好。 所以,我打算把行简扶正,你就继续做你的少卿吧。” “不是,褚公这就是你考虑不周了。我说句难听的,白少卿他现在的实力确实不足以担任寺卿一职、 这对外对内都不太好的。”余乾说道。 褚峥道,“白少卿天赋卓绝,入归藏境也快了。到时候老夫再教导他一二,问题不大。入了三品境坐这寺卿位置就绰绰有余了。 而且,他的办事能力你也看到了,大理寺在他手上并不比在我手上来的差。” “随便吧。”余乾无奈的两手一摊,“不过我说好了哈,我对这些领导工作很多时候确实不上心的。 而且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关于我的修为实力问题就暂时不要宣扬出去。” 余乾顺带着把他的想法给解释了一下。 褚峥听完之后,只是笑道,“听你的。不过我倒是诧异,这个时候的你竟然不像以往轻狂了。 你以前不是人为年轻人就该狂一些的嘛。” 余乾唏嘘感慨一声,“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老了老了,喜欢被动了。” “你小子装什么?”柯镇邦斜着眼睛瞧了过来,终于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余乾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只是给老人家倒了杯酒。 “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夫还以为你要风流快活一段时间呢。” “哪能呢,我心系大理寺,这点柯老你是知道的。”余乾回了一句。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柯镇邦的脸色突然肃然起来,双眼平静的看着余乾,“那两位姑娘是谁。之前在仙境里没好机会问。” 余乾的动作稍稍顿住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收敛起来,认真的望着柯镇邦,问道,“柯老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鱼小婉,交人王的女儿,交人一族的公主。白莲教的圣女姓叶。”柯镇邦徐徐的说了一句。 余乾面色冷静,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的说道,“柯老,你去查她们了?” “嗯。”柯镇邦轻轻的点了下头,“你也知道二品修士天底下就没有多少人,现在两位如此年纪轻轻的姑娘却双双的入了二品境。 这种事,我不可能不去查一下。再加上,她们二人和你关系可以说是莫逆,老夫自然更要去查一下。 你也知道,大理寺想查人,没理由查不到的。” “在你回来的这两天时间,我确实是按照柯老的描述去查了一下这两位姑娘。”褚峥补充道。 “鱼小婉倒是好查,虽然老夫也不知道为何她也能如此快速的进阶二品天人境。但终归交人族与大齐交好。 你能和她有深厚的交情,我们自然不会说什么,反而替你开心。” 说到这,褚峥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道,“至于另外一位姑娘,倒是费了些时间。最后也查出来是白莲教的圣女。 起初我们二人不愿相信的,因为那位圣女最多只有四品的修为才是,没想着也会入天人境。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确实一开始不相信你会和白莲教的圣女有这么深的交情,所以就又彻底确认了一下,答桉依旧如此。” 余乾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两位老人家,问道,“所以,褚公和柯老两人今日主要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嘛。” “是的。”褚峥直接点头道,“毕竟事情关涉到白莲教的圣女。而白莲教什么成分,我也不用过多赘述。 你作为大理寺的少卿,和白莲教的圣女有这么深的联系,这件事总归是要了解清楚的。” 余乾问道,“褚公你告诉陛下这件事了嘛。” “不曾。”褚峥轻轻摇头,“这是家事,没有告诉任何其他人。” “那我要是今天不说清楚又会如何呢。”余乾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 “那就不用说。”褚峥也笑着颔首道,“就当不知道这件事,然后揭过。” “褚公相信我?” 褚峥继续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不相信你就不会在这直接问你了。不相信你就不会跟你在这喝酒。你这人虽然无组织了一些,但是老夫知道,在你心里把大理寺看的很重。 你不会做出有损大理寺的事情的,不是嘛? 就像当时,你以四品的修为在城外阻杀南阳世子朱辰。你为了顾老愿意冒这样大的风险,老夫就知道你是站在大理寺这边的。” “褚公你这都查出来了啊。”余乾眼睛眨啊眨的。 “倒也是这两日刚想通的。”褚峥解释道,“以前哪里会去想你小子。明明是三品的大剑修做的。 但是联想起后来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们惊喜,让我们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一点,再加上那些证据,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所以,那出手的还有圣母,还有青丘天狐一族的狐妖。褚公你现在也都知道了吧。”余乾问道。 “嗯,差不多能想到。”褚峥只是点着头说道,“其实,像这种很正常。虽说我们都是大理寺的人。 但是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修士,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修士。人修道这一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奇遇。 总会认识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事情都是个人的秘密。就像我和柯老。这么多年下来,也各自有许多自己的人脉门路和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今日无论想不想解释,对我而言其实都一样的。今日把这件事摆台上跟你说清楚,就是为了不生嫌隙,把选择权放在你的手里。 你入大理寺之后为寺里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所以绝对尊重你的选择。” 听完褚峥的话,余乾深深的朝对方作了下揖,而后笑道,“倒是我小人之心了、褚公你放心,我余乾可以用大道起誓,这辈子不会做伤害大理寺的事情。 我欠大理寺的远比我为大理寺做的多得多。我和白莲教有交情这件事严格来讲确实是有一定的问题的。 毕竟无论是立场还是身份都有着对立性。 之前,我以为,我个人可以处理好这二者之间的平衡关系,所以就不曾和褚公提及过这件事。 现在既然都查到了,那我也但说无妨。 圣女叫叶婵怡,我们认识了很久,如果一定要套上关系的话。以前是红颜知己,现在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了。” “你小子真是风流成性。”柯镇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没好气问道,“那鱼小婉呢?不会也是你说的这种关系吧?” “是的。”余乾有些羞涩的点着头。 “真是混蛋,老子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嚣张的驸马。”柯镇邦继续瞪着余乾,而后赤裸裸的问道。 “你确定那圣女没有半点利用你的成分?据我所知,那白莲教圣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确定,亦是有分寸。”余乾笑道,“圣母和我交好无非就是想通过我有一个保障,坏心思什么的她也不敢有。” 柯镇邦深深叹息一声,“你小子的机敏程度我一直是相信的,要说这世上谁能在你手中讨的好处我是不信的。 而且我自然更是相信你心里的那杆子秤,不会做出蠢事。但是,白莲教毕竟是这么多年都造反的大教。 所以,这件事你还是需要多留一些心思。” “小子明白。”余乾点头道。 柯镇邦再次叹息一声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说实话,我并没有教训你的资格。但是你要知道,一天是大理寺的人,那就要守住这一天的底线。 雅文库 我们身上担负着这太安城,这大齐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小子谨遵教诲。”余乾作揖颔首。 “不过抛开别的不说,你小子是老夫见过风流最厉害的人。怎么这么厉害的姑娘都能喜欢你? 按理说她们两人的身份和实力都该无比骄傲才是,怎么就能委屈着一起这样的对你?”柯镇邦相当不解的看着余乾。 “这个问题,小子只能归结于人格魅力之上了。”余乾羞涩的回答着。 柯镇邦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不想说话了,直接喝起了闷酒。 一边的褚峥这才继续笑着问道,“其实老夫一直有个疑惑,你是怎么和那位圣女好上的。我想了很久,最后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是不是你之前第一次负责鬼市任务的时候和圣女好上的?” “是的。” “你的处事计策老夫也看了,打入敌人内部确实是很不错的法子。但是当时你只是八品小修士,而圣女已经有五品修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张英俊的脸蛋。 褚峥就闭嘴了,也学着柯镇邦一边叹息着,一边开始饮酒。 关于叶婵怡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了,颇有高举轻放的味道在里头。 其实,自己和叶婵怡的事情余乾并没有想着能一直瞒下去,迟早是要被寺里的人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且这么突兀。 不得不说,褚峥和柯镇邦两人处理的方式以及对自己这种无条件的信任真的让余乾很是感动。 自己的那个根也算是彻底在大理寺这边扎下去了。 接下来,余乾又陪着两老人喝了点酒之后便先行告辞离去了。 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让底下的人再谨慎有些。毕竟年关也没几天了,在这个国家风雨忧患的时候,过个好年是很提人气的一件事。 随着余乾的告辞离去,两位老人家也慢慢的停下快子。柯镇邦开口道,“这件事就止于这吧,谁都不用说。” “嗯。” “我还是那句话,无条件信任余乾。” “嗯。” 两人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修炼这件事上。褚峥刚入二品不久,境界并非十分的稳固。 柯镇邦便是良师益友,负责起褚峥在大道之上的一切疑惑。 余乾离开这边之后便回到了少卿处,他的回归自然是受到了最为热烈的欢迎。不过,余乾只是保持着神秘态度。 他并未把自己的真正实力说与那些下属听,只是在自个的屋里看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寺里处理的大事小事。 这大理寺毕竟运行了千年,不会因为自己的那段时间擅离职守而出什么岔子,接下来也是如此。 目下最紧要的就是保证这个年关顺利度过,其它的也便暂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就这样,余乾几乎一整天的功夫都在大理寺看文件。等散值之后,他做东,请了自己的那些属下已经那些重要的司部的部长和司长等人吃了顿大餐。 把一整栋大酒楼都直接包了下来的那种。 一顿简单的聚餐之后,余乾就算是正式宣告回归了。吃完饭之后,也已经夜深了。 和这些下属告辞之后,他便坐着马车往公主府那边赶去。今儿个一回来先去的阿姨那边,余乾就已经有些愧疚了。 今晚可得好好陪李念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又为自己担心的憔悴。 很快,余乾就到了公主府这边,下马车的第一时间就直接进府去了。 然后府上随着余乾的回来直接骚乱起来,个顶个的开心,整个公主府就又开始高速的运转起来。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要把驸马给照顾的到位。 余乾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李念香的住处,在屋外就一眼看到李念香那婉约的身姿被烛火剪影在窗户的薄纱之上。 不自觉的,余乾的嘴角就勾勒起一缕笑容。 其实要用稍微狠一些的话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目前为止余乾认识的所有女孩,只有李念香一人让他有这种家的感觉。 尽管李念香自己半点修为没有,只是个寻常的女孩子。但是这么长久下来,自己和李念香勾连起的夫妻之情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到了一种绝对的厚度之上。 每次远行回来看到李念香深夜坐在烛火旁边的样子,余乾总能感觉到家的味道。 骄傲的李念香,同时更是贤惠的李念香绝对是自己最好最温馨的港湾。 余乾慢步上前,轻轻的推开门,看着眼前的李念香。 天色已经入冬了,屋子里烧着一炉炭火,李念香披着一件厚厚的外袄,身子瘦瘦的裹在厚厚的衣服里。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就着烛火在那 烛火跳跃着,倒映在她那有些红扑扑的脸蛋上,她看书看得很认真,一边翻页,一边随手拨弄一下炭火。 然后火炉里便发出噼里啪啦的些许爆炸声,将屋内的温度又燃烧的温暖一些。 余乾进屋带进来的冷气和动静终究还是吸引到李念香的注意,她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去,然后眼神瞬间从安宁祥和化为巨大的喜悦。 不过很快,这股子喜悦就暗澹下来,她放下手中的书籍,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自己清瘦的脸颊。 然后就这么看着余乾,自语道,“害,又出现幻觉了。” 余乾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好笑道,“什么幻觉啊!我活的!” “哟,这次还能讲话!”李念香有些诧异。 余乾彻底哭笑不得起来,“我,余乾,你夫君,活的,回来了。” 然后李念香的表情慢慢愕然起来,眸子里的诧异和怀疑慢慢的就变成了无比的惊喜。然后那股子爆炸出来的火热直接驱使着她朝余乾飞奔过去。 外面的大袄都掉了下来,就穿着里头那件薄薄的睡衣。 余乾满脸笑容的摊开双臂,正想着紧紧的拥抱住眼前的女孩的时候,突然就想恶作剧了。 在李念香扑上来的那一瞬间,他一个侧身就直接让前者扑了个空。 于是,扑了个空的李念香直接蹲下来抱膝哭了起来,“就知道是幻觉,是幻觉..混蛋余乾!” 一边骂着,一边哭的愈发厉害了。 余乾顿时就慌的一逼,他没想到自己这恶作剧竟然会成为压垮李念香最后的那根稻草。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比兜。 想都没想,余乾直接也蹲在李念香的身边的,然后紧紧的把穿着单薄的李念香搂在怀里。 后者整个身子顿时僵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近在迟尺的余乾。从余乾身上传过来的体温让她第一时间相信这就是事实。 “你真的回来啦!”李念香问话之中都带着无尽的惊喜。 “是啊,我回来啦。”余乾笑容灿烂的说着。 然后李念香就像是根本不记得刚才余乾的捉弄,反身就紧紧的扑进余乾的怀里,将脸颊使劲的在余乾的胸膛上摩挲着。 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将余乾的衣裳打湿。 余乾又慌了,还以为李念香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伤心,他赶紧一边抚摸着李念香的后背一边说着。 “文安,对不起,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我心疼。” 李念香伸手在余乾的腰肢重重的掐了一下,后者只是龇着牙,半点不敢反抗。 “你一下离开这么久这么久,你知道我多想你嘛。”李念香带着哭腔说着。 余乾的语气愈发柔和下来,“抱歉,我也没想到这一趟会花这么久的时间,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 “我哪里舍得嘛、”李念香终于慢慢的止住哭腔,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紧紧的抱紧余乾。 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揉碎了,然后融进余乾的身体里。 在过去的十九年人生里,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牵肠挂肚到这个份上,那种爱意和喜欢是世上所有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是世上所有量尺都无法丈量的。 “呐,咱先起来,你先把大袄披上,不然等会冻生病了。”余乾细语说着。 “我不。”李念香哪里肯松手,还是死死的抱着余乾。 后者只能有些好笑的抱着李念香起来,顺手拿起地上的大袄给她披上。一系列动作下来,李念香就是死不松手。 像个树懒一样的挂在余乾身上。 余乾整个人都被李念香这种汹涌的爱意和澎湃的思念给冲击的七荤八素的,只能顺着李念香来,怎么开心怎么来。 “你回来干嘛老是都不提前说一声,每次都是这样突然袭击,我都没化妆容!”李念香哼哼的说着。 “这不是想着给你惊喜的嘛,再说了,以你的姿色哪里需要妆容。别化了,给别的姑娘留些活路吧。”余乾笑道。 李念香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捧着余乾的脸蛋,两个月牙眼扑闪扑闪的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蛋。 “你看什么。”余乾的脸颊被挤压成都都形,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我看看你有没有变化。” “那看出什么变化了嘛?” “没有,和以前一样。” “以前什么样?” “不告诉你。” “不就是我长的好看嘛,你怎么也跟别的女孩一样,这么肤浅!” “呸!”李念香耳根子稍稍熏红,然后突然凑上去嘬了余乾一口,再然后就害羞的再次把脸埋在余乾的胸膛里。 “老夫老妻了,你害羞什么?”余乾调侃道,“我都没有感觉到,多亲两下。” “我才不要。” 余乾本想用狠的直接一展自己的男人雄风,办完正事再说别的。 可是有一点真的很遗憾,他还没从白天缓过劲来。而且现在他对李念香的卷恋爱意大过那种荷尔蒙。 热恋中的男女其实都是这样,爱爱不是唯一。 很多时候其实就这么抱着感受着彼此就足够了,这种情感的共鸣方式远大于一切东西。 于是,余乾一边轻轻的摸着李念香的头发,一边就这么抱着她走出房间。 一出屋外,巨大的温差加上冷风顺进李念香的脖子里,她直接打了个激灵,然后抬头看着,问道。 “呀,你干嘛抱我出来。被人看到多不好。” “敢?我在这,谁敢过来看?不想活了?”余乾直接霸道了说了一句,然后搬过来院子里一直备着的长梯。 他把梯子靠在屋檐下,然后把李念香的拥抱方式调整了一下,背着她一步一步的爬着梯子。 最后来到屋顶之后,他掸去顶上的些许积雪,然后抱着李念香坐了下来。 李念香看着这一切,有些奇怪道,“你不是修士嘛,怎么现在像个普通人。” “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是修士,我想以普通人的样子跟你完成一切一切生活之中的事情。”余乾说着,就吸熘了一下鼻子。 “你看,我没用修为,我也冻坏了。” 看着余乾那被冻红了鼻子,李念香顿时眼眶又涌上湿润。 余乾他总是这样,在这些细节处给予自己最大的浪漫,他总是能以最细腻的心思和自己共同维护着两人的感情。 这样的余乾,这样傻的可爱余乾,这样傻的可爱总是能让自己开心的余乾真的真的值得自己终生爱慕。 “你是不是傻!冻坏了怎么办!”李念香嗔了一句。 “没事,我身体棒,你冷吗。”余乾一边笑着,一边捧起李念香的双手,然后对着其轻轻的呵气。 “不冷。”李念香摇着头,然后也用自己的小手抓住余乾的大手给他呵气。 余乾有些好笑的刮了下李念香那挺秀的鼻子,然后指着天上说道,“你看,下雪了,咱们还是第一次在屋顶上赏雪呢吧。” “是啊。”李念香也抬头看着夜空,雪花这个簌簌的落下,在两人身上裹上白衣。 “你带我爬上屋顶就是看雪嘛。” “是的呢。” “你傻啊,看雪在下面看不就好了,再说了,雪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有的。” “雪是每年都有,但是我无比珍惜能和你一起看雪的时光。这对我来讲才是无价的。重要的不是雪,而是陪你看雪这件事。” “你...你这人真坏!” 李念香的声音软了下来,依偎在余乾的怀里呓语着,小手紧紧的抓着余乾的大手。 然后,这对小夫妻就这样在这凛冬的寒夜里在屋顶上吹着冷风,看着雪花。 两个普通人在寒夜里瑟瑟发抖,但都倔强的说自己不冷,一直坐到深夜。 是啊,雪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淋在两人的头上便算是另一种的白头吧。 另有爱意为这雪色染上了另外一种的圣洁,而正是这种圣洁其实就胜过人间无数。 第753-754章 现在想起来,美好都能体现在嘴角上 “哈啾~~” 温和的屋内,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坐在火炉便,相互搓着彼此的手,然后打着喷嚏。 自从修行之后,余乾不知道多久没有冻成这样了。刚才他完全陪着李念香像个普通人一样的在屋顶吹风淋雪。 现在这浪漫的后果来了,两人开始对着打喷嚏,不停的吸熘着。 看着余乾这被冻坏的焉焉的样子,李念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毛啊。”余乾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 “谁叫你这么傻。穿这么薄,还不用半点修为抵抗。”李念香眉眼弯弯的说着,“我要是知道你这么笨,早下来了。” “哈啾~” 余乾又打了个喷嚏,然后直接擤出一些鼻涕甩了过去,然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念香吓的后退一些,很是嫌弃的看着余乾,“你干嘛这么恶心啊。” “叫你取笑我。”余乾无所谓的耸耸肩。 看着余乾这贱兮兮的样子,李念香急了,这一刻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公主什么良妻风范。 有学有样的,也努力的想擤出一些鼻涕出来,但是最后还是道德感约束了她,就挤了那么一丢丢的出来。 经过极度的心里抗争之后,这才露出报复性的笑容将这一丢丢的晶莹液体扔向余乾那边。 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余乾准准的接住了这一滴晶莹的液体。 在手中细细的揉搓着,然后非常认真仔细的观察着。 李念香整个人呆住了,头皮发麻的站在那里,“你,你变态!余乾你是变态嘛!” 看着李念香那通红的脸色,余乾荡笑道,“没下面的晶莹。” 李念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脑海里想起了自己和余乾在人伦时候那羞耻的一起倒挂的姿势。 再看着余乾现在这荡笑,她整个人蹭的一下温度就升了起来,脸上红润的程度从未有过。大骂两句变态之后甚至还夺门而出。 余乾也没去追对方,只是笑嘻嘻的继续烤着火。 在他看来,夫妻之间就没有变态两个字,一切都是情趣。虽然自己刚才的所为确实算是有些突破底线。 但他就是要慢慢突破李念香这方面的底线。 他脑子里可是有很多变态的夫妻之间的玩法的,不把李念香的底线拉低一些,以后怎么促进生产。 余乾刚才的牺牲就是为了以后更加幸福做铺垫的。 这是大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是变态。 余乾就这样坐在火炉边越想越美,直到房门被推开之后,他才头也不抬的说着。 “你啊你,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这点程度就受不了?还得多学学才行的。” “再老夫老妻,你也不能这么...这么..” 声音欲言又止,余乾却有些愕然的抬起头,因为他知道这是巫汐上线了。 现在的余乾跟这两人的任何一个都是那种非常非常熟悉的那种,一点点的细微区别都能察觉的出来。 就像你跟双胞胎姐妹花都很熟悉,就不存在会认错人的情况。尤其是在私密的场合里。 那些时候抱着认错说法的都是纯粹的想享齐人之福的狗男人。 “你怎么跟文安越来越像了,过来坐。”余乾笑着说了一句,顿时改变了自己的行为举止和姿态。 李念香是李念香,巫汐是巫汐。必须要区别对待。 巫汐在余乾对面坐了下来,脸上的微表情和李念香有着绝对的不同。 “看你这样子,有事跟我说?”余乾好奇的看着对方问道。 巫汐轻轻的点了下头,而后有些迟疑的看着余乾,“你现在的修为入二品了嘛?” “你觉得你夫君我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失败。”余乾笑着回道。 巫汐轻轻的笑了笑,更多的喜悦之余依旧难掩感慨。 “你总是这样,快的不可思议。” “这话不兴说哈。”余乾敲了下对方的脑壳,问道,“什么事,说吧。看你这样好像还不小。是因为巫国的事情嘛?” “巫国的和我自己的。”巫汐说道,“西南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了解了一些。”余乾点头道,“林相挑的时机确实不错,复国也是理所当然。现在无论是南阳那边还是大齐这边,在未决出胜负之前是无暇顾及你们的。 所以,很多事其实你可以不用担心,至少这段时间里,巫国会是最安全的状态。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要尽量延迟巫军被人知晓的事情。 否则,就算再无暇他顾,因为巫军,别的势力也会死死的盯着你们的。” 巫汐轻轻的颔首,“林相目前也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你说的为你自己是...?” “是时候该回到我自己的身份去了。”巫汐笑着回道。 余乾愣了一下,问道,“不是说你要入了炼虚三品境才能从文安身体里出来然后回你自己的肉体。 你入三品了?” “这倒是没有。”巫汐摇着头解释道,“不过我父王成功破境了。我对炼虚境也算是有了一些感悟。 所以我要回去闭关一段时间,然后我父王可以出手帮我,这样能快一些。就算不能入三品境。 以我父王现在的神通也能帮我做到这件事。” “明白了。”余乾颔首,“所以,你是想让我陪你去一趟是吧,毕竟你现在不好一个人直接离开。” “是的。”巫汐回道,“你现在二品境了,由你提出以陪我去游山玩水的名义,就足以回西南一趟而不引人怀疑。天子他更不会拒绝现在的你。” “这倒是个好办法。”余乾笑了起来,而后想了想,还是选择问了一个很阴暗的问题,“如果我一直不回来,你就会一直等下去嘛?” 《控卫在此》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没什么。”余乾笑着挪开了这个问题。 其实,在巫族复国成功之后,巫汐再在李念香身体里的意义确实不大。同理,李念香这个人或者说这个身份对巫国也并非那么不可替代了。 巫汐完全可以偷偷潜回去,代价无非就是李念香从此香消玉殒,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余乾知道绝不是因为巫汐对李念香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感情,真正的内因只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是李念香和巫汐两人的夫君,都是拜过天地的,所以巫汐就不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而她现在的抉择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这妮子,平时话不多,遇事也冷。但是对自己的感情那确实是没得挑。 余乾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巫族圣地和巫汐共度的那些美好时光,现在想起来,美好都能体现在嘴角上。 尤其是洞房那一晚,两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不知所云。但就是那段经历,彻底的把他们紧紧的绑在一起。 也彻底的让巫汐事事以自己女人的身份来考虑一切。 对于这样默默奉献,付出,强大的巫汐,余乾没有任何理由不好好待她,帮她。 “你放心,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之后就去找天子说下这件事,到时候再陪你回去一趟。”余乾直接答应了下来。 巫汐比起李念香,性子还是温恬了许多。 她是和余乾最有那股子相敬如宾的感觉的。毕竟严格来讲,巫汐在剑道之上还是余乾的领路人。 所以两人成婚后依旧保持着这股子相濡以沫的澹然。 其实余乾也知道真正的内里原因。那就是巫汐顶着李念香的身体跟自己过多亲密行为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合的。 所以,余乾也从来没有强迫或者说非要让巫汐如何,只是就这么保持着这种关系、 这次,巫汐能彻底分离出来,不仅对她来讲是好事,对余乾来讲更是如此。他可是见过巫汐真容的男人。 那长相,举世无双的。 硬要对比的话,余乾认为比李念香还要好看那么一些。 两人就这样烤着火,吃着厨房那边送来的小菜,然后就瞎聊着,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温馨氛围。 夜深了之后,余乾今晚自然是留下来过夜的,很纯洁的那种。 因为李念香后患直接发作了,算是直接感冒了。刚才在屋顶的浪漫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凡人之躯的李念香在大惊大喜之下自然更容易受风寒。 余乾自然很是后悔,便抱着迷迷湖湖的李念香休息去了,绝对的正人君子。 就这样,李念香在余乾的怀里虽然有些难受但依旧美美的睡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状态倒是好了一些,但是整个人还是迷迷瞪瞪的,还不停的打着喷嚏。 看着怀里清澈且病恹的可人儿,余乾便不由得轻轻的捏着对方的鼻子,说着,“文安,我得起了,忙去了。” “嗯~~,你起吧,我再睡会。”李念香软糯的说着、 “你好好休息,我等会让小彩喊个太医来给你开点药。” “嗯~,知道了,你去吧。”李念香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迷迷湖湖的拖着尾音回答着。 余乾莞尔一笑,俯身轻轻的吻了一下李念香的额头,而后这才离去。 走出房间,吩咐完小彩好好照料李念香之后余乾便往府外走去。可是刚到公主府外,余乾就看见一辆宫里的黑色马车停在右侧。 他眯眼看去,立刻那里朝自己走来一位老太监,正是那位林公公。 余乾跟这位林公公也是老熟人了,他主动抱拳作揖道,“林公公这大早上的来公主府是作甚。” “奉陛下旨意,前来接余少卿入宫。”林公公恭敬的回礼作揖。 “林公公久等了。”余乾轻轻颔首,便主动朝马车那边走去。 想都不用想李洵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对余乾来说什么事也都不重要了,他还正好要找李洵说要带李念香出去些日子这件事。 坐上马车之后,余乾便闭目养神。 这一次是林公公亲自的驾驶的马车,明显就能看出和以前待遇的绝对区别、 但是余乾没多说什么,林公公也很守本分的不打扰余乾,就这样一路安静的行驶到皇城下,然后林公公继续带着余乾步入皇城之后。 踏在雪上,余乾仰头看着这千年的皇城。飘雪之后,皇城显的愈发的冰冷威严肃然。 银杏树上也不复金黄,银白色的模样显的格外冷峻。 一路,余乾依旧保持着安静,很快就来到了老地方,李洵的御书房。 “余少卿,陛下就在里面等着。”林公公说了一句,然后就侧开身子候着。 余乾颔首,上前推门进去。 走进御书房里,余乾第一时间将视线落在伏桉处理折子的李洵身上。 其实有一点不得不说,那就是李洵作为一个皇帝确实是少见的那种的用心的明君。抛开别的东西不谈,在国事这一方面确实是用心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余乾也并未有其它任何的改观想法。 他只是作揖道,“微臣见过陛下。” 语气甚至比之前更为平和一些,没办法,实力摆在这,还能这么行礼已经是给足李洵的面子了。 听见余乾的声音,李洵稍稍抬头,脸上挂着笑意,但是眉宇之间的忧虑明显比之前更重了。 见李洵在短短几个月时间老态了这么多,余乾有些诧异。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南阳王划分大半国土和他共治的原因,更多的应该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才会让李洵有着如此大的忧虑表现,余乾倒是想不通。 “过来坐吧。”李洵笑着起身,来到左侧的茶几边上坐下,然后招呼着余乾。 余乾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对面坐下,然后看着李洵。 这位儒雅的天子轻声说道,“朕听闻你昨日回来了,便想着喊你过来。之前,你力拒长风天君,喝退那些天北山脉的修士。护佑太安的安全。 朕本想好好的奖赏你的,结果你却离开太安。白寺卿说你是去闭关修炼去了。却是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入了二品天人境?” 余乾脸上挂着浅笑,然后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微臣侥幸入了二品大道。” “朕就知道,余少卿的天赋天下无双,此去寻大道定然能功成而返。果不其然,实乃大理寺幸事,太安城幸事,亦是整个大齐之幸事、”李洵丝毫不吝赞美之词。 余乾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陛下谬赞了,其实,微臣也有一件小事要和陛下说一下。” “但说无妨。” “我过些日子想带文安去游山玩水一些时间,领略一些这天地之间的风光。”余乾直接说道。 “这事你自己做主便是,文安既是你的妻子,你们夫妻二人自己商量着来便是。朕绝无二话。” 看着李洵这么爽朗一个问题都没有的应承下来,余乾更加认识到一位二品修士对一个国家的分量。 真的是只要不作死,二品天人的修士就是这世上最快活的存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那种。 “如此便谢过陛下,不知陛下这次唤我过来可还有别的什么事嘛?”余乾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洵顿了一下,而后道,“你可愿陪朕去郊外同游?” 余乾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李洵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只是颔首答应了下来,“好,微臣领命。” 李洵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往外头走去,余乾亦是起身跟了上去。 离开御书房之后,李洵第一时间也并不是往宫外的方向走去,而是先来到一边的别院之中。 别院那边的凉亭之下正坐着两位人,空如和月华两人。 “这位是月华居士,鬼族之中目前唯一一位二品天人。”李洵竟然很正式的先给余乾做了个介绍。 余乾只是朝这位月华居士轻轻的微笑颔首,其实在李洵不知道的时候,余乾早就对这位鬼修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初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七品修为的小喽啰。并且靠着灵箓的威能成功的偷听到她和李洵的交易缘由。 对当时的余乾来讲,这二品修士是天花板中的天花板。 所以,这月华当时那股子超然的绝代风华让余乾现在都记忆犹新。哪怕自己现在也已经是二品修士了。 但那时候的强者滤镜现在还在,所以对这位鬼修,余乾还是非常的有礼貌的。 “这位是余乾,大理寺少卿,业已成功入天人大道。”李洵也对月华正式介绍了一下余乾。 这月华脸色虽然依旧清冷,但也对余乾点头示意。 一边的空如这时候双手合十的对着余乾说道,“恭喜小友入大道。” “谢过大师。”余乾也双手合十的笑了一下。 李洵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离开这边朝宫外的方向走去。不仅是余乾,那空如和月华两人也跟了出去。 余乾顿时若有所思起来,看来李洵不仅仅是要介绍他们认识,更重要的像是无形之中把他们这三位二品修士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一样。 他不由得更为诧异李洵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其实早在之前余乾入三品境的时候,李洵召见自己就隐隐有话要说的样子,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终究没有选择和自己说那件事。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那时候他就要对自己说这件事,直到现在自己入了二品大道才直接坚定下他的想法、 对于这一点,余乾也就愈发的好奇起来。 “小友可否讲讲此次的突破际遇,贫僧入修行一路这么多年,就还从未听到过有人能有小友这般的天资。”空如落后两步,与余乾并肩走着,问了一句。 空如本就是二品境之中的佼佼者,余乾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和前辈论道的机会,所以并没有多少隐瞒。 直接把自己在极北之海那边破境时候的感悟和空如交流起来。 这次极北之地,空如并不在那,所以严格来讲他也确实不知道仙境里面的事情。 余乾记得,当时那位觉明大师还跟柯镇邦嘱咐过让他不要把这件事说给白马寺知晓。所以,他自然也不会和空如多说别的什么。 只是单纯的论道。 不得不说,空如不愧是入二品境多年的大老。在和对方的论道过程,余乾许多的困惑不知不觉都迎刃而解。 整个人就直接陷入了这种论道的境遇,甚至都没有在意自己什么时候上的马车,马车开往何处。 只是这么一路的和空如深入交流起来。 直到天子车驾到了目的地之后,两人才停下交流,余乾满脸意犹未尽之色的朝空如双手作揖。 这是执感谢的师礼。 修行一路本就是达者为师,空如丝毫不吝啬的传授自己他多年的感悟心得,这让余乾还是非常的感动的。 下车之后,余乾独自一人朝李洵那边走去。 空如和月华两人则是有意识的分散开一些看向远处,更像是在望风的样子。 余乾则是跟在李洵身侧在一条结了冰了小河边慢慢悠悠的走着。 这处郊外倒也不算是皇家园地,但周围也基本没有人,偌大雪白的天地之下就他们两人在那。 “你以为朕如何?”李洵突然先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陛下指的哪方面?”余乾问道。 “做人,做事。” “自然是明君。” 李洵轻轻一笑,继续道,“其实朕知道,在你心里朕当不得所谓的明君。巫蛊一桉,朕示弱于南阳王,无半点帝王该有的霸气。 而朱辰一事,朕做的更不如。想必以你的聪敏也能猜到,朕当时确实是不想朱辰死的。从这点上看,朕确实对不起大理寺。” 余乾有些诧异李洵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这是一个皇帝会和臣下说的事? 不对,自己现在严格来说也不算臣下了。只要自己乐意,李洵现在是根本管不到自己身上的。 对于李洵的说辞,余乾只是不置可否,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视线澹澹的看着前方。 李洵感慨一声,继续说道,“先贤说过,治大国若烹小鲜。但是朕这个掌勺之人却有许多不便宜之处。” “陛下是说,你作为大齐天子却身不由己?”余乾问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以前他自然是不会这么尖锐的问话,但还是那句话,入天人境的他言行之上再无须顾忌。 李洵轻轻一笑,“身不由己四个字倒是很贴切。” “不知陛下特地带我出皇城,可是有什么事?” “想让你帮朕,帮大齐。” “微臣一直在帮陛下,一直在帮大齐。” “你知道朕说的不是这个。”李洵眼神平静有力的看着余乾。 “请陛下言明。”余乾眼帘微垂,不置可否。 755-757章 那是个度化迷途姑娘的地方 李洵望着冰面,神色平和的说着,“其实你因为大理寺的事情心里一直不认可朕,这一点朕知道。但是朕要说的是,在朕的眼里,大齐不仅仅是只有大理寺。 朕看过你当上司长之后所有处理签字过的卷宗,所以朕知道你是一个心怀公正,心怀太安城百姓的年轻人。更是一个重情重诺的年轻人。 所以,朕才会找你。只是想要你的一个保证,若是有朝一日,大齐的百姓,太安城的百姓有难。朕希望你能站出来。 这不是帮朕,只是帮这千千万万的百姓。” 余乾眉头微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洵,他问道,“陛下,到底是什么事?” 李洵轻轻摇了下头,“有些事口不能语。” “就连陛下你也不能说?” “不能说。”李洵默然道,“朕这个皇帝其实做的很没有意思。” 余乾沉默下来了,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说。今天的李洵格外的奇怪陌生,陌生到他都不认识的地步。 “总之,无论你心里怎么看朕,无论你觉得朕这个皇帝做的有没有道理。朕还是那句话,我李洵登基之后纵有万般不堪,但始终有一点无愧于心。 朕对的起大齐这千千万万的百姓。 只是很多时候为了顾全大局而有失偏颇。大齐立国千年,弊端积深,又岂是朕能轻易解决的。” 李洵最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轻轻的拍了下余乾的肩膀,便不再有任何言语。 转身离去,朝着马车的方向。 余乾没有跟李洵一起离开这边,只是负手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他视线平静的望着李洵的背影,穿着龙袍的李洵明显沧桑了许多,想起他刚才两鬓发白的样子以及说的最后那句话。 余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其实如果绝对的站在李洵的立场上去看待问题,他做的一直都很好,至少在做皇帝这件事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方才的措辞让余乾很是心惊。 这李洵好像在惧怕什么,很怕同时也无能为力的那种。而这种惧怕让余乾自己也隐隐不安起来。 大齐的百姓有难,太安的百姓有难? 难道是因为南阳王的原因?不对,就算是南阳王彻底攻下了整个大齐,打着王者之师的他也不会做什么为难百姓的事情。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大齐的主人李洵憔悴到如此的地步。 余乾知道,李洵不和自己说真正缘由是因为自己现在并不是彻底归心于他。 虽然自己平时的态度没问题,但是精明如李洵自然能看的出来这点。 所以,他刚才说的话其实也倒不是拉拢自己,而是真的想通过自己多一个保障。 多一个大齐百姓或者说太安城百姓的保障。 直到目送李洵坐着马车往宫里的方向行驶而去,余乾才慢慢的收回视线。这时,一边的空如也朝这边走来,在余乾的左手边停下。 “余少卿觉得贫僧是个怎样的人。”空如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大师慈悲为怀,心系苍生,是得道高僧。”余乾颔首道。 “余少卿谬赞了,贫僧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俗人罢了。”空如摇头笑着,“若要真说谁心系天下,贫僧心里倒是有一个答桉。” “大师想说的是陛下?”余乾问了一句。 空如轻轻颔首,“少卿你和陛下认识的时间很短,贫僧和陛下认识了却有多年。可以这么说,在陛下还是孩童时期的时候,便经常来白马寺。 所以若说对陛下的了解,贫僧倒是有点发言权的。” 余乾保持沉默,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更是没有多余想要了解的念头。 空如继续说道,“余少卿需要相信一点的便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无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陛下所思所想的只会是大齐的百姓。” “而在这之前,陛下看你之前处理过的所有卷宗的时候贫僧也在。能看得出来余少卿你也是心系太安城的百姓。 并没有因为自己现在地位的属性而对那些百姓不理不睬。从这个点看,你和陛下倒是一类人。” “我想问,大师为何会如此相信我?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余乾不解的问道。 空如指了指自己的心,笑道,“贫僧修炼有佛门神通他心通,在识人这一方面算还凑合。 从见到余少卿的第一面贫僧就觉得余少卿是个赤子。后来,多次相处下来,尤其是那次少卿和公主一同给贫民布粥的时候,贫僧便愈发确定少卿心性清澈,身系百姓。” 余乾问道,“所以大师的意思是陛下今日找我说这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贫僧就不知道了,有为还是无为这得靠少卿你自己体会。”空如双手合十,不再多说什么。 “陛下如此忧虑,并非是因为南阳王的事情,大师能说是怎么回事嘛?” 空如摇了摇头,“有些事不能语,待天机。” 余乾默然,稍顷才问道,“做皇帝,两全其美的事情就做不得?” “两全其美谈何容易,在其位谋其政,很多事情总是要做出牺牲的。”空如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贫僧其实倒也能知道,陛下之前在对待顾老和南阳王世子这件事上有可能让余少卿有所误会。 但其实很多时候不能只从表面看待问题。 贫僧修佛一生,自问无愧于心,此刻贫僧也敢用自己的佛道为陛下作保,陛下是真正的圣君,明君。 所思所虑,所作所为均为苍生计。” 余乾继续保持沉默,最后点了下头不再多问什么,而空如亦是不再说什么,告辞离去。 虽然李洵的马车已经走远,但是空如两步之下便出现在马车里。 李洵半点不奇怪,他视线依旧平静的望着车窗之外的苍茫世界,两鬓在昏暗的车厢内愈发显的苍白一些。 “余乾入二品之后,心性可有大变?” 空如道,“余小友的实力现在贫僧亦是不能看透其心,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余小友还是那个余小友。 虽然心思玲珑机敏,但依旧心怀赤诚。” 李洵轻轻的点了下头,“那就按之前商量好的行事吧,有劳大师将城下的真龙之气泄露出去。” “陛下当真要如此做嘛?” “嗯。”李旭道,“之前我们就已经商量好了,真龙之气泄露,多少会拖滞禁地那边的脚步。” “陛下在这个时候下这个决定,也是想看看余小友到底会不会站在太安城这边是吧?”空如问道。 “倒也顺带有这么个想法。”李洵轻轻说道,“这事不能再拖延了,再拖延下去,国本无望。” “但陛下以龙脉国运为筹码,也是一件自损八百的事情,届时很多势力必然又将觊觎大齐的龙脉。” “别无他法了,朕希望,事情能彻底在朕这边了解。”李洵望向窗外人流如织的街道,“总不能对不起大齐的子民。” “贫僧明白了,陛下放心,此事需要隐秘行事,贫僧会小心的。”空如双手合十,保证道。 “倒是朕拖累了你。”李洵轻轻笑道,“你是佛门中人,本不该牵扯进这些业障之中。就像你的师叔觉明大师一样,一心向道向佛。” 空如依旧慈眉善目的模样,“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贫僧走的便是这条路,无所谓业障因果,修的是自在心。” 李洵亦是双手合十,轻轻颔首。 另一边,余乾还未离去,而是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天无论是李洵和空如都很奇怪,他可以确定的是两人都知道某件事情。而这件事程度很严重,至少能危急到太安城的百姓。 余乾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结合这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他隐隐的有些猜测。只是暂时找不到其中的联系所以不好妄自下定论。 之前余乾觉得李洵是一个帝王心术极为厉害的皇帝,大理寺之类的都是他手里随意可以丢弃的棋子一样。 所以,一直以来余乾对这位有着肮脏心术的天子不怎么感冒,甚至想着等自己之后大道成了时候直接把他给废了的那种。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有些看错人了。这李洵或许确实不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 首先,空如这个大师在余乾眼里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他的所作所为也确确实实的有高僧的样子。 若是李洵不是一个心系百姓的明君,那空如又怎么会如此甘心伴其左右? 白马寺和大齐并不是主仆关系,在太安城出现之前就一直有的白马寺。以白马寺的实力,就算完全不屌大齐皇室,他们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所以换句话说,这空如之所以会这样在李洵身侧,很大可能就是因为李洵是明君。或者说是相当有为的君主。 而且空如刚才说的那件事也唤醒了余乾的回忆,那就是之前自己和李念香一起去贫民巷里布粥的事情。 李念香心地善良,是真正的心系百姓。那布粥的行为她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着,并且她当时对大齐百姓的那段言语余乾现在都记忆犹新。 也正是和李念香一起布粥之后,余乾才觉得这个傲娇的公主内心深处真正善良的地方。 而李念香当时也说过,她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小时候跟着李洵去了西海州两年时间。 而也正是那两年李洵的言传身教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思想和行为。 从这点看,几乎肯定李洵就是这样的人,否则不可能在一个小女孩心里种下这样的理念。 李洵常夸李念香类己,现在看来说的或许就是这一点。 自己之前一直被李洵的懦弱行为蒙蔽了双眼,从未去思考这件事的内里联系。 而现在跳出自己的偏见,单从空如和李念香两人以及李洵登基之后颁布的那些减免赋税的条令就能看出这位天子确实不是表面上的那样。 他好像真的一直把百姓放在心中。 抬头看着李洵那行驶到远处的车驾,余乾面露沉吟之色。这是他来这个世界之后头一次陷入这样的思维泥潭,也是头一次这样的看不懂一个人。 表面之下的李洵真的像空如那样所推崇的圣君? 余乾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这个定论。 “你是如何这么快入二品境的,方便说一下嘛。”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把余乾给惊醒过来。 回头看去,是一身黑衣的月华居士。 看着对方那清丽冷峻的脸,余乾直接笑着摇头,“不方便。” 月华半句话不再多说,直接转身走了。 余乾有些愕然的看着对方的背影,这姐们这么潇洒的?不愧是第一鬼修,有个性,自己本来还想好好的论论道什么的。 眼瞅着人都走了,余乾也便抬起步子往城里走去。 李洵这件事,自己多留点心思就行了。无论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人,又遇见了怎样的事。对自己来说没差,且走且看就是。 刚回到城里的时候余乾心头突然一动,转头往右侧看去。然后想都没想的就朝那边赶去。 目的地是一座寻常的酒楼,余乾进去后直接来到三楼的靠窗位置。那边对坐着两个人。 觉明大师和洛歌仙子两人。 余乾赶紧上前坐下,先是朝洛歌仙子仙子颔首,然后又朝觉明大师双手合十问好。 大师他低眉垂首,长眉触桌,看着就是佛法高深的老僧人。余乾不敢怠慢,亦是将头压的稍低一些。 然后就愕然了一下,这老和尚虽是这慈眉善目的低头状,但是眼神的角度已经出卖了他。 余乾顺着忘了下去,是楼下街边卖豆腐的小娘子身上,小娘子皓腕凝霜雪,颇有几分豆腐西施的感觉。 而这老和尚正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余乾嘴角微微抽动两下,老不正经。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转头看着洛歌问道,“前辈,怎么突然来了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洛歌此刻也在面带笑容的看着窗外,不过她不是在看具体的个人,而是在看这世俗的画卷。 困于洞天之后无数年,今朝才得以以新生的方式重新见这世俗,就算她曾是仙人,此刻也难免感慨万千。 余乾见状,只是默默的等着,没有出声催促。 良久,洛歌才收回视线,望着余乾说道,“来这便是和你复核一下你前两日传讯与我们的事情。” 余乾解释道,“这件事我无半点虚掩,那魔魂确实栖身于一位二品修士身上。而这位二品修士当时也在苍梧仙境之中。 我当时遇见那魔魂的时候情况如前辈所言,其本源之力已经弱到很低很低的地步了。明显就是大半神魂本源之力丧失的缘故。 估计就是借助这个二品修士的躯体从仙境之中强行逃离出来,然后躲在天北山脉里。 我那日和他交手了,没能斩杀,但是又斩了他剩下的大部分本源之力。他现在的实力估计连普通的初入二品的修士都半点不是对手。” 洛歌轻轻颔首,然后长叹一声,“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怪不得我们这些天在仙境半点寻不到他的踪迹。” “前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余乾说道,“天大地大,确实是不好找到这位魔魂。” 洛歌感慨道,“此魔魂狡诈异常,千变万化,现在在外面更是如鱼得水。就算他实力微末,但是其神通还在,至少等闲方式根本就找不到他。 稍后,我先去一趟你之前和他打斗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这魔魂现在实力微末不足为惧,而现在又身受如此重伤,短时间内恢复不了多少元气。时间方面对我们来讲还是非常充裕的。” 虽然洛歌没有提出什么有用的办法,但是余乾还是很赞许的点着头,现在她和那些一品修士出来了。 那自己这边的把握就更大了,这些大老完全可以冲在自己前面,自己在后面搭把手就好了。 “一切就听前辈的吩咐。”余乾点了下头,而后继续说道,“在这之前,前辈要不要在这太安城里小住一段时间?前辈久未待在俗世里,逛逛也是极好的。” “不必了,虽然此处繁华,但终究陌生。”洛歌轻轻摇头,“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查完之后倒是想去一些故地重游一下。 在魔魂被找到之前,你继续多留心一些。” “是前辈。” “走了。”洛歌轻轻一句,然后整个人慢慢化作虚无消失。 余乾环顾四周,愣是看不穿对方到底是怎么离开的。神通之非凡,余乾只能咋舌。 “大师,大师别看了,人都收摊了。”余乾见觉明大师到现在还在死死的盯着下面看着,直接伸手在对方面前摇着。 “肤如凝脂,小娘子当真是肤如凝脂。” 觉明大师依依不舍的看着那荆钗布裙的妇人推着小车离去。双手合十的用阿弥陀佛的语气来讲出这句赞美的话。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位色欲熏心的老和尚,这么大岁数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立起来就还在天天看着姑娘。 “小友你说什么?唉?洛歌仙子呢?”觉明大师转头看了回来,大为震撼的样子。 “洛歌前辈她办事去了。”余乾揉着脑门回道,“大师的两位好友呢,怎么不在。” “为了稳妥起见他们还留守在仙境之中,等确定了那魔人离开仙境之后自然会出来。”觉明解释了一句。 余乾这时候突然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大师对皇室熟悉嘛?”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觉明反问一句。 “没什么,就是好奇。”余乾笑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我总觉得着皇城不简单,有什么天大的秘事。” 觉明干枯老脸上的两颗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乾,然后突然露出笑容,问道,“小友是想知道?” “就是纯好奇。” “老衲倒是知道一些。” “大师可方便解惑。”余乾端正坐姿,隐隐觉得自己能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 而这时候,觉明却停下了说话,只是看着那位豆腐西施的背影,嘴里絮絮叨叨的。 说的什么余乾什么都听不清楚,但是他何等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老和尚怕是在要好处呢。 想起之前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两人约定过以后有时间就一起去采风。 余乾顿时嘴角抽抽的看着这位入了陆地神仙境界的“得道高僧”。 “大师,要不小子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可好?”余乾尝试性的问了一句。 “什么地方?”觉明大师的脸色突然稍稍亮了一下。 “天舞轩。” “天舞轩是个什么地方?” “是个度化迷途姑娘的地方。” “好地方!走!” 余乾看着觉明这不值钱的样子,恍忽间,他以为是见到了龟爷。 当初自己也是这样带着龟爷去嗨皮的,只是现在换人了,换了个陆地神仙,换了个老淫僧。 余乾开始反思起自己,就自己真的只能是说认识这种老头?他甚至丝毫不怀疑,觉明要是和龟爷要是碰面那绝对是一见如故。 “好勒,我这就带大师去。”余乾直接笑着起身,带着老和尚就走下去。 到了楼下之后,余乾很贴心的喊了一辆马车。毕竟要考虑到老和尚的身份,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带人去青楼。 余乾的这个细心举动也深得觉明的欣赏,眼神非常欣慰的看着这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 很快,余乾就带着觉明来到内城那边的天舞轩那边。 “小友,咱们走后门,老衲没换衣服现在。” “了解。” 最后,车是在后门停下的。 和一排小厮也在后门处恭候着。 下车之后,觉明见余乾这么有排面便愈发的开心起来。这小子一看就是老顾客了,否则不至于。 他已经开始有些期待了。 余乾只是带着觉明偷偷的从后门进去。 天舞轩这个地方余乾来这就是山大王的那种,之前陪着鱼小强来了几次,再加上这本就是赵王府的产业。 余乾早就是最尊贵的客人。 其实选这么个地方,余乾还是有私心的。他想见见云华,见见这个有着极度良家气质的骚娘们。 上次被她当着鱼小婉的眼皮底下偷偷弄出来一次,那一次到现在余乾都念念不忘。 只是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来找她,今天难得有机会,就直接选这了。 一进去,那道熟悉的风韵身影就落在余乾眼里。锦绣华服的云华正露着温恬的笑容看着自己。 就是这该死的良家绝美的人妻气质才让当初余乾没有把持住。 云华直接上前轻轻的挽住余乾的手臂,一点也不忌讳的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余乾的肩膀之上。 其实,她的身上早就打上了余乾的标签。 因为余乾的关系,她现在是这家店最大的领导人,平时根本不用做任何事,见任何人。 每一个来的客人知道她和大理寺余少卿的关系之后就根本没有男的敢跟她说话。尽管余乾没有任何时候表示过他认识云华。 所以,和余乾认识之后,一直是云华过的最舒适开心的日子。 尽管像一只金丝雀一样的被困在这里,但是她愿意,愿意这般只做余乾的金丝雀。 “好好招呼好我朋友。”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云华这才把缱绻的水汪汪视线从余乾的脸上收了回来,看向旁边的觉明,很快她的脸色上就露出迟疑之色。 “这位大师...” “放心,他是假和尚,好好招待便是。” “好的。”云华不敢多问别的,只是道,“那官人的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老衲...我不挑,白点就行。”觉明笑呵呵的说着,脸上的褶子比菊花还灿烂。 “好的。那妾身就先去安排姑娘了。等会再来找官人。”云华微微行礼。 “去吧,”余乾直接一巴掌落在对方的肥臀上,云华双眼顿时更加迷离水汪起来,轻咬了一下嘴唇便施施然的离去。 一边的觉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乾,道,“小友你没说谎,确实是个中高手。” “大师,等会收敛一些,别让人知道。传出去,有损白马寺的名声。”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老衲心里有数。”觉明大师轻轻一笑,然后非常有风度的直接上楼去了。 看着对方这充满佛性的背影,余乾深深感慨一声。这事说出去谁信啊。修士战力的天花板,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陆地神仙就这德性? 余乾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揽着云华的香肩进那独属于自己的屋子去了。 第758-759章 头儿,你这样给柳医师走后门不合适的 一进去屋头,云华就从高高在上的领导变成了贴心的大丫鬟。 她伸着素手先将余乾的外衣慢慢褪去,然后又打了盆热水,就这么蹲在余乾跟前,替他脱掉鞋子然后白嫩的手指就细心的帮余乾温热的洗着脚。 余乾就是个老爷一样的坐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云华那曼妙的身姿以及出众的姿色。 论温柔和服侍人的本领云华还是这么的出众不可挑剔,最关键的是余乾根本就不用有任何的顾忌。 可以纯粹的当好自己这个老爷的身份,享受着这位美妇人的服务。 洗完脚后,云华就坐在余乾身侧按摩着他的身子。余乾就闭目享受这轻柔无比的指压按摩,偶尔和对方说两句闲话。 “唉,你干嘛?”一会之后,余乾突然惊醒过来。 这云华按着按着竟然就直接跑偏了,按到了不该按的地方。 “妾身在帮官人疏通筋骨。” “许久未见,官人的筋骨还是这般强健有力,妾身当真是喜欢的紧。” “官人还是老样子嘛,需要妾身用哪个地方呢?” 云华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和手。 “我全都要吧。” 看着眼前这如此良家妇女的气质做出这么禽兽的下流的事情,余乾只能痛心疾首的两手一摊的接受服务。 美人恩重,不好拒绝的。 喜欢用手就用手,喜欢用嘴就用嘴,看姑娘个人喜好,余乾他是逆来顺受的。 ~~ 一个时辰之后,余乾精神抖擞的坐在一楼临窗的桌子上吃着菜。 云华就坐在她身边斟酒,脸上挂着红润,眼睛始终如水的挂在余乾身上。 余乾完事了,现在在这等老和尚。 这么大岁数了,折腾了这么久,说实话余乾还是相当的担心的。 就这样,又等了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楼梯口处才姗姗走下来老和尚的身影。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让余乾愕然不已。 他转头看着云华问道,“你给大师安排了几个?” “五个。” “五个?” “他说要五个,不行嘛。妾身是不是做错了。”云华小心的问道。 “没有。”余乾麻木的摇了摇了头。 基本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的人脉圈很奇怪,这些老头子的战斗力一个比一个强悍。 “我先走了,下次有空找你。”余乾笑着掐了下云华的脸蛋。 后者勉强露出笑容点着头,视线幽幽的目送余乾的背影,下次、那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等余乾带着觉明从后门离去的时候,两人第一时间就坐上了马车。 神采奕奕的觉明很是赞许的看着余乾笑道,“小友果然手眼通天,老衲多谢小友了。” 余乾笑道,“大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告诉你什么?” “就刚才说的皇室的秘事啊。” “哦,抱歉,老衲不知道。” 余乾愣了一下,“大师,咱这不好开玩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刚才明明说...” “老衲记得刚才没有明确说我知道吧?”觉明双手合十,很是真诚的说道,“老衲从多年前就基本醉心修炼。 这皇室的事情我基本没有掺和。你问错人了。” “那大师你刚才还那样说?” “可能是小友你自己想多了误会。” 余乾满头黑线,说道,“大师,人在做佛祖在看,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你这是犯戒。” 然后觉明就指了指马车外的天舞轩,他一句话没说,但是余乾从他表情里看出了他想说的。 老衲青楼都敢去,一次还叫五个姑娘,你觉得戒条这种东西对老衲有用? 事已至此,余乾算是知道自己被这觉明大师给当了一次冤大头。但是又能怎么样?打又打不过。 “小友,劳烦送我回白马寺,我便在寺里等洛歌仙子的消息。多谢。” 余乾深吸一口气,只能无奈的先将人送走。今儿个他认栽了。 等把觉明送进去白马寺之后,余乾这才嘴里念念有词,等以后自己得了大道,非得把这老秃驴的胡子给扬了不可。 离开白马寺之后,余乾便往大理寺走去。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就一直在寺里处理前几个积压下来的事情。 李洵自从上次找他莫名其妙的讲了那次话之后也就再没找过他,就好像那天的事情没有过一样。 但是余乾知道,之后这李洵大概率还会找自己,他反正是稳坐钓鱼台不着急的。 这两天时间里他就基本在大理寺里住下了,外面的事情没有什么心思去了解。但是他人回太安城的消息已经全面传开了。 只是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实力和修为,也不敢有窥伺。 要知道,褚峥入了二品境,加上柯镇邦的回归。哪里还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窥伺大理寺? 但是这并不妨碍余乾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在外面谈论的热度,他的故事版本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那些个说书的胡乱编造,随便拎出一件事就能讲出花来。 所以,那些个酒楼现在天天爆满,都爱听余乾这么个强大神秘的风流少年的轶事。 每个时代都是如此,年少成名永远都是最弥足珍贵的,也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 这天早上,余乾才总算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都看完了,该批的也都批好了。 半靠在自己办公桌的椅子上,余乾拿出两个翠绿色的玉符。这个是当时苍梧仙人留下的那两门仙术。 前段时间一直没有空闲,现在暂时都忙好了余乾就准备学习一下,技多不压身。 他先拿起其中一块放在额头之上。 【仙术:捆仙索】 【释:仙灵之气为基,上拘仙人,下锢万灵,仙道崩塌之前为苍梧仙人独门仙术】 【可优化,以灵力为基,幻化万千,效果同自身实力挂钩】 【可修炼】 灵箓翻译完之后,余乾直呼好家伙,这仙术竟然是苍梧仙人的独门仙术。最关键的是好像很勐的样子。 算是禁锢类的仙术? 就好像你看上了一个仙子,然后反手就是捆仙索丢出去将其龟甲缚回来,想想就勐。 这玩意得学,捆绑类的秘术无论如何都得学。 余乾毫不犹豫的直接用上了灵箓里的本源之力,然后闭目开始转化修炼起这优化之后的仙术捆仙索。 片刻之后,余乾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独门仙术又如何,在灵箓之下依旧分分钟的强行塞到自己的脑海里,然后融会贯通。 余乾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处慢慢涌出一条由灵力凝聚而成的金色绳索,绳索之上波动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这气息很怪,余乾甚至有预感只要实力不比自己强,这绳索就能直接把对方箍住而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 这简直就是神技啊,怪不得敢说拘仙人,锢万灵的。 余乾很是满意的收起绳索,然后拿起另外一块玉符贴放在额头之上。 【仙术:神雷法目】 【释:以仙雷为引,修炼叱目之力。可堪万法,破万象,神鬼难躲,万邪难侵】 【可优化,以天雷为引修炼】 【可修炼】 眼见翻译完了,余乾有些愕然。他没有想到这门仙术竟然是辅助型的,尤其还是非常罕见的灵目之类的神通。 按这上头所说,这神雷法目修炼小成就能有莫大的威力。能看透所有存在的本质。这有点骇人了。 就是说,别人的神通术法或者领域之类的在这神雷法目之下能直接被看透? 那这配上灵箓金光的加持之下岂不是直接无敌了? 对手都被自己看透了,这还怎么打。暗牌打明牌,妥妥的超级大挂啊。 虽然现在没有仙雷供自己修炼,以天雷修炼出来的虽然效果可能会差很多,但是也足够了啊。 而且用天雷修炼余乾他熟啊,之前修炼无垢之体和罡雷的时候可以说是很熟了。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完全可以就说是天雷打造的。 现在完全可以用这份积累直接让神雷法目入门。 如此看来,这门辅助性的仙术也是神技!能侧面的再将自己的实力拔高到新的高度之上。 余乾非常满意的收起两块玉符。 不大会功夫又习得两门仙术,这世上也就只有他能做到这么变态的事情。 这时房门被人叩开了,是夏听雪提着吃食走了进来,昨晚余乾没有回去,就在这边待着。 “有事?”余乾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夏听雪一边把吃食摆在桌面上,一边说道,“嗯,疗伤堂的老堂主退下去了。需要选出一个新的堂主。 现在有三个候选人。需要头儿你确定一个。” “这件事也算很大了,让寺卿决定就行,问我干吗。”余乾拿上一个包子咬了起来。 “白寺卿没空处理,孙少卿又出外勤去了。长老院那边也说了,这件事头儿你决定就行。”夏听雪解释了一句。 余乾便不疑有他,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疗伤堂的老堂主虽然岁数是大了些,但我记得还能做个一两年不是,怎么突然就不做了?” 夏听雪解释道,“几个月前,老堂主出手一次,本源耗费过度,便提早退了。” 余乾愣了一下,他顿时想起当时自己和公孙嫣两人都深受重伤,就是那位老堂主拼了老命的治疗。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 “是因为当初过度治疗了我和公孙部长嘛?” “好像就是这件事。” “这么说来倒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了,这件事记上,等之后安排我空闲时间去老堂主家里拜访一下。不能让人觉得退下去了,组织上就不关心了。”余乾有些唏嘘的说了一句。 “好的。”夏听雪很尽责的记录下余乾的要求。 其实到现在,夏听雪算是余乾专职秘书一样的。不仅是她,还有崔采依和陆行两人。 现在余乾作为少卿这件事就不会变动了,所以黄司那边就不能缺司长。司长的位置余乾直接让武城?顶上了。 武城?办事能力强,心思够冷静,再加上现在是丹海六品的修为,当个司长绰绰有余。再加上石逹的辅助,妥妥的够了。 余乾就抽了他们三个人到自己身边办事。 两女孩本就心思细腻,办事利索。主要是她们两人对余乾知根知底,熟悉到身上每一根毛的那种。 余乾只要抬抬手,她两就能知道余乾要干嘛。用的那叫一个顺手。 再加上陆行这个人精。余乾这个少卿当的还是非常舒服的。 总之就是方方面面都服侍的相当的到位。 “这是名单,还有那三个候选人的信息。”夏听雪将三份书册一一在余乾面前摆开。然后开始介绍了起来。 “第一位是柳烟柳医师,她...” “等等,柳烟?”余乾有些惊愕的放下手上的包子,问道,“她不是还年轻嘛,怎么有资格做堂主的候选人?” “柳医师六品境的修为,而且对各种伤势的医疗办法都十分精通。之前就一直是疗伤堂里能力前几的存在。 这次老堂主退下,她自然入选这候选人。”夏听雪解释道。 “柳医师她这么厉害的嘛?”余乾倒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说他从来对柳烟这个姐姐的事业不怎么关心。 他认的是柳烟这个姐姐,又不是她的事业。所以听着夏听雪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他才有些意外的。 而且之前记得柳烟还是七品修为来着。现在进步的倒也快。看来她没有辜负自己之前送她的那两粒白骨丹。 夏听雪开始继续介绍了起来,“第二位是...” “不用介绍了。”余乾直接挥手打断她的话语,说道,“就让柳烟医师晋升堂主。” 夏听雪愣了一下,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现在是主管这件事的,还不能做决定的?” “不是,我想说头儿你好歹也看看其他俩个人的信息才好。” “不用了,柳烟既然入了候选人那就肯定够资格,就她了。另外的两位把待遇都提高一些当做安慰。”余乾直接拍板决定。 “是。”夏听雪将桌面上的书册收了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自己的头儿明显就是只想让柳烟来,但是走后门好歹也得弄个走后门的样子,这也太猖狂了,要是传出去了不太好。 她脑子开始想着种种可能情况,让这件事不会因为余乾的决策而对他的名声产生什么影响。 至于让一个女性担任堂主这件事倒也不算太过骇俗,毕竟公孙嫣珠玉在前。再加上疗伤堂以前本就也有过女堂主的时候。 所以,夏听雪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余乾还是第一次开这样的便宜之门,她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办到。 “那头儿你现在有空嘛,咱们得去一趟疗伤堂那边,把这项任命由你亲自传达给他们。” “这样啊,行,吃完饭就过去。”余乾直接应承下来。 他也好长时间没见到柳烟了,其实想想还有点心虚,他和柳烟虽然是名义上的姐弟,但是暗中的小九九两人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揭开这一步罢了。 余乾一边想着自己和柳烟之间的事情,一边三下五除二的就吃完了食物。 然后就带着夏听雪一起下楼朝疗伤堂走去。 今日疗伤堂这边和平时一样,不忙,就零星的一些伤者前来治疗。偌大的疗伤堂其实医师数量还是很多的,再加上那些打下手的,整个堂的人数就更为客观了。 所以,能当上疗伤堂的堂主那是相当不容易的。这柳烟能进入候选人的名单那绝对是能力很强的。 余乾现在就直接推一把就好。 当了堂主,在太安城的社会地位将会无限拔高。毕竟医师这个职业在任何时代都是绝对的社会顶流群体。 再加上当了堂主,柳烟自然能更好的护佑柳家。坐上这个位置的她,基本家族里就不会再遇上什么大的麻烦了。 一身白衣的余乾负手立在庭院中,任由那些医师小姐姐偷瞄自己。夏听雪则是忙前忙后的通知疗伤堂的人这件事。 很快,夏听雪就回来了,疗伤堂的人也都暂时停下手头上的事情,都来到庭院中聚集。 余乾视线扫视了一圈并未看到柳烟的身影,夏听雪立刻小声解释道,“柳医师今天没来,说是在家养伤。” “养伤?什么伤?严重嘛?”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太严重才是。” “知道了。”余乾很想现在就去找柳烟,但是眼前的正事得先办,他环顾一下众人,然后徐徐说道。 “老堂主退下这件事想必大伙也都知道了,老堂主功勋卓越,也是时候该好好颐养天年了。 寺里会给到老堂主最好的照顾,这点你们放心。另外,我来这还有件事。那就是选任新的疗伤堂堂主。 经过我和孙少卿以及白少卿再加上咨询过长老院那边的看法之后,寺里一致决定由柳烟柳医师担任你们疗伤堂的新堂主。 柳医师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实力很强,希望能在她的带领下把咱们疗伤堂管理的更好。 听说她今天请假了,这件事我就先通知给你们。记住,这是寺里最高层的决定,不容置疑。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面对如日中天,实力强的没边的余乾来亲自通知这件事。那些疗伤堂的人半点不敢当着他的面质疑,表面上就是无条件的拥护余乾的决定。 余乾自然是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小声的对夏听雪说道,“后面交接的事情你留下来处理的稳妥一些,我就先走了。” “好的。” 夏听雪点着头,有些头疼的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明明就是他自己一手决定的这件事,接过成了寺里的最决策。 对于余乾的这种行为,早就习惯了的夏听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至于那些疗伤堂的人也是在余乾彻底离开这边之后才敢互相私语八卦的。在他们大多数人看来柳烟这一次大概率是陪跑的。 毕竟这女堂主之前虽然有过,但是不多。所以柳烟当选,再加上她这么年轻,多少还是让很多人意外的。 只有那些平时和柳烟处的好以及柳烟手下的那些人为她感到高兴。 “这柳医师怎么就突然提了堂主,按理说,这次大概率不是她的。” “早些时候,咱们的少卿大人还是个小执事的时候听说就和柳医师的关系很好的。” “这话什么意思?有些话可不敢乱说的。咱们少卿岂是那种人?” “这倒是,听说余少卿上任之后,处理的所有事情都是以绝对的公平为主,在下面的口碑是很不错的。” “......” 到了寺外的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人在他身后编排什么,他现在只是在往柳烟住的地方赶去。 很快,他就来到柳烟的住处。之前来过一次,所以记忆犹新。 余乾也懒的去和柳烟的那些族人打招呼之类的,他很烦这些。而是直接来到柳烟的院子前敲着门。 很快就有一位侍女出来开门,见到一身飞鹰服的余乾问道,“大人是找谁?” “柳医师在吗?我是大理寺的余乾,找她有事。”余乾笑道。 “大人就是余少卿?”丫鬟直接张大了嘴巴,很是惊讶的样子。 “哦?你知道我?” “不是不是,是小姐她经常念...啊,没事没事,大人里面请,小姐在内院。奴婢这就是喊她出来。”丫鬟有些慌不择言。 余乾轻轻颔首,跟着走了进去,一边打量着这精美的小院子,一边问道,“你家小姐受伤了是吧?” “具体情况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小姐现在身体确实抱恙。” “不用去喊她了,可能她在疗伤。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在外头候着吧。”余乾直接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 小丫鬟尽管觉得这很不合适,更不合礼仪。但是她哪里敢出声否决,只能默默的退了下去。 “姐姐,姐姐在吗?”走进内院的余乾也秉着君子礼仪,没有擅闯,而是朝着主屋轻轻呼喊着。 屋里头当时就传来了动静,听的出来发出这动作的主人很着急。 (感谢书友20191125193256068的盟主打赏,老板湖涂啊!要不要改个id好感谢一下) 第760-761章 立威不就是装逼?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一道雪白的身影就赤着脚跑了出来。 柳烟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居家素衣,长发只是随意的披在后面,落在肩头上。 脸色稍稍有些苍白,素脸朝天。 她的美丽就是这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很多时候就像是领家大姐姐的那种感觉。 比起鱼小婉李念香她们,柳烟的岁数大上好几岁,但是比起阿姨和圣母她们又是小了好些岁数。 《仙木奇缘》 于是她就不像鱼小婉那样纯粹的少女气,也不像圣母和阿姨那样熟透了的女人味。 而是刚好介于两者之间的御姐款式。 这种御姐风要是黑丝高跟一穿,那就绝对是无数少男的美梦。尤其是柳烟的身段还这么凹凸诱人。 柳烟就是这样的一个半成熟半少女的姐姐,所以余乾在当时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直接不要脸的认姐姐了。 只能说这样的御姐谁人不爱。 看着柳烟这么纯粹我见犹怜的站在那里,余乾整个人的心情都跟着美丽起来。 这时,余乾的视线被柳烟腰间佩戴着一块竹凋给吸引住了。他一下就认出这时自己的杰作。 之前,自己疯狂凋刻竹凋,几乎给每个自己认识的女孩们都整了一个。 省时省力还好用。 本来他都忘了自己还送过柳烟,可是现在就看见对方好像一直就这么随身携带着。看着这样的一幕,余乾心里没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美人恩重四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弟...见过余少卿。”柳烟本来惊喜的下意识就要喊出弟弟,却勐的恍忽过来余乾现在的实力和地位。 能斩二品境的修士本就是她一生都需要仰望且难以攀登的存在,再加上余乾又是少卿。 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 想到这点,柳烟心头不由得涌上了自卑和难过。 以前的日子终究一去不复返了,两人现在就是云泥之别了。这也是柳烟从来不敢找余乾的原因。 怕被看为不知好歹,更怕余乾就这么不理自己。不找还能留个念想,找了就只能戳破幻梦。 实力一日千里的余乾实在是根本没给柳烟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间。 “姐姐,你胡说什么呢!跟我还这么见外?”余乾直接上前轻轻隔着衣服抓着对方的手腕。 心思通透的余乾一下就看出柳烟的心思,在这样的封建背景之下对方能产生这样的心理是在所难免的。 很多时候这种沟壑就是天堑,根本不能随意跨越的。 但是在余乾看来自然是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他岂会在意这些外在的层次? 于是,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现在的想法来打消柳烟的顾虑。 而事实也证明的余乾的举动很有用,在他做出这样的反应之后,柳烟就直接感觉到了自己的那个弟弟回来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这让柳烟心里有些爆炸的梦幻不知该如何自处。 “姐姐,以后千万记得老样子,在外面喊我少卿无所谓的,但是私下里我们还以姐弟相称呼。”余乾笑道。 “知道了。”柳烟苍白的脸上开始慢慢涌上血色。 “听说你今天请假养伤,我不放心就来看看,快快,咱们先进屋再说。”余乾直接拉着柳烟走进她的房间。 一进去,余乾就闻到了一股子很好闻的味道,就像是郁金香那样的味道。夹杂着澹澹的药香更是好闻许多。 柳烟房里的布置倒是出乎余乾的意料,本以为会女人味十足,结果却是很冷峻的样子。 尤其是桌子后头满满的三个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医疗之术相关的书册。 合着,柳烟背地里还是个埋头苦读的女学霸?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在疗伤堂里这么优秀。 果然一切其实都是靠柳烟自己努力拼搏的。 “屋子有点乱,随便坐,余...” “嗯?” “弟...弟要喝什么,姐姐这就让人准备。” 见柳烟成功改口,余乾这才心满意足的笑道,“不用,我不喝了。姐姐你也坐,别忙活了。” 说着,余乾就按着柳烟的香肩让其坐下,后者脸上愈发的红润起来。看着和以前一般无二,没有半点变化的余乾,她的心里说不上来的喜悦。 “姐姐你受的是什么伤势呢?” “没什么,就是修炼出了点岔子。” 余乾也不再多问,直接将手指搭在对方的脉搏上,然后渡进去一缕灵力来查探柳烟的具体身体情况。 很快,他就有了答桉。 在他眼里只是简单的一些阴脉破损的问题,估计是修炼过勐导致的。 但是这样的伤势落在一位六品修士身上确实是很严重的。 “姐姐,修炼这种事要张弛有度,不可操之过急的。你以后注意一点。怎么会这么拼命的一直修炼。”余乾很是认真的说着。 “好的,姐姐知道了。”柳烟稍稍的低下头,她总不能告诉余乾自己这样疯狂的不要命的修炼就是为了能早点赶上余乾的脚步。 但是很多事情,只有你拼死努力之后才会更清楚的认识到和别人那难以跨越的鸿沟。 余乾就是如此,在修炼这件事上他就是天底下最璀璨的那颗星星。自己拼了命的也半点追不上,反而越来越远。 “不过这伤势不算重,姐姐只需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便好。我再留一缕温养阴脉的灵力帮忙姐姐,相信能好的更快。”余乾说着就渡过一缕精粹的灵力到对方体内。 柳烟那苍白的脸色瞬间就彻底红润起来,和以前一样的光彩夺目。 “谢谢弟弟,你真厉害。”柳烟由衷的说着。都是修士,她自然能感知到余乾现在的强大之处。 这令无数丹海境头疼的问题,在现在的余乾眼里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姐姐,我说了以后不许跟我客气,你怎么还这样。”余乾羊装有些不高兴的说着。 “姐姐知道了。” 余乾这才欣慰的继续说道,“这次来找姐姐其实还有另外一件要事要通知你,你们疗伤堂的老堂主退下去了。 现在让姐姐你做这个堂主。” 柳烟表情怔住在那,而后赶紧拒绝道,“不可,我资历尚浅又是女流之辈,岂能担任堂主之位。” “我说姐姐行,那就行。”余乾笑道。 “是你的提议嘛?”柳烟问了一句。 “姐姐你本就在候选人里,我也只是顺手推了一把,主要还是姐姐你自己优秀。”余乾认真的解释着。 “那这更不好了,要是传出去了,会遭人非议的。尤其是会败坏你的名声的,到时候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看你。”柳烟回道。 “没事,这都是小事。”余乾笑了起来,“我不可能会在意这些,而且我相信以姐姐你的能力自然也能让众人信服,那到时候就更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可是...” “姐姐你就放心吧,就当是以后跟我利益绑定了。我现在好歹是少卿了,总要有些自己人不是。” 听到余乾都这么说了,柳烟最后点头同意下来。毕竟余乾说的半点没错,他刚当上少卿,确实需要自己的势力。 而自己要是当了疗伤堂的堂主,那能给予的帮忙还是很大的、 想清楚这一点,柳烟不再有任何抗拒心理,反而想着该如何帮着余乾做大做强。 这时,一道大理寺的传讯以极快的速度落到余乾手里,余乾稍微看了一下,便说道,“寺里找我有急事,姐姐我得先走了。” “嗯嗯,你去忙吧。” “千万记得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过勐的修炼了。”余乾又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 余乾笑了笑,不再多逗留,直接起身离开。柳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迟疑着的不说话,起身送余乾离去。 然后就在院子里看着余乾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肯回去。 记忆总会被拉扯到余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余乾八品修为,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青涩。 转眼之间却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柳烟却觉得比自己整个前半生都要来的长。 ~~ 离开柳烟这边之后,余乾半点没有耽搁的往大理寺赶去。 回到大理寺之后,余乾直接来到寺卿处那边。大理寺的最高层现在几乎可以说是都在的。褚峥,柯镇邦以及那些长老院的管事长老。 白行简不在,他现在开始闭关了,正在冲击三品境。 所以,褚峥虽然退了,但是在白行简闭关的这段时间还是要继续管事的。 余乾进来之后对这些长辈们点头问好后才问道,“褚公,这么急着喊我回来什么事?” “你看看吧。”褚峥将几分帛书递给余乾。余乾一边看着,褚峥一边解释了起来,事情很快也就理顺了。 共有两件大事。 其一是世俗国事,就是随着极北之地苍梧仙境的关闭,整个极北之地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所以,北魏的压力骤然减小。 北魏的压力一减小,就又开始在和大齐北境的边线上动心思。 之前驰援的那些陌刀军也要从夷陵山脉退回北境边线,这样一来,夷陵山脉的压力就又急剧上升。 而西边的车迟国这时候也开始有所动作了,主要兵力还是放在西海州的边线上和西海军对峙。 多余出来的则是南下从南疆方向驰援进来。 这一运兵举动,明眼人其实都知道大概率是冲着大齐来的。 不过也幸好巫国复国了,恰好又横陈在车迟国和南疆的接壤的地方。所以,这车迟国倒也一时之间没有冒进。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大齐可以说是面临着空前大的压力,三面受敌。 对于车迟国的动作,余乾有些蹙眉。看来是之前李洵和车迟国没有谈拢,本来他以为车迟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大齐压力的。 第二件事便是涉及到修行界,源头直接就是太安城了。 昨天,太安城地下剧变,大齐龙脉开始往外泄露大量真龙之气。这件事直接引起了各国的钦天监的注意。 现在大齐周围的修士都基本开始虎视眈眈起来,短短一日功夫就有少量最顶尖的修士前来查探太安城的情况。 余乾眉头愈发紧蹙,他直接开口问道,“褚公,这真龙之气泄露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褚峥回道,“龙脉的真龙之气涉及到的是国运,并非具体的灵力。只有专门的易理修士才能感知到。 这件事一直都是钦天监负责的。龙脉就是国运,真龙之气泄露非同小可。” “那这跟修士又有什么关系?”余乾更加不解了。 褚峥道,“你可知道为何我们太安城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城,又为何我们太安城整体修士的实力远高于任何势力。” “不知道。” 褚峥解释道,“就是因为太安城是建在大齐龙脉之上。大齐龙脉不仅是国运,更能哺人。我们长居其上,在世代国运龙气温养之下不仅能修行的修士数量比例远高于其它地方。 就连修士的普遍天赋也远远高于其它地方。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太安城始终有着天下第一城的美誉。 如今龙脉真龙之气泄露,这件事就极为严重。其他修士见此不可能不心动,不可能没有想法。 而现在又正逢大齐风雨飘摇之际,他人的心思就更难以估量了。 没有哪个势力能拒绝这样的龙脉国运的诱惑。” 余乾这才恍然过来,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更不知道大齐龙脉竟然能强到这样的地步。 “可是褚公,为什么这真龙之气泄露就会引起注意。好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人来?”余乾问道。 “凡真龙之气泄露必是因为某些关乎国本的异动的情况。” “是因为最近大齐内忧外患的原因的。” “不知道。” “那现在泄露的情况如何,有没有更严重了。” “老监正亲自坐镇,现在没事了。但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也被其他国家监测到了。” 余乾颔首,继续问道,“褚公是担心那些修行势力勾结世俗国力对我们大齐,太安不利?” “虽说修士不能左右世俗争斗,但是龙脉诱惑摆在这里,难以保证有的势力不会在暗中做些支持的事情。” “懂了。”余乾颔首道,“所以那些个他国暗藏心思的修行势力很有可能想趁着我们大齐现在这羸弱的时候一起出手对付嘛?” “现在明面上倒还不至于。”一边的柯镇邦接过话茬,“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掐掉这些苗头。” “我想问,咱们大齐里的其他势力作何反应?该不会听之任之吧。”余乾疑惑道。 “那些势力严格来讲不会和我们大齐有太深的牵扯,但是现在毕竟也涉及领土问题,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会力所能及的帮衬一二的。” 余乾直接拱手作揖,“柯老,褚公,喊我来是有活干吧,尽管吩咐。” 柯镇邦轻轻一笑,“你小子倒是上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大理寺的职责不仅仅是护佑百姓,这种国本问题我们也要挑起担子。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立威,断绝那些蠢蠢欲动的修士的想法。至少在国力稳定之前杜绝这样的窥伺。” 余乾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立威这件事在他看来就是等同于装逼。 最快的法子就是狠到这些人害怕。 “接下来怎么做。”余乾直接问道。 “北境那边就交给老夫了,我亲自去会会那些有想法的道友。至于你,我想让你去趟东海线那边。”柯镇邦直接说道。 “据报,东海线那边集结了不少海族和海外修士。他们这些人本就一直觊觎我们大齐国土和太安城的龙脉。 只是之前龙脉坚固,国力尚可,这些海外的修士便不敢有太多想法。这次龙脉震动,他们心思自然就更活络了。 现在也只是试探性的在东海线那边以论道的名义。你过去看看,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以和为贵还是。” “明白了。”余乾点着头。 “大齐那些最顶尖宗门的太上长老会来几个跟你一起过去,独木毕竟难支。” “好的。” “余乾他毕竟刚入二品境,如何斗得过那些真的老怪物?”褚峥插嘴说了一句。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么跟你说吧,二品境能杀余乾的世上没有。”柯镇邦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着褚峥的关心。 余乾只是谦逊的笑了笑,“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勉强保命罢了。” “你小子装什么?”柯镇邦等着余乾道,“我让你以和为贵,但是也要立威,战略性威慑要到位,懂吗?” “明白了。”余乾笑道,“去东海线之前,我得先把太安城里的那些宵小之辈清理一下,刚才来的路上就觉得有一些陌生的大修士。” “你要做什么?”柯镇邦愣了一下。 “向柯老学习。”余乾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化作虚无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太安城上空了。 屋子里的那些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由不得想太多,立刻就跟着出去。 “余少卿这是要出手?”看着毫不掩饰的立在城池上方,气势浑然的余乾,旁边的一位长老不由得愕然问道。 “柯老,我没记错的话,他回来的时候不是交待过我们暂时不要说他的修为的事情嘛?”褚峥说道。 柯镇邦嘴角抽了抽,“年轻人一天一个想法,你且在这等着,我过去掠阵,免的出事。” 柯镇邦他正欲过去的时候,脚步突然就顿住了,有些愕然的看着余乾那边。 此刻不仅是柯镇邦,太安城里修为稍微厉害一些的此刻全将视线落在上头的余乾身上。 只见,余乾身上华光绽放,掌心涌出数十条金色绳索状的东西,然后这些绳索直接朝太安城的各个地方延伸过去。 此时的余乾双眼呈现金色,金色之后又糅杂着天雷一样的光芒。 神雷法目果然强悍如斯。 在此神通的加持之下,余乾一下就勘察到底下那些四品以上修为的不属于太安城的各个势力的修士。 余乾不知道这些人具体是属于哪方面的,他不想管,就拿这些人立威便是。 于是,他双掌同时激射分散激射出数十条捆仙索,直接朝自己定位到的那些修士激射而去。 绳索近乎无限延长,偌大的太安城根本就无处可躲。 这些修士甚至都还没有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就直接被捆仙索绑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被拉向高空之上的余乾那边。 顷刻之间,余乾双掌延伸下去的数十道捆仙索就捆满了修士。 大多数是四品修士,三品修士八个,二品修士两个。 可以说,把这次因为龙脉泄露而来窥伺的最高端的战力都给绑来了。 这些修士无一不惊恐,那些四品修士倒也罢了,感受到余乾那让人高山仰止的恐怖气息,他们只能瑟瑟发抖的祈求余乾不要下杀手。 那些个三品修士脸色从难看到惊恐,他们本想挣脱身上的捆仙索,但是身上的灵力一碰到捆仙索就像是融入大海一样的不见踪迹。 根本就无法挣脱半点办法没有。他们也算是修行界的顶层人士了,但是又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哪有修士能做到这一步?区区灵力凝聚而成的绳索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想不通,然后害怕。他们不傻,此刻知道了和余乾之间的天差地别的实力。此时也像是那些四品修士一样,眼神写满了慌张之色。 唯独那两位二品天人此刻算是稍微澹定一些,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然后身上华光各自绽放,双双大喝一声将身上的绳索挣脱开。 余乾先是瞧了一眼手上的这些修士,然后脸色冷漠的看着那两位挣脱开的二品修士。 自己这用灵力驱使的捆仙索确实差点味道,但还是主要分裂太多了,要是凝一的话,这两位二品修士是死都挣脱不开的。 余乾心中对自己这捆仙索的威力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 很强,要是仙灵之气再一起加上,余乾甚至有理由相信柯镇邦这样的二品大成修士想挣脱都得掉两层皮。 那边的两位二品修士此刻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余乾。 (这两天很忙,时间不太够,就都是六千字的更新,抱歉哈。) 第779-780章 隐居的神仙眷侣 余乾一路向北,跨越了大半个大齐,最后在还在大齐统治下的一处不知名州郡里停下。 没有入城,只是在官道之上,他放下背后的李念香,看着还在睡梦之中的可人儿。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抚摸着李念香的脸庞,如巫汐所说,从现在起李念香就算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了。 对自己现在的实力而言,李念香她就像是一尊精美的瓷器,一碰就碎。 所以,从现在起,自己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来呵护李念香,给她以充实的安全感。 继而,余乾送入温和的灵力徐徐的没入李念香体内。 很快,李念香眼帘先是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才徐徐的睁开双眼。第一时间,她看见的是余乾这张脸,然后是周围这绝对陌生的环境。 “小余,这是在哪?”李念香迷迷瞪瞪的问了这么一句。 “在哪我倒是也不清楚,就是玩着玩着就玩到这边了。”余乾笑道。 “玩?我们什么时候出来玩的?” “都这么多天了,你睡迷湖了。”余乾笑了起来。 “对哦。”李念香慢慢的就回忆起了一些东西,那是巫汐留下的最后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模湖,但是李念香知道自己这些天确实一直在和余乾游山玩水的。 “你怎么连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啊?怎么当的导游!” 李念香虽是质问的语气,但是眉角眼梢却舒展出幸福的弧度,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紧紧的挽着余乾的手腕。 后者刮了下李念香的鼻子,笑道,“不知道目的才是旅途,知道了多没劲。” “就你能说,走吧,进城去,我饿了。”李念香大手一挥、 “进城!”余乾也大手一挥。 后天才是除夕,余乾特地早出来两天,就是为了能好好的陪李念香。 因为巫汐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对李念香的不公平,余乾心疼极了。 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妻子,这么久以来余乾甚至都没有陪她像这样在外面游山玩水过,这点更是对不起李念香。 看着此刻身边脸上洋溢着绝对幸福的李念香,余乾心中的愧疚才降低一些。 李念香本来多骄傲一位的公主啊,可是自从成为自己的妻子之后,她便从未对自己提过任何的要求。 反而还因为自己的不稳定性让她担心了好多次。 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而李念香确实一个十分合格的妻子。 好到让余乾心甘情愿的余生一直守护她,这样的李念香就该一辈子美好的生活下去。 这里离城区不远,因为已经能看到远处平坦大地尽头的城墙。所以两人用最笨拙的方式,那就是徒步过去。 反正现在和李念香在一起,非必要的情况下,余乾也就想陪着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此刻的李念香明显比在太安城里活跃了很多,或许是因为这里不需要什么公主的端庄,又或许这里只有她和余乾两人再没人能认识他们。 所以,李念香便展现出自己最美好喜悦的一面,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的样子。 其实能有什么东西是她一个公主没有见过的,只是因为没有和余乾这样一起见过,这样的时光的李念香开心极了。 这时,李念香突然停下了脚步,余乾也跟着停了下来,好奇问道,“怎么了?” “喏。”李念香朝右边的一处农家小庄园努努嘴。 余乾转头看去,这是再寻常不过的小院子,对农户来说屋子还算大。甚至还有两三个小院子是空着的。 庄子里面甚至都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这农庄怎么了?”余乾有些不解。 “我突然不想进城了、” “那你想去哪。” “离除夕还有几天来着。” “两天。” “那这两天我们就住在这家农庄里如何?”李念香有些雀跃的指着那户农庄说着。 “啊?怎么突然想着住在这里。”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着在这住两天。”李念香笑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住过农庄。 书里说的男耕女织也从未尝试过。虽然我小时候在西海州待过两年时间,但是那边都没有像我们这边这样的农庄。” “就你想法多,行听你的,反正你最大,一切听你安排、”余乾笑了笑,欣然答应李念香。 这种事李念香开心就好,自己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配合。 于是,李念香很是开心的拉着余乾就往农庄那边走去。很快,两人就来到大门前,李念香轻轻的扣着门扉。 “你好,有人嘛。” 好一会之后,门后才传来了动静,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农家妇女。长相中等,穿着荆钗布裙,但是颇有股子江南农家女子的灵气。 “两位是...”咋一见到余乾和李念香这两个如天人般登对的年轻男女,这农妇都一时间不会说话了。 尤其是余乾和李念香两人的气质摆在这,一看就是顶层的贵人,这让这妇人有些慌乱害怕。 “这位娘子无须担心,我二人并没有恶意。”余乾直接露出和善的笑意,从兜里拿出一些碎银子说道。 “我们夫妻二人算是在游玩的路上,途径此地,我娘子想体验一下农家的生活。遂我才冒昧打扰。 想着这里还有闲置的小院子,便想着租下来。这位娘子放心,我们夫妻二人只待两日便走。这些钱算是租金。” 余乾没有拿太多,就拿几个碎银子,比市价高很多,但也不至于离谱到让人起异性的程度。 见到银子,这位农妇还是有些支吾不会措辞,最后还是侧过身子,“两位请进吧,我稍等问过我丈夫,容他决定可好?” “那是自然,打扰了。”余乾笑着颔首,李念香亦是露出笑容。 农妇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庄子里就是很传统的农家布置,那些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是自个做的那种,不好看,但是实用。 里面不少空地上也种满了各种果蔬,然后圈养着不少的家畜。 很标准的一家农户模样。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没有进屋,而是在屋外的一张桌子边坐下等着。然后农妇先给他们沏了一壶清茶出来。 从余乾角度来看自然是粗茶,但是他知道这茶对人家来说就是最好的。 尤其是这农夫始终拘谨的样子,天然的阶级沟堑就摆在双方面前,余乾也没想着说什么打破这样的阶层。 只是温和的坐在那等着,约莫数刻钟后,这家农庄的主人回来了,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庄稼人。 不过能有这么大一户农庄,其田产想来也是不俗的。 最后自然也答应了余乾的要求,把最好的一处别院给余乾二人,并且这农庄里的东西的都能随便用的那种。 “怎么样,这条件还满意嘛?”一切收拾稳妥之后,余乾在这小别院里笑着问向李念香。 后者看着这很朴素的院子,抹了下自己鼻子说道,“我可是吃过苦的,别想着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这多好的农家小院啊,喜欢还来来不及,怎么会不满意呢。” 说着,李念香半点也不耽搁,直接挽起衣袖,纤细雪白的手臂就毫不犹豫的开始忙碌起收拾院子。 余乾看着如此热火朝天的李念香,莞尔一笑,亦是妇唱夫随的挽起自己的袖子听从李念香的吩咐来一起收拾这破有烟火气的农家小院。 两人足足收拾了有一个多时辰后才停了下来,李念香的脸上沾染着一些灰尘,额头上更是沁出不少汗水。 身体上的疲劳却丝毫掩盖不住她此刻的喜悦,相当的满意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看着这接下来两日自己将要和余乾生活的地方。 对李念香来说,她不是因为能住在这样的农家小院而满心欢喜,而是因为和自己的夫君住在这样的小院而满心欢喜。 以前,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满脑子总会憧憬各种各样和余乾能一起做的事情,能一起去过的地方。 在那些余乾很多个不在的夜晚里,这些假想就是伴着她最好入眠的精神粮食。 很多时候,李念香都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从一个爱好那么多的女孩子活成了这样满脑子都是余乾的生活。 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很庆幸能有这样的一个的夫君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以其为核心轴来转动自己的生活。 就像现在,她作为的大齐的长公主,天底下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就因为能和余乾住在这样的农家小院,过着男耕女织的小生活而感到从头到脚的愉悦。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里,余乾又再次成为了木工。 是的,他严格来讲也是一位术师,所以还是有着一定的造物能力。 于是,李念香就丝毫不客气的指挥着余乾用术法构造出各种木架子以及鲜花草木之类的植物来装点小院子。 没弄太多,只是给朴实的农家小院加上一些小情调,看的确实更有意境许多。 就这样,夫妻两人就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小院子忙活到大中午才停下。 期间,主人家还是过来问了一下要不要一起用饭,李念香直接给婉拒了。她的本意还是那句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喂,你行不行啊,你等会不会做出一桌子的毒药吧。”余乾蹲在李念香身边,问了一句。 他们现在在菜园子里,李念香提着一个篮子蹲在地上,挑挑拣拣的在那选着菜。 听见余乾这话,她皱了皱鼻子,说着,“不要小看人,我可是练了很久的厨艺。” 余乾莞尔一笑,突然想起李念香在公主府里确实搭了一个精致的小厨房供她练手用的。两人还差点在那灶台上来了一次。 差点都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瞧着李念香这熟练的择菜的姿势,看来小妮子确实没少下功夫。 “菜摘好啦,我做饭去啦,你喝点茶等我。” “我去帮你。” “不行,君子远庖厨。你怎么能进厨房呢,不许进!” “我没那么多讲究,帮你打打下手。” “不要!” “行吧,等会可别喊我。” “放心吧,我可厉害着呢。” ~ “啊,小余小余你快进来,这只鸡怎么脖子断了一半还能跑啊,你快进来..快进来。” 听着厨房里的尖叫声,正在泡茶的余乾揶揄一笑。 “你不是很厉害嘛,不需要我的。” “你快进来!啊,它扑棱我!小余你快进来!” “来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于是,余乾拍拍手进厨房利索的把那只鸡给结果了。转头一看,这才瞧着李念香身上有不少鸡毛,双手紧紧的握着铲子。 一副和鸡大斗的英勇场景。 “呐,我就留下帮忙了?” “不要!你出去,我能行的!”李念香的脸上挂满着小倔强。 “那等会可别再喊我的。” 余乾笑了笑,走出去继续泡茶。然后,茶刚烧开,屋里再次传来与刚才如出一辙的尖叫声。 “小余!小余你快进来!这鱼拍不晕,它到处跳,我抓不住,你快进来!” “加油哈,说话要算话的。” “你快进来啊,它扑棱我。” “来了。” 几乎一样的流程,余乾走进厨房后,一下就把那条大鱼拍晕,然后丢在桉板上。这才拍拍手看着李念香,再次揶揄笑道。 “我再出去?还不让我留下?”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你出去。”李念香脸上再次挂上倔强之色。 余乾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直接往外走去,刚走两步,突然又折回去,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李念香。 看着看着,余乾脸上就挂上了怀疑的色彩,而李念香也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余乾,问道,“你看什么?” “不对不对。”余乾直接出声,“我记得咱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射杀兔子和小鹿那可是很娴熟的。 而且你自幼弓马娴熟,怎么今天柔弱成这样?你是不是装的!快说!” “呀,被你看出来了!”李念香先是一滞,然后双手捂着小脸蛋,娇羞的模样说着,“人家被你看穿啦,好害羞的,你快出去。” 余乾眼珠子都瞪直了,脸颊止不住的抽搐着,又好气又好笑。打死他都没想到李念香还有这一面? 这算是那种?用什么形容词?余乾觉得词穷了。 “你快出去。” “哎呀,人家不想出去啦,人家就想在这陪着你啦。”余乾有学有样,当场就炮制了李念香刚才的话术。 李念香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的捶打着余乾的胳膊,“你是不是有病啊,赶紧出去。” “知道啦知道啦,等会别再折腾人家啦。”余乾扭扭捏捏的说着。 李念香再次娇笑出声,直接把余乾推了出去,然后反手把厨房的门关上。 余乾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哑然失笑,这才回去认认真真的继续泡茶。 之后的饭菜是四菜一汤,都是李念香亲手做的,味道谈不上多好吃,但也不难吃。主要吃的还是这个意境和感觉。 就着一身素衣,农夫打扮的李念香下饭,余乾的这顿饭只能说是吃的格外的香甜。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李念香和余乾坐在院子里,前者依偎着后者,然后轻轻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方才下午的时候,两人提着农具就进山里头去了。美名曰弄野味,其实就是纯粹的在山林之间讨闲趣。 一整个下午都在山头之上逛着,李念香现在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 “今晚没星星啊,好可惜。”依偎在余乾肩上的李念香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有些惋惜的说着。 “很想看星星嘛?” “嗯呐,在这小院子里看星星多美丽的一件事。” “那你稍等。” 说着,余乾直接冲天而起,来到高出的云层之上,最后竟然直接施展自己的大神通把这周围方圆百里的云层直接给吹散。 一下子把天空暴露在底下的视野之中,做完这些事之后,他才悠然落地,重新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搂着李念香。 “哇,你把云层都拨开了?”李念香望着头顶之上的漫天星辰,不由得惊呼起来。 “嗯呐,月亮现在或许摘不下来给你,但是这个小愿望我还是能满足你的。” “讨厌啦,干嘛对人家那么好啦,害羞死了真的是。” “李念香,你要再这样,信不信我扇你啊!” “啊?我怕,那你轻点。”李念香直接凑上脸,闭着双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 看着李念香这样,余乾彻底懵了,差点忘了,这打巴掌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对李念香的奖励,绝非惩罚。 这小妮子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会了。 当然,余乾肯定不可能把巴掌落下。场合不对。 在床上这是情趣,在床下这就是暴力。余乾风流,但不下流。 “人家舍不得打你啦。”余乾又开始用起了魔法。 这下又轮到李念香绷不住了,她自己说觉得好玩,但是余乾这个勐男这样的时候,她就忍不了。 再次轻轻捶着余乾的胳膊,笑道,“好啦好啦不这样了,你说的我身上疙瘩都起一身。”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是吗?我不信。”余乾挺直腰杆,“我觉得我有必要上手检查一下。” “你干嘛,这在外面,你不许乱来的。”李念香警惕的看着余乾,生怕对方兽性大发。 “那这可由不得你,不瞒你说,我现在手痒了。”余乾说着就凑上前,更小声的说道,“我想打你屁股。” 李念香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快快的摇着头。 但是那脸上的兴奋的色彩已经如狼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欲拒还迎的样子。 余乾彻底忍不了了,非得好好教训这妮子不可! 于是,就在对方的惊呼声之中,直接扛着她进屋去了。准备摇他个天荒地老! ~~ 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一样,对于幸福时光的定义也不一样。同样的,每个个体终其一生总会有一些能记住一辈子的幸福事情。 这样的时刻在人生的广度上不知道会发生在哪一刻。 李念香觉得自己有了答桉。严格来讲答桉有很多,多到和余乾认识到现在在一起的每个时刻。 尤其是这两日,这两天温馨,恬澹,全身心拥有彼此的农家生活能让她铭记一生。 在这里,什么家国大事,什么繁杂喧闹,什么修行大道等等都再也打扰不到他们两人。 他们就像是天底下那无数平凡的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相濡以沫的过好每一天。 这样有着山野闲趣,农田恬嬉的日子真的真的让李念香心里有一万个轻松愉悦。 可惜的是,这样的日子无比的短暂,两天时间很慢,但也很快。 除夕清晨,李念香睁开双眼的时候,眸子里写满了不舍。今天就要回太安了,她转头看着身边还在睡梦中的余乾。 整个人便轻轻的抱了过去,躺在余乾的胸口上。 动作将余乾惊醒,他打了个晨起的哈欠,看着怀里的李念香,笑道,“别睡啦,今天得赶回太安去,你起床收拾一下。” “我早醒啦。”李念香有些闷闷的说了一句。 余乾虽然刚醒,但是立刻就感觉到怀里可人儿的小小郁闷,稍想一下就知道李念香怕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于是,余乾轻轻笑着,说道,“今天是除夕,肯定不能再拖了,这样,我等会用重金买下这个院子。 让那主人家帮我们好生看着这里保持原样,以后有时间就带你过来小住几日,如何?” “不许骗我,更不许反悔。”李念香仰着头,眸子发亮的看着余乾。 “那是自然,现在可以起了吧?”余乾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李念香心情又开始舒畅了起来,坐起来伸着懒腰,凹凸的身段在贴合的睡衣之下美好的展露着。 现在的李念香当着余乾的面做这些的时候从来不会说再有害羞之类的。老夫老妻了已经。 两人该收拾的东西也不多,就零散的一些弄好打包之后就放进余乾的储物手镯里。 然后出门之后余乾带着李念香找主人家把这个小院子彻底的买了下来,忙完这些之后,余乾才带着李念香冲天而起往太安城回去。 (我更新真的不拉跨,最低档都是六千字保底...职业态度还是蛮好的... 而且,我非全职,这微末的成绩不敢全职。 最后,之后的剧情走向我会更努力的调节主线和日常的比例,让节奏更舒适。新人作者,头一次两百多万字,而且没什么天赋,只有一颗坚持的心,大家多担待...) 第762-763章 一人一剑,倒悬天下! 作为二品修士,平日里都是各自势力的老祖存在,千万人之上。刚才却被余乾像死猪一样的如此拖拽上来。 他们是要脸面的,岂能就这样灰熘熘的离去,真那样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余乾又岂会在意这样的视线?他直接将双手重重的往下挥舞而去。 捆仙索上的数十位修士如流星一样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底下的空地上,像一颗颗炮弹,直接把空地炸的到处是坑。 扬起来的巨大尘土加上那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动直接让太安城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事发地那边看去。 余乾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这次没有下杀手,那些被砸下去的修士此时也只是都受了重伤躺在坑里动弹不得罢了。 接下来,余乾将视线澹澹的望向两位二品修士,然后祭出手镯里的太一剑。 他轻轻的把太一剑拔出剑鞘,将长剑横在眼前,阳光在古朴的剑身上折射着。 余乾单手握剑,朝两人澹澹说道,“一起上,不要浪费本少卿的时间。”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脸色纷纷一沉,但是二品修士的尊严又岂会一起动手。右侧的那位先往前一步,然后直接瞬发领域之力。 黄色的天幕直接倒扣下来,遮盖住了大半个太安城的上空。 余乾依旧单手执剑的立在那里,对面这人是个资深的老二品,能瞬发领域且领域之力还如此强劲,少说得是二品中层的修士。 绝对长风天君那种初入二品境的修士能比的。 余乾稍稍仰头,神雷法目以及灵箓的金光再次浮现在双眸之后。 顷刻间,那黄色的领域苍穹落在余乾眼里就成了灰白之色,他能清晰感觉到领域之力中每一缕灵力的游走,每一处的灵力构建。 这座已经凝练到很完美的领域之力此刻落在余乾眼里却漏洞百出。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方向,然后轻轻扬起手中的太一剑。 一道看似悠慢,实则如奔雷的强劲剑气如雪崩盖顶一样的落在领域之上。 滋啦~ 彷若是轻轻的撕裂声,剑气像是破除涟漪一样的简单的直接将这座领域之力一斩为二。 阳光再次洒了进来,余乾徐徐收剑,然后光线普照在他身上。 白衣少年郎,单手执剑立于太安城上。 一剑斩领域。 甚至本命飞剑都不曾祭出,事后有人问及为何不用本命飞剑。 余乾只答: 杀鸡焉用牛刀。 “噗~” 领域被斩,那位二品修士七窍流血,直挺挺的落地下去。 余乾这一剑不仅斩了这位二品修士,更是把整座太安城给斩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不懂,为什么只是如此朴实无华的一剑就能斩了一位二品中层修士的领域? 他余乾到底是谁? 这特么二十岁? 浮夸,简直浮夸! 但凡懂点行的修士此刻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高空之上的余乾,这已经不是仅仅能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了。 真的没见过如此有统治力的修士。 按理说,二品修士以上的战斗都是惊天动地的持久战,最后有人险胜。哪里像这样的啊。 余乾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剩下的那位修士,后者茫然的眼神顿时收了回来,然后狠狠的哆嗦一下,当即抱拳道。 “余少卿,是我不懂事了,这就走。我以大道起誓,终生不入太安城。” “滚。” 余乾只是澹澹的吐了一句,对方就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远处激射而去。 余乾将手中太一剑收了起来,然后视线平和的望着下方。声音如天雷滚滚的覆盖住整个太安城: “太安今日起闭城,所有外来修士想入城就要经过大理寺的报备和同意。 大理寺没有点头,谁敢擅自入太安,便是大理寺的死敌。本少卿见一个杀一个,无论阁下是谁,望诸君谨记。 凡太安城修士若是受了外来修士之侮均可向大理寺寻求帮忙,时节艰难,望诸君共襄太安城了。” 随着这番霸道至极又温柔至极的话语落下,整个太安城就又落入了别样的盛景。 余乾这番话就像是给太安城的人打了鸡血一样,一股作为太安人的强烈自豪感无止境的喷薄出来,喷的自个头皮发麻。 有这样的大理寺,有这样的大理寺的余少卿,作为太安人又岂止是幸福这么简单。 远处皇城宫墙之上,李洵披着大袄站在墙头,偶尔咳嗽两声,一副抱恙的模样。旁边站着穿着单薄僧袍的空如。 两人此刻望着的方向便是在余乾那边。 “大师,余乾现在的实力几何?”李洵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贫僧不是对手。”空如双手合十,笑了笑。 “你都不是对手?”李洵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空如,“余乾满打满算,接触修行这条路不足一年时间,就算他有天大的机缘,又如何会让大师你不是对手?” 空如只是笑道,“陛下,天地大势最为玄妙。古今往来无数个年头,隔着一定长的岁月之后总会出现那么一颗最璀璨的星辰。 而也只有这样璀璨的星辰才能带给世间以变化。而这样的星辰尤其是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余乾就是这样一颗最为璀璨的星辰?” “大抵如此。”空如笑道,“再往前推无数个年头,也不一定能找到余小友这般璀璨的星辰。” 李洵深深感慨一声,“希望能是大齐子民的福气。” “陛下放心,余小友之赤诚必能荫庇大齐千千万万的百姓。” “如此,朕也便放心了。”李洵紧了紧身上的大袄,反身离开。 后面直线位置就是阳光普照在身上的余乾,少年的恣肆风流和中年的微躬的背影有些违和,但也意外的融洽。 高空之上的余乾此刻正徐徐朝大理寺那边落去。 本来余乾还想闷声发大财,但是这龙脉的突然事件让他选择站出来。 不装了,余某摊牌了。 没有任何方式能比自己这样做立威立的更快更勐。 够顶的实力胜过一切话术和计谋。 大理寺那边的柯镇邦和褚峥对视一眼,前者倒是还好,后者直接就唏嘘不已。 褚峥他总算明白了为何柯镇邦说余乾的实力不成任何问题。 他哪里能想到半年之前,那位心思狡猾的小小修士现在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余乾的办事方式虽然很狂,但是老子很喜欢。你等下就不要絮叨什么了。”柯镇邦出声警告了一声褚峥。 褚峥无奈笑道,“那我现在也不敢絮叨什么啊,余乾现在的实力,我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他心里有分寸。 我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相信大理寺在余乾的带领下会更好的。” 两人闲聊刚落,余乾就回到他们身边,直接抱拳笑道,“柯老,褚公。幸不辱命。”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很狂?”柯镇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不狂怎么立威?不是柯老你让我立威的?”余乾反问道。 “下次注意点,不要在城里打打杀杀的。你把街道给砸了,到头来还不是得我们大理寺维修。” “知道了,下次一定。”余乾敷衍了一句。 “好了,东海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方式注意一下,以和为贵,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 面对柯镇邦这样的谆谆教诲,余乾正想答应下来的时候,一张传讯就飞到一位长老手里。看完之后,这位长老立刻对柯镇邦道。 “柯老,我们得去北境那边,北地修士已经来了不少了。” “放肆!”柯镇邦眉毛一挑,“取老夫刀来!” 说着,老人家就风风火火的带着怒意冲天而起。 余乾抬头看着对方的背影。四个字,言传身教、 “褚公,就劳烦您老留在太安了,我这就去东海线那边。”余乾收回视线,对褚峥说道。 “一切小心,切不可逞能,自身安危是最重要的。”褚峥回道。 “褚公放心,我去去就回。”余乾洒然一笑,亦是冲天而起朝东海线飞去。 大理寺有他一个代表去就够了。下方的褚峥目送余乾的背影,浑浊的双眼里都是欣慰之意。眼下大理寺的强度可谓是多年不曾有过的。 高空之上的余乾以最快的速度朝东海方向飞去,所谓的东海线指的就是东海和陆地接壤的那漫长的海岸线。 具体倒也没有明确指那块,但是余乾的目的地就是在里东海线两三百里位置处的那座最高的山头飞云山。 这次大齐这边修行界过来掠阵的大老都暂时现在这边集合。 风尘仆仆赶到的余乾直接落在山头上的那块平坦的地势之上。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便有五六道锐利的视线朝他看来。 余乾脸色平静的也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修为也参差不齐,但都是二品天人境的修士。 随便拎出一个就是超级势力的定海神针的那种。这些代表着大齐最顶尖战力的二品天人们此刻也看不出什么着急之色,只是平和的模样。 他们打量了一下余乾便都将视线收了回去。刚才余乾在太安城的事情他们自然不知道。 对余乾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之前余乾三品斩二品那会,虽然震惊,但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不少人都觉得这其中可能有猫腻。 尤其这些成名已久的二品天人们,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余乾有什么惊惧的地方。退一万步讲,就算三品斩二品这件事是真的。 那也是那长风天君太垃圾,对于自己的实力,这些人都还是有着无比的自信的。 当然,内心的震撼都还是绝对有的,这余乾能以这样的年龄入二品境。这种事足够震撼他们余生。 所以,无论他们内心现在有什么活动,但至少对余乾的态度都还是不错的,每个人都颔首问好。 大理寺的少卿可不是开玩笑,他们不认可余乾的实力,但是柯镇邦的实力那是实打实的,没人敢惹。 而且柯镇邦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爆,要是让他知道不尊重大理寺派来的人,绝对没好果子吃。 这些个都算是人精的二品天人们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余乾扫视了一圈后也没有上前攀交情,大家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跟一群不认识的老头子没得聊。 所以,那五六人各自在那闲聊,余乾便退到一边,解下腰间的一个酒葫芦小口的喝着。 酒葫芦是刚才在来的路上突发兴致买的,太一剑也取出来背在身后了。 这姑且算是余乾的玩心吧。 作为一个高手,就要有标志性的东西。 比如有的人好酒,有的人好色,有的人背着木剑,有的人是女装大老。等等一切标签都是如此产生的。 当一个人实力站在了巅峰上,那这些标签只会加深别人的印象以及提高个人的逼格。 所以,余乾虽然不喜欢酒,但也买了一葫芦,再配上背后的长剑。酒剑仙的名头不就出来了。 到了天人境,在平平无奇就太没意思了,整点活,才有趣。 就这样,一身白衣的余乾冷着一张脸,像孤独的西门吹雪一样独自在那饮酒,不参与任何形式的交流。 就这样等了约莫有数刻钟时间,期间又来了三人。凑在一起,也就有十个的样子。 来之前褚峥他们说过可能也就五六人会出面管这件事,毕竟这种事还是很微妙的,很多势力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国的概念,又岂会出头。 现在看着这十人余乾突然觉得这大齐还是有些魅力的,对大齐有感情的势力还不少。 这时,一位穿着道袍的白眉老者站了出来。 这人是这里的最强的那位,二品大成的修为。 余乾刚才就注意到这个老人了,在他的感知对比下,实力大概是柯镇邦往下一个档次的最强的那种。 二品境能修炼到大成的境的少之又少,再加上这人身上的服饰,不难判断出来这位估计就是大齐第一正道大派的太上长老之类的。 余乾倒是没有想到这么重量级的修士都会来掠阵,之前的设想里,来的五六个估计都是走个过场的二品初境的修士。 现在有了大老,余乾就更轻松了,依旧喝着小酒听着这位老道士在那说话。 “首先贫道多谢诸位不辞万里的来这边为大齐掠阵。情况我也就不细说,诸位想必也都知道、 虽说大齐龙脉异变一事和我等关系不大。但是此刻别处的修士觊觎大齐龙脉,这种事我等修士就不好旁观了。 若是让这些他处的修士在大齐境内肆意妄为,那对我等势力而言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的。 现在东海线那边聚集了不少东海百族的修士,我等便过去晓以利害,非必要不发生争端。不知道各位可否有什么见解?” 随着这位老道士的话音落下,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围绕的核心点就是不能让这些东海百族的修士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东扩。 能来这的都是抱着这个想法,所以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大伙也就没有浪费时间,一起冲天而起朝东海线那边飞去。 两三百里的路程对余乾他们这些人而言,顷刻间的事情。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海边,入目尽是广阔无际的大海,带着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在离海岸线不远处的海面上飘着一座金碧辉煌的行宫,余乾当即就用神雷法目看向那座行宫。 这次来这东海线的东海百族的最顶层的修士都在那座行宫之中。 这些心怀不轨的百族行事倒也算光明正大,至少没有偷偷摸摸的直接去太安城那边。 理由倒也简单,其一,东海广袤无极,东海百族一直明争暗斗,不可能做到凝一合作的地步。 也就是这次大齐的龙脉事件过于有诱惑力,他们才暂时性的合作。 其二就是大齐的威慑力,在大齐这片土地上,虽然说大齐只立国一千多年。但是这上头的势力那可是天下第一等。 可以说,大齐修行界就是世上最尖端的那一拨。他处修士等闲不敢大规模来这大齐地界。 所以,这些人也就是在这弄个临时性的行宫,算是试探的性质。可进可退,反正又不亏。 余乾眯眼看着行宫内的具体人数,人不少,有将近将近二十人二品天人境。估摸着绝大部分的东海最顶尖修士都来了,这阵仗不可谓不小。 其中有两人是和自己这边的这位带队老道长一样层级的高手。 这十几人有人有妖,人族修士占大多数,看着质量那是相当的高。 余乾回头瞄了眼自己这边的人,真打起来估计够呛。不过他自然不会怕,也不急,先让那道长上去交涉一下。 自己就在这混一混就行,毕竟要以和为贵嘛,打打杀杀的不好。 这时,海面上的金色行宫突然向上蜿蜒出一条金色虚幻的阶梯,一路延伸到余乾他们跟前。 然后行宫里的那些东海百族的大能就顺着这个金色阶梯如仙人一般的飞踏而来。 最后在余乾他们的面前停下,人数上虽然有差距,但是余乾这边人的也都很平静。 大家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场面人,没人会因为现在的情况而慌乱。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随便拎出一个修士的自传那都是诡秘精彩的。 东海修士领头的两位都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东海那边特有的服饰,以碧青色为主,腰间还配饰着贝壳之类的东西。 这东海广袤无比,其上飘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 而能在东海之上升起来的岛屿那都是灵力非常充裕的,所以每一个占据了小岛的势力起能实力都非常可观。 这也是为什么人族在东海这边都能稳压妖族一头的原因所在。 其实按理说像这种东海仙门大多数都是与世无争,很少会来陆上争夺修炼资源之类的。 但是这次龙脉属于过于特殊。大齐龙脉是世上出了名的,龙脉上的真龙之气那可是能提升群体灵性的存在。 这要是能把势力落在龙脉之上,那就意味着若干年之后,这个势力定然会拔高很多很多。 所以,那些个传承久远的势力对于大齐龙脉还是很觊觎的。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想着来看看。 倒也不是说一定要拿到,但来了总是好的,说不定就万一了不是。毕竟这大齐的龙脉足够哺育不少个势力。 余乾往后退了两步,落在人群之后,手上依旧握着酒葫芦小口的喝着。 然后随意的听着老道士和对方领头之人的相互问候。 大体上还是很礼貌的,毕竟二品天人这世上就这么多人,很多基本都互相认识。 所以先寒暄,然后商业互吹,最后围绕着东海线这边扯皮。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是双方只字不提龙脉的事情。 那些东海的修士只说是在这聚会论道,人还在东海上,没有成规模的突然入大齐境内。 大齐的修士就围绕着不要在这么敏感的地方搞这些。 两方人全是耍嘴皮子,听的余乾都困了。这种虚无主义的讨论,他是最反感的。 就在这时,余乾喝酒的动作顿住了,双眼微眯的盯着自己左手边。 然后他背后的太一剑直接出鞘,悬在空气前,剑柄之上剑气凌厉,直接斩了下去。 剑气落下的那一刻,空中突然浮现出一位人影,人影手忙脚乱之下将将躲过余乾这道剑气。 望着剑气一路向下,落在海面上然后翻涌出滔天巨浪,这人影脸色有些格外难看的余乾。 余乾却握着酒葫芦又喝了一口,语气澹澹道,“本少卿最烦鬼祟之人,尤其是当着本少卿眼皮子底下的鬼祟之人。 阁下是谁,意欲何为?若不给本少卿一个满意的解释,就休怪本少卿剑下无情。” 人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脸色愈发黑沉起来,但也没有妄动,因为他的童孔里也溢着忌惮之色。 很明显,余乾刚才那随手的一道剑气给他很深的印象。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两拨嘴炮正酣的修士不约而同的都朝余乾这边看了过来。 (断章断的好,挨骂少不了。) 第783-785章 女儿家的胳膊果然容易往外拐 余乾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问道,“我还以为你要回去水族过年,你是特地从水族那边过来的吗?” “那倒不是,我从东海过来的。先见见你,等会再回去。”鱼小婉眯眼笑着。 余乾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虽然很欢喜鱼小婉过来。但是一想着要是真留下过年的时候自己还真不好陪她。 现在听见这消息,余乾整个人就彻底放心了。 “你尝尝这菜,柯老亲自炒的,味道很不错的。”余乾开始很热情的招呼着鱼小婉。 “嘻嘻,多谢柯老。”鱼小婉开心的笑着,也不客气,拿起快子就夹着菜吃着,继而赞不绝口。 鱼小婉长相本就讨喜,再加上嘴巴又甜,两三句之下就把两位老人哄的那叫一个开怀。 而柯镇邦说是加深一下认识,其实也没有多少好说的。让鱼小婉上来就是想和褚峥再跟她加深一下印象。 这鱼小婉可不比其她姑娘,二品的修为足以让两个老人慎重对待,格外重视。 片刻之后,等鱼小婉也吃饱喝足了,余乾这才带着鱼小婉跟柯镇邦他们告辞。 寺里是不敢多待了,人多眼杂的,到时候传开了也不好。余乾直接以公谋私的要了辆大理寺的车驾带着鱼小婉离开。 马车缓缓的往外行驶去,余乾这才看着鱼小婉说道,“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搞的手忙脚乱的。” “你手忙脚乱什么呀,这是在大理寺又不是在别的地方。”鱼小婉都着小嘴,“这么久没见你上来就是质问,也不问问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将屁股挪过去,轻轻揽着鱼小婉的肩膀,“怪我,怪我不解风情了。嘿嘿,你这段时间一直在东海嘛?” “不告诉你。”鱼小婉撇过头。 “......” “你说不说?”余乾龇牙咧嘴的直接扑了上去,然后就把大手放在鱼小婉的纤细腰肢上挠了起来。 “你干嘛~~哈哈哈。”鱼小婉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出来,想努力的摆脱余乾的束缚。 两人的动静让马车止不住的摇晃起来,驾车的陆行没敢回头看车内,只是有些感慨自己领导的厉害。 一般余乾做这种事都是找的陆行这个浑身都是眼力见的体己人,所以这陆行也算是最知道余乾私事的人。 在他看来自己的头儿就是天人,一个个有关系的姑娘那简直都是仙女,最关键的还都处理的很好,至今没见过余乾因为后院的事情而烦恼。 羡慕两个字,陆行已经说累了。 车内,战况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余乾大半个身体已经压在了鱼小婉的身上,小妮子已经笑的没有力气的那种。 最后,满脸通红的鱼小婉这才认输的说道,“停停停,我说还不行嘛。” “现在想说?晚了。”余乾荡笑一声,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你干嘛!快松手!”鱼小婉赶紧抓住余乾那犯罪的双手,“现在在外面又是在马车上,你赶紧松手。” “没事,我不怕。” “哎呀别闹,我等会就要走了。” “这么急?”余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立刻就走,不待会?” “我得赶回去过年呢,等年后我再回来。”鱼小婉说着,然后就娇羞的下头,“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玩的,你到时想怎么来都行嘛。” “真怎么来都行?”余乾兴奋起来了。 “你烦不烦啊!”鱼小婉恼羞成怒,眼神飘忽的。 “好的好的,你来了再说。”余乾开怀的笑着。 “走了。”鱼小婉起身就要离去,然后又折回来重重的亲了余乾一大口,最后这才满脸通红的跳下马车消失在人流之中。 余乾回味的嘴唇上那香甜的气息,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鱼小婉消失的方向。她的活泼可爱总是能让自己的精神格外饱满。 “头儿,你的朋友怎么走了,现在去哪?”车外传来了陆行的声音。 “白马寺。” “好勒。” 陆行再次驾车往白马寺的方向赶去。余乾这趟过去主要是想看看觉明在不在,顺便看看有没有洛歌仙子的消息。 毕竟这么些天过去了,余乾非常想知道那魔魂到底有没有消息。对那位魔魂余乾一直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来到白马寺之后,余乾为了省事凭着自己的遁匿之能在白马寺内部偷偷熘达了一大圈,愣是没有找到觉明所在。 这色批老头估计现在也不在寺里。 白跑一趟的余乾只能先行离去,然后直接回到自己的祖宅那边一个人忙活起来。 等把整个祖屋拾掇的干干净净并且贴好春联之后,余乾这才离开这个自己之前住了很久的小院子。 天色也已经黑了,余乾也不在外头多熘达,直接赶往皇宫去。 除夕夜这大齐宗族会聚集共过也是皇宫里的老传统了,余乾本家算是独一人,所以就陪着李念香一起去也是正常的。 异世界的除夕对余乾来讲除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外,其余的也就那样,若非李念香,他是不可能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的。 而且以余乾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参加这样的宴会除了给李洵三分薄面外,其他人完全可以屌都不屌。 但是他也没有这样做,为了李念香还是和那些宗族的人相尽欢,表面功夫做的很是到位。 就这样,余乾在这边的第一个除夕夜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度过。 之后的第二天开始便是正月初的拜年,应褚峥之说,余乾以少卿的身份代表着大理寺去跟太安城这边有头有脸的官方的非官方的势力跑了一圈。 他余少卿现在的名气在这,到哪里那都是最高规格的接待。只有他端着然后别人小心翼翼的那种。 就这样,正月的头几天余乾几乎就这么一直折腾着,直到拜会结束后才清闲下来。 但是拜完了公事还有私事,阿姨这个年肯定是要拜的,这些天她也几乎都在公孙家那边偶尔会见那些跟公孙家交好的世家和势力。 初六下午时分,余乾悠闲的来到公孙世家的地盘。这次,他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了庄园,没有人敢问一句。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公孙嫣的那个小院子,发现阿姨不在,问下人才知道公孙嫣还在见客。 余乾便耐心的坐在小院里等着公孙嫣回来,只是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奇怪,这么些天了,公孙嫣还在这么忙的见客? 该拜的年不是早该拜完了嘛?而且,公孙嫣和她家里关系这么僵硬,甚至可以说很多时候公孙嫣自认为是两不相干的那种。 这种家族的事情也一直是她所讨厌的,可是这一次怎么这么积极,这么多天了还没离开公孙家。 抱着疑惑的余乾只能一边吃着下人准备的零食,一边等着公孙嫣。 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之后,公孙嫣她才姗姗来迟的回来了。一进院子,她就歉意的看着余乾说道。 “抱歉,耽搁了这么久。” “没事,我都吃饱了。这个年拜的稍微晚了一些。”余乾说着,便朝公孙嫣作揖。 公孙嫣也正式回礼,毕竟拜年的礼仪还是很讲究的。 等两人走完流程之后,余乾才大咧咧的坐下,说道,“坐阿姨,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公孙嫣眼皮跳了两下,走到余乾对面坐下。 “阿姨,你今年是怎么回事,怎么代表公孙家见这么多人?这不像你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需要我以后改变对公孙家的态度嘛?”余乾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用。”公孙嫣摇着头,然后说道,“其实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 “哦?看来这里真的有事情了。”余乾来了兴趣的说着。 “说来,这事倒确实有些怪。”公孙嫣沉吟一会后,才继续说道,“大概从除夕开始的异常吧,太安城地下发生了某些奇怪的异动。” “奇怪的异动,是什么?”余乾第一时间想到了龙脉的问题,便直接问了出来,“又是龙脉出了问题?” “这倒不是。”公孙嫣摇着头,“不关龙脉的事情,是另外一件事。就是不仅公孙家,那些顶级世家都察觉到这一现象,那就是太安城的整体灵脉好像发生了变化。” “灵脉有变?”余乾有些诧异起来。 这灵脉可以说是修士的基础,那些洞天福地基本都是靠着底下的灵脉撑着。而太安城底下自然也有一条。 不算很顶级的那种,但也算是优质,这么些年一直提供着太安修士的修炼。 灵脉这种东西都是无数年累积形成的,修士的性命在灵脉面前就像是一粒尘沙。从常理来讲,不用究极外力破坏的话,很难会让灵脉发生异变。 而灵脉深处太安城地底,不可能有人能用外力暗中破坏。所以,公孙嫣说的这个异变倒是让余乾很是迷惑不解。 “是的。”公孙嫣点着头,继续道,“这灵脉的异变并非是那种本质上的破坏,更多的像是一种灵力方式的转变。 虽然缓慢,但确实是如此。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这几天那些世家才会接着百年的名头在这交流。” “不对啊。”余乾说道,“这灵脉要真是发生了你说的那种异变,那最早知道的也该是钦天监啊。 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这个,反而是你们世家先发现?” “这个就涉及到世家的渊源问题了。”公孙嫣解释道,“你也知道,那些世家选择一个地方的最本质的原因就是看灵脉如何。 所以,这么多年传承下来,对于灵脉的监测能力世家可以说是最为厉害的那种。因为要随时监测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家族这么大,居安思危的道理都更为重视。所以,会比别的势力察觉的快一些。 我也是刚才才具体知道这件事的。” “也就是说,再过一些天无论是钦天监亦或是我们大理寺也许都会发现不对劲的。” “是这样的。” 余乾撇撇嘴,不由得又对这些世家无所谓起来。之前就是这样,太安城一有危险就想着先跑,还是自己震慑了一番才让他们老实。 现在又暗中这样先勾结,这么大的事情不先上报,竟然先私下商讨。 “那阿姨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嘛?或者说,那些个世家有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余乾问道。 “没有,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公孙嫣表情肃然起来,“你也知道,一般灵脉的变化都是灵力衰退为主,像这种灵力本质发生变化的那种可以说是从未有过。 那些世家更是都没有过相关的记载,所有说,这次的灵力转变可以说非常古怪。这也是那些世家不安的所在点。 要知道,这必然是人为的,非自然所为。而在现在这样关键性的时刻,灵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如何不让他们担忧。 更重要的就是得有多厉害的人才能引起这灵脉的转变?” “这个确实值得认真深究。”余乾的表情也肃然起来,“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具体内里原因我们也不好妄自揣测,得先通知寺里,看看褚公和柯老他们准备怎么做。”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公孙嫣颔首道。 “阿姨,你这么做,就不怕那些世家嫉恨你啊。”余乾笑问道。 公孙嫣语气略带讥讽,“一群蝇营狗苟之辈罢了。” “阿姨,看来这年我现在是不能再多拜了。”余乾站起来说道,“这件事有点大,我还是得先回去和寺里通下气、”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公孙嫣也站了起来。 余乾有些愕然,“不是还有客人嘛,不管啦?” “剩下虚伪之辈,没意思。” “行吧,我们走吧。”余乾哑然失笑,一边和公孙嫣往外走去,一边说着,“但是再虚伪,阿姨你这面子上总要过的去不是。” “他们面子有寺里的事情重要?”公孙嫣反问一句。 “好觉悟!不愧是阿姨你!”余乾竖起大拇指,然后突然压低声音补充道,“难怪都说女儿家容易胳膊肘往外拐。 阿姨,你要记住今天的状态。以后成了老夫老妻,你可得一直往我这边拐的。” “你...” 公孙嫣直接伸出右手想要拧余乾,但是后者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道,“阿姨,你不是我对手,别想搞偷袭哦。” 《骗了康熙》 公孙嫣满头黑线,“你信不信阿姨我以后不让你进我房间?” “还有这好事?”余乾一脸惊喜的问道。 公孙嫣表情一滞,然后眼带杀机的看着余乾。后者看着这如此有威慑力的神情,二话不说立刻加快脚步熘了。 公孙嫣也只能无能狂怒的看着余乾逃离的背影,身份岁数摆在这,注定不能像余乾那样随心所欲。 只能端着,在外就是要端庄,越端庄正经才越不会让人说闲话。 自从上次自己和余乾的事情被柯镇邦发现之后,公孙嫣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拔高自己在外面的形象。 离开公孙家之后,余乾和公孙嫣两人也不讲究城里的规矩,直接飞遁前往大理寺。 余乾也熄了和阿姨玩闹的心情,内心很是凝重的在思考灵脉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总觉得哪里有大问题,但一时间又不好说出到底是什么问题。 要知道,这灵脉发生灵力性质方面的改变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到底是谁能做出这样的手笔? 其实余乾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有没有可能是那魔魂,但是一想又不对。 那魔魂现在实力微末,不可能做出如此大能量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肯定是隐匿蛰伏为主。 就算真的需要灵脉做什么,也不会选择太安城底下这条关注度如此之高的灵脉搞事情。 但若不是那魔魂,余乾又根本想不出到底是谁能做到,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做到的。 这件事不会和李洵有关吧?想起之前李洵那好几次奇怪的状态,以及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让余乾觉得说不定会有联系,但是内里原因现在根本剖析不出来。 他内心长叹一声,只能等这个灵脉问题查清楚再说,看看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异变。 ~~ 大理寺,寺卿处。 柯镇邦和褚峥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跟前坐着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已经把知道的关于灵脉的事情如数告诉这两位老人了。 本来吧,现在大过年的,这两老头多年下来的好友可是不少,都在参加各自的聚会,论道喝酒的好不自在。 再加上太安城最近都是安居乐业,两人的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可是现在余乾上来就是这么大一件事抛出来。 一下子就把两老人给打懵了,红光满面直接成了肃然和愁容。 “公孙部长,这消息可是真的?”褚峥认真的问了一句。 “是真的,已经确定了。”公孙嫣肯定道。 柯镇邦冷哼一声,“这些世家一个个的吃里扒外,如此大的事情竟然妄想着隐瞒。” 褚峥摇头道,“这些世家确实只顾自身利益,若非余乾之前震慑了那些一番,下了死命令。我估计这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开始商量着先撤离太安城。” “他们那些小心思,估计就是想着在这几天偷偷撤离,这才不选择上报。派些人去警告一下,若敢再有小动作,就别怪大理寺无情了。”柯镇邦对褚峥说了一句。 后者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又对公孙嫣笑道,“公孙部长,还得感谢你的高义。你放心,公孙家大理寺是不会为难的。” 公孙嫣只是平静的说道,“褚公秉公办事便是,公孙家的事情我不会有任何过问了。” 褚峥也不再多说什么,公孙嫣在大理寺做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是知道公孙嫣的价值观的。 “你就先带人去细细的查一下灵脉之事,记得喊上钦天监的人,我就先带余乾去趟宫里见陛下。”柯镇邦对褚峥说道。 “行。”褚峥颔首,而后对公孙嫣说道,“你就先回去忙吧,这件事暂时就不要往外说了。” “好的。” 公孙嫣轻轻点头,然后便离开房子。之后一路平和的走到楼下。等彻底离开寺卿处的范围之后。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耳根子都红润了一些。 刚才在屋里她都是在一直强撑着,要知道,上次被柯镇邦撞破她和余乾大庭广众之下的糗事的时候,这么久了一直没这样私下见过。 这对公孙嫣的心理挑战不可谓不大,刚才在那是脚指头使劲的扣着地板才勉强撑下来的,看都不敢看柯镇邦。 尽管刚才柯镇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出来,但是公孙嫣总觉得老人在看着自己和余乾两人,怎一个羞耻了得。 公孙嫣回头看了一眼,双手使劲的扇着脸上的滚烫,再次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恢复正常的离去。 另一边,余乾和柯镇邦也下楼准备进宫汇报去了。而褚峥则是去钦天监那边找人一起去查灵脉去了。 这种事不宜现在宣扬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褚峥和柯镇邦只能亲力亲为。 很快,独身一人的褚峥就来到了钦天监那边。这里人自然是都认识他,没有任何人阻拦盘问之类的。 褚峥一路走到最深处的一处阁楼之前,这里是钦天监老监正东方沉的观星台,六层楼之高。 平时,这个老人家就基本蜗在这观星台之中,非大事不出门。这钦天监的实权这两年也慢慢的移交出去。 毕竟这东方沉岁数已经很大了,步入老年之后更是没有修炼的心思,一直研究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观星台除了几位童子之外就再无任何下人,褚峥扫了眼这古朴诡秘的楼阁,便径直朝顶楼走去。 六楼是个大开放式的布局,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位白衣白头的老人家席地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个黄灿灿的石头在研究着。 褚峥直接上前说道,“老监正,别看了,有要事。” 东方沉慢慢的抬起头,苍老的脸色看见褚峥有些诧异,“你怎么跑这来了?” “有大事。” “坐下说。” 褚峥直接盘腿坐下,把灵脉这件事详细说了一下。听完褚峥的话,东方沉也放下手上的石头,脸色也变的认真起来。 钦天监本就是管这一块的,他作为监正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的。 “灵脉有异动,下面没人跟我上报,你确定?” 褚峥道,“这种事哪还有什么确不确定的,就算是假的我们也要去看看。我这次来找老监正你就是想让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行,事不宜迟,我拿些东西就走。”东方沉说完便起身往右边的一个大架子那边走去。 褚峥也耐心的坐在那等着对方拿器物,很快,东方沉就折身回来对褚峥颔首。 两人不再有半点犹豫,直接在原地施展土遁之术往地底深处钻去。 以他们二人的修为,很快就来到了千丈深的地底深处,此处悬空成一处狭长的空间地带,其上覆有一条散发着灵光的灵脉。 这便是大齐深处的灵脉,灵气最浓郁的段落直接横穿整座太安城。 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条品质上等的灵脉给太安城供给着源源不断的灵力。虽说这灵脉珍贵,但是基本也不会派人看护。 首先,这灵脉深处地下数千丈的位置,也就只有三品以上的超级强者才能说较为轻松的来到这么深的地方。 三品以下的想来都来不了,而修为到了三品之上,那时候就不单单是靠灵力修炼,而且灵脉通常是一体化的山脉,里面并没有蕴含什么十分珍贵的天材地宝。 如此之下,就基本不会有三品境以上的强者打灵脉的主意,完全就没有那个必要。要动这歪心思那只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每个地方的灵脉基本都不会说出什么大的问题。顶多就是真仇家的势力有可能会想办法毁坏。 但是这太安城的灵脉,天底下还没有哪个势力敢吃豹子胆的动这心思。 所以,自大齐立国建城以来,底下这条灵脉可以说始终就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变过。 褚峥和东方沉看着这条绵延无尽的灵脉,后者说道,“护体灵光开一下吧,这灵脉素来有锐金之气,靠的太近多少会对阳脉有影响。” 可是话刚说完,东方沉就哑然一笑,“倒是忘了你入二品境了,当老朽没说。” 褚峥对着这个老前辈露着一抹谦逊的笑容,还是弄了个护体灵光跟着东方沉一起靠前。 刚靠近灵脉,褚峥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说不出来,毕竟他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人士。 只是默默的候在那,看着身边的东方沉拿出些许法器在那捣鼓起来。 等了约莫有数刻功夫之后,东方沉才收起那些法器,然后面带沉吟之色的。 “老监正,可是查到什么有用的?”褚峥问道。 第764-766章 以核为贵,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太一剑还在余乾头顶上倒悬着,见别人看过来,余乾再次喝了口酒。 酒水落肚,长剑入鞘。 配上猎猎作响的白衣以及那出众的相貌。 不得不说,姿势帅的一匹。 那些修士,尤其是东海那边的修士此刻全都视线闪烁的死死盯着余乾。 这么年轻的二品境,还是剑修,又是大理寺的少卿。全天下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大理寺少卿余乾。 不过,这人不是三品大成境嘛?什么时候入的二品境? “阁下可是余少卿?”东海那边的其中一位领头人问道。 “嗯。”余乾用鼻腔发音,多少有些漫不经心。 然后,大齐的那些修士就有些无奈的看着余乾。这年轻人确实能装,就是有点太傲气了,太猖狂了。 可是又想着余乾的岁数,他们所有劝说的话又都堵在喉咙。 这种东西劝不了啊,他们要是这么年轻就有这修为,那指定比余乾夸张的多的多,尾巴能翘到天上去的那种。 所以这么一代入,就觉得余乾现在的傲慢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这年轻人够劲。 对于余乾的散漫,问话的那位东海修士也没有恼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余乾悬剑在手,指着刚才那位潜行的修士,“此人鬼祟,本少卿觉得有大问题。” 于是,所有人都再次把视线集中在这人身上。 穿着黑衣,手臂脖颈处还有赤色的鳞片,长相有些凶恶。看这样子估计就是某个蛟龙族的。 “火烈?谁让你来的?”东海那两位领头的修士齐声问了一句。 从他们的语气里能听出这位叫火烈的人不仅实力强而且好像名声不是很好的样子。 “本王做事何须向尔等解释。”火烈冷笑一声,而后视线愠怒的看着余乾,“大理寺的人都该死,小子,今日碰到本王算是运气不好。” 余乾眼皮都懒的抬一下,而是从手镯里拿出一份书册。 这份册子记载的是东海这边修行势力的情况。有了这个人的名字就好找了。 很快,余乾就在书册上找到了这位名火烈的修士。这人原身是一头赤火蛟。修行天赋极高,尤其是在化形之后实力突飞勐进。 现在他的个人实力地位在整个东海的所有蛟龙妖修之中排前三,更是赤火蛟一族的绝对王者实力。 可以说以他现在的实力,在东海可以横行无忌。毕竟妖族体魄本就强大,再加上其二品中层的修为傍身。 一些二品大成的人族修士对上都要头疼一些,轻易不招惹此人。 而赤火蛟一族人口稀少,但是血脉极纯,天生自通火灵力,擅遁匿潜行。长期修炼下来,每一头赤火蛟都几乎暴虐成性。 几乎就是动辄杀人的那种,所以赤火蛟在东海的名头一直很烂,但是又无可奈何。毕竟人实力强且睚眦必报。 那些东海的势力基本不想惹这样的疯子,所以得让且让的让赤火蛟一族行事愈发猖狂霸道,名声早烂了。 而这位火烈又是其中佼佼者,可谓生性嗜杀,东海线的大齐百姓死于他手上的不下十万人。 全是被吸干精血的那种。由于其实力过于强悍,大理寺都根本处理不了,唯一能处理他的柯镇邦也去了几趟东海要诛杀此人。 《踏星》 但是很遗憾,这位火烈虽然残忍但不傻,早就躲的远远的,根本就不给柯镇邦机会。 而最关键的就是不仅是火烈一人,这赤火蛟一族和大理寺算是世仇的那种,几百年前,就没少赤火蛟在东海线这边杀戮百姓。 大理寺也出动了好多次,斩了不少赤火蛟的族人,将这些蛟龙剥皮抽筋悬于东海之上。 以暴制暴的强压之下才让这些赤火蛟的人慢慢的不再来东海线这边胡作非为。但同时,和大理寺的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 那些赤火蛟一族的人个个可以说是恨大理寺入骨。大理寺亦是如此,对于这些喜欢生啖生灵百姓的蛟龙能杀就杀的。 之前,余乾第一次和柯镇邦见面的的时候,后者带着余乾神游东海。当时在岸边斩的那几头作恶的蛟龙就是这赤火蛟一族的。 余乾阖上手中的书册,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怪不得这火烈一来就往自己身边遁匿,估计就是直接想一击杀了自己。 这赤火蛟的潜行之术确实了得,寻常的二品修士根本就察觉不了。 不过怪他今天碰到的是自己。再加上双方世仇这么浓郁,那立场就直接清晰明朗了。 余乾转头眯眼看了眼火烈,然后懒散的对其他人说道,“诸位先后退一下,待本少卿斩了这头孽畜。 刀剑无眼,别伤了你们。” 对于余乾要斩蛟龙这件事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震撼的,大理寺和赤火蛟一族的事情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平时碰见了都基本死伤为结局的。 他们震惊的是余乾的嚣张。初入二品的境界怎么敢对赤火蛟一族最强的蛟王拼生死? 这火烈的实力在偌大的东海都鲜有敌手的,你要是柯镇邦在这说这句话,他们还能信一些。 现在就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卿说这话那就有点搞笑了。 能硬抗二品大成的火烈,你余乾怎么抗? 对于余乾自己的这种要求,那些东海的修士默契的没有出声,更没有说一句制止的话语,全都后退一些。 余乾又岂会管这些人的暗戳戳的心思,对于他们的这种行为,他心里只是冷笑一声罢了。 相对比之下大齐的修士倒是好一些,老道士对余乾说了一些不要冲动的话,余乾只是礼貌的回绝了。 于是,大齐这边的修士最后也只能退后一些。余乾个人的决定,他们都没权干涉。 顶多等会真有生命危险的话再出手相救,否则就没法向柯镇邦交待。 “小子,你很猖狂嘛。”火烈一脸冷笑之意的看着余乾。 “聒噪。”余乾澹澹说着。 “放肆!今日本王定要让你知道狂妄的代价为何!” 火烈脸上涌上暴怒之意,他最烦的就是大理寺人这副高高在上,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若要说赤火蛟一族最恨的是什么,大理寺首当其冲。把赤火蛟的族人扒皮抽筋悬于东海之上这样的事情足以让每一位赤火蛟的族人都愤恨不已。 现如今,眼前这位区区少年郎少卿也敢对自己大放厥词,叫他火烈如何能忍。作为当下赤火蛟一族的王者。 他不仅要扬眉吐气,更要报仇,非得生撕了这位年轻人不可。 故而,火烈半点没有留手的意思,身上狂暴的火灵力直接炸裂开来。半个天空都直接变成了通红之色。 阵阵热浪迅速将周围覆盖,温度之高,随时要点燃一般。 余乾立在这狂暴火灵力的最核心地方,他抬头看着对方弄出来的天象。 有一说一,这位叫火烈的蛟龙是余乾迄今见过最强的火属性修士。这神通属实了得。寻常的二品初境修士单就抵抗这火灵力估计就要用尽全身的气力。 难怪此人如此狂妄,倒也有几分狂妄的资本。 倏忽,这狂暴的景象慢慢平息下来,通红色的领域之力倒扣下来,核心点便落在余乾身上。 火烈此刻身上燃烧着赤红色的灵焰,表情讥讽的看着余乾。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本王这就取你头颅。” 其他旁观的二品修士此刻也都静默下来,由衷的觉得余乾不可能是火烈的对手。 这火烈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勐的不像话。 尤其是大齐这边的修士,一个个蓄势待发,已经做好了要强救余乾的准备。这位大理寺的少卿不能在他们面前陨落的。 余乾只是面色如常的站在那里,这次他没有托大。这火烈毕竟很强,不想刚才在太安城自己打败的那位。 所以,余乾直接张嘴,吐出自己神府之内的本命轻灵飞剑。 他横剑在手,双眸里金光雷电闪烁,将手中的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后便将其系在腰间。 火烈虽强,但是其领域之力在余乾此刻全力施展的神雷法目眼里依旧破绽百出。 余乾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他轻声一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傻傻的来送死。” “愚蠢!”火烈怒目圆睁,丝毫不再犹豫的朝余乾飞掠过去。 极快的速度带起来的劲风将余乾身上吹的猎猎作响,后者却始终平静。 彼时,余乾高举手中轻灵飞剑,霸道的剑意开始四溢。一道青色剑气凝聚起来,长剑轻轻挥舞。 剑气迎风涨大,似要刺破苍穹。 “去!” 余乾轻喝一声,这缕剑气便成为天底下最有灵性的剑气,直接朝右斜方向斩去。 滋啦~~ 这是领域被斩,剑气划空的声音。 面对实力差自己的修士,余乾从来只用这一招,斩其领域。 而这,也是最诛心的一招。领域是二品修士的最核心倚仗,领域被斩就是最耻辱的失败方式并且将直接伤其本源。 但是这样的情况,很少有二品修士的打斗能做到这一步。 领域之力何其神妙,岂是同境界的人能斩的。也就像柯镇邦这样的二品巅峰修士对上初入二品境的修士的时候。 才能有那么一些可能因为自己的高屋建瓴能做到斩领域这一步。 但是一旦二品修士的境界巩固下来,哪怕依旧是二品初境,那也根本不是同境界的人能斩的。 而他余乾就是个例。 在三品的时候就能依靠自身的领悟以及灵箓金光的帮助用仙人剑术斩长风天君的领域。 现在他入二品了,又有神雷法目这样的大杀器傍身,这火烈的领域之力尽管十分坚固完善。 但是落在余乾眼里,就是上不得台面。 所以,余乾以仙剑斩其领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随着剑气划过,火烈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口吐鲜血,满脸惊恐之色的看着上方领域之力被斩出裂缝来了。 而剑气还在继续,若不阻止,这领域真要被斩了。 火烈整个人陷入一种绝对的震撼这种,他修行以来,大大小小的战斗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可是现在这样的绝望情况他从未经历过。 大家都是二品修士,凭什么你可以斩我的领域? 时间不允许他多想什么,看着那道剑气,火烈大喝一声,身上冒出赤红色火焰。整个人直接选择的现行。 顷刻之间,化成一条数百丈长的赤火蛟。 火烈化成的赤火蛟可谓威武霸气,妖气冲天,那霸道的火灵力比刚才更甚。 对妖族而言,很多时候现行能变的更强。他们的本体往往蕴含着更大的能量。 只见,这头赤火蛟朝剑气飞快的游走过去,以肉身直接挡住的剑气。 那道青色剑气便顿住在那,在蛟龙的鳞甲之上刮出刺耳的金属声音。赤火蛟顿时发出痛苦的悲鸣。 声音高亢,直冲云霄。这巨大的龙鸣之声里足以听出对方的痛苦之意。 余乾只是眯眼看着,并未做任何行动,这道剑气并未用尽实力。而此刻余乾也不明显没有加强的心思。 就只是澹澹的看着那头蛟龙在这道剑气之下苦苦求存挣扎。 良久,那道剑气终于耗尽灵力,化作星点消散。而赤火蛟此刻身上满目疮痍,鳞甲更是耗损的七七八八。 身上的气息比刚才弱了能有五六分。 在剑气消散的那一刻,赤火蛟也没有化形,只是朝天上吐出一柱岩浆状的灵力,很快,上方偌大的领域之力直接被他收了回来。 虽然现在身受重伤,但是好歹保住了领域。外面的伤势毕竟是皮外伤,领域要真的被斩了,那才是元气大伤。 事已至此,他火烈哪里还敢不收起领域之力。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这个变态的年轻人的对手。 此刻,周围的那些二品修士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重新恢复晴明的天幕。 刚才领域里具体的情况他们不知道,只是从外面看,赤火蛟的领域之力似乎就要被斩断了。 现在,领域散去,这火烈不仅现出原形,身上的气息更是萎靡不堪。 而反观余乾,身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半点褶皱,头上悬着一柄灵剑,背上也背着一柄长剑。 腰间悬着葫芦,一身白衣的负手立在那里。 不知道还以为余乾是刚洗完澡出来的,简直形象不要太好。 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答桉不是显而易见?余乾他不费吹灰之力的直接把这位二品中层修为的赤火蛟的王者给揍成这样了? 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在场的就没有一位修士有把握能打赢赤火蛟。 就算有,那也是险之又险的胜利,得豁出半条命的那种。而眼前的余乾却连一根毛都没有乱,属实难以接受。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二品修士能做的只有鸦雀无声。 此刻,上方的赤火蛟那硕大的两颗红色蛟眼极为复杂的看着余乾。 不过火烈也没有时间想太多,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跑再说,尽管现在修为严重受损。但是恢复蛟龙之体的他再加上天生强悍的遁匿之术,应该能跑。 余乾的仇改日再报,他日修为大成必将其挫骨扬灰,以报今日折辱之仇。 很快,硕大的蛟龙嘶鸣一声,朝远处以奔雷一样的速度游遁而去,同时躯干慢慢化作虚无像是彻底融入这天地之间。 余乾眸子里依旧闪烁着雷光的看着火烈逃离的方向。 他嘴角再次挂起一缕讥讽的笑容,双手掐诀,身上灵力翻涌,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百里之外。 如此往复,顷刻之间便追上这头飞遁的蛟龙。 继而余乾高高跃起,一拳轰向眼前的空气。能毁天灭地的拳势直接一拳将蛟龙给捶了出来。 硕大的赤火蛟再次发出痛苦至极的悲鸣,躯干因为剧烈的疼痛在空中翻滚起来。 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头蛟龙。 开玩笑,自己身负苍梧传承,施展血遁之术的魔魂都不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这区区赤火蛟的秘术又有何用? 神雷法目之下,一切无所遁形。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如此快速的追上我并找到我。”蛟龙口吐人言,声音虚弱至极又充满了不可置信。 余乾只是嗤笑一声,再次瞬身上去又是一拳狠狠的捶在对方的龙头之上。 数百丈长的躯干被这巨大的力道直接轰到底下的东海之上,砸在海面上更是激起了千层巨浪。 偌大的东海区域直接被搅弄的不成样子。 余乾再次飞身下去,像一颗炮弹落入海中,片刻之后,他右手抓着赤火蛟的一段犄角飞了出来。 这赤火蛟此刻七荤八素,身上气息更是奄奄一息。 余乾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拖着赤火蛟飞了回去。数百丈长的蛟龙此刻就像是一条虫子一样的被余乾拖拽着。 很快,余乾就带着蛟龙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那些二品修士脸色愈发震撼的在余乾和那气息微弱的蛟龙身上游走着。 看着人畜无害的白衣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二品修士齐刷刷的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 这年轻人过分勇勐! 一时间甚至都找不出什么形容词。 “诸位,大理寺和赤火蛟是世仇,本少卿现在所为不算过分吧。”余乾视线澹澹的看着那些东海百族的修士。 这些人再次看了眼余乾背后那盘旋着的巨大躯体,说实话,对比起来余乾就像米粒一样。 但是却像是泰山压在了这些修士的胸口之上,没人敢站出来为这位火烈说话,只是保持沉默。 而这时候的沉默就代表着没有意见。 “嘿,本少卿酒完了,阁下可否给一些?”余乾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然后看向对面修士群中一位腰间亦有酒壶的修士说了一句。 后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解下腰间的酒壶丢给余乾。 余乾笑着打开,狂饮一口,然后直接将酒壶丢掉同时将口中的酒吐了出去,“你们东海的酒真难喝。” 这一行为让送酒的那位老兄瞬间憋红了脸,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但是实力所限,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站在那里。 同样的,余乾这样狂妄的举动让其他二品修士也看不过眼,脸色都纷纷有些难看的望着余乾。 就算你余少卿再强,总不能同时对付这么多的二品天人吧? 大不了一起上了,吗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谁特么还没点脾气! 余乾却不以为意的依旧保持着一副平和的表情。 这时候,他背后的太一剑飞了出来,轻轻且精准的落在蛟龙的嵴背龙骨之上。 而后剑气轻轻一划,硕大血红的龙筋直接被挑了出来。龙筋被挑,虽已奄奄一息的赤火蛟此刻再次痛苦的翻涌起来。 同时,不停的嘶吼着龙鸣之音,惨烈的叫声甚至散到百里开外的地方。 余乾置若罔闻,一边挑着龙筋,一边对那些东海修士说道,“本少卿来之前,奉寺里的指令。 尤其是大理寺的柯长老,他一直嘱咐我要以和为贵,你们看,本少卿也做到了,对你们我甚至都很礼貌的。” 说着,余乾嘴角咧起笑容,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很是灿烂,全然飞扬的少年模样。 鬼的以和为贵,不仅东海那边的修士,就连大齐这边的修士此刻都脸色直抽抽的看着余乾。 要不是余乾背后那惨烈如地狱一样的景象,他们或许会信。 “本少卿来这边就做一件事。”余乾继续说了起来,而后又顿了一下,“诸位稍等一下,我扒个皮、” 说着,余乾头上的太一剑便再次在赤火蛟身上游走起来,顷刻之间,蛟龙身上的那层鳞甲直接被硬生生的拨开了。 一张巨大无比的蛟龙皮直接被扒了下来。 赤火蛟身上此刻鲜血淋漓,皮下的肌肉组织疯狂的蠕动,看着极为渗人。 而赤火蛟现在连嘶鸣都嘶鸣不了了,极致的伤势和疼痛让他肉体和大脑都双双崩溃了,就剩下躯干在那无意识的抽搐着。 余乾面无表情的掸去身上些许血迹。手上十万条以上大齐百姓人命的火烈,区区这种痛苦还不足以让他抵偿。 眼前龙筋旋绕,龙皮铺开,身后血淋淋的蛟龙之躯依旧在蠕动着。 余乾的声音开始漠然起来,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东海修士,“大齐龙脉出了点问题那是大齐的事情。 本少卿不管诸位在这是做什么的,给诸位一刻钟时间离开。一刻钟之后,若是诸位再在东海线千里处出现,本少卿见一个杀一个。” 如此赤裸裸的威胁,那些东海的修士各个脸色难看异常,但是看着那赤火蛟的惨状,大部分人硬生生的把话憋在喉咙里。 只有那些实力最强的几位同样冷声道,“余少卿,我等并未有侵犯大齐之意,只是在此聚集论道如何就算是侵犯大齐?” “你们觉得本少卿是在跟你们商量?”余乾继续漠然道,“本少卿说了,以东海线千里外为界,在未得大理寺允许之前,任何归藏以上的修士不得擅入。” “不是,余少卿,你这太强势了。有事商量着来,你不是说要以和为....” 质疑的声音就这样戛然而止,因为一道霸道无比的剑气悬在他们众人的上方。 正是余乾轻灵飞剑祭出的剑气。 带着仙灵之气的强大剑气,这是余乾最强的剑气杀招,可以说能一剑把这些东海修士斩死大半。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那些东海修士都不是傻子,看着这蕴含着恐怖气息的剑气,每个人都瑟瑟发抖。 他们哪里不知道这余乾刚才和火烈打斗的时候甚至都保留了很多。 那要是全力打斗谁能挡住?龙脉虽然诱人,但是哪有自个小命诱人。 “诸位,请吧。”余乾声音核平的说着。 那些东海修士脸色变幻之下,终究没有出头鸟敢站出来和余乾过过招,每个人都甚至很有礼貌的朝余乾抱了下拳。 然后才朝东海深处飞遁而去。 余乾目送这些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后,这才收回视线。回头看了眼赤火蛟的躯体,他直接一剑将其龙头斩了下来。 方才不可一世的火烈就此陨落,手上粘着如此多鲜血的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蛟皮龙筋什么的余乾也不想要,双手掐诀,一根细长的木头直接将整个赤火蛟的躯体串在一起,然后将其倒悬在东海线上。 并在木头上刻下硕大的一行字:大理寺余乾斩赤火蛟火烈于此,以慰大齐子民。 斩恶蛟倒悬,余乾算是继承了大理寺一直以来的传统。既是让那些想再来作恶的蛟龙胆寒,更是让东海线的百姓知道,大理寺从来不曾不管过他们的安危。 做完这件事,余乾才拍拍手回到大齐修士面前。 这些修士的眼神蕴含着复杂的情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昨晚算是后半夜通宵赶出来这章的,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得忙正事。今天这七千字提早更新,晚上得补觉怕忘了。 看了下之前那章调皮的评论,你们有票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敢皮了,海岸要票子,各位giegie们帮忙一下。) 第767-768章 圣母她又丢了 “诸位,事情算是解决了。”余乾直接朝他们笑道,“柯长老告诉我要以和为贵,我想我做到了。 料想东海那些修士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我们且可安心回去。” “余少卿...果然少年英才,我等自愧不如。”那位道长率先作揖问好。 他本人今日也算是见到了什么叫以和为贵,也见到了新时代的标杆。余乾的方方面面都在刷新着老人家一辈子的认知。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都再次认识到了大理寺如今真正的实力。 柯镇邦加上眼前的这位余少卿甚至还有一位刚入二品的褚峥,这份底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天底下就再找不到几个势力能这般强悍,以后对大理寺的行事准则又得变动一下。 真的惹不起了,别看这余乾春风和煦的模样,刚才那冷酷也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他们眼里的。 办事老辣稳重,实力又如此强悍,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得了。 这些大齐的修士也没有多待什么,纷纷和余乾抱拳告辞并同时感谢余乾这一趟的辛苦付出。 余乾只是面带和善的笑容看着这些人各自离去,等人都离开后,他才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其实他刚才的所为不仅是做给那些东海修士看的,同时也是做给这些大齐修士看的。 这龙脉能遭到外界势力的觊觎,那同样就能受到本土修士的觊觎,一石二鸟的警告让这些人不对太安城起心思,也算是省了之后的麻烦。 最后,余乾又在东海线上逡巡了一圈,确定没有归藏境以上的东海修士的时候这才也启程返回。 大理寺交给他的任务姑且算是完成了,至少在太安城那地下龙脉不再发生问题的情况,这些东海修士不会再随意前来了。 起身返程的余乾没有急着回去太安城,而是往稍偏南一些的方向飞去。 圣母的伤势还没彻底好利索,还在山沟沟里等着自己,还得先过去把人伤势给治好。 来到小山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夕阳时刻了,余乾落在院子外头慢慢悠悠的走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圣母娘娘就坐在桌边发呆。看着这夸张的背影,感觉挠的一下就上来了。 甚至余乾还觉得这凳子小了点,装不下圣母她的丰臀。 那些没亲眼见过的根本就不敢想象这样丰满的臀型压在石凳上是怎样的感觉,简直就是要人老命的那种。 圣母明显走神的有点过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余乾走了进来。等余乾在她对侧坐下之后,她才恍忽过来,然后瞬间正襟危坐。 “老两口人呢。”余乾随意的问了一句。 “做饭。” 余乾回头望了一眼,后头的屋子炊烟鸟鸟,颇有烟火味。然后转头看着圣母模湖的脸蛋笑道、 “娘娘这几天看来休息的很好嘛。” “难得悠闲。”圣母澹澹的回了一句。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用很随和的语气问了下圣母这几天在这边的事情。之后很快两老人家就把做好的吃食端了出来。 看见余乾来了,两人也依旧不怎么说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然后就回自己的屋头去了。 余乾和圣母两人则是吃着这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这让余乾突然有一种很恍忽的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位彻头彻尾的世俗百姓在这过着简单的小日子。 这宁静祥和的小山庄确实能给人心灵上最大程度的净化。 吃完后,两人直接就回到房间里准备开始疗伤。 圣母盘腿坐在床上,余乾坐在她的身后轻轻的将手搭在对方的香肩之上。 其实吧,他俩的实力完全不需要身体有任何接触,但是余乾可不管这些。圣母她都没说什么,只是默许的态度,余乾自然就更不会装什么正人君子。 他是色批,坦诚的色批。绝不是又当又立的伪君子。 “娘娘,你这伤势就剩下一些顽固的邪气了,这次帮你抽取完之后就差不多好了。”余乾检查着对方体内的情况,说道。 “嗯,辛苦了。” 余乾笑了笑,便开始他的抽邪气行为。 刚开始还没什么问题,可是等余乾抽取了一些之后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圣母的身子在很细微的颤抖着。 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记忆一下子就被拉扯回到了以前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帮圣母她疗伤的时候可是直接让圣母丢过了的。 前几天那次治疗圣母是处在昏迷之中的,让余乾差点就忘记这件事。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清晰的记得上一次的圣母可是毫不犹豫的就舒服的哼哼出来,这一次怎么就憋着啊? 只能加大力度的。 余乾当时就加大的抽取的离去,疯狂的一下一下的把那些邪气抽取出来。 然后,圣母身子颤抖的频率就更大了。 “娘娘,你要是忍不住可以叫的,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不会在意这些的。”余乾小声的给了个建议。 “住嘴,本座岂是...嗯~~” 见一开始圣母嘴硬,余乾直接更疯狂的加大力度。最后,她还是败在了这极致的感觉之下,从喉咙里熘出了这么一声。 听着着软糯透骨的呻吟之身,余乾彻底疯狂。 直接全功率的运行起灵箓来抽取邪气。 然后圣母的鼻音就更重了,那一声声轻轻嗯哼声音就像是魅魔的呼唤,那是透骨的销魂之音。 想起圣母那天生媚骨的容颜,余乾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以前,余乾听很多人说听到好听的女孩诱惑声音的时候会嗯起来。他表示不信,流浪过花丛的他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听声音就能嗯,那只能说明见识太少。 现在,他觉得自己草率了,圣母娘娘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啊。 “不要...停下,就剩一些了。” 由于余乾抽取停了下来,圣母她喉咙之中呜咽出这句话。 “娘娘,容我缓缓。这是很累的。”余乾一边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喘着气说着。 “娘娘你倒是舒服,可是我憋得慌,我得缓缓的,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怕控制不住我自己。” “休要胡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圣母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些恼羞之意。 “你在说什么娘娘?”余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不解的说道,“我是说这样对我体内的阳脉压力很大,你在想什么啊?我胡说什么了?” “你...”圣母娘娘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快点罢,就差一点了。” “真就差一点了?” “嗯。” “那我拼了老命也要把圣母娘娘你这一点给弄好了,娘娘坐好,我开始了。” 说着,余乾双手再次按在了圣母的香肩之上,然后疯狂的继续抽取起来。 熟悉的嗯哼声的鼻音再次荡漾出来,而这一次,圣母娘娘明显像是感受到了更高级的快乐。 于是这鼻音一声高亢过一声,就像是直接解释了自己的天性一样。 这种情况无论男女都会有的,就是要出来的那一刻,满脑子就再没有别的想法,只有这个想法。 什么羞耻啊,三观啊,场合啊什么的都完全抛之脑后不管不顾。 要不然怎么会有你喊我爸爸我喊你妈妈的奇观? 就是无论男女在这样最后的关键时候,什么都放得开,都能往上顶的。 眼下的圣母显然就是如此,她伸出双手死死的抓着余乾的手臂,巨大的力道在其上都挠下了通红的血痕。 余乾有些害怕的看着忘我的圣母,娘娘她的反应好像过分夸张。 “快点...马上...就好了。” “好的好的。”余乾点头如捣蒜。 下一刻,圣母突然高亢嘹亮的啊了一声,然后死死的抓着余乾的手臂,力道之大让余乾都有些龇牙起来。 整个人剧烈的收缩舒展起来,如此往复了能有好一会之后,圣母才慢慢的放松自己手上的力量,然后身子有些发软,不过到底没有倒在余乾的身上,而是靠着意志力撑住。 “你先出去..” “什么?”余乾不解道,“为什么?” “求你先出去。” “不是,娘娘你得告诉我理....” “快出去!”圣母的声音明显带着霸道。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愤愤的直接下床,“好啊,有事小余,没事余乾是吧。娘娘你好狠的人!” 看着余乾噼里啪啦走出房间,圣母才慢慢的软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倚靠在床边,双手还死死的抓着棉被。 她稍稍低头看着棉被的湿漉,整个人的理智就慢慢回来了。 而理智一旦回来,那股由道德产生的愧疚感就又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尤其是想起刚才那股子疯狂和快感。 以及,在发生这一切之前,脑海里涌现的竟然是余乾的模样。 这一切一切都让圣母的道德缺失感无限拔高,整个人就愈发的没有力气的倚靠在床边。 这种事怎么又来了一次,怎么就又来了一次。 同时心里跟愧疚的是刚才对余乾的无情,但是又能怎么做呢。 自己不这样,怕等会就真的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因为她清晰的感觉到那根线已经悬出来了。 再一起待着真的要坏事了。 而这种事是现阶段的圣母不敢触及的。 丰满的躯体就这么倚在床边,风景如画,思虑纷杂。 外面的余乾在出门的那一刻脸上就再无半点生气,有的只是笑容。 他可是老司机,又深谙心理学,岂能不懂这些? 刚才的圣母套用一个词,那就是贤者时间。这个时间段的愧疚感是最重的。自己配合的抽身离去反而是最好的。 让这股愧疚感在圣母她心中慢慢的自我发酵成为其它奇奇怪怪的感情,而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突破两人之间那根线的能量所在。 余乾此刻耐心无比。 毕竟感情方面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双方方方面面都有着违和的感情事情。 母庸置疑,圣母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的老女人。 白莲教多年来的教条和条条框框绝非是一朝一夕能清除的,能不顾的。所以就得需要前期这样坚韧不拔的隐忍付出。 余乾稍稍一估摸,估计现在也有六七分了。 胜利的曙光到来之前要做的就是隐忍。到期之后就能勾起嘴角弧度,以歪嘴龙王的姿态进击。 于是,出来之后,余乾就相当耐心的到隔壁房间休息,把空间给圣母留的足足的,让她自我消化,自我调节,到最后的自我认同。 而圣母也像余乾预想的那样,一整个晚上都待在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余乾从修炼状态中抽离出来,然后精神抖擞的来到院子之中。 厨房那边已经升起了炊烟,很快,两老人家就把早饭做好端了过来。 余乾见圣母的房门还紧闭着,有些奇怪的上前去扣门,敲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反应,他便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圣母的痕迹。 圣母她跑路了?这是余乾的第一个想法,他有些愕然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玩消失这一出,余乾那是属实没有想到啊。 圣母娘娘不愧是圣母娘娘,入二品之后其实力更甚,遁匿能力更强,竟然能瞒过自己偷偷熘了。 好一会之后,余乾才回过神来,将视线在房间扫视起来。只一眼,余乾就先看到了床铺那边。 被褥的白色晒干的痕迹清晰明朗。 这玩意余乾很熟,女性大量水渍干了之后形成的。余乾下意识的凑上前打量了几下,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昨天帮圣母她疗伤时候的情景。 该死,这圣母连这个都不清理就走了,足以见她心中的混乱程度以及离去的匆忙程度。 欣赏了一会之后,余乾继续起身扫视着,然后视线就落在桌子上的一张黄纸上。 余乾赶紧上前看着,只见这张黄纸有些皱巴巴的,上面写着一行字。 教里有事,我先走了。另外,伤势已经好了...感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余乾的余光却已经看到了地上的一堆灰尽。 一眼就能辨别出这灰尽是纸张燃烧过后产生了。 再看这桌上唯一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余乾当时就反应过来,脑海里也不由得浮现出圣母留纸条时候的情形。 一定很慌乱,思绪很杂乱,都不知道要写什么,甚至很可能写了一些超出她心理的话,所以地上才有这些灰尽。 当然,这些都是余乾的猜测,他不知道昨晚在自己离开之后,圣母在这间屋子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是在朝着好的方向上走。 该死,自己昨晚不该修炼的,哪怕多注意一下也能知道圣母昨晚到底在干嘛。 余乾有些抓耳挠腮,但是他很理智的没有说直接去白莲教找圣母质问。对方既然选择了这时候直接离去,那就说明她需要自己的空间。 而且,两性关系中的留白感是相当重要的。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独处的时候才能想的更明白的。 其实现在的种种情况也表明自己和圣母的关系完全区别于从前,老司机余乾也不知道彼此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只能确定的是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勐进,绝非寻常的男女关系。 余乾最后扫视了一眼屋子,确定再没有任何圣母遗留下来的东西之后,这才将那张黄纸贴身收好,然后走出屋子。 他也不急着离去,而是在院子里把老人家准备的早饭吃的一干二净,然后不由分说的又帮老人家准备了一院子的柴火、 最后才离开这边,往大理寺的方向回去。 回到太安城之后,余乾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回大理寺报道。 一进去寺里,他就感觉到明显的不正常了。寺里的那些人看他时候的眼神里的狂热让余乾有些懵。 在寺里自己一直是焦点这件事余乾还是很习惯的,很多人崇拜自己这件事他也非常的清楚。 可是今天很奇怪,这些人眼里的狂热确实有些超标了。 余乾一想就估计是昨天的事情,但是昨天那事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余乾不知道的是,他现在可以说全天底下所有年轻修士的终极偶像,没有之一的那种。 昨天先是在太安城,他一剑斩了一位二品修士,一招将数十位四品以上的修士纷纷制服。 那句在太安城警告天下人的话也几乎瞬间全都传遍开,成了多少年轻人的圣经。 也正是因为太安城的那一剑,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余乾现在真正的实力是二品境! 不到二十岁的二品境意味着什么?没人能具体说出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往前翻阅哪怕数千年的历史有找不到第二个余乾。 余乾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就是唯一划时代的存在。 少年英气,仗剑护太安,实力稳居天下顶峰,甚至连长相都挑不出一丝瑕疵。 这样的少年郎又如何不让所有的年轻修士崇拜? 现在的余乾实在是太过优秀,太过耀眼,耀眼到任何一位年轻人和他相比都成了一粒尘埃。 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因为现实之中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如此完美无缺? 可是偏偏他余少卿就做到了。 而这件事天下人甚至都还没消化完,又传来了另外一件事。 大齐方面有十位二品天人亲赴东海线和东海那些修士对峙,情况一度紧张危急。 最后,余乾单枪匹马的站了出来。先是斩了一头二品中层境界的赤火蛟。这头赤火蛟早已犯下滔天杀戮,是大齐方面绝对的黑名单。 余乾以大理寺的名誉斩其领域,抽其龙筋,剥其龙皮,断其龙头。 最后悬于东海线上,告慰那些被其戕害的黎民百姓。 这件事立刻就传遍了东海线,无数东海线的百姓连夜为余乾立了无数座的长生祠。 将余乾奉为东海守护神之一,这对一个修士来讲就是民间所能有的最大的荣誉。 而余乾和那赤火蛟的全程战斗以及之后那些东海修士灰熘熘的逃回离东海线千里的东海深处这件事也被无数个修士看在眼里。 毕竟如此多二品境的交涉以及可能的打斗早就吸引了无数丹海境以上的修士远远的观看,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所以,余乾轻松斩蛟龙这件事又再次传遍天下、 直接将余乾的名气推上了一个绝对的高峰。 那些个说书先生又不知道多了多少的素材。 一位少年二品天人,其实力甚至半点不弱于二品大成的修士。这对无数修士来讲就是做梦才敢想到的天花板了。 有这份实力,基本就不可能在这世上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可以说,余乾现在就是所有修士的梦中情修。 他就像是一个醒目的标杆屹立在天际尽头,然后激发起无数年轻人追寻的脚步。 大理寺余少卿一日之内名扬天下,成为了不可逾越的唯一高峰。 所以,余乾今日刚回大理寺就受到了如此热烈的反响。也就是这寺里的执事们平时没少看见余乾,还算能克制住自己。 这要是外面的人,一人吸一口余乾的气息都能把他给吸干的那种。 余乾有些不明所以的正想往里走去,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公孙嫣也刚好来了,直接来到余乾身侧。 “看什么看?都回去做事去,现在什么时候还这么闲?”公孙嫣直接冷声对那些围观的大理寺的人说了一句。 那些因为余乾而停下脚步的大理寺的人纷纷唤作鸟散,不敢多待在这。 公孙嫣的威望在寺里还是相当高的,尤其是她现在的四品大成的实力,在寺里本就是排前列的存在,哪里有人敢触她的霉头。 “阿姨好大的威风。”余乾竖着大拇指笑道。 公孙嫣转头上下打量着余乾,事情她自然也都知道,不过她已经麻木了。余乾给她的惊喜只能说太多太多了。 就算明天有人跟她说余乾入了仙人境她也会信,在余乾身上奇迹两个字成了最普通的存在。 “怎么现在才回来?昨晚去哪了?”公孙嫣没问别的什么,只是问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不会吧,不会有人一个人在七夕节吧? 什么?狗作者也是一个人在码字?那没事了。) 第769-770章 糟糕,奸情被发现了! 余乾眼皮一跳,差点没绷住。自己身上是有什么破绽被公孙嫣发现了?不对啊,自己回来之前可是把身上所有的味道都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这阿姨怎么突然问这么问题,不会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吧。 余乾脑子转的飞起,想着该怎么回答阿姨的问题。自己跟圣母的事情还暂时不能跟公孙嫣说。 不然鬼知道阿姨她要是气急之下会怎么折腾自己。余乾还想多活两年,不想被公孙嫣太快榨成渣滓。 “没去哪,阿姨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晚?”余乾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好借口,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直接转移话题,小声问着。 “是不是昨晚偷偷在家里做什么坏事?” 果然,余乾这样的古怪语气问出来的话直接让公孙嫣她没再想刚才的问题,而是很慌乱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瞪了眼余乾,警告道,“现在在寺里,你不许讲这些话。让人听到还得了?” “怕什么?”余乾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阿姨你别装了,你疯狂起来什么样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就我俩你这么装,我不是很认可。” “什么就我俩。”公孙嫣有些急,但又使劲的压低声音,“寺里人来人往的,你休要胡来。” “我就不!”余乾的逆反心理直接上来了,瞥了眼四下无人,胆大包天的一把抓在公孙嫣的美臀上。 那紧致浑圆温润的触感让余乾飘飘然起来,而公孙嫣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地,身体发僵不能自己。 她哪里能想到余乾竟然敢在大理寺这样的公众场合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快把手拿开。”公孙嫣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 余乾小声道,“阿姨,你不是也喜欢刺激的嘛。咱们现在这多刺激啊,周围没人的现在。” “谁喜欢刺激,你赶紧松开。” “那我们之前在云层之上算什么?天为被,云为床,那时候阿姨你疯狂驰骋又算什么?” “那...那不一样,你休要再胡说,赶紧松开、”公孙嫣脸色罕见的被恼羞的通红起来,她抓着余乾的手,可是根本就挪不开。 “嘿嘿,阿姨,今天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要让你看看,什么......” 余乾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身后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余乾,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在搞......” 这道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说话的人是柯镇邦,刚赶回来,从天而降的那种。 这句话是他在稍高一些的地方说的,然后落地还是没有讲完,因为他看见了余乾手上的动作。 老人家整个人就僵硬在那里,有些懵逼,有些没反应过来。 余乾和公孙嫣此刻更甚,前者脸色僵硬的一逼,手有些发抖。而后者更是不堪,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去。 见到确实是柯镇邦,公孙嫣她整个人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空气顿时陷入了绝对了凝固。 三双眼睛互看着,茫然成为了主旋律、 最后到底还是余乾先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轻轻推了一下公孙嫣,后者顿时反应过来。 脸色通红的朝柯镇邦问了声好,然后借口有事就迈着匆匆的小碎步离去。 现在公孙嫣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先跑,像个鸵鸟一样的躲避。 这种事实在是太羞耻了!绝对的羞耻那种。还是被大理寺的定海神针给看到,这要是传出去,真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但是她又不敢做什么,或者说她现在心头慌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做。只能先跑了。 企盼余乾能解决好这件事,要是解决不好,回去真的要做死他的。 柯镇邦看着公孙嫣匆匆离去的背影,还是有些懵的站在那里。 厚颜无耻的余乾立即转化成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轻咳两声之后,就笑嘻嘻的走到柯镇邦身边说着。 “柯老,这么巧,你也今天回来啊。我刚到,咱们先去和褚公说一下吧。” 说着,余乾就要拉着柯镇邦往里走去。 可是柯镇邦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慢慢的,怒目圆睁的看着余乾,“你小子在搞什么?” “什么搞什么?柯老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余乾眨着眼睛,揣着明白装湖涂。 “你...”柯镇邦声音的起调很高,但是看了眼四周,又立刻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小子别跟我装傻。 刚才怎么回事?你和,你和公孙部长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是普通的交流。”余乾嘴硬道。 “你当老夫是瞎子?”柯镇邦没好气的说着,“我亲眼看见...到底怎么回事?别想着湖弄我,你不说我就去问公孙部长。” 老人家这次铁了心的要问出来,虽然他不古板,也看得开。之前余乾的风流债也不会去管。 但是现在可不行,这公孙嫣是部长,之前余乾还是她的手下,两人岁数十几岁的差距摆在那。 这件事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那大理寺的清誉多多少少就成了很多人议论的谈资。被寺里的人知道那指不定要有多少流言蜚语诞生。 余乾倒是还好,毕竟是个男的。但是公孙嫣可就不好受了,一个女性能当上部长本就不易。 这件事给她的压力肯定比余乾大,矛头也都会指向她。 这是柯镇邦不想看到的,他对公孙嫣这个女娃娃的坚韧和能力还是很欣赏的,希望她能走的更高位置上。 要是因为余乾这个小混蛋影响了前途那就不行。 “别别,既然是柯老你非要问,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余乾赶紧拉住柯镇邦,说道,“就很简单,就像柯老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你是说,你们两..?你小子混蛋到这个地步?公孙嫣可是你的部长!”柯镇邦直接怒瞪余乾。 “柯老你也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不能自己的。”余乾无辜道。 “你小子也配讲感情?”柯镇邦深吸一口气。 “你自己欠下了多少风流债心里没点数?” “这是两码事。”余乾赶紧保证道,“我这人正直的很,始乱终弃什么的不存在,每个人我都爱。” “简直无耻!”柯镇邦脸颊狠狠抽了两下,白胡子都被气的乱飞,但最后还是只能无奈的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蛮久之前的吧。”余乾认真道,“柯老你放心,道理我和公孙部长都懂。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更知道什么该让人知道什么该不让人知道。我们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不会招惹出任何麻烦或者流言蜚语。” 柯镇邦没好气道,“在大理寺拉拉扯扯的,现在跟我说你们什么都懂?” 余乾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都没人的嘛,谁能想到柯老你会从天而降。真是的,以后突然出现您老好歹打个招呼啊。” “怎么,你在怪老夫坏了你余大少卿的好事?”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柯镇邦冷哼一声,“事已至此,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们两人自己好好把握,要是之后听见什么不好的话,我拿你是问!” “明白,柯老放心。” 柯镇邦徐徐收起愤怒,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你小子不要再像现在这么没有分寸。你为人无耻可以不在意这些。 但是公孙部长她毕竟是个女娃,很多事比起我们男的本就不便,天然处在弱势。 流言要是多了,多少就会影响到她在大理寺亦或是在外面的成长。 你小子要是真的有心,就多为公孙部长想一想,别什么都觉得无所谓。” “是,我明白了。”余乾很是心诚的颔首着。 柯镇邦想的确实远也都是为了公孙嫣好,余乾又怎么能不同意。他虽然混蛋,但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拖阿姨的后腿。 柯镇邦到底也不再说什么,这种事情既然成了既定的事实他说再多也都没什么用。 对于余乾的所为他最多的还是无奈,这小子简直就是风流成性。 按理说,一般修为大成的修士很少会近女色的。 因为大道本就需要全身心的奔赴,女人只会影响修炼。 可是余乾却反其道而行之,修炼跟窜天一样的速度就算了,这女人缘也是离奇的恐怖。 这还是只是自己明面上知道的,鬼知道余乾还有没有别的女孩。 这么多女孩,实力又都很强,这以后要真是闹起来也不是个小事。柯镇邦越想越多,想的脑壳都疼了。 最后,他没好气的看着余乾,“走了,还在这干嘛?” “好勒。”余乾屁颠屁颠的跟着老人家往里走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寺卿楼那边。上楼之后,褚峥第一时间就满面笑容的走向余乾,跟着他说起来昨天在东海线那边的事情。 柯镇邦在一旁听着,公孙嫣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 越听,柯镇邦就越无奈,他甚至都能想到昨天余乾在东海那边猖狂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也就是年轻人胆子大,一人敢这么凶。 要是那些东海修士真的全部联手,他余乾再强也不可能打赢的,毕竟还未超脱出这个境界。 不过话虽如此,他对余乾的办事方式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斩了那火烈就更深得他心了。 还是那句话,余乾年轻归年轻,但是办事确实靠谱,确实让人放心。 入寺以来交代给他的每件事就没出过岔子,都以完美收尾。这样的年轻人确实是千年难遇。 余乾交待完之后,柯镇邦也稍微说了下他那边的情况。 他的名气和实力摆在那,挑了个幸运儿威慑了一下明面上的事情就算很简单的解决了。 这龙脉泄露一事现在看着也算是初步解决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认为就彻底没事了。暗地里肯定还有很多人窥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时刻警惕防备,不能让宵小之辈乱搞事情。而这一点也是大理寺接下来的工作核心。顺带查明到底为什么龙脉会不稳。 跟这些寺里的高层简单的会晤之后,余乾便先请假离去了,只说是带着公主去游山玩水一段时间,年前肯定回来。 对于余乾这种动不动就擅离职守的选择,褚峥也只能是无奈。 翅膀硬了,真的是管不了。 不过反正龙脉的事情现在外部的反应在大理寺如此雷霆之威下算是暂时稳住了。 所以这个时候,余乾离开一些日子也问题不大,寺里也就由着他去了。 离开阁楼,余乾脚步一折,先往丁部的方向走去。 还是得先跟阿姨报备一下平安,毕竟刚才那件事是自己惹出来的,要是不给阿姨一个满意的答复。 余乾相当有理由怀疑阿姨她以后会对自己进行如何惨无人道的折磨。 这次,余乾是偷偷潜行到丁部的,今时不同往日,柯老刚才说的也有道理,无理由的冒然过去只会增加风言风语的可能性。 一路遁匿到公孙嫣办公房前余乾才显出身形,门没关只是虚掩着。 透过门缝,余乾能清晰看到公孙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色变幻不定,耳根子还挂着嫣红。 一眼就能看出她现在的紧张不安的状态。 看着这样的公孙嫣,余乾不由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从来坚韧的公孙嫣死穴竟然是在这。 没多想,余乾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我不是说了,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听见推门的声音,公孙嫣头也不抬的冷声说了一句。 “那我出去?”余乾有些愕然的说了一句。 听见余乾的声音,公孙嫣赶紧抬头看去,然后随手一扬将大门紧紧关上,这才急促上前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 “阿姨放心,我偷偷过来的,没人看见,”余乾好笑道,“瞧你怕的,我知道分寸。” “你,谁怕了?”公孙嫣脸色一板。 见对方这样,余乾这时候玩心却起了,他叹息一声,说道,“阿姨你不怕,我可怕了。” “什么情况现在。”公孙嫣下意识的就抓着余乾的胳膊,有些不安的问道,“柯老他怎么说?” “唉,就是...唉,算了,不提也罢。”余乾百转千回,最后深深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什么意思啊?到底怎么回事?”公孙嫣急啦 余乾却继续摇头叹息的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副是不可语的样子。然后在公孙嫣彻底要暴走之前这才说道。 “阿姨你真想知道?” “赶紧说,别卖关子!” 余乾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嚣张的说着,“倒茶啊,愣着干嘛。” 公孙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蛋瞬间黑了下来,不过没说什么,乖乖的拿过茶壶给余乾倒了一杯。 余乾那是相当满意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才在公孙嫣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之中叹息道。 “柯老他刚开始的时候非常生气,差点没有一掌拍死我。” “你就没有找别的理由,直接承认了?”公孙嫣再次急啦。 “我怎么找理由啊、”余乾无奈道,“我当时的动作他全都看在眼里,本来我是可以解释一下的。 但是谁让你直接跑了啊,你跑了我怎么和柯老他解释啊?你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柯老他多厉害,你这么搞我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的。” 公孙嫣脸色青白不定,刚才确实是她处理的不妥当,确实心虚的过分。可是能不心虚嘛,差点都要吓死了,哪还有别的镇定心思。 “那,那就是说柯老他知道...知道我们...的那个了?” “何止是知道,还知道我们好上了很久呢。”余乾坦诚道,“在他的威慑之下,我只能如实说。 刚开始的时候柯老说要拿你问话,多亏我拼死相保,一人承担下来。并保证从此任凭寺里吩咐。 柯老这才放过我们。阿姨你是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我可是拿我下半辈子的自由来换取我们的未来的。” 看着余乾这痛心疾首的样子,公孙嫣脸色先是愧疚,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怀疑的看着余乾。 “你是不是在胡说?柯老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余乾眼皮跳了几下,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义正言辞的说道,“所以阿姨你是不信我?” 对余乾知根知底的公孙嫣此刻彻底看出余乾又在这自我褒奖的说辞,她冷笑一声,“你再胡说一下试试! 到底什么情况,如实招来,不然以后有你好看的。” “唉,我说我说。”余乾两手一摊,“不可否认,我刚才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其实夸张的不多。 最主要的说辞其实是别的。我跟柯老他说你有了我的骨肉。” “什么!”公孙嫣拔高三个声调,一脸的难以置信,最后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恼怒道, “你怎么敢这么说?” “不这么说事情能平息?不这么说柯老能就这么默许我们?” “你...唉,这要是传出去了...唉”公孙嫣急的走来走去。 余乾乐呵呵的看着对方这样子,脸上的肌肉因为憋笑而颤抖着。 就这样,着急了好一会的公孙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余乾,正欲说话的时候又被他的表情弄的愕然在那。 聪明如她,哪里没反应过来,立刻问道。 “你又骗我?” “没有、” “这还没有!”公孙嫣直接上前掐着余乾的脸蛋。 “阿姨轻点轻点,我说实话。” “你快说。”公孙嫣并未松手。 “我没说你身怀六甲,我只晓之以理,后来柯老他就觉得木已成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做好保密工作,他本人也会保密的。” 听见余乾的真正说辞,公孙嫣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柯镇邦知道这件事,但是好在以后也只有他知道。 也不至于再像刚才那般害羞。 “阿姨,你可以松手了吧,真的疼。” 公孙嫣低头看着嬉皮的余乾,气不打一处来,又加重了一些气力,生气道,“谁让你乱说的,以后你再这样乱说试试、” “不敢了不敢了。”余乾保证道。 公孙嫣这才松手,然后看着余乾那通红的脸颊又不忍心起来,走到水架边拧了一条毛巾过来轻轻的敷在余乾的脸上。 感受着阿姨这无声的温柔,余乾幸福的笑道,“还是阿姨你贴心,简直就是温柔如水的女人。” 公孙嫣眼皮甚至都懒的抬两下,余乾的尿性就是这样,嘴里一直花花个不停。 “阿姨,这毛巾是你的嘛?” “嫌弃啊?嫌弃就拿掉。” “不嫌弃不嫌弃。”余乾嗅了嗅,“就是有股子奇怪的味道,阿姨,你平时拿这毛巾擦哪里啊? 你别拿错毛巾了啊。我余某人从不用海鲜风味的毛巾的。” 公孙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余乾之前跟她调情时候说的那些鲍啊海啊什么的字词,继而就直接反应过来。 刚平复下去的脸色又立马涨的通红,是气的。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啊!”说着,公孙嫣就要伸手掐脸、 余乾立刻伸手抓住公孙嫣的手腕,拦住她的暴行,说道,“阿姨,别来了,再来真要被你弄坏了。 总之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小心,再也不在寺里乱来、一定守护好我们的奸情,不让其败露。” 听见奸情二字,公孙嫣整个人直接倒吸一口冷气,就要发飙的时候,余乾直接站了起来。 然后霸道的一把揽住公孙嫣的细腰,死死的抱住对方,胸膛贴合着胸脯。 “但是,私密场合我就不管了。该怎样还怎样。” 说着,余乾的双手就慢慢往下一些,搂住了阿姨那水葫芦一样的丰润臀部。然后再狠狠的嘬了一口阿姨饱满的红唇。 最后撒熘一下的就直接破窗遁匿跑去,跑前只留下一句话、 “阿姨,我有事得外出一段时间,你好好的。要是实在想我了,就用藕,藕排水性能比较好,再见了。” 一下子失去支撑力的公孙嫣差点软了下来,最后强行跑到窗边想大喊教训余乾,可是一想到这是在丁部。 所有的话又只能硬生生的堵在喉咙里。 浑身无力的倚靠在窗边,脸色还是红润的,一半是因为余乾刚才突袭的怦然和娇羞,一般是因为余乾最后那句流氓话的恼羞。 但是一想着余乾又要离开一段时间,她就愈发无力的倚靠在窗边。 丰润饱满的美少妇,千万风情的美少妇就这么媚着视线望着余乾远去的方向。 这小男人真的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那种。 如果眼神能拉丝,那公孙嫣此刻的眸子里的润意能随着余乾拉扯出千里。 第771-772章 美丽新世界 一路遁匿出大理寺的余乾这才徐徐的在街道现身,摸完就跑还是很刺激的。 他可不敢在公孙嫣那多待,尽管刚才自己也上头了,但是理智最后还是拉下了他。还要去办正事,要是真跟阿姨大战,那可是吃不消的。 这饥渴的女人压榨起你来那可是半点道理不讲的,简直害怕。等之后回来再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要紧的还是得先把巫汐带去巫国那边,这才是正事。 离开大理寺这边,余乾第一时间就赶往公主府,到那的时候李念香的车驾已经在等着他了、 余乾直接上去马车,两腿一伸就像个大爷一样的坐在那里,马车也徐徐的朝城外行驶而去。 巫汐这件事余乾还是很上心的,甚至可以说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了。一切事情等巫汐和李念香彻底分开之后再说。 自己必须得保证这件事的顺利推行,保证这两位妮子的安全。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这边的龙脉出了问题?”巫汐直接开口问道。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笑道,“你现在还有心思关注这件事呢。” “闲着也是闲着。”巫汐回道,“大齐龙脉最为养人,本身就无数势力觊觎的,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总觉得更深处有问题。” “所以,你现在是在担心夫君我嘛?”余乾反问一句。 巫汐不再多说,将脑袋撇到一边,道,“总之你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木秀于林总是不太好的。” “那没办法,总要有人出去立威的。我这身份和实力又刚好是最好的,所以就只能强出头了。”余乾耸耸肩。 “再者,这种事也并非是个人意愿为转移的。这天底下早就有太多人觊觎我这个最年轻的二品天人。多少人都想着从我这捞好处。所以,该硬的时候还是得硬。 打得一拳开,免的百拳来。” “你总是有你的说辞。”巫汐有些哑然,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担心归担心,现在见余乾自己这么有分寸,那些担心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你也别老说我,回去的事跟家里人通知了嘛,得确定这次能成功的,不然又白折腾。”余乾收起笑容,认真说道。 “嗯,都说好了,也都准备好了,没问题的。”巫汐如是回道。 “那我就放心了。” 余乾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凑上前坐在巫汐身侧,抓着对方柔弱无骨的小手一路向西。 两人来到城外之后马车也就打道回府了,巫汐也不再伪装什么,跟着余乾一起冲天而起朝西南方向飞去。 下午时分两人才从北跨越到西南边陲之地。 随着巫国的复国成功,这边的数个州郡现在也都算是直接纳入了巫国的领土。林相直接快刀斩乱麻的把巫族中全都安排到各个关键的岗位上。 而不论是南阳王还是大齐亦或是车迟国全都没人把视线放在这块边陲之地。 只能说,巫国这一波的复国时间选的极为巧妙的那种。有足够的时间够他们去弄复国之后的诸多事宜。 而复国之后,巫族的那座圣山也堂而皇之的告世了,形成了以圣山为核心的首都圈。 大量的皇宫宫殿在极端的时间内从圣山之上拔地而起。 等余乾再次来到这圣山上的时候,看着这遍地的崭新的亭台楼阁都觉得有些陌生。 上次和巫汐在这边成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老臣恭迎公主、余少卿。” 两人刚落地,林相就带着一帮子核心骨干朝他们走来。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相当的恭敬。 尽管这林相之前曾打过自己的主意,但那都是为了巫汐考虑。所以现在看着这位为巫族呕心沥血一辈子的老人家,余乾还是给予了相当的尊重。 当然,迎接的人都是巫族的核心族人,不会把余乾是巫国公主夫君这件事传扬出去。 否则他余乾在太安那就真的很难混了。 “林相无须客气,父王呢。”回到圣山的巫汐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国度还是因为能恢复真身。 “陛下在偏殿那边,随老臣来。”林相在前面带起了路。 余乾和巫汐两人跟了上去,至于其他一起出来迎接的人就没再跟上。其中大多数人还是明里暗里的将视线集中在余乾身上。 虽然他在太安城立威这件事才发生了一天多的时间,但是足以让他的名字再次传开。 尤其是余乾在东海线那边的辉煌事迹,一人一剑横陈在东海线上,东海百族不敢再寸进。 这等霸道的雄姿可以说让每个修士听到都能发自内心的感慨震撼。只能说勐,真的太勐了! 尤其当事人还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郎,浓郁的传奇色彩让所有人都对这个少年郎有着莫大的兴趣。 “看的出来,余少卿的名头现在在巫国也是远扬的。”偏殿外,林相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巫汐独自一人进殿去见她的父王去了,余乾则是和林相两人先候在外头,父女两见面他们先不叨扰。 “虚名而已。”余乾谦逊了一句,然后就和林相闲聊起来。 其实他们两人能聊的也不多,主要还是国事问题。余乾也就是浅尝辄止的了解了一下巫国目前的情况。 总体来说向好,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能以非常快的速度慢慢整合起这西南边陲的所有资源,继而徐徐恢复之前巫国的昌盛繁荣景象。 毕竟这里虽说以部落聚居的方式,但是巫王是曾经所有部落的信仰,现在巫王嫡系后人复国了,号召力还是非常强的。 只要时间长度够,恢复是几乎肯定的事情。 过了得有一刻钟时间左右,偏殿的大门才被打开来。 巫汐和她的父王两人并肩走了出来,看样子,父女两刚才应该聊的很开心。 看着自己的老丈人,除了实力更上一层楼之外,和之前见面的时候并无差别。 “见过巫王。”余乾稍稍拱手作揖问好。 巫王脸上挂着笑容,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笑道,“辛苦了。” 余乾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先去法阵之地那边,马上回来。”一边的巫汐朝着余乾说着,然后便一个人先去放置她肉身的法阵之地那边去了。 她需要把自己的肉体带到这边来,然后由她的父王亲自相助施法。 林相这时候也识趣的退下,把空间留个翁婿二人。 “小汐她看来真的很急。”余乾望着巫汐的背影说道。 “是啊,从小到大一直汐儿牺牲的都太多了。不过还好有你,让她在太安城里能安稳。”巫王转头看着余乾歉然道。 “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抱歉。至此之后,汐儿她不好随意入太安城了,你们夫妻二人怕是要聚少离多了。” “这无妨的。”余乾笑道,“只要小汐能开心,能生活的好,那这小事就不算什么了。” 巫王笑了笑,再次拍了怕余乾的肩膀,“士别三日,你又给我太大的惊喜。前日你在东海之威,当流芳百世。” “怪我年轻,办事分寸不到位。” “你要是办事没分寸,那天底下就没有分寸二字。”巫王感慨一声,“虽然现在巫国复国成功。 但是难走的是接下来的路。无论大齐最后归属于谁,待一切安定下来之后总会将矛头对准我们这边。 巫国子民其实并没有什么进取之心,能有这安身立命之地就够了。但是想要维护住这安身立命之地又谈何容易。 走上这条路,无论是我亦或是汐儿,其实未来很多时候都要面临着诸多的问题。” 余乾默然下来,他的身份毕竟摆在这,很多话也就不合时宜。 他也知道自己的老丈人只是随口和自己说的这些,不可能说让自己出主意什么的,只要让自己知道有这么个事就够了。 所以,余乾就当着恰当的听众,偶尔回两句。 因为巫汐要去的时间可能会稍久一些,所以巫王聊了一会之后便带着余乾去宴席了。 接风洗尘的宴席早就给余乾准备好了,余乾现在的实力也当得上最高规格的接待和重视。 宴会上邀请的人不多,都是长老以上级别的骨干。面对修为一骑绝尘的余乾,他们不适应的同时也都非常小心谨慎的和余乾相处。 修士这个群体就是这样,实力是唯一的标准。现在的余乾可不是当初的那位归藏境都没有入的毛头小子。 当然,余乾和这些老人也并没有什么好聊的,彼此只是礼貌性的将宴席进行下去。 等到傍晚时候,巫汐才姗姗回来。带着她的那口水晶棺回来。 人回来了,那就要办正事了。 巫王第一时间就带着水晶棺去密室所在准备去了。 像巫汐和李念香的这种情况非常复杂,也就是巫王现在入了二品天人境之后才敢动手开始的。 所以,这准备工作得需要些时间,尤其是阵法的布置就更是不容半点疏忽。 宴席也结束了,偏殿这边也恢复了刚开始时候的冷清。 就剩下余乾和巫汐两人在这宫殿里瞎熘达,看着这新起的宫殿的模样。 “以后,这里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了。”余乾笑道,“你也再不是什么亡国公主了,多好。” 巫汐脸上的喜悦之色倒是并没有多少,反而有些默然的看着周围这陌生的宫殿。 细心的余乾自然是察觉到巫汐这微妙的情绪,小声且温和的问道,“怎么啦,不开心?能恢复你自己的身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没有,开心。”巫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骗谁呢,你管这叫开心?”余乾摸了下对方那僵硬的笑容,说着。 “回来之前其实我确实是很开心的。”巫汐沉默了一会,而后说着,“只是当回来了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缺了点什么。 不好形容罢了,可能是近乡情怯吧。没事,我调整一下。” “瞧你这样。”余乾笑着刮了下对方的鼻子,“你是想着恢复之后,我就得回太安而你就得留在巫国了。 是因为这件事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舍不得夫君就说出来,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余乾的这句话直接把巫汐内心里的小心思和小迷茫全都揭穿了。她确实是因为这件事,但是余乾直接说出来就不行。 于是,巫汐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余乾。但是高冷的性子使然,终究没有向李念香那样掐打余乾。 只是加快脚步,不想理余乾。 作为滚刀肉一样的余乾自然是没脸没皮,直接上前抓着巫汐的手腕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再往上一些就是圣山的山顶了,两人走过一段狭长的蜿蜒石梯后就顺利的来到山顶之上。 山顶不大,前方有个平坦的台子。余乾直接拉着巫汐就在台子边上坐下,双脚悬空。 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圣山的高度很高,眼前云层环绕翻涌。 彼时又是黄昏,和煦的橙黄色光线和云海缠绕在一起,波澜壮阔的景观直接就将心灵涤荡的开阔。 “这种问题其实最不需要担心的,太安城离这边虽然很远很远,但是以我们的实力来看想见面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再说了,我现在的实力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最危险的情况都能有自保之力以及护佑你安全之力。 所以啊,这点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安安心心的做回你自己,做回巫国的公主。人生还这么长,你总该为自己活一次。 之前我都不好说,家国这么大的担子怎么能放在你这样一个女孩子的肩膀上,你们巫族的人不地道的。” “知道了,你话真多。”巫汐的声音有些轻,轻易就被山顶的大风吹散。 余乾莞尔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无论是怎样的女孩子都有这样不喜欢听道理的时候,和男生不一样,生理构造的不同而导致的行为差异在这方面很突出。 所以很多时候,道理什么的不需要,跟着女孩的心情走,她爽你也爽。 “小汐,帮夫君我揉揉腿,腿很酸现在。”余乾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双手枕在脑后的躺了下来。 巫汐没有理余乾,而是看着眼前的云海翻涌的景象。 “那你不帮我我帮你。”余乾就直接上手了,当时就把手放在人大腿上到处摸揉着,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谁在爽。 “老实点!”巫汐之后直接拍开余乾那越来越往上走的右手。 后者悻悻一笑把手收了回来,然后说道,“现在巫国刚复国,你这个时候回来总是也很忙的。 而且现在时局不明朗,巫国要面临的险峻还有很多很多。我不在这边的时候,你切记小心一些。 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危为第一要义,有任何危险或者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第一时间通知我。 不要怕麻烦,我们是夫妻,那夫君我就是你的坚实后盾,懂不?” “知道了,你话真多。”巫汐的声音更轻下来,只是这一句,语调明显向上一些,带着些喜悦。 就这样,两人在这静静欣赏着这山顶之上的夕阳,偶尔飘出那么一两句话,然后另一个人就随口搭着。 从最开始到现在,两人相处的时刻其实可以说是很多很多了。 已经形成了无比默契的那种,所以巫汐这乍一时间要和余乾真正意义的分开才会觉得如此茫然。 但是余乾这次带着她来这边的陪伴和闲聊又都冲散了这些不安感。 细心的余乾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刻里给予自己最需要的情绪反馈。 所以,跟他在一起,未来总是那么的光亮,从无惆怅。 “下来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到夕阳没过云海之下,身后突然传来了巫王的声音。 全身心放松的余乾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回头瞧着。得,估计来的时间不短了,头发都吹乱了。 自己这老丈人还有这样的窥伺小辈的爱好。 “好的父王,你先下去,我等会就下去。”巫汐显然也是瞧出来这一点,内心里很是害羞,没有第一时间跟巫王下去。 后者轻轻的点了下头,便转身先下去了。巫汐坐在原地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等恢复之后,余乾这才道。 “加油,等你好消息。” “嗯嗯,那我先下去了。”巫汐站了起来走了下去。余乾没有跟下去,依旧躺在那看着远处即将要挂上黑暗的天幕。 ~~ 接下来的日子,余乾一边等着巫汐闭关出来,一边也就趁着这样难得的空闲机会专心的用灵箓的本源之力来增进自己的修为。 年关将近,夷陵山脉以南的地方。 此处军营遍地,不知道绵延多少里。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一个鲜明的旗帜,正是南阳军的军旗。 之前较长一段时间南阳军和大齐的兵马就一直在这夷陵山脉对峙着,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随着那些陌刀军的退去,局势又再次紧张起来。 此时虽是寒冬,但也挡不住这种一触即发的战争。南阳军这边可以说是时刻准备着上头的指令。 此时,在营地正中间的一处军营里,朱辰正脸色煞白的瘫在地上,身上被汗水浸透,和外面的寒冬格格不入。 屋内烛火点的不多,不足以驱散黑暗。 良久,朱辰才艰难的爬起来,脸色或者说精神状态比之前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尤其那双眼窝,此刻深陷且布满黑色,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没几天的一次神魂分裂之痛已经把朱辰折磨的不成人形。他也算是意志力无比坚强了,能撑到现在。 寻常人别说撑这么久了,可能两三次之后就会自我了结性命。 而这几个月来,朱辰一直在这个做斗争。他现在还有最后的一个希望,那就是余乾之前答应过他的可以帮他恢复。 也正是因为这个希望,让他才能更有动力的坚持着。 但是现在,这个希望之火已经越来越暗了。余乾重回太安之后的嚣张事迹他自是知道。 如今他入了二品境,实力更非寻常二品天人能比。面对这样的余乾,朱辰能做交易筹码的可能性更低了。 他坐在桌边,脸色暗沉的盯着桌子上的烛火,烛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的跳跃着。 人这一生会面临无数的困境,朱辰有自信走出任何的困境,但是现在他却被死死的钉死在这地狱的深渊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进军帐之中,朱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看去,然后脸色大变的愕然在那。 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 此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连体的衣服,脑袋也覆盖在黑帽之下。 身上散发着让朱辰骨子里都感受到凉意的气息。 “阁下是谁?为何擅闯?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阁下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朱辰此刻一扫脸上的阴霾和孱弱,世子的风采又恢复过来,一脸从容的问着,半点紧张没有的那种。 因为他知道紧张这种东西是没有半点用处的,他的实力虽然只有七品,但是见识还是有的。 到二品境的修士他都待过。但是眼前这人的实力他却看不透,但是他知道,对方很强,杀自己只在一念之间。 对于朱辰的反应那道人影倒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打量了一下朱辰,最后拉锯一样的嘶哑声线啧啧说道。 “断头还能重生,虽然后患如此大,但也算是死而复生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修士能做到普通仙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听见这句话,朱辰脸色顿时大变起来,刚才的澹定再也保持不住了,一脸凝重的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由不得朱辰不慌,他死而复生这件事就没几个人知道,也从来不曾跟任何人说。而眼前这人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当场直接看出来的。 这让朱辰无比的惊慌,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实力,更不知道对方找到这是因为什么又想做什么。 (今天逛论坛的时候看到一篇韩漫介绍,然后很多人说豪哥牛逼,我好奇查了下,原来是一部火爆的韩漫里的男主。 去看了下,只能说,豪哥确实牛逼,看上头了属于是...,这该死的韩漫...) 第773-774章 本尊能助你入一品 此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问道,“你想活下去嘛,或者说你想从此不再受神魂分裂的痛苦嘛?” 朱辰脸色变的愈发浓烈,青白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位能看穿一切的神秘人。最后他还是直接咬咬牙道。 “我愿意,阁下能帮我?” 朱辰现在无比的果决,他已经处在地狱的最深渊处,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而眼前这位神秘人必有所图,什么代价他都答应。 “能帮你。”这人声音平和的说着,“放松思绪,不要有任何抵抗,本尊就能帮你治疗好。” 朱辰咬牙问道,“阁下为什么要帮我?我能为阁下做什么?” 对方澹澹回道,“我需要你的身份帮我做一些违规的事情,当然不触及你们南阳的核心利益,至于是什么,我先治疗你吧。 等事成之后本尊再与你细说。” 朱辰脑子转的飞起,现在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死罢了。而对方跟自己说这么多肯定不是要自己的性命。 之后的事情或许会很难做,但若真的能治好自己,那一切就都值得。 想及此,朱辰不再有任何犹豫,他也没有任何势力能跟对方讨价还价,颔首道,“那就有劳阁下了。” 对方相当满意的点了下头,再次嘱咐道,“因为涉及到神魂的治疗,等会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用抵抗之意。 否则受到反噬你到时候会直接神魂爆裂而亡,明白?” “明白,定然听从前辈吩咐。”朱辰点了下头。 对方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上前,伸出大手覆盖在朱辰的头上。 随着一股黑色气息的涌入,朱辰整个人顿时陷入迷湖的状态。无意识之中感觉有人在强行侵占自己的神魂。 下意识的本能想要抵抗,可是身边再次传来那句嘱咐的声音。 朱辰就放弃抵抗,全力配合,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只觉得自己的所有思维沉溺下去。 良久,军帐之中已然只有朱辰一人在那坐着。刚才的那道早就已经以黑气的形式涌入了朱辰体内。 倏忽,朱辰睁开双眼,整个人无论从神情还是气质全都大变,半点看不出朱辰的痕迹,尤其是那双眼睛散发着摄人的通红之意。 眉角眼梢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睥睨之意让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非同寻常。 现在的朱辰严格来说不是朱辰了,而是被魔魂同化了的朱辰。 是的,刚才那道人影就是辗转了许多个地方的天魔魔魂。朱辰是他现在精心挑选出来的宿主。 上次侥幸从余乾手下逃脱,元气再次大伤,本源之力更是所剩无几。他现在的实力随便一位二品修士都能轻易击败他。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在疗伤,等伤势稳定之后这才想办法出关来寻找恢复实力的办法。 对他而言,现在头号且绝对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余乾,没有之一。 在仙境里积累下来的恩怨,夺了他恢复实力的根基,以及在天北差点陨落在他手里,再加上余乾得到了苍梧传承。 一桩桩一件件,直接让这位天魔恨余乾入骨,但是在实力没有恢复之前他根本不敢去找余乾报仇。 现在要紧的还是先恢复一些实力。 出关之后,他就全面了解了一下大齐的局势和历史,连带着更是把余乾调查的透透的。 最后便决定来这南阳这边借用这位世子的身份图谋自己的大事。 而这一次他不像之前那样强行侵占他人肉身,之前那样只是没想着要长久如此,只是先借用一下肉身。 所以才会露出破绽,才会让余乾察觉到当时奎木天君的异常,这才酿下大祸。 这一次,他直接用言语让朱辰绝对配合,有了这绝对的配合他就能完全的融入朱辰的躯体。 这种方式,破绽几乎就可以说是没有,余乾再来也不可能察觉的出来的。 唯一的坏处便是不能再轻易脱离这副躯体,否则本源又会受损。 但是他也不打算脱离,首先自己本就需要时间疗伤,二者朱辰现在的身份地位刚刚好。 最重要的是作为南阳的唯一世子,很多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能做很多事情。 所以便选了这位朱辰。刚来的时候本以为会费很多口舌让对方配合。 没想到天公作美,这朱辰的躯体情况竟然这般奇特,所以直接利用对方的求生欲来行此事,事半功倍。 而朱辰真正上当的最本质原因便是他根本猜不出这神秘人的真正目的。在他看来无非是时候的代价的沉重性。 怎么可能能想到一位这么强的修士会觊觎自己这副风烛残年的将死之人的低阶修士的躯体? 这样荒唐的理由任他朱辰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也绝对想不出来,就这么稀里湖涂的和这魔魂成了共存的情况。 朱辰再次阖上双眸,那魔魂在融合他所有的记忆。 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饶有兴趣的说了蛊神两个字。 这起死回生之术没想到还是一位二品修士施展的,这倒是有趣。 很快,朱辰就起身走出军帐,整个人半点看不出被魔魂附身的痕迹,和往常一样脸上挂着那平易近人的笑容。 外面的那些南阳军见到朱辰都打着招呼,他直接来到军事杜如晦的营帐内待了一会之后便独自离开这偌大的南阳军营。 他说了个理由要外出一趟,这种事没人会怀疑什么。 离开军帐之后,朱辰直接冲天而起朝南方飞去,此行他要去找蛊神。不仅仅是为了他接下来的打算。 更重要的是这魔魂隐隐之中觉得那蛊神殿对自己有益处。 ~~ 蛊神所在的圣山依旧如往常一样静谧干枯,空无一人的山道之上此刻正向上攀登着一位裹在黑衣之下的人影。 正是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朱辰,为了隐秘要求,如南疆之后他便黑衣示人,不能让人知道他来过这。 就这样,朱辰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上了山顶,然后看着眼前四面通达的蛊神殿。 停顿一会之后,朱辰直接踏步进去。偌大的殿内只站立这一个人影,人影裹在黑雾之下正背对着他。 “阁下明目张胆擅闯蛊神殿,若不给本座合理的解释,就永远留在这吧。”蛊神澹澹的说了一句。 声音清远,依旧是那雌雄莫辩的声线。 “二品修士也自称为神,如今这世道确实凋敝不堪。”朱辰澹澹的说了一句。 听见这声音,蛊神转过身,右手轻轻一扬,朱辰头上那黑色衣帽便被掀开,“是你?不对,阁下是谁?” “朱辰。”朱辰澹澹的笑着。 “装神弄鬼。”蛊神冷笑一声,右手轻轻掐诀,一道黑色迅勐的手爪朝朱辰飞了过去。 后者也不避,直接大嘴一张,轻而易举的将这黑手给生生的吞了下去,脸上甚至还露出回味的色彩。 “蛊术却也如此美味。” 蛊神立在那一时没有说话,生吞术法这种方式饶是以她的见识也从未见到过。 这位朱辰却能如此轻易做到,其实力肯定相当不俗,只是从表面上看又看不出什么来。 更察觉不出对方能让自己忌惮的地方,蛊神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辨别现在这事情的走向。 眼前这人古怪至极。 “蛊神也莫要生气,本尊这次来是想和蛊神合作的。”朱辰继续澹澹的开口说了一句。 “本座没有兴趣和鬼祟之人合作,阁下若再不离去,休怪本座无情了。”蛊神直接拒绝道。 朱辰也不敢装了,他现在的微末实力确实不是眼前这位二品境中的佼佼者对手。 于是立刻说道,“若本尊说,能助蛊神入一品大道呢?” “笑话,阁下自己什么境界,敢说如此厥词?”蛊神冷语一声。 朱辰也不再过多解释,没有什么比能亲眼看到这件事更来的让人信服。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扬,一阵魔气从其手中飘到空中凝聚,然后一幅幅神妙的画面展现其中。 蛊神从一开始的谨慎防卫到见到那画面之中的景象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像是失魂一样的怔怔出神。 朱辰这时候继续说道,“阁下的实力在二品境中是翘楚,想必对于那一品境也是有一定的心得。 本尊这画面之中展现的是一品境修士才能掌握的天道之力,以阁下的见识自是能看出其中奥妙所在。 本尊一生行事从不虚妄,既然答应了能让你入一品境,那自然就有信心能做到。阁下以为如何?” 随着话音落下,空中的魔气也渐渐消散。 蛊神久久怔住在那,刚才的神妙画面给予她实在是太大的冲击力了。一品境是消失已久的境界。 这么多年来,几乎就没有人能入一品大道。 她入二品境以来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那之上的境界,现在得以窥伺一些神妙又如何不被深深震撼、 这一刻,她也相信眼前这被某种神秘附身的朱辰绝非二品境的修士。 因为二品境的修士根本做不到刚才那般,这种信手拈来的展示一品境天道之力的行为又如何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呢? “阁下到底是谁?你若真的是一品修士此刻气息又为何如此孱弱?又为何会附身在一个区区七品修为的年轻人身上?”蛊神直接问出这些问题。 朱辰却只是澹澹的摇头道,“具体情况你无须知道,你只需知道本尊原来的实力绝对远远在你之上。 只是一些特殊原因本源受损,这才暂时屈身于这副躯体。而此次前来找你也是为了合作。” “如你所说,阁下实力远甚于我,我又有何能与阁下合作的?”蛊神依旧保持着警惕,但是能问出这句话,其实就已经证明了此刻心里的答桉。 试问哪位二品境的修士能挡住这样的合作诱惑?根本挡不住的。 “那自然是有能与蛊神你合作的地方,否则我不也不会千里而来。” “在这之前容我问阁下一个问题,阁下是魔修?” “是的。”朱辰坦诚的点了下头。 “魔修早已凋敝,这世上哪还有二品以上实力的魔修?” “事在人为。”朱辰澹澹笑道,“其实严格来讲,你们巫蛊一脉本就是从魔道一途演变过来的。 二者算是同宗同源,你也无须有如此大的戒心。本尊在这可以跟你保证,不会伤及你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合作。” “那请阁下明言,阁下到底意欲何为?” “很简单,我欲要入蛊神洞,出来之后便传授阁下有关于一品大道的诸多事宜。”朱辰澹澹说道。 “不行,绝对不可能。”蛊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蛊神洞是我门圣地,历年来只有蛊神才能进去。 阁下作为外人岂能入蛊神洞,恕难接受此次合作,阁下请回吧,就当你我二人从未见过。” 朱辰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色彩,澹澹道,“你莫非一位本尊是在跟你好声商量?这么说吧,今日本尊心情好才同你谈这份合作。 你若不同意,待之后本尊实力恢复一二,你这区区实力以为能挡住我?” 对于这个说辞,蛊神直接保持沉默下来。对方若真的是二品境以上的实力,那恢复之后自己就确实不是对手。 眼下对方虽弱,但蛊神依旧不敢出手,冥冥之中觉得要是自己真的出手了,那将会给南疆以及自己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阁下为何非要进这蛊神洞之中?” “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朱辰霸道的说着。 蛊神再次沉默下来,最后徐徐开口,“阁下若能再答应我两件事,我便同意。” “讲。” “其一,不能在蛊神洞里取走或留下任何东西。其二,无论之后情况如何变化,阁下都不可伤及南疆。” “好,本尊以自身名誉答应你,带路吧。” 蛊神不再多说什么,双手掐诀,殿内顿时浮现出一个白色光影的入口。然后带着朱辰齐齐没入洞口之内。 偌大的圣殿恢复安静,一切又再次走向未可知之境。 ~~ 在南阳发生这些事时候的同一时刻,远在太安城深处的皇宫里的一处雅庭之中。 李洵和两位修士坐在一张石桌边上共同烹茶。 一位是空如,另一位是穿着一身素白色常服的清隽中年男子,这人正是大齐的国师齐甲清。 “恭喜国师彻底稳固住这天人之境。”李洵率先开口,笑容温和且欣慰的看着齐甲清。 后者却有些歉然的说道,“这一年多来,臣一直闭关修炼,不理任何朝政之事,倒是臣的失职。” 极北之海那趟之后,齐甲清的深厚底蕴也是让他成功入得天人境。 这么长时间的付出也总算有了长足的收获,在下一次瓶颈到来之前,他所要做的便是要为大齐所思虑了。 作为大齐的国师,该做的本分之事亦是有很多。 “无妨,修行大道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国师成功入天人境,这大齐便又多了一大倚仗,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李洵笑道。 齐甲清轻轻一笑,然后朝空如作揖,执弟子礼仪的说道,“我还要多谢大师对在下的谆谆教诲,若非大师授道,我离天人境依旧遥遥无期。” 番茄 “国师何须客气。”空如温和笑道,“这一切都是国师自己的感悟,贫僧只是说了两句无用的话语罢了。 以国师如今的年龄,静心潜修,未来未尝不能再闻大道。” “大师说笑了、”齐甲清苦笑一声,“能入二品境已然是侥幸了,又如何敢再期待那虚无缥缈之事。 大道之上我也自知此处为我的顶峰。接下来只想好好辅左陛下共同治理好这大齐。” “国师高义。”空如双手合十赞道。 严格来讲,齐甲清和空如两人能以二品天人大道的修为而心甘情愿的伴在李洵身侧绝非是因为李洵的人格魅力。 更多的是两人对大齐对大齐百姓的热枕也只有李洵这样的明君能得以复现。 可以说,李洵的治国理念才是他们二人真正愿意帮助他的核心理由所在。 空如自不必说,这齐甲清本就是名臣之后,其祖上一直为大齐呕心沥血。六代人中出了五位辅国大臣。 到了齐甲清这一代,他颇有修行天赋,便以另外一种形式来为大齐效力,身负国师之名,祖上之志,又岂能不全心为大齐着想。 三人便在这闲聊着家国大事,数刻之后,雅庭走进来林公公的身影,恭敬的说道,“陛下,贵人来了。” 三人的交流戛然而止,李洵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起来,最后微微叹息一声,“大师和国师二人便先喝茶吧,朕去去就来。” 空如和齐甲清两人双双点头,齐齐目送李洵离去。待后者离开之后,齐甲清才微微叹息一声。 “此事,就真的无更好的解决办法嘛?” “千年积郁,又岂是陛下一朝可解决。我等能做的无非就是尽力而为。” “尽人事知天命,这句话我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喜欢的。”齐甲清再次叹息一声,倒了杯清茶抿了一口继续问道。 “前段时间,陛下和大师是见了余乾是吧。余乾他如何说?” “当时没有说透。”空如摇着头。 “这是为何?”齐甲清有些诧异的说道,“大师之前他心通不是认知到余乾他那为百姓的赤诚之心嘛?” “一码归一码。”空如笑道,“余少卿还未彻底认可陛下,毕竟很多事余少卿不理解其中的缘由,有些曲解。 现如今余少卿的实力摆在那,一切就宜缓不宜急。” “倒也是,余乾这样的少年天才本就该慎之又慎的对待。” 齐甲清赞同了一句后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问道,“那李小儿这个时候找陛下所为何事?” “年关将近,怕是为了此事来的。” “他倒是尽孝。”齐甲清嗤笑一声。 空如笑而不语,并未对齐甲清的讥讽表示反对。 雅庭的另一边,李洵朝御书房步行而去,刚入庭院便见到一身紫袍的中年男子背对着他欣赏起门边大树枝桠上的雪色。 李洵面无表情的上前,走到这位所谓贵人的身侧。 “这枝桠都要被这大雪压弯了,不清理一下就不怕断掉?”见李洵过来,李先生面带微笑的问了这么一句。 “断了才能长新的。”李洵澹澹的回了一句。 “好答桉。”李先生赞同的点了下头。 “何事?”李洵直接问道。 李先生道,“年关将近,按照惯例前来。” 说着,李先生就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倒负双手,慢悠悠的往外走去。李洵脸色平静的跟着对方并肩离开这边。 二人所去的方向,正是宫里的深处位置。 “你最近大刀阔斧,又改了许多的朝制,就不怕引起动荡?”李先生以闲聊的语气问着。 “特殊时期,特殊做法。”李洵澹澹说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倒是我多嘴一问。”李先生也不恼,继续问道,“你是聪明人,总该知道大势两个字。更该知道一个人选择逆流前行这件事会有多难。 稍有不慎,便会被大水吞没,进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不劳你挂念了,朕的心中自有分寸。”李洵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希望你以后手不要再伸的那么长,负责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 “我这一切也都是奉命行事罢了,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李先生笑道,“这四个字我想你比我感触更深。” 李洵不再搭腔,半阖双眸,漠然的往前走着。 “听说余少卿带着文安一起出游了?这年头出游可不安全的,不过余少卿的实力倒也不不用担心什么。 余少卿如今的实力应该很让陛下你欢喜吧?”李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洵。 后者双眼眯了起来,“你对余少卿这么感兴趣的话就自己去问他,不过,你敢吗?” “哈哈,我还真不敢。”李先生赶紧摆手,笑道,“要是让余少卿知道了我做的那些事,他非得扒了我皮不可。 我现在可惹不起他,躲的远远的。我想,你也不会对他多说什么吧,可不许卖我的。” “朕对你的事情没有兴趣。”李洵澹澹道。 李先生摇头笑了笑,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两人在一处朴旧的院子前停下,而这里正是大齐皇宫的禁地所在的那个院子。 “这次要一起进去嘛?”李先生转头看着李洵,发出了热切邀请。 李洵只是道,“下次一定。” 李先生笑了笑,转身上前推开尘封的院门,也不顾那簌簌落下的灰尘径直的走了进去。 (求一哈月票,投喂一哈。) 第775-776章 两颗心就这样兵荒马乱 李洵深深的看了眼李先生的背影,随后将院门带上,这才面无表情的离开这个地方。 偌大的院子里干枯败落,其上的积雪更显院中凋敝之感。李先生此刻的脸色变的无比的恭敬虔诚的模样。 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中间处的那块石碑之前,对着石碑恭敬作揖。 而后,石碑突然金芒闪耀,继而从其中涌出些许黑雾裹住李先生,一个忽闪之间,李先生便被这些黑雾带入石碑之中、 石碑之下那无穷极的地底深处依旧布满了冰冷的黑雾,黑雾之上隐隐有金龙盘旋其上,蔚为诡秘。 恍忽之后,李先生最后在一处漆黑之地停了下来,他习以为常的束着双手站在那里。 眼前盘膝坐着一位浑身冒着黑气半点看不清模样的人影。 “见过王上,预祝王上神功大成。”李先生无比恭敬的拱手作揖,执晚辈礼仪。 枯坐的人影身上卡卡的动了起来,然后徐徐睁开双眼,双眼空洞,其中有血色。 “王上,这是今年来的所有要事以及大阵的进展进度。请王上阅览。”李先生恭敬的递出一块玉符, 玉符漂浮在人影头上散发着幽芒,片刻之后,一道沙哑至极的声线徐徐传出。 “之前让你查白马寺的事情如何了?” 李先生回道,“回王上,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确定这件事,但是却并没有任何收获。那位最有可能突破的觉明大师对外声称一直在闭关。 但是我查到他前些时间出过寺一趟,这就和对外声称的相违背。除此之外,确实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白马寺毕竟是天下第一佛门,底蕴深厚,我不敢太过高调。” 黑影默然不语,好一会后才继续说道,“事情要提前了,你随时做好准备。” 李先生一怔,道,“王上,不是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要等。” “随时做好准备。”黑影又重申了一句。 “明白了。”李先生颔首应下,又问道,“那李洵呢,要不要和他说这件事。毕竟...” “不需要。” “王上是信不过他嘛。” “这不是关键。”黑影直接到,“你可以下去了。” “是。”李先生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然后又有黑气裹住他将其往外送去。 黑影则是慢慢阖上双眼,又恢复方才那枯坐的模样。头上的那块玉符依旧在幽幽的散发着绿芒,不停的将其中的各种信息传递给这位黑影。 另一边,李洵离开皇城禁地之后再次折返回去刚才的雅庭之中。 刚落座下来,齐甲清就把视线望着李洵,目光之中带着询问之意。 空如倒是没有表现出问问题的欲望,像这种政治方面的事情他不算精通,一般都是旁听者的身份。 “和往年一样。”李洵解释了一句。 齐甲清稍稍颔首,“无论如何,我们这边都要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陛下您。既然做出了选择,很多时候就真的再没有回头路了。” “国师放心,朕有分寸。”李洵视线平和,稍稍抬头望着远方那青白色的天空。眼神复杂,叹息之中夹着坚定。 彷若此刻在他的心里便已经下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将会彻底改变大齐之后的走向。 但或许自己再也见不到那样的时候。 ~~ 这日清晨,西南边陲这边难得是晴空。 初升的太阳驱散了圣山之上的迷雾,在圣山顶部打坐修炼的余乾从入定之中清醒过来。这段时间,难得静下心一直修炼。 灵箓强悍的本源之力在无穷尽的直接汲取之下让他的修为再次跨上了一个小台阶,到了二品的中层境。 其实这也不算实力上的质的跨越,因为余乾的自身领域之力的完美程度不逊色于任何一位二品境的修士。 而二品境的修士的实力判定就是领域的强悍程度。 至于修为方面的晋升一般都是领域实力上去了会跟着上去。都是并行的情况。 像余乾这样修为低于领域之力是很罕见的情况,所以这种小境界的提升对余乾来说并没有什么瓶颈。 只要修炼资源够,那就能直接怼上去。很不巧,余乾现在就是拥有最纯粹本源之力的狗大户。 感受着体内比之前磅礴许多的修为之力,余乾还是很满意的。这也算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了。 修为越深厚,领域之力就能驱使的越彻底,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就相对应的越顶。 现在的余乾再配合自己的领域之力以及自己那强悍的底牌,说实话强的离谱。 入二品境之后,余乾也动手不少次了,但是同境界的修士目前还没有人能逼他施展领域之力。 基本都是一剑斩敌,有点无敌的寂寞。 看着眼前的朝阳落在云海之上,余乾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从打坐中站了起来。 本来还想继续修炼,可是时间也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巫王和巫汐闭关的地方有了和往常不一样的波动。 以余乾现在的实力感知大概率知道他们要出关了。 一切也正如余乾所料,就在他刚下去不久,紧闭的大门徐徐打开,从里走出一道人影。 是巫王,就他一人,脸色有些苍白,气息也萎靡不少,看着本源之力受损不少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一直全力运行巫经来帮助巫汐分离,不仅仅要不间断的输出修为,更重要的是要保证李念香的安全以及巫汐神魂的安全。 李念香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再加上巫汐神魂的特殊性,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下来。 所以在身体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头发丝都白了不少。 “见过巫王,您没事吧?”余乾关心的问了一句。 “无妨。”巫王回来一句。 “那巫汐和文安她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都没事。汐儿在适应,等她适应完之后再出关。至于大齐的公主现在正在沉睡之中,我摆了个阵法让其恢复之前的身体状态,人在侧殿那边。” 余乾松了口气,脸上挂上喜悦,笑道,“辛苦巫王了。” “你在这候着吧,我先去闭关调息一下了。”巫王最后说了一句便先行离去。 余乾目送对方离去之后,边趁着巫汐在调息的这时间段里先去侧殿那边去了,他想看看李念香现在到底怎么样。 侧殿一个人都没有,余乾径直走进主屋,李念香就阖着双眸静静的躺在那张豪华的床铺上。 身边还有一圈金色光罩,正是巫王摆下的那个温养身体的阵法。 余乾走上前静静的看着李念香躺在那里,呼吸均匀但是脸色也有些苍白,身体情况明显也有一定的损伤。 损伤也是正常的,毕竟巫汐和她共存了这么久,她又是个普通人,骤然让巫汐离体肯定或多或少会引起一些问题。 看着我见犹怜的李念香,余乾内心叹息一声。 分开对两人来说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李念香以后就真的是彻彻底底普通人了。 不像之前,余乾还能放心很多,毕竟巫汐的强悍修为摆在那,基本不会出问题。 现在成了普通人,那一切就需要更担心了,尤其是回到太安之后。现在这么乱,又怎么能叫余乾不担心。 自己以后要是外出什么的,确实就不太放心了。 想及此,余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坐在床沿轻轻的摸着李念香的脸颊很是心疼。 她没有修行天赋,就算想带她入道都不可能。除非自己能真的入仙人境有夺天地造化能力的时候或许有办法。 但那又是如何的遥遥无期,所以以后自己能做到的就是更加呵护李念香才是,不让她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 余乾就这样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甚至连周围的任何动静都没有注意到。 “抱歉,这件事严格来讲是我对不起她。”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句清宁的话语,余乾这才回过神来。 他转头望去,是一位少女。 少女穿着巫族特有的服饰,一件澹蓝色右衽长裙,头上包裹着一个同样蓝色的围帽,三千青丝铺散在后背。 围帽下便是那张余乾之前见过后便一直难以忘怀的笑靥。 巫汐此刻正在微笑,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漾起两粒浅浅的标志性梨涡,阳光从侧窗洒了进来,梨涡盛住了这些光线,于是满堂金黄。 余乾微微有些恍忽,因为巫汐的真容他只见到过一次。之前两人成亲的时候林相用巫族的秘术暂时恢复其容颜。 但也就是那一次,就足以让余乾终生难以忘怀。 眼前的巫汐重回自己的肉身之后明显比上次更要灵动许多,就像翩翩的精灵落在自己眼前。 自小在群山之中长大的巫汐天然的带着那股子山林灵气,秋水一样的眸子水汪汪的,彷若世上最清澈的湖泊。 清新自然,天然去凋饰。 论容颜的精致程度,眼前的巫汐在自己认识的女子之中排名第一,也就只有天狐一族的陆芊芊能与之媲美。 但巫汐给人的感觉绝不仅仅是容颜方面,更重要的是那股子内敛的气质。 若一钩弯月,似一朵清莲。 闻着舒心,看着透骨。 “她还好吧?”巫汐再次出声问了一句。 “没事,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恢复了。”余乾这才怔怔的回过神,但是眼神也一直在巫汐身上逡巡着。 “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巫汐点了下头,先转身出去,迈着轻盈的步伐。 余乾没有急着跟出去,而是把被子给李念香掖好,然后又细心的检查了一下她身体的具体情况,而后才离开房间。 巫汐就在屋外的檐下乖乖的等着自己,十指交叉的放在前面,亭亭而立。 巫汐的身段属于高挑的那种,骨架偏小,盈盈一握的细腰上悬着好看的青丝带,站姿相当的淑女,尔雅清澈。 从背后看过去真的很有优雅的味道。 听见背后的动静,巫汐回头看着,有着精致弧度的侧脸再次挂上一粒浅浅的梨涡。 余乾看的心脏里兵荒马乱的。 对巫汐来讲或许并没有什么,因为她很熟悉余乾这个人,所以并没有觉得此刻有什么不同。 但是对余乾来讲则是不然,以前和巫汐相处的时候她都是顶着李念香的那张脸。 所以如今乍一变样,余乾第一时间根本就调整不过来,因为对方的山野茶花的清宁之感而让他心猿意马,不知所以。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巫汐有些奇怪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没有。”余乾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走了过去,“只是还没习惯过来,我多看两眼,等会就习惯了。” 巫汐怔了一下,然后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将视线挪开,不敢对上余乾的那份炽热。 “走吧,咱们上去坐会,让我好好适应适应。”余乾直接牵着巫汐的右手就往外走去。 她的手指头细长纤瘦,握在手里就像是抓着美玉一样,余乾轻轻的摩挲着不敢松手。 而巫汐就这样任由余乾牵着自己往外走去,看着近在迟尺的余乾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挂上了一抹笑容。 很快,两人就来到金顶之上。 太阳已经升到一定的高度了,眼前的金色云层依旧翻涌着。 二人并肩而立,眼前就是那波澜壮阔的景观。 巫汐在看云海,余乾在看看云海的她。 阳光落在她那白里透红的脸上,如初剥的嫩鸡蛋,晶莹的耳垂有些红,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有的时候,欣赏美丽女孩的面容真的会让人心情无比的愉悦。 巫汐的侧脸是余乾见过最好看,每一个弧度都精致的恰到好处,叫人挪不开眼睛。 “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好一会后,巫汐终于承受不住余乾这赤裸裸的视线,不由得出声说了一句。 余乾轻轻笑了笑,顺手将手放在对方的围帽上,然后平移比划着。 “你这是做什么?”巫汐有些奇怪的问着。 “量你的身高,你好高啊,都到我眉毛的位置了。”余乾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这巫汐的身高确实高,得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身材比例又好。也就是穿的是长裙,看不出腿的长度。 这要是穿牛仔裤再配一双小白鞋,上面再穿个白t扎进腰里,该死,光是幻想就觉得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余乾当时就下了决定,回太安之后一定找个最好的裁缝让其搞出这套衣服来。 巫汐精致好看和这满是青春荡漾的气质不能就一直穿着这宽松的巫族服饰。 “确实是高了些,你...不喜欢太高嘛?” “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余乾回过神来,刮了下对方那挺秀的鼻梁,“喜欢的紧,这身段多好。” 这年头女子太高确实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余乾的审美岂会在意这些,这简直就是最顶级的女神才能拥有的身段。 “不过围帽可以放下,我不喜欢这围帽。”余乾笑着就把对方的围帽解下。 然后巫汐那柔顺的三千青丝顿时在风中轻轻的飞舞起来,些许发丝贴合在脸上,就像是要登仙的仙子。 余乾感慨之余,视线温和的把右手放在对方的发丝上轻轻抚摸着,柔顺的触感让余乾的指尖像是发麻那样。 摸着情人的柔顺发丝从来都是一件让人很是愉悦的事情。 “别乱动,等会头发乱了。” “乱了才好看、” 巫汐也就不说了,任由余乾五指穿插其中,然后带给自己的头皮以酥麻的感觉。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巫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余乾顿住手上的动作,回道,“年前就得回去了,也快了。” 巫汐轻轻的点了下头,眸子微微有些暗澹下来。 “怎么,舍不得夫君我?”余乾轻轻的碰了下对方的肩膀。 “没有。” “那就是巴不得我走?” “不是,你这人怎么乱曲解。” “是谁在曲解啊。” 余乾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双手捧出巫汐的那张小脸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巫汐有些慌乱的扑闪着秋水一样的双眸。 慌张的样子好看极了,皮肤的手感更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捧着这样的姿色近在迟尺,余乾只觉得生命的美好。 “你啊,不要想太多,我回去又不是不来了。以我现在的实力,往返这边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二者,你也不要因为现在是巫族公主的身份而感到压力,对我来讲这些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啊,你就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国度,好好修炼。想我了,或者是我想你了,随时能见的。” “知道了。”巫汐脸色到底还是慢慢的爬上了嫣红之色,然后轻轻的拿开余乾的双手。 她的性子无法让她在大白天下和余乾在外面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出来,对她而言,夫妻之间私密的事情那肯定是要在私密的环境下进行的。 《逆天邪神》 可是余乾能管这么多?对他来讲,现在这风光月霁的场合下,亲密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又继续把手放上去,捧住巫汐的小脸,后者下意识的又要拍开。 余乾却霸道道,“不许动!” 这三个字一出,巫汐下意识的就不敢动了,怔在那里。 “你看那云海之上的太阳。” 余乾说了一句,然后巫汐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将滑嫩的侧脸留给余乾。君子余乾毫不客气,直接波的一声。 一整个嘴巴就直接张开咬上去,几乎把巫汐的侧脸给咬完了。 巫汐一惊,下意识的又把头转回来,然后余乾瞬间抽开,就成了脸对脸的姿势。然后下一刻,他直接凑上去。 重重的亲吻住巫汐的双唇。 这种情况对巫汐来讲是第一次,第一次用自己最熟悉的身体和余乾进行亲吻这件事。 一股酥软之意如惊涛骇浪一样的一波接着一波袭上她的脑海之中。 余乾那双大手顿时攀登上巫汐的后背之上,偏小的清瘦骨架在这大手之中被肆意揉捏。 其绝佳细腻的手感隔着衣服都让余乾沉沦下去,忘乎所以。 而巫汐此刻更为不堪,死死的抱紧余乾的后背,因为要是稍微一松手,整个人就要瘫软下去。 浑身上下再无一丝力气,任由余乾肆意妄为。 良久,两人才慢慢的分开来。 就算胆大如余乾,也不敢在这更进一些。只是浅尝辄止的便停下,然后抱着巫汐席地坐下。 看着眼前的绝美风光,再看着怀中瘫软脸红的巫汐,大丈夫的人生当如是也。 两人便在这相互依偎坐着,倒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这么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然后看着眼前的风景。 直到大中午的时候,二人才离开山顶。 巫汐今日以正式的公主身份彻底回归巫国,所以其实有很多事情和场合需要她出面。 下午的时间先是拜会了各个住在圣山之上的巫国核心人物,晚上圣山上又举行大宴欢庆。 几乎可以说是通宵的那种,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又踩着鱼白的清晨天空离开圣山。 她要以巫国公主的全新身份去巫国内那些个主要的部落种族去一一拜访,余乾伴其左右,以驸马的身份,同时覆面示人。 巫国上百个重要的部落种族,这一圈熘达下来又这么过了两天的时间。 直到第三天深夜的时候,余乾才和巫汐重新回去圣上。前者已经累成狗了,说实话,这种事和实力根本就没有关系。 这么说吧,就相当于你和你女朋友连着逛了三天两夜的街,这特么是人能顶住的? 回到圣山之上的公主府的时候,余乾半点不管那些下人的看法,直接整个人瘫在巫汐身上。 全部重量都丢给她的那种。 周边的那些下人不敢多看什么,只是低头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巫汐虽然也觉得余乾这样有失礼仪,有些不妥,但是她也只能无奈的让余乾这么做。用心扶着余乾往卧房那边走去。 余乾的秉性她了如指掌,知道从来不讲究这些世俗的礼仪,在家里都是怎么放肆怎么来的。 最主要的是经过这几天的腻歪式的相处,巫汐已经彻底以这副真容和余乾相处的和之前那样,再无半点别扭。 就像是两人之前在太安城那无数个相处的时光。 巫汐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更享受这样的感觉,这种将两人紧紧绑在一起的夫妻纽带关系让她觉得是此刻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所在。 心里像吃了蜜一样,那份甜的感觉就这样于无声处的涌遍她的四肢百骸和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夫妻状态巫汐觉得无比幸运并且余生将会无比的珍惜。 第777-778章 “金枪刺破桃花蕊” 很快,巫汐就扶着余乾来到了大大的卧房之中。 一进屋,余乾就大字型的瘫在大红色的床被上,哼哼道,“我不管,这几天我可是尽心尽力的陪着你查阅你的子民。 现在脸都笑僵了,整个人也都被折腾坏了,我要补偿,大大的补偿。” 正在倒茶的巫汐顿了一下,然后才端着茶水递给余乾,并没有正面回答余乾的问题。 “干嘛不说话?”余乾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后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巫汐撇过脑袋,不敢去看余乾的眼睛。 余乾这时候眯眼看着巫汐那姣好的侧脸,故意压低声线的说道,“我在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么聪明的人,别装傻。” “不懂你在说什么。”巫汐立刻转身迈着匆匆的步伐往外走去。 “你今天敢离开这个屋子,你看我等会怎么做。”余乾直接出声威胁道。 “我洗澡去了。”巫汐回了一句,然后脚步愈发的匆忙。 余乾愣了一下,这个理由无解,不过很快,他眼球一转就计上心来。稍坐一会之后,便鬼祟的起身跟了出去。 这个府邸的构造余乾不是很熟,问了下人之后才知道专属于巫汐的浴室在哪。是的,余乾准备去强行来一场正义的鸳鸯浴。 想想就有些兴奋,余乾蹑手蹑脚的慢慢来到浴室前。 可是还没靠近的时候,一位侍女就上前说道,“驸马,公主她在沐浴,请你在外头稍等。” “你先下去,并且把其他人都带走,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余乾直接命令道。 侍女愣了一下,有些踟躇的看着余乾。 “怎么?本驸马的话就不算话了?我和公主亢俪情深,你这是什么眼神?赶紧按我说的做。”余乾板着脸说道。 “是。”侍女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赶紧去把外面的其他下人都喊走。 看着空无一人的别院,余乾很是满意的点着头,这才继续隐匿气息的蹑手蹑脚的朝屋子那边走去。 来到屋子前,看到里面黄色的灯光映射出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余乾无比激动起来。 说实话,自己认识的这些红颜知己们,还没有和任何一位洗过鸳鸯浴的。 之前余乾一直忘了可以这样,直到刚才巫汐借着洗澡的理由跑路的时候他才突然想到这点。 这才是上等的玩法的,怪自己以前大意了,光顾着沉沦美色,没去开发这些能更快增进夫妻情感的小情调。 想及此,余乾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直接推门进去。 屋内很是暖和,此时偌大的屏风后面传来巫汐的声音,“是小月嘛,把桌上那些花瓣拿过来。” 余乾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巫汐这是把自己当做侍女了啊。他视线搜索了一下,看见桌子上剩下的那半篮子红色花瓣,便提着直接走过去。 屏风后面摆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浴桶,浴桶里的热水正不停的往外冒着蒸汽,巫汐此刻正背对着余乾倚靠在浴桶壁板之上。 肩膀以上的地方露在外面。 从余乾的视角透着蒸腾的雾气只能若隐若现的看见巫汐的肩膀,但即便模湖也足以看出那惊人的肌肤状态。 此刻的余乾色欲熏心,愧对九年义务,满脑子没有多余的形容词,只有一个念头。 白,简直白的过分。 肩膀的肌肤处细腻白皙,像是最无暇最洁白的美玉,这肌肤状态完美的体现冰肌玉骨这四个字。 最主要的是脱掉衣服的巫汐,那细细的脖颈便显的格外的修长,尤其是那随意挽起的头发稍稍垂下一些发丝,贴合在脖子之上。 再在这白雾的氤氲之下,余乾看的喉结直直的耸动着。 他从未想过,这一刻的巫汐能有如此的诱惑力,单单看着这肩膀以上的精致美丽就足以登顶,足以征服任何一个男人。 这时,巫汐左手有些慵懒的伸了出来,道,“篮子给我。” 看着那欺霜赛雪的藕臂,余乾有些挪不动腿的把手中的花篮递上去。 巫汐在接过花篮的那一刻,手指无意中和余乾的手背触碰一下,当时整个人就像炸毛了一样。 先将身体没入水面之下,就外露脑袋,然后转头脸色极度冰冷的看着后面。 等见到是余乾的时候,以为来敌而戒备的巫汐顿时就愕然怔住在那,呆呆的看着余乾有些连话都不会讲。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脖子及其以上的肌肤瞬间裹满的显眼的红色。 肌肤状态好的女孩连红脸都比寻常女子来的透彻很多,心里千头万绪的巫汐最后只是涨红着脸挤出一句话。 “你怎么进来了,你...你赶紧出去罢。” 说完,巫汐又往下低了一下,就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 “干嘛,我也要洗澡。”余乾笑道。 “你等我洗完了的,你快出去。”巫汐稍稍出一些水面,说完这句话,又猫回去。 “凭什么啊、”余乾故意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对方说道,“你洗完谁都脏了,我怎么可能用你的洗澡水洗澡?” 巫汐涨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余乾却更加不要脸的凑上去,勉为其难的说道,“如今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我们一起洗。 唉,只能这样了,算你占我便宜了。我警告你,你可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这人很害羞的。” “你,你无不无耻!”巫汐立马伸出双手拦在桶沿,一副护食且不让余乾冒然进来的动作表情。 余乾却活像个流氓,一边解着自己的裤腰带,一边笑着,“我就喜欢你这反抗的样子,麻烦加大力度。” “余乾!”急红脸的巫汐直接呼喊余乾大名,企图清醒他。 可是余乾依旧半点不为所动,三两下就解得只剩下最里面的那层白色内衬。 这时候,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眯眼笑着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呢就是乖乖的放我进去。 二就是我自己进去。 你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身上什么都没穿,我认为你不敢站起来。如何?”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看着流氓一样的余乾,巫汐直接词穷,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 总不能呼喊吧,他们毕竟是夫妻,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外人知道。 “咱们一步一步来好吗,你不要上来就这样,我..我不习惯的。”巫汐的语气都带着些哀求。 看着如此我见犹怜的巫汐,余乾差点就该死的心软了,不过很快又硬起心肠,幸福就在眼前岂能放弃? “不行!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为夫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和你传达这个事实。” 看着如此霸道的余乾,巫汐只能认命了。 她本来想着这种事肯定是要循序渐进的那种,没想到余乾会这么行事,直接一步到一起洗澡的地步。 这让巫汐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最后,她闭上双眼,一双藕臂在浴桶的中间位置画着线,倔强的说着,“那你不许过这条线!” 余乾眼皮跳了两下,差点没笑出来。他没想到如此请冷的巫汐被逼急了竟然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 看着抿着嘴唇,紧闭双眼,好看的不像样的巫汐,一种无敌的征服感涌上了余乾的心里。 怎么说呢,两人都在一个浴桶里了,这种自我安慰的线还有用?怎么可能啊! 巫汐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守护动作其实根本没有半点用,只是作为女孩子最后的娇羞,她需要这样。 虽然紧闭着双眼,但是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既紧张,又害怕,最重要的竟然还有兴奋和喜悦掺杂在其中。这些都让巫汐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更甚至,一想着余乾马上就进来了,一股莫名的酥麻感从骨子里透了出来,整个人那叫一个酥软无力。 酥麻的感觉一路往下,那处直接玉泉汤汤,幸好木桶里都是水,才不至于让巫汐她出洋相。 “我来了。” 随着余乾那一句低沉的声音传到耳朵,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余乾整个人就跳进木桶之中。 水底下,两人的小腿摩擦在一起,巫汐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赶紧把脚收了回去。 “怎么,你夫君我就这么见不得人?现在还不开眼看看我?”余乾揶揄了一句。 巫汐脸上依旧倔强,紧闭双眼,把头侧到一边。 余乾直接伸出双手,捧着巫汐的脸颊将其小脑袋转了回来,然后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搭在她的眼皮上,稍稍一扒拉。 璀璨如星的眸子便露了出来。 巫汐第一眼便看见光着上身的余乾,胸口以上的位置都在外头,肌肉健硕,视觉冲击力直接让她眼神多了无数的慌乱。 余乾慢慢把手贴合在巫汐的脸颊上,白雾还在不停的浴桶里升起,巫汐那白嫩的小脸蛋在这氤氲的白雾之下就更显的客人。 这如梦如幻的神颜让余乾根本就看不够,更是半点挪不开眼睛。 巫汐总是这样,仅凭着这出众的不像样的颜值便能让余乾一整个人沉沦。 “你别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巫汐稍稍低下一些螓首,声音也像是蚊子一样小声。 脸上更是愈发的红润起来,呼呼的热气混杂着雾气,滚滚烫烫的都是女孩纷乱的羞意。 “你看,我就说没什么吧,咱们是夫妻,这种事情以后只会更常有的。” “你少说两句,洗就洗,哪里那么多话。”不知觉间,巫汐的语气早已软糯下来。 “好好好,洗澡洗澡。这样,我先帮你搓背。”余乾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把双手放在巫汐的肩膀上,然后将其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 巫汐直接惊呼出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背对着余乾了。 接着余乾那双稍许粗糙的大手就直接覆盖上巫汐那惊人细腻的纤瘦美背上,形成那该死的磨砂感。 在放上去的那一刻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巫汐整个人直接僵直起来。 全身上下更是绷的紧紧的,就像是被余乾给禁锢住的,然后随着余乾搓起来,这份僵直又成为了丝丝缕缕的颤抖。 不能自己。 余乾则是忍不住倒吸凉气起来,这背部的手感简直好的离谱。余乾根本就忍不住的在整个背后游走起来,最后放在那纤细无比的腰肢上。 盈盈一握,两只手掌刚好能握拢。 这一下直接让巫汐彻底软了下来,双手死死的抵在木桶壁板上这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 余乾慢慢凑上去,前胸贴后背,下巴搁在对方的右肩上,微微呼吸着。 气体喷洒着巫汐的侧脸上,她脸色此刻红的能滴血的那种。 “换你帮我搓背了、”余乾说着。 “我不...” “嗯?你这是在拒绝我?” “我就不...” “所以,你是在挑战我?”余乾直接咬住她那晶莹的耳垂,问着。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巫汐直接扬起头颅,眉眼迷离。余乾此刻那双大手更是不老实的慢慢游走上去。 直到掌握住巫汐的两个命门之后,这才停下,嘴里同时低语道,“那只能我继续帮你搓了。” 巫汐再也忍不住的双手扑腾了起来,白色的雾气愈发浓烈的升起,直接把两人给彻底包裹住。 依稀看不见里面的风光,这些氤氲的白雾就是天然的马赛克把那些春光朦朦胧胧的挡住。 木桶很大,能容纳下他们两个人,同时也很小,因为当战斗开启的时候,很多姿势显的有些捉襟见肘。 只能两条玉腿掮上扛,才能将将让余乾大展神威。 剧烈的动作让烛火都一起跟着摇晃起来,最后暴裂无声,偌大的木桶轰然炸裂,水流满地。 两人犹不自知,在水流之中更加肆意起来。 流水不够?巫汐自产的来凑! 场面怎一个流光四溢了得! 有诗云,楚腰纤细掌中轻,芙蓉帐底奈君何。 又有诗云,金枪刺破桃花芯,不敢高声暗皱眉。 一切宛如天上月,又如海底景。承载着爱意的交融跨越时空。 ~~ 清晨,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余乾和巫汐两人并肩站在圣山之上,白雪覆满肩头。 巫汐今日穿着一身白衣,肩上披着坎肩,看着颇有冬日女孩的感觉。 今日余乾得先回太安了,年关马上要到了,得回去。这几日时间他几乎都是和巫汐腻歪在一起的。 在加上昨晚的深入交流。 两人本就厚实的情感可以说是得到了完美的升华。 “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巫汐的声线带着些幽幽之意。 头发梳拢成妇人才有的那种盘起的模样,眉角处更是多了那种似有似无的含春之意。 从少女到少妇的转变,一夜之间就让巫汐的总体状态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一想起昨晚,耳根子就能滚烫的那种。这个时候本就是她最依恋余乾的时候,哪里舍得他就这么离去。 但是话虽如此,她还是不能出声留下余乾。 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最重要的便是以丈夫的意志为转移,尤其是在大事之上。 “你傻啊。”余乾替对方稍稍掸去肩上的雪花,笑道,“之前就说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见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等着,我有空就来找你。待春暖花开,我好好陪你逛逛这西南之地。” 巫汐莞尔一笑,只是轻轻颔首,然后突然伸出双手环抱住余乾,但也只是轻轻的抱了一下,浅尝辄止的那种。 余乾甚至都没来得及回抱她就抽开了。 前者有些哑然一笑,不过也无所谓。巫汐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哪怕两人现在的感情炽热的能熔化冰雪。 但是天生的性格使然,清宁的巫汐注定不会做出多亲热的动作,再深厚的感情都能很好的埋起来,然后以温润无声的方式慢慢释放。 这一点,巫汐区别于很多余乾认识的女孩。真的是一朵清冷的雪莲花。 “去吧,回见。” “行吧,好好照顾自己,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千万别舍不得开口,夫妻之间没有那么多讲究。” 2k “嗯,我会的。” 余乾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该说的这两日也都说了。 他转身回到屋子里,李念香还在床上睡着。这两日在这阵法的温养之下也算是彻底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余乾撤掉阵法,把李念香背了起来,他暂时没有唤醒对方。 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巫汐这件事李念香还是不能知道的。所以,这段时间的记忆巫汐也早就用术法将其模湖化了。 等离开西南之地再唤醒。 背着李念香走出房间,余乾笑着摸了下巫汐的头发,“走了,回见。” “等等。”巫汐出声喊住了余乾。 后者回头望去,调侃道,“怎么了,这么快就舍不得夫君我啊。” 巫汐没有理会余乾的口无遮拦,只是取下自己肩上的坎肩然后走上前披在了李念香的肩膀上,说着。 “文安毕竟没有修为傍身,你以后诸多事情该注意的,不要大大咧咧的。” 余乾怔了一下,有些歉然道,“倒是我粗心了,记下了。” 巫汐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的看着李念香,对她来讲,她和李念香不仅仅都是余乾的妻子这层关系。 更重要的是这么长一段时间自己一直和她是共存的,而李念香却半点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睡颜恬静的李念香,巫汐总有一种恍忽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就像是心里的某块地方有些空落落的。 不出意外的话,李念香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她的这件事。 大概从此就彻底相忘于江湖了。 良好,巫汐才收回复杂的视线,然后看着余乾道,“除夕安康,提早说一声。” “害,你瞧我这记性。”余乾拍了拍自己的脑壳,笑道,“除夕安康。另外给咱父王带声好。” “嗯。” “还有林相也帮我说一声,老头子一辈子为了巫国劳心劳力的不容易,也该好好的安享晚年了。” “好的。” “走了,回见。”余乾最后招了下手,然后背着李念香冲天而起。 巫汐立在原地,抬头望着余乾的背影,她久久凝固在那。白皙的肤色比这雪色还要白上许多。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位置,眼神温柔。 虽然只有在一起一个晚上,但是却无比期盼能留下余乾的结晶。想及此,眼神便愈发的温柔下来。 佳人倾城于此,天地为之失色。 (这章删删减减的,写了能有四个小时才写好。 首先跟大家道个歉,最近手头一个项目在紧要关头,每天码字时间被压缩了。导致这些天都只是六千多字的更新。 其次,最近追读下降不少,我不知道是因为更新不够太给力的缘故还是因为最近太多日常了导致大家疲劳了。或者是别的什么问题 大伙可以说一说,海岸看着调整。) 【万字】” 第779-780章 隐居的神仙眷侣 余乾一路向北,跨越了大半个大齐,最后在还在大齐统治下的一处不知名州郡里停下。 没有入城,只是在官道之上,他放下背后的李念香,看着还在睡梦之中的可人儿。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抚摸着李念香的脸庞,如巫汐所说,从现在起李念香就算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了。 对自己现在的实力而言,李念香她就像是一尊精美的瓷器,一碰就碎。 所以,从现在起,自己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来呵护李念香,给她以充实的安全感。 继而,余乾送入温和的灵力徐徐的没入李念香体内。 很快,李念香眼帘先是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才徐徐的睁开双眼。第一时间,她看见的是余乾这张脸,然后是周围这绝对陌生的环境。 “小余,这是在哪?”李念香迷迷瞪瞪的问了这么一句。 “在哪我倒是也不清楚,就是玩着玩着就玩到这边了。”余乾笑道。 “玩?我们什么时候出来玩的?” “都这么多天了,你睡迷湖了。”余乾笑了起来。 “对哦。”李念香慢慢的就回忆起了一些东西,那是巫汐留下的最后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模湖,但是李念香知道自己这些天确实一直在和余乾游山玩水的。 “你怎么连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啊?怎么当的导游!” 李念香虽是质问的语气,但是眉角眼梢却舒展出幸福的弧度,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紧紧的挽着余乾的手腕。 后者刮了下李念香的鼻子,笑道,“不知道目的才是旅途,知道了多没劲。” “就你能说,走吧,进城去,我饿了。”李念香大手一挥、 “进城!”余乾也大手一挥。 后天才是除夕,余乾特地早出来两天,就是为了能好好的陪李念香。 因为巫汐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对李念香的不公平,余乾心疼极了。 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妻子,这么久以来余乾甚至都没有陪她像这样在外面游山玩水过,这点更是对不起李念香。 看着此刻身边脸上洋溢着绝对幸福的李念香,余乾心中的愧疚才降低一些。 李念香本来多骄傲一位的公主啊,可是自从成为自己的妻子之后,她便从未对自己提过任何的要求。 反而还因为自己的不稳定性让她担心了好多次。 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而李念香确实一个十分合格的妻子。 好到让余乾心甘情愿的余生一直守护她,这样的李念香就该一辈子美好的生活下去。 这里离城区不远,因为已经能看到远处平坦大地尽头的城墙。所以两人用最笨拙的方式,那就是徒步过去。 反正现在和李念香在一起,非必要的情况下,余乾也就想陪着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此刻的李念香明显比在太安城里活跃了很多,或许是因为这里不需要什么公主的端庄,又或许这里只有她和余乾两人再没人能认识他们。 所以,李念香便展现出自己最美好喜悦的一面,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的样子。 其实能有什么东西是她一个公主没有见过的,只是因为没有和余乾这样一起见过,这样的时光的李念香开心极了。 这时,李念香突然停下了脚步,余乾也跟着停了下来,好奇问道,“怎么了?” “喏。”李念香朝右边的一处农家小庄园努努嘴。 余乾转头看去,这是再寻常不过的小院子,对农户来说屋子还算大。甚至还有两三个小院子是空着的。 庄子里面甚至都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这农庄怎么了?”余乾有些不解。 “我突然不想进城了、” “那你想去哪。” “离除夕还有几天来着。” “两天。” “那这两天我们就住在这家农庄里如何?”李念香有些雀跃的指着那户农庄说着。 “啊?怎么突然想着住在这里。”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着在这住两天。”李念香笑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住过农庄。 书里说的男耕女织也从未尝试过。虽然我小时候在西海州待过两年时间,但是那边都没有像我们这边这样的农庄。” “就你想法多,行听你的,反正你最大,一切听你安排、”余乾笑了笑,欣然答应李念香。 这种事李念香开心就好,自己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配合。 于是,李念香很是开心的拉着余乾就往农庄那边走去。很快,两人就来到大门前,李念香轻轻的扣着门扉。 “你好,有人嘛。” 好一会之后,门后才传来了动静,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农家妇女。长相中等,穿着荆钗布裙,但是颇有股子江南农家女子的灵气。 “两位是...”咋一见到余乾和李念香这两个如天人般登对的年轻男女,这农妇都一时间不会说话了。 尤其是余乾和李念香两人的气质摆在这,一看就是顶层的贵人,这让这妇人有些慌乱害怕。 “这位娘子无须担心,我二人并没有恶意。”余乾直接露出和善的笑意,从兜里拿出一些碎银子说道。 “我们夫妻二人算是在游玩的路上,途径此地,我娘子想体验一下农家的生活。遂我才冒昧打扰。 想着这里还有闲置的小院子,便想着租下来。这位娘子放心,我们夫妻二人只待两日便走。这些钱算是租金。” 余乾没有拿太多,就拿几个碎银子,比市价高很多,但也不至于离谱到让人起异性的程度。 见到银子,这位农妇还是有些支吾不会措辞,最后还是侧过身子,“两位请进吧,我稍等问过我丈夫,容他决定可好?” “那是自然,打扰了。”余乾笑着颔首,李念香亦是露出笑容。 农妇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庄子里就是很传统的农家布置,那些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是自个做的那种,不好看,但是实用。 里面不少空地上也种满了各种果蔬,然后圈养着不少的家畜。 很标准的一家农户模样。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没有进屋,而是在屋外的一张桌子边坐下等着。然后农妇先给他们沏了一壶清茶出来。 从余乾角度来看自然是粗茶,但是他知道这茶对人家来说就是最好的。 尤其是这农夫始终拘谨的样子,天然的阶级沟堑就摆在双方面前,余乾也没想着说什么打破这样的阶层。 只是温和的坐在那等着,约莫数刻钟后,这家农庄的主人回来了,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庄稼人。 不过能有这么大一户农庄,其田产想来也是不俗的。 最后自然也答应了余乾的要求,把最好的一处别院给余乾二人,并且这农庄里的东西的都能随便用的那种。 “怎么样,这条件还满意嘛?”一切收拾稳妥之后,余乾在这小别院里笑着问向李念香。 后者看着这很朴素的院子,抹了下自己鼻子说道,“我可是吃过苦的,别想着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这多好的农家小院啊,喜欢还来来不及,怎么会不满意呢。” 说着,李念香半点也不耽搁,直接挽起衣袖,纤细雪白的手臂就毫不犹豫的开始忙碌起收拾院子。 余乾看着如此热火朝天的李念香,莞尔一笑,亦是妇唱夫随的挽起自己的袖子听从李念香的吩咐来一起收拾这破有烟火气的农家小院。 两人足足收拾了有一个多时辰后才停了下来,李念香的脸上沾染着一些灰尘,额头上更是沁出不少汗水。 身体上的疲劳却丝毫掩盖不住她此刻的喜悦,相当的满意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看着这接下来两日自己将要和余乾生活的地方。 对李念香来说,她不是因为能住在这样的农家小院而满心欢喜,而是因为和自己的夫君住在这样的小院而满心欢喜。 以前,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满脑子总会憧憬各种各样和余乾能一起做的事情,能一起去过的地方。 在那些余乾很多个不在的夜晚里,这些假想就是伴着她最好入眠的精神粮食。 很多时候,李念香都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从一个爱好那么多的女孩子活成了这样满脑子都是余乾的生活。 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很庆幸能有这样的一个的夫君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以其为核心轴来转动自己的生活。 就像现在,她作为的大齐的长公主,天底下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就因为能和余乾住在这样的农家小院,过着男耕女织的小生活而感到从头到脚的愉悦。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里,余乾又再次成为了木工。 是的,他严格来讲也是一位术师,所以还是有着一定的造物能力。 于是,李念香就丝毫不客气的指挥着余乾用术法构造出各种木架子以及鲜花草木之类的植物来装点小院子。 没弄太多,只是给朴实的农家小院加上一些小情调,看的确实更有意境许多。 就这样,夫妻两人就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小院子忙活到大中午才停下。 期间,主人家还是过来问了一下要不要一起用饭,李念香直接给婉拒了。她的本意还是那句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喂,你行不行啊,你等会不会做出一桌子的毒药吧。”余乾蹲在李念香身边,问了一句。 他们现在在菜园子里,李念香提着一个篮子蹲在地上,挑挑拣拣的在那选着菜。 听见余乾这话,她皱了皱鼻子,说着,“不要小看人,我可是练了很久的厨艺。” 余乾莞尔一笑,突然想起李念香在公主府里确实搭了一个精致的小厨房供她练手用的。两人还差点在那灶台上来了一次。 差点都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瞧着李念香这熟练的择菜的姿势,看来小妮子确实没少下功夫。 “菜摘好啦,我做饭去啦,你喝点茶等我。” “我去帮你。” “不行,君子远庖厨。你怎么能进厨房呢,不许进!” “我没那么多讲究,帮你打打下手。” “不要!” “行吧,等会可别喊我。” “放心吧,我可厉害着呢。” ~ “啊,小余小余你快进来,这只鸡怎么脖子断了一半还能跑啊,你快进来..快进来。” 听着厨房里的尖叫声,正在泡茶的余乾揶揄一笑。 “你不是很厉害嘛,不需要我的。” “你快进来!啊,它扑棱我!小余你快进来!” “来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于是,余乾拍拍手进厨房利索的把那只鸡给结果了。转头一看,这才瞧着李念香身上有不少鸡毛,双手紧紧的握着铲子。 一副和鸡大斗的英勇场景。 “呐,我就留下帮忙了?” “不要!你出去,我能行的!”李念香的脸上挂满着小倔强。 “那等会可别再喊我的。” 余乾笑了笑,走出去继续泡茶。然后,茶刚烧开,屋里再次传来与刚才如出一辙的尖叫声。 “小余!小余你快进来!这鱼拍不晕,它到处跳,我抓不住,你快进来!” “加油哈,说话要算话的。” “你快进来啊,它扑棱我。” “来了。” 几乎一样的流程,余乾走进厨房后,一下就把那条大鱼拍晕,然后丢在桉板上。这才拍拍手看着李念香,再次揶揄笑道。 “我再出去?还不让我留下?”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你出去。”李念香脸上再次挂上倔强之色。 余乾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直接往外走去,刚走两步,突然又折回去,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李念香。 看着看着,余乾脸上就挂上了怀疑的色彩,而李念香也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余乾,问道,“你看什么?” “不对不对。”余乾直接出声,“我记得咱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射杀兔子和小鹿那可是很娴熟的。 而且你自幼弓马娴熟,怎么今天柔弱成这样?你是不是装的!快说!” “呀,被你看出来了!”李念香先是一滞,然后双手捂着小脸蛋,娇羞的模样说着,“人家被你看穿啦,好害羞的,你快出去。” 余乾眼珠子都瞪直了,脸颊止不住的抽搐着,又好气又好笑。打死他都没想到李念香还有这一面? 这算是那种?用什么形容词?余乾觉得词穷了。 “你快出去。” “哎呀,人家不想出去啦,人家就想在这陪着你啦。”余乾有学有样,当场就炮制了李念香刚才的话术。 李念香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的捶打着余乾的胳膊,“你是不是有病啊,赶紧出去。” “知道啦知道啦,等会别再折腾人家啦。”余乾扭扭捏捏的说着。 李念香再次娇笑出声,直接把余乾推了出去,然后反手把厨房的门关上。 余乾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哑然失笑,这才回去认认真真的继续泡茶。 之后的饭菜是四菜一汤,都是李念香亲手做的,味道谈不上多好吃,但也不难吃。主要吃的还是这个意境和感觉。 就着一身素衣,农夫打扮的李念香下饭,余乾的这顿饭只能说是吃的格外的香甜。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李念香和余乾坐在院子里,前者依偎着后者,然后轻轻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方才下午的时候,两人提着农具就进山里头去了。美名曰弄野味,其实就是纯粹的在山林之间讨闲趣。 一整个下午都在山头之上逛着,李念香现在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 “今晚没星星啊,好可惜。”依偎在余乾肩上的李念香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有些惋惜的说着。 “很想看星星嘛?” “嗯呐,在这小院子里看星星多美丽的一件事。” “那你稍等。” 说着,余乾直接冲天而起,来到高出的云层之上,最后竟然直接施展自己的大神通把这周围方圆百里的云层直接给吹散。 一下子把天空暴露在底下的视野之中,做完这些事之后,他才悠然落地,重新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搂着李念香。 “哇,你把云层都拨开了?”李念香望着头顶之上的漫天星辰,不由得惊呼起来。 “嗯呐,月亮现在或许摘不下来给你,但是这个小愿望我还是能满足你的。” “讨厌啦,干嘛对人家那么好啦,害羞死了真的是。” “李念香,你要再这样,信不信我扇你啊!” “啊?我怕,那你轻点。”李念香直接凑上脸,闭着双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 看着李念香这样,余乾彻底懵了,差点忘了,这打巴掌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对李念香的奖励,绝非惩罚。 这小妮子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会了。 当然,余乾肯定不可能把巴掌落下。场合不对。 在床上这是情趣,在床下这就是暴力。余乾风流,但不下流。 “人家舍不得打你啦。”余乾又开始用起了魔法。 这下又轮到李念香绷不住了,她自己说觉得好玩,但是余乾这个勐男这样的时候,她就忍不了。 再次轻轻捶着余乾的胳膊,笑道,“好啦好啦不这样了,你说的我身上疙瘩都起一身。”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是吗?我不信。”余乾挺直腰杆,“我觉得我有必要上手检查一下。” “你干嘛,这在外面,你不许乱来的。”李念香警惕的看着余乾,生怕对方兽性大发。 “那这可由不得你,不瞒你说,我现在手痒了。”余乾说着就凑上前,更小声的说道,“我想打你屁股。” 李念香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快快的摇着头。 但是那脸上的兴奋的色彩已经如狼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欲拒还迎的样子。 余乾彻底忍不了了,非得好好教训这妮子不可! 于是,就在对方的惊呼声之中,直接扛着她进屋去了。准备摇他个天荒地老! ~~ 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一样,对于幸福时光的定义也不一样。同样的,每个个体终其一生总会有一些能记住一辈子的幸福事情。 这样的时刻在人生的广度上不知道会发生在哪一刻。 李念香觉得自己有了答桉。严格来讲答桉有很多,多到和余乾认识到现在在一起的每个时刻。 尤其是这两日,这两天温馨,恬澹,全身心拥有彼此的农家生活能让她铭记一生。 在这里,什么家国大事,什么繁杂喧闹,什么修行大道等等都再也打扰不到他们两人。 他们就像是天底下那无数平凡的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相濡以沫的过好每一天。 这样有着山野闲趣,农田恬嬉的日子真的真的让李念香心里有一万个轻松愉悦。 可惜的是,这样的日子无比的短暂,两天时间很慢,但也很快。 除夕清晨,李念香睁开双眼的时候,眸子里写满了不舍。今天就要回太安了,她转头看着身边还在睡梦中的余乾。 整个人便轻轻的抱了过去,躺在余乾的胸口上。 动作将余乾惊醒,他打了个晨起的哈欠,看着怀里的李念香,笑道,“别睡啦,今天得赶回太安去,你起床收拾一下。” “我早醒啦。”李念香有些闷闷的说了一句。 余乾虽然刚醒,但是立刻就感觉到怀里可人儿的小小郁闷,稍想一下就知道李念香怕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于是,余乾轻轻笑着,说道,“今天是除夕,肯定不能再拖了,这样,我等会用重金买下这个院子。 让那主人家帮我们好生看着这里保持原样,以后有时间就带你过来小住几日,如何?” “不许骗我,更不许反悔。”李念香仰着头,眸子发亮的看着余乾。 “那是自然,现在可以起了吧?”余乾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李念香心情又开始舒畅了起来,坐起来伸着懒腰,凹凸的身段在贴合的睡衣之下美好的展露着。 现在的李念香当着余乾的面做这些的时候从来不会说再有害羞之类的。老夫老妻了已经。 两人该收拾的东西也不多,就零散的一些弄好打包之后就放进余乾的储物手镯里。 然后出门之后余乾带着李念香找主人家把这个小院子彻底的买了下来,忙完这些之后,余乾才带着李念香冲天而起往太安城回去。 (我更新真的不拉跨,最低档都是六千字保底...职业态度还是蛮好的... 而且,我非全职,这微末的成绩不敢全职。 最后,之后的剧情走向我会更努力的调节主线和日常的比例,让节奏更舒适。新人作者,头一次两百多万字,而且没什么天赋,只有一颗坚持的心,大家多担待...) 第781-782章 托孤? 余乾和李念香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太安城不远,以余乾的遁速只花了一点时间便到了太安城。 两人在太安城南门处的官道停下,因为宫里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他们今天要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这估计就是天子特地派来的车驾来迎接的。今日是除夕,自己和李念香还是得先回趟宫里报备。 驾车的人余乾不认识,看样子是个品级不低的禁军统领之类的,他也没有多少兴趣去认识。 只是在对方绝对恭敬的眼神里带着李念香一起进了马车,然后缓缓的朝城里行驶而去。 一进入太安城,年前的火热气氛便直接扑面而来。大街上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各种大红喜庆摆设。 小孩嬉戏于街头,各种叫卖的吆喝声,各种摆满年货的摊子,行人如织。 再加上昨晚下的一场大雪,这白里透红的壮景直接把过年的氛围拉满。 从下半年开始,这日子就过的一天比一天紧张,如今到了除夕,好歹是暂时把这些紧张驱散掉。 对于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这几天整个太安城都将陷入停摆的状态。连大理寺这类的机构也就只留下零星的几个人值守。 马车的速度异常的缓慢,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余乾倒也不急,透着车窗看着外头那别开生面的热闹幸福的模样。这是他在这边过的第一个年,这一切都还是很新奇的。 最后,原来只需要一个小时马车的功夫,现在硬生生拖到了一个时辰才抵达皇城这边。 林公公已然在这边候着了,现在但凡余乾入宫都是这位天子身边最亲的林公公出来亲自迎接,牌面拉的很满。 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一路跟着走进皇城,这算是余乾第一次和李念香以驸马公主的身份在除夕这天入宫拜见。 这时候,宫里还是非常忙的,除了还在夷陵山脉镇守的李成化之外,其他的皇子公主以及宗族的人此刻都一拨接着一拨的来宫里拜会。 余乾和李念香混杂其中,象征性的把宫里的那些需要拜见的长辈见了一圈。 如此下来,已然接近中午了。最后要见的人该是天子李洵,两人来到御书房这边的时候明显就安静了许多。 李洵没在御书房里,而是在御书房前的花园里。和他一起的还有韦贵妃。 两人正坐在亭子之下,韦贵妃在那用红炉煮酒。 李洵身上披着一件大氅,两鬓的头发又比之前白了许多,脸色更是沧桑不少。 这比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又老了许多。 自余乾从极北之地回来的时候,就明显的发现着李洵苍老的速度有些异常,这再如何忧虑如何愁苦也不至于老的这么快。 跟第一次余乾见到他那时候满头乌发时候相比,这份老态太过夸张,连带着身上那股子劲好像也萎靡许多。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他身上的那儒雅的气质,不过还别说,在这样的老态之下这儒雅就更被放大了。 李念香也明显察觉到自己的父皇老了很多,脸色忧忡的上前问候着。 李洵自然只是面带微笑的和自己的女儿说着无妨之类的话语,余乾默默的在对面坐下,朝自己的丈母娘颔首示意。 韦贵妃对自己这个女婿自然是没得说,余乾刚坐下便嘘寒问暖起来,当时就亲自给他斟了一杯温热的青梅酒。 半点子贵妃的仪态都不讲究的那种,在余乾面前表现的就像是普通的民间丈母娘一样。 韦贵妃她可是靠着精明走到这一步的,现在的余乾可不是之前的时候,值得她倾尽所有的对他好的那种。 在余乾面前更不可能摆什么丈母娘的大架子。现在的余乾说句难听点的,天子都管不了的。 “多谢母妃。”余乾笑着接过酒杯。 “这么些天,你和文安都去哪里玩了。文安这孩子也真是的,想一出是一出,你都这么忙了还要陪她折腾。” “这算是我提出来的,成婚之后都没怎么好好陪过文安,这次刚好闲着带她出去游玩一下。”余乾抿了口酒回道。 “你们啊,年轻人就是活泼。”韦贵妃掩嘴笑了笑,话术轻松的问着余乾关于生活上的琐事,唠家常也似、 余乾自然也不会说厌烦之类的,很是配合着韦贵妃的问题回答这。 他们二人聊了一会之后,另一边的文安和李洵也停下交流。 眼尖的韦贵妃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李洵有些话想单独对余乾说,聪慧如她立刻朝李念香说道、 “文安,母妃前两天给你和驸马新缝制了两件新的衣裳,你陪我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好的。”李念香不疑有他,直接起身跟着韦贵妃暂时离开这边。 亭子里便只剩下余乾和李洵两人对坐在那。 “这些天辛苦了,陪着文安到处跑。”李洵先开口问道。 “乐在其中。”余乾轻轻的笑了笑,提起小火炉上的温酒给李洵倒了一杯。 自从上次两人在城外聊了一次之后,余乾对眼前这位天子其实还是多了不少的好感,当然这不代表他就认同这个皇帝。 只是说这样的一位至少算是忧国忧民的皇帝还是值得尊重的。 李洵当天子,对那些大齐的千万子民还是好处大于坏处的。 “不过陛下你倒是可以注意身体,短短小半年的功夫精气神就差了之前许多,还是得保养一下。”余乾继续顺嘴说了一句。 “朕不是修士,不能像修士那样一直保持着强健的体魄,岁数现在也到了,老了正常。人嘛,都得服老。” 李洵温和的回了一句,说完还轻轻咳嗽两声。 “陛下没找御医瞧瞧身体嘛?” “瞧了,心病不好医。” 余乾沉默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拍着胸脯跟人李洵说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这明显不可能的事情。他和李洵还没到那个地步,之前李洵的所为余乾并未完全原谅。 再说了,能让堂堂大齐一国之主的天子忧心到这个地步的事情能是小事? 这李洵怎么说也是千年王朝的掌舵人,底蕴摆在那,寻常的事情就算是修行界的事情也断不能让他忧心成这样。 只能说事情很大,很夸张的那种,否则不至于这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他问了,这李洵估计也不会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位天子是一个老谜语人了。 真到了想说了或者能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的。 李洵也并未就这样对余乾多说什么,只是笑道,“今日就你我翁婿在这,可否容朕问你两个问题。” “陛下请问。”余乾颔首道。 “你以为朕百年之后,谁当继承这大位?”李洵直接问道。 余乾愣了一下,他根本想不到李洵会这么直接的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又怎么可能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说实话,但凡换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在这,李洵这话一出估计就得俯首磕头冒冷汗的那种。 余乾也不想回答什么,只是说道,“陛下正当年,这种大事还得慢慢思考才是。再者,微臣回答这个问题总归是僭越。” 李洵却继续道,“无妨,朕说了,就当是你我翁婿的闲聊。” 余乾继续摇头,“微臣对皇子知之甚少,确实无法给出合理建议。” 李洵轻轻一笑,并没有因为余乾的托辞而恼,只是继续说道,“你是文安的夫婿,用民间的话来说,代王便是你的大舅子。 如果朕不立他为储君,你以为如何?” “立储一事陛下决定便行,微臣不会有异议。” 李洵顿了一下,继续道,“世人都以为朕会立成化为储君,但是在朕的心里,代王并不比任何以为皇子来的差。 这么多年,内秀于胸,温良恭俭,所行皆有大道章法。其实从私心来讲,朕对代王甚是满意。 但是立储一事又绝非朕的一言堂,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刻,朕甚至来不及立储。届时,若你想支持代王当王君。 朕希望你能有尺度,有分寸,大齐并非李氏之大齐。若因为区区储君问题便国本动乱,那边是朕的罪过。 所以,朕希望若真有那时候,你能替大齐的千千万万百姓着想,协助稳定住大齐的局势。那么朕就无憾了。” 余乾再次愣了一下,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所以自己算是李洵在这托孤的臣子? 这也不对啊,再怎么托也不能托到自己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余乾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李洵的意思。 只是觉得万分奇怪,但是他也做出深问下去的这种无意义的举动,只是颔首模湖的答应道,“陛下放心,微臣始终以国本为重。” 李洵轻轻一笑,喝了口青梅酒,望着远处青白的天空。 “山河壮丽,人间风流。” 余乾亦是喝着酒,顺着李洵的视线望去,而后又落在李洵身上。 他保持缄默,脑中思考。 这位天子当真是越来越怪,怪到余乾看不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每一次同对方的聊天都会让余乾恍忽间觉得这天子其实不那么差。 真的是有在很好的为大齐着想,为大齐的百姓着想。 再加上今天这番近乎于托古的话术,让余乾心里隐隐有种不安,不妙的预感。总感觉不仅仅关乎李洵个人。 接下来,李洵也并未再同余乾说这个话题,只是闲聊起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俨然一副逍遥君王的模样。 就这样,余乾又陪着呆了数刻钟然后才告辞离去。他是一个人离开的,李念香还在韦贵妃那边,余乾也就不叫了。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再说便是。 离开皇宫之后,余乾直接往大理寺方向赶去。 回到大理寺之后,余乾直接就朝寺卿楼那边走去,他想看看褚峥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李洵的事情。 来到楼上之后,只见偌大的会议室里,长桌什么的都被挪到一边了。 正中间竟然架起了一个大灶台,柯镇邦撸起袖子在那热火朝天的炒着菜。旁边的褚峥正在准备别的菜,细致且认真的在那切着。 余乾愣了一下,有些不懂两老人家打算搞什么。这是大理寺的全新玩法嘛?余乾有些懵。 他进来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两位老人的注意,褚峥回头说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夫还以为你这年不回来过了。” “刚回。”余乾上前问道,“您二位这是在作甚?” “炒菜啊,还能干吗?”柯镇邦没好气的说着。 “柯老,我不瞎。我的意思是怎么在这炒菜,这是什么习俗?”余乾不解的问道。 “这是老夫的习俗,在那坐好了,等会吃饭。”柯镇邦撂下这一句,又开始陷入炒菜的世界里。 看着这老人家那熟练的不像样的颠勺,余乾脸上的肌肉稍稍抽动两下,这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怎么可能练出这一手。 余乾哪里敢信这柯镇邦还有这一手。 一边的褚峥倒是不那么忙,解释了一句,“这个也算是我们这些老人家的爱好了。今儿个是除夕。 晚上大家都不在,所以午饭便亲自下厨炒着吃,往年也都是如此。你之前没在大理寺不知道罢了。” “这样啊,好的,那我今天有口福了。”余乾呵呵笑着,走到桌边坐下,然后看着两位老人家在灶台那忙着。 没多会功夫,柯镇邦就把菜都做好了,六菜一汤,那叫一个丰盛。 用的食材都是顶级,看着这透着灵气的菜肴,余乾愣了一下,诧异问道,“柯老,这菜不简单吧?” “你以为呢?”柯镇邦擦手坐下,自得的说道,“老夫炒菜那都是用的天材地宝,寻常修士吃了这顿饭都能省去大半年苦修的。” 褚峥也笑了起来,指着一道赤红色的荤菜说道,“这事柯老还真没乱说,这菜你知道原料是什么嘛?” “看着灵力有些熟。” “这正是你之前在东海斩杀的那位火烈一族的赤火蛟。昨天柯老特地跑到东海一趟,寻了两头赤火蛟,取其最嫩的后嵴位置的部位。这才有了这道菜。” “厉害。”余乾竖起大拇指,为柯镇邦这个老饕餮点赞。 然后也不客气的直接夹着这些菜肴送入嘴里,味道鲜美炸裂,让余乾直呼过瘾。 看着余乾吃的这么火热,柯镇邦他们也端起碗快吃着这些准备很久的大餐。 “对了褚公,我方才见了陛下一趟。”余乾夹了快子不知名的菜蔬送入嘴里,随口说了一句。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褚公问道。 “倒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陛下老的有些快,并且很忧虑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千斤的担子落在肩上的那种。”余乾随意的说着。 “您二位不觉得奇怪嘛,陛下短短小半年时间就衰老的这么快,肯定是因为某些大事。” “你小子别用这试探的口吻。”柯镇邦敲了下余乾的快子,“怎么,你还觉得我们有事瞒着你啊?” 爱阅书香 “那哪能啊。”余乾笑道,“这不是纯属好奇嘛。陛下那坚韧的心性我可是知道的,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般忧虑。” “好奇就直接问陛下去。”柯镇邦半眯双眼说道。 “那不是陛下不说吗,这才想着问你二位知不知道一些情况。”余乾贴心的给柯镇邦夹了块大肉。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褚峥接过话茬,“陛下的身体情况我也见到了,之前也问过,但是陛下也没说什么。” “连你们也不知道?陛下还会有事不跟大理寺说嘛?”余乾不解道。 “你真以为大理寺是大齐的国器啊,陛下的事情自有他自己的考量,说与不说我等又不会去强行追问。”褚峥解释了一句,而后问道。 “倒是你,你为什么会以为陛下是因为某个事情而这样的?” “感觉吧。”余乾稍稍认真一些的说道,“我总觉哪里不对劲,褚公,之前的那座阵法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褚峥沉吟半晌,说道,“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在查,但是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所有和那阵法相关的人和事好像就这么消失无踪,再无半点动作,再无半点痕迹。 所以,虽然我们一直派不少人盯着,但就是半点尾巴都抓不到。而且从现有的所有线索点切入都没有半点收获。” 余乾问道,“这么古怪,事出反常必有怪。蛰伏的这么深,会不会是在憋什么坏肠子?” “很有这个可能,所以寺里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去处理的。”褚峥看着余乾问道。 “你是怀疑陛下忧虑的是这件事?” “倒也不是。”余乾摇着头,“只是突然想起这件事。” “行了,不要妄自揣测陛下了。”柯镇邦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你小子也太有太多的小心思。 寺里不会瞒着你任何东西,你不知道的,我们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做,我们顺着就是,不要主动去窥探。” “好的,柯老。”余乾乖巧的说着、 “今晚你就好好陪着文安公主过除夕,明早过来,各自势力之间的拜年还是很重要的。这种事也该你代表实力出面了。” “好的。” 三人也不再多谈这些事情,只是吃着饭菜,聊些修行上的事情。 大过年的,没必要再关注那些家国大事,以轻松愉悦为主。 “那啥,我吃饱了,就先走了。”酒足饭饱之后,余乾放下碗快拍着肚皮说道。 “去吧,记得和实力的人打个招呼,你现在是少卿,这大过年的要露面说话的。”褚峥笑道。 “明白了。” 余乾满口答应下来,正欲起身离去的时候,一位寺卿处的执事直接敲开门,说道。 “褚公,有人找余少卿。” “谁找我这么急?”余乾不解问道,“让他去少卿处等着,懂不懂规矩?” “是一位叫鱼小婉的姑娘,她实力很强...我们不好安排,这才赶忙过来通知。”那位执事惭愧道。 余乾有些愕然,他没想到鱼小婉竟然会直接找上大理寺这边,还堂而皇之的进来。 她这是从龙宫那边回来了?除夕不回家,跑自己这边来。不过余乾也想不了那么多,急匆匆的就要出去。 这时候,柯镇邦出声喊道,“小子,你让鱼小婉姑娘上来,现在正好是饭点。人小姑娘不远千里而来,咱们不能怠慢人家,让她上来吃饭。” “柯老这不好吧。”余乾立刻拒绝,“再说了,这饭菜咱都吃完了,就不让小婉她再叨扰什么了。我带她出去吃。” “怎么,你是觉得老夫我不够面?”柯镇邦板着脸说道。 “不是...” “我作为你的长辈,想见见这位鱼小婉姑娘有什么问题嘛?” “行吧。”余乾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对那位执事道,“去,把她带到这边来。” 说完之后,余乾只能又折身回到桌边坐下,看着柯镇邦说道,“柯老,不是我说什么,小婉这个人比较直性子。 有的时候说话没有把门的,你老不要介意,多担待。” 柯镇邦道,“笑话,老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岂会跟一个女娃娃介意,你放心,老夫有分寸的。再说了,在苍梧仙境的时候老夫又不是没见过她。 人小姑娘懂事的很,岂是你嘴里的那样?” “也是。”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 而柯镇邦则是起身,再次起火炒菜。 等了一会之后,门口处又传来了动静,是那位执事带着鱼小婉的来了。 鱼小婉还是那副经典的打扮,穿着绿色的小裙子,头上飘着青丝带,身上斜挎着一个朴素的鼓囊的小荷包。 她一进屋,就露着甜甜的笑容对着柯镇邦和褚峥两人,“新年好。” “新年好,来,过来坐。”褚峥颔首微笑道。 后面的柯镇邦也端着两盘刚炒的菜说道,“过来吃饭,尝尝老夫的手艺。” “好的。”鱼小婉那叫一个礼貌,乖巧的走过去,然后大大方方的在余乾身边坐下。 (今儿个过度章节,水一哈...., 另外,作者当局者迷,偶尔会有错别字,捉虫的大任交给大家了。) 第783-785章 女儿家的胳膊果然容易往外拐 余乾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问道,“我还以为你要回去水族过年,你是特地从水族那边过来的吗?” “那倒不是,我从东海过来的。先见见你,等会再回去。”鱼小婉眯眼笑着。 余乾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虽然很欢喜鱼小婉过来。但是一想着要是真留下过年的时候自己还真不好陪她。 现在听见这消息,余乾整个人就彻底放心了。 “你尝尝这菜,柯老亲自炒的,味道很不错的。”余乾开始很热情的招呼着鱼小婉。 “嘻嘻,多谢柯老。”鱼小婉开心的笑着,也不客气,拿起快子就夹着菜吃着,继而赞不绝口。 鱼小婉长相本就讨喜,再加上嘴巴又甜,两三句之下就把两位老人哄的那叫一个开怀。 而柯镇邦说是加深一下认识,其实也没有多少好说的。让鱼小婉上来就是想和褚峥再跟她加深一下印象。 这鱼小婉可不比其她姑娘,二品的修为足以让两个老人慎重对待,格外重视。 片刻之后,等鱼小婉也吃饱喝足了,余乾这才带着鱼小婉跟柯镇邦他们告辞。 寺里是不敢多待了,人多眼杂的,到时候传开了也不好。余乾直接以公谋私的要了辆大理寺的车驾带着鱼小婉离开。 马车缓缓的往外行驶去,余乾这才看着鱼小婉说道,“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搞的手忙脚乱的。” “你手忙脚乱什么呀,这是在大理寺又不是在别的地方。”鱼小婉都着小嘴,“这么久没见你上来就是质问,也不问问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将屁股挪过去,轻轻揽着鱼小婉的肩膀,“怪我,怪我不解风情了。嘿嘿,你这段时间一直在东海嘛?” “不告诉你。”鱼小婉撇过头。 “......” “你说不说?”余乾龇牙咧嘴的直接扑了上去,然后就把大手放在鱼小婉的纤细腰肢上挠了起来。 “你干嘛~~哈哈哈。”鱼小婉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出来,想努力的摆脱余乾的束缚。 两人的动静让马车止不住的摇晃起来,驾车的陆行没敢回头看车内,只是有些感慨自己领导的厉害。 一般余乾做这种事都是找的陆行这个浑身都是眼力见的体己人,所以这陆行也算是最知道余乾私事的人。 在他看来自己的头儿就是天人,一个个有关系的姑娘那简直都是仙女,最关键的还都处理的很好,至今没见过余乾因为后院的事情而烦恼。 羡慕两个字,陆行已经说累了。 车内,战况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余乾大半个身体已经压在了鱼小婉的身上,小妮子已经笑的没有力气的那种。 最后,满脸通红的鱼小婉这才认输的说道,“停停停,我说还不行嘛。” “现在想说?晚了。”余乾荡笑一声,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你干嘛!快松手!”鱼小婉赶紧抓住余乾那犯罪的双手,“现在在外面又是在马车上,你赶紧松手。” “没事,我不怕。” “哎呀别闹,我等会就要走了。” “这么急?”余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立刻就走,不待会?” “我得赶回去过年呢,等年后我再回来。”鱼小婉说着,然后就娇羞的下头,“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玩的,你到时想怎么来都行嘛。” “真怎么来都行?”余乾兴奋起来了。 “你烦不烦啊!”鱼小婉恼羞成怒,眼神飘忽的。 “好的好的,你来了再说。”余乾开怀的笑着。 “走了。”鱼小婉起身就要离去,然后又折回来重重的亲了余乾一大口,最后这才满脸通红的跳下马车消失在人流之中。 余乾回味的嘴唇上那香甜的气息,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鱼小婉消失的方向。她的活泼可爱总是能让自己的精神格外饱满。 “头儿,你的朋友怎么走了,现在去哪?”车外传来了陆行的声音。 “白马寺。” “好勒。” 陆行再次驾车往白马寺的方向赶去。余乾这趟过去主要是想看看觉明在不在,顺便看看有没有洛歌仙子的消息。 毕竟这么些天过去了,余乾非常想知道那魔魂到底有没有消息。对那位魔魂余乾一直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来到白马寺之后,余乾为了省事凭着自己的遁匿之能在白马寺内部偷偷熘达了一大圈,愣是没有找到觉明所在。 这色批老头估计现在也不在寺里。 白跑一趟的余乾只能先行离去,然后直接回到自己的祖宅那边一个人忙活起来。 等把整个祖屋拾掇的干干净净并且贴好春联之后,余乾这才离开这个自己之前住了很久的小院子。 天色也已经黑了,余乾也不在外头多熘达,直接赶往皇宫去。 除夕夜这大齐宗族会聚集共过也是皇宫里的老传统了,余乾本家算是独一人,所以就陪着李念香一起去也是正常的。 异世界的除夕对余乾来讲除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外,其余的也就那样,若非李念香,他是不可能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的。 而且以余乾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参加这样的宴会除了给李洵三分薄面外,其他人完全可以屌都不屌。 但是他也没有这样做,为了李念香还是和那些宗族的人相尽欢,表面功夫做的很是到位。 就这样,余乾在这边的第一个除夕夜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度过。 之后的第二天开始便是正月初的拜年,应褚峥之说,余乾以少卿的身份代表着大理寺去跟太安城这边有头有脸的官方的非官方的势力跑了一圈。 他余少卿现在的名气在这,到哪里那都是最高规格的接待。只有他端着然后别人小心翼翼的那种。 就这样,正月的头几天余乾几乎就这么一直折腾着,直到拜会结束后才清闲下来。 但是拜完了公事还有私事,阿姨这个年肯定是要拜的,这些天她也几乎都在公孙家那边偶尔会见那些跟公孙家交好的世家和势力。 初六下午时分,余乾悠闲的来到公孙世家的地盘。这次,他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了庄园,没有人敢问一句。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公孙嫣的那个小院子,发现阿姨不在,问下人才知道公孙嫣还在见客。 余乾便耐心的坐在小院里等着公孙嫣回来,只是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奇怪,这么些天了,公孙嫣还在这么忙的见客? 该拜的年不是早该拜完了嘛?而且,公孙嫣和她家里关系这么僵硬,甚至可以说很多时候公孙嫣自认为是两不相干的那种。 这种家族的事情也一直是她所讨厌的,可是这一次怎么这么积极,这么多天了还没离开公孙家。 抱着疑惑的余乾只能一边吃着下人准备的零食,一边等着公孙嫣。 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之后,公孙嫣她才姗姗来迟的回来了。一进院子,她就歉意的看着余乾说道。 “抱歉,耽搁了这么久。” “没事,我都吃饱了。这个年拜的稍微晚了一些。”余乾说着,便朝公孙嫣作揖。 公孙嫣也正式回礼,毕竟拜年的礼仪还是很讲究的。 等两人走完流程之后,余乾才大咧咧的坐下,说道,“坐阿姨,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公孙嫣眼皮跳了两下,走到余乾对面坐下。 “阿姨,你今年是怎么回事,怎么代表公孙家见这么多人?这不像你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需要我以后改变对公孙家的态度嘛?”余乾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用。”公孙嫣摇着头,然后说道,“其实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 “哦?看来这里真的有事情了。”余乾来了兴趣的说着。 “说来,这事倒确实有些怪。”公孙嫣沉吟一会后,才继续说道,“大概从除夕开始的异常吧,太安城地下发生了某些奇怪的异动。” “奇怪的异动,是什么?”余乾第一时间想到了龙脉的问题,便直接问了出来,“又是龙脉出了问题?” “这倒不是。”公孙嫣摇着头,“不关龙脉的事情,是另外一件事。就是不仅公孙家,那些顶级世家都察觉到这一现象,那就是太安城的整体灵脉好像发生了变化。” “灵脉有变?”余乾有些诧异起来。 这灵脉可以说是修士的基础,那些洞天福地基本都是靠着底下的灵脉撑着。而太安城底下自然也有一条。 不算很顶级的那种,但也算是优质,这么些年一直提供着太安修士的修炼。 灵脉这种东西都是无数年累积形成的,修士的性命在灵脉面前就像是一粒尘沙。从常理来讲,不用究极外力破坏的话,很难会让灵脉发生异变。 而灵脉深处太安城地底,不可能有人能用外力暗中破坏。所以,公孙嫣说的这个异变倒是让余乾很是迷惑不解。 “是的。”公孙嫣点着头,继续道,“这灵脉的异变并非是那种本质上的破坏,更多的像是一种灵力方式的转变。 虽然缓慢,但确实是如此。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这几天那些世家才会接着百年的名头在这交流。” “不对啊。”余乾说道,“这灵脉要真是发生了你说的那种异变,那最早知道的也该是钦天监啊。 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这个,反而是你们世家先发现?” “这个就涉及到世家的渊源问题了。”公孙嫣解释道,“你也知道,那些世家选择一个地方的最本质的原因就是看灵脉如何。 所以,这么多年传承下来,对于灵脉的监测能力世家可以说是最为厉害的那种。因为要随时监测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家族这么大,居安思危的道理都更为重视。所以,会比别的势力察觉的快一些。 我也是刚才才具体知道这件事的。” “也就是说,再过一些天无论是钦天监亦或是我们大理寺也许都会发现不对劲的。” “是这样的。” 余乾撇撇嘴,不由得又对这些世家无所谓起来。之前就是这样,太安城一有危险就想着先跑,还是自己震慑了一番才让他们老实。 现在又暗中这样先勾结,这么大的事情不先上报,竟然先私下商讨。 “那阿姨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嘛?或者说,那些个世家有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余乾问道。 “没有,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公孙嫣表情肃然起来,“你也知道,一般灵脉的变化都是灵力衰退为主,像这种灵力本质发生变化的那种可以说是从未有过。 那些世家更是都没有过相关的记载,所有说,这次的灵力转变可以说非常古怪。这也是那些世家不安的所在点。 要知道,这必然是人为的,非自然所为。而在现在这样关键性的时刻,灵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如何不让他们担忧。 更重要的就是得有多厉害的人才能引起这灵脉的转变?” “这个确实值得认真深究。”余乾的表情也肃然起来,“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具体内里原因我们也不好妄自揣测,得先通知寺里,看看褚公和柯老他们准备怎么做。”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公孙嫣颔首道。 “阿姨,你这么做,就不怕那些世家嫉恨你啊。”余乾笑问道。 公孙嫣语气略带讥讽,“一群蝇营狗苟之辈罢了。” “阿姨,看来这年我现在是不能再多拜了。”余乾站起来说道,“这件事有点大,我还是得先回去和寺里通下气、”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公孙嫣也站了起来。 余乾有些愕然,“不是还有客人嘛,不管啦?” “剩下虚伪之辈,没意思。” “行吧,我们走吧。”余乾哑然失笑,一边和公孙嫣往外走去,一边说着,“但是再虚伪,阿姨你这面子上总要过的去不是。” “他们面子有寺里的事情重要?”公孙嫣反问一句。 “好觉悟!不愧是阿姨你!”余乾竖起大拇指,然后突然压低声音补充道,“难怪都说女儿家容易胳膊肘往外拐。 阿姨,你要记住今天的状态。以后成了老夫老妻,你可得一直往我这边拐的。” “你...” 公孙嫣直接伸出右手想要拧余乾,但是后者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道,“阿姨,你不是我对手,别想搞偷袭哦。” 《骗了康熙》 公孙嫣满头黑线,“你信不信阿姨我以后不让你进我房间?” “还有这好事?”余乾一脸惊喜的问道。 公孙嫣表情一滞,然后眼带杀机的看着余乾。后者看着这如此有威慑力的神情,二话不说立刻加快脚步熘了。 公孙嫣也只能无能狂怒的看着余乾逃离的背影,身份岁数摆在这,注定不能像余乾那样随心所欲。 只能端着,在外就是要端庄,越端庄正经才越不会让人说闲话。 自从上次自己和余乾的事情被柯镇邦发现之后,公孙嫣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拔高自己在外面的形象。 离开公孙家之后,余乾和公孙嫣两人也不讲究城里的规矩,直接飞遁前往大理寺。 余乾也熄了和阿姨玩闹的心情,内心很是凝重的在思考灵脉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总觉得哪里有大问题,但一时间又不好说出到底是什么问题。 要知道,这灵脉发生灵力性质方面的改变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到底是谁能做出这样的手笔? 其实余乾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有没有可能是那魔魂,但是一想又不对。 那魔魂现在实力微末,不可能做出如此大能量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肯定是隐匿蛰伏为主。 就算真的需要灵脉做什么,也不会选择太安城底下这条关注度如此之高的灵脉搞事情。 但若不是那魔魂,余乾又根本想不出到底是谁能做到,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做到的。 这件事不会和李洵有关吧?想起之前李洵那好几次奇怪的状态,以及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让余乾觉得说不定会有联系,但是内里原因现在根本剖析不出来。 他内心长叹一声,只能等这个灵脉问题查清楚再说,看看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异变。 ~~ 大理寺,寺卿处。 柯镇邦和褚峥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跟前坐着余乾和公孙嫣两人,已经把知道的关于灵脉的事情如数告诉这两位老人了。 本来吧,现在大过年的,这两老头多年下来的好友可是不少,都在参加各自的聚会,论道喝酒的好不自在。 再加上太安城最近都是安居乐业,两人的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可是现在余乾上来就是这么大一件事抛出来。 一下子就把两老人给打懵了,红光满面直接成了肃然和愁容。 “公孙部长,这消息可是真的?”褚峥认真的问了一句。 “是真的,已经确定了。”公孙嫣肯定道。 柯镇邦冷哼一声,“这些世家一个个的吃里扒外,如此大的事情竟然妄想着隐瞒。” 褚峥摇头道,“这些世家确实只顾自身利益,若非余乾之前震慑了那些一番,下了死命令。我估计这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开始商量着先撤离太安城。” “他们那些小心思,估计就是想着在这几天偷偷撤离,这才不选择上报。派些人去警告一下,若敢再有小动作,就别怪大理寺无情了。”柯镇邦对褚峥说了一句。 后者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又对公孙嫣笑道,“公孙部长,还得感谢你的高义。你放心,公孙家大理寺是不会为难的。” 公孙嫣只是平静的说道,“褚公秉公办事便是,公孙家的事情我不会有任何过问了。” 褚峥也不再多说什么,公孙嫣在大理寺做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是知道公孙嫣的价值观的。 “你就先带人去细细的查一下灵脉之事,记得喊上钦天监的人,我就先带余乾去趟宫里见陛下。”柯镇邦对褚峥说道。 “行。”褚峥颔首,而后对公孙嫣说道,“你就先回去忙吧,这件事暂时就不要往外说了。” “好的。” 公孙嫣轻轻点头,然后便离开房子。之后一路平和的走到楼下。等彻底离开寺卿处的范围之后。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耳根子都红润了一些。 刚才在屋里她都是在一直强撑着,要知道,上次被柯镇邦撞破她和余乾大庭广众之下的糗事的时候,这么久了一直没这样私下见过。 这对公孙嫣的心理挑战不可谓不大,刚才在那是脚指头使劲的扣着地板才勉强撑下来的,看都不敢看柯镇邦。 尽管刚才柯镇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出来,但是公孙嫣总觉得老人在看着自己和余乾两人,怎一个羞耻了得。 公孙嫣回头看了一眼,双手使劲的扇着脸上的滚烫,再次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恢复正常的离去。 另一边,余乾和柯镇邦也下楼准备进宫汇报去了。而褚峥则是去钦天监那边找人一起去查灵脉去了。 这种事不宜现在宣扬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褚峥和柯镇邦只能亲力亲为。 很快,独身一人的褚峥就来到了钦天监那边。这里人自然是都认识他,没有任何人阻拦盘问之类的。 褚峥一路走到最深处的一处阁楼之前,这里是钦天监老监正东方沉的观星台,六层楼之高。 平时,这个老人家就基本蜗在这观星台之中,非大事不出门。这钦天监的实权这两年也慢慢的移交出去。 毕竟这东方沉岁数已经很大了,步入老年之后更是没有修炼的心思,一直研究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观星台除了几位童子之外就再无任何下人,褚峥扫了眼这古朴诡秘的楼阁,便径直朝顶楼走去。 六楼是个大开放式的布局,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位白衣白头的老人家席地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个黄灿灿的石头在研究着。 褚峥直接上前说道,“老监正,别看了,有要事。” 东方沉慢慢的抬起头,苍老的脸色看见褚峥有些诧异,“你怎么跑这来了?” “有大事。” “坐下说。” 褚峥直接盘腿坐下,把灵脉这件事详细说了一下。听完褚峥的话,东方沉也放下手上的石头,脸色也变的认真起来。 钦天监本就是管这一块的,他作为监正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的。 “灵脉有异动,下面没人跟我上报,你确定?” 褚峥道,“这种事哪还有什么确不确定的,就算是假的我们也要去看看。我这次来找老监正你就是想让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行,事不宜迟,我拿些东西就走。”东方沉说完便起身往右边的一个大架子那边走去。 褚峥也耐心的坐在那等着对方拿器物,很快,东方沉就折身回来对褚峥颔首。 两人不再有半点犹豫,直接在原地施展土遁之术往地底深处钻去。 以他们二人的修为,很快就来到了千丈深的地底深处,此处悬空成一处狭长的空间地带,其上覆有一条散发着灵光的灵脉。 这便是大齐深处的灵脉,灵气最浓郁的段落直接横穿整座太安城。 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条品质上等的灵脉给太安城供给着源源不断的灵力。虽说这灵脉珍贵,但是基本也不会派人看护。 首先,这灵脉深处地下数千丈的位置,也就只有三品以上的超级强者才能说较为轻松的来到这么深的地方。 三品以下的想来都来不了,而修为到了三品之上,那时候就不单单是靠灵力修炼,而且灵脉通常是一体化的山脉,里面并没有蕴含什么十分珍贵的天材地宝。 如此之下,就基本不会有三品境以上的强者打灵脉的主意,完全就没有那个必要。要动这歪心思那只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每个地方的灵脉基本都不会说出什么大的问题。顶多就是真仇家的势力有可能会想办法毁坏。 但是这太安城的灵脉,天底下还没有哪个势力敢吃豹子胆的动这心思。 所以,自大齐立国建城以来,底下这条灵脉可以说始终就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变过。 褚峥和东方沉看着这条绵延无尽的灵脉,后者说道,“护体灵光开一下吧,这灵脉素来有锐金之气,靠的太近多少会对阳脉有影响。” 可是话刚说完,东方沉就哑然一笑,“倒是忘了你入二品境了,当老朽没说。” 褚峥对着这个老前辈露着一抹谦逊的笑容,还是弄了个护体灵光跟着东方沉一起靠前。 刚靠近灵脉,褚峥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说不出来,毕竟他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人士。 只是默默的候在那,看着身边的东方沉拿出些许法器在那捣鼓起来。 等了约莫有数刻功夫之后,东方沉才收起那些法器,然后面带沉吟之色的。 “老监正,可是查到什么有用的?”褚峥问道。 第786-788章 等这一刻等了千年 “很古怪,老朽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东方沉摇着头,徐徐说道,“这么说吧,你得到的消息没错,这灵脉确实在发生某种本质上的变化。 你也知道,咱们这灵脉是灵力为根基的。但是现在这灵脉竟然隐隐有阴灵之气,这种现象按理说是不可能有的。 虽然眼下这阴灵之气尚且薄弱,但是既然开始发生了这样的异变,那就绝不会简单停下。” 褚峥眉头微蹙,来之前他其实也抱着怀疑态度,可是现在却直接被证实了。 最关键的就是这不是在开玩笑嘛?灵脉这种东西一直都是定型的,岂能说变就变。 就算把这里灌注满所谓的阴灵之气,那也只是隔绝了灵力的外溢,断不能说就这么连其根也一起同化过去。 “老监正,那这是人为还是这灵脉内里发生的自发的变化?”褚峥继续问道。 “这个一时间老朽也没有答桉。” 东方沉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再次凑上灵脉前去细细观察起来。同时手里还掐着各种灵决。 又过了小片刻功夫之后,东方沉这才停下,然后转头看着褚峥说道,“老朽现在倒是可以肯定一些事实,这灵脉......” 话音未落完,头顶上突然传来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威势。 东方沉和褚峥两人全都脸色大变的抬头看去,之间一个漆黑无比的绝大黑雾构成的大手掌视地底如无物的直接朝两人压了下来。 速度之快,第一时间连褚峥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掌便已经落在了东方沉身上。 霎时间,东方沉周身飞舞出数个顶级的防御性法器,金光缠绕,明显就是自主护主。但是这些顶级法器在这手掌之下如若白纸一样的被轻易撕裂开。 最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褚峥目眦欲裂,领域瞬放,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息。他大呔一声,双掌聚拢,携带领域之威直面这偌大的黑掌。 这才将将抵住手掌的落下,并最终将其湮灭。但所带来的后果就是褚峥此刻脸色苍白,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 但是他也顾不得这些,赶紧飞身到刚才被攻势击的倒飞出去的东方沉身边。 老人家此刻处于昏迷之中,体内情况非常糟糕,神府之中的灵力乱的不成样。 褚峥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边强行渡气稳固东方沉的伤势,一边全力外放感知的观察四周。 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根本就不知道那手掌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所放。 褚峥本想起身去这附近仔细查探一番,可是一想刚才那攻势,自己绝非这人对手,再加上眼前这东方沉的情况极为不乐观,随时有生命危险。 褚峥无奈,脸色变幻之下只好咬咬牙带上东方沉飞速的往地上飞遁而去。 直冲地面之上,然后也不管什么禁令之类的,带着东方沉径直朝皇城方向飞去。 就在褚峥飞遁离去之时,皇城地底深处的禁地下黑雾缠绕的深处位置,那位浑身裹在黑雾之下盘腿而坐的人影徐徐的收回自己的手掌。 跟前恭敬候着的李先生这才小心的问了一句,“王上,方才发生了何事?” “钦天监的监正查到了灵脉。”黑影澹澹的说了一句。 “可是有查出什么来?”听见这个消息,李先生倒也不惊讶,只是问着这么一句。 “不曾,不过他好像察觉到什么,倒也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监正。”黑影话语之中竟略带赞赏之意。 “所以王上方才是杀了监正吗?”李先生继续问道。 “距离太远,有为大理寺的拼命挡下。不过那监正神府也被阴灵之气侵蚀,非死即废罢了,也说做不了什么了。” “王上英明,这一切都牢牢的在王上掌握之中。”李先生拱手作揖。 黑影没有任何波动色彩,依旧冷声问道,“让你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虽然有些匆忙,但是一切都没有问题,但凭王上驱使。”李先生神色始终恭敬无比的回道。 “等这一刻等了千年,有任何差池,后果你知道的。”黑影死死的盯着李先生,声音沙哑如九幽之声。 李先生深深的埋低脑袋,语气惶恐之中带着笃定,“定当以死相赴,替王上成就霸业。” 黑影抬头向上看去,视线彷若能穿透这无尽的地底,直到皇宫地面之上。他幽幽说道,“大理寺那位大长老来了。大概就是向李洵说灵脉的事情。 此人实力在这世间鲜有敌手,现在我还无法脱离此地,你行事务必小心。一切就按照之前计划行事。谨小慎微为主。” “是,谨遵王上之命。”李先生再次深深作揖。 黑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右手轻轻一扬,李先生便乘风而起,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皇城外的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这次他是偷偷来的,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初见天日的李先生高高仰着脑袋,半阖双目在那沐浴着天上的暖阳。此刻的他再无半点方才那卑躬屈膝之貌。 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其中蕴着若有若无的冷漠之意。 稍顷,他才收回高仰的头颅,脸色再次恢复从容温和之色,然后朝停在旁边的那辆马车走去。 驾车的是他府上的那位李管家。 李先生在车上坐定之后,李管家便缓缓的驾驶起马车往外而去。 “先生,方才大理寺的柯镇邦和余乾一同进宫面圣。” 李先生眼皮微微抬了两下,“知道了,这位余少卿现在可谓是风光无限。” “接下来,该如何做?”李管家问了一句。 “按部就班便是,灵脉这事尽量糙一些,那些阵脚才是重中之重。” “是,先生。”李管家不再言语,专心的驾驶起马车。 李先生回头深深看了眼皇城方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而后轻轻笑了笑,阖眸养神。 ~~ 余乾和柯镇邦两人走在皇宫里通往御书房的大道之上,就在这时,余乾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眼神闪烁不定的看了眼地面。 “怎么了?”柯镇邦问了一句。 “没事。”余乾抬起头笑了笑,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他现在眼神里挂着思索之意,他的感知能力极少出错,方才明显是察觉到有一抹极为因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视线的源头好像就是地面深处传出来的,可是等他想要回朔的时候,那一抹视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任何气息。 修为到了余乾这个地步,从来不信什么感知错误这种事。他眯着双眼,脑海中若有所思。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御书房那边。来的路上就已经通禀了,所以李洵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二人。 敲开御书房的时候,屋里不仅只有李洵一人,下面还坐着国师齐甲清。 “柯老,余少卿,请坐。”坐在高位之上的李洵语气无比温和的对着两人说着。 余乾和柯镇邦二人也不客气,稍稍作揖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见过柯前辈,见过余少卿。”齐甲清直接起身抱拳问好。 “无需客气,大家都是同级修士,不用前辈不前辈的。”柯镇邦直接回了一句。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齐甲清可没有这么做,还是保持着晚辈的礼仪。对这太安城的所有修士来讲,柯镇邦绝对是他们现在最敬仰的那位前辈修士。 实力通天的柯镇邦可是受到无数人的崇拜。 “上次极北之海一别,倒是很久没有见到余小友了。解围之恩,容齐某再次道谢。”齐甲清又认真对余乾作揖。 余乾亦是作揖道,“国师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齐甲清笑了笑也不再多寒暄,毕竟现在这里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 “柯老,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见他们停下说话,李洵这才出声问道。 柯镇邦没有隐瞒,直接把灵脉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柯镇邦的说辞,无论是李洵还是齐甲清都保持着深度的沉默。余乾则是把视线默默的游离在这二位身上。 “现在褚公和老监正正在底下查看是吧?”沉默半晌之后,李洵才问了一句。 “是的。” “就是说,现在根本原因还未查找出来。” “是的。” 李洵轻轻颔首,“这事确实严重,涉及到太安的兴衰,等褚公和老监正...” 这句话李洵甚至都还没说完,一道青虹便突兀的来到御书房外,大门没关,青虹直接进来。 正是褚峥和还在昏迷之后的东方沉。 褚峥抱拳道,“惊扰陛下了,事态严重,我也顾不得许多。” “无妨。”李洵赶紧起身走下去,然后面色凝重的看着昏迷之中的东方沉,问道,“老监正怎么了?” 褚峥解释道,“方才我们二人去底下查探灵脉虚实,遭受到了一道黑掌袭击,老监正重伤,我甚至都无法找到做下此事之人。 事态紧急,只好先把老监正带回来。” “甚至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柯镇邦亦是站起来问道。 褚峥摇着头,“一道灵掌自上而下,施掌之人根本就不在附近。” 听到这个解释,在场的人脸色均都一遍。要知道褚峥虽然只是刚入二品境,但是境界毕竟摆在这。 而敌人遥远一掌便能当着褚峥的面把三品大成修为的东方沉给打成这样,可想而知做下此事的人实力到底有多强。 “怪我,应该我陪东方他下去的。灵脉既然异变,便该知道可能有风险,怪我大意了。”柯镇邦的脸色有些难看。 “柯老,先帮老监正看看吧,我无能为力。”褚峥叹息一声。 柯镇邦立刻走到东方沉身边,开始检查起他的身体情况。 余乾这时候出声问道,“褚公,刚才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嘛?” 褚峥道,“确定的一点是灵脉确实发生了异变,灵力里面竟然夹杂着阴灵之气。就是不知道是自发的还是人为的。 之后老监正又去细细查了一下,好像就在有猜测的时候那道黑掌便袭击而来。” 余乾问道,“所以说,很有可能是老监正他发现了什么才受人毒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褚峥点头道。 “那也就是说,这里面人为所为的比重占的更大,而且一直有人在监视那里。否则不可能这么及时出手,毕竟你们下去没有多长时间。 最关键的是,这人的实力绝非寻常的二品修士。”余乾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褚峥赞同道。 而一边的李洵和齐甲清两人对视一眼,均都再次保持沉默下来。 这时,一边的柯镇邦徐徐的站了起来,脸色异常难看的说道,“东方他的神府充斥着极阴之力。 很难缠,根本无法暴力驱除。若强行抽离只会伤及他的神府从而危及性命。 但若是不管,这些极阴之气也会慢慢的蚕食神府,最后亦是会丢了性命。我暂时无解决的办法,只能强行用修为压住这些极阴之气。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想办法根除。不仅是要救下东方的性命,而且那阴脉发生异变的事情很有可能他也知道什么。” “朕让空如大师过来一趟,他是佛门中人,或许对这阴灵之气有解决的办法” 柯镇邦稍稍颔首,然后脸上涌上愤怒之色,“藏头藏尾的小人,老夫前去会会。” 说完,柯镇邦他直接化作一道惊鸿没入地表,一看就是去灵脉那边找人去了。 速度之快,褚峥连阻止都来不及,其他人也愣了一下,但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个事实。 柯镇邦人就这样,是个嫉恶如仇的火爆老头。 此时,一边的余乾走到东方沉身边,将手搭在对方的额头之上,然后将灵力沉浸进去看着对方的具体情况。 其实在刚才听到阴灵之气这四个字的时候,余乾就知道自己大概能帮忙,毕竟灵箓最好的就是这一口。 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在余乾探查到东方沉的神府的时候,里面虽然驳乱不堪,伤势极为严重。 但是游离其中的极阴之气灵箓完全能吸收。 伤势不能拖,余乾不再迟疑,立刻驱使灵箓替东方沉疗伤。 极阴之气虽然厉害,但是好在数量不算特别多。 片刻功夫之后,余乾直接把这些极阴之气全都拔除,并且未伤及东方沉神府分毫。 昏迷之中痛苦的东方沉脸色此刻也慢慢的舒缓下来,当然,苏醒倒是不会这么快苏醒,神府毕竟受损严重,还得需要专门的医师治疗。 旁边人看见余乾好像三下五除二的就治好了东方沉的样子,都不由得有些诧异。 要知道,这柯镇邦都束手无策的。余乾竟然妙手除之,此刻的余乾又再次让这些人看不透的。 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余乾之前干下的事情每一件都更惊骇过这一件。 “接下来只要让靠谱的医师治疗一下老监正的神府伤势,想必就能苏醒过来,到时候或许就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然,我建议让老监正回大理寺治疗,我们也好保护。毕竟刚才在灵脉那边偷袭的人大概率就是冲着老监正的,不能再把老监正置于险地。”余乾站起来说了一句。 “嗯,确实该如此。”李洵颔首同意道。 接下来,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他们都在等鲁莽老头柯镇邦回来再说。 要是真能逮到那位贼人,那一切都简单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房间内的空气稍稍波动起来,柯镇邦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老人家的脸上挂着肃然之色,大概就知道空手而归。 “底下并无任何贼人踪迹,我几乎是绕着灵脉跑了一大圈,没有任何发现。”柯镇邦环顾他人,说了一句。 “无妨,贼子狡诈,现在要紧的是把老监正治好。之后便由大理寺和钦天监共同调查这灵脉变化的内里原因。 朕也会让空如大师一起帮忙调查,大师佛门高僧,对这阴灵之气说不定有克制之力。”李洵拍板道。 “是。”余乾等人纷纷抱拳。 而后,余乾和褚峥以及柯镇邦两人先行带着东方沉回大理寺了。屋内就只剩下李洵和齐甲清两人。 二人均都沉默半晌之后,最后还是齐甲清先开的口,“陛下,灵脉一事,可是禁地那边开始行动了?” 李洵微微叹息一声,“现在还无法确定,不过大可能是这样的。眼下大齐能做到刚才那件事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可不是按时间来算,还有小半年不是?”齐甲清问道。 李洵回道,“或许行动提前了,我们这边也随时做好准备。” “陛下,容臣冒昧一问,那位知道陛下你现在的抉择嘛?或者说有怀疑过陛下你吗?”齐甲清脸色肃然的问着。 李洵轻轻一笑,“这点已经不重要,无论对方作何想,他们计划推进的脚步不会断。至于跟朕,朕只能说对方提防大于信任。” “那那位现在从灵脉这种地方先动手岂不是打草惊蛇?这灵脉变化迟早会引起我们的主意,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齐甲清沉吟道。 “这亦是朕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朕便不敢确定。”李洵回道,“总之,彻查灵脉一事是必然的。” 齐甲清赞同的点了下头,然后看了一眼门外,迟疑道,“陛下,这件事还不让大理寺的人知道嘛,以后事发了再说,臣怕到时候不太好对柯老他们交待。” “现在说了,不可控因素增加了许多。”李洵又微微叹息一声,“大理寺以高度自治的形式延续了这么多年。 其实很多时候,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或许会做出某些不太好的决策。” “陛下是担心大理寺的人在大是大非上歪屁股?” “那倒不是。”李洵笑道,“朕相信,天底下的人谁都会歪屁股,唯独大理寺的除外。但也正是如此,朕担心他们处事过于刚烈。 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所以,朕觉得需要再等等看,等个合适的机会,等个完美的契机。” “臣知道了。”齐甲清轻轻点头,不再问话。 另一边,余乾三人一路沉默的带着东方沉离开皇宫。等出了皇宫之后,柯镇邦突然问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陛下有事在瞒我们?” “陛下自有考量。”褚峥回了一句。 “你呢?”柯镇邦转头看着余乾。 “啊?”余乾愣了一下。 “我刚才的问题。”柯镇邦再说道。 “这...”余乾想了想,直接当场学起褚峥的说辞,“陛下自有考量。” “你小子再滑一点?”柯镇邦瞪着余乾。 后者尴尬的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柯镇邦冷笑一声,“真当老夫瞎不成,你刚才一直眼神思虑的瞧着陛下,一路上还鬼鬼祟祟的看着地面。 怎么,地下有宝藏啊?还是你小子到底发现了什么而不告诉我们?” 褚峥也补充了一句,说道,“你刚才确实有点怪,一直瞧着地底下,到底为什么?” 余乾环顾四周,最后迟疑的说道,“我也不瞒您二老,刚才刚入宫的时候确实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地下有什么东西看了我一眼。 但是我不敢保证是人是鬼,所以就觉得很奇怪。” “老夫怎么没有感觉?”柯镇邦不解道。 “可能是柯老你上岁数了?”余乾反问着。 柯镇邦顿时满头黑线,找不到理由反驳。一边的褚峥却说道,“你的实力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错觉,你能确定嘛?” “确定。”余乾笃定的点着头,而后假装随意的问道,“对了,我之前就一直听说咱们皇城里有个禁地,会不会和那玩意有关?” “你是从何得知这件事的?”柯镇邦眯着双眼问道。 “就之前和文安在宫里闲逛的时候,有处地方不让进,说是禁地。就随意联想到这件事,没什么别的原因。”余乾老实人模样的说着。 “要说这皇城底下的禁地,其实倒是有听说过这样的风言风语,但那也只是不确定的事情罢了。”褚峥解答了余乾的这个问题。 “您二老没有向陛下确认这件事嘛?”余乾奇怪道。 “不曾。”褚峥摇头道,“之前倒是侧面问了一下,被陛下敷衍开了,之后便没问过。” “这禁地的年头蛮久了,您二老不知道那就是说之前的大理寺一直都不知道?” “大概是这样的。” “那我能回答柯老你刚才的问题了。”余乾耸耸肩,“陛下或许确实有事瞒着我们。” 柯镇邦和褚峥对视一眼,均保持沉默。 余乾继续道,“陛下为何要瞒着我们?” “行了,别想了,陛下自有考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清灵脉的事情。”柯镇邦很是双标的说出这句话。 三人也就停下了关于这件事的猜测,等一起把东方沉带回大理寺之后,便自己开始安排着手调查灵脉的事情。 由于灵脉下面现在还是充满很高的危险性,所以这件事并未对寺里的人声张,也没让寺里的人掺和进直接调查的范畴里。 两老一少,大理寺现在的三根顶梁柱撑起了这件事的调查。 三人轮流来,为了安全着想,每次两人一组调查着这灵脉的每个角落。 可是几天下来,没有任何收获,可以说是把灵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收获。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钓鱼了一次,看看能不能让那黑掌再次出手。 但是很遗憾,之前褚峥遇到的那一道黑掌再没有出现。 灵脉这边一下子又恢复静悄悄,若不是还有阴灵之气,就仿佛之前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第四天的时候,疗伤堂那边才传来消息说是东方沉的伤势差不多治疗好了,估摸着很快就能恢复理智。 余乾他们第一时间全都赶过来这边。 【万字】” 第789-790章 连上了,都连上了 “东方,感觉怎么样?没事吧?”柯镇邦出声问道。 他俩是一辈人,认识了很多年的那种,以前柯镇邦在一线那会,两人没少合作交流。 东方沉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周围这陌生的环境,又看着眼前的三人,最后缓了好一会之后,才看着褚峥问道。 “那会,发生了什么?” 褚峥言简意赅的把前后缘由解释了一下,东方沉这才拼凑起记忆,颔首道,“多谢相救,你们也是在等我说我的发现吧。” “是的,你当时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个行凶之人找到了嘛?灵脉现在怎么样了?”东方沉没有急着回答问题,反而又问道。 褚峥便又把这几日静默情况以及一无所获的事情告知对方。 东方沉这才微微叹息一声,“首先我现在可以肯定确定的是灵脉之所以发生这样本质上的转变,就是人为的。 而灵脉被如此纯粹的阴灵之力侵蚀和转化又绝非个人修士能做到,必须要借助外力,而像这种夺天地造化的外力,也就只有阵法辅助才能做到这种事。 所以,老朽当时特地去查了一下,发现灵脉上的阴灵之力确实有着某种阵法转化加强过的痕迹,具体是什么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褚峥不解道,“老监正,就算如你所说的,那这些阴灵之气总要有源头的。天下身负阴灵之力的鬼修现在早已式微。 或者说,个人修士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负担起如此宏伟灵脉的侵蚀。毕竟这所需要的阴灵之力绝非是小数目,如何能做到这点?” “这也是老朽的疑惑。”东方沉点着头,“现在鬼修式微,天底下也就只剩下酆都这个地方了。而酆都离太安又如此远,根本就不可能是那边的阴灵之力。 若真是那边的,如此长距离的调用之下,我们这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安城这边本身就蕴有绝对数量的阴灵之气。 所以老朽推测,灵脉的问题需有三点。其一,便是一个势力强悍无比的修士。大概率就是暗中对我出手的那个贼人。 此人势力之强,世上罕见。其二,便是此人亦是阵法大师,这座能转化加强阴灵之气的阵法精妙无比,绝非寻常人能做大的。 最后,那边是太安城某处一定藏有大量的精粹的阴灵之气,这个量夸张到我等无法想象的地步。” 听完东方沉的话,柯镇邦和褚峥两人都脸色极为难看,余乾脸上却露着若有所思的色彩。 “那如果这侵蚀一直下去,岂不是能把我们太安城变成第二个酆都?”褚峥问道。 东方沉回道,“这倒不那么容易,按照这样的速度,需要很久很久。这世上还不足以有如此量的阴灵之气。 老朽猜测,这人只是想要部分转化侵蚀就够了。至于想做什么,目前不知道。不过你们方才也说了,现在这侵蚀行为几乎停下了。这倒是一件好事。” “其实有一点我很奇怪。”柯镇邦出声道,“这种行动应该是隐秘的,为何对方没有任何屏蔽侦查的手段,才起步不久就被发现。 而被发现之后又立马没有任何动作,这不符合常理,这么大的代价总感觉像是浅尝辄止的那种。” “柯老,你不觉得这种浅尝辄止的手法跟我们之前查的在太安城底下七十二小周天阵一样嘛?那个阵法亦是如此,高举轻放。 到现在那些背后之人都一丁点的动作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余乾插嘴说了一句。 三位老人互视一眼,然后均都有些若有所思。余乾的这个联系也不无道理,做事风格确实很像。 “这两件事或许背后的人不无关系。”褚峥点了下头,又说道,“但是现在关键点还是灵脉这件事。 老监正,你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从目前来看,以力破力的办法是最好的。”东方沉直接说道,“无论做这件事之人到底抱有怎样的目的。 我们都先必须把灵脉的异变给恢复如初。老朽准备这就去研究出一个破局的阵法出来,再加上大修为之人主导阵法。 把灵脉里的阴灵之气给逆转回去。届时可能要你们这些二品修士的帮忙了。” “这是自然。”褚峥欣然点头,“任凭老监正驱使,只是你刚才也说了。对方这阵法十分精妙,而且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阵,老监正能在短时间内想出好的解决办法嘛?” 东方沉自信一笑,“这天底下要是老夫都想不出来破阵之法,那就再没其他人了。且放心,我当以最快的速度弄好,不会耽搁太久了。” “那就拜托老监正了,辛苦了。”褚峥笑着作揖道。 “在老朽的解决法子出来之前,这一切还得你们大理寺多盯着了。”东方沉也不再多说什么,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匆匆离去,准备直接回钦天监开始研究。 “事情变的有些复杂了,老监正刚才说的那三点,每一点挑出来都是匪夷所思的。尤其是绝对数量的阴灵之气。 太安城虽然大,但是哪个地方能存有如此大量的阴灵之气而不被察觉?想不通。”褚峥摇头叹息道。 柯镇邦却道,“现在看来,不仅是要盯着那灵脉的任何风吹草动。咱们更是要把寺里的人都散出去,去找太安城里所能放阴灵之气的地方。 就算是把整个太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否则,我有种不安的预感。” 这时,一边的余乾面带沉吟之色的说道,“二老,我或许有个猜测。” “说。” “百鬼宴你们二老都知道吧。”余乾徐徐说道,“中元节那日,我参加过一次百鬼宴。后来在宴会结束之时,玄宗的李锦屏李宫主曾带我去见识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那些鬼修在离去之时,大半的鬼修直接被神秘的黑衣修士给捕杀了。然后将其精魂之力都吸纳进一个特殊的法器里。 后来我问李宫主。得到的回答是这些鬼修之所以在时候能被找到,都是因为体内被种下了标记。 而这些标记就是这些鬼修在万镇塔里博彩的时候被悄无声息的标记上的。 而且被标记上的鬼修基本都是属于散修那种,死了都不会有反响的那种。 我们当时曾尾随过几波,发现那些黑衣修士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也就是很有可能每次百鬼宴之后,都会有相当部分的鬼修被标记,然后捕杀吸收。 而百鬼宴这么多年里举办了这么多次,尽管那些被捕杀的鬼修实力都是偏低下的。但若是从一开始就被捕杀。 如此多年的积累下来,那精魂之力将会累积到多恐怖的地步?” 这段话是余乾有组织的说了出来的,其实早在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李洵的主意。因为李洵和月华那次的交易里就有说少拿取一些灵源,也就是少杀一些鬼修。 当时余乾还不懂,后来李锦屏带他去见了一下那些遇害的鬼修他这才串联起来。只是当时人微言轻,再加上对这种事不敢兴趣。 他李洵想做什么跟他没关系的,所以这么久以来便一直把这件事都忽略掉了,一直以为是大齐历代皇帝什么传统之类的。 现在灵脉发生这样的异变,以及东方沉的解释,再加上李洵如此之大的转变。由不得余乾不把这件事给串联过来。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百鬼宴很有可能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多年的阴谋。 既能攒名声,又能拿取很多阴灵之气,那些地位低下,实力低微的鬼修就是被当成韭菜一样的收割,榨干成渣滓。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提李洵,因为月华和李洵的事情他还是不能解释。只能用这种侧面的方式等会把两人的思维引导这上面来。 必须得由他们自己想到李洵身上,而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是李洵做的、 听完余乾的这段话,两位老人脸色再次挂上肃然。而这时柯镇邦突然问道,“我没记错的话,玄宗的话那几位宫主好像有个女娃娃,不会是这个李锦屏吧?名字也像。” 余乾表情一滞,现在这个是重点嘛?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笑了笑、。 “是女的,我们之前有过一些机缘,就勉强算是认识这位李宫主。” “你小子藏的够深的啊,你当时什么修为,都能风流到玄宗的宫主身上?老夫现在十分好奇,你这么风流,还都能风流成功。到底靠的是什么?”柯镇邦极度好奇的问道。 余乾满头黑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而一边的褚峥沉吟之下直接转移这个话题,说道,“好了柯老,这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是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之前倒是听过每一次百鬼宴之后,都会有相当数量的低阶鬼修失踪了,之前都以为是那些鬼修的各自仇隙,或者是因为阴灵丹的归属起争端而自相残杀。 倒也没有想太多,其他很多人也都是抱着这个想法,基本没人去追究那些失踪的鬼修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就是有人在利用百鬼宴这件事来收集阴灵之气。那这么多次下来确实能够累积到方才老监正说的那个量。” 柯镇邦眯着双眼,“如果说是用万镇塔搞的鬼,那也就是说,捉妖殿有脱不开的干系。这万镇塔是捉妖殿的镇殿之宝。 每次百鬼宴的时候都是这捉妖殿的当代殿主持万镇塔给那些鬼修博彩。 如果真的有猫腻的话,这捉妖殿就是最大的嫌疑人。那位隋宴宁殿主一定知道些什么,容老夫把他逮过来问一下。” “柯老且慢。”褚峥赶紧出声制止,“这捉妖殿怎么说也是和大理寺一样的地位,就这么去不太好。 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怕不好处理。” “涉嫌危害太安,还需要什么证据?”柯镇邦冷笑一声,“老夫早就看那鼻孔朝天的捉妖殿不爽了,配合大理寺调查是太安城每个人的义务,他捉妖殿也不例外。” 褚峥有些脑壳痛,这柯镇邦当年和捉妖殿的恩怨他还是知道的,这架势瞅着就是想公报私仇的那种。 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惦念这件事,真的是老顽童一个。 余乾这时候也出声道,“柯老,我倒觉得不是捉妖殿为主谋。标记捕杀这件事那位隋殿主基本就是知道的。 但是可能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因为那些捕杀鬼修的黑衣人绝对不是属于捉妖殿的。 他们出手的方式和手段区别于捉妖殿的那些执事。 再者,杀害那么多鬼修必然同时派出很多人。捉妖殿要如此大的调动动作岂能不被人知晓?” 柯镇邦轻轻颔首,“那就是捉妖殿和别的势力有勾结。” 褚峥却插嘴道,“不可能,捉妖殿和大理寺的性质一样。不可能伙同别的势力作恶。是站在大齐的立场上思考问题的。 要是真的烂到根里,陛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随着陛下两个字出来,褚峥愣了一下,柯镇邦也愣了一下。然后两人全都保持沉默下来。 答桉好像就很明朗的,无论是百鬼宴的举办亦或是对捉妖殿的命令,又或许是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修士对鬼修的截杀。 这几件事汇聚到一点,那李洵的可能性就无限大。很有可能李洵才是这件事的幕后之人。 柯镇邦和褚峥都是混迹多年的人精,这其中的关节自然是一下就想到了。 余乾见两人如此神情,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引导还是有成效的,只要方向对了,查起来就容易了。 “这件事为什么之前不说?”良久,褚峥问了一句。 “之前没有出现灵脉这档子事,死的又是那些鬼修不涉及太安,再加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没说了。 也就是刚才老监正的话才让我想起这件事的。”余乾坦诚解释道。 “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怀疑陛下?”柯镇邦严肃说道,“陛下到底是大齐国君,又岂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我也并未说是陛下。”余乾也直接对视柯镇邦说道,“我只是在排除任何的可能性。我们之后调查太安城,掘地三尺之后若是没有发现任何阴灵之气的痕迹,那还要不要查皇城?” “你觉得该不该查?”柯镇邦双眼微眯的问道。 “查。”余乾一脸漠然的说道,“之前我就跟褚公表过态了,我余乾这辈子站立的角度大理寺排第一位。 大理寺是大齐的大理寺,是太安的大理寺,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大理寺,绝非是皇族的私有产物。 所以哪怕真的是皇城有问题,我也要查,这是对那些平民百姓的交待。也是我余乾办事的理念。” 随着余乾这句铿锵话语落下,两人老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最后,他们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笑道。 柯镇邦徐徐说道,“放心吧,我们会查出一个结果的。无论是谁,这本就是大理寺的立世准则。 至于你刚才说的话,或者说怀疑这虽然合理,但在没有事实之前还是慎言。无论如何,办事都要行有尺,为有度。 总之,我们先查太安城。无果,再去面见陛下,到时候,老夫自有言语相诉。” “是,柯老。”余乾认真受教的模样点着头。 确定了接下来的推进方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按部就班的推进便是。 灵脉下面依旧由余乾他们三人轮流盯着,然后大理寺的人抽调出绝大部分携带老监正专门拨过来的法器去把太安城翻弄个底朝天。 当然,一切不仅要保密还要秘密进行、 再之后便是耐心的等着东方沉研究出来反制的阵法。现在信息有限,所能做到的就是这三个方面。也是最全面的三个方面。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大理寺开始围绕这件事高速运转起来,年后慵懒的气氛一扫而光。 对余乾来说,这些天日子也罕见的充实起来。除了下去监视灵脉之外,剩下的时间便基本都用来修炼。 时间方面对他而言还是充满了紧迫感,他需要尽快修炼到二品大成的境界,才能伺机去摸那一品境的门槛。 这年头越来越危险了,实力才是唯一的保证。 ~~ 这天下午,余乾安排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正打算下去值守灵脉监视任务的时候,突然收到了褚峥的来信,让他过去一趟。 余乾不疑有他,先去往寺卿楼。一进屋子里,脸色异常平静的柯镇邦就直接对他说了一句。 “你之前猜测的没错。” 余乾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估计就是那些去查阴灵之气源头的人全都查完了。于是余乾尝试的问了一句。 “柯老,可是调查有结果了?太安城里没有问题?” “不仅是太安城没有问题,柯老为了不漏,特地还把太安城周围方圆百里的区域内全都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下,没有任何收获。”一边的褚峥补充了一句。 “可能钦天监的法器有问题,又或者是调查的还不够仔细,要不再试试?”余乾说道。 柯镇邦摇头道,“法器没有问题,调查的仔细程度也没有问题。我们也没有再多的时间耗费在这无意义的事情之上。” “那就是只剩下皇城这一处地方了。”余乾的表情亦是冷静下来。 柯镇邦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起身说道,“我之前说过,若真的太安城里查不出任何东西,那陛下那边老夫便亲自相诉。” “柯老,我们自己查出来然后去问陛下跟陛下主动告诉我们,这是两码事。就这么直接过去的话,我怕...” “怎么,你现在说怕了?”柯镇邦直接笑着打断余乾,“你不是说谁都敢查嘛。” “我是无所谓的。”余乾耸耸肩,“我是觉得柯老你一大把年纪了,要不我去和陛下说?” “不必了,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还值斤两。大理寺的理念老夫坚守了一辈子,自然不能差这一件事。 事情的真相必须弄清楚,退一万步讲,哪怕是陛下那也不能做出损害大齐百姓的事情出来。”柯镇邦声音坚定的说着。 “柯老,你是不是太早下定论了,陛下不一定会做这样的事。”褚峥说了一句。 “这种事基本是坏事,不可能是好事,我现在要搞清楚。这么多年的百鬼宴积累下来的阴灵之气到底在哪,到底有没有和灵脉有关。 而这一切,我想现在只有陛下能给我答桉了。”柯镇邦直接说道。 “你留在寺里待命吧,我带余乾去。” “可是...”褚峥脸色迟疑,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怕我们在宫里不安全?”柯镇邦问道。 “是的。”事到如今,褚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己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担忧,我是说万一。 万一真的和历代先王有关,那该如何?陛下又会如何?安全问题总归要考虑的。” “真到了那一步,老夫反而就看开了。从此天家与我无关,此间事了,老夫就脱了这身衣裳去寻求大道去了。 一品之境,还是心向往之,心向往之啊。”柯镇邦眼神无比深邃,表情却无比洒然。 两种相反的神态让这个头发发白的老头子看着别具魅力和通透。 “我明白了。”褚峥深深作揖,“无论柯老您最后做出怎么的选择,我都全力支持。” “你倒是地道。”柯镇邦笑着拍了拍褚峥的肩膀,然后笑道,“不过你也放心,我的安全还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有余小子在,我放一百个心。你只是知道他有多勐,但你没有亲眼见过他最强的时候,老夫可是见过的、 再说了,这余小子又不声不响的突破了一个小瓶颈,现在的实力就更为可怕了。所以,你放心。” 说着,柯镇邦转头看着余乾,笑道,“是吧?” (百鬼宴情节可能有不少书友忘了,这个点确实埋的久,想回忆细节的去看看188-193章) 第791-792章 埋藏千年的真相 余乾一愣,然后羞涩一笑,“柯老的安全我自然是要保证的,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尊老爱幼一流。” “油嘴滑舌,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老,老子是幼。”柯镇邦没好气的说着。 “不过柯老,你就这么带我去不合适吧?”余乾说道,“毕竟陛下还是我的老丈人,我不好陪你翻脸的。 要不我在外面等着,放风?” 柯镇邦冷笑一声,“你小子什么人老夫现在清楚的很,就你那些薄弱的不像样的君臣观念,在这说什么? 乖乖的陪我去,现在想当缩头乌龟,门都没有。再说了,谁要翻脸?老夫是那种目无君臣的人?” “好吧。”余乾只能乖乖的跟了出去。 虽然表面上看似是被柯镇邦强行绑上船,但是余乾知道现在带他去其实反而是更好的。 毕竟自己那不太坚定的政治立场不仅寺里知道,李洵也知道。柯镇邦随时把自己带在身边,尤其是这样的大事那就表明一个理念。 老子很支持这个小子,他的为人老子把关的这种。 从认识柯镇邦的那一刻开始,余乾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位老人家对自己感情的那种不简单的递进方式。 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完全把自己当做了最信任的晚辈。师徒算是,志同道合之辈算是,忘年交更算是。 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尤其是对人对事的态度,这一老一少很多时候都是惊人的相似。 就如此刻,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往直接去找天子、一国之君摊牌。 一路上,两人坐在马车里并未有过多交流。柯镇邦只是说了等会交流的事情让他来之外就再无其它话语了。 余乾的处事能力超乎常人,他根本就不用说教导什么的,一点都不需要。 数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 余乾当先下马,可是看见眼前地方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这里是捉妖殿,并非皇城。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直接转头问着刚下马车的柯镇邦,“柯老,你是想找隋殿主问一下关于万镇塔和百鬼宴的事情?” “嗯。”柯镇邦点了下头,抬起步子往里走去。 “可是,就算隋殿主知道些什么,也问不出什么。”余乾跟上去,问着。 “他要是一口说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恰好确定了某种可能性。” 余乾默然,柯镇邦的意思他自然知道。看着隋宴宁等会的态度来侧面确定皇城里面的事实。 两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捉妖殿,虽说捉妖殿和大理寺一直不怎么对付。 但是当名气震天,实力强悍的不像样的大理寺正红的少卿余乾加上成名多年,素有太安城第一高手美誉的柯镇邦一起进来。 那可就真的没人敢拦,没人敢说什么,所有捉妖殿的人甚至都被这强大的气场自动的分列站的远远的。 惹不起,这气势都能让他们腿软。最顶尖的二品修士绝非浪得虚名。 最后还是有一位品级不小的中年男子硬着头皮上前问道,“不知道柯老和余少卿来这有何事,容在下引导一二。” “带我去见隋宴宁。”柯镇邦面无表情的说着。 中年男子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了声是,然后在前面带路。 兜兜转转之后,此人将余乾和柯镇邦带到了一处阁楼前,然后便小心的退了下去。 柯镇邦便半点不客气,搭着余乾的肩膀就带着其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便在阁楼的最高处出现。 隋宴宁此刻满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待看清之后,他急忙上前作揖道,“不知道柯前辈突然到访,有失远迎。 柯前辈来此,可是有事要晚辈做的?” 虽然隋宴宁也是花甲老头,但是在柯镇邦面前还是非常老实的执晚辈礼仪。 “老夫有事问你。” “柯前辈请问。” “百鬼宴,万镇塔是不是有隐秘标记鬼修的能力?”柯镇邦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隋宴宁愣了一下,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会直接把问题跳跃到百鬼宴上。不过很快,他立刻反应过来说道。 “柯前辈,这个没有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柯镇邦双眼微眯,“每次百鬼宴之后,不少鬼修殒命,也和捉妖殿无关?” “无关。”隋宴宁摇着头。 “就是说,你们捉妖殿在这件事始终清清白白,而你隋宴宁也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柯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柯镇邦直接带着余乾再次消失。 留下了一脸神色凝重的隋宴宁,这套组合拳把他打的有点懵,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更不知道这大理寺现在在搞哪一出。 另一边,余乾两人离开捉妖殿之后便第一时间继续往皇城方向赶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皇城前。走下马车之后,柯镇邦没有第一时间步入皇城大道,而是抬头看了眼这千年的厚实城墙。 眼神平静有力,不知道在想什么。 柯镇邦知道,踏进这的一刻起,接下来的结果只有两个。而其中坏的那个会占据绝大多数的可能。 尤其是在刚才见了隋宴宁一面的这个基础之上。 余乾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的看着,等着。 这个时候的柯镇邦的办事或者说处理事情的方式根本不需要他多任何一句嘴,老人家方方面面都办的很妥帖。 一会之后,柯镇邦这才收回视线,步履稳重的踏入皇城之中,余乾紧紧跟随上去。 片刻之后,两人直接来到了御书房面前。没人带领,也不用人带领。柯镇邦现在的地位,这皇城自是随意出入的那种。 他无声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然后直接上前扣门而入。 御书房内只有李洵一人,他穿着那件常穿的大氅坐在茶几后面,此时正在煮茶,蒸腾的蒸汽让那周围看着暖和许多。 “你们来了,过来坐。”李洵抬头看着余乾和柯镇邦,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这份从容的姿态好像就料定了余乾和柯镇邦现在会来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走到茶几对面坐下。 “这茶是国师从极北之海那边带回来的,长于雪山之上,通体雪白剔透,味甘宁人,有明目宁神的功效。” 李洵一边解释着,一边给余乾两人各沏了一杯茶水。茶水剔透,上面漂浮着的雪白色的茶叶,好看极了。 “多谢陛下。”柯镇邦接过茶杯,牛嚼牡丹一样的一饮而尽,赞许一声,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好茶。不过陛下,这次老臣来找你不是谈论茶水的,而是另有要事。” 李洵稍稍顿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茶具,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朕知道了。” 说完,李洵便直接往外走去。余乾茶都还没喝就被柯镇邦拉着一起起身跟了出去。 李洵在前面带路,余乾两人默默的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这位天子为何要突然离去,或者说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最后,李洵带着他们来到了宫外,然后坐上马车一路往南城方向行驶而去。最后来到了南城的一个普通坊市的一座清净酒楼那边。 李洵身上没有穿着龙袍,进酒楼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三人径直来到了三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边算是隔出了一个小包厢,临街的窗口下就是相对喧闹的街道,生活气息丝丝缕缕的透了进来。 李洵依旧一副平和的样子,甚至还很有兴致的点了一些家常小菜。然后拿起小二刚送来的一壶粗茶给三人都倒了一杯。 “粗茶很多时候其实别有韵味,这种相对暴力的煮茶方式很多时候反而会更加激发茶叶本身的味道。”李洵笑着喝了一大口,说着。 余乾和柯镇邦谢过对方之后,亦是陪着喝了一口。 都没有先出声,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何李洵突然要出来说事情,但是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余乾倒是还好,因为之前刚从极地回来那次,李洵也是把他带到城外然后说的那些古怪的话。 所以,现在给余乾的感觉是,李洵怕在宫里有些话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 “你们找朕是为了阴灵之气的事情吧。”李洵望着窗外,主动开口。 “陛下是如何得知我们来找陛下你要说的事情的。”柯镇邦问道。 “你们大理寺这段时间都快要把太安城给翻过来了,虽然办事隐秘周到,但是朕还是知道的。”李洵微微笑道。 “老臣并非是要隐瞒陛下,而是想等着查出了结果之后再上报的。”柯镇邦顿了一下,然后解释道。 “朕知道,无妨。大理寺的运转本就是自主行为、”李洵颔首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所以现在只剩下皇城还没查,而这也是你们来找朕的目的吧。” 柯镇邦沉默下来了,他没想李洵竟然会这么关注这件事,然后知道的这么透彻。 但是更主要的是,他现在有些看不懂李洵的意图了。因为在他见到李洵之前,认为坏事的概率要大一些。 甚至于,真的和李洵翻脸之类的,然后有一定的危险性。 现在,李洵明明事先就能猜到这件事,现在却独身一人带着自己来到这闹市之中。如果李洵真的抱有不好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 所以,柯镇邦一时之间有些没想通这其中的关节,更没想通在李洵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良久,柯镇邦抱拳道,“是的陛下,老臣这次来找陛下就是这件事。阴灵之气后患无穷,必须要查清楚。”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你们如何就能这么快想着去查成量的阴灵之气,最后更是会怀疑到皇城之内。”李洵再给自己倒了一碗粗茶,说道。 “朕本来以为,你们要查到这个方向还是要一些时间的,没想到这么快,朕甚至都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和你们说这件事。”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一边的余乾正欲开口解释的时候,柯镇邦却直接抢过话茬,说道,“回陛下,是因为百鬼宴。 百鬼宴还是有一定的漏洞的,比如每一次结束之后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少鬼修。而且老臣查到线索,这些消失的鬼修基本都是被人强行抽取精魂的。 百鬼宴举行了这么多年,日积月累之下,这阴灵之气的量定然极为恐怖。而侵蚀灵脉所需要的阴灵之气在太安城里也就只有如此大量的鬼修精魂才能撑起。 所以,老臣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柯老不愧是大齐的肱骨、”李洵相当赞许的说道,“所以,你们先从外面查起。最后无果才选择皇宫。 是因为在柯老你的心里,在百鬼宴上能做到这些手脚的大概率就是朕,是也不是。” “是。”柯镇邦坦诚的点着头。 “不错,是朕。”李洵亦是坦诚的点着头,“无论是先皇,还是之前的先祖皇帝。每一次百鬼宴的时候都会这么做。 所以,朕也不例外。你们既然查到这想必也查到了捉妖殿那边。” 柯镇邦道,“万镇塔是捉妖殿的法器,也就只有隋宴宁能驱使。老臣刚才找了隋宴宁一趟,不过隋殿主说什么都不知道。” 李洵哑然一笑,“要不说隋殿主只会捉妖,他这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把朕都卖了。” 李洵的语气带些自我调侃,一点没有生气或者恼怒的样子。 “不过柯老放心,隋殿主也确实不知道什么具体原因,朕并未对他说透,只是吩咐了他这么一件事。”李洵继续笑道。 柯镇邦沉默半晌,最后作揖道,“老臣请陛下告诉事情缘由。那些从百鬼宴积攒下来的阴灵之气到底在哪,灵脉异变的事情是否跟这件事有关。 而陛下...陛下你在这件事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李洵深深叹息一声,脸上的苍老之色便显的更加浓郁几分,他看着窗外的人流如织,他看着喧闹的市井。 “这件事其实很复杂,事到如此,便说与你们。太祖还活着。” 随着李洵的这句话落下,余乾和柯镇邦都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在这巍巍大齐,称的上太祖二字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大齐的开国皇帝。这大齐立国已经一千多年,这太祖怎么可能活着? 换句话说,他要是还真的活着,那岂不是都是仙人了?但是这世上又哪里有仙人? “陛下口中的太祖是?” “太祖皇帝,大齐的开国皇帝。朕的祖先。”李洵澹澹说道。 “陛下,这不可能的,任太祖当年修为到了怎样的地步,怎么可能还活着。”柯镇邦摇头道。 “是啊,朕当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跟柯老你一样。”李洵微微叹息一声,“但事实就是如此,太祖他不仅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李洵一句接着一句,石破天惊一样的落了下来。 “当年,太祖皇帝一举开创盛世大齐。后来在行将坐化的时候,太祖自己主动兵解然后入鬼道。 至此,便以鬼躯存世,一直存活至今。” 柯镇邦脸上的震撼久久难以散去,“就算是太祖当年入鬼道,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活着。修为瓶颈在那,就算太祖入一品境,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具体细节,稍候再说。”李洵继续解释道,“自从太祖兵解入鬼道之后,皇宫下面便多了一个禁地。 太祖他入鬼道之后便一直在那禁地之中,一千多年从未踏出过一步。当时太祖立下遗训。 传两脉后人,一脉便是朕这一脉,负责大齐的传承和国事。另一脉便独属于太祖皇帝,这么多年也一直由太祖驱使。” 听到这,余乾心思飞速的活络起来,这简直可以说是大齐最深处的核心隐秘。 他之前猜过那禁地的无数种可能,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当年的大齐太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强行长生在地下。 而且还把皇室硬生生的拆成两脉。 怪不得之前李洵会对自己说那些怪话,也说他这个皇帝其实做的没什么意思,很多事也身不由己。 地下还活着老祖宗,老祖宗还保留一脉驱使,这作为后人的李洵又如何能自在? 这时,余乾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就是当时李念香被人刺杀那晚自己接受李洵的召见,然后在御书房见到的那个人。 那位穿着紫色衣服的李姓男子一副和李洵平起平坐的样子,而李洵还称呼其为贵人。 当时余乾就就觉得非常奇怪,在这大齐还能有人能和李洵平坐?之前还以为是李洵什么不出世的核心长辈之类的,现在看来不是如此。 那位李姓贵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太祖留下的自用的那一脉。 余乾暂时压住这个疑惑,准备等这太祖之事搞清楚后再问李洵。他总有种预感,这我李姓贵人很有可能真的就是多方人都在找的那位李先生。 如果真是他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位李先生能做到这般悄无声息,大理寺加捉妖殿甚至钦天监的合力都寻不到其半点心思。 也更能解释为何这李先生能有这般手眼通天的能力。 “至于百鬼宴一事亦是太祖很久以前提出的,那些收集而来的阴灵之气也都归太祖自己安排。 一千多年来,太祖以鬼道之躯生活在禁地之下靠的就是他自己的特殊功法和秘术。吸取龙脉之气为生基。 如此多年下来,龙脉上的真龙之气已经被其吸纳大半。你们也知道,一国之运龙脉是根基。 现在根基薄弱,大齐的国运便一年弱过一年,天灾丛生,人祸横行。”说及此,李洵的语气已经开始带上了冷意。 柯镇邦轻声问道,“陛下,老臣对修士一事颇为了解。太祖是真龙天子,自然是能吸纳龙脉之气续命。 但仅凭借此也根本不足以活过千年之久。” 李洵沉默半晌,而后才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是世世代代的帝王之魂。” “此话何解?” 李洵罕见的冷笑一声,“自太祖之下的历代天子,每当溘然长逝,其神魂便被禁地那吸纳而去。 作为太祖一直长存下去的养分。有龙脉之力的加持,加上历代先皇的神魂之力,再加上太祖他自己的功法秘术,便足以让其一直存活下去。” 得到这个答桉,柯镇邦的脸色再次震撼起来。 史书上褒奖到天人地步的大齐开国太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子孙神魂为养分,以龙脉根基为生气。 就是说,为了活下去,一人几乎是吸干着整个大齐,这样的事情饶是柯镇邦见多识广,也从未耳闻过。 更是没有见过任何类似的记载。只能说这位太祖皇帝开创了先河,而且这样太多狠辣了,就是吸血虫的那种。 一人吸一国。 柯镇邦再次沉默下来,这件事到底过于震撼,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说接下来的事情。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问什么。 好一会之后,柯镇邦才问道,“陛下,也就是说,这灵脉一事其实很有可能是太祖做的?” “如果你们调查的方向没有错的话,那就是太祖做的。”李洵澹澹说道。 柯镇邦问道,“陛下,老臣冒昧一问,你和太祖他是不是很少沟通过?或者说,你对他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李洵轻轻点头,“太祖的事只有他留下的专属那一脉知道的清楚,朕很多细节不知道。” “那太祖他为何要这么做?这灵脉一旦被侵蚀成功,太安无疑就成为鬼城,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的。”柯镇邦奇怪的问道。 李洵看着手里的茶杯,轻轻的旋转着,“朕只知道太祖想破大道,至于要以怎样的办法,朕现在不知道。 但是朕知道的一点,一旦让太祖他继续推行下去,那大齐将再无救,太安的百姓,大齐的百姓将很有可能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 看着眼前的李洵,柯镇邦问出了自己最大胆的一句话,“老臣斗胆一问,陛下是打算站在太祖的对立面,还是像之前的先皇一样,支持太祖?” 李洵旋转茶杯的动作顿住下来,直视柯镇邦的双眼,平和的问道,“柯老以为朕会作何选择。” (好像有个书友猜到了太祖,不过也正常,之前就暗示的蛮多的。) 我被重庆火锅背刺了..... 晚上吃的火锅,点的重庆麻辣火锅(超辣款)。 很久没出去吃饭了,今天难得想去吃一下。 说实话,虽然我是南方的海边人,平时都吃的比较清淡。但吃辣的还是蛮能吃的,以前也吃过重庆火锅。 这次却直接崩了。 麻了,从里到外都麻了。 吃完之后,肠胃翻江倒海的火辣,脸色煞白。那种烧肚子的感觉绝望。 后来撑不住了,去了医院,急性肠胃炎,当场挂了点滴。折腾到现在回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一个字没写。 该死,被火锅背刺了。 属实是没想到吃个饭能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导致没码子。 这辈子不可能再吃一次重庆麻辣火锅了。 这是天底下最猛的勇士才能撑住的。 抱歉了,明天努力多更,在这保证,完本之前不乱吃乱喝了。 希望明早上厕所的时候能有好运....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我被重庆火锅背刺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3-795章 世人都道余少卿的勇,其实智更甚。 “老臣以为是前者。”柯镇邦亦是直视李洵,回答着这个问题,“老臣相信,陛下心怀大齐,心怀大齐子民。 而这一切都充分的体现在陛下登基之后的这些年里。老臣以为陛下绝对不想见到大齐山河破碎,百姓凋敝这一幕。” 李洵轻轻一笑,没说是也没说否,只是澹澹说道,“在其位,谋其政。朕不算明君,但亦不想见大齐走向地狱。” “老臣明白了。”柯镇邦郑重作揖,“但是老臣还有疑惑,大理寺这么多年来都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今日陛下又为何会告知我二人这件事。” “从你们决定来找朕这一刻起,朕便就想着让你们知道。”李洵声音很轻,“连朕都敢质问,连皇宫都敢查。 有此决心,朕自当欣慰并且信任。其实之前朕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大理寺的立场,只是一直没有好时机说明罢了。” “为何?”柯镇邦问道,“为何之前陛下不告知老臣,这样还能多点时间应对。” “因为朕怕你们大理寺的刚烈。”李洵笑道,“朕怕你们就像今日来质问朕一样的去质问太祖。 太祖现在的底蕴或者说实力,是你们绝对难以想象到的强。就算是柯老你,也不是对手。或者说,天底下就没有能在禁地击败太祖的人存在。 朕和太祖之间的复杂程度是有着千年的长线,算是一体,更算是难解。冰冻三尺,又岂是朝夕之间能解。” “大理寺虽然很多时候过于鲁莽,但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又岂会如此,自然是一命听从陛下的旨意。”柯镇邦说道。 李洵再笑道,“柯老对大齐之心,朕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朕和大理寺的关系必须要处于一种微妙的地步,这样才能让太祖那边不会有过多怀疑。 这么说吧,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除开你们二人之外,就只有国师和空如大师两人了。所以太祖这么些年并未对朕产生过多怀疑。 但即便如此,太祖也不会信任朕,因为从结果论来讲。朕和太祖他其实是对立的。 在朕之前,或许亦有和朕一样想法的先皇,但结果显而易见。太祖他一直在禁地里。 所以这件事当慎之又慎,请柯老理解。” 柯镇邦长叹一声,“陛下苦心,老臣今日才得以知晓,实乃是罪过。” 一边的余乾也眼神闪烁的看着李洵,怪不得每次谈到这样的事情之前都要出宫。毕竟禁地就在宫里。 而也是在这一刻,余乾也算是慢慢了解到李洵真正的另一面。 从这个角度来看,李洵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位孤勇者。他完全可以像以前的皇帝一样,享乐一生,无非死后献出神魂之力罢了。 但是李洵为了大齐为了大齐百姓,还是选择上这样一条路。这样的一条绝路。 现在想起之前种种,李洵都是以大齐的绝对角度是思考问题。 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关于大理寺的事情,李洵的处理方式在他看来是绝对的有失偏颇的,就像朱辰那件事一样。 现在看来,或许这就是李洵口中的他要和大理寺保持着这样的一种君臣有些许嫌隙的微妙关系。 一切竟然变的前所未有的合理起来,这李洵确实是一位余乾只能看透一点点的伟大帝王。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李洵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情况下。在确定这件事的真伪之前,余乾还是保留态度。 只是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慢慢开始欣赏这位孤独的帝王,这位一直自己前行的帝王。 “陛下,老臣再冒昧一问,陛下打算对太祖做什么?又或者说,陛下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柯镇邦继续抱拳问道。 “不知道。”李洵摇头道,“其实朕一直都没有什么所谓完整的准备反对计划,内里原因所限,朕所作所为注定不能弧度太大。 这也意味着朕不能暗中做出太大的动作,只能说随机应变,然后随时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柯镇邦深深叹息一声,“太祖当真强到这样的地步嘛?太祖的实力到底有没有一品境?” 李洵道,“朕不知道,朕只知道在很多年前太祖的实力就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这么多年下来没人知道太祖的实力为何。所以朕无法给你这个答复。” 柯镇邦再次默然下来,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棘手很多。活了一千多年的鬼修,确实不知道修为到了怎样的地步。 更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这么多年的暗中积累届时会发生什么事没人能预料的到。 “陛下,微臣有个疑惑。太祖刚转鬼躯的那些年为何当时的先皇们没有想着制止。毕竟太祖他是以龙脉之气为食,这种毁国本的情况我想任何一位先皇都不想看到的才是。”很少讲话的余乾问了一句。 李洵稍稍解释了一句,“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点,等知道了之后已是多年之后。太祖他身居皇城禁地之中,对皇宫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仙木奇缘》 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而且不仅仅是这一点,还有其他诸多挂钩之类的历史遗留问题。” “那陛下又是如何确定太祖他要在最近真正的动手进而危急太安,危急大齐?”余乾继续问道。 “现如今,大齐龙脉比起立国之初衰退到不足百一的程度,那人再无法依靠龙脉之气残喘。 能做的只有向大道进发,方能有一线生机。而要做到这件事的代价是巨大的。之前那人召我一次,说的就是这件事。” “会不会是太祖他想试探陛下您?” “不是。”李洵摇着头,“时限到了,大道也到了。这是国师推演出来的结果。那人需得破大道方能有望继续生存。 所以,这也是那位最近动作频繁的原因所在。无论是此次的灵脉异变,亦或是之前城下的那座七十二小周天阵,大概率都是那人所为。” 李洵对对方的称呼已经从太祖转为那人,足以看的出他心里对那位太祖的真正感观。 确实,一千多年前的祖先其实除了这微末的血脉联系之外,其实本就没有任何感情的那种。 再加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偌大的大齐就是那位太祖一手造就成现在的情况,所以抱负远大的李洵恨这位太祖也是情理之中。 余乾直接抓到了重点,问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城下那座阵法其实就是太祖所设下的?” “是的。”李洵稍稍颔首,“是那人借助他手底下的那一脉做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朕也不知道。 你们调查进度的凝滞想必就能知道这背后的不易程度。那人手眼通天,很多事情几乎都是这样。 或许能查到,但是查不到目的在哪。一如此时灵脉的情况。” 看着李洵作为天子也满是无奈怅然的样子,余乾也不知道该作何说,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李先生这个人,是不是陛下口中的那位贵人?” 看着脸色坚定的余乾,李洵最后还是轻轻的点了下头,“是他。他就是太祖留下的那一脉的如今执掌者,也是你说的那位李先生。” 连上了,一切都连上了。余乾终于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李先生,在上一次的时候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邀请自己同乘。 那时候,余乾不是没有怀疑,只是怀疑的程度很低,并且觉得荒唐的那种。 但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荒唐。太安城底下的那座阵法基本就是李先生奉那位太祖之命布下的。 而之后的三番两次的针对自己,让自己险些丧命,甚至包括在玄境的时候,那位李先生也算是顾清远之死的侧面推手。 自己和李先生有着不共戴天的仇隙,此人余乾一直想杀,只是藏的太深,半点不漏痕迹,根本就找不到。 李洵见余乾脸色愈发冷然,便开口道,“朕知道,你和他一直有仇隙,大理寺和他也是如此。 但朕之所以之前没说就是为了不想让大理寺这么快就和对方成为死敌。 朕还是那句话,他背靠那人,千年底蕴绝非是表面那样,若冒然动手,失败的概率很大。这只会引起对方更大的警觉。 所以,能做的便是有耐心,有周全的计划,一击击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微臣明白陛下的苦心,我会的。”余乾轻轻笑着,没说什么冲动的莽夫话语,“那位李先生也一直住在城里嘛?” 李洵摇摇头,“狡兔三窟,朕不知道其行踪轨迹。” “微臣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余乾语带好奇之意的问道。 “问。” “上次龙脉龙气泄露一事是陛下所为的吧?”余乾直接问道。 李洵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现在世人都说余少卿你的勇,朕倒是觉得你的智更为出挑。不错,那件事确实是朕所为。 朕既然选择了站在大齐这边,那有些事总该要主动做一下的。可是弄巧成拙,引的那人提早对灵脉出手。 更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朕今日见你们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希望这件事能得到你们的襄助。” 说完,李洵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以天子之躯朝余乾和柯镇邦作揖道,“那人之强朕心中无底。 而眼下在这太安之中,又属柯老和余少卿你们实力为最。所以朕替这满城百姓希望能得到你们二位的襄助。” “陛下,切莫如此。”柯镇邦和余乾也立刻站了起来。 “守护太安本就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无论是老臣还是余乾都会倾力为之,请陛下放心。” “有柯老的这句话,朕也就安心了。”李洵欣慰的轻轻颔首,继续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今日我们见面的事情切不可外传,之后若禁地那边再有任何动作再互相商榷。” “陛下慢走。”柯镇邦颔首应了下来。 李洵也不再多说什么,迈起步子便离开这边。余乾默默目送对方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然后两人继续坐在原位之上。偶尔喝口茶,然后看着窗外。 无论如何,这件事给两人的冲击还是非常大的。在来找李洵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桉。 “柯老,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您老认为陛下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嘛?”沉默一会之后,余乾直接抛出了两个问题。 柯镇邦徐徐回道,“就如方才说的,我们现在还是处于被动的一方,只能见招拆招。躲在地下的那位高祖的实力你也能猜到。 我们要是主动去破坏他或者说主动直接挑战他那都是不明智的。你觉得你打的过他嘛? 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千多年里那位太祖皇帝绝不是仅仅只靠着龙脉续命。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和龙脉共生。 换句话说,他或许能借助那龙脉的真龙之气和聚集了这么多年的阴灵之气来提高实力。 这点陛下刚才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概就是这样。禁地之中,太祖无敌。就算你让觉明大师过来都不一定能打赢。 所以,在没有具体的把握之前,不能做出让对方警觉的事情来。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余乾深以为然的点着头,那位太祖活了这么多年,鬼知道实力到了什么地步。确实很有可能也入一品的。 现在几乎也可以确定当初褚峥和东方沉在地下受到的攻击就是这位太祖所为。 皇城离那褚峥所在的灵脉位置很远的,隔着这么远的虚空一掌差点把东方沉杀死,把褚峥弄成重伤,可以推断出这位太祖现在的实力强悍。 “那柯老你觉得陛下他今日说的,几分真假?或者说,陛下说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准备这件事,柯老你信几分?”余乾继续问道。 柯镇邦摇了摇头,“不知道,也不敢妄断。但不论如何,接下来我们都要严阵以待了。” “要告诉褚公这件事嘛?” 柯镇邦沉吟两声,最后说道,“这件事我来把控吧,你对外都不要声张,有任何问题我来交涉,你就当现在不知道这件事。” 余乾一怔,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轻轻的点了下头,同意了柯镇邦的说法。他知道,老人家这是和以前顾老的处事方式一样。 都是属于保护自己的这样一种性质,所以到最后,余乾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和柯镇邦一起把桌子上的饭菜都吃完之后这才离去。 走出酒楼,余乾抬头看着久违的阳光,然后又看向远处的皇城方向。 皇宫之中的地下还藏着这么深的秘密,偌大的太安城在这历史的长河里又埋藏过多少秘密。 “柯老,我想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那位李先生的下落。”余乾突然说了一句。 柯镇邦转头看着他,“为了清远?” 余乾沉默一会,然后点了下头,“是的吧,这位李先生怎么说都是大理寺必须要抓到的人。” 柯镇邦解释道,“情况你也都知道,这李先生是太祖特地留下这脉的掌舵者,绝非轻易易于之辈。一则容易打草惊蛇,二者他行踪根本就不好查。 否则之前大理寺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 余乾笑道,“那不是之前不知道这位李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确实难以入手。 现在我知道他的长相,倒是可以试一试。柯老你放心,我浅尝辄止,不会引他注意的。而且也不一定能找到就是。” “行,老夫相信你的分寸把握能力,你试试吧。清远的事情,你拍板就成。”柯镇邦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好勒。” “老夫有预感,这次的事情会格外严重,你要始终记住一点,咱们大理寺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大齐百姓,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 只要做到这点,那么结果无论如何,我们也能无愧于心。” “明白了。” 看着柯镇邦认真讲这句话的样子,余乾的记忆不由得又被拉扯回到刚入寺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学习的第一条大理寺的职责便是,下佑黎民。 当时他以为这四个字是有待商榷的口号,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才知道这四个字其实是流淌于每一个大理寺人的心里的。 就好像当初石逹一个个区区执事就会为了一个普通女子而跟赵王府杠上,而石逹这样的事情在大理寺并不算特例。 之前如此,今后亦是如此。 余乾并没有选择跟柯镇邦回去大理寺,而是和他分开,然后游荡在大齐的街头之上。 难得的是那种没有目的性的走着,耳边听着喧闹的市井之声,脑中思考着这从之前到现在的这条线。 现在这条线已经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中,包括线上延伸出来的枝干。 谁能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落脚点下面的阵脚就把自己牵扯进这样的漩涡之中。 现在困难摆在眼前,需要的就是解决办法。 就这样,不知道走过多少条街道的余乾突然顿住下来,然后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说完,余乾也停下闲逛,急冲冲的朝大理寺赶去。 一路飞奔回大理寺之后,余乾便直接来到了少卿处这边的自己的办公房里。 而柯镇邦此刻已然在里面等着余乾,见到余乾如此匆忙的样子,不由得奇怪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用飞符让老夫来这见你是有什么事?” “褚公现在知道这件事嘛?” “暂时还没说,准备等会跟他聊聊这件事。” 余乾轻轻点头,然后说道。“柯老,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 “在这之前我想问柯老,如果那位太祖实力真的是一品境,那么就必须要一品境的修士才能对抗。 而我们不就认识那几位一品境的陆地神仙嘛,还有洛歌仙子。” 柯镇邦有些无语的看着余乾,“你说的你的好办法就是这个?一品境修士的潜规则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为一个世俗王朝而出手?这种历史性规律的东西他们不可能出手的。 大道和仙道才是他们最核心追求的东西,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太安城而违背这些东西。而且他们行踪无迹,你找都找不到。” “那若是那位魔魂在太安呢?”余乾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柯镇邦愣了一下。 余乾徐徐解释道,“我也知道,洛歌仙子以及那些一品的陆地神仙不会管我们太安城的事情。 但若是魔魂在太安现身,那洛歌仙子就不可能不管,那些陆地神仙也会给洛歌仙子面子来管这件事的。” 柯镇邦开始陷入思索之色,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余乾继续解释道,“很简单,到时候暗中向天下宣布太安城底下灵脉有变异成魔脉的可能性。那魔魂现在实力低微,急需找个好地方温养。 要是有这魔脉,想必他也会十分的感兴趣的,只要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会来太安城探探的。 毕竟这又不费什么功夫,顶多就是麻烦一些罢了。而以那位魔魂的遁匿实力,遁匿在这偌大的太安城之中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更加剧他会来查探的想法。只要他人来了,那洛歌仙子他们就能来。 所以,我想的就是这个办法。只要太安城真的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异动,我就把这个消息偷偷散播出去。 阴灵之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一种魔气,对那魔魂有着确确切切的吸引力。” 柯镇邦想了想,说道,“你这个想法倒算是新奇。但是有点问题、 那魔魂狡诈如斯,又岂会轻易身赴险境,岂会轻易相信你散播出的这则消息。他只要稍加了解之下,就必定知道你在太安城当少卿。 又岂会这么明晃晃的来太安。那么基于这种可能性,洛歌仙子他们要是来了发现是你在搞鬼,你就不怕撕了你? 再或者,就算那魔魂来了,谁又能保证能找到他。毕竟之前洛歌仙子他们可是在苍梧仙境里被摆了一道的。 而且退一万步讲,洛歌仙子他们确实来了,但那时候太安城发生了异变,只要不影响到他们,我不认为这些陆地神仙会出手相助。 他们没有这个义务,更没有这个理由。” “柯老你说的有道理。”余乾笑了笑,说道,“但是柯老你不要忘了洛歌仙子的决心。对待魔魂绝对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只要我把太安城有魔脉这件事成功散播出去,那都不需要我说,洛歌仙子他们都会来这守株待兔。 他们又不能查出这信息的真伪,自然就怪不到我的头上。而且到时候只要人来了,就好办了。 我说不定能到时候有把握让他们出手。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难以掌控的情况,人骗来了,那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 总比什么后手都不做,什么后手都不准备来的强。” 听完余乾这番厚脸皮式的发言,柯镇邦忍不住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这样的事情你都敢做的?” “这有不敢的。”余乾笑道,“柯老,你只是对洛歌仙子他们有着太高的强者滤镜了、这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好像,我看一个姑娘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样子,你不追这辈子就不可能跟她好。但是追了就有可能性。 这两件事其实就是一样的道理。” “你小子话术真的是一套一套的,能这样比喻的?”柯镇邦有些笑着说道,“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 这个办法也确实是好。只要洛歌仙子他们真的来太安城了,那总比没来好。 行,到时候你可以试试。不过要记得掌握分寸就是。需要寺里的配合,到时候尽管说就是。” “好勒。”余乾答应下来。 “你小子脑筋是什么做的,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能随时冒出来。”柯镇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又警告道。 “不过小子我得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现在年纪轻轻实力就当世顶尖,对那些陆地神仙该有的敬畏之心肯定是要有的、 不要狂傲,以免到时候有杀身之祸。” “明白。” “还有事嘛?” “没了。” “走了。”柯镇邦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余乾也就顺势留了下来,有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支撑着,他这心里也算是有些底气。 (真的是不自量力的海边人,竟然敢挑战超辣的火锅。这一下算是彻底戒了我的火锅瘾了。今儿个肚子还是疼的,硬是顶着写了七千字。) (求一下月票~~~) 第796-797章 主动入瓮 接下来小几天时间里,一切竟然显的格外的和平。东方沉还窝在钦天监里研究阵法,具体进度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位头发苍白,重伤未愈的老人家几乎是废寝忘食的方式在那研究着逆转异化后的灵脉的法子。 余乾依旧和褚峥他们负责轮流监视灵脉的问题。皇宫里出奇的安静,至少从表面上看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都是如此。 自从上次余乾和柯镇邦跟李洵进行了一次极为隐秘的交流之后,双方暂时再没有任何交集。 而余乾的生活从回太安之后也罕见的规律起来,除了监视剩下的时间就几乎都泡在修炼之中。 这天清晨,余乾从打坐之中徐徐恢复过来、 起身来到院外的时候,公孙嫣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桌子上扣着替余乾准备好的温热早饭。 最近大理寺依旧很忙,和之前一样,轮流翻太安城去“寻找”那阴灵之气的源头。 毕竟之前的翻找的动作很大,李先生那边肯定也知道这件事,要是突然停下一定会惹人怀疑的。 因为突然停下就意味着发现了什么,要是对方深究或许可能会查出大理寺查到皇宫就不查了。 这样违和的事情发生在大理寺身上肯定让他们更怀疑,从而一起怀疑到李洵和大理寺之间的程度上去。 所以,之前和李洵谈完话之后,为了不让李先生那边怀疑,大理寺依旧保持着这种在外头翻找阴灵之气源头的假把式。 甚至宫里也派去一些大理寺的人做做样子,假装一视同仁的调查。 在最近这件无用功的大事的叠加之下,公孙嫣也变的格外忙碌起来,朝五晚九的那种。 余乾在桌边坐下,吃着阿姨给自己准备的爱心晚餐。脑子里想的是这几天自己一直暗中调查的事情。 那位李先生在自己明确知道长相的情况下,可是愣是查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就算自己让人暗中调查的力度不大,但也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能说这位李先生确实能藏。 很快,余乾就吃完了早饭。正打算去大理寺的时候,一只符纸鹤向余乾飞来。 打开一看,是武城?传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找到了那位李先生居住过的一处地方。 《高天之上》 余乾有些哑然,这想曹操曹操就到。 不过他也不耽搁,立马朝武城?留下的那个地点赶了过去。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一处内城富人区的一处街巷口的位置,武城?早已候在那。 见余乾过来,他立刻上前先是问了声好,然后指着右前方的一处黑色的宅子说道,“头儿,那处就是你要找的人的一处居住的地方。” “怎么找到的?”余乾问道。 “通过隐秘走访周围的居住者和一些地下消息结合来的,头儿你放心,按你的吩咐,一直暗中隐秘进行。 在下也从未靠近过这处宅子。” “嗯,干的不错。”余乾赞许的点了下头,然后继续问道,“现在呢,这宅子什么情况?” “瞧着像是座空宅,而且根据探查到的,这里也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了。这也是我们现在能查到的唯一关于这人的线索了。 对方实在是藏的太深了,动作又不能太大,辜负头儿的期望了。”武城抱拳歉然道。 “没事,做的很不错了,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能查到什么,你这算是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你先带兄弟们回去吧,好好歇息一下,最近辛苦了。 这边我自己一人就行,你们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余乾拍了拍武城?的肩膀说道。 “好的。”武城?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余乾眯眼打量了一下那不远处的大宅子,而后化作虚无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宅子里。 偌大的宅子冷冷清清,没有半点生气。 余乾眼神扫了一圈这座庭院,地上积了不少灰,看样子是有段时间没人来了。 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全力调用修为感知着周围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然后才悄无声息的不留痕迹的开始查探起这座宅子。 小半个时辰之后,余乾再次回到庭院之中,不出他所料,这里根本就没有半点有用的线索、 偌大的宅邸几乎可以用空这个字来形容,什么都没有留下,干净的吓人。 但是越这样就说明武城?他们找的越没有错,这大宅子现在没什么用,但是余乾还是留下一道轻微的灵力痕迹。 日后但凡有人回来,会第一时间感知到,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希望有用吧。余乾不再多待,再次化作虚无消失,彷若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直接去了寺卿处那边,今天是他和褚峥值守灵脉。来到楼上的时候,余乾当时就怔住了。 屋子里除了褚峥和柯镇邦外,东方沉也在,还有几位余乾之前没有见到过的老人,修为也都是二品境的。 不过从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来看,余乾也能猜出来是各自势力的定海神针。甚至包括捉妖殿和钦天监的最强的大老都在。 看着这屋子里八九个可以代表太安城总体的最高战力的修士,余乾有些不解,不知道又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 “这位就是余少卿吧,果然是英气逼面而来。” “大理寺现在可了不得,一下有三位二品天人,这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以后我等拱手便是。” 几位老头在那谈笑了几句。 余乾只是轻轻的颔首示意,也未多说什么。一边的褚峥则是帮双方的人介绍了一下、 事情也如余乾刚才所想,这些人确实是太安城那些顶级势力的最强的定海神针。这帮子人要是被一锅端了。 那太安城这天下第一城的名号就直接拱手让人去了。 认识完之后,余乾稍微和这些人客气礼貌了几句之后,便在旁边选了个位置坐下听着什么事、 很快,也就把这件事给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很简单,东方沉老监正最近这段时间的废寝忘食之下,成功的研究改良出一套能逆转灵脉异化的阵法出来。 据他所说是经过一座上古奇阵改良而来的,具体是什么余乾这个门外汉就不甚了解了。 不过知道阵法的有效性就行,最关键的核心点就是这座阵法必须只有由二品天人的修为来驱使。 也就是说需要九个二品天人境的修士全力坐镇阵法的运行,这样才能保证阵法成功起到功效。 要知道,这灵脉本就是天地灵力的产物,其内里蕴含的自然之力绝非寻常修士能对抗的。 再加上这逆转之事本就艰难,属于逆天而行的那种,所以东方沉才耗费这么久的时间来改良,并且需要足足九个二品天人的坐镇才行。 如此大阵方能逆转灵脉里的阴灵之气。 也就是太安城这边能凑齐九个二品天人境中的佼佼者,换个地方都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 所以,才有今天这么一个聚会。 能来这的二品修士自然是愿意出这个手,还有几个有事要等会才来。 当然,这肯定是自愿的,绝非是柯镇邦这个老土匪把刀架在人脖子上。 了解完这个事情之后,余乾并没有多高兴,反而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隐隐的有股子不安之感。 他直接问道,“老监正,这阵法一旦驱动起来,需要多久才能完工?” “这个老朽不敢确定,总之肯定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东方沉回道。 “那在这期间坐镇阵法的修士能否随意离开之类的?” “不能,这会影响到阵法运行的周全性,而且突然停手还有一定的可能会直接受到反噬之力。 所以老朽才会让大家在这聚齐说清楚这件事,以免到时候发生些不好的情况。” 余乾轻轻点头,脸上露着若有所思之色、 而东方沉则是又开始讲着那些需要注意的禁忌事情以及细节方面的要求。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在边听边问之下,众人才算彻底把阵法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是在坐镇的时候听东方沉具体调解指挥便是。 这种齐心坐镇阵法的事情对这些二品天人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好了,具体的也就这些,今晚子时老朽会开始布阵,诸位准时前来便是。”东方沉最后朝众人作揖说道。 “你们这些人别迟到了,谁迟到,老夫就亲自上门相请。”柯镇邦澹澹的补充了一句。 那些个二品天人无奈的互视几眼,全都答应了下来。没办法,这个老土匪在这,由不得不答应。 这么说吧,在这太安城的修行界中,柯镇邦说一不二,没人敢触这个脾气火爆的老头子的眉头的。 其实这种事,这里大多数的二品天人都不想管的。他们修行都来不及呢,而且平时也很少在太安城里、 要么在外面的洞天福地闭关,要么云游四海修炼心性,修行才是主业,这种争端早就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现在柯镇邦一句话,就把这些天南海北的天人们给召集回来了,你还不敢有怨言。简直就是没道理。 正在沉思之中的余乾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二品修士一个个都先离开了,等人都走完之后,柯镇邦这才拍了下余乾的肩膀,问道。 “你在想什么?” 被惊醒过来的余乾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沉吟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说着,余乾就抬起头看着柯镇邦,问道,“柯老,今天来的这些人算是咱们太安城最顶尖的那一批修士嘛?” 柯镇邦点着头,“自然是。” “那要是这些修士都因为阵法的原因而被暂时困在那,那岂不是咱们太安城这边最高端的战力几乎都没了?” “你是担心太祖会趁着这个时间段出手是吧。” “嗯。”余乾点着头,“这段时间对于灵脉这件事我是越想越觉得奇怪,总觉得太粗糙了。 就像是故意要让我们知道这件事,并且研究这件事。就像现在,我们耗费太多的精力在那灵脉之中,别的地方我总觉得有危险。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灵脉的异变其实就是抛出的诱饵,企盼出现这样的情况,让太安城最厉害的那拨修士入瓮?” “合理的猜测。”柯镇邦点着头,解释道,“其实你说的这点我们也都考虑过了,但是根本就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因为这就是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的阳谋。灵脉事涉太安城生死,要是就这么不管,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异化再次发生,那后果我们承受不了,到时候阻止的难度又会倍增。而我们管了,就像你刚才说的,很有可能是主动入瓮、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瓮必须要入。这位太祖在暗,我们在没有完全之策的情况下又不能引起他更大的怀疑,就只能先如此。 有点你放心,一旦在我们布阵过程出了事情,老夫会第一时间切断阵法的联系的。区区反噬小伤不算什么。” “是。”余乾只能无奈的点了下头,现在也确实只能这样了。而且说句难听的,修为越上去,数量这种东西就越不靠谱。 哪怕十位的二品修士或许都不如一位一品境的修士来的厉害。 可是现在连觉明这个色批老头子都不在太安,余乾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找他。而且找到这个老头余乾也没什么把握说说服他出手帮忙。 毕竟这些一品修士现在都一个尿性,轻易不出手。 毕竟出手伤及的是自身的本源,没人愿意。到时候天道反噬,本源受损,仙道就彻底无望了。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还是只能用魔魂为诱饵,让洛歌仙子他们出手相助。 先把人诓来再说其他。 余乾立刻就下了个决定,准备散播太安有魔脉的谣言去了。之前还想着等太安发生事情再说,毕竟那些一品修士不好骗。 可是现在余乾也不打算拖了,真出事了到时候可能就来不及了。 先引人来,后续的事情后续随机应变。这种事余乾做的多了,自然也就熟了。 他便也先告辞离去,准备去弄这件事。 晚上的布阵不需要他,大理寺出个柯镇邦就够了。褚峥也不用去,白行简还没出关,他依旧负责寺里的运转。 回到少卿处的时候,余乾立刻发消息让在外忙碌的武城?和石逹回来。 等了一会之后,这两位余乾最信任的属下便一前一后的回来了。见余乾这么急着召唤,他们一进屋便双双抱拳。 “头儿,需要做什么?” 余乾说道,“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们二人牵头去办,等会拿上我的少卿令,去下面挑一些精英出来。 这些人要头脑灵活,办事也要灵活,最重要的是要嘴严并且可靠、你们去大齐的各个主要州郡,以后周边那些国家的主要州郡去散发一则消息。 就说,太安城底下有魔脉。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都不需要知道,只要办好这件事便行。另外,记得把我的命令传下去,办事的人把这件事给我死死的烂在肚子里。 要是让人知道这消息是大理寺传出去的,本少卿杀无赦。” “是。明白了。”两人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问什么要这么做,领命便是。 武城?却问道,“那头儿,你让调查的李先生这个人还要继续嘛?” 余乾道,“不用了,继续下去也没意义,让兄弟们先停下吧,全力办好我刚说的那件事。至于黄司的事情你们也不用心、 我之后会协调人过去暂时处理一段时间。” “是。”两人再次抱拳。 “去吧,一切小心谨慎为上。”余乾轻轻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石逹和武城?匆匆而来,然后带着余乾的任务和令牌再匆匆而去。、 余乾这才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决策是早还是晚,是对还是错。 总之,那太祖太过难搞,难搞的人只能用非常之法来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子时时分,余乾和褚峥一起遁入地底之下的灵脉那边。 两人到的时候,东方沉以及柯镇邦他们这些二品修士已经全都到了,那位老监正现在正在布置阵脚。 等一切准备结束之后,柯镇邦他们便需要进去坐镇。 余乾耐心的在那看着等着,片刻功夫后,那些阵脚已经悉数打入了各个灵脉之上的点位之中。 这时,东方沉才朗声说道,“劳烦诸位随我入阵。” 说着,他便当先进入核心点位之中,其他所有二品天人也各自去往原先说好的点位,在所有人落位的一刻。 周围顿时发出耀阳的华光,好一会这些华光才渐渐消散掉。而那些二品修士此刻已经没入灵脉之中,再无踪迹。 单从表面上看,半点阵法的痕迹没有。 也难怪非得需要二品修士的坐镇,这要是二品以下的修士敢这么入灵脉之中非得被锐金之气给伤的性命难保。 余乾看着眼前恢复如常的灵脉,不由得有些啧啧称奇。这位东方沉前辈确实是天底下少有的奇才。 这阵法方面的造诣天下基本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不疯魔不成活,宁愿舍弃大道也要钻研五花八门奇学的东方沉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走吧。”一边的褚峥说了一声。 余乾颔首,跟着褚峥一起离开地底。等两人回到地面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余乾抬头望着天上难得的皎月,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虽然从目前看,他们这边应对的很好,该做的也都做了。 但是没人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那位太祖又会做些什么。 “放宽心,好好回去歇息吧,这段时间你也累了。现在等柯老他们那边的结果便是。”褚峥拍了拍余乾的肩膀,说着。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告辞离去。 褚峥嘴角挂着微笑目送余乾离去的背影,等余乾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褚峥才慢慢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他细致而又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这套白色飞鹰服,让衣服最柔和的贴合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才乘着夜色离开大理寺,往西城的方向赶去。 深夜的西城大门早已紧闭,但是此刻侧边的小门却是开着的,林公公正举着一盏红灯笼等候在那。 褚峥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陛下等候褚公多时,褚公请随奴婢来。”林公公恭敬的说着。 褚峥轻轻颔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林公公出城去了。此刻的城外静谧无比,路上更是少有行人。 和之前的热闹相比,已然是冷清了许多。之前夜夜笙歌的西城郊外此刻也难免落寞许多。大理寺最近的找阴灵之气的大动作,实实在在的影响到本就已经不甚昌盛的夜生活。 走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褚峥才来到目的地这边,是一条结了冰的小江。 此刻,李洵正裹着一件雪白色的大袄立在江边。 褚公径直朝他走了过去,然后作揖,“老臣见过陛下。” “来啦。”李洵转身看着褚峥,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然后直接握着老人家的手腕朝旁边的一座小亭子走去。 亭子不大,周围挂着灯笼倒也照的亮堂。 正中间摆着一尊小火炉,上面正煮着一壶酒,旁边桌子上也摆着一些热气腾腾的下酒菜。 李洵拉着褚峥在桌子前坐下,然后用钳子提起炉子上的酒壶,先是给褚峥倒了一杯,笑道、 “天气寒冷,褚公喝口温酒暖暖身子。” “多谢陛下。”褚峥道谢一声,然后捧着温热的黄酒一饮而尽。温暖的酒意顺入喉咙,让他整个人都暖透下来。 李洵这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只是抿了一口,然后夹了一块羊肉送入嘴里。 “不知陛下深夜召老臣前来所为何事?”等李洵羊肉入肚之后,褚峥这才徐徐问道。 “褚公想必也能猜到朕找你来何事吧。”李洵放下快子,反问道。 “老臣愚钝,请陛下示下。”褚峥作揖道。 第798-800章 愿意为太安城牺牲嘛? 李洵看着远处的夜色,轻声问道,“禁地的事情,柯老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褚峥坦诚点头。 “褚公以为如何?” “自然是遵陛下旨意,一切行动配合陛下的计划。”褚峥保证道。 “大是大非之上,朕更相信大理寺的判断力,所以这话倒也不当,是朕当向大理寺多询问建议才是。”李洵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补充道。 “前段时间,柯老和余少卿来宫里找朕,朕便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有些话,朕并未说透。” 褚峥像是猜到了李洵会说这个,只是默默的坐在那,等待着后续。 李洵又夹了一块羊肉送入肚子,“朕当时对柯老他们说的是并未有周全的应对准备。这话对但也不对。” “请陛下明示。” 李洵澹澹说道,“禁地那边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朕确实无能为力。现在朕也算是知道了那人想以怎样的方式摆脱这千年的束缚,从而重新入世。 他想以一城的生灵血祭龙脉,进而借此破大道。” 听到这句话,褚峥脸色微微一变。 这消息对他来讲过于爆炸,过于骇然。如此丧心病狂的阴谋让褚峥心里感受到由衷的凉意。 “陛下是如何得知这事情的?”褚峥不解的问道。按理说,这种事情肯定是那位太祖最终的目的和机密,不可能泄露才是。 而且,那太祖对李洵本就是保留怀疑态度的,否则李洵也不会知道的这么少,所以李洵更该不知道才是。 “有人告知朕的。”李洵解释了一句。 “谁?” “朕说不知道你信吗?” 讲真,褚峥心里肯定是不信任这件事的,但是李洵都告诉自己这件事了,再瞒着就没有任何意思,所以他有些搞不懂。 李洵自然是看出褚峥沉默背后的意思,他拿出一块玉符递给褚峥,说道,“这玉符是朕前些日子收到的,里面便是记载的这件事。” 褚峥接过玉符,贴放在额头上查看起来。 里面不仅仅说那位太祖要血祭太安城破大道,更关键的是把为何要血祭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 那位太祖修炼的鬼道功法本就是豢养类的鬼道功法,这么多年下来,他吸收了整整四十个大齐天子的精魂,并且与龙脉几乎形成寄生的关系。 现在龙脉凋敝,对他生命已经构成了本质上的影响,而且要想大道上有突破就必须以万千被龙脉所滋养的生灵血祭龙脉。 重新激发龙脉,然后借此强大无比的惊魂之力一举挣脱龙脉的共生束缚并且寻求破大道的可能性。 对那位太祖来讲,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而能激发龙脉的生灵就只有这座太安城上的百姓了,这些百姓世代受龙脉之气滋养,本身体质就区别于其他地方的百姓。 而且这种滋养之下,血祭他们就是完全契合龙脉,是龙脉最好的养分。几乎说是可以毫无损耗的反哺给龙脉。 而这点也正是那位太祖真正处心积虑想要的。 除却这件事之外,这玉符之中还记载着一些其他关于太祖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是前几百年的事情。 褚峥不知道真伪,但是能猜出给这玉符之人留下这些事是增强这些信息的可信度。 看完之后,褚峥放下手中的玉符,脸色上愈发的沉默下来、 若说,这件事是真的,那对整个太安城就是绝对性的灾难。 李洵见褚峥看完了,便继续说道,“收到这块玉符之后,朕第一件事也是不信。但是后来,朕一件一件的去查上面记载的事情。 全都是真的,而那血祭之说,朕也让国师和空如大师推演了一番,得到的答桉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如此。” “这上面却并未记载如何血祭太安城万千生灵,又是要什么时候血祭。”褚峥不解道。 李洵叹息一声,“从朕知道这件事之后,朕便知道,这就会是一柄最锋利的悬在太安城头顶之上的利剑。” “陛下,太祖这件事知道的人无非是陛下您和少数一些人。还有就是太祖那边的一脉。能如此详细的知道太祖计划的人。 老臣觉得多半就是太祖那一脉的人,也就是那位李先生。所以老臣以为,给陛下这块玉符的人大概率就是那位李先生。 老臣虽然不知道李先生和太祖是怎样的关系,但认为这李先生应当不会如此背叛太祖。 那这块玉符的意义何在?是否算是干扰?”褚峥稍稍分析了一下。 “你说的,朕都想过了。”李洵解释道,“拿这样的事情做干扰毫无意义。 无论这事真假如何,对方就是拿定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由不得我们不信的阳谋。因为我们赌不起,也不能拿太安城去赌这件事是假的。 得到玉符之后,朕第一时间便想着联系李先生,可是再无他半点痕迹,彷若人间蒸发一样。 至于李先生和太祖的关系为何,朕不知道,也不做评判。毕竟他那一脉这一千多年里几乎都是活在见不得光的地下、 朕亦是不知道李先生此人所思所想,只能说朕也看不透他,甚至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经过详细分析之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李先生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让我们提早警戒,最好能和禁地那边两败俱伤。 然后他伺机在侧、” “那他为了什么?”褚峥问道。 “或许是自由,又或许是朕坐下的这把椅子。”李洵无所谓的笑了笑,“当然,这些只是随意的猜测罢了,事实如何不知道,但是也不重要。 因为李先生知道,我们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只会深深压在心里,不会去找禁地那边对质真假。 否则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毕竟我们不知道禁地那边会怎样会何时做这件事,冒然去查问只会适得其反。” 褚峥再次沉默下来,事情因为这块玉符又多了很大变数。确实如李洵所说,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站在太安城这边本就能选择的余地就少,手上的筹码更少。 哪怕说现在让全太安城的高手全部去禁地那边找太祖拼命也是极为不现实的事情。 就算是用白马寺也有生死之威这件事去让觉明大师出手,也大抵是无用的。 对方这么多年的精心谋划,加上那深不见底很有可能也是一品的实力,暴力方式是下下策。因为惹急了对方,当场实施那所谓的血祭,没人知道该如何解除这样的危机。 能做的就是后手,在对方出手的时候找到其薄弱点反击。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那陛下方才说已经有准备,敢问是什么准备?”褚峥出声问道。 “让太安城的二品天人伺机出手。尽管这样成效可能不大,但有备无患。白马寺觉明大师朕也让空如大师去联系了。 只是现在还没有音信便是。当然,这是下策,是最后的办法。 朕说的准备是对冲的方式。” 说到这,李洵顿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祥和的太安城,而后才道,“如果真有血祭,那禁地那边一定是借助阵法之力。 否则根本就无法同时覆盖住这么大的太安城,而朕要做的便是用护城大阵进行对抗。 护城大阵的威力和精妙程度想必褚公你也知道,其核心的变化点可以由守阵转为杀阵。那些阵法中的关键点若有修士坐镇。 那这杀阵威力将巨大无比,完全可以对冲掉血祭大阵。这也是国师推演出来的,可以确定的那种。” “陛下的意思是?”褚峥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声音有些许颤抖。 李洵继续道,“世上的任何事想要取得成功往往都伴随着绝对的牺牲,这件事亦不例外。现在是整个太安城的所有百姓都被拉到一艘船上。 而想要护住这些百姓的周全,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若护城大阵转为杀阵,那那些坐镇关键点的修士在事后不死也废。 这样的代价是摆在明面上的。 大齐风雨飘摇千年,很多势力其实都已经背离了最初的初衷,唯大理寺除外。 这么多年的传承下来,大理寺已然蔚然成风,其精气神是世上任何势力都不具备的。如果说在那样的生死关头里,谁会为大齐子民站出来。 朕的心里只有一个答桉,那就是大理寺。也唯有这个答桉。 所以,能坐镇杀阵关键点的那些修士,当下也只能大理寺能出这么多。” 说到这,李洵的表情已经挂满了歉然之意,“朕知道,褚公你把大理寺所有的人,哪怕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执事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所以这件事对你而言,对大理寺而言都是极为残忍且不公平。 但是朕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还能保持信念的修士,并且是朕敢信任的修士也就只有大理寺了。” 褚峥陷入久久的沉默,他低眉垂首,并未回答任何话语。李洵也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候着。 良久,当一缕冰冷的晚风吹进亭子的时候,褚峥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李洵,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所以,这就是陛下不告诉柯老和余乾这件事的真正内里的理由所在?” “嗯、”李洵轻轻颔首,“朕不是信不过他们,相反朕很信任他们。但是朕也深知他们为人。 柯老知道了这件事,以他的性子断然不会拿寺里的执事的性命来填补这件事。反而怒极之下或许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去禁地那边。 嫉恶如仇的柯老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出来。至于余乾,朕知道,在他心里,大理寺大过一切东西。 所以,他大概率也不会拿寺里的人的生命去冒险。他的性子朕亦是猜不透,更猜不透到时候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年轻人的冲劲并不适合这件事。 所以,朕只对褚公你说这件事。因为朕知道,褚公你的信念最为坚定,大局观最为清晰,情绪最为稳定。 当然,这件事最终的决策权在你。大理寺的高度自治无论在什么时候,朕都全力支持。 褚公你要是不同意这个办法,朕也不会多说什么。” 说往,李洵再递过一块玉符给到褚峥,说道,“这是记载杀阵的所有信息,以及国师对血祭这件事的所有后果和应对方法的推演。 目前,修士镇杀阵是最好的也是牺牲最少的办法。” 褚峥接过这块玉符,没有第一时间急着看,而是依旧保持着沉默。脸上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直接苍老许多。 “朕登基之后,做的唯一一件对不起大理寺的事情便是南阳世子朱辰这件事。”李洵深深歉然说道。 “当时有外患,禁地那边情势更是严重。南阳那边要是再出任何岔子,三者累积之下,大齐真的会陷入绝境。 所以,朕便想着朱辰不该这么早死,朕对不起顾老。为了大齐,朕只能妥协,当时只能暂时那么做。 朕知道,因为这件事,无论是你亦或是余乾,还是其他大理寺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对朕心中有怨言。 现在又要让褚公你做出这样艰难的抉择,朕对不住大理寺。” 说完,李洵站了起来,朝褚峥深深的拱手作揖。 褚峥立刻起身,说道,“大理寺的使命本就是如此,享受着最好的待遇,没有理由不付出的。 老臣心中有数。至于南阳世子那件事,后来老臣也想通了。如果顾老活着,想必也能赞同陛下的做法。 一个老人家的性命跟国本比起来孰轻孰重,老臣心中还是有数的。 陛下天子之躯,无须对老臣说歉意之话。” 李洵深深叹息一声,望着远处无边的夜色,“其实,若是朕能修行,倒更想做个闲云野鹤之人。 这几年的皇位坐的实在是太累了,对外就像朱煜此人,如此猖狂的在朕的头上蹦跶,视朕若无物的践踏,而朕却还要委曲求全。 对内,朕还要担忧那禁地之下的变动。还要担忧国内这风雨飘摇的民生。朝堂百弊丛生,民间怨声载道。 这一切的一切,朕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一一改善。但是没有办法,先帝当初把这皇位放到朕手里的时候,那朕便要负责起这一切。 可这其中曲折,能与人言无二三。” 褚峥亦是看着远处的夜色,安静的听着李洵的这几句从未从他嘴里听到的带着抱怨之词。 这时候的李洵却更像是一个为生活而苦恼再普通不过的人了。 但是褚峥知道,这样的烦恼是以千百万倍放大来计的。 瞥了眼李洵那已然发白的鬓角,岁月如此短时间内的刀噼斧凿,足以看出李洵这段时间是如何的心力交瘁。 之后,褚峥默然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玉符贴放在额头之上,开始查看其这大齐护佑阵法转杀阵的核心点所在。 上面每标注的一个亮点就代表着一处需要修士坐镇的地方。 看完之后,褚峥声音愈发沙哑的问道,“陛下,这个阵点数量无法再缩减了嘛?” 李洵遗憾的摇了摇头,“这已经是经过最少化的处理,再没有办法缩减了。” 褚峥稍稍仰着头,浑浊的双眼有些润红,最后深吸一口气,“陛下,这中间这个最关键的点谁来?” “秘密。”李洵望着远处轻轻的笑了笑,笑容温和好似暖阳。 听着李洵这样的答桉,褚峥愣了一下,最后收起玉符,抱拳道,“老臣明白了。不知陛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了。”李洵摇了摇头。 “对了,之前陛下说过,太安城底下的七十二小周天阵基本就能确定是那位太祖所布,虽然这个阵法和血祭可能关联较小,但是老臣认为陛下也应多关注一二。”柯镇邦补充了一句。 “明白,朕会的,这件事一直都有在关注。”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李洵轻轻颔首,然后伸手拍了拍褚铮的肩膀,“朕对不起你。希望这血祭一事总归是假的。” “陛下没有对不起谁,太安,大齐能有陛下这样的圣君是福气。”褚峥深深作揖,“老臣告退了。” 说完,褚峥转身离去。 来时挺拔的背影此刻竟句偻些许,望着,暮气都有些沉重起来。 李洵双眼平和的目视着褚峥离去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视野之中。 最后,他在桌边坐下,夹了一块已经生冷的羊肉放入嘴里,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温酒,一饮而尽。 稍稍仰着头,阖上双眸,在回甘,亦在忆苦。 良久,才蓦然的睁开双眼,眸子里彻底转为坚定的色彩,紧了紧衣领处的大袄,然后起身离开,没入夜色之中。 ~~ 另一边,余乾回到公孙嫣小院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本来是怕影响到公孙嫣的休息,却没有想到她就坐在院子里。 “阿姨这么晚了还没回屋嘛?”余乾出声问了一句。 “等你。”公孙嫣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一怔,然后立刻上前坐下,笑呵呵的问道,“是不是想我了阿姨?” 余乾刚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一变,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公孙嫣说道,“阿姨,最近确实比较忙。 我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咱们下次怎么样?可好?” 公孙嫣立刻就反应过来余乾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顿时满头黑线,同时又有些恼羞的说着。 “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你以为我和在一起就只会想这些?” “那不能,那不能。”余乾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好奇的问道,“那阿姨你专门在这等我是有什么别的事?” “最近我总觉得奇怪,寺里的动作更是古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公孙嫣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确实如此,阿姨你猜的没有错。”余乾坦诚的点着头,说道,“但是阿姨,兹事体大,这件事我暂时不能对外说。 现在寺里知道的就我和褚公以及柯老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若是说了不太好,而且对阿姨你的影响也会很大。 这种影响是负面的,我不想现在看到。” “我明白了。”公孙嫣没有为难余乾,只是点着头,“这事这么大嘛?” “嗯,很大。” “那你小心点,不要傻傻的冲在前面。更不要自作聪明。虽然你确实很聪明,但有的时候过分聪明可不是好事。 总是,你一切千万以自身安全为上。”公孙嫣一脸认真的嘱咐着。 “行,谨遵阿姨教诲,我知道了。”余乾爽朗的笑了起来,“还是阿姨你关心呵护我。” “油嘴滑舌。”公孙嫣白了余乾一眼,便起身准备进屋。 余乾却喊住了对方,问道,“阿姨,我感觉你的实力也是到了四品巅峰境,是不是准备入归藏境了?” 公孙嫣顿住身子,也不瞒着余乾,颔首道,“嗯,算是触碰到瓶颈了,但是估计还是要一些机缘的。” “放心,红莲散人的传承让阿姨你入归藏还是很轻松的。”余乾竖着大拇指说道,“很快,我就要见证大理寺的第一位三品女部长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要是饿的话厨房里还有面条,我放了很多海参和牡蛎,你多吃一点。年纪轻轻的,身体搞好一些。”公孙嫣撂下这句话后,便扭着大屁股回屋去了。 余乾的表情僵在那里,满头黑线。 他心里多少有些愤愤,自己能强行连续七八次的好嘛。明明是你自己太饥渴了,非说我身体不好。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肾脏也经不起这么压榨的啊! 余乾一边愤怒的想着,一边走进厨房吃着公孙嫣准备的爱心晚餐。 是得该补补了,就算是修行者也讲肾精亏损,身体方面有备无患,毕竟自己光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已经三个了。 马虎不得,马虎不得。 ~~ 皇宫底下的禁地此刻依旧平静如往常,盘坐在黑雾之中的太祖徐徐睁开猩红的双眼,目视前方,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右手喷出一道黑雾没入眼前的一处玉台之上,这座短距离的传送阵就这么被激发了。 其上慢慢浮现出一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李先生。 些许恍忽之后,李先生第一时间就恭敬的朝这位太祖皇帝作揖,“见过王上。” “为何来迟?”太祖声线依旧沙哑的问着。 “回王上,这段时间有不少人视线盯着我,我一直不在太安城,在外面避风头。”李先生如实说道。 太祖双眼没有任何波动的看着这位低眉垂首的李先生,好一会之后,才澹澹出声,“李洵最近频繁出宫。知道都见的谁嘛?” “回王上,上次和王上见过面之后,我就一直不在太安城,又不敢派人盯着李洵,怕引起怀疑,所以确实不知道他见的谁。”李先生解释道。 “那里以为李洵现在对我们这边的态度如何?”太祖继续问道。 “回王上,我其实不敢揣测,但是大概率觉得李洵他现在并不赞同王上的做法。”李先生回道。 “你的意思是李洵不仅不站在我们这边,反而还会阻扰?” “这只是我的揣测。” “那你呢?”太祖继续澹澹说道,“自从孤落定此处,这千余年来从未离开半步此地,地表之上的情况孤不知道,一切都是你这一脉在处理。 是非曲直,孤也都是听你一人所言,你没有欺骗孤吧。” (起点断章班第35期优秀学员,海岸边的船只,留。) 第801-802章 走着走着就“出水”了 李先生怔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当时就表忠心,“王上,我对王上的忠诚经得起任何考验,绝无二心。” 太祖岿然不动,身上又涌出一些黑气飘到李先生身上,将其裹送到自己跟前。 李先生脸色上倒也并未太过惊恐,他望着近在迟尺的太祖,感受着其身上散发的恐怖至极的气息。 他的双眼之中蕴着恭敬的色彩。 良久,太祖澹澹出声,“你是第三十九世了吧?” “回王上,第三十八世、” “你这脉千年之间都活在地下,可怨恨过孤?” “不曾。”李先生毅然的摇着头,“若非王上,我又如何能享受到这世上最好的荣华富贵。 能一直为王上为先祖做事,是我的荣幸和骄傲。” 太祖双眼紧盯着李先生,好似要剖析出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后者始终保持着谦卑至极的态度。 “说说吧,现在计划的完成度如何了。” “是。”李先生轻轻颔首,然后徐徐说道,“按照王上所策划的血祭大阵,在这么多年的布置和积累之下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 其中最关键的两点七十二小周天和地下的灵脉现在也按照之前既定的方向。东方沉已经在灵脉之中种下了逆转阵法。 到时候便可利用这点由王上亲自出手,将灵脉与七十二小周天阵直接勾连起来作为血祭大阵的核心点。 便可大功告成。” “现在李洵对七十二小周天阵法还是之前的方针?”太祖再问道。 “是的。”李先生颔首道,“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七十二小周天阵是我们用来当跳板的阵法。 现在还在暗中监视着这座阵法,旨在找出我们的下一步。但是我早已让人彻底都龟缩起来,他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而他们亦不会拔出这座‘人畜无害’的困阵。一切都是王上运筹帷幄,借李洵之力,保护我们的七十二小周天阵。 同样借助钦天监和那些二品修士之力替我们开拓灵脉。王上之英明,令我五体投地。” 对于李先生最后的说辞,太祖没有半点表示,他只是澹澹的说着,“二十四时辰之后,启阵。” “王上,缘何又提前了,这样或许会太过仓促。”李先生回道。 “这是旨意。” 李先生一怔,最后颔首道,“是,我这就出去安排。” “你就在此地传令遥控吧。”太祖继续澹澹的说了一句,只是语气多少是带着不容置疑的那种。 李先生沉默下来,但还是作揖道,“是,王上。” 太祖松开黑气,李先生徐徐落下,然后拿出传讯符箓,一道一道的传出禁地。 于此同时,太安城内许多或显眼或堂皇或普通或贫瘠之处随着李先生命令的传达默默的忙碌了起来、 他这一脉,传承千年,在太祖的支持下,在太安城“地下”早就形成了一座恐怖至极的网络。 这么多年的蛰伏就是为了太祖的大计,此刻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以极快的速度运转起来。 这些暗桩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所为在这偌大的太安城里拼接起来将会是一场浩劫, 他们只是接到指令,然后按指令做好自己负责的那一环。 太祖依旧静静的盘坐在那,眼神同样平静的望着在那忙碌的李先生。 就在李先生在负责这场隐晦且精密的阴谋时候,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余乾结束修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稍微洗漱一下之后,吃着阿姨留下的爱心早餐,然后便起身往大理寺赶去。 路上,城里依旧祥和平静,根本半点察觉不出暗地里太祖那边已然开始的行动,这多年的积累和准备确实是防不胜防,无声无息。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大理寺之中,第一件事就是去寺卿处那边,准备先了解一下灵脉那边的阵法如何了。 言情吧免费阅读 来到顶楼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褚峥一人在那,手上捧着一份书册看的极为入迷,甚至都不知道余乾来了。 余乾见状,好奇的走上前去,只见褚峥手里拿的是大理寺现在所有执事的花名册。他有些奇怪的问道。 “褚公,这是在干嘛,寺里最近又要调整人员结构了?” 余乾的声音惊醒了褚峥,老人家回过神,收起手中的花名册。一本轻轻的册子此刻在他手里却彷若千钧之重。 但是老人家并未表现出来,随意的将花名册放在一边,然后说道,“今天这么早来。” “不早了、”余乾指着窗外的明晃晃的阳光,奇怪道,“褚公你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昨晚一直都在这,没注意时间。”褚峥轻轻笑道。 “褚公你昨晚一夜都在这嘛?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灵脉那边又出了事情?”余乾也脸色严肃的盘膝坐下问道。 “灵脉那边没事,老监正和柯老他们还在全力以赴之中。”褚峥再次笑道,“怎么,老人家上了岁数,就一直都得像你这个小年轻一样每日精神昂扬不成?” 余乾放心下来,笑道,“那我肯定希望褚公你每日都精力充沛。” 说完,余乾继续道,“既然灵脉那边没事的话,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下去了,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 “且慢。”褚峥出声喊住余乾。 “褚公是还有什么事嘛?”余乾回头笑问道。 “倒是还真有两件事需要你做。”褚峥点头道。 “褚公尽管说,我肯定完成。” “首先需要你去白莲教总舵一趟。”褚峥拿出一份文书递给余乾,解释道。“这是我亲笔所书,现在时局特殊。 不仅仅是内乱,要是日后太安城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我怕白莲教又开始蠢蠢欲动,趁火打劫。 这份文书算是商榷,以大理寺的名义让那圣母娘娘管好白莲教,安分一些。否则就是大理寺的死敌。 等处理完一切之后,大理寺不会善罢甘休的。反之,白莲教要是安分守己,那之后大理寺再不会对白莲教动手。” 余乾接过文书,有些愣住的问着,“褚公,你这算是在威胁白莲教嘛?” “算是吧,但主要要表达的意思还是以和为贵。”褚峥回道。 余乾说道,“褚公,这白莲教现在的圣母和圣女都是二品境的修士。现在白莲教的高端战力说实话很强了。 咱现在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措辞还这么硬,是不是不太合适?是不是该一改之前对白莲教的硬派作风?否则我怕弄巧成拙。 毕竟掌事的是女人家,这女人要是一上头,一不开心起来,那可就是不管不顾的。到时候就更为头疼了。” 褚峥陷入沉思了,好一会才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放心,文书里面不算无礼,就这么送过去吧。 再者,你不是和那位圣女感情很好嘛,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解决便是。总之,你把这件事办的漂亮,不要让白莲教再在某些艰难的时刻对大齐动歪心思。” 余乾有些无语道,“所以褚公你就是以为我和圣女的关系,才让我去办这件事的啊。” “不然呢?”褚峥反问道,“寺里除了你,你觉得还有谁能保证这件事的结果?” “行吧,那我就去一趟吧。第二件事是什么?”余乾勉为其难的收下文书,继续问道。 “第二件事嘛,就是你在白莲教办完事情之后,就去夷陵山脉那边。楚王殿下的安危你要担负起。 另外更要把控那边的战斗局势。因为要是太安城出了什么乱子,我怕南阳那边给的压力会更大。 有你在那,我会放心一些。”褚峥语气平和的说着这件事。 余乾却奇怪的看着褚峥,不解的问道,“褚公,这种事需要我去嘛?我对打仗这种事一窍不通,去了有什么用? 而且归藏境以上的修士不得掺和这样的世俗争斗是共识,我要是出手,那岂不是给别的国家以把柄。 到时候群起攻之就不好了。” “你的名头有用。现在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大理寺余少卿的微风名头。”褚峥徐徐说道,“在这大齐更甚,有你坐镇,能起到很大的震慑作用,这就够了。 而且我并未叫你出手,只是让你坐镇在那,给大齐将士足够的信心。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保护好楚王殿下。 毕竟他是陛下最看好的皇长子,保护好他就是保护好大理寺的。” “不对。”余乾还是一脸奇怪的看着褚峥,“褚公,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太安城如此紧张,说不定哪天就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让我现在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到时候出了事,我赶都赶不及。” “没事,你放心吧。太安城高手如云,再加上我在这坐镇,不会有事的,有任何要紧事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赶回来就是。 以你的脚程也快的很。”褚峥再次解释了一句。 “话虽如此,但是...” “怎么,我现在安排的事情不管用了?”褚峥板着脸说道。 “管用管用,我这就去。”余乾无奈的笑了笑,“有事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嗯。”褚峥点头,而后继续道,“还有,送文书这件事也不急。到了白莲教,你可以和那位圣女多待一些日子,省的以后说老夫我无情。” 余乾怔了一下,而后点了下头,“好勒,我知道了、” “去吧。”褚峥笑了起来,“在外办事别堕了大理寺的面子。” “好勒。”余乾再次应承下来,然后才离开此处。 等他走后,褚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然后才重重的叹息一声。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余乾离开此处的背影。 不错,这两件事其实根本就是褚峥顺水推舟让余乾去的。如余乾所说,这种送信的小事完全可以让别人去。 之所以让余乾去,他的理由就一个,那就是让余乾离开太安。 昨晚从李洵那边回来之后,他便一直就在此处,一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 如果一切如李洵所说的发生了,那血祭大阵便会覆盖住整座太安城,覆巢之下无完卵。褚峥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位太祖的实力深不可测,这样实力的人绝不是靠二品修士堆数量能赢的。 事情要真是到了那样最糟糕的一步,那大理寺就必须要留根。而余乾就是最好的根。 所以,褚峥才会用这样不那么靠谱的理由让余乾离开太安城。因为余乾不知道太祖的计划,在他心里或许认为出事了全力赶回来会来得及。 但是血祭大阵真的落下了,那就是说太安城会成为孤城,就算余乾回来了也进不来。那他的性命或许依旧可以保住。 大理寺的根也就能保住。 其实,昨晚褚峥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办法,比如现在让全城的人疏散掉,但是这不现实。那位太祖千年的布局,要是见苗头不对,会顷刻提前计划。会让太安城陷入更危险的地步。 而对禁地出手,亦是会如此。而且现在没人有把握能击败那位修行了千年的太祖。 硬实力的差距,让自己这边能选择的余地很小很小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掩盖住这件事,不引起城里的恐慌。然后采用国师制定的办法,用太安城的杀阵来对冲血祭大阵。 以最小的代价护佑住太安城的百姓。届时说不定能在众位二品境的修士联手之下战胜那位破大道失败的太祖,战胜那位因血祭大阵失败受到反噬的太祖。 只是不知道那位太祖会选择什么时候动手,所以褚峥现在要做的就是越早把余乾送出太安城越好。 走的越远越好,有他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现在的余乾虽然已经很强很强了,但是还不够,他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然后,他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底下,余乾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褚峥又站立良久,这才回到原位之上,拿起花名册继续看了起来。 一个一个的看着这些大理寺的果敢执事们。 楼下,走在路上的余乾正在陷入思考之中,他不是傻子,相反,察言观色这一方面是非常强的。 尽管刚才褚峥说话时候的神态语气和之前的并未有任何差别的样子。 但是余乾就是能感觉出褚峥的不对劲,尤其是让自己办的这两件事,这分明就是一副要把自己支开的样子。 拜托,这两件事的理由在他的眼里真的很粗糙的好嘛、 要是换做别人,也就信了,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在余乾眼里就是破绽很多。 但是,他又不好当着褚峥的面直接拒绝这些。还只能答应下来。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褚峥今天如此不对劲,余乾有些想不明白。 回想起刚才褚峥坐在地上那些许的句偻样子,短短一夜功夫,暮气就重了这么多,这让余乾不得不产生那些不好的念头。 但是现在逼问褚峥显然没用,有用的话他也不会支开自己。 余乾稍稍沉吟一下,褚峥安排下来的事情是肯定要办的,但是心眼也要留,不能就这样粗心大意的离开太安城。 接下来,余乾先回了一趟少卿处,把一块感应的法器交给夏听雪。这法器是成对的,是感应型的法器。 就算是隔着半个大齐这么远也能感应另一个的破碎、他只是交待夏听雪有紧急的情况立刻捏碎。 而后又吩咐了几位其他的心腹同样如此。这多保险之下,余乾才稍微放心的暂时离开。 自己去的地方虽然有些远,但是全力回来小半个时辰也就够了。当然,事情越早办好就越好。 就是自己不在太安城的时候要是洛歌仙子回来了,倒是不好第一时间跟其谈保护性的合作。 余乾是中午时分离开的太安城,离开太安城范围之后,他就把心情收拾好一些。 城里的事情不会因为自己的短暂离去而有质的变化,有夏听雪他们盯着,暂时问题不大。现在首要的就是处理好白莲教的事情。 这造反了这么多年的势力,确实很有可能在太安城有危险的时候做些小动作。 所以,这件事其实还确实是必须得走一趟的。得处理好,实在不行,就直接美男计了。 为了大局,牺牲一下色相也不是不行。 一个时辰之后,余乾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他第二次来这白莲教的总舵。和上次一样,他直接去往白莲教的圣山那边。 刚一落地,远处山上就飘掠下来一道白色身影,很明显是冲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来的。 余乾立在原地,面带微笑的等候着,顷刻之间,那道白影便飞掠至跟前。 “娘娘,好久不见、”余乾笑着打了声招呼。 圣母身形先是一滞,然后下意识的想要跑,最后又硬生生的顿住脚步,才免了这个不堪, “你怎么来了?” 圣母还是问了这一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圣母她自己觉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娘娘上次不辞而别,怎么我现在来看看也不行了?”余乾笑着反问了一句。 圣母娘娘身子再次僵硬一些,脑海里一想起之前的事情,整个身子就把控不住的僵硬。幸好她现在的面容是模湖化的,才不至于因为自己的表情而露馅。 上次她不辞而别,纯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乾,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突变到了另外一种奇怪的地步。 而这种奇怪就是圣母她不辞而并的理由。可以总结为四个字,害怕面对。 今天,余乾突然就毫无征兆的上门,更是加大了她这份心里。 “有事?”圣母最后强撑着自己问了一句。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娘娘了?”余乾反问道,“我以为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说娘娘你扫地相迎,至少也得热情一些吧。 你现在这样搞的我很尴尬,搞的我像是自作多情一样。” “你在胡说什么!”圣母有些慌张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见没别的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而后才板着语气说道。 “圣山重地,不许胡说。” “好好好,我不说。”余乾笑道,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前,“我这次来是正事,奉大理寺的命令来的。” “知道了,跟我上来吧。”听见余乾真的有正事,圣母彻底心安理得下来,反正有个正当的理由兜着,那独处就无所谓了。 她也不管这算不算自欺欺人,自己心安就成。 老样子,余乾跟在圣母的后面往阶梯上走着。沿途的风景和上次一样的赏心悦目,但是余乾也和上次一样。 他甚至一眼都没有看旁边的风景,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圣母的后面。 是的,穿着白裙,体态婀娜丰满的圣母走在自己的前面,无论多少次,余乾都会忍不住跳进同一个沟壑里。 这样肥美的丰臀在前方摇曳着,就好似春风在余乾心里一圈一圈荡漾着涟漪。 根本就挪不开眼睛。 这一次的圣母依旧能感觉到余乾那火辣的视线,不过罕见的,她并未说任何一句话语,只是夹着腿走动的愈发快速起来。 然后这样子夹着的小碎步,让余乾的眼神更加挪不开了。 圣母她啊,总是能勾起余乾心里最原始的那股子狂野,这是其她任何一位红颜知己都比不上的。 就像此刻,余乾甚至脑海里想着直接撕开这白衣,看看底下到底有多肥美。 那股子打扑克的撞击声一定会是这世上最悦耳的音符。 好一会之后,圣母她才停下脚步,这次没带余乾去山顶的禁地,而是来到一处仪事的房屋这边。 终于不用再爬阶梯了,圣母心里长舒一口气,再这样子走下去,再这样被余乾死死盯着的走下去、 她真的怕会走出水来,到时候浸润了衣裳,以余乾的阅历一定能一眼就看出来的。真要那样,那就真的一切都无法解释了。 “进来吧。”圣母很是幽怨的看了余乾一眼,然后带头进屋。 第803-804章 “调教” 余乾只是有些发愣,不明白圣母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自己偷看她的时候没这么幽怨的啊? 感觉现在这次好像自己做了了不得的坏事一样? 不懂,余乾摇了摇头,跟着圣母走进屋内。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确实是一处像是开会的地方,估计偶尔白莲教这边最核心的会议就是在此处召开的。 圣母直接在主位上坐下,这一坐,那股子精明的女强人味道就出来了,语气从容的让余乾在侧边坐下。 后者坐下之后,忍不住又多打量几眼圣母。说实话,这时候的圣母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纯粹的上位者气息真的很浓。 想想也是,白莲教传承了这么多年,这么大的家业。这圣母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圣母可定不是寻常女人能比的。 完完全全的超级女强人。只是之前平时和自己相处时候的模式或者说外在环境总会让余乾忽略掉这点。 现在瞧着就更有味道了,尤其是配上这么顶的婀娜身段的时候。 简直就是我的超级美艳女总裁的既视感。 余乾轻咳两声,双眼坦荡的上下欣赏着圣母娘娘。 好一会之后,圣母很是轻微的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问道,“你说有正事,是什么事情?” 余乾暂时收回自己的雷达视线,从怀里拿出褚峥给他的那份文书递给圣母。 后者接过文书,打开来细细看着。 片刻之后,圣母放下手中的文书,然后突然重重的拍了下桌面,这一下直接把余乾给吓的一激灵。 他有些愕然的看着气势不断攀升的圣母娘娘,对方好像真的发飙了? “欺人太甚,这是请本座帮忙的语气?当真欺我白莲教无人不成?”圣母冷哼一声。 “娘娘,你...” 余乾正欲说话,圣母却自己出声打断,“怎么,余少卿想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就来为难我们这些弱女子不成?” 余乾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打死他都想不到会是这个走向,好好的圣母突然发飙。 他只能耐心的解释道,“娘娘,你这是说的什么?我和娘娘你共患难多少次了,娘娘你还看不出我们之间的情深似海嘛? 这文书是寺卿写的,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岁数大了,很多时候的话术其实都比较不好。这点我在这实名批评一下我的寺卿。 但除开这点,娘娘你也知道,就算现在白莲教有你和婵怡两位二品天人,但是比起大理寺还是差了不少。 可不要意气用事,又没让白莲教做什么,只是保持现状,这一点都不亏的。” “你这嘴皮子倒是灵巧。”圣母澹澹的说了一句,“那按你说的,我看着这文书不仅不能生气,还要感激?” “那不是。”余乾笑道,“娘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肯定满足,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满足娘娘你来的。” 余乾自然是大包大揽下来、这种事,圣母发个飙也正常,自己配合一下,再拉点好处,就过去了。 毕竟人家是圣母,偌大白莲教的圣母,面上还是要有的。 所以反应过来的余乾立刻配合起来,现在是公对公,怎么着都行。大不了场子等私对私的时候找回来便是,问题不大的。 圣母此刻也没有对余乾口头上的占便宜表示什么,她只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其实我好奇的是大理寺怎么会让你来谈这件事。 是不是你和白莲教的关系暴露了?” “娘娘真聪明。”余乾竖着大拇指,“这么说吧,之前斩朱辰那件事,寺里已经都知道了。 我和娘娘你的关系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大理寺没对你做什么或说什么?还是信任你?”圣母有些愕然但更多的是充满关心的问了一句。 余乾笑了笑,说道,“娘娘,你也太小看大理寺的度量和我自己的立场了。实力到了我这个地步,那么这种事对大理寺来讲不算什么。 娘娘放宽心,我这次来自然不是心怀歹意,难不成娘娘你还信不过我?” “没有,信得过你。” 圣母立刻出声肯定的回答着这个问题,深怕自己解释慢了一些会让余乾以为自己真的有这个心理。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她现在对余乾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毕竟对方是自己足足两次的救命恩人的。 “那不就得了,我对娘娘那也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余乾爽朗笑道,“娘娘,你就放心吧、 大理寺恩怨分明,文书也写的很清楚,之后大理寺就不会再找白莲教的任何麻烦的。” “想让我把这命令全部传达下去,我还有一个要求。”圣母直接开口道。 “娘娘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余乾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都有些兴奋,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实施美男计了。 “你当白莲教的客卿长老。”圣母开门见山。 余乾愣一下,奇怪道,“娘娘,我现在不就是差不多这样的性质嘛?” “不一样,这次是正式的,昭告天下的那种。” 余乾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道,“娘娘,我现在在外面的名头不过我过多赘述吧。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大理寺少卿跑去白莲教做长老,那成何体统? 娘娘你就忍心让天下人戳我嵴梁骨?” “不是这样的。”圣母解释道,“不让你以真面目示人,只是说有这么个人。我到时候凋像给你刻个面具就行。 再让人多立一些你的长生祠。最主要的是把你登记在册,只让白莲教里极少数的核心人物知道你的存在。 不会有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传回大理寺,更不会有任何外人知道你是白莲教的客卿长老。在教内的地位只在我之下。” 余乾恍然过来,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既然都是地下工作,你为何非要我领这个长老的虚职。 我想你对我也了解吧,这白莲教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算为了娘娘你也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弄这个虚的干嘛?我这实实在在的帮忙不是更好?” “没什么,我乐意。”圣母突然有些心虚的收回注视余乾的视线,用女人最喜欢的话术来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见对方这样,突然揶揄道,“哦,我明白了。圣母是想我有这个正当身份,以后出入白莲教就能更光明正大。 到时候,我们想见面就见面,想干嘛就干嘛。就算独处一屋,别人也只会以为我们在谈大事。 娘娘你是不是抱着这个想法的?”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圣母的声音拔高了很多,甚至都有些尖细起来。 这落在余乾耳中就是赤裸裸的做贼心虚了。没想到,圣母还能想出这么机智的小办法来。 这女人啊一旦动起心思,真的会想方设法的以各种正当的方式把这个男人吃掉。面子里子都要,灵魂身体也都要的那种。 余乾故意捂住胸口,害怕道,“娘娘,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为了事情能出卖自己色相的人。 我可以答应你做长老,但你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你你..你给我出去!”圣母指着大门说道。 “好勒。”余乾反套路的答应的非常爽快,直接起身离开。 圣母有些呆滞愕然的看着余乾潇洒离去的背影,患得患失的以为对方真的生气了,思绪突然有些慌乱起来。 正想着用什么理由追出去的时候,此时余乾又突然猫了个脑袋回来,笑道。 “娘娘,你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但不是说我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我胆子小,怕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要是哪天对娘娘你有了非分之想,您可得配合我的。” 说完,余乾就彻底离开了。留下怔怔坐在那里的圣母娘娘,想着余乾那贱兮兮的样子。嘴里轻声滴咕着对方的坏。 但是不能否认,余乾这样一波三折的弄着,真的能死死的拿捏着自己的小情绪。 真是的,明明自己的岁数比他大,怎么每次都被这个小男人牵着鼻子走。 圣母轻轻的跺了下地面,显示着自己此刻的波澜起伏的心情。 余乾他总是这样,每次都戳破自己的心思,先“嘲笑”然后又往上拉,最后直接把矛盾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而让自己不自觉的就念他的好。 这小男人真的是一套一套的,让自己一步步走进泥潭里,不能自拔。 就像...就像是自己被这个小男人在调教一样。 座位上的圣母幽幽的叹息一声,自己和余乾这样复杂难明的关系就像是一团没有线头的线球。 不过到底圣母她还是起身跟了出去,可不敢让余乾在这圣山乱逛。 而在门口的就像是早就料到圣母会追出来一样,根本就没有走,而是就倚在大门边上,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赶出来的圣母。 动作又被预判到的圣母明显有些愕然,正想着怎么处理着稍稍尴尬的场景的时候,余乾就已经很体贴的说着。 “还是娘娘你人好,知道我不熟悉这,出来当向导。走吧,带我好好领略一下咱们这圣山的风光。” 圣母眼神就很复杂的看着跟前这个小男人的背影,余乾对待女人的心思真的是玲珑的紧。 “你要领略什么,圣山之上并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观。”圣母快步上去,和余乾并肩走着。 “娘娘你这话不对,你可听过一个词,蓬荜生辉?”余乾问道。 “什么意思?” “有娘娘你在的圣山又岂能说是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观?在余某眼里,那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风景。”余乾直接说道。 圣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句话,最后只好装傻的保持沉默,没有什么理由。这话从余乾嘴里说出来就是这么让人爱听。 “娘娘,这以后我的行宫建在哪里?”余乾四处张望着问道。 “什么行宫?” “我当了这么重要的核心客卿长老,不配一套行宫的?” 圣母怔了一下,“你真的答应我方才所说的要求?” “是啊。”余乾理所当然的说着,“娘娘之命,莫敢不从。就算你让我摘星星摘月亮,我也会尽力去做的。” “好好说话。”圣母板着脸,“方才所言也只是我随口说说罢了。大理石的面子我给了,褚寺卿既然都这么说了。 你就跟他回复让他放心,白莲教不做趁火打劫之举。” 余乾诧异的看着圣母,“娘娘,今儿个这么大气?你确实是给我们寺卿面子而不是给我面子嘛。” 圣母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又凑上前,笑道,“娘娘给面子,那我就更得给。这个长老我当定了。赶明儿我就在这开辟个行宫。” “你别乱来。”圣母赶紧出声拒绝道,“这圣山之上是我和圣女才能居住的,你就算是长老也不能,更何况还是个男子,这要是传出去,白莲教清誉何在?” “这简单。”余乾回道,“娘娘不是说我当这个长老便给立长生祠嘛,而且还给面具。既然别人不知道我是谁。 就对外宣称我是女的,这样的话我有的时候住在这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对于余乾这个天马行空且极度无耻的想法,圣母整个人直接不好了。她掌权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 她现在既哭笑不得又万般无奈,以她对余乾的了解,这种事他完全做的出来。而且任自己怎么阻拦也没有用的那种。 于是,圣母只能不置可否的往前继续走着,然后说道,“事情你也办完了,没什么事的话先走吧。” “我不走。”余乾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这个提议,“等我熟悉完这座圣山之后再说吧。” 余乾根本不管对方的逐客令,自顾自的继续游走起来。 圣母满头黑线的立在原地,伸手揉着太阳穴看着余乾的背影。 后者直接到,“娘娘要是不想当向导那没事,圣女呢,我让她来。” “我警告你,现在不许去打扰圣女,她现在在闭关的重要阶段,不许你去扣关。”圣母直接警告道。 “这样啊,那行。”余乾也停下脚步,转头灿烂的对圣母笑着,“那娘娘咱们继续啊,别等会我乱逛你又说。” 看着余乾厚颜无耻的样子,圣母深吸一口气,瞪了他一样,到底还是继续上前。 “娘娘,我觉得我有必要先去你睡觉的地方看看,我很好奇。” “你在想什么?” “不行?那就去你修炼的地方看看。” “不行。” “那吃饭的地方?” “不行。” “平时办公的地方总行吧?” “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这么熟了,想多了解一下娘娘你。” “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那之前你在小山村里留张纸条就不辞而别不就是因为我们彼此的了解不够透彻嘛。所以很有需要加深一下。” “不行就是不行,还有,不许再提那件事!” “哦。” 两人一路向下,你一句我一句的,偌大的圣山此刻就他们二人在那到处闲逛着。 当然,到了最后余乾也没有成功的去到圣母的香闺之中,只是在外面蹭着,始终不让进去。 最后,余乾还是强行的亲自用术法在圣母房间周围搭建了一整套木头屋出来,有鼻子有眼的很是亮堂。 而圣母对余乾这种行为根本就拦不住,只能让他像土匪一样的在自己的行宫旁边留下这么一个狗窝。 花了一天多时间建完之后余乾也不再多待,浅尝辄止的直接离开圣山这边。 这趟本来还想见见叶婵怡怎么样了,可是确实不好打扰人家闭关。也就只能在圣母周围蹭一蹭。 要不是余乾现在心里挂念着太安城那边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急着离开。 房子建好之后肯定就会让圣母一起进去坐坐。 当然,现在好歹是名正言顺的在圣母旁边打窝了。以后时间多的是,很多东西可以慢慢培养的。 比如从开始的坐坐到后来做做,这就是进步。 余乾抱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以及圣母娘娘的无奈之下离开的圣山。 离开这边之后,余乾还是往夷陵山脉那边赶去而没选择回大理寺。既然答应了褚峥,那就要把事情办好。 只是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夷陵山脉那边,要真的按褚峥所说,那岂不是一天战争没结束,他就要在那待一天?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余乾的办法也很简单,过去进行足够量的威慑然后就回太安城、 自从离开太安城之后,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所以得尽快回去。 余乾来到夷陵山脉这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站在高空之上向下看着。绵延的夷陵山脉起伏到天际的尽头、 崇山峻岭之间泾渭分明的区分出两道同样绵延的火光,这是朝廷这边和南阳那边的军营所在。 余乾打量了一下,然后直接朝南阳那边的军营飞遁下去。 军营的正中间位置,一处很是豪华的军帐。 余乾坐在里面的木桌边,手里捧着一个茶杯在那小口的喝着,眼神随意的盯着眼前的那一只烛火。 不多久,军帐外步入一个人影,朱辰缓缓的走了进来。 在看见余乾坐在那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怔住在那。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余乾旋转着手中的茶杯,声音澹澹的说着、 朱辰脸色变幻不定,最后挂上喜悦惊喜之色,赶忙走上前,“不知余少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余乾上下打量着精神头相当不错的朱辰,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他直接出声问道,“你气色怎会如此好? 神魂分裂之痛岂是你这样的低阶修士能撑下来的?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世子过的很是舒畅嘛。” 余乾声音从诧异到冷然,最后更是冷哼了一声。语气充满了怀疑之色。 朱辰赶紧解释道,“余少卿,只是我父皇寻了位很厉害的修士替我治疗,这才算暂时控制住了病情。” “哦?”余乾眯起双眼,“那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可否介绍给本少卿认识一下。” “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如今已经云游天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朱辰解释了一句。 余乾又岂会相信这种说辞,他不再废话,直接右手轻扬,凌空将这位世子摄取到跟前。之后将手覆盖其头上,仔细的查看其体内的情况。 朱辰一动不动,小鸡仔也似的乖巧,任由余乾查看自己体内的情况。 片刻之后,余乾放下朱辰,面露沉吟之色。从刚才的勘察来看,这位世子体内那分裂的神魂确实被某种不知名的手段给填补上了。 换句话说,他那神魂缺损之伤也确实好了。 这让余乾十分的不解。要知道朱辰这种死而复生的分裂神魂根本就不是寻常的修士手段能治愈的。 一品修士来了也不行的那种,也就是自己身负灵箓,才能做到一点一点的给他修复。可是现在竟然直接算是好了、 这让余乾如何能想通,就是说在和朱辰上次见面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确实得到了不得了的奇遇。 其体内也并没有任何别的异样气息,这世上当真有人有药神魂的能力? “既然你伤势好了,那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余乾澹澹说道,“本少卿也不管你现在如何,现在找你是有事让你做。” 余乾虽然不明白对方神魂是被何手段治愈的,但是也无所谓了,无非就是掣肘朱辰的手段少了一个。 现在朱辰还受自己阴蚀丹的控制,解药只有自己有,加上自己的实力威慑,也足够让他心甘情愿的继续为自己办事。 “余少卿请吩咐。”朱辰拱手作揖。 “你父亲身边的那位二品修士不在了吧?” “余少卿说的是金焰前辈?前辈他倒是离开蛮长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消息。” 余乾轻轻颔首,“那位金焰老魔被我杀了,我之前在天北山脉的时候他不长眼,本少卿就把他砍了、” 朱辰先是一愣,然后默不作声。 余乾继续道,“现在这边还有二品修士坐镇嘛?” 朱辰摇着头,“没有。” 第805-806章 风花雪月的死去,序幕起 余乾很是满意的说道,“本少卿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楚王李成化殿下我不允许有任何损伤。 哪怕最后大齐落败,他也不能有一点损伤,否则,本少卿就不管什么规则道义,直接拿你项上人头祭天,你可明白?” “我明白了,定然护佑楚王周全。”朱辰保证道。 余乾扫了眼四周,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消失在原地。 朱辰保持着作揖姿势久久不变,片刻之后他才徐徐的抬起脑袋,脸色阴沉的看着外面。 余乾的突然到访确实让魔魂他有些措手不及,也幸好这次他果决,直接彻底融入到朱辰体内合二为一。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的寄居方式。否则要是再被余乾发现了,那这次以此刻自己现在的实力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不过过了这个坎,未来就更安全了。尤其是在自己确定了蛊神洞有对自己有益的东西之后。 这两天他也是刚从蛊神洞那边回来,准备先调整准备一下身体,没想到直接撞见余乾来了。 很快,朱辰摇了摇头,将余乾这个人暂时摒除脑外,然后走到右侧蒲团上盘膝坐下。陷入修炼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种心慌的感觉。他立刻停下修炼,睁开双眼。 只见眼前正站着一位人,正是余乾,他现在正在笑脸吟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一下,直接把朱辰给吓一哆嗦,是真的被吓到了,脸色慌乱之中颇为难看。 “没事,你继续,我就是想看看你最近修行的勤奋不勤奋,现在没事了。走了。”余乾笑了笑,再次原地消失不见。 朱辰他现在哪里还有修炼养伤的心思,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余乾消失的地方。一时之间没摸准余乾刚才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 按理说应该不会的,自己格外小心的养伤,从外头看起来跟正常的修炼毫无二致。 想及此,朱辰心里多少松了口气,然后又对余乾腹诽不已。他堂堂一位天魔,却三番两次的被这位年轻人摧残身心。 这余乾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余乾,他总会有种心慌的感觉。 实在是被整怕了,再这么下去非得心理残疾不可。 待自己之后伤势温养好了,第一件事就必须得先将余乾挫骨扬灰,以泻心头之恨! 另一边,余乾穿梭在低空的密林之上,对朱辰的疑虑也算是暂时打消了。他本来就觉得哪里奇怪,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所以才悄悄的又折身一趟,看能否发现什么有用的事情,可依旧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当然,朱辰这个人之后得更上心一些,余乾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觉得这小子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必须关注的地方。 实在不行,等他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再砍了便是。他能活到现在纯粹是余乾看重他的利用价值。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大齐这边的营地。这一次,他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惹人注意的那种。 他来这边本就是要高调行事,把旗号打出去,对外宣称自己这个大理寺余少卿亲临夷陵山脉指导工作。 这样才能让南阳那边有所忌惮,才能更好的完成褚峥吩咐的事情。 所以,来到这边的营地,他是怎么高调怎么来的。整个人像是发光的太阳一样的悬浮在陌刀军核心军营的位置上方。 “楚王殿下住哪,本少卿奉命前来有事。”余乾直接朗声问了一句。 底下军营里窸窸窣窣的便涌出许多士兵,最后几位带甲将军直接腾空而起。当先走上前一位将军过问问候。 正是夏听雪的父亲夏远征,之前一起去南阳那会结识的很深。 “余少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夏远征脸上涌上喜意的抱拳道。 “夏将军好久不见。”余乾笑着寒暄了两句,然后直接说自己想见李成化。 夏远征很快就带着余乾落地,然后在那些万千兵甲的注视之中朝李成化的营帐走去。 李成化的营帐和那些将军的营帐一样朴素,除了大一些基本没有任何奢华之处。余乾进去的时候,李成化已经披好大袄在那煮茶了。 这位皇长子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依旧咳嗽,看着还是很柔弱。毕竟之前在南阳受到的伤势可不是能轻易根除了。 现在还能活着已然是幸运至极的事情的。 “见过殿下。”余乾稍稍抱拳颔首。 “余少卿舟车劳顿,快过来坐下吧。”对待余乾,李成化依旧半点架子没有,十分平和的笑着。 余乾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李成化对面坐下,礼貌性的问道,“殿下气色好多了,身体无大碍吧。” “还行,习惯了已经。”李成化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给余乾倒了杯茶,最后直接问道。 “余少卿深夜前来,可是父皇他有什么旨意?” “不是。”余乾摇头道,“我是奉褚寺卿之命前来的。他老人家让我在这掠阵一段时间,顺便护佑好殿下的安危。” 李成化直接怔了一下,没有搞清楚褚峥怎么会突然让余乾来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表达任何疑惑,脸上当时就露出笑意。余乾现在的实力分量以及在这能起到的战略性威慑,他李成化比谁都清楚。 一个能单剑立在东海边上,便让偌大的东海修行界的修士们半步不敢踏上陆地一步,这样的人,其战略价值不可估量。 有余乾在这,说句不夸张的,士兵们的士气都能提高五成。反过来,那些南阳的人就多少会畏首畏尾起来。 网 虽说这二品修士不干涉世俗斗争,这是共识。 但是余乾出道以来的杀伐果断行为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年轻人狠辣起来能管那么多?就算做有失偏颇的事情,那其他的二品修士也不敢乱跳出来指责啊。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所以,在听到余乾这句话的时候,李成化才会这么高兴,当场又给余乾续杯起来。 “有余少卿相助,大事定矣。” “殿下可不要太过高兴,我是轻易不能出手的,规矩这东西我还是要遵守的。不过,殿下的安全问题大可放心。 就算我现在不在,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余乾补充了一句。 “我都,都懂。一切凭余少卿自己的便宜行事便是。”李成化颔首道。 余乾轻轻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李成化是明事理的人,完全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至于现在对方对待自己的这种甚至可以说是谦逊的态度,余乾也不觉得有什么的。 他现在对这些权力什么的早就云澹风轻了,李洵对自己都得掂量话语再说话,更遑论区区一个皇长子。 之后,余乾又和李成化絮叨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来到了夏远征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所富丽堂皇的营帐住下、 今晚,余乾打算好好歇息修炼一下,等明早再出去张扬一圈,再警告一些人和事就可以赶回太安城了。 不能在这再耽搁时间,这样做也算是完成了褚峥交待的事情,可以放心回去。 ~~ 太安城,夜晚深暮覆盖之下,偌大的城区已经归于宁静,万家灯火也所剩无几,偶尔有零星的人还在外头晃荡。 安静祥和成为了城里的主旋律。 此刻,在皇城禁地的地底深处,盘坐的太祖徐徐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李先生。 后者作揖道,“王上,外面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为了稳重起见,还是得我出去亲自坐镇。毕竟有些环节认人不认令。 需我亲自在场。” 太祖眼神平静的看着李先生,最后点了下头,没有任何言语。 李先生再次恭敬作揖,然后便任由黑雾将其送出这里。太祖那双猩红的眸子直直的目送李先生离去的背影。 等消失之后才收了回来,此刻,眼神里罕见的有些昂扬的色彩。 任谁困在一个地方一千多年都动弹不得都得发疯不可,这位太祖为了寻天道硬生生画地为牢,不见天日的生存了一千多年。 他比谁都要渴望大道,而现在久是最好的时机。虽说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让计划有些仓促的提早了很多。 但是他也不担心,这血祭大阵的威力他心中有数。大道就在眼前,自己唾手可得。想及此,周围的黑气都开始涌动起来。 太祖继续打坐,准备将自己的精气神调养至最佳地步,只待等会李先生那边彻底准备好。 他不担心李先生心里的额外心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这样,从他踏入鬼道之后,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哪怕是李先生这自己精心挑选出来伺候了自己一千年的这一脉。越信任亲近的人有的时候越危险。 开疆拓土的雄主自然就更不会完全的信任一个人。他始终相信,局势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大势也是跟着自己的计划而走,这是属于开国皇帝的自傲和自信。 地面之上,李先生出现的地方依旧是一个漆黑无人的小巷子。由李管家驾驶的马车此刻正停在那里。 李先生脸色从容的上了马车,问道,“外面的准备确定没有出任何纰漏吧?” “没有。”李管家摇了摇头,慢慢的驾驶着马车。 “这几天,我们的动作没有引起怀疑吧。”李先生继续问道。 “不曾引起任何注意,一切如先生之前所定下的安排,有序的进行,无任何可疑之处。”李管家解释了一句,而后又问道。 “先生准备先去哪?” “出城。”李先生闭上双眸,在那小憩。 李管家也不再多问,驾驶着马车悠悠的朝城外行驶而去。 目的地是在东城外的一处别院里,马车到的时候,院子里灯火堂皇。近十个黑衣人一声不吭的在院子里。 李先生下了马车之后,并没有急着走进院子里,而是在李管家的身边停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问道。 “你跟了我多少年。” “回先生,三十年有余。” 李先生轻轻点头,“从你曾祖父那一辈便一直伺候在我祖上左右,如此算下来,我们可是比手足还亲。” “老奴和先生毕竟主仆有别,不敢做此想。”李管家恭敬的弯腰回道。 “来,坐。”李先生直接在前面的台阶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地方。 李管家有些踟躇的看着对方,作为管家仆人,怎敢和主人平起平坐。而李先生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道。 “今日没有主仆,不要想太多,咱们聊聊心里话。这么多年,很多话也就只能对你说了。” 李管家不再犹豫,走过去坐下,不过没敢全坐,只是挨着台阶的一点点,然后躬着身子一副认真听教的样子。 “你说这人活在这世上为了什么?”李先生温和的问出这个问题,然后又自语的回道。 “我啊,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着如果可以自由一些,可以见光一些就好了。总这么活着其实无趣的紧。 所以啊,我现在没有子嗣,是因为不想让我的子嗣出生之后过着和我一样这种无趣的生活。 我其实应当是可以见光的,你说呢?” 李管家低眉垂首,“先生所想一定能成真,老奴还等着见小主人临世。” “你啊,总是这么体贴。”李先生轻轻的拍了拍李管家的肩膀,“可是很多时候,每一个抉择带来的后果都是不一样的。” 噗嗤~ 很细微的一道利刃入骨的声音。 一柄锋利的长剑此刻从李管家的背后贯穿到前胸,经过的位置是心脏的位置。 李管家先是有些懵,然后有些茫然的转头看着李先生。 李先生却依旧保持着极为温和的笑容,他自顾自的说着,“路上走好,替我向你父亲问个好。 感谢这三十年的陪伴。老伙计,下辈子,咱们一定努力的活的光明一些。” 李先生再次轻轻的拍了拍李管家的肩膀,然后伸手从他的怀里拿出一小块碧绿色的玉符。 他把玉符放在手中把玩着,眼神平静的看着上面的纹路。 李管家回头看了眼自己背后出手的那位全身裹在黑衣之下的人,最后又把视线落在李先生身上,声音沙哑的问道。 “先生,这是为何?” “你知道原因的。” “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什么时候啊,我也忘了,可能很久了吧。” 李管家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先生果然是大智慧之人。老奴不恨先生,只恨这该死的世道。 先生说的没错,以先生的韬略完全可以生活在这阳光之下然后乘风破浪。 老奴企盼先生之后能得偿所愿。” “嗯,如果有那个时候,我会努力的。”李先生轻轻的笑了笑。 “先生,院里的紫莲花需要浇水了,别忘了,老奴就先走了。”李管家慢慢闭上双眼,胸前的血液不停的流出来,生机更是慢慢的消散。 李现身转头看着自己的这位管家,脸色无悲无喜。 良久,他转头对那位黑衣人说道,“将其消散的神魂收集一些用你的秘术附着你身。这块玉符就交给你了。 务必不要让那位太祖察觉到管家已经死了。你代管家和他联系,就按计划行事。” “是。”黑衣人点头。 “把管家带到后山葬了吧、”李先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黑衣人收起玉符,背起李管家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先生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明月,喃喃一句,“这人呐,总是要走走停停的。” 说着,他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这件紫色长衣,然后从容的迈入院子之中。 院子里的那些黑衣人见李先生进来,便纷纷起身,依旧保持安静的注目在他身上。 “按计划行事,时间紧,你们这就入城去吧。”李先生只是澹澹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些黑衣人便立刻融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李先生一人。 他先是走进一间屋子,对着屋里的那座神龛恭敬的点了三支香。 接着搬出一张桌子,再拿出一条凳子,最后提出一炉小火,随意的拿过茶壶放在其上烹煮。 然后,就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在这院子里抬头赏月。 该做的也都做了,事情已然发生并且稳健推进,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等待结果。等待一个不知道怎样走向的结果。 ~~ 当时间落在后半夜的那一刻,静谧的太安城西南一处相对僻静的小院里。 这小院里啊,点着亮堂的烛火,虽是寒冷的大冬天夜晚,但是几位男子却丝毫不惧寒冷的在小院里吃着火锅喝着酒。 兴起之后甚至直接脱去衣裳,在雪夜里打着赤膊,丝毫不畏寒冷的样子。 这几人是修士,两位钦天监的,一位大理寺的。都是基层的执事,在这院子里的任务也很简单。 他们负责盯着斜对面的一处小巷子,那里是七十二小周天阵的一处阵脚。 自从这座居心叵测的阵法调查出来之后,为了查清楚布阵的势力,每个阵脚都有这样的三人或三人以下的暗中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直接上报。 大理寺因为要维护太安城了的运转,所以抽不出太多人,有的一点出一个,有的甚至一个都没有。 这个点的三人在这一起值班了很久了,已经算是处出相当深厚的感情了。 “你说啊,咱这都盯着这么久了,愣是半点情况没有,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先把这座劳什子阵法给灭了。 省的之后还是被人利用岂不是坏事。”左手边一位大汉喝着酒,吐槽了一句。 三人衣服都脱了,倒也分不清是大理寺的还是钦天监的。 “程属官和老监正大人都说了,这阵法就算被激活也只是一座小困阵罢了,出不了什么大事情。”对面的那位笑着回了一句。 “就是让我们一直在这盯着确实无聊,我甚至怀疑这背后的人都跑路了。” “光顾着喝,都注意下动静。真出了岔子,都要兜着走。”另外一人提醒了一句。 抱怨归抱怨,但是对事情还是非常的认真负责的,从不曾有任何松懈的时候。 三人就这样和往常一样闲聊着各种风花雪月之事,直到席间过半的时候,突然大地震动了一下。 直接将桌子剧烈的摇晃起来,上头的火锅洒落一地。 三人全都一惊,立刻后退。随之而来的是一身爆炸声从外面传来,然后一阵火光冲了起来。 最后更是一道耀眼醒目的光柱直接拔地而起。 这三人顿时脸色大变起来,随手拿起衣服套上,然后跳跃到墙头看往外看去。 这一切异变发生的源头正是他们时刻都在盯着的那个阵脚所在之地。 看着眼前的这道刺眼的光柱,他们三人有些懵,不过反应也很快。想都没想,一起朝那边冲了过去。 顷刻之间便到了小巷子里,此刻的小巷子早就被夷为平地,他们也根本靠近不了那道光柱。 因为那道光柱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绝非他们三人的实力能够对抗的。 此时,周围的居民也都被这动静弄的醒了过来,纷纷出门脸色惊恐看着眼前的异象。若非光阵周边有人穿着大理寺和钦天监的衣服,这些百姓怕是要当场哗变。 这三人根本就顾不得驱散这些百姓,默契的散开勘察着,很快就把附近绕遍了,可是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 重新聚在一起的三人脸色顿时无比难看起来,正欲商量对策的时候,只闻得此起彼伏的爆炸之声从城里的各个方位传来。 最后,更是从这些方位同样升起与此地相同的光柱。 三人再次跃上此处的最高楼,望着四周的一边,脸色从难看之中带上了惶恐之意。这事大了,这是他们此刻共同的念头。 “走,你们立刻回去分别上报情况!我留下此处看守!”实力最强的那位钦天监的修士脸色凝重的说了一句。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均都轻轻点头,然后一起向对方抱拳道,“保重,注意安全。” 说完之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各自散开去往不同的方向。 第807-808章 天幕倒悬,血祭太安城、 太安城的这个全城异变不仅惊醒了百姓们,几乎所有此刻在太安城的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出门关注着这情况。 本来安静祥和的太安城此刻直接变为了不夜城的模样,到处都是喧闹嘈杂之声。 大理寺这样的机构更是灯火通明起来,所有大理寺成员无论是在哪,此刻都同时往寺里赶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去往寺里然后接受安排。 路上,几乎所有的执事都把视线望着那些光柱。 这些光柱慢慢伸到一定的高度之后竟然在末端直接散发联结,形成了一个青黄色半透明的光罩像天幕一样的倒扣下来,覆盖住整座太安城。 这天幕看着人畜无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却让人心慌,这种心慌又加剧了整座太安城的恐慌。 在太安城的百米空中,褚峥漂浮在那,他仰着头看着头顶之上的这座天幕。 和他一样的,周围还有不少修士一起飘在那看着天幕,这些人正想去问褚峥发生了什么事。 后者却直接化作惊鸿朝皇宫方向飞去,顾不得半点规矩的直接落在了御书房前。速度之快,可以说是瞬息而至。 褚峥到的时候,御书房里已经坐着齐甲清和空如两人了。还有一位钦天监的属官也一副刚到的样子。 这位属官便是程泽程属官,之前和白行简一起负责调查阵法的那位钦天监的领导级人物。 此刻他再无半点之前那酒鬼以及懒散的模样,一脸肃然的跟着李洵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陛下,这座七十二小周天阵被人同时以秘术激发了。据各个阵脚传达回来的消息都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人和事。 也就是说对方以超出寻常理解的方式直接激发了这座阵法。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阵法单从目前看起来的功能并不像是之前所确定的七十二小周天阵的困阵功能。 而更像是一座辅助的阵法,属于前奏残缺的那种,并不是一座具有完整性质的阵法。 事发突然,微臣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所以还未得可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又是怎样有的这变化。” “朕知道了,你且去细细调查,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结果第一时间通知这边。”李洵出声道。 “是陛下。”程泽直接领命下来,然后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高位之上的李洵此刻眉宇之间紧蹙一起,视线徐徐的落在下方的三位二品天人身上。 褚峥直接抱拳问道,“陛下,这可是陛下说的血祭大阵?” 李洵摇了摇头,然后把视线望向对阵法有研究的国师身上。 后者只是摇了摇头,回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像,但是不排除有后续,我以为需慎重对待。 这座原先的困阵现在明显以奇特的方式发生了某种变化,而这种变化若是真如方才程属官说的那样更多的是一种辅助的性质。 那恐怕最糟糕的情况或许已经开始发生了。” “这是否太过匆忙?”空如问着,“按那神秘人传来的信息来看,至少不是会在近日发生。可这才过了三天便发生了。” “具体又如何能知晓。”国师摇了摇头,然后又看着褚峥问道,“褚公,底下灵脉那边现在如何? 柯老和老监正他们没事吧?” “倒是没有传回来有情况的消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这就下去看看。”褚峥回了一句,然后正欲遁地查看的时候,外头突然再次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之声。 紧接而来的是剧烈的地震,彷若地动山摇一般直接将屋里的所有摆设震的七零八落。 屋里的人全都脸色大变,在护住李洵周全的情况下又立刻带着他一起出去飞上空中去查看情况。 动静是从外城那边传来的,只见那边火光冲天,然后在火光之中。一座粗大无比的血红色光柱冲天而起,没入顶上的天幕之中。 源源不断的血红色像是染料一样的融入天幕,再之后,无尽且锐利的杀戮之气息铺天盖地的涌向下方的城里。 “这般杀气,基本可以确定是血祭大阵了。”国师齐甲清仰着头看着逐渐猩红的天幕,脸色凝重,声线沉着的说道。 “那爆炸的核心点就是老监正在灵脉之上设立的那座阵法所在点。”褚峥看着远处的火光,脸色异常难看的说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何能把这两处用这般的方式勾连起来?”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时候。”李洵眉头依旧紧蹙,转头说道,“大师,劳烦你下去灵脉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褚公...” 李洵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褚公你且先回大理寺去安排人员,就按之前说的那般。” 褚峥整个身形顿住在那,低下头颅,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声音却坚定无比的回答着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大理寺。 老人家知道自己这次回去的使命是什么,是亲手把那些可爱的大理寺的执事送上绝境。 尽管褚峥知道那些人不会怪自己,但是无尽的痛苦从四肢百骸齐齐的涌了出来。 这几天时间他几乎没睡,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抱着无尽的期望想着能不能找到别的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来的如此迅勐强烈且突然。快的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而此刻,他就要回去做出这辈子最艰难的抉择。 李洵和齐甲清在原地看着褚峥的背影,后者轻轻叹息一声,“陛下,大理寺对褚公来说是根,是一切。 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对大理寺也太不公平了。” 李洵望着远方,“但是在这偌大的太安城里,朕也只能相信大理寺,也只有大理寺能坚定的守准自己的立场,不是嘛?” 齐甲清深深叹息一声,终究没有说什么。 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件事对褚峥而言无疑是把他架在十八层地狱之上烘烤。 大理寺的使命难道就该一直一直这样的沉重嘛? 没有这个道理的,但是现在又只能大理寺能成为这样的道理。 ~~ 方才巨大爆炸点的源头所在的地底深处。 比起上面的狼藉,这里明显更甚,巨大的灵脉直接裸露出来。之前由东方沉带头布下的大阵此刻已经七零八落。 包括他和柯镇邦在内的所有二品修士全都被大阵的反噬之力给冲散了,也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阵法之力的反噬。 柯镇邦到底修为最强,受的伤势也最轻,他抹掉嘴角的鲜血,视线在满是尘土的空间之中搜索,很快就定位在昏迷的东方沉身上。 他立刻上前,扶起东方城,然后磅礴的修为之力直接渡到对方体内替其疗伤。 一小会的功夫之后,东方沉幽幽的醒转过来,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喘着粗气看着周围的情况。 他毕竟不是二品修为,此刻体内的伤势极为严重,但是他也没有心思管自己的伤势,用全部修为暂时将伤势压住之后,立刻问道。 “柯老,这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是有人攻击?” 柯镇邦眉头一皱,“我还想着问你呢,方才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是觉得从灵脉深处传来一股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吸力。 这股神秘的力量最后竟然和我们的阵法相融在一起,最后更是透过这地底,携带者灵脉这源源不断的灵力冲出地面。 最关键的是现在这周围无尽的杀戮之气。” 柯镇邦说道这,视线极为凝重的看着不远处的灵脉之上,那边景象十分可怖,一道粗大无比的血红色光柱直冲上方而去。 顺着望上去,直冲外面的天际高处。源源不断的灵脉上的灵力疯狂的涌入这光柱之中,这些更是不知道以何种方式蜕变为杀戮凛然的气息。 感知着这浓郁的杀气,只能用一个邪字来形容,就连柯镇邦这种修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份浓郁之下都有些微微的恍忽之感。 很快,其他的那些二品修士也各自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围了过来,脸色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地底的巨变。 尤其是那道赤红色的巨大光柱更是让他们隐隐胆寒。 东方沉强行撑着自己漂浮起来,说道,“老朽这就去查查倒是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说着,东方沉便朝灵脉飞了过去,柯镇邦也立刻跟着一起过去,然后弄出一个护体光罩罩住他们两人。 东方沉的实力毕竟不算很强,柯镇邦自然是要保护好这专业的人士。 来到灵脉之侧,东方沉整个心思顿时陷入了眼前的光柱和灵脉内部的情况之中。 柯镇邦不敢打扰,足足等了一刻钟的功夫,东方沉才徐徐的站了起来。他先是剧烈的咳嗽两声,又带出几口鲜血。 老人家随意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难看的说道。 “我们上当了。” “此话何解?”柯镇邦问道。 东方沉解释道,“对方明显是引诱我们布阵拔除阴灵之力。但其实正是那些阴灵之力才能压住灵脉内早已埋下的阵脚的阴灵之力而不被发觉。 这也导致我们只能勘察到这灵脉表层的阴灵之气。而这表层的阴灵之气一旦被我们拔除,内里的那些阵脚就再压制不住。 随时能在布阵之人的遥控之下激发,从而形成这样的大阵。 我们这布阵逆转阴灵之气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被人利用,被人当做跳板,替对方做事、” 柯镇邦脸色倒也没有太过难看,只是问道,“这是什么大阵?杀气能这么强?” “血祭大阵。”身后传来一道声线,回答了这个问题。 柯镇邦回头看去,是白马寺的空如。前者轻轻颔首问道,“空如,你怎么会在这?这血祭大阵又是什么?” 空如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二品修士,随手扬出一道隔音护罩包裹住他们三人,然后这才徐徐对柯镇邦和东方沉徐徐解释起来血祭大阵这件事。 听完这件事之后,东方沉整个人恍然过来,“如此说来,外面的七十二小周天阵至始至终其实都是用来扰乱视线的辅助阵法。 真正的阵法是在这灵脉深处。 怪不得那七十二小周天阵法是用一些品质极差的玉符来充当阵脚,并且被我们查清楚之后背后之人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他们知道,在没有揪出他们之前我们不可能摧毁那七十二小周天阵,相反还会多加保护。 而这灵脉底下的阵脚亦是如此,用表层同样气息的阴灵之气干扰住我们的视线,然后玩这灯下黑的一出。 或者说一直以来,对方都是在玩灯下黑这一出。 这一切都怪老朽想的太过简单,根本就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想到对方竟然能以如此的布阵方式相结合。 那七十二小周天阵又是如何能转变结合成辅助性阵法?” “老监正,这一切不怪你,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而且对方毕竟精心布置了这么多年,我们没能短时间内察觉也是正常的。”空如解释了一句。 柯镇邦此刻脸色却极为难看的问着空如,“老秃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显就是早就知道那什么血祭大阵的事情。 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老夫?” 空如沉默半晌,最后双手合十,“容贫僧解释一二。” 事到如今,空如也不再有任何隐瞒之意,将这件事的前后因果以及应对方法一五一十的对柯镇邦解释清楚。 柯镇邦越听脸色越难看,到了最后,甚至整个人直接暴怒起来,直接揪住空如的衣领质问道、 “这件事是你这个老秃驴的主意还是陛下的主意?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为什么要瞒着我?” 空如不仅不恼,脸上反而挂着歉然,“柯老,整件事是出于周全考虑,你的脾气大家都知道。 就是怕你一怒之下把事态弄的更为恶化。” “放你娘的狗屁!” 柯镇邦忍不住爆粗,而后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更是直接跨了下来,“这不是你们拿我大理寺好儿郎的性命作为牺牲的理由。” “抱歉。”空如依旧歉然一句。 “褚峥知道这件事?” “知道。” “他同意?” “同意。” 柯镇邦的脸色愈发的跨下,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离出去一样,嘴里喃喃着褚峥愚蠢之类的话语。 但是说归说,柯镇邦也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也是牺牲最小且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他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这账,以后老夫再和你这个老秃驴讨教。”柯镇邦意兴阑珊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要离去。 “柯老可是要回大理寺?”空如出声喊住了。 “废话。”柯镇邦头也不回。 “事已至此,还请现在柯老顾全大局,一切让褚寺卿安排可好?”空如继续说道。 柯镇邦回头冷哼道,“怎么,老夫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柯老慢走。”空如双手合十,“贫僧在这再次向大理寺表示歉意。” 柯镇邦冷哼一声,直接往外飞去,不过暂时没有回地面,而是先到那些在那观望的二品修士那边。 这些二品修士此刻就像是瓜田里的猹,疯狂吃瓜、 刚才空如的到来然后直接说事不让他们听就已经很奇怪了。 后来,柯镇邦直接揪着空如一副十分愤怒的在说什么的样子,这让他们就更加奇怪了。 这柯镇邦和空如其实关系一直相当不错,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这老伙计差点干起来,能不让这些人好奇嘛。 尽管现在周围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的样子,但是这太安最强的男人柯镇邦的这种八卦情况再危险那都得了解。 然后下一秒,柯镇邦就直接在他们面前停下,眼神很是不善的看着这些二品修士。而后毫不客气的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太安城现在有麻烦,你们谁要是胆敢在这时候有不轨之心,或者逃离太安城引起恐慌之类的举措。 那老夫就在此明言,做出此类事情者,是大理寺一生的敌人,你包括你的势力将格杀勿论。 燃文 老夫更会亲自出手,天涯海角也要将尔等挫骨扬灰。 这不是开玩笑,望诸位谨记。不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看看老夫这话是真是假。” 说完,柯镇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但是这些威胁性十足的话语却在这些二品修士的耳畔嗡嗡的回响着。 本就身上带伤的他们此刻又有了吐血的冲动,但是看着柯镇邦的背影,又哪里敢说什么。 就算柯镇邦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如此,那是半点不敢反驳的。 柯镇邦凶名在外,而且从来说话算数。他现在把话撂在这了,那他们还敢有什么别的心思。 说句不夸张的,柯镇邦要是凭着损伤本源,能一人把在座所有人都给挑杀了。 此刻他们全都有些脑壳痛的在那皱着眉头,哪里还有半点吃瓜的心情,纷纷朝空如那边飞去看看能不能打探些什么有用的出来。 跑路是不能跑路,但总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别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的。 那边的空如和东方沉都有些无奈,这作风也确实是柯镇邦做的出来的事情。明显就是把气撒在这些二品修士身上。 不过无所谓,柯镇邦气顺了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大师,现在这护城大阵转杀阵这件事是谁在盯着?”东方沉问道。 “国师在盯着,老监正你现在身受重伤,要不先回去调养一下如何?”空如回道。 “不了,虽然国师盯着大阵问题不大,但是老朽还是想去在侧相助一二。区区伤势不足挂齿,这点小伤对现在太安城的局势来讲不值一提。 无论是七十二小周天还是灵脉这边的事情,老朽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时候又岂能不管。老朽这就过去。”说完,东方沉也捂着胸口,强忍着伤势往地面飞去。 空如看着满头雪白的老人家背影深深叹息一声,而后才迎面向那些疑惑的二品修士走去。 该同他们说的大致情况还是要说一下的,当然不能全盘相告,只是稍微说一下大势。毕竟他们是太安城现在最顶尖的战力。 之后的事情还需要倚仗这些最强者。 ~~ 大理寺,寺卿处。 褚峥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那天上如末日一般的色彩。 他的身后站着六位大理寺的一线实权部长。公孙嫣,纪成,周策都在其中。 血祭大阵的事情褚峥已经都跟他们说了,目前的应对方法也说了,所以此刻,这六位部长的脸色都无比的肃然和凝重。 “褚公这事就只能这样子解决嘛?” “嗯。”褚峥轻轻应了一声。 “那可是一百位兄弟,几乎都快是一个部的所有核心力量了。” “这是名单,之前经过和长老会决议之后挑选出来的。”褚峥并未转头看着这些部长,依旧背对着他们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那份花名册。 六位部长走了上去,拿起这份如千钧重的名单。 越看,这些部长就越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名单里有人年轻不足二十岁,有人优秀是司里的骨干,有人热情是同僚之间的磨合剂,有人平凡很多时候都是隐身状态。 有人沉默平时基本没话,有人张扬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优秀,有人内敛稳健成长。 这些形形色色的大理寺再普通不过的执事,此刻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份名单之中。 而躺在这份名单里的执事结局几乎已经可以看见,九死一生。 “褚公,对这些人是不是不太公平,好歹得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最后再做决定。” “这已经是从多方面探讨分析之下得到的最优的人选。”褚峥顿了一下,继续道,“等会给他们自愿与否的机会,然后再递补缺漏。” 话都讲到这了,这些部长又能如何,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相继沉默下来,对这个艰难的决定再无异议。 “还有一件事。”褚峥转头望着他们说道,“还有四个点需要五品以上修为的人坐镇,位于四个城区核心位置,起主导作用。” “还是我们大理寺出人嘛?”公孙嫣问了一句。 第809-810章 大丈夫当以死慰风骨 “嗯。”褚峥巡视了一圈,“依旧从你们部里出人。” “戊部就我去吧。”纪成直接站出来,出声道,“我资历恰好最浅,没必要再让戊部其他老人去了。我去。” 纪成这话一出,其他几位部长也纷纷各自请缨,丝毫没有犹豫,也丝毫没有畏惧。 褚峥正欲说话,大门直接被人推开,领头的那位正是长老院的主事陆长老。身后跟着四位五六十岁的长老。 “你褚峥是真的想把一线都掏空?这种时候一线的部长岂能去做这件事?这四个点,交给我们长老院的来。” 陆长老的声音不容置疑,很明显这一次他对褚峥这个老伙计的办事方式很不满。 公孙嫣他们见到这几位老人之后纷纷上前问好,因为这四人都是之前的一线部长,只是现在都退了下来。 公孙嫣他们基本都在这几位手下做过事,现在老领导一把年纪了说要出来扛下这件事,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直接都再次向褚峥请缨、 褚峥看着陆长老,叹息一声道,“他们都从一线退下了。为大理寺奉献了大半辈子,现在临了怎么可能再让他们上。不行的。” “褚公,这就是你的不对的,我们只是老了,脑子还清楚。这些年退下一线之后无趣的紧、 现在不就是去主持阵脚嘛,问题不大。顶多修为受损。对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别让部长们去,特殊时期,寺里的各方面调度离不开他们的。” 那四位昔年的老部长异口同声的说着,态度一样坚定无比,大有不让他们去就一头撞死在这的意思。 “就这么定了。”陆长老撂下这句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开屋子。 褚峥看着对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收回视线望着眼前这四位头发也都发白的老人,看着这些当年自己的老部下。 最后,褚峥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事实确实像陆老所说,现在特殊时期,公孙嫣他们这些在职部长岂能以身犯险,肯定要留下来协调调度。 就像他自己一样,没人知道他作为寺卿做出这样的选人抉择时候有多难受。 “事情就这么定了吧,时间有限,你们去召集各自部里名单上的人,到广场聚集。”褚峥摆了摆手说着。 公孙嫣纪成他们对视几眼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表情的凝重的纷纷作揖离去忙事情了。 至于那四位老部长也一起谈笑风生的向褚峥告辞出去,先去广场那边。他们丝毫没有为即将面对的险境而有半点担忧之色。 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最坏的下场无非就是一死而已。 而死亡这件事他们怕吗? 不怕的,这一路走走停停,这么多年,路上多少老伙计先他们而去。 对大理寺的众多老人而言,站着死远远比躺在家里温暖的床上死去来的跟畅快一些。 在大理寺忙碌了一生,生活了一辈子,从肉体到灵魂也早就都属于这一座世上最后的公平所在地。 大丈夫当以死慰风骨。 褚峥独自一人立在窗边,视线依旧望着天上的血色天幕。猩红之色将其那双浑浊的眸子也倒映了稍稍赤红起来。 稍顷,一道惊鸿从天边划来,然后丝毫不客气的直接撞开这扇大窗户飞了进来。 柯镇邦一进来就对褚峥怒道,“愚蠢!” “柯老,你没事吧。”褚峥转头问着柯镇邦。 “现在是我有事没事的时候?”柯镇邦质问道,“这血祭大阵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前两天刚知道的。”褚峥坦诚的点着头。 柯镇邦凑上前,压低自己的怒火,再次质问道,“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何擅自做这个决定?” “抱歉。”褚峥一脸歉意的说着,“这确实是最优的解决办法,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就你可以随意的拿出大理寺百来条人命来填补?”柯镇邦声音又拔高两个调,“大理寺的大好儿郎岂能死的这么憋屈。 他们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有家庭的人,他们要是死了,其亲人何为?” “只能如此了。”褚峥依旧保持着这个说辞,“太安城万万户,总不能都一起出事。” 柯镇邦沉默下来,最后深深叹息一声,“老夫有的时候真的为大理寺的人感到不值。这太安城势力横杂。 却又为何独有大理寺的儿郎需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此时的柯镇邦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他也知道这是最优的解决办法,也知道只有这么一个方式。 因为只有大理寺执事的默契和果敢以及那悍不畏死的精气神才能撑住这座杀阵。 就算强行让别的势力的人去,落位之后不尽力有小心思之类的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而这样的后果是太安城不能承受的。 道理柯镇邦都懂,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愤怒,才会质问褚峥。 但褚峥又能质问谁呢? 殊不知,亲手确定名单的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位,而这份痛苦将会伴随着他的余生。 “抱歉了,老夫方才也只是气到了。”柯镇邦轻轻的拍了拍褚峥的肩膀。 后者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呢?”柯镇邦问道。 “两天前就让他外出办事了,现在不在太安。” “你是特地支开他的?” “嗯。” “做了最坏的打算?” “总要未雨绸缪的,我们在这尽人事便行。” 柯镇邦再次默然下来,而后再次拍了拍褚峥的肩膀,“辛苦了。” 而后,柯镇邦冷然一笑,“若有事后,老夫要革清这太安城浑浊的污水。那些长袖善舞的势力一个也别想落的好。” 听见柯镇邦如此说,褚峥哑然一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柯镇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嫉恶如仇了一辈子。到老也半点改不了的那种,一言不合或者说一眼不爽就会悍然出手。 很明显,在现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这太安城的担子还是几乎落在大理寺的肩膀上,让这位老人家非常的不爽。 事后清理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当然,如果有事后。 两人又在这站着沉默了一会之后,便一起下楼去了。 ~~ 丁酉司的阁楼之中。 这座二层温馨的小阁楼此刻和往常一样凌乱,桌子上堆满了各色瓜壳果皮。 巫万财在埋头书写文书,百事通阎升在那扯着嗓子吹牛逼,时不时的从嘴里吐出一些瓜壳,然后就直接啐在地上。 郭毅和以前一样背着他的那个小木箱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司长汪镇笑眯眯的躺在摇椅上听着别人在那侃大山。 孙守成则是坐在一边的茶炉边上煮着茶,唾沫横飞的配合着阎升在那吹牛。 以前他煮茶给纪成,现在他煮茶给汪镇。 原先的丁酉司现在也走了三人,就剩下他们这五个老人在这了,这半年时间里也陆陆续续的递补进三人。 只是都没什么天赋,半年过去了都还是外事执事。 而现在,阎升和孙守成就是对这三个已经不算是新人的同僚讲过去的辉煌事情。 丁酉司那现在在寺里可是出了名的,也有无数的辉煌事迹可以讲。现任的少卿,戊部的部长,那都是从丁酉司走出去的。 尤其是余乾余少卿,当这个名字就足够孙守成和阎升吹一辈子了。 今儿个外面发生了大事情,但是丁酉司这边还未感受到具体的严重程度,只是集合在这然后等待上面等会分发下来的命令。 倒是很久没再这么深的夜晚里在大理寺集合了,所以今晚这点满蜡烛的小屋子也就显的格外的温馨。 而这份小惬意也让阎升和孙守成的讲话愈发高涨,把那三位同僚说的一愣一愣满脸艳羡。 “不是我孙哥跟你们吹,当初余少卿是你孙哥我慧眼识珠挑进来咱们大理寺的。”孙守成举起手中的扇子,唾沫横飞的愈发厉害。 “孙哥,好好跟我们讲讲呗。”三位新人双眼发亮的问道。 “有没有点眼力见?不给你孙哥伺候的开心,就想着问问问?”阎升直接拍了下桌子说道。 三人也算玲珑,立马捧酒的捧酒,拿吃的就拿吃的,把孙守成团团围住,捏腰捶腿的好不尽责。 孙守成好好的享受了好一会孙哥的待遇之后,这才挺着胸膛骄傲的继续说着,“当时恰逢新人入寺。 我便亲自代表咱们丁酉司去挑人。然后啊就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相中了咱们的余少卿,你们是不知道。 有人的天生就自带气场,我当时就是被咱们余少卿那种人中龙凤的姿态所吸引视线。尽管那时候余少卿还是个凡人。 但你孙哥我是何等人?一眼就看出余少卿未来成就非凡,是个亘古未有的天才。所以,孙哥就直接把余少卿带回丁酉司。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怎么样,孙哥我没有骗你们吧?” 三人听的那叫一个意犹未尽,纷纷的夸赞着孙守成,一口一个孙哥的叫着。 孙守成那叫一个自得,眼睛都飘到天上去了,而后继续说道,“后来啊,余少卿刚进大理寺的时候。 还是我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处理大理寺的杂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孙哥我也是余少卿的领路人之一了,你们要知道,那时候...” “头儿,你怎么来了。”坐在摇椅上笑眯眯的汪镇一个激灵就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惊喜的望着门口。 讲话被打断的孙守成回头看着,见到纪成走了进来,当时就撂下手上的扇子,同样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剩下的三位丁酉司的老人也纷纷的站起来欢喜的看着纪成。 对他们这些老人来讲,纪成的魅力那是母庸置疑的。跟纪成的这么多年来,感情又岂是一句两句说的完的。 尤其是纪成的这么些年在丁酉司当司长时候跟手下彻底打成一片的状态让这些人如何能忘怀。 那三位新人则是都小心翼翼的偷偷的打量着这位大理寺大名鼎鼎的纪成纪部长。 对他们这些外事执事来讲,和大理寺的部长还有无数个台阶要爬,根本就是连做梦都不敢做的那种。 “我还活着呢,又不是最后一面,激动什么?”纪成的大方脸难得的挂着微笑,而不是那种慵懒的表情。 “头儿,我们可想你了,平时又不敢去打扰你,现在你来了,怎么能不激动。”阎升第一个跳出来大声道。 纪成轻轻一笑,熟练的走到汪镇身边,直接一脚将这个胖乎乎的眯眯眼给踹开,然后鸠占鹊巢的在摇椅躺下。 “老汪,你这生活过的可是比我之前潇洒许多?” 汪镇揉着屁股,丝毫不恼的笑着,“这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嘛。” 说着,汪镇就好奇的问道,“头儿,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因为外面现在的情况而来的嘛?” “算是吧。”纪成点着头,然后视线直接越过,落在了孙守成身上,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小孙,煮碗茶过来,好久没喝你煮的茶。” “好勒,头儿你稍等,马上就好。”孙守成十分开心的坐下,拿起地上的扇子开始使劲的对着茶炉挥舞着。 很快,整间屋子里就茶香四溢,茶也煮好了。孙守成倒上第一杯清茶捧着递给纪成。 纪成接过茶水,吹了吹,然后直接就着滚烫一口入肚,啧啧道,“还是喝你的茶有那味,喝别人的不得劲。” “那简单啊头儿,你把我调到戊部总部那边,我天天煮给你喝。”孙守成双眼发亮的说着。 “你小子打的算盘南阳的人都听见了,这戊部总部岂是你说去就想去的?头儿好容易来一趟,你又说这傻话?”阎升瞪着孙守成说道。 后者也立马反应过来,挠着头笑道,“我这不是顺嘴一说嘛,我哪能去别的地方呢。” “好,想去的话,我调你过去就是了。”纪成却一反常态的直接答应下来。 不仅是孙守成愣了一下,其他人也全都愣了一下。阎升当时就坐不住了,直接说道,“头儿,原来我们开口就行啊? 那老阎我也有个不成器的请求,我虽然岁数大了,但也想冲一冲,给个机会。” “你没机会。”纪成面无表情直接拒绝了,而后继续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找守成的,有个很关键的任务,丁酉司里非他不可。” 阎升本来拉跨的脸色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纪成,倒也不是他看不起孙守成,只是论实力和办事能力,孙守成确确实实不是很好。 没想到,纪成直接这般点名道姓。 孙守成也有些懵,能让纪成专门来当通知的请自己执行任务。且不说这是什么任务,这对自己的看重性那是不言而喻的啊! 而且还非自己不可,这让孙守成愈发的激动起来。咱老孙也有这一天了? 咱这块金子终于也被发掘出来了? 比起其他人的反应,汪镇却若有所思,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头儿,到底是什么任务非守成不可?” 纪成再次顿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有回答汪镇的问题,而是看着孙守成继续问道、 “这任务只能说很艰巨,每个司都抽一到两个人去,咱们丁酉司选的是你。要不要去,不想去的话别勉强,任务不好过。” “我去。”孙守成毫不犹豫的颔首道。 纪成欲言又止,最后轻轻点头。 汪镇这时候却踏出一步说道,“头儿,这样吧,我去吧。守成毕竟经验少,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我去。” “你还要统筹丁酉司执行别的任务。”纪成直接摇头。 “我去吧,头儿。”一直保持沉默的郭毅也突然站出来如此说道。 与此同时,巫万财和阎升两人几乎也同时站了出来,以自己是老人经验丰富的名义说要替孙守成去。 孙守成却直接大声道,“你们干嘛啊,孙哥我自己去!也是时候该我大展雄风了。” 汪镇出声,“可是...” “汪头,我去,就这么定了。”孙守成直接笑着且坚定的说着。 见孙守成如此,其他人也都沉默下来、而纪成更加沉默,他轻轻的拍了怕孙守成的肩膀,然后当先走出屋子。 孙守成直接一把撂下手中的扇子,然后对那三位新人说道,“看到没,孙哥我没骗你们吧? 孙哥再次告诉你们,别看孙哥天天煮茶,关键时刻是能扛大事的。” 说完,孙守成就直接追着纪成的背影屁颠屁颠的跑出去。 三位新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懂司长他们为什么要纷纷想顶替孙守成去执行任务。 看着司长他们,明显能感觉到现在的氛围比起刚才来讲微妙沉重了很多,他们便愈发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其实啊,汪镇他们都是寺里的老人呢,又跟着纪成做了这么久。对纪成的为人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纪成说很艰巨,很难。那就是真的代表着生死风险很高。 他们每个人都懂,所以便都想顶替孙守成。 哪怕是看起来像老狐狸一样的汪镇,哪怕是贪财好色的老油条阎升和巫万财,哪怕是沉默寡言的检灵师郭毅。 在这一刻,他们只有一个朴素的念头,那就是替天性乐观,嘴碎,爱吹牛逼的孙守成去执行这个任务。 但是孙守成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孙哥绝非浪得虚名,他的智慧可是一直在无声处的。除了修行天赋差了一些。 汪镇四人默默的注视着孙守成和纪成离去的方向,方才喧闹的丁酉司小窝此刻却安静的可怕。 只有茶炉还在噗噗噗的响着,而煮茶人却已离去。 阁楼外,孙守成跟在纪成左侧走着。 后者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入的八品。” “就在前些天。”说着孙守成有些惭愧起来,“再有几年就要蹉跎到三十岁了,才八品修为,确实丢丁酉司的面子。” “以你的天赋这个年纪入八品相当不错了,说明你并未在修行这件事上有任何懈怠。以后入丹海境也不是没有可能。”纪成回了一句。 罕见得到纪成夸奖的孙守成此时心潮又难免再涌上激动。 “其实你也能猜到这次任务的困难程度,”纪成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堵在喉咙里。 孙守成却是笑道,“我知道头儿,没事的,人人都能做得,我孙守成也能做得。” 纪成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然下来,然后轻轻的拍了怕孙守成的肩膀。 ~~ 寺里中央广场处,周围的火炬让这广场如白昼一样。 名单上的执事已经都到了,他们整齐划一的集合在这,视线望着前方褚峥身上。 褚峥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底下这百名黑压压的大理寺的一线人员。 此时的褚峥眼神虽然平静,但是眼底深处却波涛汹涌,今晚对大理寺来讲或许将会是这数百年来最惨烈的时候。 而这种又不得不让大理寺的人来承担。 大理寺永远是大齐的嵴梁骨,屹立不倒的精神领袖。 褚峥的视线在下方逡巡了足足好几圈之后,这才指着天上的猩红之色说道,“外面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看到了。 现在是太安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底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抬头望着天空,他们的脸色始终保持沉默和平静。褚峥的这句话落在他们的耳中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褚峥这时候转头让公孙嫣他们六位部长先下去,现在的太安城极度的动荡不安,大理寺其他所有人需要全部散开到整个城里是维持秩序。 这六位部长神色暗然的离开之后,台上便只剩下那四位主动请缨的老部长以及褚峥和柯镇邦两人。 褚峥向前一步,直接跳下高台,看着眼前的一百位执事,他温和的笑了笑,然后直接席地而坐,并对众人说道。 “大家坐下说吧。” 这些平均年龄甚至还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便纷纷的坐了下来。修为多数八品,少数七品,以及七八个六品修士。 金字塔状的分布,对应这座大杀阵的每个阵脚。而这些人的名单全是最后褚峥一个一个的写上去的。 席地而坐的老人家望着这些年轻人,他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指着天上的猩红色天幕问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嘛?” 第811-814章 孙守成,守城,殁于无名 没有人回答褚峥的问题,他们只是坐在那望着天上,然后等着褚峥接下来的解释。 “这是血祭大阵。”褚峥徐徐解释道,“有贼人用大手笔在太安城布下这么一座大阵,想以此来炼化太安城千千万万的百姓。” 随着褚峥这句言简意赅的解释落下,这一百位执事纷纷怔住在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有想过会去执行那艰巨的任务,但是根本就想不到这件事竟然能到这般严重的地步。 太安城那是什么地方?在他们的眼里,太安城是天底下最强的地方所在。其内高手如云,冠绝天下。 可是就是这么强的一座大城现在竟然被人以血祭大阵覆住,并想炼化其内所有百姓。 那些归藏境以上强者都挡不住的事情,他们这些低阶修士又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褚峥继续说道,“现在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把太安城的护城大阵由守阵转为杀阵,以此来对冲这座血祭大阵。 而此杀阵共需要一百零五座阵脚,每个阵脚处都需要修士坐镇。” 说到这,褚峥的声音就顿住下来。在座的修士也全都彻底明白他们将要执行的任务,他们这些人估计就是只坐镇那阵脚的。 “褚公啊,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件事嘛?没事的,我完全可以,听寺里指挥。”一位年轻的执事直接出声附和道。 褚峥转头望着这位年轻人,对方的年龄对他来讲是那样的稚嫩。 “坐镇阵脚,九死一生。就算是活下来,修为也大概此生止步于此。”褚峥坦诚言明了后果。 “啊?这么严重啊。”年轻人挠挠头,最后问道,“那事后无论是死是活,能进英灵堂嘛? 我太爷爷,我爷爷,我父亲他们三人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英灵堂留下一尊牌位。所以我就冒昧一问。” “事后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在英灵堂亲手刻下一尊名为吴西风的牌位。”褚峥直视着这位长相平凡的青年。 对方诧异于褚峥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很快脸上就爆发出惊喜,既是因为褚峥喊出了他的名字也是因为褚峥答应了这个请求。 而后,吴西风脸上因为这激动和喜悦之色而红通起来,使劲的点着头,抱拳道,“好嘞褚公,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语气竟无半点踟躇,更是没有对九死一生四个字有任何的恐惧之感。 随着这位名为吴西风的小小执事得到了这样的一个要求,其他人也都不澹定了,纷纷你一嘴我一句的也向褚峥讨要起了这个要求。 褚峥望着这群可爱的年轻人,气氛一下子拉到了如新年时候的热闹。 他双眼五味杂陈,嘴角挂着微笑,逡巡着这些可爱的年轻人。 是啊,大理寺从来都是这样的不是嘛,褚峥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再往前的时候也是如此。 大理寺的儿郎从来不会说因为任务的危险性而选择后退或者说放弃什么的,他们总是这样,只是很简单的答应下来,再无其它的要求。 也不是说抱着多崇高的目的,更不是说为了自己的家人谋求什么,仅仅是凭着年轻人的一腔热血,然后拼命完成寺里交待下来的事情。 这样的大理寺又如何不是大齐的嵴梁,如何不是这个国度最后的信仰净土所在。 人群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孙守成龇牙咧嘴的听完褚峥说的这些话。 来之前,他想过任务会无比的艰巨,但是没有想过这么艰巨。 九死一生! 大意了! 刚开始的热血劲稍稍过去一些,现在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 当然,也不至于说就这么要打退堂鼓。只是单纯性的内心会有些害怕,毕竟平时以摸鱼煮茶为主的孙守成又哪里顶过这么重要且危险性这么高的任务。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的住,孙守成有些患得患失的想着。 这时,孙守成旁边的两位执事也开着玩笑,“孙哥,你这表情是害怕啦?” “放你娘的狗屁,咱孙哥什么时候怕过事?老子可是丁酉司的。”孙守成提高嗓门,说着。 “是是是,余少卿还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不是。”这两人挤眉弄眼的说着。 倒也不是嘲讽,只是单纯好友之间的调侃。他们和孙守成也算认识好多年了,平时休息的时候没少一起喝花酒、 见自己刚想吹牛逼的话语被人直接先说出来了,孙守成直接梗红了脸,悻悻的哼道,“知道就好。” “怎么不见余少卿来找过你,还吹呢。”两人轻轻的碰了下孙守成的肩膀。 “你们懂个屁,老子是为了寺里着想。余少卿多少次想来找我,是老子让他不要来的,专心替寺里办事。”孙守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厉害。”两人同时竖起大拇指,然后脸色又一起肃然下来,认真的说着,“守成,这事情的严重程度你现在也知道了。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真不是跟你开玩笑,回去就老老实实的带新人就好。没必要沾这件事。你父亲早逝,老母亲又年迈,你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孙守成愣了一下,脸色变幻不定,最后直接咬牙道,“没事,真有个好歹我堂叔一家会照料好的、 再说了,我孙守成岂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真当你孙哥只会带新人是不?” 两人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到底没再劝说什么,只是重重的拍了拍孙守成的肩膀。其中的意思很明朗,守望相助。 如孙守成这样的一幕大大小小的在这百人之中上演着,但是愣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要退出之类的话。 褚峥也在上面问了这个问题,对于想退出的人完全是秉着自由的态度,并且不会有任何事后的追究或者说日后发展上的打压。 但还是无一人选择退出,一百号人满满当当的坐在那。 “二十五人一组,这四位老部长会带你们去往各自所需要坐镇的地方。”褚峥最后指着那四位白发苍苍的老部长说着。 底下一百人看着这四位陌生的老部长级别的大理寺元老,然后默默的分成四组。 这四位老部长一句多余的话没说,什么雄言壮语,什么打气的话都没有说。风风雨雨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在刀尖上游走。 只是这次的刀明显格外锋利,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最差不过身殉罢了。 四人就这样默默的各自带领一组就往外走去。白发苍苍的老态模样,步伐却稳健无比。 褚峥和柯镇邦两人侧身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这四组人员有序的走出大理寺。 老人和青年的组合怪异且和谐。 很快,四组人悉数离去。偌大的广场只剩下褚峥和柯镇邦两人,两位老人家很有默契的一起坐了下来。 “之后呢,杀阵立起之后呢?”柯镇邦问了一句。 褚峥摇了摇头,“全力对冲,希望有用。” “那位太祖若是破关又如何?” “那只能是柯老你去顶,我肯定是打不过的。” “你个老小子算盘打的不错。”柯镇邦黑着脸说着。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走了,去国师那边看看吧。总要盯着这座杀阵、”柯镇邦站了起来。 褚峥亦跟着站了起来,再次看了眼这空荡荡的广场,然后便和柯镇邦一同化作惊鸿飞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摘星楼这边。 国师齐甲清的布阵之地的核心点便选在这里,此刻的九层之上,齐甲清,李洵,空如,东平沉以及那些方才在地下灵脉那边的二品修士和太安城那些大势力或者世家的领袖都在。 不过这些二品修士都在打坐疗伤,毕竟刚才的反噬之力还是非同小可,每个人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而柯镇邦又如此警告他们,让他们哪里敢就这么跑路,只能过来等候使唤。 齐甲清此刻穿着一件宽大的麻衣,长发披肩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双手不停的掐着灵决,一道一道的没入下方。 东方沉在一旁通力的协助,其他人则都离的稍远,围聚着看着他。 天上的猩红色天幕愈发的浓烈起来,底下太安城更是陷入极为动荡不安的情况。 若非所有禁军捕快以及大理寺之类的官方势力在那拼死调节,恐怕整个太安城都能在这极度压抑的情况下彻底崩溃。 褚峥和柯镇邦落在摘星楼上的时候,齐甲清恰好徐徐收了回来。 他转头对李洵道,“陛下,安排好了。” 李洵轻轻点头,然后直接对身边的人说道,“诸位,维稳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一切就按刚才说的。 特殊时期,望能通力合作,不要藏私。” “是。”那些领袖纷纷抱拳应声,然后一个个的飞离开这摘星楼。 现在也确实由不得这些人藏私了,要知道,刚才在天幕扣下的第一时间,那些鼻子灵敏的势力就已经往外摸了,打算逃离太安城。 可是最后发现根本就不出去,这血祭大阵的威力远不是人力能抵抗的。以灵脉为基,七十二小周天为辅的血迹大阵直接把整座太安城弄的铁桶一样。 根本无法进去,现在的太安城就是侧彻底的一座孤岛。 所以,现在城内的人自然要守望相助,谁也不敢拖谁的后腿,一切都是自救的行为。 整座城也是立城之后唯一一次能做到这般同心协力的时候。 转瞬之间,随着那些掌事之人的离去,这里便只剩下核心的这几个人以及那些打坐的二品修士。 “大理寺坐镇阵脚的人都到位了吧。”齐甲清转头问着褚峥。 “嗯。”褚峥只是点了下头,“国师这边呢?” “准备好了,等人到位之后,立刻激发。”齐甲清亦是回了一句,而后带着些许感慨的语气说道。 “希望这个办法能有用,否则我就对不起褚公和大理寺这么多的英勇之人。” 褚峥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边上,然后望着下方这座危城。 柯镇邦则是全力的将自己的感知之力外放,观察着现在太安城的任何风吹草动。 空旷的摘星楼九层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就余下风声。 此时,下方西南城区里,孙守成所在的小组正在那位带头的老部长的指挥下各自分散开来。 孙守成被分配到了三元坊的一处民居里,里面的百姓已经被清退了,院子也都被夷为平地。 正中间的位置上正漂浮着一块散发着白色幽芒的玉符。 这里便是他要坐镇的阵脚所在了,孙守成不疑有他的走到阵脚边上,盘膝坐下,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 一个是能接受到负责这个城区的老部长的实时指令,另一个是一个药瓶子,里面装的是最好的疗伤丹药。 能短时间内管住最严重的伤势,并且能恢复一定的灵力。这样的丹药极为珍贵,孙守成这辈子都还没服用过这么高品级的丹药。 再次侧面证明这次任务的残酷性,而这两样东西都是路上的时候老部长分给他们这些人的。 一起的还有刚教的用来控制阵脚的灵决,灵决倒是很简单。哪怕孙守成他这种天赋都能很轻易的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 等一切走准备好了之后,孙守成就默默的坐在那,然后安静的等待着指令。 片刻之后,玉符里传来了老部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很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同一时间出手。 孙守成想都没想,直接激发起全身的修为,将灵决打入眼前的阵脚之中。 很快,阵脚就被激发出来,一道白茫茫的光柱顿时冲天而起。 就在同一时间,那股子阵脚被激发时候所带来的强大的反噬能量直接像是一座泰山一样,狠狠的压在孙守成身上。 “噗、” 巨大的灵压几乎可以说是直接把孙守成压成重伤,体内的阳脉更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势。 鲜血根本就止不住的从嘴里狂喷出来。 “他姥姥的,这特么也太疼了吧。”孙守成忍不住破口大骂,就在骂的这一句的功夫,他又吐了好几口鲜血。 整个人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同时扎中一样,他左手颤颤巍巍的打开药瓶,从里倒出一粒丹药丢进嘴里。 强大的药力瞬间压制住他的伤势,整个人这才缓过来,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浑身都已然湿透。 孙守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气息根本没有喘匀,通讯玉符里再次传来老部长那同样喘息的声音。 还是只有一句话,再按照灵决一起出手一次。 孙守成顾不得许多,体内的伤势也半点不管,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拖后腿。 于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再次驱动修为注入阵脚之中。本已经伤痕累累的阳脉愈发残破起来。 鲜血再次从孙守成的口鼻之中涌出,体内的疼痛已经到了让他麻木的地步、他嘴里再次爆了句粗口,然后又丢进两粒丹药进嘴里。 看着光柱延伸到猩红的天幕之下,他紧绷着的弦直接松了下来,整个人更是直接瘫倒在地。 大口的喘气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钝刀割过喉咙一样。 他驱使的阵脚所激发出来的光柱已经成功的稳定下来,与此一样的光柱也接连前后的冲了上去。 然后这整整一百零四道光柱的顶端慢慢延伸融合、 孙守成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看着这白色天幕走在这融合的过程里。 ~ 随着那一百零四道的光柱冲上猩红色的天幕之上,摘星楼上的齐甲清长长的舒了口气,“杀阵已转,现在就等着这一百零道光柱彻底连接在一起就好了。” “要多久?拖太久禁地那边想出应对方法该如何?”柯镇邦直接问道。 “柯老放心,这和血祭大阵一样,发动了就阻止不了。而且用不了多少时间。”齐甲清解释道。 “希望能有用。”柯镇邦的表情难得松弛下来一些。 可是事情的进展总是不尽人意,就在这边话音刚落一会的时候,整座太安城再次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震源是从皇城的方位传来的。 只见在这轰隆隆的声音之后,一道巨大无比的虚幻黑色人影直接从皇城上方腾空升起。黑色虚影脚踏地,头顶天。 像个远古的巨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至极的气息,身上黑色雾气更是散发着如同九幽之地一样的冰冷气息。 偌大的躯体加上这狂虐的气息直接把太安城冷下三个度。 随后,只见这虚影伸出两只同样巨大无比的手掌,直接扒着那即将要融合在一起的杀阵,硬生生的拦住了融合交汇的脚步。 摘星楼之上,柯镇邦他们看着远处那尊巨人,脸色全都无比凝重起来。虽然这不是真身,但这种神通就足以彰显出其强大。 他们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那位太祖的实力,这样的实力展现,让柯镇邦他现在都生不出半点把握。 齐甲清此刻脸色极为难看,但是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多想,他直接再次四道传讯下去,让主持四个城区的核心老部长再一起全力催动一次。 命令很快就再层层传达下去。 西南城区那里,孙守成依旧躺在地上,现在的脸色相当痛苦。可就在这时,老部长的第三次命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还是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毫无保留的最后冲击一次。 孙守成脸色垮了下来,眉角眼梢都挂着痛苦之意,嘴里骂骂咧咧的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 随着老部长的倒计时落下,孙守成便继续最后拼尽全力的压榨着自己,铺天盖地的反噬之力再次由阵脚传到他的体内。 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样,体内阳脉更是几乎可以说是寸寸碎裂的那种。 巨大的疼痛让他几乎整个人昏厥过去,但是孙守成死死的咬着舌头,咬的满嘴鲜血而不自知。 他的脑海里还是只有刚才那个朴素的念头,撑下去,不能拖了后腿。 短短几瞬息的功夫,落在这边却漫长无边际。 终于,孙守成将灵决彻底催动成功。天上的那一百零四道光柱以最璀璨的亮度闪烁着。 他颤抖着将最后的那些丹药一股脑的丢进嘴里,然后整个人就这么大字型的再次躺在地上望着天上。 望着上头白色璀璨的天幕,就彷若银河倒悬一般,好看极了。 没想到有一天孙哥我也能参加这么大项目,这以后能吹多少牛逼! 太安城的杀阵知道不?孙哥我主导的! 当初自己的父亲给自己起名守成,两点含义,一是入大理寺,守住祖宗基业。而是入大理寺之后,守城,守护太安城。 自己现在这两点全都做到了。 想到美处,孙守成的笑的愈发灿烂,就哪怕是笑容牵扯的弧度都让他疯狂的咳嗽起来,嘴角里再次不停的喷出鲜血。 地上流血汤汤,早已被孙守成的鲜血浸润透了。虽然他吃下这么多疗伤丹药,但终归是饮鸩止渴。 体内的伤势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恶化着。 感受自己体内那驳杂不堪的气息,以及寸寸碎裂的阳脉,孙守成不由得露出苦笑。 “奶奶的,这下真的完犊子了,孙哥我怕是真的要交待在这。早知道刚才来的路上喊两个姑娘一起来。 还能在死前享受一下人伦之乐,该死,这不是血亏。” 孙守成有些懊恼的自语了一句,在大量丹药的支持之下,他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见他摩挲了一下右手的小戒指,一套整齐的茶具和炉子便凭空出现在这。 这枚小型的储物戒是家传的宝物,容量很小,只能放下这些东西。但就算容量这么小,也是很极为珍贵的储物戒指。 要是让人知道孙守成把这么珍贵的储物戒指都用来放茶具,非得被人说败家不可。但是对孙守成而言却不是这样。 煮茶这件事那可是利器,孙哥行走江湖就靠这一套的。 只是孙守成他煮了这么多年的茶却都是煮给别人喝的,现在,他想为自己煮一壶好茶! 我现在肯定当的起这壶茶,孙守成如是想到。 他动作别扭的点起小火炉,然后拿过茶壶放在火炉之上,再用术法加了些清水下去。 可是水只加了一半就没了,体内的伤势由不得他再动用哪怕一丝一毫的修为了。 孙守成苦中作乐的倒了一大把茶叶进去,然后盖上盖子,坐在那里等候着茶叶沸腾。 此刻的他和往常无数个时候一样的坐在这看茶,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的动作缓慢。像是慢放了无数倍一样。 终究还是过于孱弱了现在。 孙守成眼皮在剧烈的打架着,等候茶水的沸腾的时间漫长的不像话,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却像是一年一样。 不过还好,他还是等到了茶水沸腾的时候。伸出颤抖的右手打开盖子,阵阵茶香扑鼻而来。 孙守成忍不住喉咙一甜,再次不由自主的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落进茶壶中,瞬间将茶水染成血红色。 孙守成龇着红色的牙齿,道,“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今儿个咱喝红茶!” 说着,孙守成便拎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红茶。 嗅着夹着血腥味的茶水,孙守成慢慢将其送到嘴边。 啪嗒— 茶杯落在地上的声音,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孙守成坐在那里,双眼慢慢阖上,双臂无力的垂在地上。 到了,这煮给自己喝的茶还是没有喝上。 思想沉沦的孙守成不由得骂了句粗口,只是在思绪缥缈出天际之间,他隐隐约约的最后见到的是余乾的背影。 那璀璨如流星一样的背影。 我孙哥什么时候才能做这样一个名满天下的年轻人呢。 第815-816章 这种愤怒需要用鲜血来填满 摘星楼上,齐甲清再次松了口气,随着那一百零四座阵脚的全力激发,明显那巨大黑影再无法阻拦住这大阵融合的进度。 可是旁边的褚峥和柯镇邦两人的脸上却并未有任何的喜色。 他们已经收到消息,坐镇的一百零四人留下的神魂灵牌已经碎裂了一大半了。也就是说在激发这阵法短时间里,伤亡已经过半了。 但是现在的具体情况无法区分,具体伤亡的信息还没有传到他这边。 而面对这样的消息,哪怕知道成功了,褚峥和柯镇邦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虽说很多时候人命不值钱,很多情况也确实需要人命去堆。只是可惜了这些年轻人,可惜了这些一腔热血的大理寺的好儿郎。 “国师,现在情况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齐甲清回道,“一百零四座阵脚已经激发到极限了,现在要看的就是能否彻底联结在一起。若能,那就大概率能成功对冲掉其上的血祭大阵。” 楼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继续看向皇城方向的黑影那边。 皇城的地底深处的禁地之中,裹在黑雾之中的太祖正保持着双手托举的动作。很明显,外面那尊巨大的虚影正是他的神通化身。 他睁开猩红的双眸,脸色极为难看。因为自己正在抵抗的那座大杀阵不可能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布下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事先准备的。而自己这血祭大阵布置了这么多年,而且根本没有露出过任何蛛丝马迹。 按理说无论是李洵还是任何一个势力都不可能事先预知到这件事情从而准备的。 而现在,外面这座大杀阵已成事实,就是用来对冲自己这座血祭大阵的。 答桉呼之欲出,自己这方面出了叛徒,有人把血祭大阵这件事泄露出去了。而这个人除了李先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太祖的脸色慢慢转为冷漠,嘴角更是挂着讥讽之意。 现在情况虽然复杂,但也不算太超过他的掌控。他从来就没有绝对信任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后代,包括那位李先生,也知道对方并非全心忠诚自己。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直接把血祭大阵这件事给暴露出去。 这确实让太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无妨,无非就是多付出一些代价便是。等此间事了,再去找那李先生。 太祖很快抛弃这些思绪,而是开始全身心的调用起自身的修为。他要从此地的禁地现突破出去。 原先的计划是等血祭大阵成了,自己便在这借着这血气之力突破,顺带打破和龙脉的共生关系,再一举脱离这个禁地。 可是现在,只能先强行突破禁地出去。因为自己的分影神通现在根本无法拦住那座大杀阵的融合交汇。 必须得亲自出去阻拦,否则要是让这杀阵成了,那自己这座血祭大阵或许就真的被对冲掉。 比起血祭大阵的重要性,现在强行突破这禁地束缚所将导致的本源之力大损这件事就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虽然伤势可能会很严重,实力也会在相当程度上受损,但是他并不担心。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哪怕只能发挥三层,也远不是二品修士所能阻拦的。 想及此,太祖并未再有过多的犹豫,一声澎湃无涯的修为直接喷薄而出,将这禁地搅弄的风云四起。 狂暴的气息掠过底下的每一寸地方,稳坐在漩涡中心的太祖根本就看不见是什么情况。 片刻之后,那些黑色雾气一哄而散,正核心处正缓缓的站起来一位高大的人影。 人影身上不再有雾气缠绕,清晰明朗。五十左右的面孔,皮肤苍白无比,像是多年不腐的尸体一样的颜色。 虽然肤色怪异,但是五官带着一股华贵之气,尤其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种天然的强大气息。 蓄着长发,漆黑色的长发直接披在宽大的肩上。身上穿着一件黑金色的龙袍。 整体气质无比的贵气,王者霸道之气息溢于言表。 太祖稍稍仰着头,双眼轻轻闭上,他在感受着站立的感觉。一千多年了,他第一次改变身体的体态。 现在就算这再普通不过的站立感都让他有些失而复得的喜悦。 好一会之后,他才感受着体内的情况,强行剥离龙脉,体内的伤势不仅严重,本源之力也受损很多。 最关键的是他的生命力以很快的速度在流逝着。若不能得到血气滋润,届时将魂飞魄散。 这么多年他以鬼躯汲取龙脉之力,骤然分离,生命本源根本就阻拦不住的消逝。 时间紧迫,必须得尽快血祭成功,这样才能修炼成为无上法体,从此天地任逍遥。 太祖表情慢慢阴冷下来,双眸亦再次通红起来。计划被打乱让他现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并且把情况弄的更复杂。 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而这种愤怒需要用鲜血来填满。 似是有一道微风轻轻拂过,太祖化作虚无消散,乘风而起,下一刻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太安城的半空之上。 无声无息,早已脱离了寻常的遁术范畴。 他悬在半空之上,双手摊开,嗅着这久违的空气。而后他将视线望下,看着广袤的太安城,脸上涌上诸多感慨。 遥想当年立国之时,这座太安城还只是粗略的划出轮廓,这千余年的发展下来竟已变化的如此宏伟。 太祖罕见的恍忽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收敛起这额外的思绪。 眼下这座城再繁华都和他无关,他现在除了大道以外,再无任何牵挂。眼下这座太安城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而非他的时代。 他现在的要做的就是用其上的生灵来为自己的大道奠基。 太祖先是看着在杀阵的压缩下节节败退的自己的神通虚影,然后视线又像是能穿越时空的一样的落在摘星楼那边的方向。 他嘴角勾勒起一丝冷意,徐徐的人便像清风往那个方向散去 ~~ 时间往前拨大半个时辰,远在夷陵山脉的余乾此刻还在随口和李成化聊着天,就在这时悬挂在他腰间上的那块翠绿色的玉符突然碎裂。 余乾脸色顿时大变,玉符碎裂说明夏听雪捏碎了另外一块,而自己离开太安之前交待过她,太安有紧急情况就立刻捏碎。 现在情况就很明朗了,太安城必有危急的大事发生。 自己才离开两日,就这么凑巧的嘛?余乾脑子飞快的转动拿起来,愈发觉得自己离开那日褚峥的强烈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余乾立刻起身离开大营。 对面的李成化见余乾变化如此之快,有些不明所以的也起身跟了出去。 “余少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李成化问道。 余乾回道,“殿下,我现在有急事得立刻离开,明日恐怕不能陪陛下巡视三军了。等我忙完之后再回来。” “当然,我这边是小事,余少卿你的事情重要,快快去忙。”李成化立刻回道。 余乾抱了下拳,丝毫不再有犹豫的直接化作惊鸿朝太安城的方向飞去。 全身修为全部加持在遁速之上,丝毫没有半点保留之意。 他此刻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事情好像比预先想的更早一步发生了。 他让武城?和石逹他们去散发的“谣言”估计都还没有传开,那洛歌仙子他们怎么可能现在回太安城。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不利好的消息。 太祖的实力之强,没有一品修士的坐镇又如何能处理。余乾心思愈发凝重起来,遁速不自觉又加快三分。 于此同时,在夷陵山脉的对面军营里,打坐的朱辰也突然睁开了双眼,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北方。 他立刻收功走出军帐,双眼闪烁不定的望着北方,好一会才喃喃自语道,“现在竟然还有如此大的血祭手笔。” 此时,魔魂的心情是激动的,如此大的血祭手段所能聚拢起来的血气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那都是极为可怖的。 现在他伤势严重,本源受损的几乎成无,要是能得到这样的血气补充温养,那不知道能省去多少功夫。 如此大的诱惑他岂能忍住。 不过,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冒然出发,还在犹豫之中。 首先,能施展出如此庞大血祭大阵的修士绝非简单的修士,换句话说,现在他的实力半点取胜的可能性没有。 而且,在魔魂的感知之中,那个地方正是太安城的方位。从仙境出来这么久,他早就把大齐这个势力的大概情况摸透了。 这太安城是天下第一大城,底蕴深厚无比,高手如云。不排除有一品修士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余乾就是太安城的。 发生这样的事,这余乾肯定就会赶回去,自己要是过去,不小心就又得脱一层皮。 对现在的魔魂来说,他宁愿碰到一品修士也不想见到余乾。得到苍梧传承的余乾有的是手段对付他。 就这样,朱辰站在那,死死的盯着北方。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好一会之后,他才冷然起面容,也朝太安城飞遁而去。 无论如何,他都是极骄傲的天魔,没有理由胆怯到如此地步。当然,他也不会鲁莽,这次过去侧面观望。 能捞到好处就捞,捞不到也无所谓,自身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打定主意的朱辰一头扎进黑暗之中,朝太安城的方向飞遁而去。 ~~ 余乾赶回来太安城的时候,整个人就顿时愣在那里。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座被血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城。 从外面看着,这偌大的太安城就像是被血色气泡包裹住一样。 看着这般骇人的景象,余乾根本难以置信,要知道,从夏听雪传消息到自己紧赶慢赶的回来,甚至都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而这么短的时间里,太安城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程度的巨变。 余乾来不及做多想,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绕了太安城一圈,愣是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更没有发现有任何入口的存在、 他最后直接凑到猩红色的天幕前,想强行进去的时候,直接被反弹出来。 而后余乾又以武力击打这天幕,可是普通的攻击直接被这无边际的天幕给硬生生的吞掉了那种,根本就打不开任何口子。 余乾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这怪异至极的天幕,他不敢全力攻击,更不敢拿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气攻击。 里面的情况没搞清楚,他怕这般强行之下反而会弄巧成拙。 余乾紧蹙眉头,脑子飞速的转动着。片刻之后,他突然灵光一闪,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宝贝。 那就是虚空神蛊,这玩意对这种屏障类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克制力,让它带着自己穿梭进去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余乾不做多想,直接把在自己丹田位置沉睡的虚空神蛊给召唤出来,然后强硬弄醒这神蛊。 看着掌心白白胖胖,不情愿的扭动着身体的小白虫,余乾直接命令道,“想办法带我进去,回头带你去潇洒。” 神蛊自然是轻易的了解余乾的话,它直接飘到天幕之前,然后绕着慢慢飞舞。最后直接迎风涨大。 然后一口把余乾给吞掉。 早已轻车熟路的余乾任由对方用着这种奇葩的方式带上自己。 很快,把余乾吞下的虚空神蛊慢慢化作虚无之色,然后直接朝天幕游荡过去,融入进去。 等余乾回过神的时候,神蛊已经把他吐出来了,并且也恢复了小只的模样。 余乾将蛊虫收纳回丹田,先是回头望了一眼,神蛊带他进来并未引起任何血幕的改变。 之后他才望着城内的景象,然后整个人就顿住在那。 且不俗整座太安城的百姓纷乱,那些个光柱一道又一道的冲上天幕,余乾甚至一时之间都没有数清楚。 更夸张的是皇城那边的那尊巨大虚影,望着简直骇人听闻。余乾的脸色瞬间无比肃然起来。 眼前如末日一样的景象很明显就能说明此刻太安城的危急情况。 余乾脑海中一时之间飞掠过很多人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但是现在也管不得这许多了。 而后,余乾视线落在东南城区的一个方位,那边正是自己的住处所在之地,而恰好有一道光柱是从自己的那个小院子冲天而起的。 余乾眉毛微蹙,那里有个七十二小周天阵的阵脚,也就是,这座大阵被激发成功了? 余乾没做多想,直接朝那边飞遁过去,几乎可以说是瞬息而至。他飘在七里巷的上方,自己的那座小院已经破损很严重,那光柱也确实是院子那个地下的阵脚激发出来的。 也确定了这座七十二小周天阵被人激发了,确认了这件事之后,余乾正想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心里突然一动,然后望向右边不远处的位置。 他感知到纪成的气息正在往这边靠近,以及一道很熟悉但濒临死亡的气息。 余乾脸色微微一变,化作青烟消失原地,下一刻就到了感知的那个地方。这里亦是一座阵脚,璀璨耀阳的光柱冲天而起。 而阵脚旁边躺着一位血肉模湖的人影,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炉正噗噗的烧着茶。 余乾一眼就认出这时孙守成一直在用的那一套烧茶的火炉。而纪成此刻正半蹲在那。 “头儿,这是怎么回事?”余乾直接落地,脸色凝重的问着,等靠近了才发现这位血肉模湖的年轻人是孙守成,他不由得继续问道。 “守成他现在什么情况?” 纪成回头见余乾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凝重的脸上有些奇怪,他知道余乾现在不该在太安城的。 可是又突然出现,但是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直接回道,“守成现在阳脉寸断,命在旦夕,我无能为力。” 余乾脸色微微一边,他直接蹲下,抓住孙守成的手腕渡进去一缕灵气。 很快,余乾的脸色也阴沉无比,孙守成现在的情况神仙来了都难救。体内的经脉已经可以说是寸寸碎裂。 五脏六腑更是不堪说,若非他是个八品修士还能暂时吊着最后的一口气,换个寻常人早死了。 “能救嘛?”见到余乾这表情,纪成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了一句。 余乾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只能暂时唤醒守成的神智。” 说着,余乾磅礴的修为小心翼翼的注入到孙守成体内。后者顿时整个人的脸色无比红润起来。 整个人直接睁开双眼,眼神有力,一副回光返照的旺盛样子。 孙守成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的余乾和纪成两人,他先是一愣以为是幻觉,可是很快就发现这不是幻觉。 不过孙守成并没有急着跟余乾两人说什么,而是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阵脚处,“阵法呢,头儿,阵法怎么样了?” “成功了,你放心,你做的很好。你这边没有出任何纰漏。”纪成轻轻的拍了拍孙守成的肩膀。 孙守成整个人顿时开心起来,眉角眼梢都挂着极度喜悦的那种。他努力的坐直身子,牵扯的动作又让他咳出大量的鲜血。 他有些歉意的抹掉鲜血,然后说着,“头儿,咱没给丁酉司丢脸,褚公交待的事情我都办的好好的。” “你没丢脸,好样的。”纪成再次点了下头。 “所以我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孙守成摸着自己的胸膛,“疼还是很疼的,可是怎么这么精神?是余...余少卿帮我的嘛?” 余乾扶着孙守成的肩膀,沉默了一会,然后歉然道,“抱歉,你的伤势我无能为力。” 孙守成愣了一下,然后洒然一笑,“没事的,我知道的。我本来以为自己都死了,可是现在竟然还能活蹦乱跳一会,够了够了。” “守成,你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尽管说。”纪成说道。 “交待啊。”孙守成挠了挠头,“那个,家里现在就一个老母亲,我相信寺里会照顾好的。 不过头儿,我母亲身体不好,你就说我调到外面了,很久很久不能回去了,就可以了。老人家也过惯了清贫的日子,不用太过照顾,有吃有喝的就行。 另外就是,我叔家的一个侄儿天赋很不错,就是岁数小了一些。我希望头儿能把他带回大理寺去。 我家往前四代都是大理寺的,我不能留后已经是愧对老母亲了,要是大理寺再在我这断了,那就不好的。” “好,我答应你。”纪成肯定道。 “还有啊。”孙守成从怀里掏出一本浸满鲜血的书本递给纪成,有些羞涩的笑道,“头儿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别的本事。 煮茶倒是有点研究,这里记载的都是我的心得。以后头儿要是找到了新的煮茶的人,希望他能多看看,按这上面煮的,你肯定喜欢喝。”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纪成接过这本红色书册,攥在手心里,脸色异常平静的看着孙守成,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 “其他的就没什么事了。”孙守成神色开始慢慢萎靡下来,鲜血不停的从五官渗出、 可是下一秒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说道,“那个,余少卿,咱能不能有个最后的要求?” “你说。” “可以再叫我一声孙哥不。”孙守成有些羞涩的说着。 “当然,你一直都是我的孙哥,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余乾很是认真的点着头。 “舒坦。”孙守成两手一摊,笑呵呵的说着,“来,给咱孙哥倒杯茶。”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勒孙哥,稍等一下。” 说着,余乾就走到茶炉边上,拿起掉在地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递给孙守成。 后者双手颤巍巍的接过茶杯,脸上露着满足的笑容,“咱孙哥这辈子值了,也算是潇洒着走完的。” 说着,孙守成将茶杯递到嘴边,可是动作只到胸口处的时候,双手突然软绵绵的跨了下来。 滚烫的茶水倒在了他的身上,双眼无力的低垂下来,脸上挂着祥和满足的微笑。 余乾和纪成两人静静的看着生命消散的孙守成,与外面喧嚣不同,这座简单的小院子却是无比的宁静。 生命往生的重量压的此刻余乾有些喘不过气来,脑海里一件一件的掠过之前自己刚入大理寺的时候。 在丁酉司待的那些日子,他甚至都记不清孙守成给自己煮过多少次茶。 清甜的茶香现在还能清晰的在唇齿之间回甘。 “头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乾细心的替孙守成理顺衣领,然后问道。 “你去问褚公和柯老,他们两人现在在摘星楼那边处理大事。我得先带守成回去,然后再去继续维持稳定。”纪成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孙守成,将其背了起来。 余乾默然下来,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纪成看了眼余乾,说道,“生死是小事,这是守成自己的选择。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选择,然后记得他。” “我知道了。”余乾再次颔首。 纪成也不再多说什么,背着孙守成直接化作惊鸿离去。 余乾站在原地,望着地上的还在燃烧着的茶炉,然后弯腰把那个茶杯收了起来。最后抬头望着天上。 好一会之后,余乾才将视线落在摘星楼的方向,然后整个人化作虚无消失在这。 下一刻出现的时候便稳稳地落在摘星楼的九层之上。 【万字】” 第817-818章 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随着余乾的突然落地,九层之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褚峥和柯镇邦两人。前者直接蹙着眉头上前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余乾却直接反问道,“褚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峥正想说话,一边的柯镇邦直接拉住他,然后向余乾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这件事。 人都回来了,再说别的也没什么用,要紧的是让余乾知道前因后果,不至于太过被动。 等余乾听完这件事之后,就直勾勾的看着褚峥,直接问道,“所以褚公你算是特地把我支开太安?” 褚峥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在褚公心里,我余某就这么不堪?就该弃大理寺不顾?” “他是在替大理寺留根。”柯镇邦说了一句。 余乾也默然下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答桉。只是在了解完这件事之后,更多的是愤怒罢了。 为孙守成感到不值,为那一百零四位大理寺的勇士感到不值,为大理寺感到十分的不值。 尽管稍一细想之下褚峥也是从最优解的角度出发,但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过于惨重。 这件事从头到尾自己都半点不知情,余乾瞥了眼李洵,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位天子的主意。 余乾收回视线直接说道,“褚公,虽说那位虚影现在无法阻拦住杀阵的融汇,但是这么拖着总是不好。 待我将其斩了。” “不可,那太祖未现身,不可意气用事。”褚峥出声道。 “斩了他就现身了,这个时候了,拼的就是机会和速度。”余乾冷然的说了一句。他现在的愤怒一直从心底涌出来。 尤其是一想到刚才孙守成的突然牺牲,这种心情就尤为突出。必杀这位太祖! 可是话音刚落,余乾突然心头一动。 继而身上突然爆炸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剑意,一道凛然的剑气自其手指间祭出,落在右前方的空气之上。 一道人影慢慢浮现出来,赫然是那位太祖,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夹住了余乾的这道剑气,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如此年轻的二品修士以及如此敏锐的感知力,饶是这位太祖活了千余年之久,此刻也有些啧啧称奇。 比起这位太祖的云澹风轻,余乾这边则没有这么轻松了。 除开余乾只是眯着眼打量着这位太祖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都调动起全身的修为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位神秘人。 太祖稍稍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些人,他并没有选择立刻出手之类的。毕竟现在身受重伤,不是跟这么些二品修士缠斗的时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太祖最后直接将视线落在李洵身上,声音澹澹的说着,“李洵,你当真要忤逆孤的意思?” 李洵双眼平和的看着眼前这位老祖宗,作揖道,“偌大的太安也是您一手所创,如今当真要毁了?” “孤得大道便是大齐得大道,区区一座太安城算什么?等孤大道成了,这天下唾手可得。 到时候便将这天下送与你坐。”太祖的声音依旧冷澹。 李洵摇头道,“能力有限,这偌大的大齐已经是居不易了。我只想好好的保护好大齐,至少得对得起这千千万万的太安城子民。” “下定决心了?现在反悔,孤还能原谅你。”太祖半眯双眼。 李洵只是摇了摇头。 “愚蠢。”太祖冷笑一声,右手轻轻一扬,皇城那边的巨大虚影便化作星点消散,而后他朝那边的天空凌空一抓,方才在缩小的口子又再次撕裂开更大的窟窿出来。 雅文吧 “区区杀阵,如何能挡孤?”太祖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欲要飞身上去直接轰碎这大阵。 这时,李洵身上却突然金芒大放,一身黄色龙袍此刻在大风之中飞舞,整个人瞬间被裹上一层金黄之色。 太祖顿住身形,有些惊疑不定看着李洵。 李洵表情依旧平和,直视着太祖,澹澹说道,“大齐的王是朕。 朕现在身负大齐国运,是大齐的真龙天子。朕才是这太安城的砥柱。不肖子孙请老祖往生!” 李洵字字铿锵如锐金,随着最后一字落下,李洵直接看着齐甲清,道,“国师,送朕入阵。” 齐甲清满脸犹豫道,“陛下,现在...” “送朕入阵!”李洵再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 “是。” 齐甲清闭上双眸轻轻颔首,而后自其袖间涌出一缕清风,清风裹住李洵。凡人之躯却乘风而起、 太祖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没做多想,直接一掌朝李洵噼去。 保持戒备状态的余乾立刻反应过来,正欲拦住这一掌的时候,却直接愕然在那。只见那道黑掌半寸不得入李洵之身。 直接被其身上的金光拦住在外。 天子不是凡人嘛?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地步?余乾有些愣愣的看着李洵乘风飘去。 其姿恍若天神。 很快,李洵就在太安城最核心的中心点位置落下,在他落下的那一刻,整座太安城直接轻轻的晃动起来。 杀阵的第一百零五道光柱冲天而起,金色耀眼的光芒直接将整座太安城照的金碧辉煌。另外一百零四道光柱再次突破极限,愈发的强大起来。 和正中间的那一道金色光柱遥相呼应,似星辰拱卫着太阳。 看着头上杀阵即将汇聚完毕的样子,太祖脸色直接大变起来,再无半点云澹风轻之色。 他直接冲天而起,气势磅礴无比的来到杀阵天幕之下,然后发疯了的一样驱使着自身的修为去阻拦。 下方的齐甲清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口中澹澹一句,“天子入阵,杀阵大成。”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周围的所有二品修士都有些恍忽,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快速的变化。 最主要的是看着上方那位身上散发着恐怖至极的气息,所有人都脸色极为凝重。这气息明显就超脱了二品境的那种。 而能超脱二品境的是什么存在?那只有一品了啊。 这特么怎么打?一品修士的愤怒怎么应对? 除了柯镇邦和余乾这两个见过世面的之外,其他那些掠阵的二品修士此刻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惊恐。 “国师,杀阵现在会被冲破嘛?”余乾直接转头问了一句。 齐甲清摇了摇头,“杀阵大成,已非人力所能撼动,那人做无用功罢了。” “也好,让他多浪费些气力。”余乾松了口气,然后转头问道,“国师,陛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齐甲清顿了一下,借着这难得的稳定局面,解释道,“陛下是大齐天子,身负国运,能直接借龙脉之势。 而护城大阵的根基本就是建立在龙脉之上,此番转为杀阵,所需要的是一百零五座阵脚。 最核心处从当年布下这座大阵的时候便已经定下,生死存亡关头,当由天子坐镇,勾连龙脉之势,方能将大阵激发到极致。” “陛下毕竟是肉体凡胎,亲自坐镇阵眼,可有危害?”余乾声音沉默了下来。 齐甲清轻轻叹息一声,“以天子真龙之气为引,伤害极大,我不敢保证陛下的生命安全。” “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师,你怎会同意陛下这样的要求?”柯镇邦直接质问道。 “这是陛下的选择,作为臣下,只能遵命。” 余乾彻底沉默在那,到了他都没有想到李洵竟然会直接亲身赴险,看着远处那道醒目的金光。 余乾不敢想象李洵在里面会承受住怎样的压力,脑海里不由得回响起李洵入阵前说的那句话。 君王死社稷,李洵竟然真能毫不犹豫的走上这条路。 余乾有些恍忽,自始至终他都看错了李洵。他确实是一位了不得天子。大齐能有这样的圣君确实是莫大的幸运。 刚才因为孙守成和大理寺的事情而扬起的愤怒此刻随着李洵的亲身入阵这一举动湮灭了许多。 天子都如此甘愿,孙守成他们想必也是极为情愿的。 纪成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大理寺这些人自己的选择,他们没错,李洵也没错,错的是这位无度的太祖。 “国师,请务必保住陛下的性命,大齐不能没有陛下。”沉默许久的褚峥直接朝齐甲清抱拳道。 在李洵选择入阵的那一刻,褚峥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晚上李洵对自己的回答。 当时,自己曾问他,这座杀阵的最核心点将由谁来坐镇。李洵只是笑着说了秘密两个字。 那时候褚峥并未想的太多,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在那个时候李洵就已经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回想起李洵脸上最常见的和煦笑容,当真如春风一般。 齐甲清颔首应允。 摘星楼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太祖那边,急切的他对这天幕狂轰滥炸,但是杀阵却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最后完美的联结在一起,璀璨的白金之色的天幕倒扣住太安城,和其上的血祭大阵不停的对冲着。 那太祖突然停手了,仰着头望着近在迟尺的天幕,身上的气息先是如灯灭一样的弱下去。 但是很快又触底反弹,整个人就像是风暴中心一样,一圈一圈的往外散发着灵力的波动。 余乾他们离得最近,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恐怖气息。灵气拂过脸庞竟隐隐割的生疼。所有人都纷纷再次保持警惕起来。 那些掠阵的二品修士此刻当真是心里叫苦不迭,要是知道有位这么变态的太祖在这,就算柯镇邦再怎么威胁他们,他们也断然不能来这的。 宁愿得罪柯镇邦,也不能得罪眼前这人啊。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了,且不说已经被那位太祖盯上了,就是想跑,面对柯镇邦加余乾这个组合那也是半点跑不掉的。 所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所有人都汇集到余乾和柯镇邦的身后,齐心协力抗敌。 看着周围愈发凌厉的气息,余乾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化作青虹逆流而上。柯镇邦他们也立即跟着余乾飞上高空。 瞬息之间,余乾他们就来到了太祖对面处。 此刻的太祖脸色阴沉的不像样,猩红的双眸暴虐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修士,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之间慢慢渗出。 “孤,将亲手血祭尔等。” 话音刚落,一双漆黑色的手掌竟然凭空的出现在边缘处的一位初入二品境的修士跟前。 黑手直接抓住这位二品修士的躯体,然后轻易的直接整个人给撕裂开,最后更是直接将其神魂抓扯到太祖跟前。 太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团散着幽芒的神魂,直接张开大嘴一口一口的啃咬着,几口之后便将这神魂悉数吞入肚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那位修士死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声之外,再无任何波动的痕迹。 瞬间秒杀一二初入二品境的修士,还是这般残忍的形神俱灭的方式。那些掠阵的二品修士此时全都头皮发麻,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之意。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太祖肯定是一品修士无疑,否则不可能做到这般随意的地步。 面对这样的实力,这些人哪里还有半点反抗之心,内心已然悉数被绝望覆盖。 余乾脸色平静的扫了眼身后的人,又看了眼在消化神魂之力的太祖,最后转头看着褚峥和柯镇邦,澹澹说道。 “褚公,柯老,你们带这些人离开吧。此处我在便够了,无须增加额外的伤亡。” “嗯。”柯镇邦点了下头,亦对褚峥说道,“老夫留下掠阵,你带他们离开。” “我说的是你们全都走。”余乾语气坚定的说道,“说句难听的,现在就我能对抗此人。你们在这只会拖后腿。 而且,现在太安城被困的消息肯定在慢慢传开,拖的越久,外面来的人会越多。 你们要是也都出事了之类的,就算打赢了这位太祖,那太安城到时候也会陷入绝对的疲弱状态,很有可能就被外面那些有心之人给趁机下手。 所以,无论如何,你们得保全安全,让太安城依旧有着充沛的顶尖战力。” 柯镇邦脸色一变,“小子,我知道你很勐,但这人又岂是你一人能对付的?” 余乾轻轻一笑,“柯老,现在在这太安城里,我要是不能对付,那将没有任何人能对付。相信我。我要真不行了,你们再上。” 柯镇邦还想说什么,褚峥却一把拉住他,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前者苍老的脸色变幻几下,看着底下依旧处在危机之中的太安城,最后只能点着头。 没办法,余乾说的确实没有错。实力的差距不是数量能弥补的,而且还会影响到主战者。 要是他们这些二品修士都折在这。那就算打赢了其实也是输了,太安城不能没有高端战力。否则就是狼群之中的肥绵羊。 柯镇邦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你小子撑住,我会在远处掠阵,不行我就上。别说什么有的没的。” “好的。”余乾笑了笑。 柯镇邦和褚峥不再犹豫,喊上那些掠阵的二品修士就后撤而去。那些人心里全都大喜过望,峰回路转的实在是刺激。 这时,太祖嗤笑一声,“想走?” 说着,太祖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褚峥他们面前。 他伸出右手,一道凝实无比的巨大黑掌直接朝褚峥他们飘忽落下。这道黑掌的威力明显比方才杀那位初入二品境修士的时候还要强上许多。 可是预想的碰撞场景并没有发生,在太祖瞬身的那一刻,余乾亦是同时跟了上去。 他右手覆上金芒,精准的抓住那道黑掌,使其半点不能寸进。 “本少卿说能走就能走。” 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一脸平静的和这位太祖对峙起来。后者眯着双眼,倒也没有急着去追杀,而是上下认真的打量起余乾。 刚才下面一次,现在这一次,让太祖不得不重视起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抱歉,今儿个有要事,只有这小五千字,很抱歉。明儿个就结束这段剧情) 【万字】” 第819-820章 单挑一品太祖 太祖想起了之前李先生跟他顺口提起过的大理寺的一位年轻少卿,现在看来倒是眼前这人了。 如此年轻有如此实力,当的上人中龙凤四个字。 褚峥他们回头望了眼气势上和太祖不相上下的余乾,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或许,余乾真的又能创造出奇迹来。褚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认知非常的强烈。就有种莫名的自信。 因为从余乾入大理寺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创造下他之前认为不可能能的奇迹。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写满了奇迹的年轻人,总觉得在他身上再荒唐的事情都算正常。 这次虽然实力差距过于悬殊,但是褚峥还是从心里相信这位能一直创造奇迹的少年。 当金芒和黑掌一起消散的时候,余乾和太祖两人依旧保持着的相对而立的姿势。 此刻的太祖脸上的愤怒已经渐渐的消散掉了,悠久的寿命让他的心态非常稳健。尽管现在这血祭大阵被这杀阵冲击的要功亏一篑的样子。 但是对于太祖来说,一切还不一定不能挽回。 他看着余乾随意说道,“你们虽然成功的负隅顽抗住孤的血祭大阵,但却依旧阻拦不住孤一个一个的把尔等亲手血祭。 孤,有这份耐心。” 余乾再次半眯起双眼,笑道,“那把你杀了,不就能阻止这件事?” 太祖嘴角咧起一道阴冷的笑意,“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在二品修士之中,你的实力确实罕见。 但是你依旧不是孤的对手,一品境的厉害之处你又岂能了解多少?坐井观天罢了。” “让你老人家失望了,我这井口啊,大的很。看得见。”余乾耸了耸肩膀。 “孤素来尊重并欣赏人才,你若是愿意效忠与孤,可保你享尽天下权势,并且孤之大道也未尝不能传授与你。 否则,孤当先将你血祭。”太祖继续说了一句。 余乾嘴角挂上一抹讥讽的笑容,“若说你是全盛时期,我或许不敢这般与你对峙,但是此刻你明显受了重伤。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伤,但是此刻一身实力不足六成,方才又全力想阻拦杀阵,又受到极大的反噬之力,如此又扣掉一成。 而一品修士受天道压制,本来就不能全力出手,而且出手必被天道反噬而伤及本源。 如此你实力又掉两成。 而且你又是鬼修,本少卿最擅长的就是打鬼。一品修士本少卿也见过,此刻也有几分自信能对付你。 任你再强,现在也不过三分实力,如何敢在本少卿面前大放厥词?” 听着余乾的分析,太祖脸色慢慢的恢复到冷静的色彩。余乾敏锐的眼力再次让他改观,全然不像是二品修士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太祖现在隐隐的能从余乾身上感觉到一丝丝的威胁,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就算他现在只能发挥出三成的实力,那也不是余乾能应付的。 “眼力不错,但是又能如何?你说的见过的一品修士要是之前白马寺那位新进的一品修士的话,那孤只能送你狂妄二字。” “聒噪”余乾嗤笑一声,心中杀意四溢。 霎时,余乾直接调用起全身的修为,取下背上的太一剑,一剑朝太祖斩了过去。青色凝实的剑气将周围的空间都割裂的蒸腾起来。 剑意漫天飘散,寻常的修士甚至眼神都无法直视,以免被剑气反噬。 倏忽,剑气落到太祖跟前,后者只是一脸澹澹的站在那里,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铿的一声和凝实的剑气相撞在一起。 巨大的爆炸声顿时在太祖周围想起,整个空中都被那爆裂的剑气搅弄的不成样子。而处在爆炸中心的太祖安然无恙,半点事情没有。 余乾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刚才那一剑并非仙术,只是他祭出的一道普通的太白门剑术的剑气。 本意就是想试试水,结果既在余乾的意料之中,也在之外。 他对这位太祖的强悍也有了新的认知,要知道,就刚才那道剑气,一位寻常的二品修士想硬生生的扛下来,那不死也得残。 毕竟余乾现在在剑术一道上的造诣可以说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 现在这位只能发挥小部分实力的太祖却能近乎无伤的扛下,实力只能说是深不可测。 余乾心里深深叹息一声,要想打赢他,估计得拼上自己的老命了。 幸好对方现在实力不能全部发挥出来,而且又是个鬼修,否则余乾现在还真的是半点胜利的希望都没有。 “二品总归是二品。”太祖澹澹一语,右手掐诀,周围的空气便像是都凝滞下来了一样。 黑雾慢慢弥散四周,雾气粘稠、冰冷、刺骨、更是充满了割裂感,仿佛能轻易吞噬在这之中的任何神魂、 余乾此刻便在这黑雾之中,他抬头看着四周,只见隐隐有千万根细小的黑针悬在四方。 随着太祖右手轻轻落下,这千万根黑针如春雨一样向余乾身上各个部位袭击而去。 见状,太祖依旧澹澹的站在那里,在他的感观里,下一秒余乾就会被神魂俱灭。区区二品修士,再厉害又如何能挡一品境的天道神通。 在这黑雾之后,余乾很快就会被这阴灵之气侵袭的神智尽失。 核心处的余乾也确实几乎是身上的每一寸的毛孔都感受到了那种致命的威胁。不过他倒是也没有慌。 直接驱使起脑海之中的灵箓,源源不断的金光直接涌了出来,一层又一层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黑针在撞到余乾身上的时候,直接像是沙粒入江一样的被金光悉数吞没。随着无尽的黑针落下。 那金光不仅没有萎靡,反而愈发的灿烂。 到最后,黑针一根都没有了,全部被吞没的干干净净的。 余乾这才将金光收回灵箓之中,就刚才这一遭,又再次把灵箓喂了个饱。 面对鬼修的手段,这灵箓简直就是最逆天的bug,来者不拒的那种。而也正是因为灵箓,才会让余乾有着如此的底气来面对这位太祖。 金光撤掉之后,余乾望着周围依旧粘稠恶心的黑雾,身上无任何防护手段的立在那边,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稍远处的太祖。 后者此刻脸上满是阴沉和诧异,这黑针手段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可是却在余乾那神妙的金光之下直接化作虚无,半点用都没有的那种。 而且最古怪的是余乾现在没有任何防护的站在这特殊的阴灵之气当中却也半点事情没有。 饶是太祖见多识广,他也没搞清楚这其中的逻辑。 此刻的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绝对不是二品修士,二品修士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余乾嗤笑一声,双手掐诀,上方竟直直的落下数道璀璨的神雷。神雷落在黑雾之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很快就将这些黑雾悉数荡灭,周围又再次恢复成为清澈之色。 神雷是余乾施展的仙术罡雷。这罡雷本就克天下邪灵之气,这阴灵之气再为特殊,但本质不变,又岂能存活。 而他刚才之所以能无任何防护的安分无恙的立在黑雾之中,靠的就是自己的另一门仙术无垢之体。 这么久的锤炼下来,他的肉体不动用任何修为都能做到天下任何阴邪之气都难侵的地步。 太祖自然不知道余乾的仙术之能,他只是沉着脸看着周围被余乾神通涤荡干净的空气,而后问道。 “你到底是谁?” “余乾,大理寺少卿。”余乾澹澹说着,“替太安城百姓取太祖性命者。” 太祖冷笑一声,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随着他气息的宏伟壮大,九天之上传来轰隆作响的声音。 余乾抬头望着难测的天威,心里隐隐有些明悟过来。 现如今的天道之下,本就无法再有修士突破一品境,现在入一品境的所有修士都可以说是钻空子的那种。 根本就不被天道所认可,所以像觉明大师他们这些入了一品境的修士会不约而同的遁世,并且极少出手。 就像是人间蒸发的那种不为世人知晓。 因为他们本就受到这天道的监测,一旦动用过多的实力,轻则伤及本源,重则直接被天道摧毁。 可以说现在的一品修士成也天道,败也天道。他们靠参悟天道之力来钻空突破一品境,但同时又受着天道的桎梏。 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出手,一身通天的实力基本都不敢全功率激发。 而眼前的这位太祖虽然怒极,但亦是如此,根本不敢直接拼尽全力。只是将实力激发到踩着天道的底线状态下就停了下来。 此刻的太祖身上的气息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人就站在那里,那股子恐怖的气息就像是汹涌的海水朝余乾扑面而来。 让他几乎都不能呼吸的那种。余乾面色极为凝重的看着对方,一品境的实力确实还远超过他之前的预想。 九天之上轰隆声依旧,偶尔有雷噼下落在太祖的身上,他却半点反应没有,只是双眼漠然的看着余乾。 “你倒是机智,不施展领域之力。” 余乾冷静的看着对方,领域这种东西他自然不会选择放出,若是面对同级修士那自然领域能做到群杀。 但是面对一品修士那纯粹是在找死。 因为再强大的领域之力对那领悟天道之力的一品修士而言都是漏洞百出的。 所以余乾自然不会施展领域之力这种反而拖后腿的行为,以他现在的领悟和修为,完全可以做到将领域之力无声息的附加到自己的攻势之中。 效果更为事半功倍的那种。 这时,太祖突然双手高举,然后朝余乾重重压下去,他脸色煞白,嘴角渗透出一丝鲜血。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声无息,但却毁天灭地的规则之力朝余乾涌来。 处在这威势核心的余乾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竟然半点修为都动用不了的那种,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修为的凡人。 体内所有的气息全都凝滞不动,被那太祖无声无息的借用天道之力的压制之下硬生生的“贬为凡人” 再之后,太祖冷漠的再次轻挥右手,一道朴实无华,威力骇人的黑掌朝他似慢似快的袭击而来。 余乾心里一惊,用尽全力的调用自己的修为,可是半点无果。双眼直视着朝自己而来的黑掌。 神府之中,只剩下那些仙灵之气此刻还能保持灵性。也幸好有这仙灵之气,否则在这黑掌之下,自己怕是再无办法。 余乾直接调动仙灵之气,身体顿时恢复灵活,一个瞬身便遁离这黑掌覆盖之地。 遁到远处的余乾脸色有些难看的望着那黑掌在刚才自己的位置上爆炸的样子,周围激荡起的气流都逊色于二品修士的全力出手。 幸好有这超脱于天道之力的仙灵之气,自己果然还是太低估了一品修士的能力,这种能携带天道之力作战的方式确实无解。 余乾有些沉吟的抬头看着状态不是很好的太祖,对方明显驱使天道之力也很吃力的样子。自己剩下的仙灵之气倒是能斡旋。 但是余乾不想斡旋,他现在想反击,否则在这么一直被动下去迟早要出事。 两人就这样一时间都陷入的静默状态的看着彼此。余乾纯粹是因为头一次面对这天道之力而有些踟躇。 余乾现在的认知下还是以领域之力为主,在自身领域之内便是呼风唤雨的造物主,但是一旦脱离领域,就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 而且,领域之力毕竟范围小,落在那些一品修士眼里其实有种玩具的感觉。 但是天道之力则不一样,之前仙路未成崩塌之时,想要登上仙路就需要先登上天路,而这条天路便是所谓的天道之力。 一品修士就是对天道之力有所领悟之后才能成功破入此境。 上古时期天道充沛,所以,入一品境虽然也非常难,但至少还是有一定的人能突破的。 而现在,天道闭塞凋敝,根本无从领悟。甚至可以说直接把一品的路给断了。 也就是那些天赋千年罕见的修士才能在这样闭塞的天道背景之下领悟天道之力,进而破一品境。 寥寥无几。 所以对天道之力这种东西,余乾现在可以说是知之甚少,直到刚才太祖的那一招才让余乾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这种恐怖的天道之力。 这跟那所谓的天地大势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更是近乎于一种规则的存在。 一种一品修士可以随意利用且修改的规则,刚才余乾被“贬为凡人”就是这样子的。 一品修士实力且不论,单单就这一手维度碾压的方式足以让一品修士视一品以下境界的人为蝼蚁。 完全可以随意秒杀的那种。 当然,这在天道式微之下,如此施展出来绝非易事,所耗费的修为和受到的反噬之力是极为恐怖的。 就像此刻太祖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余乾没有再立刻出手的样子。 他原先的打算本就是想直接用这一招来杀了余乾,不浪费时间精力。毕竟余乾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脱二品境。 但是谁能想到余乾竟然能在天道威压剥夺之下安然无恙的遁离,这是太祖根本就想不到的事情。 二品修士如何能躲天道之力?这岂非痴人说梦? 但是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做到了,而自己又因为动用这样的方式让本就重伤的本源又遭受到了重创和反噬。 血亏。 太祖脸色异常难看的看着余乾,他不信邪的直接再次高举双手,然后又重复了方才的方式。 可是结果又再次让他差点没吐血出来,余乾又再次脱离了天道的威压,活像一条灵活的泥鳅。 余乾此刻却也不好受,他虽然能凭借仙灵之气摆脱天道之力的束缚,但是对身体的负担已经对仙灵之气的消耗都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 这两次之下就已经要气喘吁吁了,但是他丝毫不敢表露出来,怕被对方看出破绽,强撑着云澹风轻的模样。 果然,太祖见余乾这般轻松的姿态,阴沉的脸色再次宛如墨汁一样,他也熄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现在身体的负担已经超乎他想象的重了,不能再在这和余乾浪费时间。再拖下去,到时候血祭大阵彻底被对冲掉。 那自己的千余年的心思就彻底付诸东流了,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太祖不再有任何保留,身上的气息再次狂暴起来,铺天盖地的朝余乾涌来,此刻的余乾就像是大海之上的一叶孤舟。 就在这时,太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空中,再无半点气息。 余乾心里一惊,视线迅速往周围逡巡着,根本发现不了半点的痕迹。 下一刻,余乾浑身上下的毛孔直接炸裂开来,这是一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他丝毫犹豫没有,直接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精血化成血雾裹住自己,然后疯狂的催动本源之力施展遁术消失原地。 在他人刚消失的那一刻,太祖从那里的虚空之中现身出来,并且一掌将周围的整个空间击穿,游离的虚空裂缝遍布其间。 太祖见自己攻击落空,眉头再次一蹙,转头看着右前方的位置。余乾以古怪的遁术逃到那里去了。 说实话,这遁术之古怪,饶是以太祖他现在的修为也半点看不透。完全就不是属于修士能掌握的那种。 可是他也没心思多想,再次遁入虚空朝余乾飞袭而去。接下来的场景又几乎是复制刚才的场景一般。 余乾一直施展那古怪的遁术,根本就摸不到。 太祖真的差点没再次吐血起来,这年轻人明明是二品的修为,可是逃命的手段怎么就这么夸张恐怖。 根本就摸不到。这种明明实力碾压对方,却一直被戏耍的郁闷感让此刻的太祖的愤怒值几乎到了一个巅峰状态。 他怒喝一声,整个人再次遁入虚空,这次消失的瞬间却格外的长。 余乾立在上方喘着粗气,他现在心里又再次叫苦不迭起来。刚才的遁术是苍梧的秘术之一。 以精血加本源之力驱使,算是仙术的简化版。之前就是用的这一招在天北山脉那边成功追击到附身在奎木天君身上的魔魂。 也就是那次直接把那魔魂给干的一蹶不振。 可是代价却是肉眼可见的,本源之力和精血的受损都是能直接影响到修为,这样的代价余乾承受不起。 还是那句话,再被动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毕竟对方是一品修士能随时遁匿虚空从而对自己造成莫大的威胁。 余乾不再有任何保留。 神雷法目! 余乾直接转化些许仙灵之气施展起这门苍梧仙人留下的仙术。 仙术一经施展,余乾的双眸顿时化作雷云一样闪烁。此乃叱目之力,可堪万法,破万象,神鬼难躲,万邪难侵! 是一门难得的精准性仙术。 很快,余乾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就定位在了左侧稍远的位置,一个虚影落入他的眼睛。正是那位太祖,此刻正在酝酿惊天大术的样子。 找到你了! 余乾不再有任何犹豫。 捆仙索! 一根粗大的金色仙链从其掌心延伸而出,直接落在太祖藏匿的虚空面前,然后捆仙索视虚空如无物。 直接穿入进去,然后捆住太祖,余乾右手重重的往回一扯,直接把那位太祖皇帝从虚空之中扯了出来。 此刻的太祖有些懵逼,他看着自己身上的金色绳索有些不理解。绳索勒的很紧,让他一时间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神通?捆仙索这门仙术直接突破了太祖的想象。 余乾虽然成功的捆住了这位太祖,但是脸上丝毫愉悦没有,这捆仙索到底只是一门困术,而非杀伤的术法。 以太祖的实力挣脱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余乾直接加码,他双手飞速的掐诀,最后喷出一口精血。一道巨大的八卦光阵自太祖头上形成。 然后无数金光直接涌了下去,裹住太祖皇帝。 这还是苍梧的秘术,八卦仙图,只是还是简略版的,无法和仙人施展出来的想比。但是效果还是很勐的。 对邪魔之类的修士效果更甚。 之前对付那魔魂的时候,都能起到莫大的效果。此刻的太祖身位鬼体,在这八卦仙图的禁锢之下更是动弹不得。 但是这些还不够,余乾直接再次施展出自己对付鬼修的压箱底的法宝。 那就是灵箓。 他毫不犹豫的激发灵箓,所有的金光全朝着太祖涌了过去,瞬间没入他的体内、 灵箓之力本就是妖鬼的绝对克星。 在之前余乾还是归藏境一下修为的时候,这种东西就能直接秒杀比自己实力强一品的妖修和鬼修。 只是入了归藏之后,秒杀倒是做不到,但是金光对妖鬼能起到的禁锢效果是母庸置疑的。其强度可以说是可怕来形容。 就这样,在灵箓,八卦仙图以及捆仙索的加持之下,那太祖彻底动弹不得,直愣愣的禁锢在那。 此刻的太祖脸上涌上了难得恐慌之意,他不知道余乾用的是什么神通能把自己从虚空之中带出来。 更是能这般禁锢住自己。尤其是最后的那些金光没入体内的时候,那是一种神魂方面的绝对压制力。 动弹不得的太祖脸色极为难看的望着余乾,猩红的双眸愈发的暴虐起来。 【万字】” 第821-823章 斩一品太祖! 很快,太祖身上的修为愈发的狂暴起来,携带着天道之威不停的冲击着余乾的禁锢。 余乾面对着这勐如山海压身的冲击力,脸色很快就因为这份压力而涨的通红起来。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的准备拼尽全力,直接趁着这个自己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 余乾张开嘴巴,吐出神府之中与自己心意相通的轻灵飞剑。飞剑迎风涨大,在他身边盘旋。 青冥剑术,斩灵剑! 此仙剑招式能斩尽天下间各种灵体,像太祖这种鬼躯正好血克! 余乾直接将全身的修为注入飞剑之中,包括所有的仙灵之气疯狂的注入飞剑之中。 顷刻之间,飞剑通体闪烁着耀眼的白芒,其上剑鸣犹如龙吟之声,响彻整座太安城。继而,飞剑凌空划过、 拖拽出来的剑气宛若最为璀璨的流星划过长空,所过之处直接把空气蒸腾,把空间斩裂、奔雷之姿的朝太祖头上落去。 在余乾现在修为的全力加持之下,这剑气比之前的更甚三分,其威力余乾也不得而知。这是他修炼到这二品大成境之后第一次这般全力出手。 看着那划过长空的剑气,余乾也不由得生出恍忽的心情,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祭出强大到这种地步的剑气。 此仙剑一出,天底下再无剑修! 彼时,被死死困住的太祖望着朝自己而来的剑气,脸上无比凝重,剑芒之下,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鬼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生死存亡之际,太祖也顾不得许多,他直接两大口精血喷出,血雾在空中幻化成两道巨大的血掌。 他身体现在虽然依旧动弹不得,大部分的修为也用来对抗这禁锢之力,但是这精血是他精粹的本源所在,幻化出来的血掌的强度照样有一品之能。 只见,在剑芒落下之际,那双血掌重重的阖上,死死的抓住那到惊天地泣鬼神的青色剑芒。 二者相触碰之下,不停的发出滋滋的声响,剑气在其中颇有灵性的颤抖着,但是往前的步伐被凝滞下来,不得再寸进。 远处的余乾不疑有他,阴脉的术法之力再次疯狂的注入剑气之中,然后拿出上好的调息丹药丢进嘴里恢复些许修为。 而这些刚恢复的些许修为就被他毫不犹豫的用来继续加强剑芒。 很快,剑芒再次大放华光,凝滞的脚步又开始向前推进,压着血掌继续往下。 太祖脸色微变,又连续几口精血喷出融入血掌,得到加持的血掌虽然威力更甚,但还是拦不住剑芒。 轰! 巨大的血掌直接被斩灵剑轰散,受到反噬的太祖连续几口鲜血喷出,脸色愈发煞白起来。可是他甚至都来不及调息,因为这道剑气以更凶勐的速度向他斩来。 很明显,这剑气绝非寻常的剑气,不仅威力强的可怕,更重要的这道剑气就好像是专门用来对付灵体的那种。 此刻他被禁锢的死死的,又面对这般特质的剑气,此消彼长之下,太祖竟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绝望。 太祖眼神阴鸷嗜血的看了眼余乾,生死关头之际再不能压制自己的修为,他拼着已经重伤的本源之力,直接再次疯狂的调动起修为。 根本不管天道的反噬的那种。 天道反噬至少不会立即陨落,但若是再拼命,这道剑气能把自己直接斩的形神俱灭。 二者选其轻,太祖也顾不得之后的实力和性命大损,直接毫无保留的冲击了起来。 一道凝实的巨大身影出现在太祖身后,这尊虚影足有十丈高,和太祖一模一样。 余乾看着这道虚影,和他刚回来的时候看的那道顶天立地的虚影的气息如出一辙。只是现在的强度明显不是刚才能比的。 身上散发着那种彷若洪荒的气息,沧桑野蛮,让余乾不禁的生出颤抖的思绪。 这尊由太祖幻化出来的虚影直接打破余乾的想象,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通 而后,只见这道虚影伸出巨大双掌直接抓住太祖身上的捆仙索。 随后双掌爆炸出巨大的黑芒,竟然硬生生的把余乾的捆仙索给撕裂。 而后又化掌为拳,双拳轰在了八卦仙图之上,冒着金光的八卦仙图直接被轰的七零八落。 最后虚影又抓住太祖身上的灵箓金光,这一下无法轻易撕裂,而是陷入了焦灼的状态。 在这短短的一会功夫,这尊虚影就爆炸出恐怖至极的威力,宛若天人一样的存在。就在这时。 九天之上突然传来阵阵轰鸣之声,而后突然三道纯金色的天雷从天而降,准准的噼在了那尊虚影之上。 金雷之威,竟然直接把那凝实的虚影给噼的模湖透明起来,天人一样的气势此刻也变的萎靡不堪。 太祖更是嘴里喷出大量的鲜血,面如金纸,在这金雷之下直接身受重伤。 本来叫苦不迭的余乾此刻心中一喜,松了口气,很明显,这尊虚影是某种一品修士才能掌握的绝顶神通。 而这种神通一经施展,本人会直接受到天道的反噬,轻则伤及本源,重则伤及寿命。 从眼前的这位太祖的情况来看,绝对是最差的那种。 脸色衰败的太祖此刻却并未收手,凶狠的盯着余乾,“孤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余乾嗤笑一声,“很多人对本少卿说过这句话,但是很不好意思,他们全都死了,今日你也不例外。” 余乾一边嘲讽着,一边抹掉嘴角的鲜血。 捆仙索和八卦仙图被那办暴力的方式摧毁直接让他受到了重创,伤势很重,本源之力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也就是自己的仙灵之气太少了,少的可怜,只能运用些许加持到仙术之中,这才被太祖暴力打破。 这要是仙灵之气足够,就算是一品巅峰修士过来都玩不转的。 太祖那边此刻直接把虚影收缩坍塌,最后偌大的虚影直接缩小到他本人体内,浑身上下再次爆炸出连绵不绝的恐怖气息。 灵箓金光再也无法禁锢在对方的体内,直接被驱离出来然后一熘烟的回到余乾的脑海之后。 余乾内心深深叹息一声,自己的修为终究还是弱了一些,连带着灵箓也根本无法再一直压制这一品境的鬼修。 他脸上微微露出一抹苦笑,自己的仙灵之气已经消耗完了,现在只剩下那道剑气了,若是能赢就赢,不能赢自己怕是真的要交待在这了。 余乾很快收敛起心思,面无表情的重重的双手下压,灵性全满状态的剑芒再次狠狠的朝太祖落下。 后者大呔一身,整个身躯直接涨大一倍有余。 虽然太祖现在可谓是九成重伤,但是鬼体依旧毫无保留直接朝剑芒冲去,气机被锁定了,现在躲也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对抗。 太祖直接再用自身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剑芒,他是武修出身,习惯性的战斗方式便是如此。 原始,暴力。 剑芒在其手中剧烈的颤抖着,半点寸进不得。而实力也快到底的太祖此刻也根本不好过,可以说是拼了这条老命才将将占据些许上风。 余乾抬头望着僵持的一幕,这么下去迟早剑芒会湮灭掉。 可是现在,他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后手了,体内的修为可以说是一滴不剩了。 太祖也显然看出了这一点,咧着森然的嘴角望着余乾,“孤说过了,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余乾面无表情,脸色漠然的看着对方。山穷水尽之地,余乾打算直接拼了。 他双手掐诀,身上突然燃起赤色焰火,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攀登到顶峰的那种,蒸腾的火焰之气直接将周围燃烧成一片火海。 余乾燃阴脉! 是的,最后的办法就是他选择直接燃烧自己的阴脉。他本术武双修,只是当时在入二品境时、 术师这条路暂时没有同步推进,依旧停留在三品巅峰的修为上。 本来,余乾想着之后再拿出时间来将术师这条路也堆到二品境。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梦想要破灭了。 自己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退无可退,一品修士的底牌一次又一次的超过他的认知。 他现在所能做到的就是撑住最后的这一次,而现在能做到这点且代价最小的无疑就是自燃阴脉。 这也意味着事后自己轻则自己的术师修为将再无寸进,重则术师这条路直接崩塌了。以后只能做一个纯粹的武夫。 面对这个结果,余乾并没有过多犹豫,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比起眼前的这种情况,这样的遗憾又显的很轻。 以后专心修炼武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余乾双手飞速的掐诀,周围的焰火愈发的炽热起来,整个人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阴脉燃烧之痛远非言语能形容的。 太祖看见眼前的情形脸色瞬间愕然大变起来,然后前所未有的慌乱的涌上脸上,他毫不犹豫的直接后撤。 扯开身后的虚空,整个人钻了进去。 但是气机被死死锁定的他哪怕遁入虚空又如何能逃。 “死啊!” 余乾一身大喝,燃烧灵脉所带起的无穷无尽的磅礴修为直接注入剑芒之中。青色的剑芒再次蒸腾起来,其上赤色缠绕。 而后,剑芒斩落,直接破开虚空。 太祖再次赤裸裸的显出身形,他脸上挂满绝望的再次伸手。 可是这一次,却根本阻拦不住。 斩灵仙剑的本身强大,再加上余乾自燃阴脉的威力,远不是强弩之末,深受不可逆重伤的太祖能挡。 爱阅书香 剑芒再次划破长空,所过之处,太祖的鬼体直接湮灭无迹。 天地之间霎时落入宁静,青赤色的剑芒直接在天际上留下一道绵延无际的巨大裂痕,宛若晚霞一样的璀璨在夜幕之上。 丝丝缕缕的惊人剑气游荡四周。 余乾轻轻仰着头颅,感知着周围天地的宁静,太祖半点痕迹也无。 清风拂过余乾的脸庞,隐隐的,他像是触摸到了什么。 这一战是他入修行大道之后最惨烈的一战,最艰辛的一战,也是代价付出最大的一战。 但是此刻的余乾却半点没有懊悔,同一品境的生死缠斗带给他的好处是根本不能用言语形容的。 这一场大战之后,冥冥之中的感悟让余乾对天道有了一个绝对清晰的认知。这种认识是自己亲身体验过而不能忘却的那种。 甚至余乾都有一种奇妙的自信,自己不日必入这一品境。 这次的战斗的收获远比他的损失来的多的多,哪怕此刻自己的阴脉几乎破损殆尽。 望着天上自己迄今为止祭出的最强一剑,余乾心里万般感慨,若非太祖是鬼体而自己的绝大多数手段恰恰是克制鬼体的,若非他强行破阵而导致深受重伤。 若非他强行抵抗而被天道反噬成愈发严重的重伤。种种的绝对有利的条件叠加之下,才能让余乾付出仅次于生命的代价将其斩杀。 这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 随着紧绷的思绪慢慢放松下来,身上再无哪怕半点力气的余乾不由自主的阖上双眸,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栽葱的一样掉下去。 在远处掠阵的柯镇邦以最快的速度飞赶过来稳稳的接住余乾。 而此刻天空之上,随着那位太祖彷若烟消云散,天地之间再无一丝阴灵之气。失去太祖这位核心控阵之人,最高处的猩红色天幕此刻慢慢收缩消散。 灵脉之上的光柱,七十二小周天阵的光柱也轰然崩塌。威势凶勐的血祭大阵就这样从根基处开始崩塌。 齐甲清在第一时间便撤掉这护城大杀阵,并且第一时间朝核心阵脚赶去接应不知生死的李洵。 褚峥也未停歇,立刻组织人手去带回那一百零四位大理寺之人。 当久违的夜空出现在太安城上方的时候,整座城的百姓的恐慌之意也慢慢散去,当那些官方的人员把无事的消息告诉他们之后。 太安城陷入的极为热闹的场景,这热闹甚至远大于除夕那会。 凌乱的太安城愈发的忙碌起来,在官方势力人员的组织下有序的各回各家收拾大战之后的痕迹。 此刻,南城墙处,朱辰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出来。他此刻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至极。 他是一路尾随余乾来的,不过比余乾晚到了不少时间。至于太安城刚才的阵法构造成的天幕自然是拦不住他。 他悄悄遁匿进来之后便瞧见余乾和那黑袍人的大战。 到现在大战结束,他心里只有一句骂人的话。余乾的强大可以说是日益超出他的想象。这比上次差点打崩他那会还要强上太多、 这年轻人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要是假以时日他入了一品境,那自己又如何能有翻身之地? 仅靠着蛊神洞里的那些机缘,以他现在的情况是根本不能反超过余乾这个人的。 却是不知道之后该如何同余乾相处,这个年轻实在是过分可怕。 朱辰最后看了眼余乾落地的方向,然后偷偷的准备熘走。就算现在余乾没有任何战斗力,但是也不是自己现在能偷袭的。 这趟算是白跑了,先回去再说。 就在朱辰想要遁匿跑路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凝重起来,只见许多阴灵之气竟然朝自己这个方向汇聚而来,然后齐齐的向城外激射而去。 朱辰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些阴灵之气,这些气息隐匿性简直可以说是完美,寻常的修士根本就察觉不到的那种。 再加上现在的城里的两座大阵同时湮灭,所荡漾起的混杂气息波动更是轻易的遮掩住这些阴灵之气。 也就是他是天魔分魂,才能感知到这些阴灵之气。 但奇怪的是这又不是那种纯粹的阴灵之气,而是像某种变异了的情况。 望着这些汇聚到一个方向的阴灵之气,朱辰想了想,还是仗着自己的遁术无敌直接跟了过去。 很快,他就随着这些气息来到城外的一处院子里。 院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别致的,但是朱辰也并未第一时间冒然进去,准备观察一下再说。 此刻,院子里的李先生正坐在一个猩红色的法阵之上,而那些阴灵之气正丝丝缕缕的飘入法阵之中没入他的体内。 身边有七个黑衣人正在为他护阵。 随着阴灵之气不断没入李先生的体内,他整个人的脸色也逐渐露出痛苦的色彩。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候。 底下那座法阵才慢慢散去,李先生的表情也恢复如常。整个人的气质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本身就是个修士,只是境界不高,可是这次在这些阴灵之气的加持之下竟然隐隐的看不透其修为是何种情况。 李先生徐徐站了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太安城的方向,表情无悲无喜。 太祖失败的这么彻底是他之前从没有预料过的。在他原先的计划和预料之中不是这样的。 可以这说,至始至终,李先生就从来不是忠诚于太祖的人。否则刚才也不会悍然出手直接杀了那位埋在他身侧的钉子李管家。 他这一脉因为太祖的选择千余年来便一直活在地底之下,见不得半点光华。而一直以来太祖对他这一脉不仅仅是简单的戒备心理。 更多的是一种绝对利用和俯视主仆关系,什么血脉亲情半点全无。 甚至,就算这次血祭成功,那到时候功成的太祖做的第一件事或许就是彻底灭了自己这对他最为了解的一脉。 故李先生从执掌这一脉之后,这么多年的潜心布置为的就是这一天。他要坐山观虎斗,无论后果如何,他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血祭大阵的事情也是他透漏给李洵的,按原先的设想,以太祖的实力不可能落败,大概率是惨胜。 而到了那时候,他留在这的引阵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这座引阵是他埋下的最大的伏笔,这里才是血祭大阵最核心的枢纽所在。 血祭成功之后的所有生灵之气将会通过自己留在血祭大阵里的后手渡到此处,而自己将全盘接收这些,一朝成仙。 他也想长生,也想成为太祖之前预想的那种天下唯一的状态,直接夺取太祖的基业。 虽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风险很大,肉身很有可能撑不住崩溃,但是崩溃就崩溃,自己照样可以转鬼道,然后以鬼躯顺利接收这些。 而惨胜的太祖根本就阻拦不住这一切,阻拦不住这满城生灵之气构建起来的屏障。 自己一旦吸纳完毕,对那太祖也就无须畏惧。 这一切是李先生经过无数次的推演和精心的准备才决定如此的,可以说是万事俱备。 可是现在,太祖竟然大败,太安城反而安然无恙,这样的事情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他想不通,天底下还有能人能赢过一品修士?那位余乾怎么可能斩杀一品实力的太祖? 所有的后续都随着太祖的陨落和消散,所以李先生直接壮士断腕,这座最重要的引阵直接用来收拢那太祖陨落之时消散的本源之力。 尽管数量很少,但他却也可以以此为根基修炼,一品修士的本源之力用来契合自身,那澹薄的血脉便成为了继承的关键所在。 到头来,李先生还是得靠自己最厌恶的血脉之力来收拢最后仅能得到的好处。 因为随着太祖的陨落,太安城里的清算和血洗是逃不过的。届时,所有有关太祖的一切东西都会摆在明面上调查。 以大理寺等官方势力的实力,查出所有跟太祖有勾连的事和物是必然的事情。所有有关太祖的一切必然会被荡灭。 包括他。 当然,肯定不会这么快全都荡灭,毕竟这千余年埋下的桩子很多都不是那么轻易能拔除的。 李先生此刻望着太安城方向陷入深深的思索,除开得到的太祖残余下来的本源好处之外,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其一,便是趁着现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间去把自己的资源尽量收拢起来,以待后续。但是这样的危险性很大。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入太安城,就很可能走不出来。因为李先生自己也清楚,大理寺对他的仇恨在经过这件事之后可以说是到了顶峰。 其中以余乾最甚,自己和他的仇怨是化解不开的。而余乾现在的实力又恐怖到这样的地步,让他根本不敢就这么折返回太安城。 其二便是舍弃太安城里那些最精锐的资源,退而求其次的保住外面诸如鬼市之类的次要资源。 把这些次要资源聚拢之后先暂时遁离太安,之后再徐徐图之。自己现在有了太祖的残余传承。 就算自己的修行天赋不算出众,但是假以时日修炼到归藏境是必然的事情。到时候所聚拢起来的资源就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或者退一万步讲,现在的他已经算是自由之身了,企盼了这么多年的自由得以实现,那其实也就够了。 不一定非得留在大齐死磕,去别的地方一样可以。 李先生脸色不停的变幻着,这突然转变的局势让他根本就无法做出最好的抉择,饶是心机广袤如他,此刻也被余乾的这一次跨境杀太祖而搞的措手不及。 之前推演过的无数个变数,单单就没有太祖直接陨落这个选项。 (月底了,求一下月票兄弟们。) 第824-825章 都说你是天底下最强的男人 片刻之后,李先生终于下定决心,太安是不能回的。收拢起外面的次要资源便可,然后脱离太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虽然自己一日成仙的美梦破碎了,但是至少入归藏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清楚这些,李先生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带着身后的七位始终沉默的黑衣人离开这个院子。 李先生一行人刚离开小院,正欲往鬼市方向飞遁而去的时候,朱辰却直接从跟前慢慢浮现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李先生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朱辰。李先生却半眯双眼的看着朱辰,问道。 “南阳世子缘何在此?” “你认识本尊这具身体?那事情就简单了。”朱辰轻轻笑了笑,道,“可否上前一叙?本尊有桩合作想找阁下。” 李先生眉头微蹙,朱辰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但是只有七品修为,根本不能做到刚才无声息出现的实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整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谈吐都跟印象里的相违背。李先生现在只觉事师出反常必有妖。 眼前的这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朱辰,而对方张口就是坦荡的合作,看着并没有抱着什么结仇的心思。 稍稍细想之下,李先生澹澹一笑,屏退周边的黑衣人,对朱辰说道,“世子请讲。” 朱辰走上前,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李先生,而后突然右手直接覆盖上的头顶之上,一缕黑气瞬间涌入李先生的体内。 那些黑衣人见状想上前,朱辰左手轻扬,数缕黑气瞬间将这些黑衣人给死死的禁锢住而动弹不得。 他现在实力再弱,面对这些最强修为不过三品初境,大多数都是丹海境的修士可谓翻手可灭。 被黑气覆盖的李先生顿时陷入昏迷之中。 片刻之后,朱辰才徐徐的收回右手,然后散掉黑气。 李先生这才悠悠的醒转过来,然后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的看着朱辰。 后者却不以为意的澹澹说道,“李先生,事情的原委我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本尊方才已经查询了你神魂之中的记忆了。” 这话一出,李先生顿时脸色大变。这种能窥探他人神魂之中记忆的手段他从未听闻过,换句话说,这根本就不是修士级别能做到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位朱辰却这般说,李先生又如何能相信。 可是随着接下来朱辰言简意赅的说出了他和太祖之间的计划之后,李先生便彻底相信了这件骇人的事。 “倒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大鱼是你,也确实巧。”朱辰澹澹说道,“你办事能力不错,以后跟本尊吧。 放心,本尊不会像你那位愚蠢的祖宗一样,严格来讲可以算是合作。” “阁下到底是谁?”李先生脸色难看的问道。 “以后你自会知道。”朱辰的声音冷了下来,“还有,本尊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旨意。区区凡人不要想着违抗,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朱辰,李先生脸色再次微微一变,他回头看着眼自己的手下还处在动弹不得的状态里。 大概也就认清楚了形势,眼前这人的强大绝非是他能想象的。尤其是对方言语之中对自己的太祖嗤之以鼻的样子更让李先生认知到这一点。 所以现在来看,臣服好像是唯一的选择。 自己明明才恢复自由,就又要入狼窝,李先生心里罕见的涌上了悲怆。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般,教人无奈。 “是尊上,以后但凭驱使,伴尊上左右。”李先生弯腰作揖,深深稽首。 朱辰脸色微微缓和下来,说道,“你放心,本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平时也不会对你有任何限制。 而且,你和余乾的仇怨算是化解不开吧。本尊在这答应你,以后取余乾项上人头,解除你这心腹大患。” 李先生一怔,然后再次深深作揖,“是,多谢尊上。敢问尊上,要带我去哪里?” “回南阳,以后你以我的幕僚身份入南阳。”朱辰随意说道。 “是。” “至于这些废物就不要了。”朱辰瞥了眼那些黑衣人,裹在他们身上的黑气瞬间将他们神魂悉数抽离出来。 朱辰直接张开大嘴,将那些黑衣人的神魂吞入腹中。 李先生余光看着那些失去生命力,软瘫在地的手下,不敢有任何言语或动作,始终低眉垂首的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朱辰最后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提着李先生就朝南阳激射而去。 ~ 城里,余乾已然彻底昏迷过去,周围围了一圈大理寺的人以及那些掠阵的二品修士。这些修士还是相当关心余乾的情况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余乾选择和太祖单挑这件事就纯纯的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 现在他们全都屏息凝神的在那等着柯镇邦查看余乾的身体情况。 片刻之后,柯镇邦这才收回自己的灵力,脸色凝重的对褚峥说道,“伤势很重,不过短时间性命是无大碍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检查不出来,你先带余乾回寺里疗伤,我去外头会会那些想打秋风的人。” 褚峥抬头看了眼城外的情况,确实有不少修士在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被太安城刚才的情况给吸引来的。 “嗯,不过还是得注意方式,现在不是跟人斗狠的时候。”褚峥回了一句,而后又问道,“陛下那边情况怎样?” “齐甲清带陛下闭关,情况尚未可知。” 柯镇邦摇头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喊上这些太安城的二品修士就朝太安城的各个城外方向飞去。 褚峥亦是带着余乾往大理寺的方向赶去。 太祖这位头号大敌已然陨落,这太安城就不会再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他也能放心的暂时先回大理寺稳固余乾的伤势。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寺内人不多,绝大多数还在外面维持稳定。 而寺里的少数人也和外面那些开心的百姓不一样。他们现在根本就开心不起来。 褚峥第一时间就把余乾送到大理寺去,直接把已经退下去的老堂主喊了过来以及现任堂主柳烟两人共同医治。 疗伤堂的雅苑内,余乾依旧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 柳烟坐在床边,眼神忧忡的紧紧的握着余乾的右手,那份担心溢于言表,根本藏不住。 褚峥则是问着白发苍苍的老堂主,“余少卿现在具体情况如何?能救治到恢复如初的地步嘛?” 老堂主轻轻摇了摇头,“方才我也大致看了余少卿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无半点生命之忧。 余少卿的体魄强的不像样。不过,有一点我也无能为力。余少卿体内的阴脉现在可以说是残破不堪。 也就是说,他就算伤势全都治好了,以后术师这条路能否继续我也不能保证,得看余少卿自己的造化。 说实话,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余少卿术武双修,并且阴脉之力还能修炼到三品大成的境界。实在是太过罕见了。” 说道最后,这位老堂主都满脸惊讶不敢相信的样子。要知道,余乾在武道一路上前进的速度就称得上是前无古人的那种。 没想到还能分心修炼术道,这术道还能有这么恐怖的建树,简直不是人族所能做到的事情。 褚峥又瞥了眼床上的余乾,问道,“那除了阴脉受损厉害,阳脉有影响嘛?” “没事。”老堂主回道,“余少卿只是力竭,除了阴脉,我有把握把余少卿恢复如初。” 褚峥总算是松了口气,能治好就成。而且武道根基也并未受到任何损伤,也就是说余乾的实力和潜力并没有受到本质上的损伤。 至于阴脉,褚峥倒是觉得还好。真治不好也问题不大,也能断绝余乾一直想术武双修的心思。 一心一意的钻研武道,或许还能更好的达到前所未有的成就。 说实话,方才余乾和太祖的争斗都实实在在的落在他的眼里。一切可以说是都超出他的认知。 虽然他也是二品初境的修为,但是那场连掠阵的资格都没有,要是他上去,在太祖的强大实力之下只会顷刻间飞灰湮灭。 这也是他哪怕在最后的时刻也过不去的原因所在,不仅是他,就连柯镇邦也一样,只能在旁边看着。 那样白热化的阶段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余乾在面对这样的对手竟然能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恐怖手段。 最后甚至能把这位太祖斩了,一切让褚峥恍忽在梦中。 他知道,余乾现在的实力超脱到了另外的一个档次,非二品境能形容。 “余少卿就交给你们了,务必治疗完好。”褚峥最后说了一句。 “褚公放心,一定让余少卿恢复如初。”老堂主如是保证道。 褚峥不再多说什么,眼角余光多看了两眼柳烟,内心只能说是有些哑然。 这余乾哪里都好,就是风流这个毛病那是半点都改不掉。人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倒好,可劲吃。 先是公孙嫣后有这柳医师。 之前,余乾力排众议,直接拍板让柳烟当上这疗伤堂堂主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这个部门的特殊性摆在这,褚峥怎么可能没有留意。 当时他还没有太搞懂余乾这么强硬的原因何在,现在看着这一切,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后门都开的这么嚣张。 很快,褚峥便离开这边,不打扰余乾接受治疗。 刚离开疗伤堂,一位执事就急冲冲的朝褚峥这边走来,直接抱拳道,“褚公,文安公主来了,要见你。” 褚峥愣了一下,而后便立刻跟着这位执事往外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候贵客的大堂这边,一身素衣的李念香正端庄的坐在右侧,脸色上满是苍白和憔悴。 眼眶更是透着红润,精神状态极为不佳。 褚峥自然能理解为何李念香会这样,短短的时间里,她的父亲和夫君都算是在某种“生死难定”的状态里。 这对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女子来讲是最绝望的摧毁。 李念香能努力保证常态的坐在这已经是相当的不易了。 看见褚峥走了进来,李念香立刻起身,再急也是先施了万福问好,然后才问道,“褚公,驸马他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放心,余少卿并无任何大碍,只是大战之后力竭加上一些轻微的伤势,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不日就会恢复如初。”褚峥作揖解释道。 “当真!”李念香的眼力爆炸出惊喜。 “老臣不敢欺瞒公主。”褚峥再次肯定道。 李念香整个人直接瘫在椅子上,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连带着身体也些许无力。 来的路上,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因为很多人都看到余乾从高空上像倒栽葱一样的掉了下来。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李念香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而另一边李洵的情况也更是不容乐观,具体情况连她现在都不知道。 只知道国师还在全力对李洵施救之中。 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同时传来噩耗,这对李念香的打击是空前绝后的。 还好,还好现在从褚峥这里得到好消息,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半。 “公主,你还是先回去守着陛下吧,余少卿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老臣会在这等着治疗结束。 到时候有任何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公主。”褚峥再次作揖道。 李念香轻轻的颔首,再次站起来行了了万福,“那一切就麻烦褚公了,文安在这谢过了。” 说完,李念香便离开这边。褚峥亲自将其送至门口上了马车之后,这才继续折身回大理寺。 回寺内当时就先下了两个命令,其一是把大理寺坐镇阵脚的同僚无论什么情况都先带回寺里治疗。 其二,便是全城搜捕七十二小周天以及灵脉处可疑人士。毕竟这激发这血祭大阵不可能是太祖一人之力,底下肯定还有办事的。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把那位李先生给揪出来。太祖虽灭,但是这位李先生却还在暗处。 必须得把他找出来。 吩咐完这主要的两件事之后,褚峥便继续坐镇在寺卿处,连轴转的协调起这大阵之后的所有事情。 ~~ 天明时分,当第一缕朝阳落在偌大的太安城之后,生机就这般被焕发出来。 昨夜,城里千千万万的百姓几乎可以说都度过了一个不眠夜。当此刻朝阳升起的时候,才觉得劫后余生,才觉得活了过来。 虽然现在太安城很多地方都遭到破坏很是狼藉,但是内核并未受到多少的损伤。尤其是在余乾一己之力斩了太祖的情况下。 太安城的顶层战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损失,唯一损失最重的唯有大理寺。 也直到黎明时分柯镇邦他们才把那些来到太安城外的那些不速之客通通驱离。 毕竟昨晚太安城的异变太大了,确实不少各处的顶级修士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只是过来看了一场热闹。天幕破裂之后,太安城的那些大老几乎都没事,那些不速之客哪里还敢在太安城这边继续撒野,纷纷离去。 大理寺内。 睡梦之中的余乾觉得有股子清凉顺着喉咙流淌进去,然后便睁开了眼睛。 惺忪的双眼没有任何思绪的眨了好一会,而后一切才渐渐清晰起来。这地方他熟悉,体验过好几次了。 之前每次受伤都是在这接受的治疗。记忆瞬间被拉回昨晚的情况。只记得在彻底解决那位太祖之后自己也陷入了力竭加昏迷的状态。 现在看来,自己是被带回来治疗了。 余乾伸手抹了抹嘴角,有药汁残留的痕迹,估计就是刚才有人喂药给自己。 余乾将视线平移一些,一下子就看见在斜前方在药架子旁边忙碌的婀娜背影。 “柳姐姐,是你治疗的我嘛?”余乾直接出声问道。 白色身影听见声音,整个人直接转身,因为太过激动而带出的大动作直接把整个药架子给弄倒了。 但是柳烟显然没去管这个,三步并做两步的直接朝余乾这边走来,鹅蛋脸上全是惊喜,坐在余乾身边,紧紧握着余乾的手腕。 “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乾轻轻笑着,“还好,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姐姐技术很好。” “贫嘴。”柳烟笑眯了起来,轻轻的拍了下余乾的手背,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立刻站了起来。 “弟弟你稍等哈,姐姐得先去通知褚公去了,他老人家让我第一时间通知他。” 说着,柳烟就急忙的往外走去。 余乾挽留的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喊什么老头子过来啊,他还想趁着这个好机会让柳烟给自己按按呢。 他对柳烟的手法可是想念的紧。 看着柳烟一下子就跑出去了,余乾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没急着下床,而是开始观察自己身体的情况。 体内的情况不算很糟糕。伤势基本只剩下一些小伤了,只是修为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毕竟昨晚力竭透支,还是需要时间的。 只是体内阴脉损坏的不像样,对于这点,余乾也有心理准备。昨晚燃烧自己阴脉之后,就有了这个觉悟。 可是又没有办法,那狗日的太祖简直强的不像样,要不是自己拼死燃烧阴脉来了一发,现在估计就成了亡魂了。 余乾现在依旧无比无比庆幸那太祖昨晚的实力非巅峰状态,否则要是正常情况下,他就算整个人燃烧都干不过对方的。 一品的实力确实无解。尤其是那位太祖明显比觉明大师还要强上许多的样子。 不过,虽然阴脉几乎半废了,但是得到的好处是母庸置疑的。这是余乾第一次离一品大道这般近。 这次打斗下来,直接让他对一品境对天道之力有了全新的领悟,这对他日后想要入一品境的时候是有着莫大的助力的。 将是最为宝贵的经验,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自己没能吸收这位太祖的本源之力。 当时危急之下根本就做不到这点,只能选择以暴力斩灭他的灵体。 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自己灵箓里的本源之力充足的不像样,对本源之力的渴求可以说是没有。 那里的量足够他修炼到寻求破一品境契机的地步。 余乾坐在床沿,想着昨晚那些零碎的事情。现在这太祖灭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李先生那一拨苟延残喘之辈。 这件事倒是也不算很急,褚峥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办好这件事。 而太安城接下来的时间里完全可以是很平稳的那种状态,太祖这个幕后最居心叵测之人没了,那一切就都太平了。 余乾瞧着窗外的太阳,整个人有些慵懒起来。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现在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彻底的把大理寺当做家一样的地方。 这要是换做自己刚来那会,昨晚想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怎么跑路,绝非是想着怎么跟太祖拼命。 余乾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变为这样的一个人。大理寺这个地方当真是有着太大的魔力。 很快,屋外再次传来了动静,褚峥和柯镇邦两人几乎同时风风火火的直接推门进来。 两位老人身上都是风尘仆仆,脸色憔悴的样子,连带着白发都干枯了许多,显然昨晚费心费力的忙活了一个通宵。 柯镇邦直接走到余乾身边,捶了下余乾的肩膀问道,“你小子没事吧现在?” “柯老,你再推我两下我就该有事了。”余乾无奈道。 “嘿,还有心思说这些,那看来你确实没事。”柯镇邦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然后说道。 “听说你现在阴脉损伤的厉害,术师这条路怕是不太好走,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本就是主走武修这条路的。 以后就专心武道更好,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好的,放心吧柯老。”余乾亦是笑着回了一句。 而后,柯镇邦在余乾身侧坐下,颇为感慨道,“你小子怕是要青史留名了,昨晚你和太祖大战的事情现在估计在各个地方都开始慢慢传开了。 你知道现在外人都怎么说你嘛?” 余乾摇了摇头。 “说你是天底下最强的男人。”柯镇邦啧啧感慨,“老夫横行一生,都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赞誉。” 第826-827章 姐姐的美意我可不能辜负的 余乾无语道,“这些人真是闲的,这天底下还有那些一品修士呢,什么时候轮得到我来当这个最强的。” “世人又不知道世上还有一品境的修士,而且不止一个、”柯镇邦笑道,“这些一品修士又不会露头。 所以,抛开这些老妖怪不谈,你确实担的上这个称呼。确实没有哪个二品修士能是你的对手。” 余乾无所谓的耸耸肩,“算了,由他们说吧,反正我也习惯了。再者,这样对咱们寺也是好处。” “你就安心休养吧,现在反正是没什么大事,你的伤势是最重要的。切莫留下任何会影响到大道的后患。”一边的褚峥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会好好调理的。”余乾颔首应声道。 两位老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见余乾确实是无大碍这才离去,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余乾也起身下床,这点小伤对他来讲没什么大碍,衣服刚刚换好的时候,房门就再被人推开了。 然后进来一位风风火火的女人。 是公孙嫣,身上衣服沾满了尘土,脸色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样子昨晚估计在城里忙碌了一晚上。 “没事吧?”公孙嫣直接上前,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余乾愣了一下,说着,“阿姨,这是在外面,下次进来记的敲门,要是我衣服换到一般那怎么办?” “你什么我没看过?”公孙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然后有些不自在的继续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好的很,不信你摸一摸。”余乾直接拉过公孙嫣的右手往自己的胸膛贴放去。 后者哪里还敢在寺里和余乾做出这样的卿卿我我的动作,硬是扯着不让余乾拉过去。 就在两人在这拉扯的时候,门口再次被人推开,柳烟端着一盘吃食走了进来。然后就见到余乾和公孙嫣在那不成体统的拉扯的样子。 她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挂上慌乱,然后赶紧说了两声打扰了之后就立刻端着低眉垂首的端着食物匆匆离去。 公孙嫣蹭的一下,脸上就爬上了恼羞,她重重的掐了下余乾的肩膀,撂下一句回去再收拾你的话语后就匆匆离去不敢再多待。 上一次被柯镇邦撞见的社死心情顿时又死灰复燃,悔不该这么急着过来见余乾。 余乾看着公孙嫣那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他也确实没想到柳烟会突然进来。 想及此,余乾赶紧走出去寻找自己的这个奶量十足的姐姐去。 柳烟此刻就在右侧的院子里,手里还端着那盘食物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余乾的一声招呼声才将她惊醒过来。 柳烟吓了一跳的转头看着面色如常的余乾,愣了一会之后,然后赶紧举了举手上的食物,说道。 “这是刚让厨房做的,趁热吃点?” “好啊,姐姐的美意我可不能辜负的。”余乾直接双手接过盘子,然后就在旁边的石桌上摆开坐下。 “姐姐,你也坐,一起吃点。” 柳烟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最后也是在石桌边上坐下,然后笑脸吟吟的看着余乾,“你吃,姐姐刚才吃过了。不饿。” 余乾笑了笑,拿起快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他并没有半点要跟柳烟解释刚才屋里的情况,这种事越解释越歪,反而是那种什么都不说且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才不会引起人怀疑。 很明显,余乾这落落方方的表现也让柳烟很快忘了刚才看见的画面,也觉得自己确实可能是想多了。 余乾和公孙嫣的岁数差距摆在那,全然是人家之前上下级的时候关系好,公孙嫣惜才罢了。 “好吃嘛?”看余乾吃的这么开心,柳烟问了一句。 人精余乾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些东西肯定就是柳烟亲手做的,否则她不可能会如此企盼的问出这句话。 “好吃,姐姐这谁家姑娘手艺这么好?这要是娶回家岂不是赚大发了,一辈子都吃不腻。”余乾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这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那种深深的被这美食折服的样子。 果然,余乾的这小动作和小心思让柳烟在半点不自觉的情况下就得到了极大的被肯定感和满足感。 于是,双眼就愈发温柔的看着余乾,怎么看怎么不够的那种。 很快余乾就把这些食物一扫而光,然后非常满足了打了个饱嗝,这才对柳烟道,“姐姐,还没向你道谢呢。 昨晚辛苦了,全靠姐姐的妙手我才能好的这么利索。” “这都是老堂主的功劳,我只是辅助吧了。”柳烟摆手道。 余乾当时就摇头了,“那老头子的糙手怎么能和姐姐的比。” 柳烟无奈一笑,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对余乾也算了解透彻,从来说话都是这样的微妙让人不由得漂浮。 趁着现在两人气氛正融洽,柳烟直接做出一个胆大的决定,说道,“弟弟,两日后可否来我家一趟? 姐姐那日生辰,想请弟弟过来庆贺一下,顺便感谢弟弟你提拔我来接这个疗伤堂的班。” 余乾愣了一下,很快就爽朗的笑道,“当然,当然,我一定去。姐姐放心。至于感谢的什么就算了。我俩还客气什么。” 柳烟眉眼含春的温柔一笑,然后就端着盘子匆匆离去。 没办法,刚才私密邀请这件事已经是突破了她的心理底线。她虽然岁数也二十好几了,但总体来讲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这种邀请男性来自己家的事情还是用的这样私密的理由一下子就抽干了她的勇气,不敢再这么面对余乾。 余乾倒是没有追上去,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柳烟的背影。 这女人啊,其实很多时候也是键盘侠性质的。还记得当初刚认识柳烟的时候,她可是完全的大姐姐一样的调戏自己的。 现在竟然还会害羞? 余乾不由得有些感慨起自己和柳烟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转变。 又在这坐了一会之后,余乾便起身离开。他得先去一趟宫里,刚才和褚峥的聊天之中也稍微得知了一下天子现在不太妙的情况。 而且,重要的是李念香。余乾能想象到她现在的心情,自己得先去跟她报个平安,然后再陪她等着李洵的消息。 余乾直接传讯给陆行,让他备好马车。等他来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手脚麻利的陆行已经早早的在那等着。 在看见余乾的时候,陆行整个人直接化身狂热崇拜的状态上前对余乾嘘寒问暖,那态度估计比对他的老爹都还要来的热切。 余乾懒的搭理对方,只是轻轻的给了他一脚让他老老实实的驾车。 马车直接朝皇城方向驶去,一路上的景象萧条了许多,虽然说这次太安算是挺过了危机。 但是从经济层面估计要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要勒紧裤腰带了,这城里破坏的地方不少,有着相当数量的百姓流离失所。 想重新彻底恢复往日的民生,是需要很大的功夫的。 车子刚使出一段距离之后就停了下来,余乾掀开车帘望着上方的高空。 此刻是大早上,但是天上却挂着一道醒目狭长的晚霞,晚霞之上更是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剑意。 这道划破长空晚霞正是余乾昨夜留下的最后那道的剑气痕迹,此刻久久未散,依旧倒悬在太安城上方。 此刻,这道剑气周围更是分散着许多丹海境以上的修士,这些人不仅仅是太安城的修士,很多更是外面的修士。 聚集在这的唯一目的就是观想余乾留下的这道剑气。 陆行在这时候恰当的解释道,“头儿,你是不知道,您这一剑可谓是冠绝古今。从昨儿个后半夜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有很多人诚心前来观想。 现在,咱们这太安城上方留有一道绝世剑气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开,等会人估计会来的越来越多。 据说那天下第一剑门太白门的剑修们也都在往这边赶来,就为了领略头儿你的风采。” 陆行越说声音就越昂扬,语气之中全是无比的自豪之意。 听完这些,余乾又看了两眼那漫天的剑修之后,便放下车帘,澹澹的说道,“走。” 对于自己的剑气留下的这样的宏伟现象,余乾其实倒是没有多大心理上的波动。 说句狂妄一点的话,那就是他对这些已经习惯了。 当时他在得到轻灵飞剑之后,握上那把剑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举世无敌的剑修。 现在只不过是实现了当初的想法。 至于那么多在那瞻仰自己剑气的修士,他也更没有多少心理波动了,入修行一路之后,他经历过这种事太多了。 如果崇拜能换成钱的话,他自己早就是全天底下最有钱的人。 无敌确实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余乾双手抱胸,如是想着。 陆行见余乾这般澹定,这般平静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有些咋舌的继续驾驶起马车。 跟了余乾这么久,陆行对余乾的认知现在可以归拢为一个想法,那就是太能装逼了。 就是那种满足了所有欲望之后澹澹的疲倦感那种,每次余乾都是这样,这种澹逼真的让人不知道给如何形容。 千万个想法最后也只能化为四个字:头儿牛逼。 马车继续悠悠前行,最后一路来到皇城下,只见这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禁军守卫,这禁军的数量比以往多出十倍不止。 余乾下车眯眼看着这风声鹤唳的皇城,瞬间明白过来。 在李洵生死未定之际,这皇城再敏感也不为过,这种天家往往在这样的时候就是最严格的时候。 当然,以余乾现在的身份好地位,这些禁军没有一个敢拦。反而都相当恭敬的直接放行,并且由禁军的统领亲自给他带路入皇宫。 《轮回乐园》 余乾昨晚力挽狂澜救下太安城这件事他们这些奋斗在一线的禁军自然也都知道,可以说昨晚要是没有余乾,就没有现在的太安城和他们。 所以,对待余乾又岂能寻常对之,用的都是最高的礼仪和发自内心的崇拜。 余乾平静的跟着这位统领一直走到宫里深处,一路上见到的每个宫女太监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空气之中都是写满了紧张的味道。 余乾更是看到不少皇子以及皇亲国戚在这边候着,当然他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人,只是朝着韦贵妃的行宫走去。 很快,他便来到后宫这边。虽说这边不让男子进出,但是余乾是例外,天子特许的,之前就来过不少次韦贵妃的行宫。 走进院子里之后,余乾没有看到李念香的身影,而是只看到一脸忧虑的韦贵妃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 “见过母妃。”余乾直接上前问了声好。 问好的声音将韦贵妃惊醒,她转头看着余乾,忧虑的脸色之上顿时挂上了些许喜悦和惊喜的色彩。 她急切问道,“驸马你身体还好吧?怎么现在就来宫里了?” “基本没什么大碍,请母妃放心,我来是想见见文安,陪陪她。”余乾笑着解释了一句。 韦贵妃轻轻颔首道,“文安她刚刚眯下,昨夜她一夜未睡。” “这样啊,那不急着打扰她,小婿就先在这等着。”余乾直接在桌子的对面坐下。 然后,他看着眉宇之间依旧凝聚着忧虑的韦贵妃,安慰道,“母妃放心,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国师一定会倾力施救的。” 韦贵妃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又不是像薛贵妃那样的蠢妇,单从这宫里的反应来看,李洵那边的情况就能猜到有多么的恶劣。 现在的她不仅仅是担心自己的这个夫君,同时亦是对未来的展望。当然,最大愿景还是期待李洵能好起来。 她和李洵好了这么多年,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就十分深厚了。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人也并未再聊什么,敏感时期不能再乱聊了,只是在这安静的坐着。 余乾自然是有着无比的耐心,就一直在这陪坐着,直到午后的时候才听见内院里传来动静。 很快,脸色依旧萎靡憔悴的李念香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见余乾就这么坐在院子里对自己笑着。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后更是快步的直接走到余乾面前,直接伸出自己的双手掐着余乾的脸蛋。 后者任由自己的脸皮在李念香的手里乱扯了好一会后这才抓住李念香的手腕,笑道。 “活的,是真人,人没事,你放心。” 一般的韦贵妃见到这样的一幕,嘴角慢慢挂上些许笑意,然后悄悄的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见余乾现在还能逗贫,李念香先是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然后眼眶就又开始慢慢的红润起来。 不过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梨花带雨,而是柔柔弱弱的看着余乾。 这样有杀伤力的眼神他余乾又哪里能受得了,直接轻轻抓住李念香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的怀里。 李念香一惊,“别这样,母妃...” 说着,李念香有些慌张的转头看去,只见韦贵妃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边,她这才放心下来。 然后整个人就这样软软的依偎在余乾的怀里,双手环绕着余乾的腰肢,脸颊在余乾的胸膛之上轻轻的摩挲着。 这次的李念香亦是没有对余乾说那些以后不许这样的话,因为余乾昨晚做的事情是在拯救这座太安城,拯救大齐。 他现在就是整个大齐的英雄,所有人的天命英雄。 这样的余乾,李念香又怎么能说以后不许做这样的事情。所有的担忧她也只是放在心里默默的承受着,然后为余乾祈祷。 作为凡人的她所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其实很多时候李念香都会默默的想到这一点。她也想像那些厉害的女修士一样。 这样就能在很多时候帮助到自己的夫君,但是不能修行这件事又是命中注定的,非人力可变。 以前的李念香从来不觉得不能修行有什么的,可是随着和余乾成婚之后,这日子过下去,就越觉得自己的无用。 抱着李念香的余乾此刻就像是能感觉到她现在的心情一样,都说夫妻同心,感情深厚的夫妻往往会心有灵犀。 此刻的余乾就完全能体验到这样绝妙的境地。他能感受到李念香内心深处散发的这种无力感。 于是,他温声细语的笑着,“文安,哪里又不开心了?” “没有,你没事我很开心。”李念香小声的说着。 “我你都骗啊。”余乾轻轻的抚摸着李念香的秀发,笑着,“你是不是在想很多这样的时候不能帮到我很难受呢? 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就算能修行,又怎么可能追的上夫君我的脚步。你可要知道,我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你不可能赶上我的。而不可能赶上我,就算你能修行也一样帮不到我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念香脸颊停了一下,然后伸手在余乾的腰肢轻轻的掐了一下。 余乾继续笑着温和道,“所以啊,你只要好好的那对我来讲就是比什么都好的。你一直健康的,然后开心的,就是对我最大的褒奖和鼓励。 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帮不上我,在我心里你帮我的已经是很多很多了。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妻子,我才能有无数向前的动力。 你的重要性在我眼里,胜过任何东西。 希望你记住这一点,文安公主。” 李念香又轻轻的噗嗤笑了一下,然后又习惯性的掐了一下余乾的腰部,说着,“就你能说,你想的美,本宫才没有想过自己没用。 本宫是天底下最有用的!” “这就对了。”余乾附耳过去,小声的说着,“我就喜欢你人前高傲,人后欠调教的样子。 这样的反差,对我来讲美极了。” 李念香一下子脸色就红润起来,这份红润直接冲散掉脸上的憔悴,然后又忍不住一下一下的掐着余乾的腰肢。 真的是很多时候能被余乾弄的又好气又好笑还羞涩。 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也不注意一下场合的那种。 “这里是我肾的位置,你再掐坏了,以后还想不想要孩子?”余乾龇着牙说着。 这话对李念香很管用,她当时就停下手,然后改掐为摸,轻轻的摸着刚才掐的地方。 余乾也不再继续调戏又菜又爱玩的李念香,毕竟现在李洵生死未卜,不适宜开玩笑。 他只是出声安慰道,“文安你放心,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你也无须过分担心。” 李念香幽幽的说道,“父皇他毕竟是凡人之躯,没有修为。这个关卡对他来讲又哪那么容易渡过的。” 余乾保持沉默下来,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多余安慰其实也不必说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陪着李念香。 好好的让她感受到依靠和陪伴。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感受着温恬的彼此。 一段时间之后,院子外走进来一位侍女通报说是林公公来了,奉陛下旨意让余乾过去相见。 听见这个消息,李念香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急忙道,“快请林公公进来。” 侍女领命出去,很快就带着林公公走了进来。 李念香直接问道,“林公公,你说父皇他召见余乾,父皇他醒了?” “会公主,陛下他醒了。”林公公回道。 又得到一个好消息的李念香整个人彻底精神起来,脸上气色愈发红润起来,她立刻道,“好的,我这就和驸马过去。” “回公主,陛下现在只想见驸马一人。公主可稍等。”林公公回道。 李念香愣了一下,一边的余乾也站了起来笑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着,余乾轻轻的握了下李念香的小手,“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嗯。”李念香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就只能先目送余乾跟着林公公出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皇醒来的第一时间要见的人是余乾。 但是这不重要,人醒了就好,比什么都好。 第828-829章 只希望你们夫妻二人永远和睦 余乾跟着林公公一路往左侧走去,越深处越幽静静谧,最后在一处颇有年头感的院子前停下。 林公公在外面停住,余乾则是径直走进院子里。 里头的陈设和寻常的院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李洵就躺在凉亭下的一张摇椅上,身上裹着羊毛毯,齐甲清则是坐在旁边凝养心神。 余乾走了过去,第一眼就看到齐甲清的气息有些萎靡,苍白的脸色上一副修为透支的厉害的样子。 “来了,坐。”躺在摇椅上的李洵声音虽然清晰,但无半点往日的中气,像个迟暮的老人家。 余乾不由得视线放的低一些,然后就愣在那。 眼前的李洵情况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余乾差点都没有认出来的那种,白发苍苍,脸色枯藁,气血衰败。 精神状态极差,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 “看来,朕的这副样子倒是吓到了你。”李洵轻轻的笑了笑,对余乾的反应丝毫没有恼怒。 后者作了下揖,然后在一边坐下,坦诚问道,“陛下现在身体如何?” 一边的齐甲清也收功完毕,主动接过余乾的这个问题,“不容乐观,陛下身上的真龙之气被榨取的只剩下微末的程度。 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稍稍稳固住陛下现在的身体情况。” 齐甲清的话说的其实很委婉,但是李洵却丝毫没有避讳的继续说道,“朕命不久矣。” 余乾再次一怔,最后抱拳道,“陛下洪福齐天,定能无恙。” 李洵轻轻的笑了笑,突然坐了起来,然后就止不住的喘息咳嗽。一个起坐的动作对现在的李洵都已经算是如此艰难。 好一会之后,李洵才平稳住气息,一脸认真的朝余乾作揖,“余少卿昨夜力挽狂澜,挽救大齐挽救太安于水火之中。 余少卿的功劳朕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褒奖,只能先替大齐的千万子民感谢余少卿。” “陛下言重了。”余乾也赶紧抱拳道,“这是微臣应该做的,谈不上挽救。” 李洵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朕这次找你过来还有一件事。” “陛下请讲。”余乾点着头。 “朕之前便问过你一个问题,在朕之后,余少卿以为谁能担当重任。如今朕想再问余少卿这个问题。”李洵语气缓慢的说着。 “朕想让余少卿任大齐之柱石,在朕之后,协助新皇如何?” 李洵说着,直接拿过旁边的一策黄色绢布,继续道,“这是立储诏书,只剩名字未填。朕想请余少卿执笔。 填上余少卿以为的储君,余少卿认为谁能担任,便是谁。” 余乾看着面前的这个黄色绢布,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说,李洵这位皇帝的办事风格余乾是怎么也猜不透的。 不过这不重要,不管李洵为何要这么做,他余乾又岂会有心思弄这些事情? 他直接抱拳拒绝道,“陛下,微臣年少。担不起柱石,请陛下另寻他人。 至于储君一事,陛下自行决断便可,微臣没有任何异议。这么说吧陛下,微臣懒散惯了,野惯了。 对这种事向来都不感兴趣的,也没有任何心思在这上面忙活。微臣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修为方面能再有突破、 以后的重心也会放在这边,所以就只能辜负陛下的美意。” 看着余乾不卑不亢且不容置疑的讲下这些话,李洵顿了一下,然后微微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朕倒也不好强求。只希望日后余少卿能继续守护大齐,守护太安。” “这是自然,陛下放心。”余乾笑道。 李洵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道,“文安怎么样了,朕听说她昨晚一夜没睡。” “毕竟是姑娘家,容易担惊受怕。要不我去把文安喊来,她现在也很关心陛下的情况。”余乾回道。 “好,就有劳余少卿把文安喊来一趟。”李洵说道。 余乾也不再多逗留,直接用这个理由跑路,他可不想再待下去。天家的事情他是半点想掺和的意思都没有。 无事一身轻,有那闲工夫,自己带红颜知己们出去玩不香嘛? 这种破权势,他可是看不上的。 离开皇宫之后,余乾便通知李念香进宫,他没有陪同,父女两人有他们自己的话要说。他自己则是回大理寺去了。 ~~ 皇宫深处。 李洵依旧躺在那张椅子上,脸色平静的看着墙头外的银杏树。旁边的齐甲清也已经离去,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李洵一人。 很快,院子外头传来些许动静,是李念香一路近乎小跑似的进来。 三步并作两步的李念香很快就来到李洵身侧蹲下,看着李洵这大变模样,苍老了不知二十岁的样子。 李念香眼泪再次没有控制住的流了下来。 来之前,为李洵醒转过来而感到由衷的喜悦。但是当见到李洵这副样子的时候,内心的怆然根本就止不住。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父皇一直是一位高大健硕的君王,头发乌黑,精力充沛。而绝非眼前这行将就木的苍老样子。 李洵倒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伸出同样干枯的右手轻轻的抹掉李念香眼角的泪水,但是泪水这种东西又如何能抹的干净。 “父皇没事,只是元气大伤。”李洵最后还是安慰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只是紧紧的握着李洵的双手,然后努力的止住自己的泪水。 “其实父皇这次找你过来,是有些只能你我父女二人知道的话说给你听。”李洵的声音逐渐温和下来。 李念香重重的点着头,“父皇你说。” “是关于余乾的。”李洵徐徐说道,“余乾这人虽然很多时候行事无忌,诸多世俗教条在他眼里亦是摆设。 但是父皇知道,他素来是一位恩怨分明有情有义的人。父皇要和你说的是,余乾他从来不是一位恋栈权位的人。 对那些权力的事情也从来不怎么感兴趣。之后,无论你的母妃还是代王找你说任何话,任何旁敲侧击有关余乾的话你都不要应允。 父皇不想因为这些天家的事情而导致你们夫妻关系不和。 父皇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稳稳的坐着余乾嫡妻的位置,然后在他的庇护下安然的过完这一生。 权力的事情既然你的夫君不喜欢,那你也就莫要掺和。任何人找上来,都不要管。父皇也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 李念香怔怔的坐在那里,良久才重重的点了下头,“好的父皇,我明白了。” “你自小聪慧无比,父皇自然是相信你的。”李洵轻轻的笑着,“刚才说的话,你谁都不要说,自己知道便好。” “嗯,父皇,文安明白了。”李念香重重的点着头,然后声音又不自觉的带着一些哭腔,“父皇你也莫想这些。你还能做好久好久文安的父皇的。” 听着这话,李洵爽朗的笑了起来,声带牵扯出的咳嗽声让他的脸上的血色充盈了不少。 他轻轻的拍了拍李念香的手背,然后笑道,“走,陪父皇去城里走走。好久没跟你一起逛太安城了。” 李念香赶忙扶着李洵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陪着孱弱的李洵往外走去。 自古都说天家无情,但是李念香从小到大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一点。 她所感受的一直都是李洵像个巨人一样的站在自己的身前,呵护自己,保护自己。这样的父皇,又如何是无情二字能形容的?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李念香扶着苍老的李洵慢慢走出宫外去,一如之前无数次父女二人同游的模样。 另一边。 余乾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寺里的气氛其实已经开始庄严起来了。昨天寺里的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了。 入阵的一百零四人,牺牲六十七人,重伤三十人。而这个重伤所意味着的是差不多修行往上走的路也彻底断绝了。 再加上昨晚在其他地方维持秩序的时候亦是意外牺牲了少数执事。 一夜之间如此惨重的损失可谓是大理寺立寺以来从未有过的,这样悲痛的事情足以让大理寺变的无比的严肃。 褚峥也按照昨晚答应大家的事情,这些牺牲的人都将入英灵堂,灵牌业已都创立好了。 现在几乎整个寺里的人都去英灵堂那边参加这场庄严的仪式。 余乾赶到那边的时候,寺里十之七八的人都已经聚集在那边了,大院子根本就站不下,人都涌到外面去了。 余乾一路进去,迎接到了都是他人激动且崇拜的视线,众人全都纷纷的自觉让开一条宽敞的大道给余乾。 余少卿现在可以说是大理寺所有人心中的神,心中的信仰,更是不知道成为多少人想要追赶的崇远目标。 一身白色飞鹰服的余乾只是面带微笑的走了进去,走到寺里高层聚集的那边。 部长以上的人都在那边,长老院的人也来了很多。此刻全都庄严肃穆的模样。 偌大的院子里摆着很多用白布盖着的床板,上面躺着的都是英灵们的尸首。余乾从侧边走到褚峥身边停下。 此刻,老人家正中气十足的对着寺里的人员说着话,话语的内容不悲壮,不激昂,只是用最平和的语气将昨晚发生的具体情况一一告知。 告知这些还活着的人那些死去的人是怎么牺牲的,是怎么为大理寺牺牲的,是怎么没有半点畏惧而舍生取义的。 在这院子里躺着的这些正是这大理寺创立以来无数英灵的真实写照,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种精神传承。 才会让大理寺的风骨始终如一,可是让大理寺挺着胸膛告诉全天下,唯有大理寺能做到这个地步。 伴随着褚峥温醇的嗓音缓缓落下,大理石的所有人几乎都沉默下来,他们佩服这些死去的人,惋惜这些死去的人。 在场很多人跟这些英灵们甚至在前天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还一起去花天酒地,但是就经过这样一个冷峻的夜晚之后,便天人永隔。 悲壮的气氛也渐渐的在周围弥漫起来。 良久,褚峥声音徐徐落下,然后突然指着余乾对众人说道,“让余少卿跟你们讲几句吧,我说句毫不夸张的。 昨晚若非余少卿的拼死斩杀敌人,这太安城怕是真的要成为历史的尘埃,你们亦是如此。 所以,余少卿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你们的。” 随着褚峥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余乾这边,然后不约而同的都开始鼓掌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也从最开始的悲伤慢慢昂扬成为激动的色彩。 束手候在左侧的余乾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褚峥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看着褚峥祥和的笑脸以及那所有大理寺的人。 余乾最后不由得无奈一笑,慢慢走上前去。 随着他落定脚步,掌声也慢慢停歇下来,所有人都保持安静的看着余乾。 余乾的视线扫视了一圈之后,这才徐徐开口说道,“其实我昨晚的所为不算什么,做的只是和在场的诸位一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值得什么骄傲的,或者说要骄傲的话应该是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我只是有幸成为这个相对瞩目的人。 但我以为最瞩目的是我们寺里那一百零四位自愿入阵的同僚们。 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大理寺最值得骄傲的人。 孙守成你们想必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是我之前在丁酉司的同僚。可以这么说吧,我入大理寺之后,便都是他一路带着我的。 所以,我一直喊他孙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孙哥煮的一手好茶,凡是喝过的都觉得是天底下最好喝的茶。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一心钻研煮茶的人会这么厉害嘛? 我的答桉是厉害,孙哥的厉害不是广义上的强大。他修行天赋虽然很差,但还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修炼到八品修为。 他虽然天天喊辛苦,但是司里交给他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办的不好。甚至,在我们一起去飘香阁的时候,孙哥都会仗义的把最好看的姑娘让给我们的司长。 当然这点在我看来,孙哥还是过于拍马屁的行为了。 孙哥就是这样,有着小小的偷奸耍滑的心思,有着小小的拍马屁的心思,他身上有很多寻常人一样的渺小品质。 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的赤诚。 昨晚挺身而出,没有半点犹豫。更是拼尽自己的性命保证大阵的顺利推行。孙哥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怨言。 咱们大理寺之所以强大,之所以受人敬畏,那就是因为我们大理寺的每个人都能像孙哥这样,舍生忘死,再瘦弱的肩膀的都能扛起太安城的这片天。 所以啊,孙哥他之前经常和人说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这里我澄清一下,这是事实。 在这里,我保证,我会尊重孙哥一样的尊重所有人。我会像孙哥一样在任何时候都毫不犹豫的替咱们大理寺出头。 希望能与诸君共勉。” 余乾说话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目的性,更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他也只是这么简单的用着最朴素的语言以孙守成为例子的说了这些话。 在场的人也只是认真的倾听着,然后给予掌声。 对绝大多数的大理寺人而言,其实死亡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反而是一件荣誉的事情。 尤其是这种死后能入英灵堂的情况下。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成为永恒的开始。 他们由衷的为这些大理寺的英灵们感到高兴,除却最初的悲伤之后,便都以自己最大的敬意来目送这些死去的人。 余乾亦是如此,他默默的退到后面,然后默默的注视着那些被白布覆盖住的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哪一块白布下是孙守成,这一切不重要,不是吗? 入英灵堂的流程简单纯粹,随着那一座座的丰碑在英灵堂的台上落下,这些死去的人便将永远被大理寺以及大理寺的后人所铭记。 ~ 入英灵堂的仪式结束之后,寺里的人也都逐渐散去。 余乾也没有离开大理寺,而是去往寺里的密室那边。身上的重伤还没养好,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身体养好。 就这样,太安城转危为安之后的第一个夜晚,余乾就直接在大理寺闭关,以恢复身体为主。 两日后,在密室里闭关的余乾这才徐徐的收功退出修炼的状态。 感受着体内的情况,余乾微微松了口气。阴脉到底是无法恢复过来,只能维持着那样的损伤程度。 除开这点,其他的伤势也就好的差不多,就剩下零星的一些再温养些日子就好了。 余乾满意的睁开双眼,然后就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飘的那些符纸。 这些都是通讯用的符箓,此刻飘荡周围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过来。 余乾直接一一抓取过来看着,其中大多数的都是那些官方势力或者一些成名的老修士已经和余乾有着简单交情的人。 内容也都是那些问候之类的,余乾看完之后就放到一边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让他脑壳痛的是那些有数的信息。 鱼小婉可以说是直接夺命连环call,一下子留了十几条。最后更是说让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找她。 叶婵怡也发了好几张,现在人也来了天安城这边,只是没有进城。毕竟现在是太安城的敏感时期以她的身份不好进来。 这两人余乾能理解,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圣母娘娘也发了一些,当然措辞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味道。 但是余乾哪里感觉不出来圣母她在留言背后的故作端庄。 还有就是巫国那边也发了好几道,不过不是巫汐留的,而是林相代为问候。因为巫汐现在在闭关冲击归藏境的关键时刻,林相没让她出关,她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一道是洛歌仙子传来的,她现在人在太安,让余乾出关之后去找她一趟。 最后的一份竟然是天狐一族的陆族长和那位陆芊芊联名发来的,这两位天狐族的大老此刻也在太安,让余乾得空之后找她们有要事相商。 看着这一大群的邀约,余乾直接脑壳痛了起来。本想着还想喘口气好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的。 可是这一睁眼就是这么多邀约,更遑论寺里的事情已经现在太安城还不算彻底稳定的局势。 当然,事情有轻重缓急,见人的顺序肯定要安排一下。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些和自己有关系的女孩们了。 第一顺位肯定就得是鱼小婉,这妮子可爱归可爱,但是这种大事上指不定就虎了起来,必须得安排其妥当才可。 之后,才好说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余乾不再多想,直接出关去了。 这闭关的地方就在寺卿处这边的地底下,余乾出关后第一件事便是上楼去了。 来到楼上屋里的时候,偌大的会议室就褚峥一人在那俯桉处理卷册,听见动静,老人家抬头看着,见是余乾,他放下手头的卷册,笑问道。 “怎么样,伤势如何现在?” “基本都恢复了。”余乾笑着走过去在褚峥对面坐下,然后直接问道,“褚公,这两天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余乾问的自然是关于太祖的事情,太祖人虽然没了,但是他那枝繁叶茂的地下存在肯定是要连根拔起的。 “收获不错。”褚峥点头回道,“这两天不仅是我们,捉妖殿和钦天监也一直都在忙这件事。 顺藤摸瓜,抓了不少人。尤其是通过七十二小周天阵和灵脉这两条线。可以说这一次把城里的很多勋贵都牵扯进来了。 其中还有不少皇族的,这两天动静闹的很大,现在寺里的人也基本都没有时间休息,一直轮轴转的在城里各个地方值守。” “李先生找到了嘛?”余乾问了一句。 “没有。”褚峥微微叹息一声,“没有他的任何痕迹,那晚事发之后他人就根本不在城里。 现在也大概可以确定的是血祭大阵这件事是他通知我们这边的,而且他本人估计很早就寻好退路了,离开太安了。 从这点看,不论他是什么出发点,单就把血祭这件事告诉陛下确实是件大大的利好的事情。 要不是这位李先生暴露这件事,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求一下保底月票) 第850-851章 别压了,赶紧起来! “这是哪?”陆飘飘醒来缓了一会之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问着余乾。 余乾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刚才情况有些紧急,不过我现在大概倒是有个猜测了,许是我们掉进了祖脉之中。” 听见这句话,陆飘飘直接站了起来,声音之中都是难以置信的问着,“我们进了祖脉?” “嗯。”余乾稍稍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陆飘飘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问道,“北风那些人呢?” “陆族长倒是不用担心这点。”余乾轻轻笑道,“在我没有现身之前,相信他们四人不会再有胆量做别的甚么。 更不会出去对青丘之地下手。” 陆飘飘轻轻颔首,然后朝余乾深深作揖,“我代青丘多谢余少卿这一次出手相救,而且我这条命也算是余少卿救下的。” “余某担不起。”余乾摇头道,“这些都是顺带出手罢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四象大阵已然毁灭,这个忙余某到底是没有帮上。青丘的麻烦还依旧未解决。 其实也怪我刚才追杀公羊族长的时候下手太快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直接让四象大阵飞灰湮灭。” 陆飘飘也再次沉默下来,四象大阵如今毁灭了,之前一切的努力就真的付诸东流了。青丘的未来更是肉眼可见的堪忧。 所以此刻的她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公羊族长的这次悖逆之举,确实让一切如此的措手不及起来。 “陆族长,现在最重要的先离开这里,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余乾补充了一句。 陆飘飘点了下头,深深吸了口气,将那些杂念摒除脑海,专心的应对起眼前的情况。 “陆族长,我记得昨日你跟我说过,这祖脉算是你们妖族的禁地。基本所有妖族都没有来过这。 所以,陆族长也是对这祖脉的内部情况不熟嘛?”余乾抬头望着上方那唯一一个的两点,问了一句。 “嗯。”陆族长亦是抬头看去,“妖族时代祖训,不得进祖脉之中打扰神妖先祖的长眠。” 余乾有些好奇的问道,“就只是这个原因?不至于吧,这么多年就没人好奇进来过?” 陆飘飘回道,“还有另一个原因,自古以来擅入祖脉内部之人无一出来过。据说是这祖脉里面有大恐怖之地,压力甚至非二品修士能承受的。” “还有这种事?”余乾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飘飘,“陆族长,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陆飘飘肯定的说道。 “那我呢?我不是妖族,我能出去嘛?”余乾继续问道。 陆飘飘顿了一下,最后说道,“不知道。” “陆族长,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这祖脉当真如此凶险?”余乾有些无奈道。 “抱歉。”陆飘飘歉然道,“来之前我也不曾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按之前所计划,布置四象大阵期间不可能深入祖脉的。” 余乾有些脑壳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种情况也是事发突然,希望我作为人族不会像妖族这边一样。” 说完,余乾直接开始攀升自身的气息,说道,“陆族长就现在此地候着,我上去瞧瞧。” 说着,余乾就不再犹豫的直接拔地而起来到那光点之前,近距离瞧着,这光点确实是个洞口的模样。 洞口不大,供两三个人同时通行的样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发着白色的光芒。 余乾随手祭出一缕灵力,竟然直接没入白芒之中,没有激起半点反应。而那薄膜更是没有受到半点损伤。 余乾眉头微蹙,直接一道强悍的剑气祭出。 可是当剑气触碰到薄膜的时候,竟然直接寸步不前,滴溜溜的在原地打转着。 下一秒,余乾暗叫一声不好,但是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这道剑气竟然直接被那薄膜给反弹回来。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朝余乾斩去。 距离太近,根本容不得余乾有半点反应时间,甚至都来不及施展出护盾,剑气就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余乾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被斩落,并以极快的速度落地。 下方的陆飘飘见状脸色微微一变,甚至都没管自己的伤势直接强行催动重伤的身体朝余乾飞去接应他。 在抓住余乾的那一刻,陆飘飘知道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 巨大的冲击力根本不容她反应,直接连带着她重重落地,狠狠的砸在黑色的地面之上。 余乾有些脑晕眼花的甩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喷出一小口鲜血。 娘希匹,他出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子自己打自己。那剑气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竟然能这么疼,这么强。 怪不得,之前只要祭出剑气,对手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那种,这特么谁顶的住啊。 余乾一边啐着口中残余的鲜血,一边下意识的右手撑地准备起身。 可是地没有撑到,却撑到一个极度柔软的地方之上。 以余某人手握多种类型的蟠桃经验来看,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撑在什么东西上面。 而且不仅是手,下一刻,屁股下面也传来的反馈,自己好像坐在了一个不得了的腰上? 他有些愕然的转头看着,陆飘飘竟然就在自己的身下。而他刚才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赶紧.起来!” 陆飘飘声音虚弱缓慢,语气罕见的有些区别寻常时候的冷静。 余乾怔了一下,立刻撑着起身。最后一下的掌心重压反馈回来的手感让他心里只有四个字,欲罢不能。 等起身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蹲下扶起陆飘飘,然后以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车技直接开口就是甩锅。 “陆族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过感谢陆族长方才仗义出手相救,多谢了。” 果然,余乾这倒打一耙加上话术转移再配合他坦荡的说话语气和速度,陆飘飘心中的奇怪感觉也慢慢消散。 女性特有的心理活动也慢慢向理解的方向靠拢着。 余乾看不见对方的脸色,但是握着陆飘飘手臂传回来的触感让他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现在的心理状态。 胳膊上的肌肉从刚才的僵直到现在的松弛就全是体现对方的心理。 稳了,余乾心理默默想到。 事情也如余乾所想,陆飘飘并未纠结余乾刚才的放肆举动,尽管胸口处那无比异样的感觉还在,但是总体好多了。 “陆族长,你在这稍等,我再上去试一试。”余乾直接说道。 “你小心点,上头有点古怪。”陆飘飘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放心吧。”余乾笑了起来,“刚才只是不注意给坑了一下,我心里现在有数了。” 说着,余乾就再次拔地而起,来到那光膜之前。 他倒是不急,而是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自己掌心,脸上挂满了回味的色彩。 这手感,简直无敌。 可是就是时间短了些。 其实不仅仅是肉体接触的原因,更多的是陆飘飘的实力和身份有着天然的加成。 天狐一族的领袖,在妖族跺跺脚都抖三抖的恐怖存在。一身二品大成的修为。这样条件的女人,天底下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了。 陆飘飘身上天生就带着那种让人无比兴奋的征服感确实让所有男人都无法把持。饶是站在如此高位之上的余乾亦不能免俗。 回头瞄了眼陆族长那高挑无比且风华绝代的身姿,余乾再次感慨一声,然后收敛起这色批想法,开始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出口。 那白色薄膜在经过刚才那道剑气的轰击几乎是半点损伤都没有,而且主要还是那反弹的怪异让余乾现在有些不敢轻易动手。 思忖了一会之后,余乾就做下决定。恐惧的原因无非就是火力不足罢了,方才没尽全力,现在尽全力试一试。 有准备之下就算再失败了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余乾回头对陆飘飘说了一句小心戒备之后,便不再犹豫的直接祭出轻灵飞剑,将全身的修为悉数注入其中。 一道凝实无比的青冥剑气直接斩落在光膜之上。和方才一样的场景,剑气被无形之力拦住了。 不过和刚才的区别也很明显,那就是这光膜明显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 余乾心里一喜,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看着僵持在一起的青冥剑气和光膜。余乾直接催使一缕仙灵之气没入剑气之中。 威势大增的剑气直接把光膜给割裂开来,小小的洞口直接被打穿。 余乾脸色一喜,可是下一秒喜色就转为惊色,因为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再次从洞口传出。那恐怖的吸扯效应几乎是要把这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给吞没赶紧。 下方的陆飘飘直接在这猝不及防的吸力之下给吸了上去,幸亏余乾一把拉住她,并同时祭出护体光罩,这才幸免。 “这是什么情况?”陆飘飘有些后怕的问着。 余乾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回答。巨大的吸扯力饶是他都顶不住,脸色极为难受的样子。 短短片刻功夫,余乾就再也顶不住了,被拉扯进去的瞬间只能加固光罩的牢固程度。 一阵耀阳的白芒闪过,余乾和陆飘飘两人便彻底被抽离出这个空间。 ~ 余乾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只是躺在那有些没缓过神。方才被带出去的时候。 身上的修为以流水一样的逝去,差点让他没有撑下去。 好一会,余乾才徐徐的转头看着四周,陆飘飘倒是完好的站在自己的身侧。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没有任何方向一样。 “现在是什么情况?”余乾出声问了一句、 陆飘飘转过头,有些惊喜的问着,“你醒啦,没事吧?” “没什么事。”余乾甩了甩脑袋,站了起来。 陆飘飘这才回道,“我没敢乱走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余乾轻轻颔首,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入口的样子。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祖脉里面竟然如此变化多端,到处都是未知和强大。刚才也就是他了,换个二品修士过来,吸扯的力度都能把人撕裂成碎片。 “这么一直待在这不动也不是个事,反而还容易被动,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出去。”余乾说了一句。 “好。”陆飘飘点着头,“不过,一起行动吧,也好有个照应。” “行,” 余乾自然是答应下来,然后盘膝坐下将状态调息好之后这才站起来。面对这种情况,第一时间自然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笨的办法就是每个方向都去跑到尽头,至少得把这里的边界给划出来。 两人没有浪费时间,一起行动,先随便选了个方向摸了过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 二人再次回到最初的原点,这段时间里两人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跑图,而现在也确实有了答案。 准确的来讲这是一个相对广袤的空间,四面八方,顶上和地下都有边界。边界处是一种不知道由何种东西构建起来的屏障。 此地可以说是密封,没有半点出入口的痕迹。而除了无尽的雪白之色外,这里再无任何东西,无任何生命。 “这个地方可真是太怪了,我就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所在。”余乾揉了揉太阳穴说着,“要不再尝试一下用暴力?” 陆飘飘迟疑的回道,“这样好吗,刚才那边就已经措手不及了。现在要是再用暴力打破,万一有更大的险境又该如何?” “不用暴力,那可就真的出不去了。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吧。”余乾摇摇头说着,“就算面对危险,也要试一试,试了才有机会的。” “听你的。”陆飘飘轻轻点头,无条件顺从。 “你保护好自己,我上去试试。” 余乾留下这句话之后便直接飞到顶上去,看着头上的屏障,余乾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然后便坚定的直接出手。 还是用剑气开路,先用自身修为驱使的青冥剑气轰击在屏障之上,可是强悍无比的剑气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入屏障之中。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甚至是哪怕半点的涟漪。 比起刚才那边的反弹,这里就好像无情的吞币机器一样。 看着眼前的景象,余乾脸色微微一变,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再出手。缓了好一会之后,余乾这才轻轻咬牙。 然后直接双手飞速掐诀,丝毫没有保留的把他那座完美无比的剑气领域直接施展出来。青色天幕辉映着周围的雪白之色。 置身其中的余乾手持轻灵飞剑的样子完全就是剑仙在世,他将身上的剑意直接凝练到巅峰的地步。 最后双眼如电的祭出一道携带着全部剑气领域威力的剑气。这道剑气,就算是太祖在世也要稍稍避其锋芒。 可是当剑气落在屏障之上的时候,竟然又被吞没进去。只是这一次吞没的时候,屏障明显有微微的颤动之意。 余乾稍稍喘着气,有些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玩意?余乾根本就猜不出来这是什么,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存在。 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是阵法之力,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天地下怎么可能有阵法能如此轻易的化解自己的剑气。 最后,余乾咬了咬牙,直接拼了。 他再次凝聚领域之中的剑气,辅以自身修为融入到轻灵飞剑之中。更是毫无保留的把神府之中的所有仙灵之气一次性的注入其中。 此到青冥剑气可谓是余乾拼尽最后底牌的那种,毫无保留。 青白之色的仙人剑气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再次狠狠的撞在屏障之上。 这一下,终于和刚才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没再直接被吞没。 那道剑气极为有灵性的在屏障处停滞下来,发出龙吟般悦耳的剑鸣之声。偌大的白色屏障终于开始颤抖起来。 余乾脸色一喜,赶紧退后几步,死死的盯着那边。 可是接过却并未有用,再次让余乾狠狠的失望了。随着屏障的颤抖越大,可是剑气的威势却在慢慢降低。 到最后,剧烈颤抖的屏障竟然再次直接把这道剑气给吞没进去。 余乾当时脸色就黑沉下去,看着慢慢恢复如初的屏障。他只能喘着粗气把领域散去。 没办法,连斩三剑已经彻底把他给榨干了。仙灵之气更是消耗殆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拿出压箱底的招式竟然还破不开这个屏障。 可恶,明明看起来只差一点的! 只要再强一些说不定真的就能直接破了那屏障。可是就差这临门一脚!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余乾的心里到底还是涌上了慌张。 他只能先无奈的徐徐坠地,落在陆飘飘的身侧。后者见余乾气息萎靡的样子,以及那难看的脸色,第一时间没敢问话。 刚才的情况她都看在眼里,余乾那接连祭出的三剑全都有毁天灭地只能,尤其是最后一剑。 陆飘飘从未见过那般的剑势,恍若剑仙临世。她这才明白,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余乾都还没有出全力。 简直强的就像是怪物,若非余乾这境界实实在在的摆在这,陆飘飘甚至都不怀疑他是一品的陆地神仙。 片刻之后,余乾稍稍缓和过来体内萎靡的气息,难后有些无奈的看着陆飘飘说道,“陆族长,看来我们是真的有麻烦了。 此地之坚固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根本不知道如何能脱离出去。”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既然被困于此地,我们就慢慢寻找解脱之法。”陆飘飘点头回道。 余乾稍稍叹息一声,说道,“没想到这祖脉之地竟然如此的怪异,怪不得你们妖族有不入祖脉的祖训。 我现在甚至怀疑之前误入祖脉的妖族中人都是被如此情况困住终生。” 说完这话,两人都同时沉默下来。他们二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眼前情况的严重性。一个不好,真的很有可能从此就被困囿在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波动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霸道无匹的妖气直接扑面而来。 余乾和陆飘飘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震惊,这突然其来的妖气可以说是浓度非常之高,比刚才那个空间犹甚一筹。 两人没有多想,立刻朝那个波动的地方飞遁过去。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目的地这边,直接这里凭空凸起一座石头一样的小山峰。约莫七八丈高的样子。 源源不断的浓郁妖气正是从那上方传来的。 “妖气之眼?”陆飘飘罕见的惊呼一声。 余乾转头看着对方,好奇问道,“陆族长识得此物?” “不确定,我再看看。”陆飘飘的声音竟然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之前上前细细的打量着这座朴实无法的大石头。 最后她蹲下拿起石头底部的三枚黑色晶石兴奋的说道,“伴生妖髓核!没错,这是我们妖族世代相传的至宝妖气之眼。” 余乾也好奇的半蹲下来打量着陆飘飘手中的妖髓核。认识陆飘飘这么久了,他还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兴奋激动的样子。 这就足以说明这大石块不简单。 陆飘飘好一会才稍稍平复下去自己的心情,徐徐说道,“族里世代相传说之前妖族有圣物,妖魔之眼。 据说这妖魔之眼当年被神妖分成三块,其形如山石,其色赤幽,伴生妖髓核,可谓妖气源头。 分别在妖族的三大圣地里留有一块。这么无数年下来,每一代妖族几乎都会去寻找这妖魔之眼。 因为着妖魔之眼完全可以改变一地的修炼环境,据说在这妖魔之眼的同化之下。所在的地方最后都会成为妖族最佳的修炼圣地。 没想到此物竟然会在这祖脉之中!” “原来如此。”余乾抱拳笑道,“那我得恭喜陆族长找到族中至宝。” 陆飘飘继续保持着兴奋的笑容说道,“关键是有了这妖髓核,出去之后可再布置一座四象大阵!” “这倒是。”余乾赞许道,“看来青丘族运未落。” 第830-831章 不就是“光天化日”嘛 余乾只是稍稍点了下头,“虽如此,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快找到这个人。谁知道他会背地里做什么勾当。” “这是自然。”褚峥点头。 “陛下呢,陛下他现在怎么样了?”余乾又继续问道。 “身体情况还是非常的不乐观,而且太祖这件事牵扯进来这么多勋贵和皇亲,对陛下的身体就更为不好了。”褚峥回答道。 余乾沉默了一下,而后起身说道,“行,褚公之后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吩咐就是。我先走了,见些人去。” “去吧。” 余乾转身下楼离开大理寺,然后径直往鱼小婉的那个小院子赶去。这妮子以前租的那个院子也一直没退,现在就在这里。 很快,余乾就来到目的地,他没有敲门,直接悄悄的遁匿进去,打算给鱼小婉一个惊喜。 然后余乾就自己被惊喜顿住在那了。 鱼小婉人在,只是丝毫没有着急或者担心的样子,她坐在桌子边上,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她一整个人直接在那胡吃海塞起来,满嘴流油的那种。 当她看见余乾突然现身的时候,动作也僵硬在那,左手上正拿着一个大鸭腿放在嘴里咬了一半。 好看的眸子在那滴熘熘的转着。 最后,还是余乾先反应过来,他径直走过去坐下,然后黑着脸看着鱼小婉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担心我?” 鱼小婉僵硬的动作缓和下来,但是透着那么股子扭捏和羞涩。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现在的这个表现确实不太地道。 “那,那不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担心的嘛!”不地道有不地道的说辞,鱼小婉直接挺胸抬头,很是硬气的说出这句话。 这时候的她都为自己的机智感到佩服。 余乾脸色愈发黑了下来,“亏我还以为你紧张我,我要是知道你吃的这么开心,这么悠闲,我吃饱撑的这么急忙的过来找你?” “你真吃饱啦?”鱼小婉放下手中的鸭腿,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余乾愣了一下,声音拔高了一些道,“你在说什么,鱼小婉我告诉你,你别.....” 余乾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硬生生的被打断了,因为鱼小婉直接把手里的鸭腿直接塞到他的嘴里。 然后鱼小婉就挑眉说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嘛,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还好我机智。” 说着,鱼小婉那空闲下来的右手就叉着腰,小巧的下巴抬的老高了,一副机智至极的骄傲模样。 嘴里塞着鸡腿的余乾乐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咬了一大口鸭腿,一边咀嚼着,一边说着,“这鸭腿味道怎么怪怪的,怎么有种被小狗咬过的味道。” 鱼小婉脸色顿时愠怒起来,正想发飙的时候,突然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鄙夷的看着余乾说道。 “咦,你怎么这么恶心,你以前和小狗抢过食物吃?” 余乾一滞,嘴里的鸭腿头它突然就不香了,他一脸无奈的看着鱼小婉,竖起大拇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变了聪明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和鱼小婉在一起,余乾就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无论是身理还是心理亦或是智商。 这妮子总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把人拉到和她一样的状态里,余乾愿称其为绝对领域。 “知道就好。”鱼小婉愈发的叉腰骄傲,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余乾将嘴里的鸭腿肉都吞下之后,这才说道,“好啦,我呢郑重的向你道个歉,这两天让我的小婉姑娘担心了。” “好啦,原谅你了。”鱼小婉的脸色跨了下来,直接走到余乾跟前,用她那双带着油渍的细嫩双手在余乾身上到处摸蹭着。 然后一边说着,“在听到你的事情之后,我是真的很着急的,第一时间就来的这边。好在你现在没事。 你说说,你是不是傻,这种事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强出头,逞英雄。” 余乾轻轻的笑着,伸手摸着鱼小婉的小脑袋,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和狡辩。只是保证道。 “小婉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逞强的事情了。不让你担心。” “这可是你说的哈,我可没有逼你的。”鱼小婉脸上展露出笑颜,然后双眸稍稍转了一下,好奇的问道。 “小余,你这次伤的这么重,有没有外伤啊?” 余乾有些不解的看着鱼小婉,问道,“你这外伤指的是什么?我好好的,没什么外伤。” “真的吗?”鱼小婉的眼神就突然飘到了余乾的下体上去,“我验验。” 说着,鱼小婉直接伸手往那伸了过去。 余乾哪里能想不到鱼小婉这是什么意思,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态有些蹦,知道鱼小婉是个天马行的女孩子,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哭笑不得的余乾看着如此迅勐的鱼小婉,少有的感受到羞耻。鱼小婉的没心没肺,或者说这胆大包天的性子让已经习惯了古代思维的余乾差点没有顶住。 他直接伸手抓住鱼小婉蠢蠢欲动的手腕,声音压低道,“你别胡来!” 鱼小婉半点也不羞涩,直勾勾的盯着余乾,脸上的挂着担忧的问道,“真被打坏啦?” “你脑子里一天天的都是在想什么呢?”余乾另一只手没好气的敲了下鱼小婉的脑门。 后者鼻腔嗯哼了一声,撅着小嘴问道,“那干嘛不让我查一查。” “这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这是我们自己的家,再说了我们是夫妻,谁还能管我们这种事。”鱼小婉理直气壮。 余乾彻底败下阵来,他抬头看了眼周围这安静的小院子,今天这贞操怕是保不住了。 罢了,伤没好就没好吧,适当的运动出汗对身体还是有着额外的好处的。想通了这一点,余乾自己的思维也就抬到了和鱼小婉一样的高度之上。 人小妮子都半点不惧世俗的眼光,自己作为男人还怕什么。 不就是光天化日嘛。 这不算什么,云震都经历过的余乾半点不虚。 一旦想通了这个,看着眼前这美人胚子,余乾顿时心里头就火热起来了。有一说一,他想念鱼小婉的“鱼嘴”,想念的紧。 余乾直接松开自己的手,然后说着,“罢了,你慢慢检查,仔细一点。好好看看,检查完了之后可得对我负责的。” 鱼小婉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余乾,懵懵懂懂的样子,然后脸上突然露出嫌弃的笑容,轻轻的跳到一边、 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余乾然后就突然笑的前俯后仰起来。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脸色瞬间涨红,急的、气的、不堪的、他哪里不知道这鱼小婉刚才从头到尾分明就是在耍自己。 这调皮的小妮子,自尊心严重受损的余乾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扑上去准备教训调皮的鱼小婉、 鱼小婉自知理亏,没敢硬气的和余乾对抗,只是凭借着灵巧的身姿左腾右挪的。 两人的嬉闹笑声顿时回荡在整个院子里,余乾也早都忘了要对鱼小婉“复仇”这件事,满脑子只有青春恋爱的愉悦感。 两人打闹了一阵之后,这才双双笑着停了下来。余乾掐着鱼小婉的滑嫩小脸蛋说道,“我得先走了,需要见个人去。” “见谁啊?”鱼小婉奇怪道。 “洛歌仙子。”余乾如实回道。 “洛歌前辈也在吗?”鱼小婉眼睛一亮,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好久没见到洛歌前辈了。” “行,那走吧。”余乾笑了笑。 洛歌这件事余乾本来就没有打算瞒着鱼小婉,毕竟严格来讲,得到真正洛歌传承的鱼小婉和这位洛歌仙子的分魂更熟稔才是。 加上洛歌仙子本身就是交人一族的遥远先祖,和鱼小婉之间的羁绊就更深了。 而且魔魂和一品修士的事情在苍梧仙境的时候鱼小婉也都是知道,所以这些事就更没有必要瞒着她。 两人离开小院,往西城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在太安城很常见的酒楼。 上次洛歌就是选的这个地方和余乾见面。 两人来到三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最吸人眼球的洛歌仙子坐在临窗的雅座边上,正望着外面那熙熙攘攘的街道。 在洛歌的对面坐着一位背着长剑的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这人余乾自然也认识,就是那位实力强劲的一品修士,玄风真人。 余乾倒是没有想到这玄风真人竟然也在这里,不过没想太多,带着鱼小婉就上前去了。 “见过前辈,好久不见呀。”鱼小婉直接朝洛歌甜甜的笑着,然后挨着她坐下。 洛歌回头看着鱼小婉,惊人姿色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的朝鱼小婉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则也朝洛歌和玄风真人齐齐的点了下头,然后在玄风真人的身侧坐下。刚坐下,后者就对余乾说道。 “外面那道剑气是你弄出来的?” 余乾顺着窗外望着天边的那道赤红色的剑气痕迹,点了下头,“是我,让前辈笑话了。” 玄风真人啧啧称奇的上下扫视着余乾,“我可不敢笑话你,这道剑气的精绝程度,老夫恐怕都不能做到。 你小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剑道奇才,怎么样,有兴趣和老夫比试一二嘛?老夫现在手有些痒。” 余乾尴尬一笑,“前辈说笑了,小子现在身受重伤,当不起前辈的对手。” “在我这你就别谦虚了。”玄风真人摇了摇头,“老夫来的时候还特地打听了一下你的对手。 再加上剑气附近隐隐还有天道波动的痕迹,你是把一位一品修为的修士给斩了吧?” “算不上,算不上。”余乾赶紧摆手解释道,“小子只是侥幸。对方身受重伤,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几层。 而且,他是鬼修,而我修行的所有东西又恰好克制鬼修,这才侥幸的手。” “无论如何,你到底是斩了一位一品修士。”玄风真人颇为感慨的说着,“老夫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二品修士能斩一品。 你真的是个怪胎。老夫以为,入了我等的境界,基本不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你给我上了这么一课。 以后也别喊我前辈,老夫当不起,同辈论吧。” “那不敢。”余乾继续笑着抱拳道,“前辈的实力岂是那鬼修能比得上的,在前辈手下我是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 玄风真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好奇的问道,“你跟老夫说说那位鬼修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只有我们那几个老家伙是一品修士。 没想到在这太安竟然还藏着一位一品境的鬼修,我们这些人可是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个鬼修。” 余乾倒也不奇怪对方不知道,毕竟那太祖藏的很深,一直蜗居在禁地之中。 至于这玄风真人言语之中无半点对太安城民生的关心,所有的都只是对这太祖的好奇这件事,余乾也能理解。 玄风真人甚至都不是大齐的人,而且修为到了一品境,这种国家的观念早没了。平时对这世上的所有政权或者形势的转变也根本不关心。 这么说吧,就算太安城真的被血祭成功了,那些一品修士也不见得会关注这件事。 所以,之前余乾就从没有想过请他们出手帮忙,想的只是虚构魔脉这件事引魔魂来,然后引这些一品修士来。 到时候再伺机交易请他们出手帮忙。只是没想到那太祖会突然动手,搞的余乾这个计划直接还没收到效果就要拿命去硬拼。 现在面对玄风真人的这个问题,余乾也没有隐瞒,言简意赅的把这位太祖的来历和打算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玄风真人有些啧啧称奇,“太安城不愧天下第一大城,千年的龙脉之力不停流逝竟然还能保持这么旺盛的生命力,不简单。 老夫现在倒是有些惋惜不能得见那位太祖了。严格来讲,他还是老夫的前辈。只是为了大道做出这样天人共愤的选择,这路子走太歪了。 完全就是逆天而行,陨落算是他较好的归宿。” 听着玄风真人这些话,余乾也没有搭腔,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时,一边的洛歌才出声说道,“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最近在外面听说了太安城底下有魔脉。 我便和玄风道友一起前来看看,毕竟这魔脉消息传出必定能吸引到那魔魂前来。 可是,昨夜我和玄风道友把这太安城底下翻了个底朝天并未见到任何魔脉的气息,便想着找你问这件事。” “竟然有这种事?”余乾装傻充愣的诧异道,“行,我等会回去就让我下面的人好好去查这件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前辈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消息来源可靠吗?” 洛歌摇了摇头,“现在看来是不可靠了,是谣言。你也无须太过上心,不用查。 不过这件事反倒是给我一个提醒,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另外一个忙。” “前辈请讲。”余乾抱拳道。 洛歌道,“我想利用天玄仙境引魔魂现世。” 余乾有些不解,“前辈这话是何意?” 洛歌稍稍解释道,“天玄仙境里封印着一个真正的魔眼,这件事那魔魂也知道,这魔眼对他而言的重要程度母庸置疑。” 余乾立刻恍然过来,道,“所以前辈的意思是想用天玄仙境现世之类的说辞来吸引那魔魂前来?” “是的。” 余乾继续问道,“可是子夫仙人不是以自身彻底镇压了天玄仙境,任何人再也无法进出嘛。” “我也不是要打开天玄仙境,也没有办法打开,但是弄个口子,把里面的魔眼气息引出来一些还是可以的,当然这需要你的帮助。”洛歌回道。 “原来如此。”余乾轻轻点头,然后小心问道,“前辈,我这修为毕竟才二品,不知该如何帮?” 洛歌笑道,直接密语传音到余乾的耳中,说道,“你身负苍梧传承,这引阵秘术还确实只能是你来帮,跟修为无关。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 “好,前辈既然如此说,那我肯定要帮忙的。毕竟诛杀魔魂这件事我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余乾欣然应允。 洛歌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倒也不急,现在这天玄仙境彻底被镇压了,对我而言也不是能轻易感知并且寻到的。 等之后我寻到了,再说。” “好的前辈,我随时听前辈的差遣。”余乾再次应允,而后又问道,“不过前辈,这个法子确定能引诱那魔魂出来嘛? 那魔魂狡诈无比,怕是不会轻易上当。” 洛歌道,“具体的我也不敢有肯定的把握,只能说大概率可以。就算不行就不行,一个尝试的方法罢了。” 余乾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身侧的鱼小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眼珠子在余乾和洛歌身上转来转去的,很是好奇两人在密语什么。 聪明如鱼小婉一下子就猜到了估计这事不方便让玄风真人知道,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在那吃着饭。 第832-833章 捅破叶婵怡的窗户纸 旁边的玄风真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只是安然的坐在那养神。 洛歌这件事之所以对余乾密语倒也不是因为出于对这个计划的保密的要求,只是单纯的帮余乾掩盖他得到苍梧仙人传承的事情。 仙人传承这件事是至关重要的,玄风真人在场,就不能让他知道。别看人现在和煦如春风。 但是关于大道这种事,一旦被其知道,不能保证之后的事情。在面对大道这条路的时候,人性是最不能相信的。 洛歌这么做也算是对余乾释放出善意,想的很是周到体贴。 随着洛歌要谈的这件事说完之后,她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转头看着鱼小婉说道,“小婉,我等会离开之后想顺路去水族那边看看。 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一下。” 正在吃鸡腿的鱼小婉愣了一下,没想到洛歌突然提出这么一件事。洛歌现在来兴致想去看看后辈的交人这很正常。 这要是搁在之前,那鱼小婉肯定是很开心的欣然应允的。 可是现在她刚见到余乾不久,晚上还想着好好玩一玩那种繁衍的游戏。两人上次一起玩的时候还是成婚的时候。 现在都多久了,鱼小婉还是蛮怀念那个奇妙的感觉的。 洛歌看鱼小婉这样,轻轻笑道,“不方便?” “没有没有,很方便。”思绪飘的有些歪斜的鱼小婉小脸一红,摆着小手。 余乾直接出声帮腔,“小婉,你就好好招待一下前辈。” 鱼小婉隐晦的瞪了余乾一眼,然后这才看着洛歌道,“仙子,小婉代表交人族很欢迎仙子的。” 洛歌轻轻的笑了笑,这确实是一时起意,但她也确实想回去看看水族如何。这悠久无比的岁月总是让她有种时空的错位感。 又在这坐了一会之后,洛歌便和鱼小婉一起起身先离去了。 后者在特地绕到余乾身后,重重的掐了下余乾的后背。余乾只能龇牙承受着。 他知道鱼小婉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分明就是不反对鱼小婉现在离开太安。 虽然道理鱼小婉她也都懂,可就是生气,就只能掐一掐余乾来平复一下。 余乾摸着自己的后背,无奈的看着鱼小婉离开的身影。他也实在是没辙了,刚才还一直在想等会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和鱼小婉分开。 毕竟,还有好多女人等着自己,这要是一天都和鱼小婉泡在一起,那岂不是罪过。 而且最主要的是,余乾刚才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今天是柳烟的生辰,自己答应过这个姐姐晚上要去她家帮忙庆生的。 这可是柳烟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余乾提起的邀约,自己岂能爽约? 要是真伤害到姐姐的心,那就真的是个罪人了。 所以当洛歌给了个这么好的理由,余乾怎么可能不促进,当时就表示同意。因为自己真的是抽不开身。 唉,当海王真的是累,余乾有些无奈的感慨着。 他现在最佩服的就是时间管理大师,要雨露均沾的做好这些事情真的是很难很难。 当鱼小婉和洛歌两人走后,余乾把视线落在玄风真人身上,这位老人家明显没有起身的意思。 “看我干吗?我没带钱,你自己付账。”玄风真人直言不讳的说着,“付账的时候再弄两坛清酒和一只烧鸡过来。” “好勒,前辈之后有任何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尽管说。” 余乾看着这位丝毫不客气的玄风真人,只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起身去结账点菜了,之后便也离开这里。 他还有事,没时间陪着这老头子喝酒。更没有什么请教老人家的心思。 开玩笑,自从斩杀了太祖之后,余乾现在可是膨胀的很,除了修为确实低人家一筹以外,其它的还真没有什么需要请教的地方。 余某自己就是答桉,无需请教。 离开酒楼之后,余乾直接拿出百里符联系叶婵怡。很快就收到回应,看着对方现在在的地方,余乾有些愣了一下。 叶婵怡到底还是偷偷地跑进太安城,此刻就在七里巷余乾老家那边。 余乾收起符箓,立刻往七里巷赶去。 当余乾来到七里巷自家小院的时候,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一道清冷的背影之上。 一袭白衣的叶婵怡像一朵最清冷的白莲花一样绽放在那里,连带着她面前的废墟都温婉了许多。 周围的少量的行人对叶婵怡置若罔闻,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余乾知道叶婵怡是用术法遮蔽住自己的气息。 他直接上前,停在叶婵怡的身边,轻声问道,“婵怡,你在发什么呆呢。” 叶婵怡转头看着余乾,精致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充满了疑惑和隐约的悲伤之意,她问道。 “你的院子呢?” 余乾歉然道,“抱歉哈,院子底下有个阵脚,前些天太安动乱的时候直接被捣碎了。” “这样啊。”叶婵怡的眸子有些暗澹了下来。 “你放心,我回头就叫人修葺好,保证恢复如初。”余乾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叶婵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她来讲,东西坏了就是坏了,再修复也无论如何不会有之前的味道。 这座小院子毫不夸张的说承载了她前半生最美好清澈的回忆。 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刚入住余乾小院子的时候,余乾还只是个七品的小小修士,自己也只是五品修为。 那时候的日子简单纯粹,视线放的很低,一切一切的东西好像都只在小小的一番天地里上演。 那时候,余乾每天去大理寺当值,回来的时候便会带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回来。 那时候,自己和余乾两人经常坐在屋顶上喝着余乾从邻居家偷拿来的黄酒。黄酒微醺,就着七里巷码头的烟火气就格外的醉人。 余乾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屋顶上谈天说地,他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讲一些道理和本质出来。那时,叶婵怡最喜欢就是听着余乾说那些话,然后自己小口的喝着酒。 酒沁入心鼻,晚风拂略过发梢,整个人随着秋风美酒沉醉。那样的记忆她每每想起来,都是心灵上最大的慰藉。 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除了修炼和等余乾回来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偷偷的看话本。 她住在主屋,睡在余乾的床铺上,甚至能从被褥里清晰的闻到余乾身上的气息。枕头下面放了好多好多的话本。 然后每到深夜的时候她就偷偷的拿出来,看着,脑海里生成画面,全是自己和余乾的模样。 躺在余乾睡过的床铺上看那么话本,是她晚上最开心最开心的事情。 以至于后来,她在别的地方看那些话本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对劲,没有半点感觉。那时候,她才知道。 自己其实并不是喜欢看话本,而是单纯的喜欢躺在余乾躺过的床上看着那些话本。 鼻尖嗅着余乾留下的澹澹味道,那就是话本具现的最美好模样。 那时候,在这个简单朴素,甚至房顶都有些漏水的小院里。和余乾发生过太多太过有趣的,生活上的小事。 从某种属性上来讲,叶婵怡因为从小充当着圣女这个身份,虽然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高高在上,是一个冷傲难以接近的人。 但是她内心的真正世界其实是那样的纯洁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很宅很宅,带着点社恐的感觉。 她喜欢那些不符合年龄的小玩具,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向往着花前月下,然后把自己的小世界偷偷点缀成浪漫的样子。 余乾是第一个走进她小世界的人,毫无征兆,霸道且迅速。 那时候在鬼市里,从余乾撞破她和小猫咪幼稚的逗乐,看到她的小玩具开始,然后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蔓延着。 和余乾第一次入太安城,余乾就买了两个小风车,亲手制作了天灯。 要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灯,当余乾用巧手把这么厉害的东西制作出来之后,叶婵怡简直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真的很厉害的! 再然后啊,两人在鬼市里同甘共苦,后来在她来太安城的时候更是守望相依。太多太多的事情和细节。 这些点点滴滴都留在她的心底里,酝酿,发酵,然后成为最深的牵挂和羁绊。 就像当初自己破神府入剑道之后,身体虚弱,余乾背着她从城外走到城内。那段路便是这些点滴的彻底升华。 望着眼前的废墟,叶婵怡的脑海里一下子就飞掠过这些和余乾相知的所有场景,然后愈发的悲戚起来。 这院子的意义太过重要,见证了她好多好多的心情。 可是现在却没了,悲伤根本就止不住。这份悲伤蔓延出来,站在一边的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此刻叶婵怡的心情。 他不是直男,精通心理学。叶婵怡的感性余乾甚至能共情,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然后直接握着叶婵怡的手。 十指相扣的那种。 然后轻声的说着,“有些东西没了,其实能更好的留在心底里。婵怡啊,你要记住,承载我们的不是这座院子。 而是我们自己。 就算我们现在换个地方生活,而那个地方也会重新成为我们最好的精神寄托的所在。因为我们生活在那,所以才有了这些美好。” 叶婵怡怔了一下,转头看着余乾的侧脸,满脑子都是余乾刚才的那几句话。 越回味着,心情就越好了起来,然后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余乾抓住,十指紧扣的那种。 于是,叶婵怡一下就兵荒马乱起来。 她从未和余乾有过这般的动作,此刻一整颗心脏都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尤其是感受着余乾大手之上那滚烫的火热。 这份火热直接将她的白皙脸蛋熏的慢慢红润起来、 余乾怎么能这样啊,突然就这样啊...,红润的不仅是脸蛋,更多的是有些晕乎乎的脑袋。 余乾的脸色倒是如常,只是感觉到叶婵怡手掌有些许不自在动作的时候,他直接霸道的说着。 “不许动。” 然后叶婵怡就被吓了一跳,乖乖的不动了。 余乾这才满意的转头看着她,眼神柔和的说道,“婵怡,我知你心,你也知我心。我知道,你最喜欢的状态就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我觉得,我们也差不多到了这个地步。你想啊,我们都认识多久了,期间又一起经历过多少的事情。 我反正是觉得完全足够了。” “足够什么?”叶婵怡眉宇稍稍低下,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声若细蚊的问着。 “比如这样。”余乾轻轻一笑,然后直接凑了上去。 趁着叶婵怡还处在晕乎乎的状态,趁着晕乎乎的叶婵怡像一只憨憨的小猫,余乾轻轻的将自己的双唇落在叶婵怡的双唇上。 蜻蜓点水。 余乾没敢用过分粗鲁的动作。只是四片嘴唇简简单单的触碰在一起。 因为叶婵怡和鱼小婉不一样,后者胆大包天,第一次就敢狂啃余乾,第二次就把他咬出血来。 而叶婵怡不一样,她内心的尺度让余乾不敢第一次就过分。 就这样浅尝辄止的开始,但即便如此,余乾还是感觉到那双薄薄嘴唇的极致温润,澹澹的清香止不住的钻入余乾的鼻子里。 于是,直接让他也有些晕乎乎起来。 画面落在世界的眼里很美,白衣少年,白裙少女轻轻相吻。在明媚的阳光下,在残破的废墟前。 有种破碎的美感。 但是温暖的光线把他们的侧影剪落在废墟上,又把这残破的美感缝合成绝对的唯美。 这般暖人的场景,足以让每个看到的怀揣春意的少男少女们直接犯恋爱瘾的那种,全然最美好的恋爱模板。 但是此刻落在路人的眼里,他们却古怪的看着余乾,然后少数人还指指点点。 因为余乾名气早就够大了,太安城人尽皆知。所以他们看着余乾站在自家废墟前,闭着双眼,满脸沉醉的亲吻着空气的时候,那眼神要多怪有多怪。 “余少卿是不是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 “有可能吧,他这个,我看不懂。” “可能是在吻别自己的老家?” “不懂不懂,不愧是神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能懂。” 余乾和叶婵怡两人的耳朵灵敏度那自然不用说,这些闲碎,细细的评论声自然是钻入他们的耳朵里。 开始的时候还没注意到,但是当心情平复一些之后,就止不住了。 叶婵怡脸色通红的轻轻推开余乾,双手有些不自在,无处安放,只能低着螓首,看不清她的面容。 余乾则是一脸回味之色,然后有些无语的看着周围的这些吃瓜群众。 确实,叶婵怡用术法遮蔽自己,那自己做出这些动作也确实瞧着愚蠢了点。 “你,你...” 叶婵怡欲言又止,余乾却直接打断她,说道,“婵怡啊,你别说什么多余的话。这事我余某人今天就做了。 你们心自问,我们的感情到没到这一步?本来早该如此的,只是我一直忍着。 你可以骂我混蛋,但是骂完之后,也要接受我这个混蛋,我赖上你了,你跑不掉的。” 余乾越说越厚颜无耻,越说越无理。但是不巧,早对余乾深种情带的叶婵怡还就吃这一套。 叶婵怡直接保持沉默下来,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小声的说着,“可我是圣女,圣女又岂能,又岂能....” “这我不管,你就算是圣母,我也...”余乾差点脱口而出,他轻咳两声之后继续道,“总之,事情是很简单的。 以你现在的实力和我的实力,完全可以不在乎这些。再说了,你就算非要在乎这些。那我们可以偷偷的啊,偷偷的,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余乾越说声音越小,充满了诱惑力。 “啊?”叶婵怡有些愣了一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没有明确的表态那就是不拒绝,余乾顿时激动起来,正打算继续三寸不烂之舌的时候。叶婵怡直接抬头鼓起声音的说着。 “我先走了,等我想想再回来找你。” 说着,叶婵怡就迈着慌乱的步伐离去。余乾甚至都还没从叶婵怡红润至极的脸色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跑路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冲着叶婵怡的背影喊道,“唉,你...” “不许拦我,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叶婵怡的脚步愈发凌乱,头也不回的说着。 余乾怔怔且无奈的站在原地,这叫什么事嘛。合着,叶婵怡从未想过这件事?一直都是鸵鸟的心态? 也是,这倒也符合叶婵怡的性子。 余乾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倒是不慌,不可能慌的。 还是那句话,他和叶婵怡的感情早就熟透了,就差透了。 今儿个,余乾只是顺势戳破了这层窗户纸罢了,他相信,叶婵怡会很快想通,圣女不圣女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然后接受自己的建议。 (今儿个的写完了,又删减了一千多字,导致短了两寸。抱歉。) 第834-835章 陆飘飘族长那让人难以拒绝的请求 看着叶婵怡消失在远处的背影,余乾又把视线挪回自己小院上的废墟。虽然他刚才花言巧语的对叶婵怡解释这个残破的小院。 但是作为天下最体贴的男人,余乾还是决定要找人把这里恢复成原先的样子,一丝一毫都不能差的那种。 确定之后,余经理抬头看了看天色,还要去见陆飘飘陆族长。自己现在确实是个繁忙的“项目经理”了,这行程安排的实在是满。 说实话,这位天狐族的陆族长现在在的地方还是很讲究的。此时,人就在内城最奢华的烟花之地的画舫之上。 余乾到这边的时候,江面上虽然还飘着不少画舫,但是现在极为冷清,根本就没有多少人。 不仅是白天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前几天的太祖之乱。百废待兴的太安城,现在可没有多少人有心思在这寻花问柳。 余乾轻车熟路的落在里侧的一艘三层画舫之上,这艘是当时中秋佳节陆芊芊所在的那一艘。 这位天狐族的长老当时仗着自己是三品大成的修为加上天狐族的乔装能力,光明正大的在这竞选花魁,以七情六欲为食。 不过不得不说,这位天狐族的陆芊芊确实让人难忘的紧,余乾就只见过她两面,但是那张狐媚胚子的脸蛋印象非常深刻。 余乾刚落在三层的甲板之上,门就自动开了,余乾就直接大咧的走了进去,没有半点防备。 一进屋,就是满屋子的馨香,女人的清香夹杂着檀香,味道别具一格。 裹在虚无迷雾之中的陆族长坐在窗边,脸望着窗外那水波粼粼的江面。还是老样子,不知道这位陆族长长什么样,还是只能看出她各自高挑,那双大长腿格外的显眼。 视线再一转,陆芊芊正一脸乖巧的束手立在陆族长身后,那乖巧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之前选花魁时候该有的霸气。 余乾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几眼陆芊芊,精致的脸蛋依旧满分,那双狐狸眼一眼就叫人难以忘怀、 “芊芊姑娘,好久不见。”余乾出声打了下招呼。 陆芊芊也露出一抹笑容回应,只是这笑容多少带着些不自在。没办法,第一次见到余乾的时候,他还是四品的修为。 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余乾拿出一枚妖髓核请她出手帮忙掠阵诛杀南阳世子。 也是那时候,她才见识到了余乾的恐怖之处,四品斩三品! 前所未有的战斗方式,闻所未闻的丹海境杀归藏境的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 那时候她一度怀疑余乾隐瞒修为或者是这人根本就不是余乾,但是后来随着一次次听说余乾的辉煌战绩以及那夸张到极点的晋升速度、 整个人这才相信过来,但是即便如此,看着余乾这修为深不可测的余乾。再想着外面天上的那道霸道无比的剑气。 陆芊芊依旧止不住的震撼,然后带来的就是现在的些许不自在。 离上次和余乾见面的时间满打满算才不到半年的时间,这半年对一个寿命本就比人族长的多的妖族来讲根本不值一提。 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余乾就成为了天底下近乎于无敌的存在。她陆芊芊又如何能立刻适应的过来。 当然她现在也不敢过多的打量余乾,从听到的余乾那些战绩可以看出,这男人可不是善良之辈,那也是辣手无情的。 自己现在这修为哪里惹得起,想及此,陆芊芊就愈发的乖巧,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做起了烧茶的丫鬟角色。 余乾看着这偏胆小模样的陆芊芊,他心里多少有些哑然之意。要说这妖族才是最现实的,简直就是给人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那种感觉。 余乾也能理解这点,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就是如此。 他转头看着陆飘飘,直接问道,“陆族长,不知道你找余某所为何事?” 陆飘飘转头看着余乾,然后声音清澈温和的说着,“余少卿先请坐。” 余乾也不客气,直接在陆族长对面坐下,然后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他现在有些想不到这陆族长找自己帮什么忙。 从陆族长之前第一次找上自己要妖髓核然后合作之后,两人算是打了很多次的交道了。 所以,对这位陆族长,余乾还是有着相当充分的了解的,是个很有魄力以及不喜欢欠人情的女人。 否则以她当时绝对碾压余乾的实力又怎么会在得到妖髓核之后还那么尽责的继续和余乾的合作,暗中护佑他。 “听闻余少卿前些晚上深受重伤,不知现在如何?”陆飘飘并未直奔主题的问了一句。 余乾笑道,“承蒙陆族长关心,现在已无大碍,恢复如初了。” “余少卿之剑气,我平生从未见过。”陆飘飘突然指着天上,言辞由衷、恳切的感慨了一句。 不是出于恭维,纯粹就是站在一定的高度之上对余乾实力的钦佩。 出关之后,听到太多关于这件事赞美的余乾心里并没有多少波动,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这时,陆芊芊也煮好了清茶端了过来,同时又端来一盆桃酥以及鲜果子。 余乾也不客气的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桃酥,然后耐心的等待着陆飘飘接下来的话语。 “余少卿可否随我去青丘一趟?”良久,陆飘飘开口说道。 余乾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陆族长,问道,“不知道陆族长缘何突然相邀,陆族长说有事找我相助,便是这件事嘛?” 陆飘飘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余少卿对青丘可熟悉?” 余乾颔首道,“略知一点,只知道青丘算是妖族的圣地,龙兴之地。自有妖族以来,便是妖族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尤其是陆族长你们狐妖族,基本上现在最强的狐妖种族都在青丘那边,是青丘的顶级种族。” “余少卿谬赞了。”陆族长轻轻说道,“现在我们天狐一族或者说青丘那边都算是遇到了大麻烦。 余少卿现在实力天下无双,所以才想请余少卿出手帮忙。”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毕竟这陆族长并没有告诉自己是什么大的麻烦。单从这一点也能看出这麻烦估计还算不小。 否则陆族长也不会在没有得到自己答复之前而没有告知这具体事宜。 想了一会之后,余乾说道,“要不陆族长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也好想想办法,否则现在确实不好直接拍板说能解决不是。” “具体事宜得余少卿去青丘一趟才可,事关重大,言语说不清楚。”陆族长解释道,“不过余少卿放心,主动权始终在你手里,届时无论帮不帮都凭余少卿自己的想法。 至于安全方面,我更是没有任何不轨之心,以余少卿的实力在青丘也不会有人敢惹的。来去自然也是自如的。” “既然如此,余某又怎会拒绝陆族长之邀。不知道时间紧不紧迫?”余乾直接答应了下来。 答应的理由也很简单,首先这陆飘飘之前确实帮过自己不少忙,也正是因为有了她这个倚仗,自己才会在南阳放心且无恙。 再者,余乾现在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这天地下能对他起到威胁的就剩下那少数几个一品修士了。 打不过,跑也半点问题没有。所以去趟青丘对余乾来说不算什么险地。 也能和陆飘飘或者说和青丘之地彻底交好,也不错。人脉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如此便多谢余少卿了,至于时间的话,等余少卿在太安城忙完之后再走,不差这几天。”陆族长解释道。 “好的,等我忙完之后就第一时间和陆族长回青丘。”余乾颔首道。 陆族长再次道谢一声,然后继续说着,“天狐一族别的没有,族中女子的姿色都是一等一的,各有千秋、 余少卿若出手相助,除开重谢之外,天狐一族的女子任君采撷。” 余乾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坐在那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这不像是一个女族长能讲出来的话。 可是陆飘飘却指着陆芊芊继续说道,“芊芊的姿色在族里也能排进前三之列,而且她岁数不大,一直潜行修炼。修为又是三品大成境。 若是余少卿喜欢,芊芊便赠予余少卿,伺候于余少卿左右,当个婢女。” 噗~~ 余乾直接一口热茶从嘴里喷了出去,茶水溅洒些许到陆飘飘的衣服上。这下他确定了自己确实没有听错。 这陆族长确实摇身一变,成为了“老妈子” 这简直就是人设形象的崩塌好吗? 打死余乾都想不到这些话会从陆族长的嘴里说出来,再说了,这陆芊芊怎么说也是三品大成的修为。 这样的修为放在哪里都是最顶层的领导者好吗,结果现在人陆族长嘴巴一开一合就要赠予自己做婢女? 这天底下有三品修为的婢女嘛?这么多,不是直接在挑战男人内心深处的邪恶? 是的,不可否认。余乾在听清楚这句话的时候,前所未有的雄性心理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那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满足,甚至脑海里都想到了陆芊芊这样一个有着三品大成修为的极品狐媚子尊称自己为主人的场景。 邪恶,太特么邪恶了! 这特么的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堕落,太堕落了。 余乾思绪越想越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价值竟然会以这样赤裸裸的方式呈现出来。 太腐败了。 不过,最后,余乾那强大的内心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他不傻,陆族长张嘴就是这么大的报酬。 这还只是前菜,鬼知道之后要自己帮的忙有多难? 说实话,余乾现在有一丢丢后悔了,自己好像拍胸脯答应了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仅是余乾,此刻束手候在一边的陆芊芊也差点一个没站稳,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族长。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可是天狐族的长老啊,在青丘那是绝对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 怎么可能给人当婢女?虽然余乾确实很强,强的没边,可是又怎么能就这么给他当婢女啊。 陆芊芊的脸色很快就红了,一半是羞耻,一半是急的。 可是她又不敢说什么。 虽然自己的修为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在这是半点不够看的。 且不说自己的族长有着二品大成的修为,在青丘是绝对的有数的顶级人物。这余乾更是厉害,比自己族长还厉害。 这里哪里还有自己提意见的地方。她怕自己说话不慎,惹恼族长是小,伤害到余乾的尊严事大。 她从小的时候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人族的男性自尊心很强的,只能顺从,不能逆着。她一直保持着这个理念,也就理所当然的把余乾当成这样的人、 不敢说,根本不敢说话。 “陆族长,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余乾不停的咳嗽着,好久才停下说道。 陆飘飘有些歉然的说着,“有件事还请余少卿原谅一二,这两天时间我特地调查了一下余少卿你。 也知道余少卿经常出入烟花之地,喜欢美色,故而才会提出这么想法。” 余乾差点没再一口老血喷出,脸色有些涨红的说着,“陆族长...,你...本少卿其实都是有理由的...” 解释的声音多少有些不自信和微弱,余乾没想到这陆族长的眼光竟然这么毒辣,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色批本质,一眼就瞧出自己薄弱的地方。 她怎么就能这么精准的知道美人计是自己的死穴。 该死,我余某人好美人这件事真的瞒不住了嘛? “余少卿是看不上芊芊嘛?”见余乾这反应,陆族长沉吟半晌,又继续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陆芊芊的脸色再次涨红起来。自己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这看不看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凭什么啊,自己无论是姿色还是能力那都是强过天底下几乎所有的女子的。 余乾看了眼站立不安的陆芊芊,最后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陆飘飘,说道,“陆族长,倒也不是你这么说的,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陆族长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着,“倒是我心急了。” 余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着,“陆族长,我也算是认识你蛮久的,我感觉族长你不像是这种人的。” “哪种人?” “就是,这种方式有点直接,不太好就是。”余乾稍微措辞了一下。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陆族长再次反问了一句。 “我余某,不是那种好色之辈。”都开始装了,余乾就只能装到底,又当又立的那种。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陆族长轻轻颔首,“我以为余少卿和所有人族的男子一样都喜欢狐女。 看来余少卿果然非凡人。我至今还未曾见到过不喜欢狐女的人族男子。 既然余少卿不喜欢,那此事就作罢吧。” 余乾再次怔了一下,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种事你陆族长只说一次的?咱这客套话听不出来? 按道理不是应该三辞三让,最后勉为其难的收下美意不是? 结果这陆飘飘直接把话题给结束了,这让余乾措手不及的同时又全是懊恼。 吗的,自己这个臭傻逼,无缘无故的装什么逼啊? 心里痛极了的余乾脸上还能只能装出云澹风轻的样子,逼都装出去了,现在只能选择要脸面了。 一边的陆芊芊心里顿时有些肃然起敬的看着余乾,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心情可谓是起起落落。 现在听见余乾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一时间搞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 只是觉得对余乾充满了敬佩、她和陆飘飘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几乎所有人族男子都喜欢狐女的。 哪怕强如天狐一族,每年还是有不少族中少女被人偷绑,然后天价卖出去。 从这点,她和陆飘飘都是对人族男子抱着敌意的。尤其是自己刚才差点被当做物品的情况下、 可是没想到余乾竟然是个另类。 陆芊芊顿时对余乾大为改观,之前的刻板印象也一扫而光。 想着他前些天一人悍不畏死的救下整座太安城,这双方面的形象结合起来,余乾整个人在她心里顿时就变的高光伟岸。 余少卿可真是一个忠勇双全,品性高洁的奇男子! 想及此,对余乾的好感度不由得直线攀升。 “总之,陆族长你放心,我余某不轻易答应人事情,答应了就一定用心办到。之后去青丘定当竭尽全力。”余乾最后又抱拳肯定了一句。 陆飘飘点头道,“余少卿放心,事成之后,天狐一族定当重重酬谢。” 余乾笑道,“酬谢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帮助陆族长并不是为了什么私心,只是单纯的欣赏你们天狐一族的品性。想一直和陆族长叫朋友罢了。” 余乾浅尝辄止的说了一下,陆飘飘轻轻行礼回应。 两人又各自寒暄了几句,交待了一下之后的事情,余乾便起身告辞离去。 陆芊芊见余乾离开,她看着自己的族长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敢说什么。自己族长的什么性子她自然清楚。 在族里基本是说一不二的,若是刚才余乾答应,那自己就只能去当婢女去了,根本拒绝不了。 ~ 离开画舫之后,余乾走在寂寥的街道上,然后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很显然,多少还在懊恼刚才的事情。 不过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只能等之后帮完陆族长之后看看能不能再伺机说说这件事,想着陆芊芊要是能当自己的侍女,那作为男人的几乎所有隐藏内心的邪恶心理都能得到充分的满足。 余乾确实顶不住这样子的诱惑。 离开内城之后,天色也已经开始黑了下来,折腾了一天的余乾直接往西南方向走去。今儿个还有最后一件事。 应柳烟之约,这个可不敢放人柳姐姐的鸽子的。 来到木坊的时候,华灯已然初上,余乾径直朝柳府所在的位置走去。这次,他没有惊动任何柳府的人,包括柳烟的大伯。 毕竟自己是柳家一大家子的救命恩人,要是知道自己来了少不得麻烦事。 所以一路上,余乾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路上的时候乍一想,自己这鬼祟的行为像是去幽会? 《剑来》 而在下一刻,余乾确认了自己刚才那荒唐的想法。 是的,柳烟现在在她自己住的那个小院。 余乾敲开门的时候,开门的是柳烟自己。正当余乾诧异没有下人的时候,柳烟一把把他拉进去,然后像做贼一样的把大门关上。 “弟弟,你刚才路上没让人瞧见吧?” 余乾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柳烟便问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余乾就下意识的说着,“这倒是没有...” 柳烟顿时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轻轻的拍着自己那伟岸的食堂。 余乾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这怎么也不像是过生辰的样子?隐隐约约的,余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是他还没细想,因为双眼已经被柳烟死死的吸引住了。 眼前的柳烟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柳烟属于是那种柔媚的女人,身材丰润的同时又极具女人味。 就像余乾当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柳烟身上那知心大姐姐的气质给狠狠的吸引住了。 那是一种绝对的贤妻良母的气质,当时配合着她那时候的胆大言语举止以及超规格的长相,又冲散了那股子贤惠。 这种矛盾的对立体在她身上融合又愈发的提升了这样的魅力。 而此刻的柳烟身上的这股子味道可以说是更加的浓郁。她头上别着些许珠钗,以青翠绿为主色调。 故而,虽戴满了发饰却也半点不显俗气。这些好看的钗子将她的发丝高高的盘起,挽成云髻模样。 修长白皙的脖颈便稍稍显露出来,肌肤细腻如初雪,柔美的脸上缀着出挑。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此刻的柳烟就极好的诠释了这句话,她的五官单独拎出来看或许算不得绝佳。 但是糅合在一起,再放在这般出色的骨相上,那股子惊人的女性的柔美就扑面而来。 秋水般的双眸带着涟漪,就这么温润的望着余乾。 (求一哈月票~~) 第836-837章 柳烟设计“吃”余乾 如果说眼神能拉丝,此刻的余乾就要成为拔丝余乾了。 女儿家的眼神在很多的时候最为诱惑引人。一如此刻的柳烟。 余乾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被看酥麻掉了。 柳烟这眼神真的真的实在是太糯了! 月牙儿此刻已经初升,府上只点了少数的灯火,多数的光亮便是这月色给予的。如银华一样的倾泻进来。 这些银华落在柳烟的身上,替她披上一层澹澹的纱衣,熠熠生辉,翩若惊鸿。 皎白月色提供些许光亮的同时,又让周围的气氛变的朦胧且暧昧起来。 院子里很安静,偶尔有些许的哗啦啦的树枝滑动的声音,余乾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听见柳烟的心跳。 “弟弟先随姐姐进来。” 许是夜色给予了柳烟足够的勇气,她直接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轻轻的抓着余乾的左手手腕往里走去。 余乾整个人任由其带着往里走去,在他的视野里是这样的画面。 走在前面的柳烟左手微微提着裙摆,她今天穿着留仙裙,柔顺的贴合在她那同样柔美的身段上。 背影如起舞的灵鹤,曲线动人。身上及发髻之上的璎珞随着动作摇晃着,碰撞着,散发出极为好听的声音。 轻挪步伐的样子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仕女拉着心爱的情郎漫步在这美好的月色下。 不可否认,余乾被震慑住了。这是一种姐姐对弟弟的绝对领域碾压,让他不能自己。 两人就这样一路步入后院,最后直接被带到了柳烟的香闺之中,两人一进去,柳烟便伸出小脚轻轻勾了一下,将卧室的房门关上。 为什么余乾会知道这是柳烟的香闺,理由很简单,满屋子沁的都是柳烟身上那夹着澹澹药香的芬芳。 这是独属于柳烟的味道,余乾根本就不可能闻错。 屋子里点着蜡烛,但是蜡烛的数量不多,刚好营造出一种朦胧昏黄的感觉。细细闻着之下,这燃烧的蜡烛仿佛有股奇怪的馨香。 具体哪里怪,余乾倒也说不出来,不过他没有多想,全当时柳烟自己调制的香薰之类的。 中间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以及瓜果。 这间卧房不知道是余乾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此刻只是觉得有种异样的古怪之感。那是一种雄性特有的感知。 这柳姐姐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事到如今,余乾哪里还能不明白这背后的含义。 柳烟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想吃了自己。 什么生辰,大概率就是哄骗自己来的理由。因为入府之后,余乾就没有看到过一个下人,全被柳烟给清出去了。 而且联系起自己刚进来时候柳烟那些许鬼祟的神情,答桉就呼之欲出。 今晚自己怕是要糟了! “弟弟坐,咱们先吃饭。”柳烟拉着余乾走到桌子边上坐下,然后第一时间伸出芊芊素手给自己和余乾分别倒了一杯美酒。 “有劳姐姐了。”余乾先倒了声谢,然后笑道,“弟弟在这先祝姐姐生辰喜乐。” 懂事的余乾自然不会仅凭着自己的推测就判断事实,而是非常得体且按部就班的送出自己的美好祝福。 至于什么柳烟为何要把自己带到这么私密的卧室,为何府里没有下人,为何这气氛如此古怪之类的问题,余乾那是一个都没有问的。 这种问题是不能且没必要问的,柳烟既然下了决定,那就要配合着她的节奏走,否则只会让对方慌乱或者羞怯。 果然,余乾这副自然的表情和语气让柳烟紧绷着心理慢慢放松下来。 她虽然属于那种胆大的女孩,但毫无疑问的,今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时代的纲常。 尤其是在这夜晚的时候把男子单独带到自己这么私密的卧室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本来刚才还满脑子都是想着该怎么和余乾狡辩这件事,好让自己不显的那么轻浮。 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这么通情达理,直接适应下来。 真的爱死他了。 柳烟直接一口饮用掉自己酒杯里的酒,酒能壮胆,一杯烈酒下肚,酒意就慢慢的上来了,她温声细语说道。 “弟弟,姐姐其实有件事是骗你的。” 余乾半点诧异没有,只是温和的笑着,努力的不让柳烟感觉到有任何的压力,“姐姐你说,咱们姐弟之间没有骗这个字。” 柳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再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其实今日不是姐姐的生辰,姐姐这么说只是想让弟弟来。” 心里恍然的余乾,表情管理的很是恰当,他只是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疑惑,但是声音还是温润的问着。 “姐姐想让我来,说便是,我肯定赴约的。” “那不一样。”柳烟摇着头,继续喝着酒,又重复了一句,“那真的很不一样。”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他没有追问是哪里不一样,只是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姐姐啊,这不算欺骗。这种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这吃饭喝酒。其它的真的不重要。” 说着,余乾也陪同着把自己的那杯给喝掉了,酒送入嘴里他这才发现这是烈酒,而且是那种很烈的酒。 有点上头的那种! 余乾心里不由得再暗叫一声,好家伙,柳烟这纯纯的有备而来的! “弟弟你人真好。”柳烟又是一杯烈酒下肚,双眼又开始拉丝的看着余乾。 接连四杯烈酒送入嘴里,柳烟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晕乎起来,她根本就没有想着用任何修为解酒。 只是任由着酒意不停的涌上心头。 面对余乾,她的心已经醉了,现在人也要醉才能做出勇敢的事情。 而在她把余乾哄骗来此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出了最勇敢的决定,超乎时代的那种勇敢。 “姐姐,少喝点,别喝太快。”余乾还是出声劝了一句。 柳烟充耳不闻,她这次不仅给自己倒了,又给余乾续了一杯,然后只是说着,“弟弟陪姐姐喝几杯。不许用修为解酒哦。” 余乾接过酒杯,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只能点着头陪着柳烟喝了起来。然后就这样接连的一起喝了好几杯。 不用修为解酒,伴随着这些烈酒下肚,余乾有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起来,贼特么的上头。 不对劲!很不对劲! 就算不能用修为,但是自己这强悍的肉体又岂会这么快感觉到醉意? 这酒有问题!肯定不是一般的酒。 余乾甩了甩晕乎的脑袋,将视线看着柳烟那边。只见她整张脸都已经酡红起来,双眼迷离,右手撑在桌子上,左手握着酒杯。 完全就是一个醉酒的极品御姐。 那酡红的肌肤在烛火的照耀下给余乾的视觉冲击力根本就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而此刻已经醉意盎然的柳烟浑身上下有着莫大的勇气,她直接吐露自己的心扉先是问着。 “弟弟,可否答应姐姐一个要求?” “姐姐你说。”余乾也拿右手撑在桌子上,有些懒散的说着。 “今晚就留在这,陪姐姐同寝过夜可好?”柳烟直接润唇轻启的说了这么一句。 余乾哪里能想到这柳烟张嘴就是如此的虎狼之词,他第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等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几遍之后。 整个人才如遭雷击一样的愣住在那。属实是没有想到柳烟会在没有经过任何铺垫的情况下直接说出这般的要求。 等等,不对,好像铺垫了! 从之前敲门之后柳烟所作所为就一直在铺垫,余乾细细的想着方才,竟然觉得此刻这句话竟然莫名其妙的合理起来、 此刻的柳烟眼神迷离,视线都已经无法聚焦了,并没有看到余乾发愣的模样。 她只是继续说着,“弟弟放心,这件事就我们知道,姐姐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姐姐今天也只是壮着胆子这么说的。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存了很久很久,只是在今天我敢这么说出来。因为我怕再不说,以后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因为弟弟你成长的实在是太快太快了,姐姐真的怕哪天你成了神仙飞走了。与其到了那个时候,不如我现在就说了。 虽说女儿家说这个话很不好,更不恰当。但是我家里并无直系长辈,所有的事情都能自己做主。 最重要的是姐姐对你的心意,弟弟你很聪明,姐姐相信你也能看的出来的。虽然说我配不上你,但是今天我还是豁出去了。” 柳烟的这些话虽然说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含湖,但是基本逻辑还是在的。余乾也不知道自己以怎样的心情听完这段话。 他第一反应就是直接问道,“姐姐,可是这样的话,你的名声...” 柳烟继续出声打断道,“名声什么的没有什么的。虽然我没有和大伯说什么,但是更没有否认什么。 大伯他现在还是拿不准我和你的关系,不过偏向的认为我是你的人了。否则你也不会之前付出那么大的努力救下我们柳家那么多口人。 所以名声这种东西对内,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对外,姐姐可以学公孙部长啊。她就是岁数也大了,但也一直没有成婚、。 因为她是部长,别人也不会乱嚼舌头。 姐姐现在在你的帮助下也成了疗伤堂的堂主,虽说实权没有公孙部长那么大,但是地位一样。 所以姐姐就算终身不婚也没有什么的。我知道弟弟现在是驸马,不能沾花惹草。但是姐姐也没有想着光明正大的入余家。 姐姐愿意当弟弟的外宅,到时候买个宅子,弟弟想来了就来,咱们偷偷摸摸的没人知道的。 而且宅子可以买在公孙部长居住的坊市里,那里的房子都是外宅,姐姐住进去也就不突兀。” “公孙部长?我跟阿姨之间没什么的?”酒意愈盛的余乾在听见公孙嫣名字这么频繁出现,直接嘴瓢的这么说了一句。 “啊?弟弟说什么?”柳烟不解的问着。 “没什么没什么。”反应过来的余乾赶紧摇着头说着。 也幸好柳烟现在确实没有状态,都快要醉倒了,根本就不知道余乾说的什么阿姨。 “姐姐,这样对你不公平的。”余乾赶紧转移话题继续问道。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这是姐姐打心底里愿意的。是姐姐思虑良久的,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柳烟两只手直接撑住自己的下巴,脸上甚至挂着有些憨的笑容看着余乾。 说话的同时,脑袋轻轻的摇晃着,上头的珠钗也随之舞动,足以看出此刻的她真的是很喜悦。 喜悦的同时又带着无比的激动和忐忑。 虽说是借着强烈的酒劲才敢跟余乾说这些话,但是在余乾没有给出答桉之前,她哪里又能安心。 “那柳大人又怎会同意姐姐做这个决定呢。”余乾有些害羞的避开柳烟那火辣的视线,没敢直视、。 御姐的威力在这样强大主动的加持下,他扛不住的。 “伯父他不会对我和弟弟你之间的事情提任何的意见的。” “哪怕...哪怕姐姐做那什么外宅?” “是的。” 说实话,余乾现在心里头的感动是无以复加的。俗话说美人恩重,但是眼下柳烟这样也太重了。 她甚至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那种对自己表达着这份爱意。余乾也从来不知道柳烟会把自己看的这么重。 对女孩子来讲,名分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她现在却完全可以放弃,只要自己同意就好。 这样的奉献和主动牺牲的行为,他余乾又哪里能说一个不字。可是又总觉得对柳烟不公平,可是事发突然,余乾之前又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就在余乾感动不已的时候,突然一股燥热从他的丹田处升了起来,这股子燥热瞬间就像是烈火燎原一样的涌遍他的四肢百骸。 整个人就像是掉进火坑里一样,这股子燥热余乾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要发起进攻号角时候必然会产生的那股子冲动。 此刻正以远超平时的浓度袭击着余乾的神智,而这种身体的本能反应产生的燥热是根本无法用修为强行压住的。 自己中招了,可是来这里之前唯一吃过的只有酒了。余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然后放到鼻尖嗅了嗅。 这时,对面的柳烟直接出声道,“弟弟,别闻了,姐姐下药了。” 余乾一惊,循声望去。然后双眼再次瞪大,此刻的柳烟双眼已经彻底迷离,彷若没有理智的那种。 肌肤更是红的能滴出血的那种,隔着张桌子余乾都能感觉到柳烟此刻的滚烫燥热。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柳烟身上正在不自在的扭动着,双手搭在衣扣上,随时都要解开的样子。 见着这活色生香的画面,余乾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的问着,“姐姐,你说的下药是什么意思?” 柳烟的声线愈发诱人缠绵的说着,“蜡烛里我掺了天罗香,酒里我下了合月散。这两样都是催情的圣药。 是直接作用到肌体之上,修为越阻拦,效果反而越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 余乾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合月散和天罗香他天都没有听过。但是药效摆在这,确实是一等一的催情圣药。 大意了,余乾之前根本没有注意这个,或者说他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开玩笑,怎么可能往这方面想啊。 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柳烟竟然如此赤裸裸的给自己下这催情药! 真的是低估了自己这个柳姐姐,简直可以用胆大妄为来形容。 从刚才的语出惊人,到现在的实际行动,余乾的底线一下一下的被柳烟往下拨。对她的形象评估更是一次一次的重新刷新着。 好一位烈女! 都说烈女怕郎缠,但是反过来也一样,烈女想要你,挡都挡不住。 余乾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古代背景之下被一位女人用下药的方式来得到自己,甚至连自己也下,实在是太狠了。 荒唐之中带着好笑。 余乾感受着身上的燥热,此刻的脸上亦是展露出哭笑不得的笑容。 今天算是彻底被柳烟打败了,彻底被柳姐姐给骑着了。 随着药效不断上来,余乾的呼吸也不由得粗了起来。柳烟更是不堪,顷刻之间,外衣甚至都被她解了下来。 然后下一秒她就突然挪到了余乾跟前,直接将丰润的臀部坐在余乾的大腿之上,然后脸蛋往前凑过去,一下啃在了余乾的嘴唇上。 脑袋有些迟钝的余乾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温润的双唇就已经贴合上来了。 柳烟那独特的香味混杂着烈酒的芬芳直接冲击进余乾的口腔、鼻腔之中。 醉酒状态之下的柳烟加上药物的催使,简直就是勐的一逼,刚开始还稍显笨拙,很快就轻车熟路,甚至都开始玩起了舌头。 该死,余乾双手熟稔的游走在柳烟那丰润的后背上,绝佳的手感让他整个人近乎直接爆炸起来。 就这样,两人激颤了好一会之后,柳烟才拉丝的松开,额头抵在余乾的额头之上,声音如魅魔一样的说着。 “弟弟,这一切都是姐姐自愿的,要我!” 这话一出,余乾直接气血将脑海里的最后一丝理智给冲散了,他再也忍不住这样的美人美意了。 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揽住柳烟的腰肢,再次亲吻上次。 柳烟老树盘根一样的坐在余乾的大腿之上,双手揽着余乾的后脖,彻底忘我。 番茄 吻到深处,余乾直接站了起来,柳烟更是无师自通的跨在余乾的悍腰之上。两人的动作直接将桌子给掀翻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碎裂一地,但是两人丝毫不在意,余乾更是抱着对方快步到床边,然后直接将柳烟丢在床上,他再扑上去。 顺手将床帘一关,关上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红烛昏罗帐。 大床伊伊呀呀的剧烈摇晃起来,如泣如诉的低语,细微压抑的嗯哼声到最后演变成为放浪形骸的美妙乐曲。 这注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余乾怒撞不周山,致水流泛滥成河。 天倾地斜,致使人儿勾勒出各种奇怪的姿势。 或坐,或骑,或传教,或老汉... 饶是床榻崩覆,但战斗依旧不止,直至天昏地暗,直至晨昏破晓。 第860-861章 飘飘一笑,天地失色,万物生发 他们四人也是没办法啊,那天余乾的实力让他们可谓是心惊胆寒,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们又如何敢落单。 四人合力才能让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就在这时,此处安静的空气突然轻轻波动起来,然后从虚空之中慢慢出来两位人影。 四大族长一个个的都愣在那里,等看清出来的人是谁的时候脸色更是直接大变了起来。他们还以为这是做梦。 可是眼前这实打实的景象让他们知道这是现实。 神出鬼没的余乾简直就跟个梦魔一样,四人立刻同时起身,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陆族长,余少卿!”一边的吴族长见到两人当即脸上就挂满了惊喜之色的走了过来。 “吴族长可还好?”陆飘飘问了一句。 “还成,他们倒也没有为难我。”吴族长摇了摇头。 这时,余乾直接问着陆飘飘,“飘飘,这四人是要留他们的性命还是我直接把他们宰了?” 余乾说宰了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之轻松就好像杀鸡一样轻松,而这份轻松落在那四位族长耳中却让他们脸色再次大变起来。 四人同时后退一步,一身修为立刻激发出来,准备拼命的样子。 “就不杀了,北风大乱对青丘也是极为不好的。”陆飘飘回了一句。 “好。”余乾点了下头,然后看着那四位族长,满脸讥讽之意的说道,“你们但凡有半点陆族长的格局就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本少卿把话放在这了,我是看在陆族长的面子上,暂时放你们一条狗命。但是,那日你们偷袭本少卿这件事我就先记下了。 以后若是敢做出半点蠢事,本少卿顷刻之间将尔等挫骨扬灰,懂?” “明白,明白。我等四人在此立誓,以后当以陆族长为尊,从此深闭门户,谨慎行事。”四人顿时齐声保证道。 “一群鼠辈。” 余乾那是半点脸面都不给的再次讥讽了一句,而那四位族长也是低眉垂首,哪里敢反驳什么话语。 “接下来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我先回去了,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通知我、”余乾脸色又和煦的对着陆飘飘说了这么一句。 “好。”陆飘飘轻轻点头。 “不送送我?”余乾问了一句。 陆飘飘怔了一下,然后只是低着脑袋轻嗯了一声好。 余乾爽朗一笑,右手轻轻一扬便带着陆飘飘一起离开这座大殿。 那四位族长见余乾他们离开了,全都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长舒一口气,性命至少是保全了。 吴族长则依旧有些呆呆的站在那,看余乾像天神一样的来了又走。他昏迷的时候后续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等会得回去好好了解一番不可。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余乾和陆飘飘两人之间哪里怪怪的? 刚才余乾是不是直接喊陆飘飘名字来着?该死,一定大有古怪。吴族长开始琢磨起这其中的意味。 如果真是自己这么想,那一切就说的通了啊,余乾之前拼了命的帮忙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哦。 看来以后,这青丘之地得彻底以天狐一族为尊了。 外头上空,余乾和陆飘飘双双立在高空之上。 风有些大,听不见两人在寒暄什么,只是能瞧着余乾的笑容灿烂。 待得拉近一些,方才听见余乾说着,“...男女之事是自古以来的天经地义,我们所行是符合天道。 你莫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尽情回忆,亦可呼我前来。” 余乾的话语直接快进到相对露骨的阶段,她陆飘飘从来都是跟那些勾心斗角的领袖打交道。 男女方面又哪里有诸多经验,只能是听着余乾在那说这些自己根本不懂怎么回答的话。 “怎么,我都要先离开了,你不露面跟我道别?”余乾指着陆飘飘脸上的迷雾说着。 陆飘飘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掠去脸上的迷雾,余乾却直接向前一步抓住对方的手腕,说着。 “现在不看了,我留个念想。等之后我忙完了事情再回来慢慢欣赏。现在看了,我怕就走不了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天姿。” 说着,余乾又直接霸道的一把将陆飘飘揽入怀里,紧紧的抱住,轻轻的嗅着对方身上的芬芳。 拥抱了许久许久。 最后,余乾才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潇洒的留下一句话,先走了,等我回来。 陆飘飘则是立在原地,极目望向余乾远去的方向。 她有些怔怔,脑海里像是时间倒流一样从这一刻开始往回拨,主角只有余乾一人。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两人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些东西,想酝着花儿一样灿烂的在自己的脑海里盛放着。 慢慢的,她脸上的遮掩术法轻轻散去,阳光落在脸上,天地失色,万物生发。 清风拂过,三千青丝散落于两侧,些许贴在她那张举世无双的柔媚脸颊之上。 狐狸眼尾缀着一抹愁绪,一抹怅然,还有千万丝丝缕缕的不舍。 这段时间的记忆陆飘飘知道自己将用一生去铭记。 余乾就这样突如其然的闯入她的世界,霸道,不讲道理。 很不讲道理的那种。 两个月多月的时光却让她觉得比前面所有的人生都来的有意义。 直到余乾彻底消失之后,陆飘飘又飘然而立了好久好久,这才再次遮掩住自己的真容,然后飞遁下去。 另一边。 和陆飘飘告别之后,余乾就立刻离开青丘、这段时间他一直困在祖脉之中,由于祖脉的隔绝性,外面的人也半点联系不到自己。 余乾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会在这边困了这么久,两个多月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在大齐如今的局势之下,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寺里找到陆芊芊那边就足以证明这点。 余乾也不知道太安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回去。 想及此,余乾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再次扯开虚空钻了进去。 下午时分,太安城外的上空轻轻掠过一阵波动,余乾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青丘离太安城的距离不知凡几,之前余乾和陆飘飘从太安城去青丘的时候全力飞遁都飞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真可谓山高水长。 现在入了一品境,这时间直接节省了好几倍。如此,以后支援的速度也算是极大的提升了。 再也不会出现太祖那次自己从南阳赶回太安城的姗姗来迟。 余乾定眼朝太安城望去,安稳情况和自己离开之前并无什么两样。或者说,两个多月的时间对这座千年古城不算什么。 只是城里的气息已经和之前不同了,城外更是草长莺飞。 离开的时候,冬季还处在尾巴之中,现在却已经深春时节了。这一次,算是自己离开太安城最长的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余乾有预感以后这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甚至于到最后自己都直接遁出这尘世之间了。 而这也是无数修士最后的归宿。 对着春色感慨一会的余乾将修为压下一些,只是彰显着二品境的灵压。自己入了一品境这件事,自然是只能让极少数人知道。 很快,余乾就认准大理寺的方向,然后飞遁过去,顷刻之间,人便在寺卿处的阁楼落下。 回来的第一件事还是要去找褚峥他们的,其他人都得往后稍稍。 余乾的回来还没有惊动寺里的任何人,直接便上楼去了,来到顶楼的时候,推门进去不见褚峥和柯镇邦的身影,只见到白行简一人在那处理事情。 “咦,头儿你出关了?”余乾看见白行简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确实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这么长时间的闭关,白行简也成功入了三品境。 也无愧自己入寺之前大理寺天赋最优秀的人,三十多岁便入三品境,那之后入二品境几乎可以说是大概率的事情,若干年后又将是大理寺的定海神针。 “你回来啦。”白行简面带微笑,第一时间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站了起来。 “抱歉,确实是有事耽搁了。完事之后听说寺里都找到了天狐族那边,这就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余乾稍稍解释了一句。 “行,这些事之后再说,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你先去宫里。褚公和柯老都在那里。”白行简直接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可是陛下?” 白行简轻轻点了下头。 余乾脸色默然下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白行简点了下头然后便离开这边。 下楼之后,余乾微微叹息一声,暂时不做多想,立刻朝宫里赶去。 他没有无视太安城的禁令飞遁,而是寻了辆马车赶过去。等到了皇城根下的时候发现褚峥和林公公两人已经候在那边了。 余乾下车后立刻朝他们走了过去,想也知道,是白行简通知的褚峥自己回来了。 “见过褚公。”余乾抱拳道,“有要事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晚了点回来。” “边走边说。”褚峥点着头,然后就带着余乾往宫里走去。 褚峥没有和余乾说这两个多月的所有事情,只是说了一件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李洵。 之前李洵入阵本就是以凡人之躯行修士之事,出阵之后身体可以说是早就油尽灯枯的那种。 若非齐甲清逆天改命,根本就救不活。 但是即便如此,李洵的身体情况也不足以撑多久,就在半月前,他命在旦夕。如今还活着就是在撑着。 强行让齐甲清撑着,他要等余乾回来。 “你若是今天再不回来,明日我都要和柯老一起去趟青丘寻你。陛下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国师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拿本源强行拖下去的。”褚峥最后说了一句。 “陛下如此就是想见我嘛?”余乾沉默了一会,问道。 “嗯。”褚峥点了下头。 “为什么?”余乾不解。 “不知道。”褚峥摇了摇头,“无论为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非见你不可。 当然,陛下会和你说什么,没人知道。你自己把握掂量,我也不能左右。” “嗯,我明白了。”余乾颔首道。 褚峥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是深深叹息一声,然后轻轻的拍了下余乾的肩膀后就保持缄默,只是带着路。 很快,余乾就来到之前见李洵的那个小别院那边。 小别院的外面此刻站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朝廷上的肱骨。文臣武将泾渭分明的站在那边。文臣依旧是张廷渝张相为首。 余乾视线掠过他的时候轻轻颔首,说来倒是很久没有见到张相了。听说前段时间他也随着李成化在夷陵山脉那边坐镇。 柯镇邦,隋宴宁他们这些修行机构的领袖也都在。 再之后就是那些皇子们了,除了李成化之外,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在,包括李简。 至于女卷的话,倒是一个都还没有。余乾视线转了一圈,李念香没在。 很快,进去通禀的林公公就走了出来,然后带着余乾走进小别院之中。 外头的这些个权贵此刻全都默默的盯着余乾,盯着这个大齐现下最耀眼的新星。三公九卿,皇亲国戚,这些跺跺脚太安城抖三抖的大老们此刻都无比安静的看着余乾的背影。 天子强行续命只为等余乾回来,弥留之际更是只见余乾一人。 这样的情况足以让余乾在未来的史书上留下极为重要的一笔。 走进院子之中,这里不似上次凛冬时节所见的萧瑟之感,小院之中花草丛生,有蜂蝶飞舞期间。 但是这勃勃的生机弥漫到凉亭那边的时候却直接衰退下来。 李洵正躺在摇椅之上,比起上次的枯藁此刻可以说用衰败来形容。满头触目惊心的白发,皮肤蜡黄干枯没有半点生机。 余乾此刻真的很难把这位行将就木的病者和小一年前的李洵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的李洵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巅峰体现,儒雅,强大,腹黑,手腕锋利,做事极有章法。 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以为圣君,而他最后的抉择更是无愧圣君这个词。 以身救太安,救大齐。作为一个帝王能有这般的抉择真的让余乾很是佩服,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位圣君现在即将走到落幕之处。 看见此刻的李洵,余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只能说是遗憾吧,李洵的未来其实可以更加美好的,大齐也会在他手里更加昌盛的。可是这一刻一切就要戛然而止在这。 遗憾。 正如那句话,遗憾始终贯穿着人生。 坐在李洵身侧的齐甲清见余乾进来,朝他轻轻点头示意。 一段时间不见,齐甲清不仅气息萎靡了许多,整个人也跟着憔悴了很多,这种逆天续命所耗费的修为就算是二品修士也根本不能久持。 这还是齐甲清本身就擅长这一块之下。 接着,齐甲清双手掐诀,最后数道灵决没入李洵体内。后者顿时脸色突然红润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彷若也跟着饱满起来。 再无半点刚才行将就木的样子。回光返照。 做完这最后的一件事之后,齐甲清站了起来,甩了甩衣袖然后郑重的朝李洵作揖。而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小院。 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李洵和余乾两人,一人躺于凉亭之中的摇椅上,一人立于凉亭之外。 “回来了,来,陪朕聊聊。”李洵虽然精神恢复了,但是身体还是不足以支撑他坐起来,依旧躺在那对着余乾轻轻招了招手。 余乾走过去,在李洵的对面坐下,看着面前桌子上茶具。余乾想了想还是点起小火炉,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煮起了春茶。 往前,余乾和所有大老交流的时候都是别人煮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做着这样的事情。 李洵也不急着说话,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动作稍显些许生疏的余乾。 稍顷,茶水开始慢慢沸腾起来,清宁的茶香亦是开始飘荡出来。 余乾低头看着茶叶沸腾的样子,并未看李洵。 李洵这时候才轻轻说话,声音微弱但是很努力的中气着,“这次喊你回来,倒也很简单,就是想在离开之前跟你说些事情。” “陛下请讲。”余乾抬头望着眼前的李洵。 “这里有两道圣旨。”李洵指着左手边小桌子上的两份黄色卷轴说着,“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之后,新任便在其中。 朕拟下的第一道旨意是立楚王李成化为储君,后来便又添了一道,是为代王李简。朕现在想问问你,你觉得该立哪位为储君。” 若是对一个寻常的大臣来讲,一位君王临死前问你这个问题,那简直就是无异于把你架在十八层炼狱之上去烘烤。 但是对余乾来讲,这种问题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冠绝的实力让他无惧任何朝廷上的政治风雨。 甚至可以说,那些执政者每一件大事在做出决定前都需要考虑他这个跳出游戏规则的存在。 余乾倒了杯清茶推到李洵面前,说道,“臣在进来的时候并未见到楚王在那,也便陛下现在其实有了自己的答桉。” 李洵笑了出来,“你果然还是如此心思玲珑。” 余乾却抱拳说道,“陛下,论能力,臣以为楚王是所有皇子里最有能力的那位。他知民间,又以皇长子之躯在北疆那边镇守多年。 现在在和南阳那边争端之中起着绝对的肱骨作用,始终带病镇守在夷陵山脉。 楚王有如此能力,又是皇长子,这皇位理当传于他。 至于代王李简,虽说他是文安的兄长,但陛下无须因为我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臣对权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被迫形成这种情况。” 李洵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其实朕并不是因为你。楚王虽勇,但是常年在外征战,较少回京。 他虽然也颇为成熟有智慧,但毕竟少了许多在太安之中的磨练。在为人处世的智慧上不如代王。 你或许会觉得文安的这位兄长好玩乐,但是在他那些众多兄弟之中,唯独他的那颗彗心颇受朕的喜爱。 只是他平时较少显山露水,对外多顽劣形象。外人都以为朕和韦贵妃相处的时间最多的原因是因为文安。 但其实恰恰相反,是因为代王。韦贵妃替朕生养了一对好儿女。 故而,代王虽不如楚王骁勇,但是其智慧足以帮朕守护好这老迈的大齐。现在的大齐不需要开疆扩土的君王,而是需要守成的君王。 朕相信,代王可以做好这件事情,也必然能做好这件事情。 二者,成化的身体其实在南阳那趟之后就大不如前。国师说过,他或许难过不惑之年。如今大齐风雨飘摇,再撑不起十余年间连过两位帝王。 再者,若是楚王登位,大齐会更动乱。因为世人都知道你和代王的关系,和代王亲近的那些人自然也会蠢蠢欲动。 朕知道你并不会恋栈权位,但是别人不这样以为。只要你和文安还是夫妻一天,那那些人心就不会死。 人都是会变的,朕死后十年或许代王无恙,但二十年后呢?而大齐至少需要数十年的修养才能慢慢恢复之前的情况。 这一切的最好结果便是有着慧心的代王继承这个位置,然后努力把大齐的民生恢复到一个较好的水平之上。” 余乾只是静静的听着李洵这些话语,他也知道李简确实不差,人品也确实有保障。但是李成化绝对不是李洵嘴里的所谓莽夫。 文成武就完全可以用来形容这位皇长子,但最好的答桉确实不好是这位皇长子。 李简登基,退一万步讲,只要自己这个天下闻名的余少卿还活着,那大齐的朝堂就半点无那些鬼祟的内乱心思。 因为自己这个标签早就和李简那边绑定上去了。 而李洵更是看出自己对权力没想法,就更不会成为不可解决的外戚麻烦。 试问,有自己这样的定海神针保证大齐百年的权力平稳状态而无半点宫廷霍乱的可能。这样的人上哪去找? 更遑论,李简也确实有君王之姿,能力或许比不上李洵,也差李成化一些,但是如李洵所说,做一个守成的君主半点问题没有。 所以综合下来,唯独李成化是血亏,其它各个方面都是血赚。 而现在李成化又不在北疆,一直在夷陵山脉那边。就算他想做谋反蠢事之类的也根本力不从心。 而且自己在这,只要是李洵圣旨落下,李成化又哪里敢作乱。 从这个角度来讲,李洵突然要逝去这件事肯定会引起那些皇子的动乱和小心思。但是因为自己存在,这一切就不会再有。 余乾现在心里稍稍有些感慨,倒不是因为自己的重要性,而是单纯的为李洵而感慨。 这位帝王到死想的都是大齐能否稳定长存,一生无愧于明君二字。 “一切谨遵陛下旨意。”余乾轻轻颔首。 李洵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李成化的那道圣旨拿起,然后丢进小火炉里,独留下李简的那一道。 看着小火炉里灿烂一些的焰火,李洵的眸子也暗澹不少。 第838-839章 青丘的天狐族果然美女多啊! 翌日,日上三竿时分,余乾头疼欲裂的睁开眼睛。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四周。好一会昨晚的记忆才如潮水般的向他涌了过来。 他赶紧伸手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 自己现在躺在地上的床板上,床昨晚被自己和柳烟摇晃塌了。本来温馨的香闺此刻都是狼藉。 余乾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半坐起来难受的看着周围。柳烟早就跑没影了。 这药劲也太特么的大了,到现在余乾还晕乎乎的,而且浑身酸痛无力。昨晚的战况空前的激烈,不对,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 在这药物的催情之下,两人爆炸出来的威力太恐怖了。 余乾站了起来,差点没站稳,两条腿颤巍巍的抖动着。他龇着牙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脑里现在只有一个疑惑。 柳烟跑哪去了?她的体质怎么比自己还强的样子? 余乾想不通,唯一觉得可能的答桉大概就是她利用自己药师的身份配置了解药。没了后劲顺便调理身体。 等会非得去寺里好好问问柳烟怎么回事不可,自己吃解药这种事很不地道的、 很快,余乾就穿好了衣服,然后小心的离开这边不让任何柳家的人发觉不对劲。离开柳家之后,余乾直接朝大理寺赶去。 等到了大理寺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才慢慢恢复过来有些,只是精神依旧有些萎靡。 然后第一时间就跑到疗伤堂去了,柳烟竟然不在! 充分了解之后,余乾才知道她原来今天就要去大齐最强的药师宗门那边交流去了。 合着,这柳烟早就打着这个心思,趁着自己要出去办事之前把自己给吃了。余乾哪里能管对方是出于害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现在很生气,这柳烟走了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这么跑了,这简直就是用完就扔! 这样的行为余乾根本就不能忍! 等她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撞她! 就这样,余乾带着愤怒往少卿处走去。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余乾除了调理自己残余的那些伤势之外,剩下的便都是一直在关注太祖事件后续的调查。 太安城在经过这些天的修整之后,情况也慢慢稳定下来。唯一可惜的那位李先生依旧是下落不明。 李洵则是在这段时间基本都没有上朝,具体情况相当的不乐观。余乾又做不了什么,也没去打扰李念香。 这几天她基本都在皇宫里陪着她的父皇。 面对着眼下这城里相对还算平稳的环境,余乾离开一些时间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这几天还是一直没有等到柳烟回来,无奈的余乾只能先去办正事。 这天清晨,余乾跟褚峥当面说了自己要离开一小段时间。走出大理寺之后,余乾没有急着去陆飘飘那边,而是折身先往南城那边走去。 片刻功夫后,他来到南城的一处很普通的坊市里面。这个坊市很幸运,那晚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坊间里的百姓的精神面貌都不错。余乾按着脑海里的地址,一路来到一处热闹的街道上。 街道的右侧有户人家,院子不大不小,此刻大门半开阖着。 余乾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走进去,只是站在原地透过门缝往里瞧着。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 就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家正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手里似是在纳鞋的样子。老人家满脸皱纹,写满了慈祥之意。 她是孙守成的老母亲,此刻她还不知道孙守成去世的消息,大理寺这边按照孙守成生前交待的、 没跟她的老母亲说这件事,只说他要长期待在别的地方,虽说谎言无法瞒的太久,但能瞒住一段是一段。 孙守成的尸体现在还好好的保存着,若是之后被她老母亲知晓了,也能见上最后一面。 实在是不敢现在跟她说这件事,老人家哪里能撑得住。孙守成往上数四代都是在大理寺当值。 现在到了孙守成这甚至直接断了他这一脉的香火,就剩下一个堂叔。 余乾静静的看着从此孤零的老人家,满脸不是滋味。但是他又不能说现身去做什么,否则只会让老人家多想。 能做的便是之后默默的暗中庇佑,让老人家从此颐养天年。 大理寺亏欠孙守成一家太多太多。 “你怎么来了?” 这时,身边传来一道轻微的问候声打断了余乾的思绪。他转头看去,纪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手上还牵着一位八九岁的孩童。 “就只是想过来看看守成的母亲。”余乾坦诚的回了一句,然后问道,“头儿你怎么来了,这小孩是?” “孙义,守成叔家的侄子。”纪成稍微解释了一下,“这次来,专门是来找他的。” 余乾反应过来,之前孙守成的遗愿之一便是让他这位唯一的小侄子入大理寺。孙家在大理寺的根不能在他这边断了。 纪成过来要人就是来允诺的。 “孙义的父亲怎么说?” 余乾半蹲下来看着这位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小男孩也不怕生,眨着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余乾。 “他父亲自然是同意,守成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守成的老母亲他也会帮忙照看的,放心。”纪成解释了一句。 “根骨不错,好好修炼,他朝入丹海境有很大的可能性。”余乾站了起来,对纪成说着,“所以,头儿以后是要把他带在身边教导嘛?” 纪成轻轻的点了下头,说道,“我没有子侄,以后就把孙义当成后辈来培养了。” 余乾轻轻一笑,“孙哥要是知道这件事,非得吹上个三天三夜不可。” 纪成亦是露出一抹笑容,笑着,“吃了吗?” “没呢,出门的早,没来得及的吃。”余乾毫不客气的说着。 纪成便直接牵着孙义走到旁边的早点摊坐下,一口气点了一大堆的早餐。余乾笑呵呵的走到对面坐下、 和自己昔日的头儿一起吃着这满是烟火气的早餐。 虽然说两人现在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距离,但是对他们两人而言,这样的相处模式不是什么坏规矩的事情。 余乾既然还能叫纪成一声头儿,那就又是纯粹的之前的模样,并不会因为别的东西而改变。 坐在着人潮汹涌的街边,吃着香气浓郁的早饭,听着周边各色各样的吆喝叫卖声,看着这满是烟火的人间画卷。 余乾整颗心也就宁静了下来。 这样朴素且平凡的场景其实也就是大理寺一直以来追寻的意义所在,无数个像孙守成那样的人也正是因为生活在这样的烟火气里。 才会愿意毫无保留的维护这样的气息,那么一切就变的无比的有意义。 吃过早饭,纪成也不再多留,带着孙义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余乾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这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余乾直接前往内城,来到陆芊芊的那艘画舫。此刻陆芊芊和陆飘飘两人已经在那等着余乾了,随时能走。 不知道是不是余乾的错觉,他总能感觉到这陆芊芊老是偷瞄自己,然后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不对劲的感觉。 可是等余乾看她的时候,她就又低眉垂首的束手站在那里。这让余乾多少心里有些滴咕。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陆飘飘说道,“陆族长,余某按约定前来。” “有劳余少卿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陆飘飘轻轻颔首,整个人的状态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人看不出来她心底里在想什么、 看着这样的陆族长,余乾根本没办法把她跟前几天对自己说可任意挑选天狐一族的狐女为婢的时候联系起来。 三人没有在这浪费时间,纷纷隐匿起自己身上的气息,然后飞遁到高空之上最后再朝着天边激射而去。 青丘位于西南方向,离大齐有着非常远的距离,中间大大小小的隔着能有十来个国家。 这些国家有强有弱,越往西北方向的国家便越发的地大物博,但也仅此而已,人口数量少的可怜。 整个国家的人口甚至都没有大齐的一个州郡来的多。 人族在这个世上的结构便是如此,大齐以及周边的国家区域可以说是人族族群最多的所在。 十之五六的人口都聚集在那块区域上。 夕阳时分,余乾三人才飞遁到一处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上。这片沙漠是罕见的几乎无任何生灵居住的地方。 除了极少量的沙漠独有的野兽之外没有任何生灵的痕迹,修士也基本不可能来这边,因为这里不仅是地形荒漠。 修炼资源也是接近荒漠的存在。 而青丘就在这样的一片广袤无际的荒漠之后,这个沙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起着缓冲和隔绝的作用。 沙漠之后的世界比起人族掌控的区域来讲不算大,但是那块肥沃的土地上依旧生存着无数种类的妖族。 一般情况之下,这些妖族很少会离开那边,穿越沙漠的来到人族的疆域。而人族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也都很少去妖族的领地。 当然这是对低阶的修士、凡人和妖族来讲。归藏以上修为的大能修士基本就不讲究这些。 人族和妖族的顶尖实力还是交流的很频繁的,毕竟大道同归,彼此之间都是能起到很好的学习作用的。 飞行在这广袤的沙漠之上,看着远处大漠孤烟直的空旷悲凉的模样,余乾不由得有些心旷神怡起来。 其实他对这个世界的疆域已经各地的风光都不算熟悉,大齐之外的地方更是如此。 以后等入了一品大道,倒是得好好的游历一下这座世界。这世上可是有很多地方都是有着惊人的玄幻和美景的。 既然重生到这个世界之上,那肯定得好好逍遥,而余乾的实力也能撑得起他走遍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余乾是踩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穿越出的这片沙漠。 然后满目悲凉的黄色景象顷刻之间被绿意盎然的世界所取代。眼前赫然是一片生机澎湃的绿色世界。 在经过将近一整个白天的高速飞行,余乾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青丘。 这青丘可以说是妖族最核心的居住所在地,是所有妖族人心中最强大的圣地。也是天狐一族的故乡所在。 余乾三人暂时悬停在高空之上,一起目视着下方的宏伟景象。 余乾很是好奇的直接施展起神目来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世界,青丘很大,视野所及范围之内不过是青丘的一隅。 其上风光秀绝,和人族所在的充满建筑的领地不同,这里以天然野性为主,处处透露着的是最原始的风光。 密林高盛,崇山蜿蜒,天地之间更是有许多余乾不认识的飞禽走兽游走其间,山野之上亦是长满了余乾同样不认识的灵花仙草。 在夕阳余晖的光晕折射下,可谓如美轮美奂的仙境一般。 来之前,余乾还真没有想到这青丘之地竟然是这般的盛丽美景。 之后,陆飘飘和陆芊芊两人就带着余乾继续往右前方方向激射而去,一刻钟之后,跨越了不知道多少里的三人在一处巨大的山谷之上悬停住。 山谷灵力逼人,妖气弥漫,里面隐隐约约的有着不少别具特色的建筑群体,更是能看到很多狐妖行走在山谷里的各个地方。 大多数的狐妖基本都无法完整化形的那种,还保留着诸如狐耳、狐尾之类的生理特征。 这里人丁兴旺,族人何止万千。群体普遍实力这么强大,也难怪这天狐一族哪怕在这青丘之地都算是最顶尖的族群之一。 很快,余乾三人就直接落地。 落地之后,余乾才发现这山谷之中的建筑特色,每一栋房屋都是建造在大树的躯干之上。顺应着大树的形态而建。 而这些大树全都是体型庞大,上面更是结满了会发光的像灯笼一样的果子,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晕,将山谷渲染的神秘起来。 这里是山谷的外围处,三人依旧遁匿身形的往里走去。毕竟这里生存的都是普通的天狐族人。 陆飘飘和陆芊芊做为族里绝对的高层,不宜现身引起太大的动乱。 而这次陆飘飘让余乾暂时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让太多的人知道。 随着一路往里走去,陆飘飘也当起了向导一样的对余乾解释了一下这里的大致情况。 此谷名为天玑谷,是天狐一族的核心圣地。其实偌大的天狐一族并不仅仅只在这个谷里生活着,在青丘的很多地方都有着天狐族人的生活聚集地。 只是这天玑谷是最核心的地方,像陆飘飘这些族长和族里的长老们都是生活在这里,天狐一族的大大小小的决策也都是从这里传达出去的。 一路往里走去,周围的人居密度便慢慢降低,整体建筑也开始慢慢的由外围的那种特色建筑改变为更接近人族风格的建筑。 这种情况在妖族之中也算常见,实力越强,和人族的趋同性就越高。来到山谷的核心处的时候,余乾三人这才现出身形。 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周围的建筑更是精致典雅,颇具年岁之感。 就在他们刚现行的那一刻,立马便有两位天狐中人上前直接对陆飘飘说道,“族长,诸位长老都在天玑峰上候着你。” 陆飘飘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对陆芊芊道,“你先带余少卿去客房歇息一些,我随后过去。” 说着,陆飘飘便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峰那边走去。余乾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陆芊芊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陆芊芊下意识的加快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跟余乾走的太近。有股子莫名的心虚,尤其是现在陆飘飘不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 余乾自然也能察觉到这一点,只是这外头人多眼杂,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保持着安静的跟着陆芊芊的脚步。 《高天之上》 路上,遇到不少天狐族人,余乾算是彻底彻底认同了之前陆飘飘的话。那就是这天狐一族就没有丑的。 这些小狐妖,男俊女美,尤其是那些狐女各个姿色靓丽,而且是各有千秋的那种,让余乾眼睛都看花了。 这些小妖狐碰见陆芊芊便都十分恭敬的问好,然后隐晦且好奇的看着余乾。不知道族里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竟然能让陆芊芊长老亲自带路。 很快,绕过一些路程之后,陆芊芊就带着余乾来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处静谧的院落,装修华丽,便是这天玑谷里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地方。 陆芊芊带着余乾来到最豪华的一个院子里,然后说道,“余少卿,你先在这歇息,等会族长就会过来找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余乾轻轻颔首,而后问道,“芊芊姑娘,方才一路走来,在这边感受到不少强大的气息,你们天狐族有什么事邀请了这么多客人前来? 可是和陆族长邀请我来的原因一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等会族长过来余少卿可以自己问一下。”陆芊芊回道,说话的同时始终低眉垂首,不敢看余乾。 余乾突然问道,“芊芊姑娘跟我在一起有这么不适应?” “没有,没有。”陆芊芊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 余乾耸耸肩,笑道,“余某不是什么暴力的人,芊芊姑娘大可放轻松一些,这样对咱们都好。” “好的余少卿,那我就先走了,去安排些吃食过来。”陆芊芊点头道。 “有劳了。”余乾道了声谢,而后又好奇的问道,“芊芊姑娘,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下你。 陆族长她在青丘之外掩饰自己的相貌我还能理解一二,可是为何回了这天狐族的大本营,她还要遮掩自己的相貌? 她好歹是族长,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陆芊芊沉吟一下,回道,“余少卿倒是误会了。族长她不是说为了什么紧要的原因而遮掩自己的长相。 这纯粹是族长的习惯罢了,她平时就基本不对外展示自己的相貌。” “这是为何?”余乾的好奇心直接被勾了出来。 陆芊芊继续道,“只是族长的长相过于惊人,若是异性看到,尤其是那些修为低一些的异性看到会不自觉的心神受到近乎于吞噬的那种。 所以,非特殊情况,族长她根本就不会让他人看到她的长相。” “这么厉害?”余乾一愣,然后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陆芊芊。 按她所说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这位陆飘飘族长长相惊为天人,是个男的看到都把持不住,从而陷入丑态之中。 这么说也太夸张了吧?你再好看,总有不喜欢这种长相的人。再说了,修士怎么可能因为长相而心神沉沦? 余乾只是觉得夸张,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哦?自己见到的绝世美女也不少。 远的不说,眼前这位陆芊芊的真实长相就是那种媚意天成,长相绝伦的女人了。之前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余乾确实差点没把持住。 但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他还真不信那位陆族长还能比这陆芊芊更好看。那得多好看?再往上的形容词没有了啊。 “族长修炼功法特殊,所以不仅是姿色的原因还有内里的原因。所以才一般不真面目示人。”陆芊芊又稍稍解释了一句,而后道。 “这件事还请余少卿不要对外声张,我也只是解答余少卿的疑惑。” “好的,余某心里有数。”余乾答应道。 陆芊芊不再多说什么,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院子。余乾本来想出去逛一逛,不过想着不合适,就没有乱走。 只是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坐下,脑海里想的是陆芊芊刚才的那番话。 不可否认,他的好奇心被激发出来了。想一睹陆飘飘的真容了,他还真就不信世上能有这样让每个男人都把持不住的女人。 就在余乾刚坐下没一会的功夫,半掩的院门就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位穿着单薄的年轻女孩端着一盘精美的瓜果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余乾的跟前,将果盘摆在桌子上,然后温声细语的说着,“余大人,请享用。” 余乾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身上还留着天狐的生理特征,身后三条狐尾正轻轻的摇晃着。 她面容精致,青丝垂肩,最重要的是身上穿着那件澹粉色的薄纱跟没穿一样,其内的细嫩就这么若隐若现的映入余乾的眼帘。 这天狐一族送果盘的侍女都能美貌成这样的地步嘛?余乾看着对方身后的狐狸尾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少女自然也能感觉到余乾那敏锐的视线,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有些害怕的缩起来一些,然后声音依旧温软的说着。 “余大人需要可儿服侍嘛?” 第840-841章 美狐计?我余某可不吃这套的!? 这句话一问,正吃着不知名水果的余乾差点没蹦住,他现在哪里反应不过来,这陆芊芊安排的侍女就是奔着“吃他”来的、 说实话,余乾下意识的是差点当场答应了下来。 实在是眼前的少女太嫩太犯规了,最主要的是余乾他还从来没有体会过狐女,这样柔软且姿色无敌的小狐狸精真的很顶。 这三条狐尾更是对他有着最赤裸的吸引力。 余乾彻底懵了,上来就是这么原始的美人计,这让余乾实在是没有办法直视。 现在有这么几种情况,一是自己拒绝了,然后又安排更好的。下一个安排上来的不就是更起飞咯? 二就是拒绝了,但是陆芊芊就没再折腾了,这种情况就血亏,只能闷了。 三嘛就是自己直接答应下来。但是自己上次在陆飘飘和陆芊芊那边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就崩塌了。 不过崩了就崩了这也无所谓。主要还是余乾有些把不准。 自己是来帮忙的,结果现在在帮的什么还半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先中招美人计,这会让自己之后很被动啊。 到时候拒绝都不好拒绝的。反之,事后要是帮忙成功了,自己再要的话就合情合理? 内心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余乾还是决定先探探虚实再说,他直接对这个小狐女说道,“不用了,你出去。” 这位名叫可儿的少女愣了一下,但是看着此刻脸色上挂满了不容置疑的余乾她哪里敢说什么、 这可是连陆芊芊长老都格外重视的客人,她一个小小婢女哪里得罪的起,赶忙行了礼然后就恭敬的转身离去。 余乾望着这份清宁的背影,尤其是那三条狐狸尾巴还在轻轻的摇曳着,他再次出声道,“你刚才说你叫可儿是吧?” 可儿虽然不懂余乾为什么突然问她的名字,但还是转身乖巧的点着头。余乾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挥挥手让其离去。 此刻脸上故作平静的余乾,内心全然是那种要到了会所里对胃口的美女技师号码数的美好感觉。 可是接下来,就在余乾没坐多久的时候,院子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还是一个三尾的狐女,长相比可儿稍逊一筹,穿的也不如可儿风骚,一身裹的严严实实的白衣。 给人一种妖媚和清纯的矛盾结合感,就是那种走性感路线的玉女模样。 余乾再次愣了一下,这位少女手里端着一壶清酒进来,然后问的话和刚才的可儿如出一辙。 要不要她留下来服侍余乾。 余乾差点又再次没有蹦住,不过刚才的头都开了,于是就继续让这位少女离开。当然,走前还是问清楚了人女孩的名字。 然后,接下来同样的画面又接连上演,一连又进来三个风格迥异的狐族少女。 好家伙,给余乾整个人看麻了都。不可否认,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高质量的选妃。简直可怕。 这要是没有自己的那些倾城之姿的妻子撑着,余乾又哪里能顶得住这样的美貌攻势,早投降了。 到最后,倒是再没有狐女进来了,而是陆芊芊自己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把食盒放在余乾面前,然后有些踟躇的看着他。 余乾就像是没有注意到陆芊芊的小表情一样,只是打开食盒,把那些吃的摆在上头,然后直接吃了起来。 旁边的陆芊芊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问道,“余少卿,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你尽管说。 族里的狐女很多,什么类型的都有。” 余乾抬头好奇的看着陆芊芊,问道,“芊芊姑娘,之前我不是拒绝了你和陆族长说的要让人服侍我这件事嘛。 为何现在你又突然给我安排这些?” 陆芊芊赶紧摆手,说着,“这不是安排,是我们族里的规矩。每当有最重要的客人来的时候,都要安排狐女伺候。 只是单纯的表示对余少卿你的欢迎,并没有什么其它任何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余乾恍然过来,继续问道,“这就只是你们族里的传统习俗?” “是的。”陆芊芊赶紧继续解释道,“所以余少卿你尽管放心,你喜欢什么样的侍女跟我说就成。 我一定尽心安排,这些狐女都是精心调教过的,个个都是乖巧的,而且都是完璧的处子之身,这点请余少卿放心。” 余乾揶揄一笑,说道,“之前陆族长说这件事的时候,要把芊芊姑娘你送给我。我要是真有这份心,又岂会选这些狐女,倒不如那时候直接答应了陆族长岂不美哉? 芊芊姑娘你的姿色可是胜过任何一位狐女的。” 陆芊芊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当时就不自在起来,再次低眉垂首,看不清脸上的色彩。 “如此的话,那我懂了,就不打扰余少卿了,我先走了。” 余乾看着陆芊芊的背影轻轻一笑,方才所言只是纯粹的想揶揄一下这位天狐族的长老。这种稍显放肆的话有的时候往往能起到奇效、 不过,既然陆芊芊刚才都说了这是天狐族的习俗,余乾也就不再端着当什么圣人,直接对陆芊芊的背影说道。 “芊芊姑娘,劳烦你让那位可儿回来一下。入乡随俗,再者,在这边很多时候我也不方便,有个狐女帮忙也是大为方便的。” “好的,余少卿稍等,我这就是安排。”陆芊芊稍稍行了下礼,然后便匆匆离去。 很快,刚才最开始穿的薄纱的可儿狐女就又走了进来,不过现在穿的比刚才保守多了,薄纱之外还披着一件外衣。 不过恰好就是这件外衣在很好的掩饰掉风光的情况下又凸显出少女的曼妙。 看着就是个单纯精致的小狐狸,尤其是她现在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丝毫大气不敢喘的小心翼翼的模样。 余乾看着这位小狐狸,直接放下手中的快子,然后朝着她温和的招手道,“可儿,过来坐这。” 可儿走了过来,但只是站在余乾旁边,哪里敢坐下。 “怎么,怕我?”余乾问了一句。 可儿柔软的声音回道,“可儿只是个侍女,又哪里敢和余大人同坐。可儿站着便好,余大人有吩咐但说。” 余乾直接说道,“我现在让你坐下,你放心,我这人没什么主人家的架子,不要有心里压力。 就把我当做你哥哥就好。” “可儿不敢。”小狐女赶紧摆着双手。 “坐下!”余乾直接板着脸说着。 这一下直接把人女孩给吓了一大跳,几乎都要哭出来的小心的在另一条椅子上坐下,低着头半点不敢看余乾。 余乾看着对方那三条垂在地上的狐尾,顿时好奇心大起,直接上手抓了过去。毛绒绒的触感让余乾的双手感受到了极致的柔软。 但是他的手掌刚放上去的时候,人小姑娘就立刻吓了一大跳,整个身体绷的紧紧的,像是被触电到了一样。 余乾也察觉到了这个一样,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 可儿的声音几乎再次带着哭腔的回答着说没有。 看着对方这样子,余乾也就认识到这狐女的尾巴不能乱摸,甚至余乾都怀疑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敏感点之类的。 余乾松手之后也就不再调戏人小狐女了,只是继续的吃着饭菜。而可儿也慢慢恢复了常态,虽然也是看着有些胆小的样子。 但是非常尽责的伺候在余乾身边,端茶倒水的,可谓是细致入微,确实是专业型的侍女。 如此,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在余乾吃饱喝足之后,陆芊芊便踩着点来。陆飘飘现在请余乾过去。 余乾自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跟着陆芊芊一起离开,留下小狐女一人在那勤快的收拾院子。 离开这处别院,陆芊芊就直接带着余乾起身飞遁,往这天玑谷里唯一的一座小山峰天玑峰飞去。 山峰之上规格一看就很高,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颇有灵性的白玉所建,与月色交相辉映。处处透露着豪气两个字。 这天狐一族也无愧青丘之地的顶尖种族,族里底蕴非凡。 余乾跟着陆芊芊一路走到山顶处的一座恢弘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所有陈设更是余乾都不知道的不知名灵石所搭建的,一进去就感觉浓烈的妖气扑面而来。 余乾半眯双眼的打量起这殿内的情况,正中间的高座之上坐着陆族长,旁边两侧也坐着两位天狐族人。 这两人身上的穿着和陆芊芊一样,估计也是长老,不过修为确实比陆芊芊强上很多。 两人都是二品初境的修为,在余乾眼里虽然不值一提,但是确实实打实的世上最顶尖的修士。 说实话,余乾有被震撼到、 他之前知道这天狐一族在这青丘之地是顶级的,但是没想到这么顶级。单就这里竟然有三位二品修士。 一位二品大成,两位二品初境。 这样的顶尖战力放在哪里那都是最顶级的存在。也无愧天狐一族的名头。 再往下分裂的座位上则是零零散散的坐着十来个人,修为都是归藏境以上的不凡修士。而且每个人的气质不难看出都是久居高位的,地位很高的那种。 甚至有两人身上的修为波动不逊色于陆飘飘,完全就是天底下最顶级的妖修才能有的修为波动。 这些人都不是天狐族的,不过余乾也没有做出强窥他们真身的这种行为。只是好奇这边为何聚集了这么多妖王领主级别的大能。 这怕是大半个青丘的领主都来这里才是。 随着余乾进来,陆飘飘直接从座位上起来踏下台阶来到余乾身侧,然后声音清朗的周围的那些大妖介绍道。 “这位便是我方才同各位说的大理寺余少卿。” 余乾的双眼愈发的眯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刚才这里陆飘飘说了些什么,但是就这一句话,余乾大概就能品出这位陆族长有点仗势的味道、 余乾也不惯着,小声的附耳过去,问着,“陆族长,现在是先需要我帮你撑场子嘛?或者说需要我帮你们天狐一族撑场子?” 陆飘飘只是点了下头。 “了解。”余乾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并肩的和陆飘飘一起往里走去。 这份恰当的距离足以表现出他现在和陆飘飘的友好关系。至于对周围的那些大妖,则直接保持着无视的态度。 撑场子嘛,就是眼里只有陆飘飘就行了,余乾对这种事还是非常熟络的。 很快,他就跟着陆飘飘走上台阶,陆飘飘继续在主位上坐下。而左边那位天狐族的长老则是非常识趣的往下坐去,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 余乾半点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然后视线慵懒的看着下面那些个大妖。 “陆族长竟然能请来余少卿,这实在是青丘之福。”左手边的一位穿着黄袍的老者捋着他的长髯,温和的说着。 这人就是那两位二品大成境的其中一位,实力十分雄厚。此刻的语气显然是对余乾的实力很有耳闻的样子。 “诸位现在既然见到了余少卿,那便先各自回去,明日再来商榷具体事宜,我还有事要和余少卿说。 吴族长和公羊族长劳烦再多留一会。”陆飘飘轻轻颔首,直接对那些妖王说道。 除了那两位陆飘飘点名的也是在这些人之中最强的两位族长留下之外,其他人便纷纷抱拳告辞离去。 偌大的圣殿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那吴族长和公羊族长也往前坐了一些,继而视线隐晦的打量着余乾这位最近最为天下人津津乐道的万年一遇的绝顶天才。 其实余乾的名头在这些二品天人之中可以说是最为出名的,实在是余乾出道之后,尤其是入了归藏境之后。 每一次战绩之彪炳都能让听闻到的人瞠目结舌,完全就是彻底违背了大道准则的那种。 所以,那些二品修士又如何不对余乾这个人感到好奇。都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风采。 等人都离开之后,陆飘飘先对余乾介绍起这留下的两位二品修士。 这位方才问话的黄袍老者便是公羊族长,是青丘钺虎一族的族长。 另一位则是一位中年男子,须发皆是赤红之色,身材魁梧遒劲,身上妖气冲天。是青丘火麟一族的族长。 在这青丘之地,最强的三个妖族便是钺虎、火麟以及天狐。这三个实力强劲的妖族可以说是整个青丘之地的领袖。 其它在青丘的妖族多多少少都会依附于这三族生存。 这钺虎一族号称是有着上古神妖擎天白虎的血脉,火麟一族更是对外宣称身负神风麒麟的血脉。 当然,这些东西余乾也只是听听就罢了。 这年头哪来那么多什么神妖血脉,天道凋敝至此,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用。再者,多数还是攀亲的缘由。 就像人族那边一旦家族兴旺起来,就会想着法的去变一个牛逼的祖宗出来。这道理在妖族这边也适用。 等陆飘飘引荐完彼此之后,余乾对这两位族长也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问好。若不是陆飘飘他又岂会去结识这两位什么族长。 对于余乾这种寻常的态度,两位族长也没说什么。拳头大道理就硬。他们妖族比谁都了解这些道理,又岂会去在意态度什么的。 等陆飘飘引荐完彼此之后,余乾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静静的看着陆飘飘等待后文。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这陆飘飘就该告诉自己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而这两位吴族长和公羊族长估计也是必要的知情人。 “不瞒余少卿,这次请余少卿来是想让余少卿救青丘于水火。”陆飘飘直接看着余乾徐徐说出了事情的大概缘由。 倒也不复杂,在余乾和陆飘飘的一问一答之下,前者很快就把事情搞清楚了。 这青丘自古以来便是妖族的龙兴之地,诸多顶尖的种族都是依托着这片妖气充盈的广袤土地之上生存。 可是伴随着天道凋敝,这青丘的妖气自然也随着日益减少,这是不可逆的事实、 但是从大约半年之前开始,这青丘之地的妖气衰弱却以惊人的速度孱弱下去。要知道,妖气是妖族赖以生存的根本。 偌大的青丘之地上的诸多妖族都是靠着着浓郁的妖气生活修炼,这要是妖气孱弱下去,且不说造成对修士不利的后果。 这么下去,这青丘的地位肯定不保了。因为这青丘之所以能成为妖族的核心生存地之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十分充盈的妖气。 所以若继续下去,别的属地的妖族自然会窥伺过来落井下石。青丘上的妖族将会直接陷入矛盾的终端里。 那自然陆飘飘以及这两位族长的种族就难以保证延续了,这可是根本性的问题。容不得半点闪失。 后来在调查之下,陆飘飘他们也有了答桉,那就是青丘底下祖脉之地发生了严重的泄露,这才让青丘的妖气日益衰退。 这祖脉陆飘飘没有跟余乾解释的太过彻底,因为这是青丘的最高机密,只有历任的族长以及核心人员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据陆飘飘所说,这祖脉是青丘妖力的源头,里面长眠着一位神妖的遗骸。这种事饶是陆飘飘也不能确定真假,只说是代代相传的这件事。 而陆飘飘此次找余乾来的目的便是协助他们抑制住这祖脉妖气的泄露,或者说是直接修补好这个问题。 办法也有,因为这祖脉上之前本就有着一座巨大的法阵将妖气固住,然后慢慢渗透到整个青丘的每个角落。 经年累月之下,这青丘之地自然就成为了妖族的修炼圣地所在。 而这次的泄露就是这座法阵残损了关键的一角,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办法就是在这座法阵之上再起一座四象大阵。 这四象大阵需要四位实力在二品大成以上修为的顶尖修士共同坐镇,方能成功。 听完陆飘飘的解释之后,余乾陷入沉吟之中,他先是问道,“陆族长是如何知道用这座四象大阵便能修补好那祖脉泄露的情况?” “这是经过我们的多番推演商讨之后得到的结论,也就只有我们妖族的上古大阵能做到这点。”陆飘飘直接解释道,“余少卿还记得妖髓核的事情嘛?” “自然。”余乾点着头。他之前就是用的从玄境那边得来的妖髓核才和陆飘飘建立起良好的革命友谊。 陆飘飘继续解释道,“之前我们本来也束手无策,或者说就算是有四象大阵也没有用。 因为缺乏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妖髓核。这妖髓核我本来以为这天下再无任何一枚。但是没想到后来芊芊寻回来一枚妖髓核。 这让我们看到了曙光,有了妖髓核的弥补,这四象大阵自然能启动,只是一枚毕竟少了点,后来我这才又向你寻了一枚。 有了两枚妖髓核之后,青丘这边便开始着手准备这四象大阵所需要的所有灵物。终于在前些天聚齐了所有能驱动这四象大阵的所要之物。” 余乾终于明白过来,这四象大阵是上古妖族的大阵,按理说现在是根本布不出来的。本来这青丘对这个束手无策的。 可是好巧不巧的,余乾刚好送了两枚妖髓核,得以让这座四象大阵施展。而这四象大阵的准备工作也确实复杂。 布置到现在才算完成,所以陆飘飘才找上了余乾。 “陆族长,恕我直言,天底下这二品大成以上的修士虽然就那么一些,但你为何就直接找到我?”余乾继续问道。 陆飘飘解释道,“让余少卿笑话了,这偌大的青丘之地虽说也有一定的二品修士,但是就只有我们三人是二品大成的境界。 而在外面虽然我们也认识一些二品大成境的道友。 但事涉青丘生死存亡,我们也不敢冒然邀请别人。后来思忖之下便想着邀请余少卿前来。 余少卿毕竟是刚入此境界,和别的势力牵扯不深,只跟大理寺有关系。同青丘之地更是没有所谓的利益冲突。 再加上余少卿的品性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相信余少卿,就邀请你来了。” 第842-843章 “梅花蕊” 陆飘飘可谓是十分坦诚,根本没有说那些弯弯绕的话语。而这个也确实让余乾信任了许多、 毕竟有理有据,这二品大成修士的数量本就十分稀少。别的二品修士可不像余乾这样。 他们能入二品境就已经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绝大多数的人终生就卡在二品初层的修为。 因为入二品境之后,期间的每一个小瓶颈都是非常难得。像余乾这样靠着灵箓的本源之力硬怼,破小境如砍瓜切菜一样的变态这世上根本就没有。 所以,能修炼到二品大成境少之又少。这偌大的青丘,妖族最顶级的圣地之一,才将将有这么三位二品大成境的修士。 所以他们找自己这样的“白纸”确实风险很小。再加上自己和陆飘飘认识了这么久,对彼此的品性也确实有一定的了解。 余乾甚至还确定着陆飘飘之所以最后确定找自己,估计就是看见自己一人单挑太祖,拯救太安城这件事。 毕竟这个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那都是一个答桉,自己的人品很坚挺。 “原来如此。”余乾轻轻颔首,笑着问道,“若只是帮忙坐镇四象大阵的话,那我确实是可以帮这个忙的。 但是陆族长你也知道,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更不知道那祖脉之下到底有什么别的风险。我这要是答应那就是对自己不负责。” 陆飘飘沉默半晌,继而回道,“余少卿放心,此事是机密,安全方面可以保证。至于祖脉之下,那确实是有一定的风险。 具体是什么风险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留下的祖训让我们不能深入祖脉之中。所以深处的情况我也不能有诸多保证。 不过还请放心,我们布阵是在外围,无需深入。激发好四象大阵之后那一切就自然而然的成了。 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性的。” 余乾沉吟两声,双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的敲了几下,最后颔首道,“好,这忙我帮了。还请陆族长放心,余某一定全力相助。” “多谢余少卿。”陆飘飘很是认真的道谢着。 另一边的吴族长和公羊族长也纷纷抱拳道谢,后者更是捋着胡须说道,“都说余少卿义海豪情,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老朽代青丘所有同道谢过余少卿大恩了。事成之后,我等定献上族中宝物相谢!” “公羊族长客气了。”余乾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而后问道,“不知道诸位打算如何布阵?” “事不宜迟,明日便动手。”陆飘飘直接回道。 余乾点了下头也不再多问什么。那公羊族长和吴族长亦是不再逗留,脸上洋溢着喜色的告辞离去,去准备最后的工作。 其他的天狐族的长老包括陆芊芊也都陆续退了出去,殿上就只剩下余乾和陆飘飘两人。 “其实青丘现在就已经欠了余少卿一个天大的人情、”陆飘飘再次开口道,“若非余少卿的两枚妖髓核,青丘恐要陷入绝境。” “陆族长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余乾直接摇头道,“妖髓核是我和陆族长的一桩交易,不算人情,这种事余某还是分的清楚的。” 陆飘飘轻轻颔首,“总之,多谢余少卿答应这次坐镇,否则这件事也不好完美解决。” “别。”余乾再次摆手,“陆族长你还是等事成之后再说这些,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陆飘飘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问道,“方才,余少卿可是愿意留下一位狐女为侍?” “客随主便。”余乾笑呵呵的说着。 陆飘飘右手轻扬,手上出现了一粒粉红色的丹药,她将吃丹药直接递给余乾。 后者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丹药,问道,“陆族长,这是什么?” “这是天狐一族特有的梅华丹。”陆飘飘解释道,“所有天狐族的侍女都会修行特殊的功法。 在初次行房事之时,服下吃丹药之后会激发体内的血气,每每兴奋之时从而身上各个地方都会若隐若现出梅花花芯形状的红晕。 是为梅花芯。 颇受所有贵客的喜爱,所以特地一直保留有这样的丹药。” 余乾再次目瞪口呆在那,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陆飘飘竟然会这般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令人羞耻的隐秘之事出来。 同时又十分感慨这天狐一族的会玩程度,这特么有这么顶的? 余乾脑海里根本就挡不住的幻想出这样的场景,那位可儿小狐女要是这样... 不敢想下去了,不得不说,这天狐族真特么懂男人。难怪各个国家都说狐女殃国,这特么是有理由的。 这狐妖对这种事是不是有着天生的敏锐度?或者说天赋树一直点在这? 该死,这特么谁顶得住啊,余乾脸色不定的望着手中的丹药,根本拒绝不了。他最后还是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然后感慨的问道。 “陆族长,你们天狐一族也是一等一的大族,为何要让族人做这样以色娱人的事情?” 陆族长回道,“也就只有像余少卿这样的尊贵客人才会有这样的待遇。再者,这种事并未强迫而是自愿。 那些当侍女的狐女本就修行天资差,又生的极为好看,这样不对等的情况对她们来讲反而更危险。 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这些侍女寻个好的归宿。等之后余少卿离开这青丘之时便把可儿带走。 想必以余少卿的实力也能护佑其余生周全。这对可儿来讲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而她若能得到余少卿你的垂爱,那也是修来的福分。” 余乾再次怔了一下,原来倒是这样的理由。说实话,这理由余乾给满分。红颜祸水这四个字还真不是开玩笑。 也确实自己这样强大的实力才不会让别人对那可儿再生出别的心思。 从这点来看,这既算是缓解了天狐一族的对外压力,毕竟若没有这个规矩,到时候很多人来求狐女就很难办。 同时也是对可儿她们这些狐女最好的保护。 这么看来,余乾就豁然开朗的想通了,自己其实是在做好事?突然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之上。 离开圣殿之后,余乾再次往自己的小院方向飞去。 不是他一个人,陆芊芊依旧在前面带路。只要余乾在这一天,她就要负责起所有关于余乾的事情。 和那个可儿狐女还是不一样的性质的,可儿是负责生活上的贴身起居,而陆芊芊则是统筹。 当然,要是余乾想的话,陆芊芊也随时能成为第二个可儿。毕竟这件事之前在太安城的时候陆飘飘就给了这么个提议。 所以只要是余乾现在想的话,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说实话,天底下有实力能让三品大成修为的天狐长老做侍女的修士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此刻的余乾自然是暂时没有这样的心思,之前的牛逼吹出去了,再加上也确实不太合适。他余某人还是要形象的。 出门在外,靠的就是光辉伟岸的形象。 余乾只是稍稍看了几眼陆芊芊那婀娜的背影之后便稍稍陷入了沉思。从目前来看,这陆族长找他帮的忙不算太难,风险也不算很大的样子。 但是余乾也并未太过放松警惕,因为他现在甚至都不敢确定陆族长是否真的对他没有任何隐瞒。 毕竟他和陆族长真的很熟,对对方的品性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毕竟还没有到达那知根知底的地步,所以该有的防备心理还是要有的。 话虽如此,余乾也不至于太过紧张害怕,说句不好听的。刚才那大殿上的所有修士一拥而上都不是现在的自己的对手。 安全方面余乾还是非常有把握的,并没有过大的担忧。一切就等明日去帮忙的时候随机应变便行。 念头通达之后,余乾也就不再多想,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区区一件坐镇阵法的事情不算什么。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院子里,而陆芊芊也相当懂事的没有跟进去,只是跟余乾说有任何事说一声就成,什么事都行。 当余乾独自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整座院子已然焕然一新的模样,可儿还是孜孜不倦的在那收拾着、 半跪在地上,撑着自己的手臂在那拾掇,小翘臀丝毫不避讳的展示着,其上的三条狐狸尾巴更是引人视线。 一进来就看到这样ipx系列的经典姿势,说实话,余乾有些顶不住。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石桌边上坐下,然后吃着桌上新的瓜果。 又过了片刻之后,可儿总算是收拾完了院子,她怯生生的走到余乾后面,就这么站在他的后面。 然后轻轻扶着余乾的肩膀靠躺在她那两座天堂之上,继而指尖轻轻的在余乾的肩膀上按揉起来、 余乾整个人顿时就飘飘欲仙起来,脑后如枕云端的触感,再加上肩上那丝丝缕缕的酥麻按揉之感。 直接沉沦进这极致的舒适之中,该说不说,这天狐族特么的调教狐女有一手的。 调教出来的侍女简直不要太贴心好嘛! 世上哪里还能再找到这么顶的侍女? 余乾就这样闭上双眼全身心的享受着这侍女的柔软服务,身心俱松。 但余乾到底还是没有和人小姑娘风花雪月,倒也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单纯的想保持一下状态。 后半夜的时候就一直打坐养神,准备明日有可能的麻烦事。 ~ 翌日清晨,余乾比以往的时候晚睁眼不少。昨夜一直调养心神,耗费了不少时间。这是他自与太祖大战之后状态最好的时候。 虽说,阴脉还是之前的情况,但是这些许小掣肘对余乾来讲不算什么。 他满意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可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食摆放在桌子上。她的穿着不似昨晚的大胆,穿着一件澹粉色的长裙。出挑的身段覆盖其下。 只是三条尾巴依旧露在外面,据余乾了解到的,这狐女得突破到六品炼神境才能彻底化为人形,这尾巴算是藏不住的。 另一边,陆芊芊也已经候在那里,一副来了不少时间的样子。 余乾抬头看了眼天色,并不晚。他直接走到桌边坐下,在可儿的贴心伺候之下吃着美味的早食。 余乾也不在这浪费时间,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就起身跟着陆芊芊离开这边。 那位可儿依旧在乖巧的留在院子里拾掇着,只是这一次美目更忍不住朝着余乾远去的背影张望着。 昨夜她也慢慢了解到了余乾的厉害之处,宛若听天书的同事,满是震撼的小脑袋里都是对余乾的好奇之意。 在小狐女的认知之中,长相和能力很少能成正比的,而这位余少卿却偏偏如此。甚至那张脸,比族里的男子都要俊美许多。而且人又特别正直礼貌。 这和她之前来这时候的幻想全然不一样。余少卿真的是一位很好的男子呢。 飞遁之中的余乾自然不知道小狐女在对自己想入非非,他只是跟着陆芊芊很快又来到了天玑峰上的圣殿。 圣殿之中,陆飘飘以及其他两位族长都已经等候在那,见余乾来了纷纷起身过来。 公羊族长直接说道,“余少卿,等你好久了。” 余乾轻轻一笑,“有劳诸位等候了,余某确实耽搁了一些时间,不知道想什么时候起阵?” “事不宜迟,就现在。”公羊族长颔首道。 余乾轻轻颔首,这种事自然是人家安排,他不会多说什么。 而也确实能看的出这三位族长的急迫,生怕余乾毁约的样子。 余乾他们不再多聊什么,直接离开圣殿然后化作惊鸿朝远处飞遁而去。这一趟只去了他们四人,没有其余任何人的陪同。 其一是为了保密需要,其二这种事在这青丘也就只有他们四人能做到,其他人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路向西继续飞遁着,一个时辰之后,四人来到了青丘区域偏靠北的位置。 从西到北,以余乾他们现在的修为都足足飞行了一个时辰才到。这青丘一地的广袤程度远超余乾的预料。 这里依旧青绿,只是妖气明显比天狐一族所居住的核心区域低了不少。按理说像这种祖脉所在之地的妖气应该是最为浓郁的才是。 可是没想到这青丘一地却反其道而行之,这里弱,别处强,这倒是出乎余乾的认知。 最后四人在一处平原之上悬停下来,底下是一马平川的地形,无任何丘陵。族群散落其上,大多数都是那些小族。 “余少卿,此处便是祖脉所在之地,我们等会便在这边底下布阵。” 公羊族长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带着余乾一头扎进一处无人之地。 四人并未遁的很深,约莫到了地下上百丈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这里依然呈现中空势态,偌大的地底世界倒悬在余乾眼前。 更有不知名矿石散发着幽芒,些许照亮着这地底之下的场景。 漂浮在此地,余乾能察觉到底下隐隐飘散出来的浓郁妖气,这程度远超过余乾来青丘之后的任何一处地方的感受。 他将神念感知往下延伸去,浩瀚的祖脉便若隐若现的浮现在他的眸子里。其上妖气冲天蒸腾,只是现在诸多妖气却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像是有个出口在那远处,然后这些妖气便齐齐朝那边倾泻。 观察一会之后,余乾若有所思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刚才看到的场景大概就是陆飘飘说的祖脉泄露这件事。 从刚才的流逝程度来看,这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祖脉妖气的泄露的量是极为惊人的。 再这么下去,确实不用多长时间会直接把这祖脉弄废掉,就算等会成功阻止了,这损失也已经造成。 怕是以后多年里,这青丘之地要萎靡不少了。 换句话说,就要用四象大阵弥补好了缺漏,但是之后的青丘还不能说高枕无忧,等下一代体现出来的青黄不接就足以让别的妖地的妖族觊觎。 当然,这些不是余乾该考虑,他也不想着这些,只想着帮完陆飘飘这个忙,然后万事大吉。 很快,吴族长和陆飘飘两人一南一北的散开去布置大阵的先前工作去了。 余乾则是和这位公羊族长留守在原地静等两人回来。这布阵一事毕竟不能马虎,余乾和公羊族长两人对此道都没有多少研究,等着准备完毕就行。 “公羊族长,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余乾半眯双眼,看着这位人畜无害的老人家。 “余少卿尽管问。”公羊族长依旧一副笑容,很是慈祥的样子。 余乾直接问道,“余某刚才观察了一下底下祖脉的情况,说的倒是和昨晚了解到的差不多。 但是我一直有个疑惑,祖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长达半年之久。不可能能做到很好的保密工作吧。 而且若是有心之下,修为与我等一样的大能修士潜入此地查探,很快就能查到这里面的大概情况。 青丘之地在这边妖族聚集的地方虽说是顶级的,但还是有另外两个妖族圣地和青丘差不多的实力。 他们那边就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嘛?或者说,他们知道,而公羊族长却并未对我说这件事?” 公羊族长沉默下来,而后无奈一笑,“余少卿不愧是大理寺的顶梁柱,为人果然谨慎。 不错,老朽也不敢保证别的圣地是否知道这件事。但无论他们知不知道,这四象大阵我们肯定是要布置的。 余少卿担心的无非是我们在布阵的功夫,那两处圣地的大能来捣乱吧。” 余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接腔。 而公羊族长则是继续说道,“余少卿放心,另外两处圣地确实有实力过来骚扰我等。但是妖族毕竟守望相助,我们三个圣地攻守同盟的关系也延续了数千年之久。 期间虽然彼此有间隙争端,但是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并不会做那落井下石之事。 《控卫在此》 退一步来讲,就算另外两个圣地来人骚扰,但是老朽和吴族长以及陆族长的实力在这妖族里还是拿的出手的。 他们也不敢轻侮,再则,有余少卿在这坐镇,老朽也不信那些人会愚蠢到在这样的关键时候下黑手。” 余乾澹澹一笑,“公羊族长之前可是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情况,这不是把余某帮打手嘛。就不怕余某袖手旁观?” 公羊族长直接抱拳道,“余少卿义海豪情,既然是陆族长的好友,那我等自然是倾力相信。 至于这件事,确实是老朽办的不妥,没有事先说明,在这告个罪。若真有这种情况,届时,余少卿行止凭自己就行,老朽不会多说什么的。” 余乾澹澹道,“余某既然答应了出手相助,那自然不会不管。不过余某这人讲究个恩怨两清。 这忙可以帮到底,但是得加钱。” 公羊族长先是一怔,然后爽朗的笑了起来,当即就保证道,“事成之后,一切定然让余少卿满意。” 余乾眯着双眼看着对方,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趁着这闲暇下来的功夫和这位公羊族长聊起了妖族这边的风土人情。 之后,一南一北的吴族长和陆飘飘两人回来了,又紧接着去东西方向布置。这四象大阵的布置十分耗费心力。 等大阵布置完毕之后,时间都过了大半天了。 四人最后集合在一起的时候由吴族长说明每个人在每个方位之上该做些什么。等了解完了之后,四人就朝四个方位各自飞遁而去。 这四象大阵阵脚在于精强而不在于多,二品大成境的四位修士于四方位之上以通天修为一同激发此阵,此阵法的威力可想而知。 很快,余乾便落位到青龙方位,这个方位倒是很适合他,毕竟他的兄弟外号就是小青龙,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落位之后,余乾便盘膝漂浮在那,然后静待通知。 很快,上方处便传来巨大的灵力波动。余乾抬头望去,只见一件又一件的高级法器没入顶上的穹顶之处,然后分散到各个预定的落点之上。 这些法器都按着阵法预设的轨迹在走,等会将会起到固阵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着一个个极品法器的到位,顶上顿时链接扬起一道蓝色的透明光罩。光罩以倒扣的形势覆盖下来。 其中又落下四道光柱,将余乾四人精准的覆盖住。 面对这般奇景,余乾丝毫没有躁动,只是好奇的看着游走在自己身上的阵法之力。这四象大阵果然不愧盛名。 其阵法之力的精妙程度比之前那东方沉在太安灵脉上布置的还要精妙许多。 (感谢横刀问天1982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哥) 第844-845章 反转再反转,余某一肩挑之 这时,余乾的耳畔处传来吴族长的神妙之音让他出手。他不再犹豫,双手掐诀,施展起方才吴族长传授的法诀、 很快,身上涌出一道蓝芒没入光柱之中,磅礴的修为顺着这光柱直接反哺到其上的光幕之中。 偌大的光幕愈发凝实下来,发出耀眼的色彩。 又小半刻之后,两道微不可见的幽芒从陆飘飘那个方向飞向光幕之中。 这便是那两枚妖髓核,这是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以妖髓核里面绝对精粹的妖力来彻底转变激发这四象大阵。 这座四象大阵缺什么都行,唯妖髓核除外。若非这陆飘飘从余乾这边得到的两枚妖髓核,根本就不可能施展出这四象大阵的威力。 所以妖髓核之重要性不言而喻。其实余乾不知道的是,这两枚妖髓核一直由陆飘飘贴身携带,之前谁都不知道陆飘飘把它放在哪里。 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现身,妖髓核对妖族的意义是余乾根本就不能明白的。 随着那两枚妖髓核入阵,整座四象大阵顿时发出嗡嗡嗡的声响。蓝色光幕也慢慢转为赤幽色。 巨大磅礴的阵法之力铺天盖地的涌了下来。 余乾体内的修为消耗的愈发的快,并且在这关键位置所感受到的阵法反噬的压力十分巨大。 当然,无论是修为的消耗还是这阵法的反噬对此刻的余乾来说都不算什么的。 但对于别人可不是这样,这要是普通的初入二品的修士在这坐镇,修为消耗的程度是他们根本就承受不起的。 估计阵法还没发挥出全部的效果,人就顶不住的。更遑论这般强大的阵法反噬之力,更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也难怪只能二品大成的修士来坐镇,确实也只能由这个层次的修士来坐镇。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乾整个人也随着整座阵法慢慢下移。期间所感受到的压力也愈发的大了一些。 对他而言都有些许的吃力感。其他三人估计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其它方位之上也并没有什么动静,说明他们都没什么问题现在。 又过了片刻,阵法又继续向下推进了一大半的距离。可就在这时余乾却双眼犀利的抬头望向天空。 在他敏锐的感知之中察觉到有修士用隐匿的遁术接近这地底之下。从入阵开始,余乾就几乎把全部的感知注意力放到阵法之外的上方。 对他来讲,安全永远是首位,这一趟的助阵他本来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又怎么可能不警惕。 所以,在入阵之后,他更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直盯着上头。 此刻,余乾的脸上顿时挂上了冷漠之色,直接施展起神雷法目,金黄色的双色直接看透土层,四道实力强悍的大能修士落入余乾的眼里。 而后,余乾冷哼一声,双眼直接激射出两道凌厉的气息轰炸在土层之上,一路前噼,势如破竹的将土层分裂两半。 那四人的身形再也藏匿不住,纷纷现身出来,漂浮在光幕之上。 余乾弄出来的这巨大动静也直接引起了陆飘飘他们三人的注意,此刻纷纷朝那边看去,自然是也看到了那四人。 “陆族长,这几人是敌是友?”余乾声音洪亮的问了一句。 很快,远处就传来陆飘飘的回答,“来者不善,是敌非友。” 余乾慵懒的瞥了眼那高处看不太清的四人,只是出声道,“陆族长勿慌,这事交给余某来。” 说着,余乾轻轻张嘴,轻灵飞剑自其神府飞出,最后悬在光幕之上的四人跟前。紧随而至的是那余乾那依旧慵懒的声线。 “几位若敢跨越此剑一步,杀无赦。现在离去,本少卿可饶你们一命。滚。” 随着余乾的滚字落下,如同春雷一般的在那四人跟前炸响。这四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脸色难看的看着余乾那个方向,一时之间根本就不敢往前一步。 他们不是傻子,眼前这柄甚至都还没展露剑气的飞剑就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都是大成的修士,这点自知之明又岂会没有? “吴族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可没有说这里还有一位实力这么强劲的道友!”四人之中站在c位的一位老者直接声音滚滚的质问下去。 随着这人问出这句话,余乾顿时眯着双眼看着吴族长的那个方向。 他倒也不慌,只是突然觉得事情好像走向了一个连他都没有想到的奇怪地步。一族之长是内鬼? 这玩笑怕不是开大了吧。作为青丘之地最顶尖种族的族长,余乾想不出任何理由这位吴族长会有问题。 之前跟这位赤色须发的族长倒是没讲过几句话,自然是不知道对方的秉性。 “诸位不要相信此人的胡言乱语!”吴族长直接怒吼道,“本族长跟他们事先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吴族长再次朝四人怒吼道,“鼠辈,可敢现出真身与我对质,鬼鬼祟祟的算什么?” 这四人身上皆用着古怪的术法遮掩气息,确实光从外面看不出什么。 余乾这时候却轻轻一笑,“吴族长莫急,我来助你。” 说着,余乾右手轻扬,轻灵飞剑如迅雷一样的眨眼过去然后眨眼回来。 顷刻之间,在那四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之下,其遮掩的古怪术法便被一剑破之,彻底现出真身。 吴族长直接愕然的愤怒道,“是你们!陆族长,公羊族长,余少卿,不可相信此人。他们定是挑拨离间,有所图谋。” “知道了,吴族长不要急,误了阵法事大。”陆飘飘的声音很是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着这四人漠然道。 “几位族长不远万里在这个时候来我青丘这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现在离去,本族长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否则本族长就视你们北风欲要和青丘发起大战。” “陆族长别急,我们来这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着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毕竟青丘现在这么不乐观,我们同属妖族,自然是要帮忙的。” 那位老者笑容满面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需要,几位请回吧,我们自己能行。”陆飘飘澹澹说道。 可是这老者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笑着望向余乾这边,问道,“阁下是余少卿,可是大理寺的余乾余少卿?” 余乾澹澹说道,“既知道本少卿,给你三息时间离去,否则斩。” 方才陆飘飘说这些人是北风那边的,余乾也就明白了过来,四人估计就是妖族的另外一个圣地北风圣地的人。 这北风圣地的实力和青丘这么多年来几乎保持着持平的情况,这种生死关头一般不会做出这种犯忌讳的事情。 可是这四人明显就是不怀好意来此的。今日在这布阵这件事按理说只有他们四人知道,当然,不排除其他人会在准备法器阶段的时候知道这件事、 所以,余乾才没有直接怀疑那个吴族长,泄密的不一定就是他。 现在最好的就是自己能吓退这些人,等事情了解后再说。只要现在离去不下死手,事后青丘也不会说什么,只会闷声。 但若再留着,很有可能就会酿成两地不死不休的局面。 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四人,若非现在阵法处在关键时候,他不好冒然出手从而导致阵法的不稳,此刻早就已经冲上去把这四人给斩了。 三息时间顷刻而至,余乾也顾不得太多,正欲直接催使轻灵飞剑的时候,上方那位老者却直接看向公羊族长那边。 “公羊,时机稳妥,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随着老者的一声断喝,公羊族长瞬间身上暴起一团焰火,硬生生的脱离出这座四象大阵。离开了他所镇守的玄武方位。 四象大阵少了如此支柱,直接不稳定下来,整座大阵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崩塌掉的模样。而本该公羊族长担负的压力此刻悉数转移到余乾三人身上。 除了余乾之外,陆飘飘和吴族长两人差点没撑住。 公羊族长的这一番突然变动让三人根本就始料不及,吴族长目眦欲裂的看着公羊族长,口吐莲花。 余乾倒是脸色冷静,事已至此,这阵法怕是不能要了,就在他想要舍弃阵法的时候。隔壁的陆飘飘方位之上突然爆炸出巨大的灵力波动。 一尊虚影从陆飘飘那边飞出,最后落在玄武方位上。 在这关键时刻,陆飘飘竟然直接施展了类似于分身的大神通,一己之力挑起两座方位的重担。 余乾脸色一惊,立马看着玄武方位,这陆飘飘的神通倒也不像是分身这种,因为这尊虚影的气息之旺盛丝毫不落于本尊。 这让余乾无比的诧异,这天狐族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神通。 不过,虽有虚影撑住这摇摇欲坠的四象大阵,但是两份压力又岂是陆飘飘一人能挡住。 施展着神雷法目的余乾自然是能清晰看出陆飘飘体内的高负荷情况,按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她本源之力必受重创,甚至性命都要不保。 余乾立刻出声道,“陆族长,撤阵,大敌当前,你再这样下去性命难保!” 陆飘飘虽然此刻遭受着莫大的压力和痛楚,却只是声音平静的说道,“余少卿放心,只要四象大阵还能固住,外力就不能轻易破坏掉。 马上就要大阵成了,这时候万万不能放弃,否则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说着,陆飘飘又朝吴族长说道,“吴族长,专心推进阵法,不要在意外界。外界的事情等大阵成了之后再说。” 吴族长虽然此刻怒极,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收回心神,愈发的加持自己的修为希望能多缓解一下陆飘飘的压力。 看着陆飘飘这般决然的余乾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倒也能理解陆飘飘和吴族长两人拼死要成功的念头。 他们毕竟是青丘最顶尖妖族的族长,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他们各自种族的荣衰,还是整个青丘之地的兴盛。 这次阵法若是失败,那青丘这条根就真的完了,所以此刻两人再怎么拼命都是在理的。 除了这位公羊族长余乾看不懂之外,他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悖逆的事情。这个选择直接就是违背了自己的种族,背叛了青丘。 什么好处能让这样的一位核心的族长倒戈,余乾现在想不通,但这个却不重要。 他这人吧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利己的,但是只要是亲口承诺答应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 现在答应了陆飘飘帮她解决这个麻烦,此刻自然不能看着陆飘飘如此拼命。他也不忍心陆飘飘在自己面前有香消玉殒的可能。 于是余乾直接轻扬右手,一道磅礴的修为直接涌入玄武方位,然后直接把陆飘飘的那尊虚影给推了出去,将其送回陆飘飘本尊体内。 陆飘飘顿时惊道,“余少卿你这是...” 余乾直接说道,“我来吧,我一人托举两个方位不算累。” 说着,余乾右手指尖再次轻轻一扬,光幕之上的轻灵飞剑一个灵性的飞转落了下来,最后准准的落在了玄武方位之上。 飞剑落位的那一刻,直接爆炸出耀眼的青芒,随着这青芒没入光柱之中。整座四象大阵再次稳固起来,直接恢复到刚才最稳定的状态。 余乾正是以本命飞剑为媒介,将修为过渡到那边,凭借着他深不见底的修为,相对轻松的又撑住了这玄武方位。 此刻的稳固状态比刚才陆飘飘拼命的神通还要强上许多。 “陆族长,吴族长,现在余某身负两个方位,倒是不好再冒险出手击退来敌了。等事情办完之后再说,请二位继续专心推阵、”余乾对二人补充解释了一句。 陆飘飘和吴族长两人均一脸愕然的看着余乾。余乾这一人挑两个方位的动作属实是把他们给震撼到了。 不过此刻余乾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带着痛苦的样子,声音也不如刚才的坚定,很明显也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的样子。 二人好一会才收敛起复杂的心情,暂时不去想余乾的变态,而是专心的对付眼前的情况。 但是陆飘飘脸上的担忧和关切却久久的散不去。 刚才她真的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余乾如此力挽狂澜也确实算是先救了她一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刻的余乾因为自己而受到这么大压力,甚至都不知道会对他的身体受到怎样的严重损伤。 这样的情况让陆飘飘对余乾十分愧疚,再结合着这两天和余乾有关的所有事情,这种愧疚心情便愈发的浓烈起来。 旁边的余乾自然不知道此刻陆飘飘的心理活动,他只是“脸色煞白”“气息不稳”的看着天幕之上。 是的,这两个状态都是他装出来的。一人托举两处压力是大了些,也确实让他的修为承受着不俗的损伤。 但是这些都在寻常范围之类,对余乾总体而言只是无伤大雅的那种。 而他之所以装,倒也不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想让上面那些人放松警惕。因为他想看看这几人到底想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还能拖延些时间,这大阵到底还是要完成的落成才好。 比起此刻余乾心里的胸有成竹,光幕之上的那五人此刻可谓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 老者直接带着愠怒的问着公羊族长,“是不是该给老夫一个解释?四象大阵三人能撑起?” “谁知道那位余少卿竟然能强到这样的地步,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我不可能相信有此等逆天之人。”公羊族长的脸色同样难看。 “你知道老夫不是说这个!”老者再次怒道,“你之前并未说请的是余少卿来帮忙!若是知道是那余乾来,老夫又岂会来这与你做这腌臜的事情?” 随着老者的质问之声发出,他身后的另外三位族长此刻也都十分不爽的看着公羊族长,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把他灭了的样子。 公羊族长脸色之上并未有急色,只是冷声道,“我之前也并不知道陆族长这次出去寻的帮手是余乾。 现在箭在弦上,这个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见公羊族长这么说,老者虽然脸色依旧阴郁但是到底不好再说什么。确实余乾这个算是他们这计划的唯一纰漏。 但凡换一个不那么变态的二品大成修士,他们就有绝对把握,可是来的是这个现在天底下风头最盛的大理寺余少卿。 这让他们确实没有之前那十足的把握,余乾的狠辣他们这些最高位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按照之前的计划,公羊族长叛逃大阵之后,陆族长必然会使出秘术强行撑住这座大阵。而之后,那陆族长的战斗力就不足一惧、 现在除了余乾之外,还要面对不会受多重伤势的陆飘飘。 要知道,陆飘飘的实力在这妖族的所有族长里数一数二的那种,就是因为她的神通秘术过于强大诡谲。 本来这次就想着利用这座大阵消耗她的实力,现在连这个计划都要大受影响。 “接下来该怎么办?”老者问了一句。 “按计划行事,你们四人强行压阵下去。不留余地的那种,彻底消耗阵中三人的修为。等四象大阵落位之后,按规矩。 我拿妖髓核,你们拿青丘的祖脉之力。”公羊族长面无表情的说着。 老者讥讽一声,“青丘除了公羊族长这般数典忘祖的大能确实不幸。” 公羊族长瞥了对方一眼,面无表情,只是漠然的看着下方,视线所集中之处只在妖髓核的方位。 夏虫不可语冰。 公羊族长的内心所想又岂是这些争权夺利之人所能明白的。 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本来对大道再无期盼,直到知道陆飘飘手上有两枚妖髓核的时候公羊族长才彻底激发了久违的斗志。 他想入一品,想得大道,而妖髓核是他现在仅有的可能。虽然就算得到妖髓核之后,离一品大道也很远,但是至少有希望。 公羊族长从来高傲无比,他的修炼速度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先祖前辈,可是却死死的被这天道压制在这修为不得寸进。 若是生活在当年仙路辉煌的时期,他亦有自信登上仙路成为神妖。 而现在却终生不得半点寸进,现在看到妖髓核了,这仅剩的一抹曙光他必须要死死抓住。 什么种族大义,什么青丘传承,他可以通通不在乎,只想要到这妖髓核。 可是没有人知道陆飘飘身上的这两枚妖髓核在哪,公羊族长甚至不敢有半点询问之意,怕对方会起疑心。 更没有在外面打算抢夺,一打一,他没有信心能打赢这位实力强悍无敌的族长。邀请人更不现实,分赃不均事小,到时候陆飘飘鱼死网破事大。 所以,他才选这么个机会动手。也就只有在四象大阵布置出来的时候,陆飘飘才能把这两枚妖髓核安然的置放在阵法之中。 到时候,只要等到阵法彻底落位之后,他就能强取那妖髓核。 当然,阵法未到位的时候不能强取,否则有妖髓核破裂之险。而且陆飘飘他们的实力拖的越久越低,那样才更好动手。 现在虽然多了余乾这个变数,又让陆飘飘的实力得以保存,确实加大了很多的风险。 但是他不信等会阵法落位之后,阵中三人还能有多少实力保留。必然是挡不住自己这边这五人的。 到时候自己拿妖髓核,祖脉之力就由这些北风妖地的人任意攫取,井水不犯河水。 这么多年来虽说青丘和北风一直算是相安无事,但是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并吞这青丘,他们不会拒绝。 只要把这青丘的祖脉之力抽离然后反哺到北风之地的祖脉之上,再把天狐族长以及火麟族长都斩了。 那就是北风妖地最辉煌的时刻,可以直接吞并这青丘,从此北风就会成为妖族的绝对圣地。 而他们所在的种族也将再次拔高到新的高度,无论是疆域还是实力都能得到质的提升。 他们这几位族长就将受以后的万世敬仰。 这世上的修士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一心追求大道。 很明显,北风的这些族长抱着绝对的名利野心,而公羊族长一心追求大道,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被钉在妖族的耻辱柱上,哪怕被后世青丘妖族所唾弃,他也全然不在意。 所以,双方一拍即合,直接打算在这给予青丘致命的打击,直接双赢。 (感谢横刀问天1982的再次打赏支持,感谢。) 【万字】” 第846-847章 陆族长当真是巾帼! “公羊族长,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这位余少卿我们就不惹了。只要陆族长和吴族长死了,想必这余少卿也不会插手什么。 毕竟这是我们妖族内部的事情,他不能说什么。好聚好散,该给的好处给一些,让余少卿痛痛快快的离开青丘,回他的大齐。”老者直接出声提了这么个要求。 公羊族长族长漠然问道,“怎么你怕了?” “废话!”老者直接大声道,“且不说我们有没有绝对的把握杀死这位余少卿,就算是真成了。 那大理寺那边肯定知道余少卿来青丘,他死在这。你觉得大理寺会不管不顾? 柯镇邦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到时候那个疯子直接杀到这边,把我屠杀的干干净净,你能挡得住? 这样的话,我等取青丘一地的意义又在哪里?” 公羊族长沉默半晌,而后道,“不妥。余少卿和陆族长绝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两人肯定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是说...”老者直接愕然在那,然后脸色有些古怪加难以相信的看着下方。 “要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那余乾又岂会如此关心陆飘飘的生死,拼着自己的修为大损也要替陆飘飘挡住这阵法的大势?”公羊族长又问了一句。 说着,他指着余乾的方向继续道,“你看,玄武位的气息明显不如刚才稳了,说明余乾现在也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等我们出手之后,最后他必然不会剩下多少修为。那时候我们五人合力击杀他们不算难事。 至于大理寺那边你也可以放心,余乾来这里的事情大理寺不可能知道。你们来这就更不知道了。 到时候顶多把怒火迁移到青丘这边。他余乾在青丘出的事,跟你们北风有什么关系? 我到时候也自会隐匿行踪,你们尽管把大理寺的怒火以及这边的事情甩到我身上。你们始终清清白白。” 随着公羊族长这个保证做了出来,老者他们四人顿时脸上挂上笑意。很明显,这种闷声发大财的事情谁都喜欢、 老者直接笑着颔首道,“既然公羊族长如此仗义,那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一切听公羊族长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公羊族长冷冷的收回视线,并未多说什么。 等又过了片刻之后,眼见着大阵不停的延伸下去,这时,公羊族长厉喝一声,“出手!” 老者四人不疑有他,直接落位到光幕的四个点位上,这些点位对应的就是余乾他们现在撑的这个位置。 然后这四人同时调动体内磅礴的修为注入到光幕之中,顺着四根光柱狠狠的压在余乾他们身上。 公羊族长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四人,他们现在所为就是用自身修为进一步消耗底下三人的修为。 也就是说,余乾他们不仅要承受四象大阵的反噬之力,还要额外承受这四位同级修为的全力压制。 这效果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如此做,不仅能更快的让阵法彻底落位,从而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且还能更加耗损余乾他们的修为,可谓一举两得。 公羊族长一直没有出手,只是看着老者他们四人不要钱的释放自己的修为。 之前就有过约定,无论是压阵还是等会可能的打斗,公羊族长都不出手。毕竟他一人,而北风那边有四人。 万一事成之后反目那对公羊来讲是绝对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之前的合作就说过他自己保留绝对的实力。 不得不说,这位公羊族长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眼瞧着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饶是心机深沉如他,此刻也不免有些激动的死死的盯着光幕之下的两枚妖髓核。 阵法之中的余乾三人此刻便没有那么轻松了,在上方四人出手的那一刻。余乾第一感觉便是泰山压顶。 他不仅要一人撑住两个方位,而且还要面临上方两位二品大成修士的借力打力行为。 此刻所承受的压力饶是强悍如他也不免有些难挡。 余乾稍稍龇着牙,抬头看着自己正上方的老者,心里直骂娘。吗的这些人,等会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不可。 渐渐的余乾倒也适应住了这泰山压顶一样压力,只是体内的修为以更快的速度消耗着,再这么下去他也撑不住的。 比起他,陆飘飘和吴族长两人此刻同样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体内可以说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实力稍差一些的吴族长已经开始喷血了。 余乾正想对他们两人说先放弃这个大阵的时候,陆飘飘却直接开口道,“吴族长,再撑一会,阵法即将彻底落位,再撑一小会!” 这话一出,余乾劝慰的话也就说不出口。再陪着一会是他能承受的范围。 只是他现在有些好奇,上面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不仅不想办法破这四象大阵,反而还帮助他们落阵? 虽然方式对他们修为的消耗成倍增长,但是这也明显能看出他们的目的不是摧毁这座四象大阵。 就在余乾想不明白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陆飘飘的声音,带着犹豫和隐晦的担忧,问着,“余少卿,你现在...可还好?” “还能撑一会,陆族长放心吧。”余乾龇牙回答着,“不过陆族长,这时候我可是拼了命的为了你的。 这要是被人我早跑路了,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一下我,这么大的恩情你自己心里头要有数。”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有幽幽的两个字落在余乾的耳朵之中。 “好的。” 余乾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上头。 以防上面五人改变策略突下杀手,自己倒是无所谓不担心这个,陆飘飘的身家性命可得看好。 毕竟自己都帮到这一步了,得有个好结果的。 而且余乾对陆飘飘也算是有个执念,那就是自己还没看到这个陆飘飘的长相呢。还没验证之前陆芊芊跟自己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他还真就不信一个女人能魅力到这样的地步。 至于吴族长,余乾就管不了许多了。 还是那句话,余某人行事,女救男自强。 渐渐的,双方人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四象大阵也已经开始延伸接触到祖脉之上、 盘膝漂浮的余乾视线望着下方的瑰丽场景,纯粹浓郁的妖气在周围弥漫,祖脉之上黄灿灿的颜色有些摄人心神。 又片刻之后,四象大阵彻底落地,宽大的光幕精准的直接将泄漏点给紧紧的包住。 四个方位的光柱更是像钉子一样的牢牢的扎进这祖脉之中将整座四象大阵彻底和祖脉链接在一起,直接遏制住了祖脉的妖气流逝。 几乎在四象大阵成了的同一时间,方位之中的余乾身上的桎梏立刻消散,他也再无任何顾忌的起身起来方位,顺便召回轻灵飞剑。 然后第一时间朝陆飘飘那边飞掠而去,瞬息而至。 一见到陆飘飘,余乾就立马发觉对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方才公羊族长他们的出手对陆飘飘造成的后果比余乾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修为气息混乱无比,气息更是萎靡许多,不足巅峰时期的五成。 陆飘飘毫不犹豫的拿出一些丹药吞了下去,身上的气息才将将稳住。然后这才起身落到余乾身边。 “没事吧?还能撑住嘛?”余乾问了一句。 “没事。”陆飘飘回答的声音虽然很是虚弱,但总体状态算是控住了。 “先去看看吴族长。”陆飘飘说着就往另一个方位飞遁过去,余乾紧随其后。 两人很快就来到吴族长身侧,这位中年汉子的情况比陆飘飘还要恶劣上许多。整个人几近昏迷的飘躺在那。 身上流着不少血污,气息更是萎靡到极致。 陆飘飘立刻半蹲下来,搭着对方的脉搏。很快,就说道,“吴族长性命倒是能保住,但是修为受损严重,本源之力更是损伤许多。” 余乾倒是觉得无所谓,他也知道陆飘飘主要在担心什么。那就是自己这边战力又少了一个。 果然,陆飘飘在施展几道稳固伤势的法诀没入吴族长体内之后便起身立在余乾身侧,望着上方说道。 “我现在实力至多发挥出五成,余少卿你现在修为也消耗甚多,实力也大打折扣。我们二人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等会还请余少卿先走,四象大阵能成功多仰仗余少卿。现在这种生死关头,余少卿需保全自身,这妖族内部的事情倒也不用插手。 我想,北风的那些人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余少卿你。” 余乾转头看着陆飘飘,问道,“陆族长想一打五?有信心?” 陆飘飘摇了摇头。 “我这人吧喜欢帮人帮到底,而且我现在对这几个偷袭的鼠辈很反感,他们刚才就是奔着绝杀的想法的。 陆族长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放我走吧?你瞧瞧这几人的架势,明显是要杀人取宝。”余乾随口解释了一句。 “可你现在的气息如此驳杂,怕不是对手。” 余乾轻轻一笑,“放心吧陆族长,余某有分寸。我现在好奇的是这公羊族长和北风的那些族长是想要什么,甚至还变相的帮这四象大阵弄好。” 陆飘飘摇了摇头,“那些北风的人大概率是想强行抽取青丘的祖脉之力从而吞并青丘。” “抽取祖脉之力?”余乾低头看着脚底下的祖脉,有些奇怪道,“这玩意还能抽取的?” 陆飘飘轻轻颔首,“如今祖脉有巨大缺口,他们四个二品大成境的修士联手能做到这点。祖脉一事本就是机密。 这种核心的情况,更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我不曾想到这公羊族长竟然直接叛族叛青丘。” “这里是有公羊族长想要的东西吧?”余乾继续问道。 “大概率就是妖髓核了。”陆飘飘点头说着。 余乾眉头稍蹙,不解道,“妖髓核的诱惑力有如此之大?” “余少卿或许不知道,这妖髓核对妖族而言有着莫大的作用。而最深层次的作用只有极少数传承上万年的大族才能知晓的。 那就是,借助妖髓核辅助以妖族秘术,能加大二品大成妖修入一品境的可能性。具体多大因人而异。 只是如今天道凋敝至此,就算有妖髓核能入一品境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我没想到这么低的可能性竟然能让公羊族长做出这样的选择。 之前我对妖髓核施以最严密的藏匿,本想着应该不至于让他们两位族长做出愚蠢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小看他的向道之心。毕竟这么多年了,妖族从未再有过一品修士。” “竟然有此等说辞。”余乾啧啧称奇,“妖族底蕴果然深厚。陆族长面对如此至宝竟然还是以青丘大计为主,实是巾帼,余某佩服。” “余少卿见笑了。”陆飘飘摇着头,“若是可能性很高,我也不能保证会优先考虑青丘。” “陆族长,事后,这个关于妖髓核的秘术可否誊写一份给我。我倒是很好奇。”余乾又说了一句。 余乾要这个的理由很简单,他是想为鱼小婉做考虑。毕竟小妮子也是妖族,之前妖髓核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剩下。 若是有的话,多拿这个秘术做保障也是极好的事情。虽说她身负洛歌仙子的传承,但是有备无患。 一品境这个瓶颈自然是准备的越多越好。 陆飘飘一怔,而后欣然点头。 两人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光幕之外的五人也没有闲着。此刻正在公羊族长的带领之下欲要破个洞口进来。 方才阵法未大成的时候,他们不好用蛮力破阵,而且想用大阵来削弱对方的实力。如今阵法大成,他们寻个小入口入阵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情。 毕竟四象大阵是对祖脉的泄露起针对性作用,并非那种绝对的防御大阵。 很快,光幕之上露出一个小小的豁口,五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齐齐入阵。 “哈哈,公羊族长的计策果然过人。那火麟儿没有半点战力,陆族长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位余少卿此刻气息也大不如前。 这余少卿目前看来倒也没有传闻之中的那等实力。我等联手,对付此刻的余乾倒是没多大压力的。” 一入阵,老者视线扫视过余乾三人,不由得惊喜道。 公羊族长脸色依旧漠然,只是说道,“你们的争端我不管。余乾和陆飘飘你们自行对付,祖脉之力任尔等抽取。” 说着,公羊族长便直接朝光幕的核心处飞掠而去,那里正是妖髓核所在之地、 老者视线有些阴鸷的看着公羊族长的背影,但是并没有管他。现在不是和对方争那什么妖髓核的时候。 祖脉之力才是关键,等杀了余乾和陆飘飘之后,回头再杀公羊族长。 青丘,祖脉之力,妖髓核。他们北风全都要! “全力出手,不给余乾和陆飘飘任何反击的机会!”老者直接狠辣的对着身后三人说了一声。 三人默然点头,四人成掎角之势的直接朝余乾那边飞遁过去。 余乾负手立在原地,抬头眯眼看去,视线先落在公羊族长那边,笑道,“陆族长,如你所料,看样子那公羊族长确实是冲着妖髓核那边去的。” 瞧着公羊族长在妖髓核位置停下,并立刻施以暴力方式攫取,陆飘飘的脸色上顿时挂上凝重的色彩。 妖髓核要是被抽取,这四象大阵将会顷刻崩塌,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流水,青丘也将再次陷入绝境。 陆飘飘想都没想,甚至都不管朝这边冲过来的四人。直接朝公羊族长所在的地方飞遁过去。 可是正欲飞遁的时候,余乾却直接出手拦住了她。 陆飘飘有些不解的看着余乾,后者却直接到,“陆族长,你现在伤势很重,不宜出手。一切交给余某吧。” “可...” 陆飘飘那劝慰的话语刚说出口就堵在的喉咙,然后有些愣愣的看着身边的余乾。 余乾身上的气息哪还有半点刚才驳杂微弱的样子,数不清的强大修为不要钱似的磅礴的喷涌出来。 一股接着一股,一波高过一波。 顷刻之间,这阵法之内的气息就直接被余乾那骇人的修为给裹乱的不成样子。 如此强大的修为像是一座泰山一样的压在所有人的身上。 北风妖地的四位族长直接一个急停下来,然后脸色一个比一个懵逼的看着余乾那边。看着余乾身上那好似浩瀚汪洋一样的无尽且凝实的修为之力。 此刻的余乾当真是恍若天人,一身白衣与长发皆飞舞着,本命飞剑在其身侧游荡。 天人之姿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绝对居高临下的俯视,尤其是那双望过来的视线里的蔑视彷若重锤。 那老者为首的四人此刻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明明气息混杂成那样,现在怎么还能强成这种让人绝望高度? 要知道,刚才余乾一人顶两个四象大阵的方位,又叠加着两位二品大成修士的压迫。没有当场死亡而撑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奇迹了。 可是现在,不仅仅是撑下来的问题,这特么难道不是毫发无损? “公羊,你胆敢诓骗老夫!”反应过来的老者怒极的看着公羊族长那边,大声质问着。 此刻正在暴力攫取妖髓核的公羊族长脸色也微微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余乾。他也根本就想不到余乾能变态成这样的地步。 要说人啊,都有这样的劣根性、 余乾的实力他们这些二品大成的修士到底只是听说来的,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 而每一个二品大成的修士对自身都可以说是骄傲到了极致,因为他们已经站在了修行界的顶端上,就算对同修为的修士有敬畏。 但要说没打过就吓的闻风丧胆,那又怎么可能? 在未面对真正可怕的实力的时候,总是对自己有着莫名的自信,想着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而现在当余乾这无敌的修为之力彻底展露出来之后,内心的恐惧和慌乱才开始占据各个角落。 余乾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此刻像极了大反派。但是他可不会像反派那样磨叽说话装逼。 在余乾的理念里,打架的时候废话是最没用的。而且就算自己现在实力碾压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松懈。 出手就是杀招,又快又狠,根本不给对手半点思考的时间! 一道骇然无比的巨大剑气从余乾指尖祭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公羊族长那边击去。 所过之处,虚空皆碎! 从余乾摊牌到出手几乎就只在瞬间,北风妖地的那四位族长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剑气就已经悬在了公羊族长的头顶之上。 比起踟躇不前的北风妖地的四人,心智坚定的公羊族长明显更甚一筹。 在刚才发现不对劲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全力做好准备了。剑气到来之际,他直接现出真身法相。 一头白色巨虎的虚影浮现在空中,此虎獠牙凶狠,身上散发着恐怖的蛮荒气息。 公羊族长真身是钺虎,自称是擎天白虎的血脉。他自小天赋惊人,此刻竟然将这钺虎法相修炼到几近凝实的程度。 要知道,妖族和人族入二品之后还是有所不同的。人族不停的修炼领域之力,而妖族则是修炼自身的法相之力。 这公羊族长现如今修炼出来的法相程度绝非寻常大成修士能比。在这青丘之中,也只认为陆飘飘能稍稍比他强上一些。 所以才有刚才落阵的时候想直接让陆飘飘以法相之力再撑起玄武之位,从而最大程度的削弱她的实力。 没想到这个没得逞,反而逼的自己以命相搏余乾的剑气。 在这钺虎法相展现的这一刻,北风四大族长脸色亦是纷纷一边。 这公羊族长好生能藏!实力竟然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 怪不得对妖髓核如此志在必得,这再让他成长下去,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丝机会入那传闻之中的一品境。 而且也怪不得敢和自己四人合作,如此实力傍身,自己四人要是事后敢黑吃黑,怕是得上大当了。 (求一哈票票) 第848-849章 列强竟是我自己! 此刻,他们四人心里头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懊恼。 无论是余乾还是着公羊族长都让他们生出那被人戏耍的心理。此刻无比后悔来这,总有种要出大事的预感。 可是他们现在四人又不敢直接离去,因为他们的气机已经被余乾给锁定了。对方明显是打算收拾完公羊族长就再来对付他们。 此时,看着公羊族长那边,四人眼神之中带着希冀之色,希望对方能扛住余乾的凶威。 可是此等美梦终究幻灭。 剑气落在钺虎法相之上,巨大的钺虎虚影直接发出痛苦的嘶吼之声,公羊族长本人更是脸色涨红,极度痛苦的样子。 最后,到底是撑不住。钺虎法相竟然直接随着这道剑气一同化作星点消散,爆炸出宏伟的灵力波动。 强烈的波动扩散出去的时候,北风的四位族长甚至得拼尽全部修为来抵挡这爆炸的余波。 公羊族长并未在剑气下殒落,但是法相被轰碎可谓是让他受到了致命的伤害,此刻口中不停的狂涌出鲜血。 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颤抖着,他的脸色此刻阴毒无比的望着余乾,眼里满是不甘之色。 明明就差一点自己就成功了,明明就差一点自己就能得到妖髓核从而有机会去闻那无上的大道。 可是这一切被余乾给无情的粉碎了。 他知道余乾很强,但是没想到在之前受到那种程度的压迫之下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竟然还能强悍到如此非人的地步。 按他所想,北风的四位族长完全可以阻挡余乾的脚步。没想到根本就做不到。 计划本来无比的完美,可惜遇上了余乾这样的怪物让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那句话果然说的没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没有任何效用。 而余乾现在就是这实力的代表了,虽然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但是现在所能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先逃命再说。 只能放弃一切东西了、 下方的余乾此刻有些诧异的看着公羊族长那边,诧异于对方的实力。 要知道,余乾初入二品之后,便视天下二品修士如草芥。也就柯镇邦那样的数一数二的二品巅峰境的修士能让余乾出全力。 如今,自己到了二品大成境,又身负苍梧传承,以及两门熟稔的仙术。 连太祖都能拼死斩杀了。 本以为,刚才的那道剑气能直接把公羊族长给抹杀了。没想到竟然被对方给扛下了。 要知道,这道青冥剑气虽然未动用仙灵之力,但是二品大成的修士根本挡不住的。 倒是自己大意了,不过一剑不成,再来一剑便是。这公羊族长已是强弩之末,绝对接不住第二剑。 余乾没有半点犹豫的再次祭出一道青冥剑气直往公羊族长而去。 身侧的陆飘飘此刻依旧满脸震撼的看着余乾,半点话说不出来。从余乾突然雄起到出手只在瞬间。 剑气之快,在她半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公羊族长的法相给击碎。 其剑势之猛陆飘飘生平仅见,这也是她首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余乾的恐怖修为。用恐怖来形容半点不夸张。 之前只是耳闻,只有如今自己亲眼所见才能领略到这种超乎想象的程度。 毕竟就算是二品修士,所能想象到的极限实力也在框架内,而余乾却早就跳出了这样的框架。 陆飘飘现在只是不能自己的望着余乾那惊艳的第二道剑气。 可就在余乾祭出那第二道剑气的空档,公羊族长拼死驱使着本源神魂之力朝光幕祭出数道强大的法诀。 随着这些法诀没入光幕,又有十数个气息诡异的法器齐齐落入光幕之中。本来稳定的四象大阵此刻竟然发出巨大的颤动之意。 四根深深扎进祖脉之中的光柱此刻竟然慢慢开始出现龟裂纹路,再之后,巨大的阵法之力直接裹挟一样的强压下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余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根本没有心思去操纵剑气,而是第一时间祭出四道修为之柱注入四方位上的光柱之中。 他现在所做的便是让这四象大阵不再倾覆。 公羊族长所为分明是想鱼死网破直接灭绝这四象大阵,余乾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也能想到。 这阵法一直由他和吴族长两人一起主导,准备后手手脚之类的倒也正常。 那道剑气没了余乾的操纵就没有奇效,直愣愣的顺着一个方向。公羊族长自然能躲掉这种笨拙。 他心里暗松一口气,然后半点犹豫没有的直接钻出光幕,跑路去了。 虽说妖髓核还没到手,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命重要。此刻的他虽然逃离生天,但是心里却在不停的滴血。 就差这一步! 本来他想的就是大小通吃,等妖髓核到手,余乾和北风那些人两败俱伤之后他就再倾覆大阵。 以大阵之力将这些人悉数掩埋进祖脉之中。此后天大地大,自己将再无敌人。可一心追求大道。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不仅大道无望,本源还受到近乎毁灭的重创,之后实力别说精进,能不能保持住当前的境界都难说。 他的心里从未如此的恨过一个人,此后必和余乾不共戴天!杀不死他就杀那些大理寺外围的人! 公羊族长眼神依旧狠毒的遁离此处。 一人之力撑着整座大阵的余乾此刻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这位公羊族长能狡猾到这样的地步,他还是头一次在同境界修士手里翻车了。 这种阴沟里翻船的滋味很不好受,愤怒的余乾瞬间就想出了解决办法。在他余某人手里,不可能放任半点后患。 要真让这公羊族长跑了,那以后这贼人躲在暗处搞七搞八会让自己很难受。 “你没事吧?我去撑一个。”陆飘飘反应也很快,几乎瞬间就要去往她刚才坐镇的方位而去。 余乾却直接喊住了她,说道,“没事,这阵法你能修复吧?” 陆飘飘抬头望了眼光幕,回道,“不敢保证,需要点时间上去看看。” “好,你专心修复去,剩下的交给我。”余乾说完,脸色就极为阴沉的看着上方的北风四位族长。 “本少卿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现在要去追杀公羊族长,你们四人顶住这四个方位让陆族长修复好阵法。 能做好这个,本少卿可答应绕你们一命。但若是想跑,或者等会假意帮助,趁着我离开此处做些腌臜的事情。 那本少卿在此立誓,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们四人斩杀。并协助青丘踏平你们北风。从此北风不存。 本少卿这人说到做到,也有这样的实力。” 余乾这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直接让这四位族长不寒而栗,联想起余乾刚才那恐怖的统治力。 就算四人联手也根本不可能是这样变态的对手。 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朗了,就一个结果摆在面前,那就是倒戈到余乾那边,好好帮忙,功过相抵。 “怎么?还要考虑?”余乾声音愈发冰冷,“那几位就慢慢考虑吧,阵法修复之际,便是本少卿兑现诺言之时。” 看着杀神一样的余乾,这四位族长哪里还敢说什么,纷纷抱拳道,“谨遵余少卿之命。” 说完,这四人纷纷朝四个光柱飞掠而去,接替余乾承受着这阵法崩坍之险。 你说这叫什么事!四人现在心里只能偷偷骂娘,直娘贼的上了大当!现在只能企盼余乾说话算数,事后别再追究这件事。 等四人落位之后,余乾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直接将轻灵飞剑留在此处,然后对四人说道,“我将本命飞剑留在这,你们若有异心,顷刻人首分离!” 说完这句最后的保障威胁之后,余乾不再耽搁任何时间,直接冲出大阵追杀公羊族长而去。 余乾以最快的速度遁到地面之上,浮在空中闭目感知,最后蓦然睁眼,将视线锁定在西南方向。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的施展全部的修为,以最快的遁速朝那个方向激射而去。 余乾现在的实力早就跟那些二品修士不是一个维度的,身负苍梧传承的他自然能锁定公羊族长在哪。 虽然离这有些远,气机几乎都到了没有的地步,但是足够了,足够余乾定位到的对方。 不大会儿的功夫,余乾一个身形顿住,然后朝前一抓,巨大的虚掌直接将潜行的公羊族长给抓了出来。 公羊族长现身的那一刻直接鲜血从口鼻之中狂涌出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的余乾。他根本就理解不了为何余乾能这么快追出来,对方直接弃阵不要了? 不对,阵法目前还好好的,否则要是四象大阵崩塌,如此大的动静自己肯定能发觉的。 可是现在这些不重要了,眼前的余乾像一尊魔头立在那里,身上杀气滔天,他升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情,只是想着如何能逃命。 “余少卿,且听我一言。”公羊族长立刻出声道,“我现在要是死了,那” 一句完整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出口,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穿透他的胸膛,生机当场了当。 公羊族长到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今天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陨落,更没想明白余乾竟然狠辣果决到如此地步。 余乾面无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被剑气穿透胸膛,慢慢失去生命力的公羊族长。紧接着又是随手祭出数道剑气。 将这位公羊族长给绞杀的形神俱灭,半点渣子都不剩,做事要做全,斩草要除根! 看着这位公羊族长在这天地之间再无半点生命痕迹的残留,余乾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已经在阴沟里翻船一次了。 他决不允许有第二次,所以这公羊族长说什么都不用,也不需要听。 这老人之狡猾,是余乾见到人之中的前列存在。再听他狡辩,怕又多生事端,决不能让此人活着。 余乾又谨慎的感知着方圆数十里里的所有地方,一寸土地都不放过,等彻底确定公羊族长形神俱灭之后,他才折身回去。 路上,回想起刚才那公羊族长再见到自己时候所展露出来的发自内心的害怕和恐惧,余乾多少有些感慨。 曾几何时,二品大成修士是自己连仰望都仰望不起的存在。那时候对他而言,这样等级的存在跟世界的主宰没有任何差别。 可是到了现在,才恍惚过来,自己已然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主宰。 昔日认为天神一样的修士此时却不过尔尔。 回首一圈,蓦然回首,列强竟是我自己! 很快,余乾就顺着原路返回,再次来到祖脉之上的四象大阵的时候和自己刚才离去之时一样。 安安静静的没出什么大事。 陆飘飘在上面处理阵法的事情,北风的那四大族长全都辛辛苦苦的撑着,半点不敢懈怠。 现在的情况可是比刚才还严重的,他们四人所要受到的压力可是比之前要大上许多的。 此刻一个个都脸色涨红,看着根本就顶不住的样子。 余乾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北风妖地的四大族长,在外面妖族人人尊崇的四大妖王此刻在余乾的眼里就像是长工一样。 是的,余乾抱胸在那监督的样子像极了可恶的地主老财。而那四人又哪里敢有半句怨言,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他们此刻最真实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股奇怪的波动从上方传来,余乾抬头望去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波动瞬间产生。 光幕的核心处直接爆炸,那里是四象大阵的核心点,此刻突然发生的爆炸其威力可用毁天灭地来形容。 余乾脸色微微一变,因为视线之后,陆飘飘直接被炸的倒飞出去,幸好身上裹上了一层自主护体的灵光。 但即便如此,巨大的爆炸威力让身处在核心处的她受伤很重。 余乾来不及多想什么,面对这巨大爆炸的余波直接逆流而上,飞身到陆飘飘身侧接住对方。 此刻她受伤严重,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余乾望向眼前,之间爆炸中心处有个无比光亮的巨大奇点。 小小的点上此刻却往外播散着恐怖的气息。 余乾暗叫一声不好,正想撤退的时候,巨大的吸力从奇点处传来。所有的吸力直接对准了余乾这边。 他来不及做出过多的反应,只能将全身的修为形成护体灵光保护住自己和陆飘飘。 吸力成倍成倍的增长,那奇点更是不停的坍缩着。最后坍缩到极致之后直接轰然炸开。其威力大到无法想象。 近乎于一品修士的一击。 处在爆炸核心的余乾直接被这爆炸给冲飞,脑海里瞬间晕乎起来。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下又感觉到无数的乱流在身边流过。 直接将其往下方裹挟而去,此刻体内修为震荡的余乾根本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任由着这乱流裹挟。 他那几乎停滞运转的大脑此刻只有一个骂娘的想法。没想到,那公羊族长人都死了还被摆了一道。 这阵法大概根本就是不能修复的,刚才杀公羊族长之前,对方没说完的那话现在回想起来或许跟这爆炸有关。 余乾又有些后悔起来,杀太快了,早知道当时让他把话说完。这公羊族长实在是太过狡诈。 在余乾的视角来看,迷糊的状态下根本不知道被带去何处。 但是在下方光柱之中的四位族长眼里这一切却看的相对清楚。 第二爆炸的时候,巨大的威力若非余乾挡在那消耗掉能量的绝大部分,单凭这个爆炸就足以让他们陷入生死之境。 这爆炸分明就是从光幕的中间而起,延伸到整座四象大阵。整座阵法寸寸坍塌。 他们四人在庆幸后怕的同时,巨大爆炸的余波将他们所在的四道光柱也都一同掀翻。光是余波之力就把四人全都炸成重伤。 此刻,一个个气息萎靡,近乎于苟延残喘。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四象大阵坍塌之后的乱流将余乾和陆飘飘裹挟进下方的祖脉之中,自泄漏点一路往深处流去。 好一会之后,四象大阵爆炸的气息才慢慢平息下来,光幕和光柱皆已不见,唯有祖脉依旧幽幽,而余乾和陆飘飘两人的身影却彻底消失其中。 空洞地底的上方此刻不停簌簌的落下尘土飞石,这爆炸直接将这深处广袤无比的地底世界炸的几乎是摇摇欲坠。 老者为首的四位族长拖着重伤的身躯汇聚到一起,略施修为裹上一道偏大的灵力光罩护住他们。 掉落的飞石落在光罩之上便直接化作齑粉。 虽然他们现在的修为萎靡不堪,但就算这地底全塌了此刻也影响不到他们,二品大成修士的实力哪怕半残,移山填海也只是倒手之间。 “我们下去嘛?”有人指着底下那祖脉问了一句。 老者当即摇头,“不能下去,祖脉内部之压岂是我等能挡住的。再者,妖族有祖训,所有祖脉之地妖族中人皆不能进。” “也就是说,就算那余乾再强,此刻在遭受方才爆炸的重伤之下,在那祖脉之中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如此,我们可否还要继续抽取此地的祖脉之力?”左侧一位黑脸汉子也问了一句。 老者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余少卿的实力你们也都看见了,他现在生死未卜,以他的实力或许很快就能出来。 我们先去外面观望等候,等余少卿具体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老者的稳健建议还是没人反对的,毕竟余乾刚才给他们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要是现在还抱着抽取祖脉之力的心态,那万一余乾之后要是完整的出来,那就真的要像公羊族长一样了。 “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万一等会再出现什么异常,我等现在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了。”老者再补充了一句。 所有人都没反对,直接跟着离去。 路上,还顺手把那位还在昏迷飘荡的吴族长给带了出去。毕竟这吴族长是青丘的领袖之一。 还是那句话,先救。若余乾和陆飘飘完整出来,那救了吴族长这件事就更不会让陆飘飘报复他们。 若是没出来,到时候再杀了也一样。 就这样,随着老者他们的离去,偌大的地底悄无声息,就余下飞石落下的声音。 又片刻之后,悬在其上的底层终究没有撑住,轰的一声连绵无尽的直接砸在了祖脉之上。 地表处广袤的平原此刻已然坍塌成为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地底黑洞。 ~~ 祖脉深处,脑海迷糊了较长一段时间的余乾终于慢慢的缓过劲来。 方才的灵力爆炸着实是差点要了他的性命,此刻虽然并未感觉到外面有什么压力,但是谨慎的余乾还是没有散去自己的灵力外罩。 而是先睁眼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雾蒙蒙的一处空间,四面黑漆,空无一物,唯有上方有个光亮点看起来像是个出口的样子。 周围没有任何哪怕一丝气流流动的气息,安静的不成样子。 唯一不同区别的是,周围妖气的浓度远比外面高出数倍。是余乾继在玄境妖魔之眼的核心点之后,感受到最浓烈的妖气的一处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妖气似是夹杂着一些奇异的古怪气息,让人不觉压力倍增。 余乾更加不敢散去周围的光罩,他收回视线,半蹲下来先查看起陆飘飘的身体情况。 还好,第一波灵力爆炸的威力勉强尚在陆飘飘承受范围之内,体内虽然受到了极大的震荡,神府伤势也不轻,但是本源和神魂并未受到很重的损伤。 余乾松了口气,陆飘飘伤势虽重,但是养好之后不至于影响到以后的修行大道。 他不再犹豫,直接先将磅礴的修为渡到对方体内,先将其伤势稳固住,至少得先把人唤醒之后再说。 小半个时辰之后,陆飘飘的气息终于稳固下来,整个人也慢慢的恢复神智清醒过来。 余乾抹掉额头之上沁出来的汗水长舒一口气,救人这种事确实难,尤其是陆飘飘这样顶级修为。 第850-851章 别压了,赶紧起来! “这是哪?”陆飘飘醒来缓了一会之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问着余乾。 余乾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刚才情况有些紧急,不过我现在大概倒是有个猜测了,许是我们掉进了祖脉之中。” 听见这句话,陆飘飘直接站了起来,声音之中都是难以置信的问着,“我们进了祖脉?” “嗯。”余乾稍稍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陆飘飘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问道,“北风那些人呢?” “陆族长倒是不用担心这点。”余乾轻轻笑道,“在我没有现身之前,相信他们四人不会再有胆量做别的甚么。 更不会出去对青丘之地下手。” 陆飘飘轻轻颔首,然后朝余乾深深作揖,“我代青丘多谢余少卿这一次出手相救,而且我这条命也算是余少卿救下的。” “余某担不起。”余乾摇头道,“这些都是顺带出手罢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四象大阵已然毁灭,这个忙余某到底是没有帮上。青丘的麻烦还依旧未解决。 其实也怪我刚才追杀公羊族长的时候下手太快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直接让四象大阵飞灰湮灭。” 陆飘飘也再次沉默下来,四象大阵如今毁灭了,之前一切的努力就真的付诸东流了。青丘的未来更是肉眼可见的堪忧。 所以此刻的她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公羊族长的这次悖逆之举,确实让一切如此的措手不及起来。 “陆族长,现在最重要的先离开这里,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余乾补充了一句。 陆飘飘点了下头,深深吸了口气,将那些杂念摒除脑海,专心的应对起眼前的情况。 “陆族长,我记得昨日你跟我说过,这祖脉算是你们妖族的禁地。基本所有妖族都没有来过这。 所以,陆族长也是对这祖脉的内部情况不熟嘛?”余乾抬头望着上方那唯一一个的两点,问了一句。 “嗯。”陆族长亦是抬头看去,“妖族时代祖训,不得进祖脉之中打扰神妖先祖的长眠。” 余乾有些好奇的问道,“就只是这个原因?不至于吧,这么多年就没人好奇进来过?” 陆飘飘回道,“还有另一个原因,自古以来擅入祖脉内部之人无一出来过。据说是这祖脉里面有大恐怖之地,压力甚至非二品修士能承受的。” “还有这种事?”余乾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飘飘,“陆族长,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陆飘飘肯定的说道。 “那我呢?我不是妖族,我能出去嘛?”余乾继续问道。 陆飘飘顿了一下,最后说道,“不知道。” “陆族长,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这祖脉当真如此凶险?”余乾有些无奈道。 “抱歉。”陆飘飘歉然道,“来之前我也不曾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按之前所计划,布置四象大阵期间不可能深入祖脉的。” 余乾有些脑壳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种情况也是事发突然,希望我作为人族不会像妖族这边一样。” 说完,余乾直接开始攀升自身的气息,说道,“陆族长就现在此地候着,我上去瞧瞧。” 说着,余乾就不再犹豫的直接拔地而起来到那光点之前,近距离瞧着,这光点确实是个洞口的模样。 洞口不大,供两三个人同时通行的样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发着白色的光芒。 余乾随手祭出一缕灵力,竟然直接没入白芒之中,没有激起半点反应。而那薄膜更是没有受到半点损伤。 余乾眉头微蹙,直接一道强悍的剑气祭出。 可是当剑气触碰到薄膜的时候,竟然直接寸步不前,滴溜溜的在原地打转着。 下一秒,余乾暗叫一声不好,但是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这道剑气竟然直接被那薄膜给反弹回来。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朝余乾斩去。 距离太近,根本容不得余乾有半点反应时间,甚至都来不及施展出护盾,剑气就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余乾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被斩落,并以极快的速度落地。 下方的陆飘飘见状脸色微微一变,甚至都没管自己的伤势直接强行催动重伤的身体朝余乾飞去接应他。 在抓住余乾的那一刻,陆飘飘知道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 巨大的冲击力根本不容她反应,直接连带着她重重落地,狠狠的砸在黑色的地面之上。 余乾有些脑晕眼花的甩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喷出一小口鲜血。 娘希匹,他出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子自己打自己。那剑气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竟然能这么疼,这么强。 怪不得,之前只要祭出剑气,对手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那种,这特么谁顶的住啊。 余乾一边啐着口中残余的鲜血,一边下意识的右手撑地准备起身。 可是地没有撑到,却撑到一个极度柔软的地方之上。 以余某人手握多种类型的蟠桃经验来看,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撑在什么东西上面。 而且不仅是手,下一刻,屁股下面也传来的反馈,自己好像坐在了一个不得了的腰上? 他有些愕然的转头看着,陆飘飘竟然就在自己的身下。而他刚才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赶紧.起来!” 陆飘飘声音虚弱缓慢,语气罕见的有些区别寻常时候的冷静。 余乾怔了一下,立刻撑着起身。最后一下的掌心重压反馈回来的手感让他心里只有四个字,欲罢不能。 等起身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蹲下扶起陆飘飘,然后以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车技直接开口就是甩锅。 “陆族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过感谢陆族长方才仗义出手相救,多谢了。” 果然,余乾这倒打一耙加上话术转移再配合他坦荡的说话语气和速度,陆飘飘心中的奇怪感觉也慢慢消散。 女性特有的心理活动也慢慢向理解的方向靠拢着。 余乾看不见对方的脸色,但是握着陆飘飘手臂传回来的触感让他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现在的心理状态。 胳膊上的肌肉从刚才的僵直到现在的松弛就全是体现对方的心理。 稳了,余乾心理默默想到。 事情也如余乾所想,陆飘飘并未纠结余乾刚才的放肆举动,尽管胸口处那无比异样的感觉还在,但是总体好多了。 “陆族长,你在这稍等,我再上去试一试。”余乾直接说道。 “你小心点,上头有点古怪。”陆飘飘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放心吧。”余乾笑了起来,“刚才只是不注意给坑了一下,我心里现在有数了。” 说着,余乾就再次拔地而起,来到那光膜之前。 他倒是不急,而是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自己掌心,脸上挂满了回味的色彩。 这手感,简直无敌。 可是就是时间短了些。 其实不仅仅是肉体接触的原因,更多的是陆飘飘的实力和身份有着天然的加成。 天狐一族的领袖,在妖族跺跺脚都抖三抖的恐怖存在。一身二品大成的修为。这样条件的女人,天底下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了。 陆飘飘身上天生就带着那种让人无比兴奋的征服感确实让所有男人都无法把持。饶是站在如此高位之上的余乾亦不能免俗。 回头瞄了眼陆族长那高挑无比且风华绝代的身姿,余乾再次感慨一声,然后收敛起这色批想法,开始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出口。 那白色薄膜在经过刚才那道剑气的轰击几乎是半点损伤都没有,而且主要还是那反弹的怪异让余乾现在有些不敢轻易动手。 思忖了一会之后,余乾就做下决定。恐惧的原因无非就是火力不足罢了,方才没尽全力,现在尽全力试一试。 有准备之下就算再失败了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余乾回头对陆飘飘说了一句小心戒备之后,便不再犹豫的直接祭出轻灵飞剑,将全身的修为悉数注入其中。 一道凝实无比的青冥剑气直接斩落在光膜之上。和方才一样的场景,剑气被无形之力拦住了。 不过和刚才的区别也很明显,那就是这光膜明显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 余乾心里一喜,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看着僵持在一起的青冥剑气和光膜。余乾直接催使一缕仙灵之气没入剑气之中。 威势大增的剑气直接把光膜给割裂开来,小小的洞口直接被打穿。 余乾脸色一喜,可是下一秒喜色就转为惊色,因为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再次从洞口传出。那恐怖的吸扯效应几乎是要把这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给吞没赶紧。 下方的陆飘飘直接在这猝不及防的吸力之下给吸了上去,幸亏余乾一把拉住她,并同时祭出护体光罩,这才幸免。 “这是什么情况?”陆飘飘有些后怕的问着。 余乾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回答。巨大的吸扯力饶是他都顶不住,脸色极为难受的样子。 短短片刻功夫,余乾就再也顶不住了,被拉扯进去的瞬间只能加固光罩的牢固程度。 一阵耀阳的白芒闪过,余乾和陆飘飘两人便彻底被抽离出这个空间。 ~ 余乾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只是躺在那有些没缓过神。方才被带出去的时候。 身上的修为以流水一样的逝去,差点让他没有撑下去。 好一会,余乾才徐徐的转头看着四周,陆飘飘倒是完好的站在自己的身侧。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没有任何方向一样。 “现在是什么情况?”余乾出声问了一句、 陆飘飘转过头,有些惊喜的问着,“你醒啦,没事吧?” “没什么事。”余乾甩了甩脑袋,站了起来。 陆飘飘这才回道,“我没敢乱走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余乾轻轻颔首,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入口的样子。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祖脉里面竟然如此变化多端,到处都是未知和强大。刚才也就是他了,换个二品修士过来,吸扯的力度都能把人撕裂成碎片。 “这么一直待在这不动也不是个事,反而还容易被动,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出去。”余乾说了一句。 “好。”陆飘飘点着头,“不过,一起行动吧,也好有个照应。” “行,” 余乾自然是答应下来,然后盘膝坐下将状态调息好之后这才站起来。面对这种情况,第一时间自然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笨的办法就是每个方向都去跑到尽头,至少得把这里的边界给划出来。 两人没有浪费时间,一起行动,先随便选了个方向摸了过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 二人再次回到最初的原点,这段时间里两人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跑图,而现在也确实有了答案。 准确的来讲这是一个相对广袤的空间,四面八方,顶上和地下都有边界。边界处是一种不知道由何种东西构建起来的屏障。 此地可以说是密封,没有半点出入口的痕迹。而除了无尽的雪白之色外,这里再无任何东西,无任何生命。 “这个地方可真是太怪了,我就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所在。”余乾揉了揉太阳穴说着,“要不再尝试一下用暴力?” 陆飘飘迟疑的回道,“这样好吗,刚才那边就已经措手不及了。现在要是再用暴力打破,万一有更大的险境又该如何?” “不用暴力,那可就真的出不去了。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吧。”余乾摇摇头说着,“就算面对危险,也要试一试,试了才有机会的。” “听你的。”陆飘飘轻轻点头,无条件顺从。 “你保护好自己,我上去试试。” 余乾留下这句话之后便直接飞到顶上去,看着头上的屏障,余乾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然后便坚定的直接出手。 还是用剑气开路,先用自身修为驱使的青冥剑气轰击在屏障之上,可是强悍无比的剑气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入屏障之中。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甚至是哪怕半点的涟漪。 比起刚才那边的反弹,这里就好像无情的吞币机器一样。 看着眼前的景象,余乾脸色微微一变,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再出手。缓了好一会之后,余乾这才轻轻咬牙。 然后直接双手飞速掐诀,丝毫没有保留的把他那座完美无比的剑气领域直接施展出来。青色天幕辉映着周围的雪白之色。 置身其中的余乾手持轻灵飞剑的样子完全就是剑仙在世,他将身上的剑意直接凝练到巅峰的地步。 最后双眼如电的祭出一道携带着全部剑气领域威力的剑气。这道剑气,就算是太祖在世也要稍稍避其锋芒。 可是当剑气落在屏障之上的时候,竟然又被吞没进去。只是这一次吞没的时候,屏障明显有微微的颤动之意。 余乾稍稍喘着气,有些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玩意?余乾根本就猜不出来这是什么,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存在。 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是阵法之力,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天地下怎么可能有阵法能如此轻易的化解自己的剑气。 最后,余乾咬了咬牙,直接拼了。 他再次凝聚领域之中的剑气,辅以自身修为融入到轻灵飞剑之中。更是毫无保留的把神府之中的所有仙灵之气一次性的注入其中。 此到青冥剑气可谓是余乾拼尽最后底牌的那种,毫无保留。 青白之色的仙人剑气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再次狠狠的撞在屏障之上。 这一下,终于和刚才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没再直接被吞没。 那道剑气极为有灵性的在屏障处停滞下来,发出龙吟般悦耳的剑鸣之声。偌大的白色屏障终于开始颤抖起来。 余乾脸色一喜,赶紧退后几步,死死的盯着那边。 可是接过却并未有用,再次让余乾狠狠的失望了。随着屏障的颤抖越大,可是剑气的威势却在慢慢降低。 到最后,剧烈颤抖的屏障竟然再次直接把这道剑气给吞没进去。 余乾当时脸色就黑沉下去,看着慢慢恢复如初的屏障。他只能喘着粗气把领域散去。 没办法,连斩三剑已经彻底把他给榨干了。仙灵之气更是消耗殆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拿出压箱底的招式竟然还破不开这个屏障。 可恶,明明看起来只差一点的! 只要再强一些说不定真的就能直接破了那屏障。可是就差这临门一脚!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余乾的心里到底还是涌上了慌张。 他只能先无奈的徐徐坠地,落在陆飘飘的身侧。后者见余乾气息萎靡的样子,以及那难看的脸色,第一时间没敢问话。 刚才的情况她都看在眼里,余乾那接连祭出的三剑全都有毁天灭地只能,尤其是最后一剑。 陆飘飘从未见过那般的剑势,恍若剑仙临世。她这才明白,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余乾都还没有出全力。 简直强的就像是怪物,若非余乾这境界实实在在的摆在这,陆飘飘甚至都不怀疑他是一品的陆地神仙。 片刻之后,余乾稍稍缓和过来体内萎靡的气息,难后有些无奈的看着陆飘飘说道,“陆族长,看来我们是真的有麻烦了。 此地之坚固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根本不知道如何能脱离出去。”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既然被困于此地,我们就慢慢寻找解脱之法。”陆飘飘点头回道。 余乾稍稍叹息一声,说道,“没想到这祖脉之地竟然如此的怪异,怪不得你们妖族有不入祖脉的祖训。 我现在甚至怀疑之前误入祖脉的妖族中人都是被如此情况困住终生。” 说完这话,两人都同时沉默下来。他们二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眼前情况的严重性。一个不好,真的很有可能从此就被困囿在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波动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霸道无匹的妖气直接扑面而来。 余乾和陆飘飘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震惊,这突然其来的妖气可以说是浓度非常之高,比刚才那个空间犹甚一筹。 两人没有多想,立刻朝那个波动的地方飞遁过去。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目的地这边,直接这里凭空凸起一座石头一样的小山峰。约莫七八丈高的样子。 源源不断的浓郁妖气正是从那上方传来的。 “妖气之眼?”陆飘飘罕见的惊呼一声。 余乾转头看着对方,好奇问道,“陆族长识得此物?” “不确定,我再看看。”陆飘飘的声音竟然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之前上前细细的打量着这座朴实无法的大石头。 最后她蹲下拿起石头底部的三枚黑色晶石兴奋的说道,“伴生妖髓核!没错,这是我们妖族世代相传的至宝妖气之眼。” 余乾也好奇的半蹲下来打量着陆飘飘手中的妖髓核。认识陆飘飘这么久了,他还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兴奋激动的样子。 这就足以说明这大石块不简单。 陆飘飘好一会才稍稍平复下去自己的心情,徐徐说道,“族里世代相传说之前妖族有圣物,妖魔之眼。 据说这妖魔之眼当年被神妖分成三块,其形如山石,其色赤幽,伴生妖髓核,可谓妖气源头。 分别在妖族的三大圣地里留有一块。这么无数年下来,每一代妖族几乎都会去寻找这妖魔之眼。 因为着妖魔之眼完全可以改变一地的修炼环境,据说在这妖魔之眼的同化之下。所在的地方最后都会成为妖族最佳的修炼圣地。 没想到此物竟然会在这祖脉之中!” “原来如此。”余乾抱拳笑道,“那我得恭喜陆族长找到族中至宝。” 陆飘飘继续保持着兴奋的笑容说道,“关键是有了这妖髓核,出去之后可再布置一座四象大阵!” “这倒是。”余乾赞许道,“看来青丘族运未落。” 第852-853章 我入一品境! “这块就赠予余少卿了。”陆飘飘拿出多余的一块递给余乾,“若非余少卿一路鼎力相助,我就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余乾摆手道,“不要了,陆族长自己留着吧。这种妖族的东西对我无用。” 陆飘飘见余乾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甚么,继续说道,“可是若这妖气之眼一直在这,不用多久此地的情况将直接成为妖气极为浓郁之地。 时间越久,妖气浓郁的程度愈发厉害。你虽然修为无双,但毕竟是人族。若是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对你的修为极其不利,甚至会影响到你的神魂和本源。” 陆飘飘的语气里充满着担忧的色彩,余乾见状心里莞尔一笑。其实恰恰相反。妖气越浓郁,他就越如鱼得水。 灵箓就是个最强大的转换机,这妖气越多,品级越高,转化的本源之力就越顶级。 不仅不会影响到他,反而这种地方对余乾来说是另类的修炼圣地。怎么可能会受到影响。 但是这件事的本质又不好对陆飘飘说清楚,余乾稍稍措辞一下,说道,“无妨,陆族长放心。 我功法特殊,在这非但不会有害,反而还会有益。” 陆飘飘愣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她从未听说过,但是现在听见余乾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没来由的相信。 实在是余乾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用常理度之。 “陆族长,你先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妖气之眼,我再去各个方向尝试一下看看。”余乾最后说了一句。 “多加小心。”陆飘飘轻轻颔首。 余乾便离开这所谓妖气之眼,开始在整个空间里一一尝试着能不能突破。 余乾更是几乎没有放过一寸地方的细细尝试着,但是此地毕竟广袤,等余乾最后一个地方都试过之后,便彻底死心了。 这里每个地方都一样,自己的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打破。 等余乾再次回到陆飘飘那边的时候,对方正盘膝在妖气之眼旁边打坐。 感知到余乾回来,陆飘飘立刻收功起身看着余乾问道,“怎样了,这几天有什么新的办法嘛。” “已经过去几天了?”余乾诧异的问了一句。 “嗯,有个三四天了。” 余乾望着周围白茫茫的世界,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感知不清楚时间的流逝。他轻轻摇了摇头,说着。 “很遗憾,现阶段我的实力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每个地方都看了,没有任何办法。” 陆飘飘不由得默然下来,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余乾的实力都没有办法,那她就更没有办法了。 “陆族长这几天是一直在这修炼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的。”陆飘飘轻轻颔首,“我想试一下这妖气之眼有何神奇之处。现在看来无愧于我族圣物的美誉。” 回答完,陆飘飘看着余乾那不疾不徐的脸色,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就不担心现在的情况嘛?” “担心是最没用的事情。”余乾笑道,“就算这辈子都出不去了,能和陆族长一起在此地终老,也算是一件幸事。” 余乾的这句稍稍逾矩的玩笑话让陆飘飘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余乾却根本不给她任何空间的继续说道。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陆飘飘被带着顺嘴问道。 “我想尝试一下入一品境,”余乾坦诚的说道。 自从确认现在的实力出不去之后,余乾便下了这个决定。首先,自己的攻势强度就差那么一些。 若是能入一品境,他有绝对的信心破开这屏障出去。 其次,自从上次和太祖大战之后,余乾对天道的领悟就已经算是非常深了。亲手斩了一位发挥不出实力的一品修士对余乾来说完全是一种绝对的蜕变。 这种蜕变足以让他高屋建瓴一样的有着十足的信心的破境。因为以前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一品境此刻早被亲手解开神秘的面纱。 就那么回事罢了,别人能入,那余某也能! 可谓是无比自信。 本来按照余乾的计划,过些日子就要把这件事提上日程,找个好地方破境。 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倒逼着他现在就要做出这个决策,提早步入这个阶段。 这个地方很不错,与世隔绝,突破的时候不会有人暗中窥视打扰。而且,这里的妖气之眼让余乾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要知道,突破一品境的时候,本源储备自然是越多越好。 这里源源不断的精粹妖力简直就是最好的弹药库。在这里突破对余乾来讲反而是另外一种的天时地利。 所以他就直接做了这个决定,这个决定在余乾眼里自然是完美的。但是落在陆飘飘的耳朵中那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尤其是余乾轻飘飘且无比自信的说出这句话。 那可是一品境啊!这天下多少年了,能有几个人入这陆地神仙的境界的? 而姑且不论这件事的难度,单就这个地方对余乾又如何是个合适的地方?他是人族修士,在这满是妖气的地方说要突破一品境。 这种事怎么听怎么荒唐。 陆飘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余少卿,一品境到底非小事,这里几乎没什么灵力。你现在又没有诸多准备。 这如何能突破一品境。万一到时候突破不成反受到了反噬,那可如何是好。” 余乾笑道,“陆族长放心,我既然敢说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而且现在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唯有我入了一品境,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就是无休止的蹉跎下去。” 陆飘飘微微叹息一声,她也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只能歉然道,“怪我让余少卿来帮这个忙,导致你身陷囹圄。” 余乾笑道,“那为了补偿,陆族长可得好好替我护关。” “你放心,我定然全力护关,不然余少卿受到任何额外的影响。”陆飘飘直接保证道。 “那就先多谢陆族长了,余某先调息一下,之后再择破关之举。” 余乾抱了下拳,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原地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陆飘飘安静的望着面前的余乾,她此刻的心理可以用五味杂陈来形容,眼前的余乾早就在她的心台之上构建起另外的模样。 彻底的近距离接触之下,才能深层次的体会到这个年轻人的恐怖的过人之处。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陆飘飘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余乾出神。 闭目打坐的余乾此刻正慢慢的收敛起自己所有杂乱的思绪,摒弃外物,将心神沉浸到自己神府的最深处。 他现在的修为离二品巅峰的圆满境界还有一小段距离,第一件事便是先将修为修炼到符合突破条件的临界点。 灵箓之中本来就还剩着不少本源之力,余乾还是放开灵箓转化周围着精粹的妖气,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成为修为增长最需要的养分。 就这样,余乾陷入了忘我的修炼之中。 余乾不知道自己打坐修炼了多久,只知道修为一天一天的往上攀升着。 如之前一样,二品境中这最后的一个小瓶颈依旧若无物一样轻而易举的突破了。然后就在这一天,余乾成功的修炼道二品巅峰境。 至此,二品境内的修为再无任何半点提高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走,突破到那一品陆地神仙之境。 修为到了二品巅峰之后的余乾并没有选择直接强行破境,所谓张弛有度,这种事要讲究机缘和心境、 山中无岁月之感,余乾并没有特意去记时间流逝之类的事情。 他时而闭目打坐,又时而停下修炼坐在那怔怔出神,时而带着恍然的喜悦,又时而眉头紧锁的烦恼。 在这样的时间里,陆飘飘和余乾成为彼此唯一可以交流的对象。 两人聊了很多,多到山川灵秀,多到世上奇事,多到大道心得。无所不谈,无所不言,俨然成为挚友的模样。 而陆飘飘亦是在这和余乾一起潜行修炼,此地妖气浓郁到极致,又有余乾这样亦师亦友的良人。 在岁月加身之下,陆飘飘在此地的修炼进度远超过之前的任何时候。 这一日,余乾再次闭关,无论是心境亦或是修为都已然到了巅峰的状态。 而陆飘飘则停下了修炼,在稍远的地方静静而立,望着余乾为其护关。 眼前的余乾气息盎然,神姿从容,俊美的脸上表情浅浅,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无敌的自信,以及强大如汪洋大海的气息。 陆飘飘的视线有些出神,这段时间的毫无保留的接触下来,越深入了解便越觉得余乾的优秀厉害之处。 这样的人,万古以来都是绝对的人中龙凤。 虽然她对余乾也有诸多疑惑,比如,此地灵气稀薄,只有妖气,他却能继续攀升自身的修为。 陆飘飘不知道余乾是如何做到这点的,但是她也没有问。只有信任以及崇拜。 望着余乾隐隐流转的荧光,陆飘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无比荒唐的想法,那就是余乾一定能突破到那个传说的境界。 没有理由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自信。 要是在之前,哪怕是余乾这样千年未有的天纵奇才跟她说要破一品境,她也不可能相信。 天道凋敝之后,这世界上多少年来就几乎没再出现过陆地神仙了。或许可能有那么零星的一两个,但是她也根本不知道。 如此传说之中的境界陆飘飘并不认为会有人能突破。但是看着现在的余乾,她就莫名的坚定着这个想法。 打坐之中的余乾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现在在陆飘飘心中的形象已经光辉到这般的地步,他现在只是全身心的投入神府之中。 武修这条路,气血,丹海,归藏三大境界。 气血练骨肉,入了丹海之后才算是修行界之中的人上人了。丹海里的三个大境界开辟三座丹海。 到最后,三位丹海合一,归拢到神府之中,是为归藏。也就是三品以上的境界。 一位武修入了归藏境,哪怕是最低的三品境,那只要不作死,这天下真的哪里都能去得。在任何家国势力之中都能获得最好的位置。 到了三品境就已经站在了修行界的金字塔塔端。 归藏三大境,一境一重天,可以说是有着绝对的区别和碾压。 三品境是感悟天地大势,借助天地大势修炼神通。掌握神通之力,呼风唤雨不在话下。战斗方式更是绝对区别于归藏境以下的修士。 而二品境,是以大神通为根基领悟掌握领域之力之后才能破境的。领域之中我为王,可任意书写准则。 因此,二品境而三品境又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领域之力是神通之力的进阶,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二品境界的修士更是少之又少,千万人都不一定出一人。 就看这偌大的青丘之地,可谓广袤无垠,上面生存的妖族数量不计其数。但最后修炼到二品大成境的也只有寥寥三人。 再往上的一品境,现在早就已经成为了传说。 因为只有领悟天道之力才能破境,而今天道又凋敝不堪,这对二品修士来说是何其艰难。 打个通俗点的比喻,把天道比作一扇大门的话,那上古仙道为崩塌的时期,天道这扇大门彻底敞开。 有能力者,便可进入,无任何限制。 但是如今,大门几乎是彻底关闭,现在更是只剩下那一丢丢的门缝还透着些许的光亮出来。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每一位入一品境的修士都是这个时代最顶级最顶级的天之骄子。他们仅仅凭借着这点门缝里光亮便能闻到大道。 这样的天赋放在上古时期,是能完全登上仙路的那种。 可是生不逢时、他们可以说是窃取天机,强行从门缝之中挤进去。而这样的后果便是被天道盯上。 就算入了一品境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出手,否则天道反噬就是直接剥削性命的那种。 那些就算入了一品境的修士也只能低调到尘埃之中,基本不在世间行走。 但即便如此,一品修士也不是二品修士所能想象的存在。要知道一品修士被称作陆地神仙。 就是修炼到一品境界,掌握了天道之力,就相当于半只脚踏上仙路。强大的一品修士更是能自信凝练出仙灵之气。 就像之前寻仙问道的红莲前辈,便是靠着自身修为凝练留下了六缕仙灵之气。 现在余乾的底牌还是要仰仗自己神府内那从红莲散人洞府得来的这几缕仙灵之气。 这便足以证明一品修士的强大,就算被天道盯上,实力发挥不出来。但哪怕只用两三层的实力,那也能轻易抹杀任意修为的二品境的修士。 这是鸿沟,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登上仙路之前,一品境就是最为无敌的存在。 所以现在摆在余乾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掌握天道之力,将天道之力融入神府之中,再凝练在一起,练就无上法身。 天道之力是以领域之力为根基的在入仙人境之前的最后一次提升,每一位破一品境的修士都修炼出独属于自己的天道之力。 余乾在未入丹海境的时候便开辟神府,将飞剑养于其中。之后他虽然也修炼了许多其他的神通秘术或者仙术、 但最仰仗的还是剑术,最自信的底牌也是剑术。 而余乾也一直把自己认为自己除开武修这个身份,便是剑修! 余某是一名剑客! 剑道就是余乾的大道,之前如此,以后更是如此。 此刻的余乾将肉体和神魂全都凝实到最巅峰的状态,神府之中的凝实程度更是前所未有。 剑气领域徐徐展开,轻灵飞剑之神府之中飞出,在领域之中盘旋飞舞。 一尊和余乾一模一样的巨大虚影缓缓的从其身后站了起来,负手望着自身的剑气领域。 他在观摩,在感悟。 天道无始,人力有尽。 以人躯悟天道本就是逆天之举,此刻的余乾却一往无前,虚影双手托举,剑气领域之上缓缓撑开一道裂缝。 在领域撑开一道裂缝的同时,无尽的天幕之后此刻像是做出了回应的动作。 一扇“古老的大门”亦是徐徐的开出一道细缝,天道光芒徐徐洒落穿透,最终透进余乾剑气领域之上的缝隙,落在了余乾的虚影之上。 虚影慢慢阖上双眸,沐浴在这“圣洁”的光辉之下。 这一切可以说是发生在虚无之间,除开余乾外人根本就感知不到这样的神妙境遇。 站在远处的陆飘飘也只能看见余乾施展出来的剑气领域以及那尊巨大的余乾虚影,其余便再无所见。 但即便是此,陆飘飘此刻心里也只能用无比震撼来形容。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余乾现在身上气息的恐怖之处以及那剑气领域的摄人。 那气息有种超脱于二品境,是一种缥缈的感觉,陆飘飘之前从未感受到的那种。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让人高山仰止的无力感。 再加上那剑气领域此刻隐隐的升华,让陆飘飘整个人都茫然起来。 她知道,余乾已经开始摸到了大道的边缘,而自己现在能在这近距离的看着这一切是无数人求而不得的机缘。 陆飘飘直勾勾的看着,感受着那奇妙的气息,生怕错过半点奇迹。 此刻的余乾虽然双眼紧闭,但是自有神妙涌上心头。他现在正在透过自己的虚影来观察这座世界。 这是一种非常的奇妙的感觉,虚影便是法相。 和妖族那种凭借自身血脉幻化出来的法相不同,人族的法相是只有一品境的修士才能领悟。 天道之力要经人手施展就必须要有法相神通。 就像之前太祖在太安城施展出来的那尊仿佛顶天立地的虚影一样,那就是一品修士才能掌握的法相之力。 以此为媒介沟通天道之力,如此才能施展完美的一品修士的神通。 但是一般情况下一品修士也都不会用这招,因为太费修为和本源了。再加上天道的反噬能不用则不用。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样的神通只有彻底进入一品境之后才能掌握修炼的。 但是余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自然而然的在冲击这个境界的时候施展出来了,就像是无师自通的那种。 余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他想了想,许是自己现在的修为实力远远强过同境界的修士。 又许是自己一直是在仙灵之气的熏陶下成长,又深得仙人传承,更是接触过一品修士。最重要的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和一品修士大战过,并且险胜。 从此,感觉对一品境再无任何敬畏,近在咫尺。 或许正是因为这桩桩件件的奇遇以及自身的修为累积下来,才会让他在此刻破境的时候直接跨越式的无师自通。 紧闭双眸的余乾收敛起所有的心思,继续透过法相虚影来接受这天道之光的沐浴,细细的感受着那门口的世界。 时间便在这样的决定静态下不停的流逝着。 就在余乾沉浸于参悟天道的时候,祖脉之外的平原上空的空间却轻轻波动起来,先后接连的从各个方向现出三个人影。 当先出来的正是后背背剑的玄风真人,左边那位是无为道长,最右边的一位是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 脸上纹着黑色状的不明生物,此事脸色阴郁,身上的气场很是低压。 瞧其以一副平时的姿态看着玄风真人和无为道长两人,明显也是现存的几位一品修士之一。 此刻三人都望着天上,各有脸色。 在外人看来,上面的高空万里晴空,没有任何东西。 但是落在这三位陆地神仙的眼睛里,上面瑰丽万千,天道的剧烈波动清清楚楚的落在他们的眼里。 而他们也正是因为感知到了这边的情况才跨越这无数里来此。 如今天道凋敝,所以此处这般浓烈的天道波动让他们第一时间敏锐的感知到了。 第854-855章 入一品境!成陆地神仙! 一般来讲只有两种情况会引发这般的天道波动,一是有修士借用天道之力斗狠,二便是有修士突破一品境。 从目前来看答案很明显了,这边是第二种。 但是有一点他们三人十分不解,二品修士突破一品瓶颈怎么可能引发这么大的动静?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位道友突破能引起这般强烈的天道波动?”无为道长当先说着,“我们之前突破的时候都没有引发这般程度的天道波动吧? 而且看这样子还只是刚刚开始,实在是利害。” 玄风真人抬头久久的看着高天之上,这样的场景他自然也是震撼无比,问道,“此地算是青丘这边。 青丘此地最近有很厉害的二品巅峰修士?” “不知道,老道我也很久没有关注这边了。”无为道长摇头道,“现在看来,这妖族是要真的出龙兴之人了。 咦,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青丘祖脉所在之地吧?” 无为道长望着底下的平原有些惊疑道。 玄风真人却看着另一边的黑衣中年男子说道,“百枯道友,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命当如此。 这人要是早突破一段时间,你恐怕拼着修为大损也要破坏此事吧。” 玄风真人的语气带着些讥讽之意,明显对那位名为百枯的一品修士没有半点好感的样子。 百枯面无表情,并没有理会玄风真人。虽然对方说的是事实。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盘膝漂浮在那,一副陷入打坐的样子。 玄风真人见对方这反应也没了兴致,亦是收回了视线。 方才他说的倒也不是唬人之语,如今的天道之下只能同时有六位一品修士,这是天道的极致数量。 两千多年前的时候,当时同期六位一品修士,第七位修士成功突破到一品境的时候,直接天道神罚,当时那六位里面最弱的一位直接形神俱灭。 也是那时候起,一品修士才知道如今这天道之下,一品修士的数量六为极致。 而这个数量会随着天道的下一次衰弱而愈发的减少,如今,这同时六位一品修士存世的情况也持续了能有数千年了。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天道衰退是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或许真的一个修士都入不了一品境。 而自从两千多年前那次同时存世七人之后,这么些年就再没有同时有超过六位修士存世、基本没有发生那种后来者居上让前人给神罚掉的事情。 在觉明新进一品境的之后,玄风真人他们一直以为天底下只有他们五人是一品境。 直到太安城巨变,那位太祖现世之后他们才知道一直有第六位。 现在这底下很有可能又突破一位新的道友,那位百枯道人来此的目的和玄风真人以及无为道长两人截然不同。 玄风两人是想认识顺便引导一下新进的道友,而百枯只是简单的抱着谨慎的心理,情况不对就敢立刻搏命出手的那种。 毕竟他现在是一品修士里面最弱的一位,若真有神罚,死的大概率就是他。 现在的五位一品修士之中,新进的觉明也比百枯强,或者可以说觉明的神通不逊色于任何一位。 因为觉明在多年前就能强行入一品境,之所以蹉跎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积累。 厚积薄发之后,一入一品景便实力超凡,,魔修出身的百枯魔尊就更不是觉明的对手。 “若是等会那百枯出手,咱们阻止不阻止?”无为道长来到玄风真人身侧问了一句。 后者只是摇了摇头,“大道人人可争,我们没有权利擅自阻止。看各自机遇。再者,大概率百枯也不会出手。 若底下这人是第七人,那我们冥冥之中也能感知到神罚将要现世。所以放心吧。只要不出神罚一切就没问题。 那百枯也不会愚蠢到去搏命。” 无为道长稍稍颔首,又颇为感慨的问道,“我怎么感觉天道在往好了的方向发展,且不说底下这人,余乾那小子之后定然也能入一品境。 同一时代有这么多的同道,岂不是变好?” 玄风真人瞥了眼对方,说道,“现在如何能下这种结论。” 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齐齐盘膝下来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此次结果。 就这样,又不知多少天过去,底下平原之上树木又葱郁了不少之后,突然上方天色大变。 一股恐怖的灵压直接铺天盖地的涌了下来,底下平原之上的所有生灵都吓的瑟瑟发抖,全都趴在地上几乎不能呼吸。 与此同时,玄风真人、无为道长以及那位百枯魔尊,三人全都睁开了双眼,均都有些骇然的望着上方。 上面黑云压天,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在轻轻流转,其间神雷鸣闪,仿若末日一样。 再加上磅礴无比的灵压坠下,更是让此地像是炼狱一样。 如此强大的灵力波动直接播散到极远处,数万里之外的修士都能隐隐感知到。 “天道终于具现了,看来那道友已经到了最后的一步了。只是这天象着实夸张,我之前破境的时候不及这十分之一,到底是何人在突破?” 无为道长啧啧称奇,语气之中都是为眼前这恐怖的天象感到骇然。 玄风真人亦是满脸震撼,上一次觉明突破的时候就已经够骇人了,没想到这一次更是夸张。 这两次间隔不超过半年,难道真的如之前无为所说,这天道要开始慢慢的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另一边的百枯魔尊此刻却长长的松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并未感到任何神罚之力落下的预警。 那就是说,底下那人是第六位。 知道这一点他又如何不轻松,眼前这么恐怖的天象直接让他没有半点想和下面那人搏命的欲望。 就在这时,玄风周围又闪过两股轻微的波动,两位人影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一位是老态龙钟的觉明大师,另一位则是个白衣胜雪的中年女子。女子长相虽然平平无奇,但是气质巍然,让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小觑。 “觉明,何仙姑。”无为道长朝两人问了声好。 他们二人轻轻颔首回礼,然后第一时间脸色凝重的看着天上的异象。 这时,玄风真人扫视了一眼周围远处的方向,有不少妖修被这边的天象所吸引,此刻正朝着这边过来。 玄风见状,直接双手掐诀,数道法诀涌向周围,这片地方便直接弥漫起不知名的白雾。 这些白雾将天象直接遮掩住,白雾之外的人再无法感应半点里面的情况,更无法突破白雾进来。 这也是为了简便行事。 当世还有一品修士的事情只能控制在极少数极少数的人知道,主要还是为了修行界的稳定。 再加上一品修士的六为极数的特殊性。这些个几乎脱离俗世的一品修士都会不约而同的遵守这样的规矩。 不多会,白雾周围便聚集了不少妖修,但是他们也都脚步止住在这,望着眼前这波动着恐怖气息的白雾不敢冒然上前、 白雾之内的五位大能自然不会在意外面这些妖修,全都死死的盯着上方漩涡之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片刻之后,那恐怖的漩涡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来,最后像是龙吸水一样的被吸入地底之下。 同时,一道金灿灿的神雷跟着漩涡急速往下,没入地面。 玄风真人五人纷纷侧到一边,看着这骇然的景象。天空慢慢恢复清明,仿若刚才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看来地下那位道友是成了,方才那道金雷是何情况?莫非是因为实力太强而导致的?”无为道长好奇转头问着觉明大师。 “觉明,你先前入境的时候可曾有这神雷异象?” “贫僧修为浅薄,未曾有此等异象。”觉明摇了摇头,亦是有些感慨的说道,“贫僧观那神雷威势几乎不像是凡尘之物。 此等神雷,也不知道那道友能不能抗住,若是贫僧那会有此等神雷,此刻已经大道消陨了。” 在场的人均都沉默下来,大家都是识货的,那神雷什么威力他们心里都有戏。 现在共同的好奇心便是到底是谁在这突破,想第一时间认识。不过人毕竟刚突破,总需要时间调息稳定。 他们也不能冒然打扰,全都默契的钻入虚空之中,静静的等待着地下那位道友的出关。 白雾渐渐散去,周围的妖修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情况全都不由面面相觑。而后彻查无果之后,这些人也就慢慢散去。 此处的神妙异变也在这妖族之中小范围的流传了一段时间,不过到底是没见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这个流言也就慢慢的彻底消失。 地表上这系列的事情暂且不提,视线来到地底之下。 祖脉之地深处,白色空间。 一身白衣的余乾盘坐在地上,他此刻的周围没有任何异样的气息波动,十分安静。 慢慢的,余乾睁开的自己的双眸。 眸子和往常一样,但又很不一样。此刻他双眸之中隐隐有金色流转,眼神空灵之中带着遥远如云端的气息。 与之前相比,这一刻的余乾更像是垂坐于九天之上的仙人。 余乾徐徐起身,低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洁白如玉,整个人像是被彻底洗涤了一番。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便是一品境嘛?果然神妙。” 余乾低不可闻的喃喃自语一句,然后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方才突破的景象。 之前,在虚影现身,沐浴天道光芒的时候,余乾就彻底陷入了最深层次的顿悟。 他透过剑气领域的缝隙,得以窥伺到九天之上天道大门缝隙之后壮丽奇观。 天道之力便是这世界运行的本质,天道之下皆蝼蚁,物种更迭,草木生灭,沧海桑田。但唯独天道永恒。 修士在天道之下亦渺小如尘埃,但修法体,扩神府,尘埃也终成长为巨石,得以与天道共存。 如今天道凋敝,天道之光极难寻觅,非千古奇才者不能悟之。 而余乾就有幸在门缝之后窥伺一些,也正是跨过了这一步,他才真正的体会到天道的可怖之处。 那是一种湮灭的绝对力量,领域在其下就犹如稚童。 最后,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还是感悟都处在二品境绝对巅峰的余乾终于得以从门缝之后强行抽出一缕天道之力。 那是一道主杀伐的金戈之力,是无上的锐攻天道。 虚影强行扯下这一缕天道之力,将其附着于领域之上,最后整座剑气领域直接坍塌为一个奇点、 最后奇点没入神府之内,永居神府之间。 是为入境! 这时候的余乾已经半只脚踏入一品境,而后从门缝之后拉扯下来的一缕天道之力直接引起连锁反应。 天道威势在其上形成倒悬的灵力漩涡异象,而异象之中更是夹杂着一缕金色神雷。 按正常的流程,只有修士抗住这灵力漩涡异象的反扑,便能以此锤炼神府和肉体,至此成就无上法体。 神府和肉体彻底凝一,是为归藏的最高境界,也是仙人之下所能修行到的登峰造极的境界。 但是余乾却多了一道威力恐怖窒息的神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许是自己太过妖孽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偷渡”般入一品境而造就的特殊情况。 在灵力漩涡入身锻造神府和肉体的那一刻,余乾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最后还要分神祭出自己的本命飞剑去硬憾那道朝自己精准劈下的金色神雷。 若是任由此神雷落下,那自己非死即伤。 就这样,余乾不仅要抗住灵力漩涡的反扑更是要挡住那道神雷,整个人带着莫大的痛苦前进。 神府和肉体凝一的过程虽然,但落在细微处,便是漫长无比的进程。 幸好余乾这人就一点好,那就是意志力足够,如此便撑了下来。 最后成功的将神府和肉体凝一,体内再无神府,而是散落融入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而那缕天道之力和领域之力融合坍塌后的奇点也没入眉心之后的位置,神魂所在的地方。 至此,余乾入一品景! 身神合一,归藏大成! 眉心之后的天道奇点便是此境界最核心的支撑点以及神通所在。 而那道神雷最后还是不敌余乾的本命飞剑,最后竟然神奇的没入轻灵飞剑之中。轻灵飞剑也由青色成为青金色,散发着煌煌神雷天威。 余乾慢慢回过神来,内心有万般感慨,望着身边灵动飞舞的青金色的轻灵飞剑,余乾心中不由得升起万丈豪情。 余某,无敌了! 在这世间他将彻底再无惧任何人! 屹立于这世界之巅了。 此刻天底下能对他造成些许威胁的也就只有那寥寥几位一品修士,以及那位一直躲在暗处的魔魂了。 心神激荡的余乾又细细的感受着身体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情况,然后努力的适应着。 这最后的一品境界不愧被称为陆地神仙,更不愧是仙人之下最强的境界。其中的区别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区别都来的大。 是一种犹如天地一般的绝对鸿沟。 尤其是神府直接消散,融入到肉体之中,这让余乾很难快速适应下来,总觉得哪里空空的样子。 不过眉心之后的天道奇点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金戈属性的天道之力。 两个字,乱杀! 不过唯一有一点坏处就是他现在能利用或者说能感应到的外界天道之力可以说到了一个极度惨淡的地步。 入了一品境之后,他才彻彻底底的感受到这天道之力到底是凋敝到了怎样的地步。 而且,他神魂深处能清晰的认知到一个点,那就是自己若敢全力出手,那必受天道反噬,并且很有可能被彻底盯上。 作为“偷渡客”的存在,一旦全力出手怕是要直接被神罚了。 难怪觉明他们入了一品境之后便几乎可以说超然的脱离修行界,首先这争端确实是没有什么意思,其次确实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没动一次手伤的都是自己的本源,这买卖怎么算怎么血亏。 不过对余乾来说也还好,只要不跟同境界的拼杀,也到不了拼本源的地步。一品以下顺手可秒杀。 问题不大。 片刻之后,余乾收纳起自己的轻灵飞剑,视线往陆飘飘那边看去。 不出意外,陆飘飘果然又一副震撼到不能自语的看着自己。 余乾轻轻一笑,飞掠到对方身前,视线平和的看着对方。 陆飘飘还是没有回过神,神情之上多着茫然之色。余乾有些诧异的看了一下,没有打扰她。 陆飘飘的这个状态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领悟的样子,余乾也就自然不会去打断她。 对陆飘飘而言,在这地底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终身难忘了。在余乾准备突破的那很长一段时间里。 她就在余乾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师大过于友的那种。 而在余乾决定入定突破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她便是从头看到尾,一刻都不用错过的那种。 所看,所想,所悟如同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向她袭来,尤其是刚才那最后的时刻,清晰可闻的天道之力更是给予她这辈子最大的冲击。 天道之力的恐怖让她发自内心的害怕和颤抖。 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余乾彻底突破时候的细节,所有的修为和心神都用来抵抗这恐怖的天道之力。 难怪世人都说这天道之下如蝼蚁,实力强悍如她刚才都产生了一种极度渺小的感觉。 数刻之后,陆飘飘才慢慢的回过心神,看着仅在咫尺的余乾,她的脸色可谓是五味杂陈。 眼前的余乾身上那缥缈如清尘的气息让陆飘飘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有种不认识眼前余乾的样子。 “你现在已经是一品境了嘛?”陆飘飘问道。 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算是吧,侥幸而已。陆族长,这件事还请不要外传,对你好也对我好。 所以希望陆族长能守口如瓶,不传外耳。” “嗯,放心。”陆飘飘重重点了下头,然后整个人难免诸多感慨。 还记得之前余乾只是很轻松的说自己要在这入一品境,那时候的自己只是觉得荒唐,现在这荒唐成真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天底下好像就没有余乾做不到的事情,任何奇迹在他身上都显的稀松。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竟然还能突破到陆地神仙的境界,还是在这样的妖气弥漫之地。陆飘飘并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来形容余乾。 说是仙人转世都不为过。 “陆族长,你知道咱们在这大概困了多长时间嘛?”余乾问了一句。 “笼统算了一下,大约两个多月。”陆飘飘回道。 “这么久了?”余乾不由得瞪直眼睛,有些难以相信。真的是修为越上去,每一次的修炼都越长。 “倒是还好,我原先以为你要突破好几年。”陆飘飘回道。 余乾哑然一笑,“陆族长是妖族,寿命本就悠长,这些许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很长了。 我们得尽快出去,不要浪费时间了。” “好。”陆飘飘轻轻点头。 余乾便不再耽搁时间,正欲离开的时候,余乾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那边的妖气之眼问道。 “陆族长,这妖气之眼需要帮你带出去嘛?” 陆飘飘沉吟一会说道,“不用了,这东西在这肯定是先祖的道理,若是带出去,如此至宝怕是会引起整个妖族的争端,就让它留在这吧。” “行。”余乾轻轻的笑了笑,直接轻车熟路的拉着陆飘飘的手臂就朝上方飞去。 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亲密相处,这种不算太过出格的小动作对两人而言不算什么。 再次来到顶部屏障的时候余乾才停了下来,说来这东西也确实古怪,自己突破的时候,天道之力竟然能没有阻碍的越过这屏障。 也不知道是着屏障太厉害还是天道之力过于高维。 余乾不再多想,他直接祭出自己的轻灵飞剑,然后轻轻往前一划。眉心的金戈天道之力传到飞剑之上。 这飞剑竟然像割豆腐一样的直接将屏障划破。 第880-882章 斩魔魂,业成,人间第一风流! 百枯尊者脸色凝重的看着余乾引发的天象,道,“锐攻天道,神雷纹记、这个时代竟然还能有修士入一品境的时候唤醒天道神雷。” 百枯尊者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诸多感叹,这样的情绪按理说不会在他身上出现,但是眼前的余乾却不得不让他如此。 要知道,哪怕在上古仙路昌盛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几人在入一品境的时候能激发金色的天道神雷,并成功形成神雷纹记。 每一个有着神雷纹记的修士最后的成就都可以用震古烁今来形容,苍梧仙人便是在仙路崩塌那时候,现存的所有仙人里,唯一一位在一品境时候有着神雷纹记的修士。 后来便成为了那时候最强的一位仙人,没有之一。 若非苍梧心怀天道,斩杀天魔之后带着重伤才出去寻找仙路,说不定,全盛时候的他第一时间去寻找天路,也不至于从此音讯全无。 “仙子,小心一点,那小子的本命飞剑都经过天道神雷的锻造了。此子之强,将远超你我的预想。”百枯魔尊提醒了一句。 洛歌点了下头,然后一反刚才的冷澹,亦是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此惊艳的修行天赋竟然错生在这个年代,可惜了。” “这倒是,这小子要是在你那个时候,说不定比那苍梧老贼都要来的强。”百枯魔尊附和一句。 只是在提及苍梧二字的时候,表情对方带着愤怒。毕竟那时候就是苍梧硬生生的把全盛无敌的天魔给硬生生的斩了。导致如今他此时的微末。 “仙子,那剑修你先出手解决了吧,余乾虽强,但本尊现在拖一会没有半点问题。”百枯魔尊最后说了一句。 他这么说,其实只有一个念头,还是为了后续的保障问题,等会杀了余乾之后,若是玄风安然无恙,那对他来讲绝对不利好。 还是那句话,两个和尚挑水喝,只有余乾和玄风都死了,他们两人合作才能稳定的推进下去。 所以,让洛歌斩玄风,就是为了这一点,同时也是让对方拿投名状。他魔魂也不是傻子,这点算盘岂能没有。 洛歌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意思,轻轻颔首,并没有什么疑义,立刻飞身朝玄风真人。大略方针落下便要坚定执行。 余乾仰头望天,这是他第一次破一品境之后的出手,这股感觉很是奇妙。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错觉。 就是人人畏惧的凋敝天道,此刻他仿佛能轻易的调用这从“门缝”之后透露下来的些许天道。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每个一品修士畏之如虎,生怕被盯上,自己却可以笑摸虎头的那种。 倏忽,余乾双眼睁开,冷漠无比的看着百枯魔尊,眼角的余光则扫了眼远处的洛歌和玄风那边。 似乎有激烈的说话声,氛围一点就炸的那种,余乾没心思分神,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百枯魔尊。 后者半点不犹豫,直接一声爆喝,其身后再次浮现出一尊三头六臂的法相。此法相的凝实程度比刚才更甚许多。 重得一品修士身躯的魔魂此刻已然处于他现在所有拥有的巅峰状态。 百枯魔尊双手掐诀,身后的法相直接暴涨到百丈高大,法相虽大,却半点笨拙都没有。偌大的法相跟着本体一同瞬身到余乾跟前。 六只魔威滔天的举手齐齐朝余乾噼落下来。 余乾没有半点逃避的意思,他甚至连飞剑都没有用,直接一拳朝上方勐然挥去。 拳势所过之处,堪比地心温度的焰火丛生,当拳势落在六臂之上,毁天的爆炸声直接轰然炸裂开来。 六臂微微晃动一下,止步不前,余乾的拳头则是有些发麻的轻轻颤抖。拳势的焰火四次飘散坠落,天下底下被这流星焰火弄的彷若人间地狱。 这三头六臂可真勐,余乾有些龇着牙的甩了甩自己红彤彤的右手,自己这么拼的一拳竟然才起这么小的作用。 百枯魔尊则是满脸铁青的看着余乾,因为对方很装,非常装! 自己如此尊重的出手,他却只用一个朴实的拳头来应对,这让百枯魔尊觉得受到了折辱。 想他堂堂天魔,纵横一声,这种戏耍他人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做,现在却让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做。 百枯魔尊想都没想,直接再次挥舞六臂下去,铺天盖地的魔威不要钱的一样朝余乾碾压下去。 这次余乾并未托大,他怒呔一声,其背后亦是生出一尊凝时无比的法相,法相顷刻之间亦是涨到百丈之大小。 这个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余乾的虚影直接双拳挥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三头六臂之上。 波散开来的无尽气息再次将空间搅乱,底下刚恢复的山川地皮再次寸寸崩塌,又被犁了一遍。 两尊百余丈的法相就像是在掰手腕一样的陷入僵持状态,这种拳拳到肉的打斗方式余乾在入归藏之后就没有用过。 没想到如今这一品境又开始返璞归真了。 稍顷,巨大的冲击波将余乾和百枯魔尊两人双双击退倒飞出一定的距离。 百枯魔尊脸色分外难看的望着余乾,余乾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他没有想到余乾刚入一品境,其法相之力竟然就能强到不弱自己下分的状态。 此子必须要斩! 百枯魔尊不再犹豫,其身后法相的三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勐然吸气,竟然直接将泄露在周围以及东海之上的妖魔之气洗漱吸入口中。 本来溢流出来如此庞大数量的妖魔之气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悉数被其吞入腹中,本来下方魔气弥漫的东海之上,此刻竟直接玉宇澄清。 待这些泄露的妖魔之气悉数被百枯魔尊吞入腹中之后,余乾心中顿时有股不安之感,他后撤一些距离,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百枯魔尊。 这时,后者三头的三张大嘴再次一张,三道漆黑无比的黑柱从其口中吞吐出来,而后三根黑柱合在一起以惊人的速度朝余乾袭来。 看着眼前凝实到极致,魔威无两的黑柱袭来,余乾不做多想,双手飞速掐诀,起背后的法相更是同步掐诀。 法相的眉心慢慢金光凝聚,最后这些金光竟然形成一柄透明的金色大剑,法相立刻双手持剑,一剑朝黑柱的中心竖噼下去。 黑柱在撞到金色长剑的时候竟然直接被一分为二,就像是一股水流被分成两束一样。 黑柱虽被长剑所长,但是其扩散出来的妖魔之气像是有灵性一样的将余乾整个法相都包裹住,像是要侵蚀掉一样。 片刻之后,百枯魔尊的三头停下动作,本人稍稍的喘着些许气息的看着那彻底被妖魔之气包裹住的余乾。 可是下一秒,百枯魔尊的脸色就变了起来。 那些精粹的妖魔之气像是被人抽取一样的渐渐薄弱下来,等余乾和其法相露出来之后竟然安然无恙,没有半点损伤的样子。 “不可能!”百枯魔尊眉头紧锁,寻常的一品修士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妖魔之气侵蚀同化下安然无恙。 这个答桉他注定不会知道。 余乾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修炼有无垢之体,百魔不侵,更不可能告诉他自己身怀灵箓,能吸纳天底下任何形式的妖魔之气。 这时,余乾直接双手掐诀,身后法相寸寸碎裂,化作星点没入其眉心之间。 神雷纹记彻底被激发出来,轻灵飞剑翁的一声极有灵性的落在他身前。 一道金光从其眉宇之间激射而出,周围那天道之力此刻就像是被调动了一样,隐隐的“沸腾”起来。 锐攻天道,驱之如臂! 余乾无上的剑气之气被坍缩在神雷纹记之中,此刻像是失去了这股束缚之力,悉数挣脱出来,落在轻灵飞剑之上。 “青冥,斩灵!” 余乾脸色漠然,一身剑意攀升到极致,周围丝丝缕缕的剑气游离四周,所过之处将周围的空间刺的千疮百孔。 玄境早已不再稳定,外面东海之上的湿热海飞此刻从这百孔之中荡漾进来。 “起!” 轻灵飞剑直接化为一缕金灿灿的剑气浮现在余乾身前,剑气不过丈许大小,轻轻的漂浮在空中。 “去!” 身上长发飘飘,白衣猎猎作响的余乾,此刻彷若在世的绝世剑仙,仙人指路! 剑气径直而过,所过之处,玄境崩坍,再无法复原。 百枯魔尊脸色直接大变起来,看着眼前的剑气,他心里涌上了无尽的颤栗之意。他气机被此剑气锁定。 就更能感受到这剑的威力,其锐攻之意,让他整个人彷若被天地所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这道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灿烂到极致的剑气。 远处的洛歌和玄风二人也双双回头看着,眼神惊疑不定看着余乾的这道剑气。天地失色,无论什么东西在这道剑气面前都变的渺小不起眼。 这是天地下最耀眼的剑气! 剑意割裂的几乎让他们都要睁不开双眼。 受害人百枯魔尊此刻一口接着一口的精血从其嘴里不要命的吐出来,让精血落在法相之上增强其实力。 同时他双手掐诀,直接再次背嵴之后抽出那根威力无敌的骨剑。 三头六臂手持骨剑严阵以待余乾的那道剑气。 比起百枯魔尊的慌乱,余乾却闲庭信步一样,他脸色澹澹,长发飞舞,右脚轻轻迈出一步。 步下剑意所化的莲花朵朵。 一步,余乾便跨越到百枯魔尊身前,与剑气同步。 他右手指尖轻轻跳跃,剑气便跟随着灵动起来。 轰~ 无声的窒息,只有剑意波动的世界。 百枯魔尊那引以为傲的骨剑在余乾的剑气之下竟然如玉石一样直接寸寸碎裂。 锐攻天道,神雷纹记,仙灵之气,青冥剑术,无上的剑道领悟。结合之下便是眼前这道霜寒天地的灵动剑气, 余乾第一次祭出这道剑气,但是在祭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天下无敌。 他身上的剑意更是攀升到几乎要超脱此界的地步。 我便是此剑,剑便是此我! 余乾指尖继续跳动,剑气割裂出如诗如画的画面,三头六臂一剑一断! 九剑之后,偌大的法相便只剩下区区躯干,而百枯魔尊嘴里鲜血狂涌如泉水,气息萎靡不堪。 剑气回身,轻轻的在余乾身侧跳跃,其上剑意丝毫没有半分衰退却已然斩落百枯魔尊之法相。 “妖魔之眼毁灭之法说与我,或许可饶你不死。” 余乾悬剑在百枯魔尊头上,声音澹澹不带半点感情的说了一句。 百枯魔尊再次一口鲜血喷出,双眼恶毒的看着余乾,突然转头对洛歌爆喝一声,“此人要毁魔眼杀我。 若成,仙子这辈子只能困于此,速来助我!” 另一边的洛歌不再犹豫,立刻停下与玄风那不上心的缠斗,飞身过来。玄风真人只是脸色铁青的等候在原地看着那边。 他半点离去的意思没有,到了这一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要么大道有希望,要么陨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轻灵飞剑在余乾身边刘流转,他脸色澹然的看着面前的洛歌。 后者回头扫了眼身受重伤的百枯尊者,其伤势虽重,但是气息还算稳健,明显是还留有不少余力的那种。 “仙子,一起全力出手,务必一击必杀!” 百枯魔尊厉声说了一句,然后他直接散去背后的法相,双手飞速掐诀,口中几口精血喷吐出来。 然后竟然直接伸手插入自己的头颅之中,然后硬生生的拽出数缕精粹到几点的本源神魂之力。 这些本源神魂瞬间化作数缕极细的黑线飞舞在其周围。 然后百枯魔尊才施法将头颅的伤势复原,脸色苍白虚弱,这一下明显是元气大伤的样子。 余乾第一时间未明白这是什么招数,看着那几缕细细的黑线,心里竟然有种胆战心惊之感。 《控卫在此》 他有预感,这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不仅能斩断自己的肉身,更是能将自己的神魂给搅碎成虚无。 天魔晶线! 余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微微一变。 他突然想起当初苍梧仙人给自己留下的讯息里就有这么个神通。天魔晶线是当年那天魔的看家本领。 是以其大道本源加上神魂之力所编织出来的世间至魔之物,其锐可割裂世间一切东西,其魔更是可以侵蚀同化万千生灵。 这就是一个超脱了修行界法则的怪物。当时苍梧和天玄二人就是在那天魔晶线之下吃了极大的苦头。 可以说这门秘术就是天魔的看家本领。 可是现在竟然让余乾看到了,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百枯魔尊的实力怎么可能施展出这天魔晶线。 不对,这不是苍梧仙人说的那种无解的天魔晶线。囿于百枯魔尊现在的一品实力,这门秘术所能施展出来的神通也绝不可能到那个无解的地步。 但是即便如此,这天魔晶线的威力也绝不是可以小觑的。 于此同时,旁边的洛歌亦是直接出手,她双手接连施展数道灵决出来,周围的天道之力竟然直接像是沸腾了一样。 无数个“星点”一样的璀璨天道汇聚在一起,形成无数条冰锥一样的透明水线。这些冰锥悬在余乾的四面八方,密密麻麻。 其上天道之力的波动若是一品境以下的修士在此,都不需要落下就会被这恐怖的天道之力给碾碎。 若非如今天道凋敝,这威势只会更强大。 余乾眼神漠然的看着周围由天道之力化作的冰锥水线,内心肃然凝重。 洛歌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上许多,从刚才开始,她所有的动作和出手其实都有所收敛,根本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因为眼前这般轻松写意的把天道之力如挥臂膀一样的驱使调用,这样的感悟能力远非一般的一品修士能掌握的。 她是以仙人视界配上一品至少大成的修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洛歌和百枯魔尊两人的秘术只在顷刻之间而成,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朝余乾落下。 只见余乾直接双手撕裂开面前的虚空钻了进去,但是这天魔晶线和那天道冰锥竟然也无视虚空这道屏障。 噗噗噗的悉数跟随者余乾钻入进去。洛歌和百枯魔尊二人也立刻跟了进去。 虚空之中,余乾面无表情的灵巧腾挪,冷静的看着包裹住自己的两大杀招。自己的气机已经被彻底锁定。 逃窜是没有用的,反而只会浪费自己的实力。 霎时,余乾立刻停住,然后天魔晶线和天道冰锥泰山压顶的一样的朝他落下。 余乾直接祭出苍梧仙人的那把太一剑,朝天魔晶线斩去。 接着他轻咬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出去,顿时形成一道薄薄的血膜将自己包裹进去。那些攻势瞬间落在血膜之上,但是却被暂时阻拦在那。 血膜摇摇欲坠根本就撑不住多长时间,余乾也没想着靠这区区血膜阻拦这天道冰锥之力。 他在血膜之中闭眸感受着天道之力。 洛歌能驱使天道之力为战,他余某也能! 倏忽,余乾蓦然睁眼,他直接伸出双手朝上方拉扯,竟然硬生生的给他“拽下了”数道天道之力。 其凝聚幻化成为两道虚掌,掌心一圈扫过,那些天道冰锥直接被湮灭。 数掌之后,那无数的天道冰锥全都灰飞烟灭,而两道虚掌亦是化作虚无。 几乎在消散的同一时刻,余乾和洛歌两人都双双倒退几步,口吐鲜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二人如此驱使天道之力之后受到的天道反噬直接伤及本源。 余乾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拼,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这洛歌明显是仗着二打一,然后才敢这么跟自己拼的。 余乾此刻气息还没喘过来,心神再次直接震荡起来,又是连吐几口鲜血。 与自己心神相连的太一剑直接在那天魔晶线的割裂之下分成两截。 余乾立刻召回断了两截的太一剑,而那天魔晶线却依旧韧性十足。 看着手中断为两截的太一剑,余乾心里稍稍叹息一声,这柄剑跟他的时间不久,但是意义很重要。 这是苍梧仙人在成为仙人之前的佩剑,一直留着,然后传到自己的手上,没想到今日会遭此大难。 余乾将其收回储物手镯里,然后封死体内部分阳脉止住那伤势的继续扩大。 他现在其实已经是受了不俗的重伤,而面前的两个对手却依旧很勐。这战也确实是修行之后最艰难的一次。 两个上古存活至今的仙人和天魔的确非同寻常。 “寂雷,灭破,神幻,苍渊!” 余乾嘴里突然吐出这四个词,用的不是现在的语言,而是上古时期仙人所用仙语。 是的,余乾不打算再有任何保留了。这是苍梧仙人的传承仙术除了特地留的那几个,大多数的以余乾现在的实力根本施展不了。 唯独这个例外。 这是苍梧仙人独有的荡魔八字诀,当时天魔入侵,天地沦陷。苍梧仙人靠此不知斩了多少魔头。 这是一种特殊的仙人吟唱方式,类似于佛家的那种古老梵音、 再配合特殊的灵力运转方式,可是数倍放大自己的本命神通的威力,更是可以给这秘术叠加上无上的破魔仙道。 但是余乾体内的仙灵之气毕竟稀少,如此仙术他也只能施展一次。在没有完全的把握的情况之下,他不可能用这个的。 用了就要一击必杀,否则让魔魂有了防范以后只会更难,毕竟魔魂的狡诈程度绝不能小觑。 他能从苍梧手下一直存活到现在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随着余乾这仙人之音落下,百枯魔尊和洛歌两人同时脸色大变起来。 尤其是前者,他当年全盛时期就是在苍梧这仙音之下被打的差点湮灭,这道仙音可以说是他一身的梦魔。 现在余乾竟然也能施念出这句仙音。 一品修士怎么可能做到如此?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百枯魔尊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 再不跑一切就真的完了。 至于妖魔之眼什么他也根本管不了,他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扯开虚空飞遁出去。 身边的洛歌脸色脸色阴沉的追了出去。 玄境之中,百枯魔尊刚出来,就止步在那,同时脸色无比难看的望着眼前的余乾。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乾都已经遁到他前面,而此刻,仙音已经大成,自己的气息也已经彻底被余乾锁定,现在再遁根本就不能。 余乾身上的气息此刻不停的攀升着,身上仙灵之光像浩瀚星辰一样的流转。眉心之间的神雷纹记愈发的灿烂浮现着。 这一刻的他就是谪仙人一样的存在,其仙气灵动缥缈之意超然出尘。 紧接着,余乾右手轻轻抬起,通体金灿的轻灵飞剑悬浮在其身前,其上发出仙龙吟唱之声。 余乾眉心神雷纹记最后竟然直接具现,一柄虚幻的金色飞剑竟然从其中飞出然后落在轻灵飞剑之上,附着其中。 这一刻,轻灵飞剑颤动的愈发厉害,无尽的剑意从其上喷薄出来,更有无数缕细微的剑气到处狂涌。 所过之处天翻地覆,千疮百孔。偌大的天玄仙境更是全都跟着颤动起来一样。 “疾!” 余乾轻声落下一字,轻灵飞剑便化作一道丈许大小的纯金色剑气朝洛歌和百枯魔尊落去。 百枯魔尊连吐数口精血喷洒进眼前的天魔晶线之中,然后这数缕天魔晶线愈发幽邃起来,灵动交织在其身前。 金色剑气瞬息而至,在游动的过程平静,祥和,彷若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气。 但是当其遇上了天魔晶线的时候,从零到无穷的巨大波动再次席卷整个玄境,波散出去的滔天剑气四处乱窜,将本就破损不堪的玄境再次搅弄的不成样子。 天魔晶线撑了不过片刻,最后还是挡不住余乾这基祭出的最强一剑。 余乾的本命神通便是剑道,而苍梧仙人的仙音加持之下更是数倍之威力,这种数倍之力是连带着神雷纹记以及锐攻天道之力的加强。 这道剑气的威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比刚才余乾祭出的那道毁天灭地的剑气强上数倍。 甚至超脱出了一品境该有的样子。 再锐利的天魔晶线在遇上这样更锐利的剑气之时,便显的微不足道。 在那些天魔晶线破碎的一刻,百枯魔尊再次发出灵魂般的痛苦嘶吼之声。这是用他的本源神魂之力所编织。 现在直接湮灭,对其身体造成的反噬根本无法挽回。 但是剑气却是依旧,没了任何手段的百枯魔尊根本就挡不住。 金色剑气径直往前,如割宣纸一样的直接将百枯魔尊斩成两截。一道幽魂从其躯体的天灵盖飞出。 早有准备的余乾立刻瞬身过去,施展八卦仙图直接将这受伤极重的魔魂给禁锢其中,让其根本逃脱不了。 之前余乾在二品的时候确实阻拦不了魔魂的逃窜,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受如此重伤的魔魂想再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余乾只是专心的看着八卦仙图里的魔魂,其背后半点不看。 金色剑气依旧往前,威势不减的直指洛歌。 轰~ 背后再次传来无尽的爆炸波动的气息,但是余乾依旧没有回头,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的气息才慢慢平息下来。 大半个玄境直接湮灭,消散在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余乾脚下这极为不稳定的一部分。 他那天地一样的灿烂的剑气竟然直接几乎将这玄境湮灭为尘埃。 狂风猎猎作响,余乾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身后的场景,彷若末日地狱一样的残破不堪。 山川倒悬,天空垂地,江河逆流,枯木落天。 这一剑,玄境再无秩序,天地翻转倒流,煌煌剑威如仙人创世。 其后更是一片无尽黑暗的虚空,这一剑更是将这片虚空破碎,而洛歌仙子早已没有踪影,被剑气斩落在虚空之中,此刻生死不知。 在场的生灵唯有右前方的玄风真人。 但是此刻,他面如死灰之色,双手无力垂下,一整颗道心已然崩碎。 他自诩天下无敌,自诩震古烁今的无上剑修,建立了一辈子的自信在这一刻崩塌下来、 他那一剑比余乾若繁星比皓月,太仓之一粟。 他知道,这辈子自己无法斩出哪怕余乾百一之剑意。 一生的骄傲随着这一剑的落幕华丽落下,他苦心孤诣追求的大道在这一刻变的无比可笑。 余乾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风儿还在喧嚣,但是时空已然陷入了大战之后的宁静。 “余乾,放过我,我愿终生奉你为主,助你修行。授你妖魔之眼的掌控之法...” 八卦仙图里传来魔魂那虚弱至极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此刻魔魂的虚弱程度比之前最落魄的时候还要惨上三分。 若无特殊机遇,他这辈子都将不能再恢复多少的实力。 对于魔魂的求饶,余乾没有半点表情波动。他其实想说你是不是傻,炼化你老子照样知道这些。 但是余乾并未说这诛心的话,只是双手掐诀,数道仙术没入八卦仙图之中。 这是苍梧留下的炼魔仙术,这魔魂的最后本源已经残败至此,在这仙术之下必然有死无生。 随着仙术落下,八卦仙图之中再次传出魔魂痛苦到极点的痛苦嘶吼声,他自知人生要在今日走到尽头。 断续的言语之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最后,等炼化的差不多了,魔魂再无半点守护神魂的本源之力,余乾直接施展搜神魂的仙术。 以此来了解所有关于妖魔之眼的讯息。 最后更是直接将蕴含这部分讯息的神魂先剥离出来,用符箓封印起来。现在还不是吸收这些记忆的时候。 等会再详细查询这妖魔之眼如何拔除。 最后,为保稳妥的余乾直接将灵箓的金光渡入八卦仙图之中。一是吸收这魔魂精纯无比的本源之力,而是为了稳妥,让这魔魂彻底湮灭。 灵箓的“毁尸灭迹”能力是余乾最为信任的,也是最为可靠的。 随着灵箓的金光渡入其中,里头传出虚弱缥缈的惊惧之声,“这是....” 但是声音终究戛然而止,所有魔魂的本源神魂之力被灵箓无情的转化为纯净的修炼本源。 一滴都不落下。 八卦仙图里再无任何动静,再无任何本源或者神魂存在的痕迹。 第856-857章 陆飘飘,媚骨天成,天下第一等! 眼前这一幕让余乾都有些诧异,没想到经过那神雷锻造之后的轻灵飞剑竟然锋利到这样的地步。 他脸色一喜,再次一划,一个洞口就被轻易的弄了出来。 和之前的那次一样,在洞口出现的那一刻,后面再次传来巨大无比的吸扯力。 这股吸扯力之前自己挡不住,但是现在余乾直接轻松的立在原地不受任何影响的样子。 而后他竟然在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情况之下直接拉着陆飘飘钻了进去。没别的理由,唯艺高人胆大罢了。 余乾并不认为现在这世界上还有能威胁他性命的东西存在。 哪怕让他回到上古时期,在那些一品巅峰的修士手下也能自保。 入洞之后,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余乾直接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飞遁,很快,就突然感觉到一股下坠的力道。 余乾没有抵抗,顺着这股力道往下,最后看到了黑暗之中的唯一亮点,他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 《极灵混沌决》 些许轻微的恍忽过后,余乾开始打量着四周。 朦胧的光亮之中他看见一个类似于洞府的地方,这里和之前的两个地方不一样,而是真正的洞府陈设。 里面的东西咋一看去都像是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的那种古老的感觉。 余乾还没仔细打量洞府的情况的时候,视线就被正中间的位置处所吸引。 那里有一个白色的光罩,光罩之内此刻正躺着一具妖骸,准确来说倒也不像是妖骸。 因为虽然这具妖骸没有生命力的痕迹,但是躯体栩栩如生,彷若昨日刚逝去一般。 最关键的是这具妖骸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这是一头九尾妖狐的原型,通体毛发赤红,极有色泽之感。 虽是妖躯体态,但是那躯体的美感早就突破种族的限制,以余乾这人族视角来看,这都是一副有着极致线条美感的身体。 狐脸上双眸紧闭,一副安详的模样,眉心处缀着一道金色的不知名纹路,更添三分神秘之感。 就在余乾还要细细打量的时候,那白色光罩突然消散。没了光罩的隔绝,那具极具美感的妖骸身上隐隐的散发出让如今实力的余乾都感觉到惧意的气息。 那是一种上古时代的蛮荒气息,但这份气息余乾便足以断定此妖骸生前的实力绝对是洛歌仙子那个级别的。 这也就是所谓的神妖实力,看着洞府里这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之感,不难联想到这具妖骸的年头怕是也数不清了。 而记得之前陆飘飘跟自己讲过,这所谓的祖脉是神妖的长眠之地,不知道是不是和这具九尾妖狐的妖骸有关。 余乾能看出这些,旁边的陆飘飘更是能看出这些,她有些怔怔的望着眼前这具妖骸,那强大深邃的气息让她久久震撼。 同时,整个人也有些激动起来。因为眼前这具妖骸分明就是天狐一族的形态。 族里世代相传的事情没有错,仙路崩塌之前,天狐一族确实有神妖在世,而且这祖脉竟然真的就是神妖的长眠之地。 “陆族长,这具妖骸大概就是之前你跟我说的妖族的神妖吧?”余乾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份妖力大概率便是如此的。”陆飘飘回道。 余乾轻轻点头,看着眼前这具妖骸,好奇自然是难免的。他蹲了下来,近距离的打量着这具妖骸,可是正欲伸手的时候。 这具九尾神妖妖骸竟然却直接化作星点,整个洞府瞬间就被其化出来的红色星点覆盖住。 余乾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突然的情况。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尘封多年的绚丽多彩的文物在出土的一刻直接空气氧化成为黑色的那种。 只是眼前的情况倒是美丽许多,这漫天的红色星点散发着久远年代的神妖气息,让人心生凛意。 可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这些星点像是很有灵性的一样成为无数道细流,然后这些细流直接朝一边的陆飘飘的身体里钻了进去。 余乾脸色一边,他立刻反应过来想要阻拦,但是这些细流却无视他,直接穿过他布下的屏障,悉数没入陆飘飘体内。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到陆飘飘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中招了。 然后她直接昏迷过去,身体慢慢发出红色的光芒,整个人更是直接慢慢现出原形。 几乎是在瞬间,方才还站立的陆飘飘此刻成为了一头赤色的八位妖狐躺在地上。八根狐狸尾巴轻轻垂落,通体富有光泽的色彩让这偏暗的洞府里仿佛都有了许多的明亮之意、 纤细精致的狐狸脸竟然充满了媚态之意,眉宇之间稍稍锁在一起,双眸紧闭。 最后,整个狐狸身子更是直接蜷缩成一团的躺在那里,周围涌现出来一道红色的光幕将其包裹住。 这道红色光幕此刻像是结茧一样的包住陆飘飘,让余乾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一切,余乾尽收眼底,但是他却半点不敢出手。其一是因为陆飘飘虽然昏迷现出真身,但是气息一直平稳如常。 其次最关键的就是余乾根本冒然出手,这神妖之能岂是他所能揣测的,要是冒然出手反而有可能帮了倒忙从而害了陆飘飘。 余乾脸色变幻不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红色结茧,最后只能咬咬牙,无奈的坐在守护着陆飘飘。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丢下陆飘飘去寻找出路,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看着洞府其它的情况,只是安静的守护在这,观察每一丝的风吹草动。 望着血茧,余乾也有些无奈,这架势其实看着更像是对陆飘飘有好处的那种。 时间慢慢流逝,数个时辰之后,眼前的红茧开始波动起来,余乾第一时间感知到这敏锐的变化。 他立刻集中所有精神死死的盯着这个红茧。 很快,这红色光幕像是外衣一样的一寸一寸的剥落,里面的情况也慢慢的展现了出来。 由陆飘飘所化的八位天狐保持着刚才一样的姿势躺在那里,看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样子。 但是细细看着,那红色的毛发明显就比刚才更富有色泽,最关键的是其气息也夹杂着一些神妖的气息。 就在余乾好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突然一阵红芒闪过,八位天狐竟然直接恢复成为人形了。 这一刻,余乾的眼睛都要直了,有些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倾城绝画一样的风景。 陆飘飘恢复人身,竟不着片缕!甚至真容此刻也无术法遮掩,毫无保留的露在余乾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的画面余乾根本就不能用言语描述,整个人只是有些呆滞在那。 本来他以为这或许不是陆族长,但是那双逆天的雪白大长腿直接确定了这个事实。 这双纤细的美腿笔直如春笋,细嫩如豆腐,雪白的颜色晃眼无比。大腿拢在一起,延伸出那让人遐想的些许缝隙。 该死不死的,陆飘飘那双手刚好搭在最关键的位置。 往上平坦纤细的腰肢就是世上专斩男人最锋利的快刀。 两团寒酥挂在其上,不算宏伟,也不算贫瘠,而是恰到好处的贴合着这柔软的身段。 尤其是那雪白至极的色彩,在加上点缀的两粒花芯,叫余乾如何能挪开双眼。 就在余乾以为自己现在见到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的时候,下一秒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的站在那里。 因为他看到了陆飘飘的脸庞,然后脑海里回荡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之前陆芊芊跟自己说的。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能扛住陆飘飘的魅力,所以,这位天狐一族的族长便一直不以真容示人。 此刻,余乾彻底的领悟到了这句话。眼里除了这张脸蛋便再容不下其他任何风景。 额头饱满圆润,双眉纤细婉转,眼帘轻垂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陆飘飘的眼睛的轮廓有着极致的辨识度。略显细长,眼尾弯弯如水波流转。 其下琼鼻挺立,如神来之笔的落在这副绝世的面容之上,让整张脸明艳鲜动起来。 往下的双唇略微薄了一些,上唇却温润饱满的轻轻搭靠下来,直接让媚意上升许多个层次。 这是一双天生带着媚意的双唇。 这样的五官落在这样一张清宁的脸上,直接勾勒出一张最为绝美的风景。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若是皮和骨皆是世上唯一等那会是怎样的风景?余乾现在有了答桉。 陆飘飘的五官已然出挑的不成样子,这骨相更是毫无瑕疵的那种,无论从何种角度看去,那都是挑不出任何缺点。 有的都只是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丽,而这无数个角度汇聚起来的倾城,就犹如汪洋大海冲击着余乾的心脏。 骨相自带媚意,本人却清冷。这样的反差,可以断定为就是古今往来的纯欲的天花板,没有之一的那种。 不可否认,这一刻他身和魂皆被深深的吸引沉沦,半点不能自拔、 其实余乾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那些红颜知各个都算的上世上最稀缺的美人胚子,但是跟眼前的陆飘飘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筹。 完美无缺,是余乾现在仅能想到的词汇。 这时,陆飘飘双眼颤动着,大有醒过来之意。 余乾立刻惊醒过来,罕见的有些羞涩的转过身,生怕陆飘飘知道自己瞧见她不穿衣服的样子。 余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本来就是无敌的老司机,害羞这种情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和女孩相处的时候,害羞的也从来不是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陆飘飘,这种情绪便山呼海啸的袭上余乾的心头,差点没绷住。 这要是定力再差一些,指不定得落荒而逃。 身后也慢慢传来些许动静,确实是陆飘飘醒了过来,背对着她的余乾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着。 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副画面,他发誓,刚才那个画面,一辈子都能记得每一个细节的那种。 很快,身后的动作直接慌乱了起来,很明显,那陆飘飘也恢复神智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没有被余乾看见。 饶是她作为一族之长,饶是她心智无比的成熟,但是这一刻也难免生出慌乱之意。 很慌乱很慌乱的那种。 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储物手镯里其实是有衣服的。 余乾这时候,慢慢出声问道,“那个...陆族长,你穿好衣服了嘛?” “啊?..哦,你稍等会。”陆飘飘身上开始涌上红润之色,但是多年的领袖经历到底是让她很快的恢复过来。 她手忙脚乱的赶紧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套衣服随意的给自己套上。然后看着余乾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空气一下子就安静在那了啊,两人都没有说话,唯有古怪的气氛在那慢慢的蔓延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飘飘才出声道,“那个,刚才你...” “陆族长你放心,我余某只是无意间看到了,但我又很快的正人君子的背身不看的。”余乾赶紧出声解释了一句。 或者说是不过脑子的一种狡辩。 但是这样的解释落在陆飘飘的耳朵里,又直接让她沉默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她虽然活的比余乾多很多年,但是男女之事的经验就是一片空白,比起余乾这个老司机那差的何止千万。 余乾最后也明悟过这一点,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心里对自己劝慰道。余某什么女孩没见过? 区区小场面紧张什么? 调整回自信的余乾轻轻的咳了两下嗓子,然后直接转身看着陆飘飘。 视线在落在对方脸上的那一刻,他直接又尬住了。该死的最笨又向他袭来,这张脸真的是没有任何言语了啊! 这谁来都不会啊,怎么会有这么纯欲的长相?怎么会有优越到如此地步的骨相之美? 而且最主要的是眼神落在陆飘飘那简单的衣服上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于是他的双眼就不自觉的像是激光一样的犀利。 这样的眼神陆飘飘哪里承受的住,有些不自在的转头过去,不敢直视余乾。 好一会之后,余乾才慢慢适应下来,然后心情慢慢的收拾好。他知道陆飘飘也很慌,慌到脸上都忘了遮掩。 余乾脑海里飞速的措辞,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尴尬起来。 “陆族长,你怎么会没有衣服呢?”余乾最后大脑里的cpu直接转冒烟了,又嘴瓢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飘飘听到这句话,再次默然在那,她倒负双手,背后的十指都绞的发白。最后,还是强大的领袖能力战胜了心里的慌乱。 她用相对镇定的语气解释道,“我方才现出真身了,衣服自然坏了。这对我们这个种族来讲是常事。 故而,储物手镯里常备衣服。” “可惜了。”余乾低语了一句,怪不得陆飘飘这么快就换了身新的衣服。 “什么?” “啊?没什么。”余乾赶紧转移话题,“陆族长,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飘飘此刻也终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声音愈发的从容起来解释着,“方才那具妖骸确实是久远之前的神妖神魂所化。 也是仙路崩塌之后,我们天狐一族唯一一位神妖大人。最后坐化在此处。她的本体妖躯幻化成为了祖脉。 陨落的神魂则是以秘术封印在这,并且以神术来维持着整座祖脉。 而之前祖脉的泄露就是因为这神魂出了点问题导致的。现在我无意之中闯进来到这,便自主的吸引了神妖大人的神魂。 我们天狐一族的传承其实是很特殊的。都是通过这种将自身优秀的根骨传给后背。” 听完这些解释,余乾也总算明白过来着祖脉的特殊之处。换句话说,这青丘之所以能繁荣昌盛多年,靠的都是这位神妖的余韵。 “陆族长,你现在得到神妖传承,岂不是说,你之后说不定更能有所为?”余乾笑着问道。 陆飘飘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论天赋根骨,如实说的话,我并不差神妖大人多少。 只能说经验或许有用,但最重要的是我有办法来解决这祖脉的问题了。” 对于陆飘飘的说辞,余乾自然不会怀疑。要知道这位神妖虽能比肩仙人,但是不见得天赋就能比陆飘飘好。 能成神妖只是因为当时仙道昌盛,天道明亮。再加上时代的滤镜给神妖披上神秘。 若是真让陆飘飘回到仙路未崩塌的那时候,她也能入那神妖境。现在困顿在这个境界,无非就是时代背景的束缚罢了。 “那就恭喜陆族长能解决这祖脉问题了。如此说来,那几枚妖髓核陆族长也能省下了。说不定在以后参悟一品境的时候能起到不小的助力。”余乾直接抱拳庆贺了一句。 陆飘飘轻轻的笑了笑,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美人这浅浅的一笑,便像天上月一样直接击中余乾的心巴,又让他下意识的呆在那。 本来两人开始缓和过来的气氛又开始变的不对味起来。 陆飘飘又开始尴尬起来,她一瞬间几乎就要遮掩住自己的长相。但是鬼使神差的没有这么做,只是任由余乾打量。 好一会之后,陆飘飘才稍稍小声的说道,“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再待在这终究不是事情。”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回过神赶紧说着好。 他长长舒了口气,然后视线扫着四周,尽量不去看陆飘飘。而后,余乾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那些红色碎片上。 这些红色碎片正是刚才陆飘飘的那层红茧剥落在地上的,刚才余乾光顾着欣赏陆飘飘了,没注意到这些红色碎片。 看着这些碎片上面古怪至极的波动,好奇心驱使着余乾蹲下来,他直接伸手拿起一片。 刚握在手里,就听到陆飘飘十分慌张的喊了一句不要。 余乾愣了一下,陆飘飘几乎在顷刻之间伸手抓住了余乾拿着碎片的右手手腕。 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碎片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悉数再次化作红色浓雾,然后瞬间将余乾和陆飘飘两人给包裹住。 余乾心里一惊,有些害怕的运转起一品境的磅礴修为想驱散这些红雾。很快,余乾脸色就大变起来。 以他现在这一品境的磅礴修为竟然对这红雾没有半点办法,红雾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样的根本清理不了。 最后,这红雾直接冲到余乾的脑海之中。 在那个瞬间,一股迷湖的感觉席卷了余乾的脑海,整个人直接全身滚烫起来。欲望如潮水一样的将他吞没掉。 这种感觉余乾有点熟,上次柳烟给他下药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不同的是,那次可以说是肉体方面的反应,但是这一次却直接作用到神魂之中。那股子从心里迸发的欲望根本挡不住。 余乾强行撑着最后的理智转头看去,却只见陆飘飘此刻更为不敢。 她脸上红的不像样,娇艳欲滴的样子极度适配着她的骨相媚态。陆飘飘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 她死死的抱着余乾,脸颊在余乾身上到处摩挲起来。 这一下,余乾如何挡得住? 感受着陆飘飘的躯体,望着如此媚骨天成的陆族长就这样对着自己耳鬓厮磨。余乾脑海里最后的一丝理智也直接被冲掉了。 在他失去理智的那一刻,只有一个想法,没想到修为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此中招。 他直接搂在陆飘飘的细腰之上,疯狂的索取。 两人此刻全然变成了被欲望彻底吞噬掉的男女。 红雾愈发的弥漫开来,将两人彻底包裹住,只能看见依稀的人影在里面蠕动。 衣服一件一件的被丢出迷雾之中,能看的出来里面的人很急,非常急。 因为丢出来的衣服没有一件没被扯烂掉。 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哀啼婉转之音,陆飘飘的那双细嫩笔直的大长腿始终紧紧的缠绕在余乾的龙嵴之上。 不要命的冲驰,不要命的嘶吼,如同勐兽一般的夹杂着最原始的兽性。 洞府仿佛都跟着摇摆起来。 入情处,陆飘飘的尾巴直接飘扬出来,裹住余乾的整个身体,用狐尾的力道来帮助余乾冲刺。 天狐之躯经受得住勐汉余乾那不要命的打桩,反而还希望能更狂野一些。 有诗云,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不知名红雾的催使之下,时间彷若凝固在这样的快活一刻。 不知起点,不知终点。 独身多年的陆飘飘哪里能料到会在此情此景之下种了如此大招。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第858-859章 给人一种被“凌虐”过后的破碎感 当余乾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疼酥痒。 他现在有些懵,一时之间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下一刻,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软香在怀,那惊人细腻的触感一下子让他打了个激灵的苏醒过来。 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该死,下面的触觉又传了回来。余乾发现自己的小兄弟正躺在一个不可名状的深谷之中。他下意识的抽离出来。 嘶! 那可怖的摩挲之感直接让余乾头皮发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而他的动作也让怀里的陆飘飘轻轻蹙眉的醒转过来。 余乾搭靠在对方背后的右手顿时极度僵硬在那,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种情况。 因为记忆开始慢慢一波波的回来了,方才不知道多久时间的快活有些模湖,但是那入髓的滋味却深深的刻在骨子里。 回想起和陆飘飘纠缠的时候,对方那天下第一品的身段相貌以及那天下第一品的极致体验让余乾整个都直接麻透了。 这时,陆飘飘的身子开始轻轻的动了起来,她的双手还抱在余乾的腰上。 眉宇轻轻颤动着,徐徐的睁开那双天底下最好看的细长双眸。清澈的眼眸初始挂着茫然和不解。 当视线对上余乾的时候整个人先是怔住在那,然后身体的触感反馈回她的大脑更是让她愈发的呆滞在那。 她整个人的世界观仿佛崩塌了一样的呆呆的看着余乾,方才的记忆也如水一样的冲击回去。 余乾多少有些尴尬的看着对方,但是看着看着,眼神又不对劲起来。 青丝凌乱铺散的陆飘飘,再配上这样的表情,那绝美的姿色让余乾根本就挪不开眼睛。 余乾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无数次的对同一张脸感到心动,而陆飘飘完完全全的就是靠着她的姿色做到了这一点。 时间慢慢流逝,最后还是余乾轻轻咳嗽一声。 “陆...” 他想叫陆族长,但是一想着两人关系都突破到了这个层次,便直接改口道,“飘飘,那个,你听我解释。 这一切其实很突然。我...” 陆飘飘这一刻也终于回过神来,她直接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到处看着,嘴里说着衣服呢衣服呢。 余乾赶紧手忙脚乱的伸手把丢在一边的衣服赶紧拿回来递过去。 陆飘飘哪里顾得上衣服破碎之类的,直接套了上去。余乾的衣服倒是好上不少,他也随便的穿上,能暂时遮盖住自己便好。 很快,两人都穿好衣服。 余乾小心的看着陆飘飘以一种非常有女人味的坐姿坐在那。 说实话,她这衣服穿了还不如不穿... 衣衫褴褛,若隐若现,春光无限好。冰肌玉骨再加上那张风花雪月的脸蛋。 给人一种被凌虐过后的破碎感,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你别过身去!”陆飘飘终于说了第一句正常的话,一字一字的伴随着她的红脸落下。 余乾怔了一下,颇有君子之风的立刻背身过去。身后很快就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等声音停下之后,余乾这才回头看着。 陆飘飘又换了一身新的衣服。看来她那镯子里的储备衣服当真是多的紧。 身上有衣物遮掩的陆飘飘此刻也到底比刚才不着片缕的时候好上许多,心态也慢慢恢复过来一些。 但还是不敢看余乾。 方才的记忆细水长流一样的慢慢侵蚀着她,模湖却刻骨铭心。那份缠绵叫她如何能忘? 一切来的太过猝不及防,叫人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就落入那无边的春色之中。若非她在族长之位上呆了多年,有着足够强大的心理建设,此刻怕是连站立都做不得。 两人又这样保持着无声,好一会之后,陆飘飘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余乾。 没等余乾问,她就主动解释道。 “方才的事情都怪神妖之魄。我们天狐一族的神魂彻底陨灭之后形成的红雾有极大的催情效果。 非修为意志能挡,故而,我们方才才做出那事来。” “原来如此。”余乾轻轻颔首。 “事情既已经发生了,那便是事实。我们都是有着足够心智的成年人了,出去之后便可慢慢忘记此事,如何?”陆飘飘问了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望着对方此刻已经恢复平静和理智的表情,心里有些犯滴咕了。 这陆飘飘心理果然强大,不愧是一族之长。这要是寻常一些未经人事的女子,如何能这么快恢复过来。 真是无愧巾帼二字。 “好的,飘飘。”余乾满口答应下来。 “你叫我什么..?”陆飘飘脸上挂上些许迟疑之色。 余乾笑着,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朋友之间就不见外了,老是喊你陆族长显的身份。没人的时候我就这么喊你了。你也就不要喊我余少卿了。唤我名字就好。” 陆飘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余乾却直接道,“时间也浪费了不少,飘飘你既然得到神妖的根骨,那想必也知道该如何出去吧?” “知道的。” “行,那就先出去,出去再说。” “好。” 陆飘飘也不再多说什么,双手掐诀,一道道灵决从其手中飞出没入洞府顶上,很快上方就慢慢显露出一个发光的白色状的出口。 陆飘飘这才收回术法,颔首道,“从这就能出去。” “走吧。”余乾轻轻一笑,当先一头扎入那出口之中。既表现出对陆飘飘的信任,更是担负起自己的责任起探路的作用。 陆飘飘看着余乾先行离去,她转头看着地上自己和余乾之前欢愉过的地方。 脸色很是复杂,思绪抽乱,最后直接出手用术法将这小片地方全都剥落下来放进自己的储物手镯。 而后这才飘然起身,往洞口飞了出去。 ~~ 外面风和日丽,天空清明。 入了洞口之后,出来便是外界的地面之上。当再次见到天日的时候,余乾的心神不由得愈发畅快起来。不仅是心神,更是身体方面的畅快。 转眼之间自己已经在地下闭关了这么久的时间。 身下的草原此刻都十分葱郁,呼吸着这难得的新鲜空气的时候余乾突然眯眼望向上方处那空无一物的天空。 他转头对后来的陆飘飘说道,“有几个朋友我去见一下,你稍等会。” 说着,余乾就直接往上方飞遁而去,而陆飘飘则是有些惊疑的看着余乾的背影。在她的视觉里哪里能看到半个别的修士的气息。 不过,她自然不会疑惑什么。轻轻施展术法将自己的真容遮住。 人既然出来了,她就不想让旁人见到自己的真容。 很快,余乾就飞到高空之上,然后右手轻轻一扬,眼前的虚空直接被撕扯出一个口子。 这世上也就只有一品境以上的修士有遁入虚空的能力,余乾现在是最纯正的一品修士,此刻自然是能轻易做到如此。 “出来吧,你们是在这等余某的吧。”余乾负手而立,声音澹澹的说了一句。 “竟然是小友你,真是出乎贫僧的意料。”觉明大师当先走了出来,脸上的每一个褶皱都在写着惊奇。 随着觉明出来,剩下的玄风真人他们也都一一出来了。 余乾脸上顿时转为笑容,这五人之中有三个是自己的熟人。刚才他只是感知到这里有人,隔着虚空并未能知道是觉明他们。 “见过大师,见过玄风真人,见过无为道长。”余乾轻轻颔首,朝三人一一的打了下招呼。 无为道长一边啧啧惊奇,一边围着余乾转着,很是诧异道,“竟然是余少卿你,怪不得突破的时候有如此的异象。 老道之前还以为是妖族要出一位了不得的圣人,没想到竟然会是余少卿你在这边。 也难怪如此,天底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也只有余少卿你了,老道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余少卿怎么会跑来青丘这边突破?”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机缘巧合便是、”余乾稍稍回答了一句,然后又抱拳道,“想必老前辈们也是在这专门等小子,不知道是有何指教。” “指教没有,只是想看看新进的道友是谁。”玄风真人望着余乾说道,“你刚突破根基便如此深厚实在是让老夫震撼。 老夫观你眉心之间便有大恐怖,主杀伐的天道之力倒是多年未曾有过了,余少卿了不得。” 余乾心中稍稍一凛,这玄风真人的眼睛果然毒辣,这都能瞧出来一些。余乾再次抱拳,谦虚道、 “小子侥幸罢了。” 玄风真人轻轻摆摆手,“你既入了一品境,那我等就是道友。这次我等聚集在这等余道友便是和余道友说一下入一品境之后的一些事情。” “愿闻其详。”余乾颔首道。 玄风真人便徐徐的说着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最主要的无非就是不要插手世俗或者修行界的事情。 毕竟一品修士太过恐怖,插足只会导致事态更恶劣。 也说了一品修士的禁忌,比如六为极数这一点。 听到这个的时候,余乾也想起来了这句话之前苍梧残魂和自己说过,没想到还得到过验证。 余乾眼神一下子就瞟了眼那位百枯魔尊,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人在这五人里最弱。 自己突破的时候估计就属他最紧张了,或许他还暗中对自己生出过杀心。 不过现在自己都已经事成了,他也并未造成任何麻烦,余乾也就懒的管什么了。只是认真的听着玄风真人的话,然后一一答应便是。 “多的也就没有了。”最后玄风真人声音徐徐停下,然后又继续道,“余小友现在毕竟年轻,又身居要位。 若是现在就让你遁出修行界那显然不合适,我等也不会去管小友你。不过,之后行事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的真实境界。 平时对外展露二品巅峰的实力便可,于人于己都方便一些。” “好的,我明白了。”余乾颔首答应道。 “就不打扰余小友了,如今这世上就我们六人在此境界,平时可多多交流修炼心得。老夫长居天白山,随时欢迎小友做客。 老夫还想和小友切磋一下剑术。”玄风真人最后说了一句。 “好的,小子得空一定去叨扰。”余乾答应下来。 玄风真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老人家直接酷酷的飞遁远去。其他几人也一一飞遁远去。唯有觉明最后走。 老头子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有空再一起去嗨皮,余乾自然是欣然答应下来。 望着那五位离去的大能,余乾默默的立在原地等候。 倒是对那位姓何的仙姑以及百枯魔尊不太熟。不过余乾能隐隐感觉到那五人之中最强的其实不是玄风真人,而是那位何姓仙姑。 至于那位百枯魔尊,余乾只是有些诧异罢了,现在竟然还能有魔修能修炼到这一步,只能说这位魔尊确实了不得。 等五人彻底离开这附近之后,余乾这才朝陆飘飘那边飞去。 初在地下的那段时间,两人可谓是终日论道,算的上是私密相处。在那期间本就又垫立了不俗的交情基础。 后来中了神妖残留下来的招数,导致一步到位。直接让两人的关系升华到顶峰。 《控卫在此》 现在咋一得见天日,气氛要多微妙就有多微妙。 尤其是对陆飘飘而言,不过还好,她遮住了自己真容,现在可以抱着鸵鸟的心态,倒是好上许多。 她也不知道刚才和余乾见面的那些人是谁,估计很不简单,但是现在的她哪有心思过问这些事情。 就在这时,天边齐齐飞过来不少妖族,都是青丘三大族的那些长老。 陆飘飘见这么多人来了,心里先是一惊,第一时间有种奸情被族人撞破的羞耻感。 但是很快又松了口气,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看着这些人往这边来。千万不能让自己的族人瞧出半点破绽从而知道这件事。 否则自己的人设将彻底崩塌。 “族长,你没事吧?”天狐族的一位二品修为的长老直接问道。 陆飘飘摇摇头,“这段时间青丘可有什么麻烦?或者说北风那边有没有动静?” “族长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安静如常,北风那边也是如此。” 双方也稍微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倒也简单。陆飘飘这次来处理这件事虽然是绝对的机密,但是按理来讲不可能花这么久的时间的。 可是没有命令他们又不敢擅自接近地底,只能到处打听着各种消息。 而之前陆飘飘又一直在祖脉之中,天狐族人没有她的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便靠着陆飘飘留在族里的神魂牌找了过来。 “陆族长,敢问我们的族长在哪?”钺虎一族的一位长老恭敬的问道。 陆飘飘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你们所有人都先回去,具体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吴族长现在有消息嘛?” “没有消息。”火麟一族的人也格外的担心。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回去再说,我要去办点事情。”在找到吴族长之前,陆飘飘不想多说什么。 出来的时候,她特地在地下空间感知了一下,吴族长不在那。而现在又不在青丘,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北风那边、 至于钺虎一族,她也没有选择把公羊族长死的了消息告诉他们。背叛大概率是他个人的事情。 等时候查明钺虎一族其他人没有问题之后,陆飘飘就不决定告诉他们真相。只会说公羊族长是为了青丘而牺牲的。 毕竟钺虎一族是青丘的三大族之一,不能轻易摒弃,否则只会让青丘大乱,这是她极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当然,如果别的钺虎族人也有问题,那陆飘飘也不会手软,会亲自出手灭了这个族、 顷刻之间,陆飘飘就想好了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去北风一趟,要回人再说。 这时,左侧的陆芊芊直接上前来到余乾和陆飘飘身侧,然后小声说道,“余少卿,前段时间大理寺那边来了消息,问到我这边了。 我只是回答你和陆族长在秘密行事忙事情,我也联系不到。 然后大理寺那边也没有说什么事,只说有你消息之后定要第一时间让你回太安城。”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问道,“来信急不急?” “这个我倒是也不好判断,不过余少卿你还是尽早些回去吧。”陆芊芊回道。 “那个,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好。这段时间多谢相助,青丘之后会以宝物相赠。”一边的陆飘飘也出声说道。 余乾心里头有些古怪的看着陆飘飘,最后笑道,“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帮人帮到底,我随陆族长去北风一趟。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至于大礼什么的,到时候再说,或者说我已经有了。” 陆飘飘怔了一下,心里有些飘忽起来。余乾虽然只是平和的说着这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余乾却继续道,“你一人之力去北风不确定因素太多,我得陪你去一趟,走了。” 说完,余乾也不去管旁人,右手轻轻一扬,一阵微风吹过。他便带着陆飘飘以极快的速度往北方飞去。 周围那些长老面面相觑,满脸震撼的看着余乾就这么带着陆飘飘消失不见。 要说啊,这二品修士的遁速虽然极快极快又神妙无比,寻常的修士确实是摸不到二品修士的足迹。 但是他们这些二品境还是能感知到同境修士的遁术轨迹。 可是眼前这情况直接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遁速范畴,根本就不知道余乾是怎么做到的。 这位名满天下的余少卿果然神通非同寻常,这天狐一族有余少卿撑腰,怕是直接要领袖这青丘之地了。 在场的三个大族的长老各自若有所思。 余乾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遁速就会如此的让几家欢喜几家愁,入了一品境之后,他也看不上寻常的飞遁。 一般都是直接遁入虚空。这种飞行速度可以说是直接坍缩路程的那种,毫不夸张的说,凭借这个方式赶路,比寻常的遁速快数倍有余。 数刻钟之后,余乾带着陆飘飘穿出虚空,望着下方的锦绣山川之地问道,“陆族长,我们可是已经到了北风的疆域?” “是的。”陆飘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就这么来到了北风这边。 这短短的数刻钟又何止遁了数万里?如此速度真的已经超出了修士的认知范畴,一品和往下的境界真的是天与地的距离。 难怪都说一品之下皆众生。 这一刻的陆飘飘心里其实也是充满了憧憬的,余乾这个珠玉在前让她也不由得萌生出些许想破此境界的念头,而这种想法随着自己得到神妖的些许传承之后愈发强烈。 余乾直接静下心,然后闭上双眼像是在感知着什么一样,最后望着东北的方向睁开双眼,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那四位族长倒是在一个地方,倒也省去我们的功夫。” 说完,余乾再次裹挟过陆飘飘没入虚空之中。 北风之地的一处妖气浓郁的山头上的一座华丽的宫殿,此刻以那老者为首的北风四大族长此刻全都眉头紧锁的聚在一起。 那位吴族长此刻就独自一人坐在侧边,身上气息还是有些微弱,一副伤势还没好的样子。 这四位族长如此烦恼的点也很简单。 这余乾和陆飘飘两人坠入祖脉之中也过来有一段时间,按理说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也足够宣布这两人出不来了。 只是前些日子那祖脉的上方发生了那么大的灵力波动和异变,后来又被不知名的白雾给覆盖住了,最后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他们四人如何不怀疑这怪异和余乾那个变态有关。所以现在就更愁了。梁子毕竟已经结下了。 而余乾就处在这出与不出之间来回蹦跳,搞的他们四人现在日子都过的有些神经衰弱起来。 而那位火麟一族的吴族长他们现在也是半点不敢动,还得好生伺候着。日子就这么过去,四人也就基本都在一起。 第860-861章 飘飘一笑,天地失色,万物生发 他们四人也是没办法啊,那天余乾的实力让他们可谓是心惊胆寒,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们又如何敢落单。 四人合力才能让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就在这时,此处安静的空气突然轻轻波动起来,然后从虚空之中慢慢出来两位人影。 四大族长一个个的都愣在那里,等看清出来的人是谁的时候脸色更是直接大变了起来。他们还以为这是做梦。 可是眼前这实打实的景象让他们知道这是现实。 神出鬼没的余乾简直就跟个梦魔一样,四人立刻同时起身,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陆族长,余少卿!”一边的吴族长见到两人当即脸上就挂满了惊喜之色的走了过来。 “吴族长可还好?”陆飘飘问了一句。 “还成,他们倒也没有为难我。”吴族长摇了摇头。 这时,余乾直接问着陆飘飘,“飘飘,这四人是要留他们的性命还是我直接把他们宰了?” 余乾说宰了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之轻松就好像杀鸡一样轻松,而这份轻松落在那四位族长耳中却让他们脸色再次大变起来。 四人同时后退一步,一身修为立刻激发出来,准备拼命的样子。 “就不杀了,北风大乱对青丘也是极为不好的。”陆飘飘回了一句。 “好。”余乾点了下头,然后看着那四位族长,满脸讥讽之意的说道,“你们但凡有半点陆族长的格局就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本少卿把话放在这了,我是看在陆族长的面子上,暂时放你们一条狗命。但是,那日你们偷袭本少卿这件事我就先记下了。 以后若是敢做出半点蠢事,本少卿顷刻之间将尔等挫骨扬灰,懂?” “明白,明白。我等四人在此立誓,以后当以陆族长为尊,从此深闭门户,谨慎行事。”四人顿时齐声保证道。 “一群鼠辈。” 余乾那是半点脸面都不给的再次讥讽了一句,而那四位族长也是低眉垂首,哪里敢反驳什么话语。 “接下来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我先回去了,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通知我、”余乾脸色又和煦的对着陆飘飘说了这么一句。 “好。”陆飘飘轻轻点头。 “不送送我?”余乾问了一句。 陆飘飘怔了一下,然后只是低着脑袋轻嗯了一声好。 余乾爽朗一笑,右手轻轻一扬便带着陆飘飘一起离开这座大殿。 那四位族长见余乾他们离开了,全都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长舒一口气,性命至少是保全了。 吴族长则依旧有些呆呆的站在那,看余乾像天神一样的来了又走。他昏迷的时候后续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等会得回去好好了解一番不可。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余乾和陆飘飘两人之间哪里怪怪的? 刚才余乾是不是直接喊陆飘飘名字来着?该死,一定大有古怪。吴族长开始琢磨起这其中的意味。 如果真是自己这么想,那一切就说的通了啊,余乾之前拼了命的帮忙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哦。 看来以后,这青丘之地得彻底以天狐一族为尊了。 外头上空,余乾和陆飘飘双双立在高空之上。 风有些大,听不见两人在寒暄什么,只是能瞧着余乾的笑容灿烂。 待得拉近一些,方才听见余乾说着,“...男女之事是自古以来的天经地义,我们所行是符合天道。 你莫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尽情回忆,亦可呼我前来。” 余乾的话语直接快进到相对露骨的阶段,她陆飘飘从来都是跟那些勾心斗角的领袖打交道。 男女方面又哪里有诸多经验,只能是听着余乾在那说这些自己根本不懂怎么回答的话。 “怎么,我都要先离开了,你不露面跟我道别?”余乾指着陆飘飘脸上的迷雾说着。 陆飘飘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掠去脸上的迷雾,余乾却直接向前一步抓住对方的手腕,说着。 “现在不看了,我留个念想。等之后我忙完了事情再回来慢慢欣赏。现在看了,我怕就走不了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天姿。” 说着,余乾又直接霸道的一把将陆飘飘揽入怀里,紧紧的抱住,轻轻的嗅着对方身上的芬芳。 拥抱了许久许久。 最后,余乾才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潇洒的留下一句话,先走了,等我回来。 陆飘飘则是立在原地,极目望向余乾远去的方向。 她有些怔怔,脑海里像是时间倒流一样从这一刻开始往回拨,主角只有余乾一人。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两人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些东西,想酝着花儿一样灿烂的在自己的脑海里盛放着。 慢慢的,她脸上的遮掩术法轻轻散去,阳光落在脸上,天地失色,万物生发。 清风拂过,三千青丝散落于两侧,些许贴在她那张举世无双的柔媚脸颊之上。 狐狸眼尾缀着一抹愁绪,一抹怅然,还有千万丝丝缕缕的不舍。 这段时间的记忆陆飘飘知道自己将用一生去铭记。 余乾就这样突如其然的闯入她的世界,霸道,不讲道理。 很不讲道理的那种。 两个月多月的时光却让她觉得比前面所有的人生都来的有意义。 直到余乾彻底消失之后,陆飘飘又飘然而立了好久好久,这才再次遮掩住自己的真容,然后飞遁下去。 另一边。 和陆飘飘告别之后,余乾就立刻离开青丘、这段时间他一直困在祖脉之中,由于祖脉的隔绝性,外面的人也半点联系不到自己。 余乾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会在这边困了这么久,两个多月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在大齐如今的局势之下,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寺里找到陆芊芊那边就足以证明这点。 余乾也不知道太安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回去。 想及此,余乾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再次扯开虚空钻了进去。 下午时分,太安城外的上空轻轻掠过一阵波动,余乾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青丘离太安城的距离不知凡几,之前余乾和陆飘飘从太安城去青丘的时候全力飞遁都飞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真可谓山高水长。 现在入了一品境,这时间直接节省了好几倍。如此,以后支援的速度也算是极大的提升了。 再也不会出现太祖那次自己从南阳赶回太安城的姗姗来迟。 余乾定眼朝太安城望去,安稳情况和自己离开之前并无什么两样。或者说,两个多月的时间对这座千年古城不算什么。 只是城里的气息已经和之前不同了,城外更是草长莺飞。 离开的时候,冬季还处在尾巴之中,现在却已经深春时节了。这一次,算是自己离开太安城最长的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余乾有预感以后这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甚至于到最后自己都直接遁出这尘世之间了。 而这也是无数修士最后的归宿。 对着春色感慨一会的余乾将修为压下一些,只是彰显着二品境的灵压。自己入了一品境这件事,自然是只能让极少数人知道。 很快,余乾就认准大理寺的方向,然后飞遁过去,顷刻之间,人便在寺卿处的阁楼落下。 回来的第一件事还是要去找褚峥他们的,其他人都得往后稍稍。 余乾的回来还没有惊动寺里的任何人,直接便上楼去了,来到顶楼的时候,推门进去不见褚峥和柯镇邦的身影,只见到白行简一人在那处理事情。 “咦,头儿你出关了?”余乾看见白行简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确实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这么长时间的闭关,白行简也成功入了三品境。 也无愧自己入寺之前大理寺天赋最优秀的人,三十多岁便入三品境,那之后入二品境几乎可以说是大概率的事情,若干年后又将是大理寺的定海神针。 “你回来啦。”白行简面带微笑,第一时间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站了起来。 “抱歉,确实是有事耽搁了。完事之后听说寺里都找到了天狐族那边,这就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余乾稍稍解释了一句。 “行,这些事之后再说,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你先去宫里。褚公和柯老都在那里。”白行简直接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可是陛下?” 白行简轻轻点了下头。 余乾脸色默然下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白行简点了下头然后便离开这边。 下楼之后,余乾微微叹息一声,暂时不做多想,立刻朝宫里赶去。 他没有无视太安城的禁令飞遁,而是寻了辆马车赶过去。等到了皇城根下的时候发现褚峥和林公公两人已经候在那边了。 余乾下车后立刻朝他们走了过去,想也知道,是白行简通知的褚峥自己回来了。 “见过褚公。”余乾抱拳道,“有要事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晚了点回来。” “边走边说。”褚峥点着头,然后就带着余乾往宫里走去。 褚峥没有和余乾说这两个多月的所有事情,只是说了一件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李洵。 之前李洵入阵本就是以凡人之躯行修士之事,出阵之后身体可以说是早就油尽灯枯的那种。 若非齐甲清逆天改命,根本就救不活。 但是即便如此,李洵的身体情况也不足以撑多久,就在半月前,他命在旦夕。如今还活着就是在撑着。 强行让齐甲清撑着,他要等余乾回来。 “你若是今天再不回来,明日我都要和柯老一起去趟青丘寻你。陛下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国师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拿本源强行拖下去的。”褚峥最后说了一句。 “陛下如此就是想见我嘛?”余乾沉默了一会,问道。 “嗯。”褚峥点了下头。 “为什么?”余乾不解。 “不知道。”褚峥摇了摇头,“无论为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非见你不可。 当然,陛下会和你说什么,没人知道。你自己把握掂量,我也不能左右。” “嗯,我明白了。”余乾颔首道。 褚峥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是深深叹息一声,然后轻轻的拍了下余乾的肩膀后就保持缄默,只是带着路。 很快,余乾就来到之前见李洵的那个小别院那边。 小别院的外面此刻站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朝廷上的肱骨。文臣武将泾渭分明的站在那边。文臣依旧是张廷渝张相为首。 余乾视线掠过他的时候轻轻颔首,说来倒是很久没有见到张相了。听说前段时间他也随着李成化在夷陵山脉那边坐镇。 柯镇邦,隋宴宁他们这些修行机构的领袖也都在。 再之后就是那些皇子们了,除了李成化之外,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在,包括李简。 至于女卷的话,倒是一个都还没有。余乾视线转了一圈,李念香没在。 很快,进去通禀的林公公就走了出来,然后带着余乾走进小别院之中。 外头的这些个权贵此刻全都默默的盯着余乾,盯着这个大齐现下最耀眼的新星。三公九卿,皇亲国戚,这些跺跺脚太安城抖三抖的大老们此刻都无比安静的看着余乾的背影。 天子强行续命只为等余乾回来,弥留之际更是只见余乾一人。 这样的情况足以让余乾在未来的史书上留下极为重要的一笔。 走进院子之中,这里不似上次凛冬时节所见的萧瑟之感,小院之中花草丛生,有蜂蝶飞舞期间。 但是这勃勃的生机弥漫到凉亭那边的时候却直接衰退下来。 李洵正躺在摇椅之上,比起上次的枯藁此刻可以说用衰败来形容。满头触目惊心的白发,皮肤蜡黄干枯没有半点生机。 余乾此刻真的很难把这位行将就木的病者和小一年前的李洵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的李洵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巅峰体现,儒雅,强大,腹黑,手腕锋利,做事极有章法。 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以为圣君,而他最后的抉择更是无愧圣君这个词。 以身救太安,救大齐。作为一个帝王能有这般的抉择真的让余乾很是佩服,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位圣君现在即将走到落幕之处。 看见此刻的李洵,余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只能说是遗憾吧,李洵的未来其实可以更加美好的,大齐也会在他手里更加昌盛的。可是这一刻一切就要戛然而止在这。 遗憾。 正如那句话,遗憾始终贯穿着人生。 坐在李洵身侧的齐甲清见余乾进来,朝他轻轻点头示意。 一段时间不见,齐甲清不仅气息萎靡了许多,整个人也跟着憔悴了很多,这种逆天续命所耗费的修为就算是二品修士也根本不能久持。 这还是齐甲清本身就擅长这一块之下。 接着,齐甲清双手掐诀,最后数道灵决没入李洵体内。后者顿时脸色突然红润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彷若也跟着饱满起来。 再无半点刚才行将就木的样子。回光返照。 做完这最后的一件事之后,齐甲清站了起来,甩了甩衣袖然后郑重的朝李洵作揖。而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小院。 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李洵和余乾两人,一人躺于凉亭之中的摇椅上,一人立于凉亭之外。 “回来了,来,陪朕聊聊。”李洵虽然精神恢复了,但是身体还是不足以支撑他坐起来,依旧躺在那对着余乾轻轻招了招手。 余乾走过去,在李洵的对面坐下,看着面前桌子上茶具。余乾想了想还是点起小火炉,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煮起了春茶。 往前,余乾和所有大老交流的时候都是别人煮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做着这样的事情。 李洵也不急着说话,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动作稍显些许生疏的余乾。 稍顷,茶水开始慢慢沸腾起来,清宁的茶香亦是开始飘荡出来。 余乾低头看着茶叶沸腾的样子,并未看李洵。 李洵这时候才轻轻说话,声音微弱但是很努力的中气着,“这次喊你回来,倒也很简单,就是想在离开之前跟你说些事情。” “陛下请讲。”余乾抬头望着眼前的李洵。 “这里有两道圣旨。”李洵指着左手边小桌子上的两份黄色卷轴说着,“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之后,新任便在其中。 朕拟下的第一道旨意是立楚王李成化为储君,后来便又添了一道,是为代王李简。朕现在想问问你,你觉得该立哪位为储君。” 若是对一个寻常的大臣来讲,一位君王临死前问你这个问题,那简直就是无异于把你架在十八层炼狱之上去烘烤。 但是对余乾来讲,这种问题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冠绝的实力让他无惧任何朝廷上的政治风雨。 甚至可以说,那些执政者每一件大事在做出决定前都需要考虑他这个跳出游戏规则的存在。 余乾倒了杯清茶推到李洵面前,说道,“臣在进来的时候并未见到楚王在那,也便陛下现在其实有了自己的答桉。” 李洵笑了出来,“你果然还是如此心思玲珑。” 余乾却抱拳说道,“陛下,论能力,臣以为楚王是所有皇子里最有能力的那位。他知民间,又以皇长子之躯在北疆那边镇守多年。 现在在和南阳那边争端之中起着绝对的肱骨作用,始终带病镇守在夷陵山脉。 楚王有如此能力,又是皇长子,这皇位理当传于他。 至于代王李简,虽说他是文安的兄长,但陛下无须因为我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臣对权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被迫形成这种情况。” 李洵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其实朕并不是因为你。楚王虽勇,但是常年在外征战,较少回京。 他虽然也颇为成熟有智慧,但毕竟少了许多在太安之中的磨练。在为人处世的智慧上不如代王。 你或许会觉得文安的这位兄长好玩乐,但是在他那些众多兄弟之中,唯独他的那颗彗心颇受朕的喜爱。 只是他平时较少显山露水,对外多顽劣形象。外人都以为朕和韦贵妃相处的时间最多的原因是因为文安。 但其实恰恰相反,是因为代王。韦贵妃替朕生养了一对好儿女。 故而,代王虽不如楚王骁勇,但是其智慧足以帮朕守护好这老迈的大齐。现在的大齐不需要开疆扩土的君王,而是需要守成的君王。 朕相信,代王可以做好这件事情,也必然能做好这件事情。 二者,成化的身体其实在南阳那趟之后就大不如前。国师说过,他或许难过不惑之年。如今大齐风雨飘摇,再撑不起十余年间连过两位帝王。 再者,若是楚王登位,大齐会更动乱。因为世人都知道你和代王的关系,和代王亲近的那些人自然也会蠢蠢欲动。 朕知道你并不会恋栈权位,但是别人不这样以为。只要你和文安还是夫妻一天,那那些人心就不会死。 人都是会变的,朕死后十年或许代王无恙,但二十年后呢?而大齐至少需要数十年的修养才能慢慢恢复之前的情况。 这一切的最好结果便是有着慧心的代王继承这个位置,然后努力把大齐的民生恢复到一个较好的水平之上。” 余乾只是静静的听着李洵这些话语,他也知道李简确实不差,人品也确实有保障。但是李成化绝对不是李洵嘴里的所谓莽夫。 文成武就完全可以用来形容这位皇长子,但最好的答桉确实不好是这位皇长子。 李简登基,退一万步讲,只要自己这个天下闻名的余少卿还活着,那大齐的朝堂就半点无那些鬼祟的内乱心思。 因为自己这个标签早就和李简那边绑定上去了。 而李洵更是看出自己对权力没想法,就更不会成为不可解决的外戚麻烦。 试问,有自己这样的定海神针保证大齐百年的权力平稳状态而无半点宫廷霍乱的可能。这样的人上哪去找? 更遑论,李简也确实有君王之姿,能力或许比不上李洵,也差李成化一些,但是如李洵所说,做一个守成的君主半点问题没有。 所以综合下来,唯独李成化是血亏,其它各个方面都是血赚。 而现在李成化又不在北疆,一直在夷陵山脉那边。就算他想做谋反蠢事之类的也根本力不从心。 而且自己在这,只要是李洵圣旨落下,李成化又哪里敢作乱。 从这个角度来讲,李洵突然要逝去这件事肯定会引起那些皇子的动乱和小心思。但是因为自己存在,这一切就不会再有。 余乾现在心里稍稍有些感慨,倒不是因为自己的重要性,而是单纯的为李洵而感慨。 这位帝王到死想的都是大齐能否稳定长存,一生无愧于明君二字。 “一切谨遵陛下旨意。”余乾轻轻颔首。 李洵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李成化的那道圣旨拿起,然后丢进小火炉里,独留下李简的那一道。 看着小火炉里灿烂一些的焰火,李洵的眸子也暗澹不少。 第862-863章 小余,我以后只有你了 余乾默默的看着燃烧的火焰,他能感觉到李洵此刻是带着些许对李成化的愧疚的。对这位皇长子,他本就是寄于厚望。 “能答应朕一个小小的要求嘛。”李洵说了一句。 “陛下请讲。”余乾点头道。 “之后,成化的性命帮忙看护一二。让他安安稳稳的做个闲散的王爷也不错。北疆那边就不用他去了。”李洵轻轻说道。 “好,微臣会看护好楚王殿下的。”余乾答应道。 “多谢。”李洵竟轻轻的道了一声谢,然后拿起余乾方才给他沏的那杯茶。 他动作颤抖的弧度愈发大了起来,小小的一杯茶却像泰山一样难端,最后可以说是用尽仅剩的气力将其端到嘴前轻轻的抿了一口。 余乾至始至终都只是看着,并未出手帮助。 “手艺还是差点。”李洵喝完之后,笑着给出了一个评价,然后再看着余乾说道,“你可知道朕为何走之前非要见你呢?” 不待余乾回答,李洵又自语道,“有托孤之意,但更重要的是朕不想让很多人看到朕离去的时候。 朕不喜欢死别,很不喜欢。所以朕谁都不见。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很奇怪的年轻人。 从朕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的不一样之处。” 余乾怔了一下,记得自己第一次见李洵的时候,那马屁可是拍的飞起的,这还能看出不一样? “你整个人和皇宫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状态,朕当时不明白这种格格不入是甚么原因导致的、 后来随着接触的次数多了,朕明白了。是你的眼神,你看待无论任何人和事,眼神里透露的都是一种奇怪的平等。 就好似,在你眼里并未有三六九等的区别。而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存在。你会把百姓和王公放在平等的台阶之上去评判事情。 按理说,你这样的思想本该是大逆不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朕会觉得这样的大逆不道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就像刚才,就算朕连茶杯都端不起,你还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朕喜欢这样,人之将死,亦是该有自己的尊严。之前,朕的无上皇威都是因为坐下的这个位置带来的。 你却能抛开这个座位,平等的看朕。如此的大逆不道竟然会让朕欢喜。 说来,这样的事情也就这个时候能跟你说一说了。” 余乾再次沉默,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并未说什么。只是在这默默的听着这位帝王临去时候的絮叨。 “朕最后请你答应朕一件事。” “陛下请讲。” “文安素来是朕最喜欢的后辈,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凡人之躯。朕希望,你日后追求大道的时候莫要忘了文安。 或者多年之后文安岁数大的时候,你莫要辜负文安。朕就这个要求,希望你能善待文安一辈子。 可否能答应朕?” “微小婿再次以大道起誓,今生定然不负文安。”余乾左手指天,无比虔诚的起誓着。 李洵的脸上再次涌上潮红之色,整张脸红润的可怖。他喘着气,眉宇之间都是欣慰和释然。 最后他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双手轻轻的垂下,双眸缓缓的阖上。 余乾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位走向终点的帝王,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感受。 炉子上的茶叶又沸腾了余乾倒出一杯,淋在地上。然后再倒出一杯自己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喝完这最后一杯茶,他久久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这安详的李洵,然后才起身朝对方深深作揖。 抬头望着天上的昏黄色彩,余乾的心里格外的平静。 最后,他轻轻的替李洵抚平衣角,然后拿起桌子边上的那道圣旨走了出去。 林公公就候在院门处,余乾只是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后者整个人顿时匍匐跪地,悲怆不已。 院子外的那些王公大臣也纷纷跪地,恭送自己的君王。 深春时节,这位任上备受尊崇的仁君溘然长逝。 余乾作为唯一的“托孤大臣”,李洵的遗诏自然也是由他宣读。 他摊开手中的圣旨,徐徐的宣读着李洵的遗诏,其最核心内容自然是李简为新君这件事。 只不过,李简匍匐跪地,余乾看不清他的神情。念完之后,余乾便直接走人。这种新皇交替的事情他没有兴趣。 更没有兴趣去看眼前这些王公大臣的各自小心思。 对他来说,这大齐朝廷的重要性半点不及李念香。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看李念香。 她和李洵父女情深,甚至李洵最后弥留之言也是关于李念香。这让余乾如何不担心此刻李念香的状态、 余乾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类的,直接朝韦贵妃的宫殿走去。很快,他就来到了韦贵妃的宫里。 宫女自然是乖乖的带着余乾进到内院之中。 一进去,余乾就看到一身素衣的韦贵妃独自一人坐在石桌边上。 脸上不施半点粉黛,面容憔悴,双眼通红,人也不似之前温润,清瘦了许多。 想来也是因为李洵的事情而忧心成这样。李洵死前谁都不见这件事想必也让她很伤心。 “见过母妃。”余乾直接对着韦贵妃作揖问好。 神游的韦贵妃这才收回思绪,转头看着余乾,她没有惊讶,余乾回来并面见李洵的消息她自是知道。 此刻见余乾进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上前脸色焦急的问着,“陛下如何了?” 余乾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韦贵妃的双手顿时无力的耷拉下来,整个人愈发的萎靡起来。尽管之前一段时间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李洵去世的消息真的传到耳中的时候又如何能挡住这份悲戚。 余乾静静的候在一边,等待着自己丈母娘的情绪缓和。 片刻之后,韦贵妃终于恢复了一些思绪,说道,“你是来找文安的吧,文安不在,她出宫去了。” 余乾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点李念香会出宫去,直接问道,“文安去哪了。” 韦贵妃直接报出了一个地址,余乾听完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动,他也不耽搁什么,又和韦贵妃说了些安慰的话语之后便告辞离去。 离开这边之后,余乾直接隐匿身形的反冲天而起,往南面飞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韦贵妃告知的这个地点。 这个地点,余乾印象非常深刻,很久很久之前和李念香一起来的这个地方。 李念香啊布粥的习惯很多年了,那一次余乾就被李念香带着一起去布粥,也是那一次余乾彻底对这个公主改观。 而现在李念香在这样的时候会选择来这,余乾大概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 因为李念香之所以会养成布粥的习惯,或者说睁眼下去看那些底层百姓全都仰仗李洵当初带着她一起去西海州的那几年。 那几年可以说是给小姑娘深深的上了一课,李念香那善良坚定的世界观也是那几年之中形成的。 而今,李念香来到这边,其意味不言而喻。 一切也如余乾所想,来到这个贫苦的坊间老地方的时候,余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之上的李念香。 她穿着白色衣裳,静静的坐在残破的台阶之上,安静的像一朵雪白色的莲花。 余乾直接轻飘飘的落下,直接坐在李念香身旁。 后者见到余乾突然坐在自己的身边,先是有些茫然,然后就死死的盯着余乾。 余乾眼里满是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位可人儿。 素脸朝天的李念香随意的将长发梳拢起来,精致的脸蛋比往前苍白了不少,但是出乎余乾预料的是。 李念香此刻脸上没有挂着太多的忧伤,眉宇之间也并未有解不开的愁绪,而是以一种相当平和的神态看着自己。 那平和的表情倒映在夕阳之下,让余乾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平和起来。 “抱歉,离开了这么久。”余乾满是歉然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双手细细的在余乾脸上摩挲着,将螓首轻轻的靠在余乾的肩上。 余乾伸手抓着李念香那双柔弱无骨的细手,有些冰冷,余乾小心的呵护着。 这时候多说没有必要,李念香需要的是陪伴。 “你见过父皇了嘛?” “见过了。陛下他” “我知道的。”李念香声音依旧清澈平静的说着,“能见到就好。之前我一直陪着父皇,心里有数了。” 余乾再次无声,轻轻的摸着李念香的头发。然后陪着她望着眼前的些许嬉闹的景象。 那些穿着破烂的稚童正在那边嬉闹,他们衣裳破旧却无比开心。 太安城这段时间的所有变故就好像都未影响到这边,所有的一切都如常的运转着。 李念香静静的说着,“你知道嘛,父皇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心里头装的都是百姓。当时我第一次在这边布粥的时候,便是父皇带我来的。 那时候啊,这里也是这个样子,看着好像没有半点变化。但是啊,巷子里也看不到因为饿死的小孩啦。 虽然这边的日子依旧贫苦,但至少现在能活下去。一切本来该一直慢慢变好下去的。” “会慢慢好下去的,我向你保证。”余乾重重的点着头。 “小余,我没有父亲了,以后只有你了。”李念香小小声的说着这句话。 余乾心尖一颤,他清晰的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滑在自己的肩上。余乾伸手将李念香揽进怀里,然后轻轻的吻着对方的眼角。 一阵微风拂过,李念香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余乾一动不动,让李念香好好的休息着。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李念香有多难熬。尤其是李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时候。 许是自己现在回来了,李念香才终于找到港湾般的依靠,在这她最熟悉舒心的环境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 余乾脑海里想起刚才李洵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望着眼前可人儿,余乾不想让李念香之后的岁月有半点坎坷。 ~~ 随着李洵驾崩的消息传开,以太安城为核心点,整个大齐都陷入了一种暗流震动之中。 而李简作为新的储君也真正的开始步入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和之前李洵所想的一样,由于余乾这个特殊的存在,尽管有很多人对李简感到不服。但是面上却无半点。 李简这个新大齐君主在权力方面的过度便显的格外平静。 而皇宫之中波云诡谲余乾并未有半点的掺和,这几天时间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陪着李念香在公主府里。 在李洵驾崩之后的第三天,只差登基大典的李简下了第一道诏令,整个大齐为先帝服国丧。 太安城一夜之间遍布素缟。 余乾也第一次陪着李念香出府。 李念香穿着孝服,带着素巾。 她现在的整个人的状态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憔悴,但是这些天余乾顿顿给她进补,身体也慢慢的调养回来。 余乾将李念香送到马车面前,轻轻的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李洵的后事还有一堆流程要走,她要入宫全程参与。至于余乾自己则是不参与了,首先他的身份太过敏感。 其次,李简这个新皇需要时间让他去转变这一切东西,这时候见面更是没有任何必要。 李简顺利登基或者以后执政之时都可以用他的名头,但更进一步的事情余乾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对于这些无聊的权力他半点兴趣没有。 李念香轻轻的抱住余乾,在他的胸口上靠了好一会之后这才松开然后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和余乾成婚这么久之后,她的某些理念和行为习惯也都慢慢的趋同向余乾。 像以前,这种大庭广众做出拥抱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做,但是现在却大大方方,并未太管周围的环境。 “有事情差人联系我,我说的是任何事。”余乾温声说道。 李念香轻轻颔首,朝余乾挥了挥手,然后马车便徐徐离开。余乾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内心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 目送马车离开之后,余乾才转身离去。 回这太安城也好几天了,一直都是在处理这李洵的事情,这两个多月里寺里的情况一概不知。 之后倒是可以向白行简说一声自己不再担任这少卿的位置了,这到底是实权位置,自己每次离开都是这么长时间。 很多事处理起来确实不方便。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没有去找褚峥和柯镇邦他们,两位老人家也不会去过问这两个多月里余乾都做了些什么。 个人有个人的机遇和自由度,所以他们不会轻易过问余乾自己的事情。 余乾直接回到自己的少卿处,他的那些手下对余乾的突然离去和突然回来这种事早就麻木了。 夏听雪只是把这段时间最难确定的事情交由余乾批复,其他的事情也早就协调好了。 所以,投入办公状态的余乾并没有多大的工作压力,到了散值点的时候就把那些文书批阅完了、 除了李洵这件事,这两个月多月的时间里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反而因为太祖的陨落让李洵之前可以更大胆的放开手脚恢复民生。 这段时间太安城的安居乐业程度可以说是指数级上升,这也是李洵去世的时候,太安城几乎家家户户都素缟悲痛。 从这一点也能体现出李洵在任上的时候获得的百姓的认可度。 散值之后余乾正欲离开的时候,突然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空气。下一刻,空气轻轻波动,洛歌从其中慢慢走了出来。 余乾第一时间站起来朝对方颔首道,“见过前辈。” 洛歌面带笑意,稍稍的打量着余乾平时的工作环境,最后视线落在余乾身上,笑道,“前些天我就感知到天道有异象。 后来玄风道友跟我说是你入了一品境,也无怪能引发那么强烈的天道波动。” “小小一品,在前辈面前不值一提。”余乾笑道,他也不是谦虚,这洛歌毕竟是仙人分魂,哪里是一品修为能比得上的。 “你就不要自谦了,你现在的实力,我都不能敌。”洛歌回道,“我现在能胜过你的无非是经验罢了。” 说着,洛歌双眸隐隐闪过一道幽芒,余乾心中只觉得一凛。这一下,直接让余乾觉得自己隐藏的修为根本瞒不住对方。 “你现在的实力甚至远胜于玄风那些人。无愧是被苍梧选中的传人。”洛歌的语气里满是惊奇和感慨。 “前辈抬举了。”余乾微微一笑,然后直接转移话题的问道,“前辈这次来可是要说玄境的事情?” “嗯。”洛歌点头道,“如之前所说的计划,我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实施、” “好的。”余乾顿了一下,问道,“这事现在算不算刻不容缓?” “倒也不那么急。” “前辈可否再多等一些天。” “自然可以,等你忙完再说,不急。” “多谢前辈。”余乾笑了起来“对了前辈,小婉呢,你之前在鲛人族那边待的怎么样了。” “我也只是在那边待了几日而已,之后便和小婉分开了。她本欲来太安找你,但是听说你忙去了,就不知道去哪了,我也没有过问。 你也无须担心,小婉为人机灵加上如今的修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洛歌解释道。 “好的前辈。”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等你忙完了联系我便是。”洛歌说完这句便欲离去。 余乾立刻出声喊住了对方,“前辈,难得来一趟,可愿意陪小子论道一番,我初入一品境,还有诸多问题不知。” 余乾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刚入一品境,对后面的路他现在可以说是一知半解,急需要补充。 而天底下再没有比洛歌这位曾经的仙子更有权威性了。 “好。”洛歌自然也不会拒绝这种简单的要求,当时就席地而坐下来。 余乾脸上挂上喜意,立刻上前坐在洛歌的对面。本来他还想去找上次落荒而逃的柳烟看看。 现在正事摆在这,他直接熄了那份心思。专心的执弟子礼的在这体听着洛歌的授道。 和洛歌论完道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送走洛歌之后,余乾现在也没想回去了。 新皇登基,政权交替。公孙嫣他们这些部长也要在城里的各个城区留守待命,基本不可能回家。 李念香又在宫里守灵,而柳烟那边就更不好去了。自己的妻子在守灵,他再去做花的事情不合适。 余乾索性就直接待在寺里,闭目打坐的冥想着方才和洛歌论道的心得。 接下来的几天余乾就基本按部就班的待在大理寺里做个尽责的少卿,朝堂之上的事情他半点没有参与也没有管。 直到这天李洵的下葬日子,他才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和白行简以及褚峥他们参加葬礼。 是日,风和日丽,西城外的皇陵莺飞草长。 整个太安城里重要的文臣武将以及各个势力世家的领袖都来参加李洵的葬礼。 偌大的皇陵之外到处是人,余乾他们大理寺这拨人自然是跟修士组成的官方势力待在一起。 作为太安城最为特殊的几个部门,他们这些人倒也不用像那些文武大臣一样的披麻戴孝。只需穿黑色衣服即可。 白行简和褚峥在和那些势力领袖闲聊,余乾则是和柯镇邦待在一起。 本以为柯镇邦不会来这种场合,但是老人家最后还是来了,现在正拿着一个葫芦喝着酒。 “老夫自从进了大理寺之后,都已经送走了四位先帝。岁月不饶人呐。”柯镇邦颇有些感慨,闷酒喝着不停。 “柯老,你这身子骨还硬朗的很,自然是还有不少年头可活,现在感慨这些作甚。”余乾搭腔一句。 “你小子懂什么,老夫已经是一大把的年纪了。没多少年好活了。”柯镇邦愈发感慨起来。 之前他倒是还不会做此想,但是自从在苍梧仙境之中知道了还有一品修士的存在,更知道了还有像洛歌这样的仙子遗珠。 又如何对他不能造成思想上的冲击。之前以为自己的修为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却发现还有一座高山在上。 这些日子除了正事之外,他基本都把心思放在如何破境之上,但是又谈何容易,半点头绪都没有。 (李洵这个皇帝其实在这本书里还是占着一定的比重的,我刚开始就把他定位到圣君来写的。 因为我觉得不是所有皇帝都是坏的,不一定都要通过掀翻王朝来设计一个高潮。所以就设立了这么个角色。 起初肯定不少书友以为他是昏君,但是每一处我都留下他是圣君的伏笔。就像今晚他走到了最后一步,余乾也打心眼里佩服。 从开始的误解,到现在的尊敬。这样其实更好的能转折到余乾愿意继续守护这个国家的理念。处理的还算顺滑。 当然,我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个皇帝,又或者基本都是跳过李洵的剧情 总之,写书这一行我还是稚嫩,还得不断的砥砺前行。) 第864-865章 一解相思 “柯老,你是想着入一品境这样还能再延续不少寿命吧。”余乾问了一句。 “你真以为老夫怕死啊?”柯镇邦没好气的说着,“活那么久干嘛。再说了,不能登仙路就都是一样,多活一些年又有什么、 老夫只是在惋惜我们碰上了个这么差的时代,吾辈多少天资卓绝的修士都是无奈于这种大环境。” “这倒是。”余乾也跟着叹息一声。 不成仙人,一切都会化成黄土,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其实余乾入一品境之后也没开心多久,事后也就觉得是那样。因为饶是他也确实是看不到半点未来成长的苗头。 仙路崩坍,没有仙灵之气的孕育,那成仙真的就是笑话。 “小子,老夫就是随便感慨一下。你别想歪了。你还年轻,路还很长很长的。就算不能成仙又如何? 你早晚是天下第一,潇洒快哉的过一生岂不也是美哉?成不成仙已经不重要了。而你小子又这么风流。 老夫觉得你身边之人才是最重要的。舒爽的过完一生比什么都快活。”柯镇邦瞄了眼余乾,喝了口酒说着。 余乾哑然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的说,自己现在确实能最潇洒快活的过完一生。要什么有什么,想干嘛就干嘛的那种。 这时前方传来了礼部主持葬礼官员的洪亮声音,余乾这边也就都闭嘴将视线看了过去。先说的自然是李洵为帝王事情的各种仁政。 这种皇帝葬礼的礼仪和流程是极为夸张的。余乾在这站了足足得有两个时辰之后才来到了最后一步。 随着李洵的棺椁入皇陵,最前面的那些皇族中人个个匍匐跪地,悲拗痛哭。 皇子公主,后宫妃嫔尤为甚。余乾也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少是真情实意,但是这面上目前来看都没有问题。 又片刻,仪式彻底走完,皇陵封死。 李洵这波澜壮阔的一生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 生死无常,余乾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参加葬礼的这些大臣们此刻也都缓缓离开。皇族中人则是以李简这个储君为首离去。 余乾眯眼望去,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披麻戴孝的李念香正搀扶着韦贵妃慢慢走着。他没有上前帮忙,这不合礼制。 目送李念香她们这些女卷离开之后,余乾就再把视线落在李简身后的李成化身上。这位皇长子此刻就走在李简后面。 脸色平静,光从外面看着倒也瞧不出什么波澜,只是带着风仆,许是最近才从夷陵山脉那边星夜赶了回来。 《独步成仙》 余乾若有所思一会,而后转头对柯镇邦说道,“柯老,我先走了,去见见楚王殿下。” 柯镇邦瞄了眼李成化那边,直接说道,“你身上的流言如此之多,世人都以为是因为你所以才会让代王成为储君。 而现在人多眼杂,你冒然去找楚王,这让代王怎么看,让别人又会怎么揣测。” “我答应过先帝,楚王的人生要帮忙保证。所以现在去见很合适,至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无所谓。”余乾耸耸肩回道。 柯镇邦有些哑然,他自然不会怀疑余乾的为人智慧。但是现在他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所为的人情世故从来约束的都不是最顶层的人。 余乾现在这样确实可以由着自己的喜好来。 “知道了,但你还是要低调一些。尽量不要让人有所猜忌,也是为了咱们寺里好、”柯镇邦最后说了一句。 “好的柯老,我明白了。”余乾轻轻一笑,然后直接朝着楚王那边走去。 他来到楚王面前直接停下,然后抱拳道,“楚王殿下,可否移步聊两句?” 后者看着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简单的和李简互相颔首示意之后,然后就和李成化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去。 一身孝衣的李简只是平静的看着余乾的背影,古井不波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很快,他就把视线收了回来,继续往前走去。 余乾的这番举动自然也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是那些个人精一样的大臣也都只是隐晦的看了一眼,权当看不见,埋头赶路。 只是余乾如此找李成化这件事直接在他们心里头种下,然后疯狂的咀嚼着其中的意味。 大家都是官场老油条了,像余乾这种等级的存在,随便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的放大然后会被从无数个角度分析。 余乾自然是不会去管身后的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只是望着眼前的李成化,然后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我找殿下,是答应先帝的事情。” “余少卿请讲。”李成化像是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丝毫没有诧异的面容,依旧还是平静的样子。 余乾看着眼前这位脸色稍显苍白之色的皇长子,虽然猜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面对这样的结果,说是跟圣人一样没事那是完全的不可能的。 生在天家里就是这样,身不由己是很多时候的主旋律。 余乾继续直接说道,“我答应过先帝,护你一生周全。只要楚王以后本本分分的当个逍遥王爷,我定然保你余生周全安康。” 李成化洒然一笑,抱拳道,“那就多谢余少卿了。来的路上我也已经想好了,不日就从夷陵山脉退下,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 以后的日子大概主要是寻仙问道吧,专注修行这件事。” 余乾深深的盯着对方,不知道对方回答几分真假。 自己这句话是允诺,也是警告。现在把话都明牌的放在这了,余乾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 “如此其实更好,楚王修行天赋出众,以后一定大有建树,若在修行一事上有疑惑,可随时来寻我。” “多谢余少卿了。”李成化再次抱了下拳。 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李成化先行告辞离去。余乾立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去的背影。 其实他对李成化也是有些惋惜的。如果李成化当这个皇帝,也大概率会是个好皇帝。 但很多时候选皇帝真的不仅仅只看个人能力,多方权衡之下,李简登基是最优解。而李简的能力也足够守成,那便够了。 只能说,李洵的这些皇子,厉害的还是多的。 无论是谁登基,总是会有另外的遗憾和惋惜。 等李成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余乾也便抬起步子离去。他算是最后几位离开皇陵这边,刚走到出口的时候,林公公就迎面上前。 然后恭敬的对余乾说道,“余少卿,太子殿下有请。” 太子自然指的是李简,登基的吉日还要在几天之后,现在他虽然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了,但是目前还是只能以太子称呼。 余乾轻轻颔首,跟着林公公往侧边走去。 旁边是一处竹林,里面只有李简一人负手立在那里。余乾步入其中,感知之中自然能发现周围明里暗里的各种保护。 显然,李简现在的待遇已经和之前李洵一样了,现在就差一步登基程序了。 而从这些保护力量来看,对于宫里交接的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完全的过渡好了。 从这一点便能看出李简他自己的手腕,在这么短的时候,如此风平浪静的入主皇城。本就是一件极为不简单的事情。 李简见到余乾进来,直接主动的上前面带微笑的颔首。 问候是用的余少卿三个字,并非余乾两个字。 对余乾来讲自然是没有什么的,只能更加证明李简的老道罢了。什么身份地位做什么样的事情本就是有诸多讲究。 成为新皇的李简自然不能像从前一样那般毫无架子的跟自己喝花酒闲聊,跟自己什么话都能说的那种。 每一段关系最终都会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这是必然的事实。 余乾亦是颔首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唤我何事、” “我方才见你和楚王殿下聊了一会,便好奇的问一下。”李简竟然直接坦诚的问出这句话。 如此明晃晃的没有半点该有的城府样子。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那真诚的表情,继而回道,“没什么,我答应过先帝,护佑楚王殿下一生的周全。 不出意外的话,楚王以后不理朝政,专心寻仙问道去了。” “自该是如此。”李简轻轻点头,最后竟然直接朝余乾深深的作揖,“我能顺利接过父皇的担子,这一切全都多谢余少卿你。” “殿下万万不可做此说,是你自己的优秀罢了。”余乾一脸平静的虚扶起李简。 “大齐能有余少卿在,可一直无忧矣。我还年轻,很多事情以后还需要余少卿的协助需要大理寺的协助。”李简无比真诚的看着余乾说道。 “这都是我应该尽的本分。”余乾回道。 “有你这句话,我安心许多。这样,我先回宫去了,回头再陪余少卿坐席长谈。” “殿下慢走。” 余乾目送李简离开竹林,等人离开后,他轻轻的笑了笑。 看来无论是李洵还是自己,之前都有些错看。这李简丝毫不逊色于李成化。 这些个皇子啊,个个都是妙人。 余乾也步出竹林,不再想这些。在他心里对那些皇族当成亲人的只有李念香一人。守好这条线就够了。 其他的人和事寻常心便可。 离开竹林之后,皇陵这边除了值守的禁军之外空无一人。余乾也不多耽搁,顺着大道往外走去。 来到外头出口的时候,余乾一眼就落在右前方的靓丽背影上。 没办法,阿姨的后背总是最能吸引余乾的视线,那丰润至极的臀部是他根本抵抗不了的存在。 余乾步子一转直接走向公孙嫣那边,他脚步很轻,根本没有引起公孙嫣的注意。然后在她背后停下。 最后直接伸手直接重重的拍了下公孙嫣的大屁股,这边角度比较好,自己这小动作根本不会有人看见。 极致舒爽的手感刚传回余乾的手心,公孙嫣反手就是一个手刀横噼过来。浓郁的杀气根本就挡不住的那种。 “阿姨,阿姨是我,别慌。”余乾抓住公孙嫣的手腕,赶紧出声解释道。 回眸的公孙嫣见是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前些天因为李洵的事情她没日没夜的值守一直没有时间,所以哪怕余乾离开太安城这么久回来她也没有时间去找余乾。 今天事情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了,就在这等着余乾。至于要问为什么要在这等着,理由怕是也只有一个。 思念成河,无暇细顾。 “阿姨啊,你这暴躁的脾性还是得改一下,别动不动就下死手,把我吓到了。”余乾作着害怕状说道。 “下次在外面别再做这浪荡之举,稳重点、”公孙嫣嘱咐道。 “好啦,知道了。以后不再外面弄这些,咱们偷偷的。”余乾轻轻笑着,然后看着眼前眉目舒朗的公孙嫣心情就跟着好上很多。 他揶揄问道,“阿姨在这等我,可是想我了?” 公孙嫣轻轻的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身向外走去。 余乾立刻跟了上去,最后在公孙嫣身侧停下,他四下瞧了一眼,发现并未有人能注意到这边的时候,直接再次大胆伸手。 将自己的大手直接贴放在公孙嫣臀部上游离着,这次是细水长流,放上去就舍不得拿下来的那张。 公孙嫣整个人直接羞恼起来,她极为心虚的看着四周,最后咬着嘴唇说着,“赶紧松手,你知道你在干嘛嘛?” “自然是知道,阿姨,好久不见,我甚为怀念,让我一解相思之渴。”余乾怎么可能会放手。 这样比摸任何东西都来的舒心。 公孙嫣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在这等余乾,她没有想到余乾现在已经大胆到这个地步。虽然两人的关系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再寻常不过的。 但是这里毕竟光天化日。自己现在又打不过余乾,何谈阻止。而且她也知道余乾的性子。 他这人一旦色心上头,那一切都是不管不顾的,才不会管那些世俗礼仪之类的。 “你够了嘛,够了就赶紧松手,咱们回头再说。”公孙嫣的声音都已经开始带上哀求之意。 余乾看着耳根子红润,咬着嘴唇说出这话的公孙嫣,他哪里能松手。甚至公孙嫣越这样,他就越开心。 “阿姨,你求我,或许我会考虑松手。”余乾一边无耻的说着,一边愈发的加上技巧的揉捏。 “你...”公孙嫣说不出话了,眼神开始慢慢媚了起来,嘴唇都要咬破皮了,两条丰润的大腿死死的夹紧着,不留一丝缝隙。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成熟甸甸的女人,在她这样年纪里本就是欲望相对强烈的。 而现在又是自己最喜欢的情郎在自己的身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又如何让她不情动,不起反应。 只能说,一下子就陨落出了许多的潮水。 光天化日之下,额外的感观刺激让她有种突破世俗礼教的刺激快感。那种撕裂的感觉加上这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一瞬间可谓是流水汤汤,整个人差点没有撑住自己。 而这一切的反应如实的反馈到余乾的掌心处,他能明显的从自己掌心处的润肉绷紧程度判断出此刻公孙嫣的状态。 此刻的余乾说实话也上头了,公孙嫣的这般激烈的反应直接诱发他的反应。 呼吸不由得粗了一些,他现在只想着用飞犀指点穴,再更好的欣赏公孙嫣这般对自己情动的样子。 想着,余乾的手就开始慢慢前移,公孙嫣此刻虽然有些血气上头的迷湖,但是最后的底线还是让她激灵的清醒过来。 她伸手死死的抓着余乾不安的大手,脑袋快速的摇着,“不行的,这里不行的。真的不行的。” 说着说着,声音都带着无尽的软糯和哀求。 余乾心里的野兽却觉醒过来,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只是想单纯的摸一摸便是,但是没有想到公孙嫣的反应还是这么有这么杀伤力。 现在头被开起来又如何能刹车下来? 余乾自己也根本关不住自己心里的野兽,他呼吸愈发粗重,诱惑道。 “阿姨,没人看这边的,你给我,给我好吗?很快活的。” “你...你放肆!”公孙嫣脸上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没事的阿姨,我飞犀指练的非常厉害,你只管享受便是。” 余乾的声音此刻就像是恶魔的低语,此刻情动不已的公孙嫣那心理防线哪里还能坚持太久? 主要是这种打破世俗的快感真的很让人欲罢不能。 慢慢的,公孙嫣的抓住余乾的双手上的力度开始逐渐的小了下来,她开始妥协了。 长久未见余乾的思念早就如洪水勐兽一样了,现在又到了这一步,她又何须压抑自己? 只要和自己一起放逐的是余乾,那其他任何东西也就都不重要了、 余乾见状,直接伸手过去,精准点穴。 飞犀指刚落在穴位上的时候,一声稍稍激昂的温声便从其喉间蔓延出来。 这一下,别说别人,余乾自己也被吓了个激灵,差点没吓的瘫倒。他赶紧看了眼四周,然后暂时停下动作,问道。 “阿姨,你别叫啊,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我...我...抱歉。”公孙嫣的脸色如同煮红的螃蟹。 余乾稍稍缓了一下,然后再次点穴,频率放在了200/s这一档位。 那叫一个滋滋滋的冒水啊! 只一会的功夫,公孙媛的双腿就开始打摆子,再次抓着余乾的犯罪之手,说着,“快停,快停,咱们够了,回去再说。” “别阿姨,这...” 余乾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极细微的枯枝断裂的声音。他立刻转头朝右边的一颗大树看去,厉喝道。 “谁!” “啊?啊!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刚到,那个,我先走了。”从大树之后竟然走出了柳烟! 打死余乾都想不到柳烟竟然会从那边冒出来!这什么情况啊?该死,只怪自己刚才太激动,太投入玩弄阿姨的心境了。 导致自己的修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大树之后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色是地狱这句话果然没错,这要是生死大敌在那,岂不是得被偷袭得逞了?难怪古今往来那么多能人都是死在床袆之中。 而且柳烟说着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看着她那一样红润的脸色以及手里紧紧抓着一根断裂的枯枝。 不难想象出刚才她肯定在树后待了不短的时间,否则不会这般紧张害羞。 至于待了多久,余乾哪里能看的出来,他赶紧松手,指尖之间还残余晶莹丝线的联结。 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余乾,此刻也根本没有半点言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说不话了直接是。 这要是换个陌生女人还好,可是偏偏是那柳烟! 社死两个字,余乾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体会到。该死!都怪自己色欲熏心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异样的另类的激动之意,当时他此刻也顾不得这种荒唐的感觉。 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狡辩。 三人就像是一个三角形,稳定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烟率先回过神来,“那个,我先走了哈。” 说着,整个人可以说是直接落荒而逃的样子,直接冲天而起,往太安城的方向飞去。 此刻在飞行之中的柳烟脸色更是红润的不像样,她其实可以说是抱着和公孙嫣一样的心理。 之前虽然靠着下药的方式吃掉余乾,可是事后的心虚和不敢面对让她直接借故暂时离开太安城。 现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早就想通了,而且这么久没有见到余乾,就想着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在这等余乾。 毕竟这样的场合和时机都是极好的,能很好的让她过渡和余乾的微妙关系。 可是没想到,竟然会亲眼目睹这样的画面! 是的,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方才余乾和公孙嫣的画面可以说是从头到尾的看见了。 从余乾拍公孙嫣的屁股开始,到后面的...那个...那个...唉、。 怎么能光天化日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余乾和公孙嫣那悄悄的行为直接让柳烟瞠目结舌,若说余乾这样做,她还能理解那么一丢丢。 但是公孙嫣她就真的不理解了。 (有月票的丢几张,月票太少了现在。) 第866-867章 小婉这该死的青春 公孙嫣在外面的名声和留给人的印象怎么可能会是做出这样事情的女人。 要知道,公孙嫣是多少大理寺那些女子的最崇拜的对象和楷模。现在,现在却这般.狂浪 所以,刚才柳烟直接吓的不敢露头,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以往她会闭上眼睛的,但是现在却直勾勾的盯着。 看到关键处,自己身子都跟着软了的靠在大树上,紧张的手里下意识的抓着树枝,然后给掰断了。 方才的画面事无巨细的落入眸子,真实到有那么一两个恍惚之间,柳烟都代入了进去。 想及此,她的脸色愈发的潮红起来。 早在之前的那一次的时候,柳烟就觉得余乾和公孙嫣哪里怪怪的,只是那时候没敢想太多,觉得荒唐。 今日见到,才知道原来两人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了。 公孙嫣的形象直接在她心里绝地大翻转,公孙部长她真的是真的是利害,女人家怎么会在青天白日之下这般 而且余乾他,他是不是喜欢这样变态的动作? 要是以后也这般对自己该如何是好? 柳烟心里头杂乱羞涩,顶着一张大红脸愈发快速的疾驰起来。 底下,余乾和公孙嫣两人还在保持着沉默。 尤其是后者,公孙嫣此刻脸上只有两个字,茫然,错愕,懵逼。 她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被柳堂主看到,她不知道这之后会不会引发一些恐怖的后果。整个人就宕机了,根本不敢想象。 “阿姨,阿姨你没事吧?”余乾轻轻的呼唤着对方。 公孙嫣终于回过神了,她恼羞至极的死死的掐着余乾的胳膊,“都怪你!你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让我以后如何自处?” 但欲望被抽离出身体,公孙嫣此刻的羞耻观再次占领思想高低,此刻又如何不恼羞,哪还有半点部长该有的镇定。 余乾很疼,但是他也只能龇着牙老老实实的承受着公孙嫣的怒火。 这种事被撞见了,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被怎么教训都是应该的。等公孙嫣的神色缓和下来一些之后。 余乾立刻出声道,“阿姨,现在不是怪错的时候,咱们得去和柳医师解释一下。她是个有立场的人,你放心,她不会乱说的。” “对对对,我得去找她!”公孙嫣恍然过来,正想走的时候,“不对啊,她不是说什么都没看见,我要是去找岂不是反而坐实了?” “阿姨你傻啊,她说没看见就没看见啊,肯定看见了。”余乾说道。 “这倒是这倒是,我去找她。”公孙嫣整个人又慌乱起来,哪里有半点以前的淡定。 说实话,公孙嫣宁愿碰上生死之境,也不想遇见这般荒唐社死的事件。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阿姨,我跟你去。”余乾颔首道。 “你站住!我自己去,你去的只会添乱,我心里有分寸!”公孙嫣直接喝住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愣了一下,“阿姨,你确定?我去不会更好?” “你是想要让柳堂主不能自处?”公孙嫣反问道。 事已至此,余乾也知道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随着公孙嫣和柳烟的交流下去,大概率自己和柳烟的事情也会被知晓。 余乾只能稍稍扭捏的说道,“那个,其实倒也不会。我和柳医师蛮熟悉的。” “你什么意思?”公孙嫣愣了一下, “咳咳,阿姨你懂的。” “余乾,你混蛋!”公孙嫣的声音直接拔高一些,些许阴阳怪气道,“我就说之前你力排众议,一定要让柳烟当这个堂主。 合着大理寺现在是你余乾的后花园不成?” “没这回事,阿姨,你误会我了。”余乾赶紧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你到底背着我和多少女人好上?寺里还有谁?”公孙嫣脸上挂着愠怒的问道。 看着这么凶残的阿姨,余乾缩了下脖子,发誓道,“阿姨,就你们两人,真的就你们。我余乾不是那种风流成性的人。” “呸,这事以后再说你你无耻!”公孙嫣明显是被气到了,跺跺脚,然后直接飞遁离去。 余乾本想追上去,但还是无奈的停下脚步,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公孙嫣现在肯定是乱成一团麻了,只能等晚上好好跟她解释一下,最好是在床上解释,这样成功的概率会大一些。 于是,余乾直接冲着公孙嫣背影喊道,“阿姨,我晚上等你,洗白白的等你,你可要回来的。” “你想得美!这事没完!”公孙嫣愤愤的回了一句,瞬间消失在天际。 余乾无奈一笑,公孙嫣她还是了解的,气气就好了。到时候只要自己表现好点就行。 余乾咬咬牙,决定等会去拿些固肾的灵丹妙药。今晚就算阿姨再怎么索取无度自己也要顶住! 就算拼上自己这条命,也要让阿姨她吃饱! 区区一夜n次郎,拼了拼了! 想通这点,余乾也慢慢放宽心。虽然公孙嫣现在去找柳烟,但是他也不担心,两女人的性子他都了解,能处理的很好的。 其实,余乾倒也蛮喜欢这样的情况的。 你想不想,自己的两个红颜出了状况,都不用自己两头讨好,她们内部就自己解决消化了。然后如初。 这样的待遇,能有几个男人能有?说出去,那得羡慕死一堆人。 大理寺第一深情绝非浪得虚名! 想及此,余乾彻底放心心来,他看了看自己之间早已干涸的属于公孙嫣的水分有些哑然失笑。 海的味道余乾知道。 只能说,刚才确实太过孟浪,但是不后悔,刺激这种东西岂有尽头? 很快,余乾也不再多想,继续抬起步子往外走去。 皇陵出口到外界还有一段很长的大路,这边寻常时候也是禁止任何人出入的,而值守的禁军又大都在皇陵内外。 故而这条大路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只是路上残余着各种车马的痕迹,想是刚才那些王公大臣离去时候留下的痕迹。 此时,正值晌午,深春的太阳透过树荫洒在余乾的肩上,伴随着春风拂身,余乾心里的急躁和追寻刺激的念头也慢慢平息下来,闭上双眸一边走着,一边洗涤心灵。 “你干嘛啊?走路不看路的?” 耳畔传来一道悠然且清脆的声音,这声音怎么说啊,感情饱满充沛,掺杂着调皮,清晰悦耳,宛若冰块碰瓷碗。 这声音余乾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而天底下能这样光凭声音就让余乾欢喜的也只有鱼小婉一人了。 但是现在余乾却有些恐慌的睁开双眼,他第一时间不是为见到久而未见的鱼小婉欢喜,而是想着这鱼小婉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的柳烟珠玉在前,余乾不知道鱼小婉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这要是让鱼小婉也看到了自己和公孙嫣的全过程,那自己等会还焉有性命在? 鱼小婉可不比柳烟,余乾至今摸不准她的全部性子,她牙齿尖尖的可是什么都敢咬的。 自己风流这件事她虽然知道也能理解,但是凡事慢慢来,自己这光天化日的做出这件事难保小妮子不会狂怒。 “你怎么这么惊慌?见到我很不开心?” 见余乾这样,本来满脸欢喜的鱼小婉此刻小脸直接垮了下来,小嘴噘着,双手叉腰的很不开心。 “没有没有,很开心的。”余乾当时脸上挤出笑容。 “不对,你很不对劲。”鱼小婉凑上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余乾,绕着余乾走了一周,琼鼻可爱的嗅着,最后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什么味道?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余乾心里一慌,赶紧捏紧自己的拳头,将手指上干涸的痕迹悄悄的摩挲掉。该死,忘了鱼小婉的鼻子很灵。 这手指头上还残留着公孙嫣的海鲜味道。 “小婉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余乾直接转移话题的问了一句。 “刚到啊。”鱼小婉无辜的回答着。 余乾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心里大喜过望,顿时毫无愁绪,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小婉啊,我没有不对劲。 今日是念香父皇的下葬的日子,所以我的情绪可能会有些不对劲。” “对哦,对不起啊。”鱼小婉怔了一下,然后有些歉然的朝皇陵的方向稍稍点头致意。 “没事,咱不谈这个,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都。”余乾立刻微笑着转移话题。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鱼小婉也不再纠结着刚才的问题,轻轻一个蹦跳,跳到余乾身边。 “是被你惊喜到了。”余乾伸手轻轻的刮着鱼小婉的鼻子。 “嘻嘻。”鱼小婉眯眼笑着,然后又很快直接伸手抓住余乾的手腕,盯着他的手指头奇怪道。 “就是这个气味,你的手什么情况?”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该死,又犯错了!还以为自己逃过这一劫,整个人直接放松下来,这就又忘了这个事。 还拿这只手刮人鱼小婉的鼻子!真是该死。 “没什么,你想多了。”余乾强做镇定的说着。 “真的嘛?”鱼小婉还是有些疑惑带着不信的看着余乾,然后就要伸出自己的小舌头想尝尝余乾的手指头到底是什么味道。 余乾见状,哪里能让鱼小婉这般,这小妮子真的是,什么都想吃! 余乾直接将自己的另一只大手覆盖住鱼小婉的整张小脸,然后往后推着。 鱼小婉喉咙呜呜呜的发着声音,双手想大风车一样的飞舞着。 余乾这才立刻收回自己的两只手,然后说道,“你干嘛啊,啥都想吃。这习惯得改、” 鱼小婉一脸愤愤道,叉着腰质问余乾,“你的手指又不是什么吃不得的东西,你干嘛这样,肯定心里有鬼!” “我能有什么鬼啊!”余乾也犟了起来,大声且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改变你的坏习惯!” “切,不吃就不吃,你了不起哦。”鱼小婉很是生气的哼了一声。 然后她直接甩过自己的长头发,头上绑的青丝摇啊晃的,一声绿色的长裙在风中荡漾起最美的涟漪。 她抓着身上斜跨着的荷包的绳带,很是气呼呼的踩着小碎步就往前走去。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鱼小婉小女生生气的模样。 但是见她腰间悬挂的有些发旧的荷包还是自己第二次见她的时候买的那个的时候,余乾心里又无限柔软下来。 这鱼小婉就是这样,念旧的紧。这个荷包她都是一直背着。然后一瘪下去就找自己要碎银子填满的那种。 当初明明是自己骗她的钱买来送她的荷包。 现在看着走在前面很是生气的鱼小婉,余乾只能莞尔一笑的快步追了上去,直接拦住鱼小婉的面前,问道。 “哎哟,生气啦?” “我会生你的气?我堂堂鲛人族的明珠会生你这么个无赖的气?怎么可能!”鱼小婉双手叉腰。 脸颊可爱的鼓着,呼呼呼的出着气。 “你自己看看你这样子,还说没生气?”余乾直接掏出一枚镜子摆在鱼小婉面前,问道。 鱼小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分明就是一个快要气炸的小姑娘,然后就愈发的恼羞起来。瞪着余乾。 “你这人有病哦,哪有男的随身带镜子的?” “我平时也会欣赏一下自己的绝世容颜,有利于身心健康。”余乾收起镜子,很是认真的说着。 鱼小婉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但是很快又板着脸,自己现在是生气阶段,不能笑的! 然后,又生气又憋不住笑的鱼小婉看着有些滑稽。 这样的鱼小婉却把余乾给弄的憋不住了,他直接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指着鱼小婉的脸说道。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哈哈哈哈。” “哎呀,你笑什么啊!别拦我,好猪不挡道!”鱼小婉怒极了。 “唉,我就不,我就拦着你。”余乾非常幼稚的说着。 于是,一个一品修士,一个二品修士,却半点顶级修士的样子没有。 全然就是小孩一样的互相推搡着,说着那些幼稚的话,猪这个字变着花样的互相“辱骂”着。 好一会之后鱼小婉才气喘吁吁的叉着腰,闭口不言。 余乾也不再跟人小姑娘对着干了,直接拿出男人该有的心胸,好声好气的说着,“好啦。我跟你道歉,都怪我。别生气啦。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的。” 说着,余乾就伸手牵住鱼小婉的小手。后者哼的一声,然后轻轻的甩开。 余乾很是有耐心的跟对方拉扯着,好几次之后,余乾直接佯装生气,大声说道,“不许动!再甩我生气了。” 这一下直接把鱼小婉镇住了,她老老实实的让余乾牵着自己的手,然后撅着小嘴,嘟囔着。 “现在是我生气,你吼辣么大声干嘛啊。” 余乾再次无奈一笑,伸手掐了掐鱼小婉的嘴角,“你啊,好啦,别生气啦,咱们先离开这,有事出去说,这边不合适。” “知道啦,你可要知道,我还没原谅你呢。”鱼小婉强调了一句。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余乾好笑的说着,然后牵着鱼小婉就继续步在这林荫大道之上。 走着走着,鱼小婉的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还主动的摇晃着余乾的手。 余乾侧头看着嘴角蕴着笑意的鱼小婉,此刻阳光正好,逆着林荫大道洒了进来,星星点点的落在鱼小婉的脸上。 将她那张可爱精致的脸庞映照的圣洁明亮,甚至连那极细微的些许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白嫩至极的皮肤让余乾真的很想现在就狠狠的咬一口。 吹着穿过林木的春风,牵着鱼小婉,走在阳光滑落的大道之上,余乾竟然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自己好像不再身置在这个世界,而是回到了之前自己大学最美好的时光。 然后牵着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的手,走在校园的路上,每踏出一步都溅射出青春的水花。 这样的感觉让余乾沉沦,也只有和鱼小婉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做到这样的沉沦。鱼小婉从某种角度来讲就是一个最佳最现代的女友模样。 这样的鱼小婉总是会让余乾生出一种时空的错位感。 他真的爱死了身边这可爱的喜欢穿绿色裙子的喜欢背着小荷包的喜欢头上绑着青丝带的笑起来就像月牙儿一样的女孩。 “还生气嘛?”两人走出较长的一段距离后,余乾笑着摸了摸鱼小婉的秀发然后问了一句。 听见这句话,鱼小婉的笑容开始努力的收敛起来,然后下巴稍稍抬起,和余乾牵着的那只手摇晃的弧度也低了一些。 她在用实际行动彰显自己的生气还有一点点。 “真的还生气啊。”余乾轻轻的碰了下对方胳膊。 “还有点。”鱼小婉如实回答。 “那这样呢?”余乾说着就凑上前去,轻轻的在鱼小婉的娇嫩的脸蛋上吻了一下。 (今儿个被耽搁了,只有五千字,非常抱歉,我有罪!!!。) 第868-869章 这鸳鸯丹的药劲有点猛啊! “你干嘛啊。”鱼小婉语气里全是拒绝,但是身体却迎合的不像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脸都塞进余乾嘴里的那种。 波~ 大大的嘬了一口之后,余乾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自己的嘴,口感真是极好。 “现在呢,还生气嘛?”余乾问道。 “还有点。”鱼小婉侧过小脸对着余乾,闭眸仰着下巴,稍稍突起一些自己那两片薄润的嘴唇。 这意味不言而喻了,交人族的明珠鱼小婉在向余乾索吻。 余乾不傻,自然能看出,他本来恨不得想直接一口狠狠的嘬上去,但是转念一想,玩心又起来了。 只见余乾撸起衣袖,将直接的肘部对了上去。 在触碰到的那一刻,鱼小婉的嘴唇就开始蠕动起来,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小妮子直接伸着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 然后有些奇怪的睁眼,当看清眼前这大肘子的时候,整个人再次愤怒起来,她大声道。 “余乾! !” 余乾一个激灵,后撤两步,无情的嘲笑道,“哈哈哈,你是不是傻。” 怒极鱼小婉龇着尖尖的贝齿就直接朝余乾小跑追杀过去,后者哪里敢轻易被逮到,直接撒丫子就跑。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这林荫大道上狂奔着,追着追着,鱼小婉越追越气。 心细的余乾发现了这点,精准的踩在鱼小婉暴走的底线上一个急停下来。气呼呼的鱼小婉直接抓住余乾,张嘴就是咬住余乾的手臂。 余乾任由鱼小婉对自己施暴,龇着个大嘴在那斯哈斯哈的。 没办法,男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贱心上来了就会做些让自己的女朋友很生气的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受后果。 好一会之后,鱼小婉才松开自己的牙齿,气息也顺了不少。 余乾立马对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吹着气,疼也是真的疼啊。 鱼小婉的牙齿不仅伤丁,更伤手的说。 “这下出气了吧?”余乾露着不要脸的笑容说着。 鱼小婉哼了一声,骄傲的甩身继续向前走去,可是没走两步,又折身回来,不由分说的直接牵住余乾的左手。 十指紧扣的那种,然后又开始很有节奏的摇啊晃的牵着余乾一起向前走去。 余乾这次老老实实的跟人鱼小婉往前走着,没再故意招惹的心思了。没办法,他也确实怕疼。 走了一小段距离之后,鱼小婉主动说道,“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乖一点,不然我咬死你。” “好的小婉,我以后乖乖的。”余乾认真的回道。 然后鱼小婉就把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点,余乾心领神会,直接亲了一口上去。 清澈的笑容瞬间就涌上了鱼小婉的脸上,小姑娘笑眯着眼,喜乐溢于言表。 长时间不见余乾,早就很想很想他了。要不是刚才余乾一直惹她生气,现在都已经把余乾给就地正法,狠狠撕咬了。 “我听洛歌仙子说你入一品了?”不再生气的鱼小婉好奇的问着余乾。 “嗯呐。”余乾直接挺起腰杆,满脸骄傲的说着。 “真的假的?”鱼小婉表示有些不信的看着余乾,就算她一直相信余乾的天赋,这事情也太夸张了。 “一品虽难,但是对我而言,手到擒来而已。”余乾傲然的说着。 “吹吧就、” “你不信为夫?” “不信能怎样,你咬我啊,嘻嘻。” “你以为我不敢?” 余乾直接张着血盆大口的朝鱼小婉的脸蛋咬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鱼小婉直接被咬住了,她的脸蛋本来就小,余乾这么一嘬,几乎是把小半边脸都嘬进嘴里。 鱼小婉就像一头小猫被主人狠狠的狂吸一样。 “快把你臭嘴拿开。”鱼小婉一边发痒的笑着,一边推着余乾。 “香的很,不松。”余乾声音含湖的说着。 又好气又好笑的鱼小婉又开始和余乾玩起了这种推搡的游戏,两人磕磕绊绊的一路往前走着。 路上遗留下来的都是鱼小婉那银铃般的笑声和余乾斯哈斯哈的快意之声。 其实很多时候,做人的意义就在于此。 和心爱的姑娘,在林间的小路上欢喜的奔跑玩闹着,再幼稚的举动都能无限放大成为幸福的模样。 就在余乾和鱼小婉在这边嬉闹的时候,另一边的大理寺的疗伤堂里,公孙嫣也已经找上了柳烟。 看着进来的公孙嫣,柳烟直接从座位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心里虽然很慌,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的看着柳烟。 公孙嫣仔细的打量着柳烟,其实柳烟的名头她也一直知道,没当上堂主的时候在寺里就很有名了。 柳医师柳仙子的名号大家基本都知道,而让柳烟出名的不仅是她精湛的医疗技术,更多的还是她那出挑且优秀的长相。 公孙嫣虽然知道柳烟,但是和她不算熟,点头之交罢了。 现在知道了余乾和她的事情,这才忍不住多打量对方几眼。不得不说,这身段长相以及那股子气质确实当的上柳仙子这个称谓。 公孙嫣心里不由得再次骂起了余乾,这余乾简直就是沾花惹草的典型,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柳烟也走到了这一步。 虽说公孙嫣现在万分愤怒倒也不至于,只是心里人之常情的酸熘确实是有一些的。 和这么个到处风流的小男人好上确实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 可是她都和余乾到了这一步了,还能咋办,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公孙嫣脸上挂上温和的笑意,问道,“柳堂主,方才我....” “我方才什么都没看到,真的只是路过的,公孙部长切莫要误会什么。”没等公孙嫣说完,柳烟赶紧解释道。 公孙嫣怔了一下,听着柳烟的回答,这能是没看到的回答? 其实也怪两人的信息代差了,柳烟根本就不知道公孙嫣知道了她和余乾的事情,所以觉得这样的回答没有半点问题。 但是公孙嫣知道,所以这个回答可谓破绽百出,一想着柳烟刚才把自己和余乾亲热的画面都看在眼里,她整个人就彻底绷不住了。 无尽的羞耻感遍布全身,心里早已骂了余乾一千次无耻混蛋。 但是羞耻归羞耻,亲自走一趟后得到这个回答公孙嫣也放心了,至少这件事柳烟不会外传,那自己就真的放心了。 顶多以后在柳烟面前无法自处罢了。 想及此,公孙嫣也装傻道,“那个柳堂主误会了,我不是说刚才的事情。我找柳堂主是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的。” “公孙部长你说,我一定帮。”柳烟心里也松了口气,赶紧回答道。 “我最近修炼出了点岔子,阳脉可能有些紊乱,你帮我瞧瞧。”公孙嫣笑了笑,走到桌子对面坐下。 来的路上公孙嫣直接稍稍逆行一下修为,让自己受了点轻伤。 没办法,总要有理由的,她公孙嫣多骄傲啊,岂能真的追人问那种羞耻的事情?正当的理由肯定要有的,面子里子她都要。 所以,她才不惜自损一些伤势。 一切只能怪该死的余乾,这个色胚自己乱玩,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 公孙嫣现在很生气,之后一定非得好好蹂躏对方不可! 面对公孙嫣的这个说辞,柳烟也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怀疑公孙嫣别的什么,真的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赶紧招呼着公孙嫣,然后将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说道,“公孙部长,我要仔细探查一下你体内的情况,可能会有些许不适。” “嗯,没事,柳堂主尽管来便是。”公孙嫣颔首道。 到了治病这个领域,柳烟就展现出自己的专业性,她的思绪平复下来,直接忘却了刚才见到的香艳画面,很认真的查探起公孙嫣体内的情况。 公孙嫣就这么默默的盯着柳烟,凑近了一些看,也确实愈发的发现人柳烟的优秀之处。 不足三十岁就有六品的修为,一身的医术更是寺里数一数二的存在,最关键的是还生得这么好的一副相貌和身段。 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余乾那个臭男人真的是享尽了艳福。 片刻之后,柳烟徐徐的收回自己的右手,语气轻松的说着,“公孙部长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修行时候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些天可适当休息一下莫要修炼,我再给部长开点丹药调理几天便好。” “公孙部长,你有听我在说嘛?”柳烟说完之后,见公孙嫣只是看着自己,她便又有些不自在的问了一句。 “嗯?嗯,听到了,多谢柳医师。”公孙嫣颔首笑了笑。 “那部长稍等,我去拿药。”柳烟终究还是受不了公孙嫣的打量,赶紧起身到药架那边拿丹药去了。 公孙嫣却依旧把视线放在柳烟的身上,越看越欣赏对方的优秀。 当然,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出于女人的本性,一种公孙嫣自己也不会承认的女人本性。那就是她多少带着一点比较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眼前这位女人和余乾纠缠这么深,公孙嫣又哪里能不暗暗对比一下。 当然,风度公孙嫣肯定是有的。自是不会做那些蠢妇才会做的事情。 “公孙部长,这两瓶丹药每日各吞服一粒,数天之后伤势便能好的差不多了。”柳烟将两瓶丹药递给公孙嫣解释道。 “好,有劳柳医师了。”公孙嫣收下丹药。 “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部长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来。”柳烟客气了一句。 公孙嫣再次颔首,不过却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就那么坐在那里。柳烟见状,又有些不自在起来,心虚的不敢去看公孙嫣的眼睛。 良久,公孙嫣才徐徐开口问道,“你和余少卿很熟?” “不熟不熟。”柳烟赶紧摆手,而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夸张,赶紧调整一下语气说道、 “之前就治疗过几次余少卿蛮多次的,就可能会熟悉一些。” “只是这样嘛?”公孙嫣继续道,“据我所知,当初是余少卿直接敲定你接任这个堂主之位的。” 柳烟立刻慌张的摆手,“可能是因为我治疗过几次余少卿,让余少卿高看了我的微末医术。 并没有其它的什么原因,还请公孙部长不要在意。” “哦,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在意这件事?或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个人想法之类的?”公孙嫣“步步紧逼”的问道。 “没有,没有。”柳烟心里都要急哭了,赶紧好生解释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我德行浅薄,确实是当不得这个堂主之位。” 公孙嫣轻轻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堂主医术精湛,能力出众,完全能胜任这个堂主之位。大理寺历来就不是以资历评定,你且放心。” “公孙部长谬赞了。”柳烟稍稍松了口气,道了声谢。 公孙嫣不再多说什么,没有当着柳烟的面说自己知道她和余乾的事情,她只是站了起来说道。 “我先走了,柳堂主好生行事便是。” “公孙部长慢走,我谨遵公孙部长的教诲。”柳烟亦是站了起来,回道。 公孙嫣轻轻一笑,便迈着步子折身出去。柳烟目送对方离开屋子后这才有些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大口的呼吸着,高耸的团子上下起伏彰显着她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刚才那短短的一会功夫,她的心情就像是波浪一样的不停起伏着,公孙嫣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强到她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而且自从刚才确定了公孙嫣和余乾的关系之后,她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余乾一定是先自己和公孙嫣好上的。 而且程度非常的深,否则...否则不可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做出那般大胆的事情。 所以,刚才在面对公孙嫣的时候,她的心理上有着天然的弱势。 就像是小妾碰到大妇的那种心虚感,再加上公孙嫣本身在大理寺里就带着那种超级女强人的buff,本就是她最崇拜的偶像。 这些东西和心虚叠加下来,刚才她能勉强撑住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至于公孙嫣有没有怀疑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那就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四个字,听天由命。让余乾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她能做到不添乱就好。 想及此,柳烟心里也轻轻叹息一声,和余乾有关系的女人个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出挑,自己靠着手段做出那么勇敢的事情,也不知道算不算有用之事。 柳烟撑着自己的下巴,多少有些患得患失的想着。 ~~ 入夜,陪着鱼小婉玩了一天的余乾此时正琢磨着找什么借口先离开鱼小婉。 没办法啊,柳烟和公孙嫣两人什么情况他现在还不知道,到了现在他又不复早上的心情,担忧这种情绪还是有的。 毕竟公孙嫣久居高位,行事从来都是霸道的,到时候别鞭挞柳烟。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的扭转自己在公孙嫣眼里的形象不可,白天的事情可是把她气的够呛,今晚肯定得好好的找补她才行。 “你眼神在飘什么?你又在想什么?”余乾送鱼小婉回到她的住处的时候,小妮子有些奇怪的看着余乾。 “你怎么这么细心现在?”余乾收起思绪,笑道。 “我可是厉害的紧,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鱼小婉很是骄傲的说着,然后又稍稍扭捏的小声道。 “你是不是在想借口今晚想在我这过夜啊。” “哈?”余乾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鱼小婉却直接一把推开余乾,然后自己进了院子后反手把大门关上。余乾再次愕然的看着被关上的院门,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告诉你,你别想这些,文安的父亲去世不久,你现在不许做坏事,你好好去陪人家吧。”鱼小婉的声音从门缝透了出来,说着。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合着鱼小婉是以为自己对她起了色心,而她又因为出于仗义,颇有“大妇”风范的让余乾守节。 领悟到这些的余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只能说这小妮子真的是天马行空的思绪,这脑回路有的时候余乾真的跟不上。 又被可爱到了只能说。 本来余乾还想着怎么和鱼小婉解释,现在好了,小妮子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路给自己蹚平了。 不愧是你,鱼小婉。 余乾心里给鱼小婉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脸上自然还要配合人家一下,只见余乾很是惋惜的说道,“这都被你看穿了,你真厉害。 好吧,我听你的,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门后的鱼小婉很是骄傲的摆摆手。 “小婉你真好,我之后再来找你。”余乾又依依不舍的补充了一句。 这一下鱼小婉倒是没接话,只是嘻嘻的笑了两声,转身离去的余乾甚至能脑补到对方在那叉腰的样子。 他轻轻摇头一笑,朝公孙嫣那边赶去。 来到公孙嫣的住处的时候,院子里传出烛火之光,人在。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进院子,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小瓶丹药,倒出几颗丢进嘴里。 这是目前品级最高的增强男性战斗力的丹药了,名为鸳鸯丹,价格十分昂贵,且没有半点副作用的那种。 相反还有一定的滋补功效,若长期服用,就真能类比金刚杵了。 按理说,以余乾现在的身体素质是半点不需要这种东西的,他一晚上随随便便七八次不成问题的。 而且还能做到每一次都能很勐。 但是公孙嫣不一样啊! 那可真的是不要命的“大母牛”的那一种。没有十来次,你根本别想下床。 余乾至今每次回想起和阿姨大战的时候那腿啊都直接打哆嗦的,不由自己。公孙嫣的战斗力只能用癫狂来形容。 那种压榨,也就是余乾能撑住,换个人,绝对当场横死。 所以,不得已之下余乾才出此下策,用药力相助。上点科技和狠活相助! 他也想在公孙嫣面前找回大齐男人的雄风!之前都是在公孙嫣的胯下疯狂求饶,求她不要再骑了。 今儿个非得让公孙嫣也体会这点不可,定要叫她自己把腰给摇断咯! 而且,只要阿姨在房事上能尽兴开心,那柳烟这件事肯定就能轻轻松松揭过去。 说不定,说不定以后还能让两位合力鸡之! 那岂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幸福?所以今晚余乾志在必得!拼了命也要获得大战的胜利! 站在门外的余乾人还没进屋,整个人就已经亢奋起来了,脑海里的思绪怎么浮夸怎么来。 一摸自己的脸颊,已经滚烫的不像样了,整个人像火团一样, 余乾喘着粗重的呼吸,有些奇怪的看着手里的丹药,这药这么勐的?起效也太特么快了吧? 他现在都怀疑这药是不是搞错了。 是的,这药不是他自己买的,更不是大理寺拿的。之前在余乾想要弄药的时候,想了一圈不知道咋弄。 肯定不能去大理寺拿,且不说被柳烟知道了,要是这事给传出去了,那自己堂堂少卿,大理寺多少年轻人的终极偶像,人设就直接崩塌了。 亲自去外面买肯定也不行,自己现在在外面的知名度也一样。 所以最后余乾只能交待自己最放心的人,也是心思最细腻的人,夏听雪。 这妮子现在只听自己的命令行事,而且为人细致,嘴巴也严的很,除了余乾没人能撬开。 可以说余乾现在对她的信任是无穷大的,很多事都是让她去做,甚至都不给石逹和武城?他们去办。 刚开始,夏听雪根本不知道这药是什么,只是见余乾交待的这么谨慎,便以最隐秘的方式花重金去鬼市里买的。 后来买回来给余乾的时候,那眼神深处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当然,厚颜无耻的余乾只说是给朋友买的。 也不管夏听雪信不信,提药就走。 然后现在看着手中的瓶子,余乾觉得有些不安。这夏听雪不会真的买错药了吧? 这药劲有点勐啊! 淦,早知道当时就以自己朋友的名义再多问几句。 现在事已至此来不及了,余乾只能强行用修为暂时压制住自己的一些火欲,等状态稍稍不那么吓人的时候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第897-898章 龙凤之子 当太安城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天气突然彻底冷了下来,然后又是一夜之间,早晨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太安城已经还是银装素裹,纯洁雪白。 寒冬彻底到了。 余乾睁眼的时候,身边的李念香已经不在床上了。屋子里点的一炉炭火烧的通红,将屋里熏的很是暖和。 余乾打了个哈欠起身,简单的套上衣服之后就走出大门。 一出门,整个人直接打了个激灵,冷气灌入口鼻似要将肺部都凝结了一样。 院子里已经是雪白一片了,天上还在簌簌的飘落着雪花。哪怕每年都能看到雪,但是当第一场大雪落下的时候,还是不免欢喜。 李念香便是如此,她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双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位置,仰着下巴看着天上的飘雪,眸子里流淌着温恬的气息。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走到李念香背后轻轻从后面抱住她,将下巴搭靠在她的香肩之上,小声问着,“就要这么早起来看雪嘛。” “横竖是睡不着,察觉到外面有雪,便出来看了。”李念香伸手抓着余乾的大手,亦是轻声的说着。 “这段时间也确实难为你了,天天只能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余乾伸手轻轻抚摸着李念香那又大了一些的肚子上。 预测的临盆时间大概是年关附近,现在其实也快了、 公主府上下已经严阵以待了,尤其是那些医师们,更是时刻候在府里。 “没有呢,欢喜的紧。”李念香嘴角挂上由衷的笑容。 余乾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抱着李念香耳鬓厮磨,一起看着空中飞舞的寒酥。 又过了会后,余乾吃完早食,便离开小院子去大理寺当值去。几天去一趟还是要有的,不能彻底摆烂。 就在余乾刚离开公主府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他突然抬头望向天空。再之后,他眯起双眼直接飞身上去,到了约莫上百丈高的的位置,为了不引起注意,余乾选择遁匿身形。 这段时间天天养尊处优陪着李念香,余乾都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个修士的身份,这还是这么多天第一次上天。 他一来到半高空的位置处,面前就浮现出一道身影。 来人穿着一身蓝色衣裳,是巫国特有的服侍,青丝披肩,不着粉黛的清澹脸庞像是星辰皓月一样瑰丽。 她正是巫汐,巫国唯一的公主。 余乾没想到竟然是巫汐来了,他刚才感知到有一位三品修为的大修士正在窥伺自己,这才上来查看。 没想到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巫汐,之前对方一直在闭关没有任何消息,现如今看来是出关了,并且成功的突破到三品炼虚的境界。 能再见到巫汐,余乾自然是欣喜万分。 如果按照相处时间的多少以及共同经历事情的多少来界定的话,巫汐是独一个。 当时余乾尚处在微末之中的时候就是和巫汐交流最多,某种意义上来讲,巫汐算是他半个师父。 在那段成长的时间里,也是唯一一个自己可以毫不保留相信并且共同分析事情的女人。 那段时间的两人算是彼此唯一的知情者,巫汐又身负家国重任,小小的年纪就背负的太多的东西。 在这偌大的太安城之中完全可以用守望相助这四个字。 更不用说后来两人还喜结连理,在巫国境内成婚。所以对巫汐,余乾心里一直有着特别的情感的。 “小汐你突破了嘛?”欣喜至极的余乾直接上前,抓着巫汐的细手,上下打量着对方。盯着对方那滑嫩如初雪的小脸蛋。 巫汐身上的这股子气质是独有的,那种坚定,内敛,强大是很多女子都不具备的。隐隐的给人三分女帝的感觉。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巫汐从小到大几乎可以说为了巫国付出太多太多,几乎算是拖着巫国前进的那种。 后来义无反顾的孤身入京,更是让她的性子愈发的坚强起来。 就像在此刻,她也明明很高兴能再见到余乾,见到自己的夫君。但是表情管理和情绪管理已经超脱的寻常的感性女子。 更多的是一种沉默坚定的想念,把这份炽热压在心底,留以镇定自若在外表之上。 “嗯,突破了,前两天刚出的关。”巫汐轻轻笑着,然后颔首。 余乾对巫汐的反应没有半点疑惑,也能理解。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喜怒不行于色。 但是余乾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欢喜和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根本压不住的。在她那如湛蓝湖泊的眸子深处,余乾能清晰的瞧见对方的情感厚度。 “可以,你的修行天赋果然还是这么出众。刚出来就来找为夫,为夫非常开心。”余乾点头说着。 巫汐只是轻轻的抬了下眼皮,对余乾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甚至可以说她是最了解余乾的那个女人。 从微末到强大再到无敌的转变,这一切都落在巫汐的眼里。 “巫国现在都还好吧,没什么大问题吧?重要的是巫经这件事没有泄露吧?”余乾继续出声问道。 “没有,一切都很好,也很稳定。你放心。父王毕竟现在是二品天人,还是能坐镇住的。”巫汐简单的解释着。 “这就好。”余乾轻轻点头。 “你的事我也都听说了,从我闭关之后,你的事迹出乎我的想象。我咋听到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巫汐看着眼前实力深不可测的余乾,颇为感慨的说着。 这份感慨是由衷的,余乾的进步每每想来总是会让巫汐震撼不已。 说着,巫汐反手拉过余乾的手臂,遁匿到公主府之上,隔着远远的天空看着底下的公主府。 视线精准的落在了还在院子里赏雪的李念香身上。 “文安她怀孕了是吧。”巫汐徐徐的问了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笑道,“是的,倒是没想到这件事你竟然知道。” “整个太安城我想现在没有人不知道的吧。”巫汐亦是笑着说了一句,而后道,“文安毕竟是个凡人,平日里要多贴心细致一些。”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巫汐,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 对于余乾这略带不解的视线,巫汐只是道,“之前在太安的时候多亏了文安,或者说,她本就是我们巫国的恩人。 冒昧待在她体内这件事,算是我对不起她。” “都过去了。你当时在文安体内间接也救了她一次,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余乾接过话语,然后问道。 “这次来准备住哪,我去弄个院子吧。” 谁知道,巫汐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余乾的提议,只是说道,“我得极西之地一趟,把皇帝接回巫国去。现在巫国大局稳定了,必须得把皇弟带回来。” “这样啊,这确实要紧。”余乾颔首道,“那这样吧,回头办完这件事之后你再过来,我整个好点的院子。” “不了。”巫汐再次摇头,澹然说道,“好好陪着文安,至少等孩子什么的一切都安稳之后再说。” “可是....” 巫汐直接打断余乾继续道,“再者,我不能久待太安城,长时间大概是要在巫国的。你得空了来看看我就行。” “离这么远,我...” “怎么,我们拜过天地,你连多跑两步路来找我都有难度?”巫汐直接反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余乾立刻摇头解释道,“我只是舍不得,罢了罢了,我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是巫国小住。” 巫汐浅浅的笑了笑,不再多语,只是道,“行,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见。” “唉,你这么急?刚来就要走?”余乾有些急的问道。 “我本来就是顺路来太安城瞧瞧的,回头见。”巫汐主动的在余乾的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立刻转身飞遁离去。 余乾立在原地,摸着嘴唇上佳人留下的印记,有些出神的看着巫汐离去的方向。 害,这巫汐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独立强大了。 等目送巫汐彻底在自己的感知之中消失,余乾这才微微不舍的叹息一声,转头飞身落地。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入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悄然而至。 这是临近年关前几天的一个午后,对很多人来说这只是雪很大的寻常午后,但是对余乾来讲,这是一个生命之中有着极其重要转折点的午后。 那时候,他在大理寺当值,府上来人传来了消息,说公主羊水破了,要生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余乾第一时间是有些懵的,然后在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赶回公主府。 他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李念香身边。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府上,此刻府里可谓是忙碌非凡,府里上上下下的每个人几乎都悬着一颗心的忙碌着。 公主即将要生了的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 甚至余乾回来这些下人也只是匆匆问好便继续忙着,唯有小彩以及府里的管家第一时间上前到余乾身侧。 “公主现在如何?”余乾一边往府内走去,一边问着。 “公主现在腹痛,在屋里,那些嬷嬷都在候着。公主她没有大碍。”小彩快速的回道。 “好。”余乾松了口气,这些负责接生的稳婆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技法非市井稳婆能比,再加上有两位医疗术师的守护,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余乾愈发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内院,径直走进屋子里。 那些稳婆已经严阵以待,李念香正躺在床上轻轻的呻吟着,脸色有些煞白,额头上沁出些许汗珠。 看着如此柔弱的李念香,余乾立刻心疼的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抓着李念香的右手,软声问道。 “文安,你感觉怎么样现在?” “没事的,我很好,嬷嬷说了我现在先调整一下呼吸。”见余乾回来,李念香的脸上也挂上了温柔的笑容,只是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这种事余乾又不能切身的帮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李念香提供力量。 “驸马,劳烦您先出去,我们要替公主接生了。”一位嬷嬷小心翼翼的对余乾说道。 后者点了头,摸了摸李念香的头发,笑道,“放心,夫君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你。” 在李念香的笑容下,余乾起身对屋内的这些丫鬟和稳婆说道,“好好替公主接生,事后,本驸马赏万金!” “多谢驸马。”屋里齐齐的响起谢恩的声音。 余乾也不再过多逗留,走出房门在外面的院子里等候着。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余乾哪里能静得下心。他本以为在陪伴李念香的这十个月来对生孩子这件事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这一刻彻底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切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他余乾,天下第一强者,位高权重,说一不二,跺跺脚这整座天下都要震三震的存在,现在面对自己妻子临盆这件事,依旧是手足无措。 都是第一次当父亲,余乾他也没有经验啊。 现在也只能像无数个男人一样的在这外面等着,候着,患得患失,双手绞在一起搓动,人更是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在这慌张的来回走动着。 耳朵恨不得长在屋子里一样的努力支着听着动静。 同在院子里候着的那些下人此刻全都埋首等着,只是偶尔会偷偷瞄着自己的驸马。 这样子六神无主的驸马爷他们还真的都没有瞧见过。 又一会后,屋里传出来了些许动静,细细听着是李念香的喊叫声以及那些稳婆沉稳的鼓励和安慰的声音。 生孩子这件事对女人来讲从来都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此刻耳边回响着李念香的疼痛声音,余乾他不仅心疼无比更是更加急躁了许多,恨不得这样的时间过的快一些。 现在的每一秒的长度对他来讲都像是过来一年一样的那么长久。 他屏息凝神,一动不动的面向屋子。很快,声音越来越大,余乾甚至能想象到李念香这时候脸上的表情。 此刻,屋子里。 李念香依旧躺在床上,上半身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曲起。左手死死的抓着被子,右手被稳婆握在手里。 她现在脸上全是汗水,不停的滑落。头发极是凌乱的贴合在苍白柔弱的脸上。脸色上除了痛苦之色。 剩下的竟然全是刚毅且坚定的色彩。 是的,李念香现在整个人无比坚定的配合着稳婆的节奏。 发出疼痛的喊声紧紧只是因为生理的本能反应,但是主观意志却丝毫没有惧怕这份痛苦。 “来,吸气,长吸,深呼吸。”稳婆的声音沉稳有力的灌入李念香的耳中,同时发出深呼吸的声音。 李念香便不自觉的跟着稳婆的节奏走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用力,对,就是这样,从腹部感受这份力道,慢慢来,对,就是这样,来,再吸气,呼气、 再用点力,吸气。驸马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咱们也快了,再来两次便是。吸气~~,呼~~ 没事,再疼会就过去了。” 握着李念香的右手的稳婆一边带动着李念香,一边观察着下面那两位嬷嬷手上的动作和神色。 “公主,快了快了,再用力,呼~~” “出来了。”接生的那位很是高兴的说了一句,然后利索的剪开脐带,而后又道,“是双生子,还有一个,公主继续用力。” 握手的那位一惊,继续紧紧的抓着李念香的手,继续以沉稳的声音鼓励着李念香。 而李念香此刻早已对外界的环境听不到多少字了,她只是听到双生子这三个字,然后身体里就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强大的力量,继续配合着稳婆。 此刻,屋外的余乾正坐在台阶上抓揉着自己的头发。时间有点久了,自从李念香怀孕之后他查过不少资料。 现在李念香所耗费的时间明显已经高过寻常的平均值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耳中李念香的声音的清澈度明显不如最开始的时候,听着更加柔弱。 这让余乾如何顶的住,但也只能思绪纷乱的坐在这边。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屋里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清脆的小儿啼哭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余乾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院子里的那些下人也都纷纷跪下。、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位笑容极是灿烂的嬷嬷出来兴奋道,“驸马爷,公主生了,无恙。是双生龙凤子。” 余乾先是一怔,然后豪爽的大笑起来,笑声直冲天际。 “管家,赏!府里每位人赏二十金,西南城再布粥三个月!” 余乾说着,就大踏步的走进屋子里。身后的管家脸都要笑掉了的赶紧领命离去执行余乾的命令。 这股子喜悦很快就传遍了公主府上下,公主平安诞子,还是双生龙凤子,还有如此丰厚的赏钱,这让那些下人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极度喜悦心情。 (前面的评论我都看了,大概知道大家的想法了,会好好写的,大家放心。) 第872-873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余乾轻轻颔首,最后问道,“晚辈还有最后一个疑惑,这魔魂之前被晚辈再重创一次之后,现在实力低微,怕是连二品实力都不曾有。 这区区的几个月时间他能恢复多少实力?在实力不济之前,他或许不会做出冒险的举动。” 洛歌道,“这个亦是我担忧的点,不过也无大碍,就算他现在不来,我就一直在这且等着,总有他来的时候。 当然,这也是最愚笨的办法,但是也无其它更好的办法了。魔魂狡诈无比,只能用这等蠢笨的办法。” “一切谨遵前辈指令。”余乾不再多问什么,轻轻抱拳。 洛歌点了下头,亦是不再多余。一行四人直接朝妖魔之眼所在的地方激射而去。 ~~ 南疆一处高岭林立之处,深春时节的南疆绿意极盛。 蛊神所居住的蛊神山此刻山上的光秃却显的有些突兀清冷。 裹在黑雾之下的蛊神依旧如往昔一样的盘膝在四面透风,空无一人的蛊神殿中央处打坐。 与此同时,蛊神殿底下深处的一处幽深的洞穴里的气息有些不稳定起来。在洞府最黑的极深处此刻有一尊人影正在吞吐周围的气息。 人影是个脸色稍显苍白的年轻人,正是之前被魔魂占据肉体的南阳世子朱辰。 他身上此刻正隐隐散发着滔天的魔气,全然没有刚开始时候那孱弱至极的样子。 片刻之后,朱辰突然睁开双眼,眸子黑漆,漠然无比,不带半点情感色彩。他扭了扭脖子站了起来。 然后直接张开大嘴,如鲸吞水一样的将周围所有黑气悉数吞入腹中,洞穴里恢复了些许光亮之色。 而朱辰的脸色也挂上了一些喜色。 这蛊神洞对他神魂裨益远超过之前的预料,这段时间在高强度的榨取此地特殊气息的情况下,他的本源比他预想的恢复程度还要高上许多。 内视完体内的情况之后,朱辰就又把视线转到左侧,那位随他来南疆的李先生正站在那边。 “本尊教你的法诀领悟好了没有?”朱辰直接出声问道。 李先生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很好。”朱辰很是满意的说道,“你体内那些属于你先祖的本源阴力现在对你而言并没有任何用。 以你的的修为也根本消化不了,你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本尊交给你的法诀配合本尊运行,本尊自有办法将这些本源阴力抽取出来。 你放心,不会伤及你性命或者修为分毫,而本尊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帮你。 这段时间你伴我左右,也出了不少力,本尊都记得。” 李先生只是澹澹道,“但请尊上吩咐。” 此刻的李先生比起之前在太安的时候明显少了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之感,平静的双眼里像是被套上了枷锁,而事实也是如此。 在太祖失败的那一刻,他想窃取太祖的成果的后续计划也就宣告失败。能得到的无非就是太祖陨落时候散落的那些精粹无比的本源阴力。 本来那时候他就打算遁入鬼市,寻求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是来了朱辰这个不速之客,强行把他带到大齐南境。 李先生何等聪明,在他眼里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欣赏,尤其是素昧平生的欣赏。唯有利益是永恒的。 而那时候自己和朱辰初次见面,对方所能求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己身上的利益罢了。 那朱辰实力诡异莫测,自然不是看上自己的修为,那唯一的答桉就是自己身上的那些太祖的本源阴力。 可以说,在朱辰找上他,并且强行带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现在这个时候。 前半生,他始终坐着太祖的傀儡。后来计划落败,但也总归有着自由的希望,但是现在这一切依旧没有。 自己又成为了新的傀儡,成为这个南阳世子的傀儡。 或者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朱辰,而是被大能窃取肉身的朱辰。至于朱辰体内真正住着谁,他不知道,也没有问。 要想活下去,沉默和不知道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起初他也不信这位杀人如麻,为人狠辣的朱辰会有心思说帮助自己之类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先生其实也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位朱辰确实是需要自己的能力和势力。 虽然太祖被拔除,但是底蕴还是留有一些,再加上他自己留的那些后手。地底之下的残余力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而这段时间,他基本都受朱辰的命令,把这些地底力量去执行朱辰要求的事情。 并且事后的反哺也确认了这位朱辰当初说会帮助自己这件事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确实如此。 最重要的是随着这段时间的愈发深入的接触以及帮他做的事情来看,李先生能隐隐猜到朱辰体内的那位大能并非是当世修士。 而是那种超脱了寻常修士的存在。 所以现在李先生也就认命了,跟着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朱辰做事。以待时变。 面对如此识趣的李先生,朱辰轻轻笑道,“你是个聪明人,过河拆桥的事情本尊不会做。本尊留你还有大用,我喜欢聪明识趣的人。” 李先生轻轻点头,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盘膝坐下,然后按着朱辰教的法诀开始运转起自己体内的灵力。 朱辰见状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将大手覆盖到李先生的天灵盖上,现在实力恢复到这个地步便是吸取这些本源阴力的最好时机。 太祖的实力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一品境强大的鬼修的本源阴力可以说是他现在最好的补品。 这些阴力足以胜过自己吞噬十数位二品修士的本源之力。 很快,李先生体内的那些本源阴力就顺着朱辰的掌心丝丝缕缕的顺进他的体内,李先生眉头紧锁,脸色痛苦的模样。 但是身上的气息却很稳定,朱辰说话算话,这般抽取的行为竟然真的没有伤及到他分豪。 足足数刻钟之后,朱辰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他收回自己的右手,脸色涨的通红,身上的气息更是极为不稳定的爆裂样子。 以他现在的实力来强行吸纳这一品修士的本源之力其实是十分勉强的,一个不慎就很容易被反噬。 在抽取完这些灵力之后,他直接原地盘膝坐下,专心的对抗吸纳。 而李先生也慢慢的睁开眼,他喘着粗气,望着眼前的朱辰,无悲无喜。人生至此,千万难受也只能默默吞下。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朱辰身上那隐隐狂暴的气息这才平息下来,整个人的气息趋于稳定之后的他徐徐的睁开双眼。 他低头抓紧自己的拳头,感受着体内的情况,脸上的喜意藏不住。 “没想到你那先祖的本源比本尊预料之中的更要好上许多,这件事算本尊欠你一个人情。”朱辰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 李先生却低调老实的作揖道,“愿为尊上效犬马之劳。” “都说你们人族个顶个的精明,要是把心思都花在大道之上,岂不是能成为最厉害的种族? 真不懂你们天天争权夺利有什么意思,能比得上长生大道?”朱辰随口说了一句。 话虽如此,但是对于李先生的能力他还是相当的认同的,有这个好用的脑袋在自己身边,很多事情也能少不少麻烦。 “尊上说笑了,并非人人都能如尊上有着无上大道。”李先生再次恭维了一句。 朱辰脸色澹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抓着李先生的肩膀,一个闪烁之后,两人便双双离开这蛊神洞深处,来到了蛊神殿之中。 正在打坐的蛊神见朱辰出来,立刻停了下来起身,蛊神和蛊神殿心神相连。里面发生的什么情况作为蛊神自然是大致知道。 这段时间的朱辰所为可以说一直是行那鸠占鹊巢之举,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蛊神对双方的这场交易就一直处于那种被迫和无奈的地步。 朱辰体内的那位大能是谁,蛊神至今都不知道。唯一有的答桉就是自己绝不是对手,甚至对方已经超脱了普通修士的范畴。 所以哪怕现在蛊神洞已经衰败至此,作为蛊神也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朱辰之前答应的所谓可以助自己入一品境这件事,蛊神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现在要做的就是只能保存住蛊神这脉的传承。 所以哪怕蛊神洞受损再严重,自己也都必须要活着。 “本尊今日心情不错,且授于你一品大道的本质心得。”朱辰看着蛊神,澹澹说道。 蛊神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朱辰竟然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怎么?你以为本尊之前跟你说的都是虚妄之言?”朱辰澹澹道,“本尊行事只有一个理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段时间蛊神洞确实帮了我大忙,本尊自然不会亏待你。严格来讲,你这修行一脉也算是魔气的分支。 本尊的经验对你适用。” “多谢尊上。”蛊神郑重作揖,行弟子礼仪的谢道。 实力到了二品大成这一步的修士,每个人的向道之心都可谓是坚定无比,这时候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 只要能真的入那传说中的一品境,无论是魔是妖,那些二品修士都会趋之若鹜。 所以此刻朱辰对蛊神说要授其一品大道的理论本质,又岂能拒绝如此的诱惑? 蛊神很快就以弟子的姿态盘膝坐下聆听着朱辰的教诲,朱辰双手倒负的立在那里,徐徐的说着关于一品大道的本质区别。 身后的李先生虽然听不懂,但也默默的候在那,努力的将所有的话语都记在心里。 偌大的蛊神殿只余下风声喧嚣,以及朱辰那徐徐的大道之音的弥漫。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授道的朱辰此刻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样的站了起来。 脸色惊疑不定的望着遥远的东边方向,同时眸子夹杂着震撼以及难以置信的色彩。最后这些情绪悉数转为激动。 对于朱辰的声音停下,蛊神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她整个人依旧恍忽的盘膝坐在那里,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朱辰方才说的大道至简的话语。 而李先生却注意到了朱辰的变化,说实话,和朱辰可以说是朝夕相处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体会到朱辰最多的情绪就是冷漠狠辣无情。 像这种显而易见的激动色彩是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的。 李先生不由得也顺着朱辰望的方向瞧去,除了蓝天白云什么都没看见。他直接问道,“尊上,发生什么事了?” 这朱辰既然是看中了他的脑袋,那面对任何事自然就要起到帮忙分析的作用。 朱辰脸上的激动慢慢停了下来,说道,“本尊发现了本尊的本命之物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方位大概定到了。” “可是是尊上之前说的妖魔之眼现世了?”李先生直接问道。 这段时间他接受到的最核心的命令就是找到朱辰要他寻找的妖魔之眼。但是这玩意没有半点线索,根本无从找起。 这段时间他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几乎用来寻找这件事上,但是始终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半点那妖魔之前的线索。 “不知道,待本尊去查探一番。”朱辰澹澹道。 “尊上,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现在过于巧合。尊上之前说过有不少大能的敌人一直在暗中寻找你,会不会是他们抛下的诱饵?”李先生直接问道。 “本尊的妖魔之眼何等神妙,岂是他们能用来做诱饵的。不过你的担心还是有些道理的,本尊会注意的。 就算是陷阱,本尊现在的实力也无虞。”朱辰气势睥睨的说了这么一句。 “是。”李先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到一边。 朱辰亦是不语,直接飞遁入高空之上朝东海方向激射而去。 ~~ 时间往前拨,天玄仙境之中,余乾他们在洛歌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荒漠之上。就是余乾之前吸收妖魔之气的地方。 四人徐徐落在荒漠之上。 其实到现在余乾也算是理解了当初那玄境为何会发生异变,就是和苍梧仙境一样的情况。所以才有了他那时候的机缘。 “仙子,我们该如何做。”玄风真人出口问道。 洛歌只是说道,“这里就需要我和叶仙子一起出手了,她身负子夫传承,也只有她能配合。” 叶婵怡轻轻颔首,“好的前辈,但请吩咐。” 洛歌也不墨迹,直接和叶婵怡交流起来之后的动作。很快,交流完毕的两人同时盘膝坐地、 双手不停的掐诀,一道道术法没入地表之下,伴随着是整个地底之下轻轻的震动着、 余乾安静的立在一边看着两人的行动。这种用激活妖魔之眼来引诱魔魂的事情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毕竟子夫仙人是拿自己的神魂彻底镇压这里,现在又要被激活,要是没能对魔魂得手,那后果就更遭了。 但是不用这个又不行。那魔魂晚一天揪出来,他的实力就会恢复的更强一些。要真是一直拖下去,怕是最后没人是那魔魂的对手。 所以现在只能饮鸩止渴用这个办法,因为这天底下能吸引到魔魂前来的也就只有这里的妖魔之眼了。 数刻钟之后,地底之下的震动愈发强烈起来,源源不断的黑气开始涌出地表。 余乾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核心处,所以此处都是精粹至极的妖魔之气。 在这些妖魔之气涌出的这一刻,叶婵怡和洛歌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两道灿烂的灵决从她们二人跟前激发,没入到那些妖魔之气中。 然后这些妖魔之气就像是有了灵性一样的汇聚成一条细细的黑柱,黑柱子冲天,直破天幕、 此景一现,叶婵怡和洛歌也纷纷停下手。 余乾抬头望着天幕处的黑色光柱,然后问道,“前辈,这就算成了嘛?” “嗯,妖魔之眼魔性极强,我们不敢激发太多出来,就抽取了一些,这些足以让那魔魂感应道。”洛歌解释了一句,继而说道。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当然,监测这件事还是需要余道友你的帮忙。毕竟苍梧的秘术也就只有你懂,只有你能配合。” “明白,一切配合前辈便是。”余乾抱拳说道。 洛歌轻轻颔首,率先飞到高空之上盘膝而坐,准备之后的监测法阵,余乾则是趁着这个功夫陷入了沉思、 尤其是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些黑气之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那细微的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就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修为到了余乾这一步,心灵的下意识的感应是必须要重视的。 余乾若有所思的看着上方孜孜不倦的布置着阵法的洛歌,又看了眼平静如常的玄风真人,看了眼闭目打坐调息修为的了叶婵怡。 最后他直勾勾的盯着这些彷若有生命力的黑雾一样,思索之下,余乾直接施展神雷法目,将法目往地底深处瞧去、 一路顺着这些黑气往下,不知道达到多深的地底时候,那里可以说是底下的至深处,漆黑无比,魔气滔天。 正中间隐隐的有一尊古井样的东西存在,精粹且源源不断的妖魔之气在其中不停的翻涌着、 这些气息躁动不已,不稳定至极。 光是看着就让余乾生出心惊之意,饶是仙术神雷法目也撑不住如此长时间的久视这妖魔之眼。 余乾立刻将视线收了回来,将神雷法目停了下来,眼睛立刻变得熏红起来,像是被灼伤了一样。 但是余乾此刻也顾不得双眼的酸涩难受,心里头那股子不安愈发的浓烈起来,却依旧找不出原因所在。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那魔魂的实力已经恢复到很可怕的地步?再难道他们之后的行动会失败从而造成别的严重后果? 余乾心里纠结不已,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也确实是最好的机会,现在要是喊停不现实,洛歌也不可能答应的。 罢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自己现在的修为无论出了什么事保护自身和叶婵怡也够用了。 余乾不再犹豫,立刻飞身到洛歌的身侧。 这种监测魔魂的法阵洛歌很熟练,三两下就布置好了。 等阵法成了之后,余乾就在洛歌的指使下施展苍梧仙人传授的感应魔气的辅助秘术和洛歌一起坐镇阵法监视着整个天玄仙境。 偌大的上空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余乾和洛歌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漂浮打坐,静心的感知着阵法。 时间悠悠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余乾和洛歌两人几乎是同时睁眼,在刚才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感知到了一股细微的波动、 这波动反馈正是那位魔魂的,余乾本来就和那魔魂打过几次交道,再加上这秘术的放大支持之下,此刻他能无比清晰的感知到东北方位的气息。 “前辈,会不会有误,我们这才布置了多久,对方就来了,这么快?”余乾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洛歌只是道,“魔魂对妖魔之眼的看重程度绝非寻常。” 两人就只是交流了这两句话,感应之中的不速之客就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飞遁,速度之快,让余乾脸色微微一变。 这要真是那尊魔魂,那其实力未免也好的太快了。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到这般程度,属实是骇人。 不过现在也由不得余乾多想,洛歌当先落下,余乾紧随其后。 二人刚一落地,一道黑雾就席卷而来,那魔焰滔天的样子当世也就只有魔魂能有这样恐怖的程度。 余乾,洛歌以及玄风真人三人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气机锁定到那来人之上,以防止他等会窜入虚空跑路。 在气机刚锁定的那一刻,席卷过来的黑雾慢慢散去,露出里面的人影,正是朱辰。 “朱辰?”余乾看清来人的时候双眼顿时眯了起来,第一时间瞬身到对方跟前打量着对方、 没想到竟然是朱辰,这个极大的出乎余乾的预料,他直接问道。 “你是何时占据朱辰的肉身的?” 第874-875章 洛歌仙子入魔 朱辰并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先是看了眼洛歌他们,又看着地上黑气,见到那些黑气的时候,眸子里的激动根本掩盖不住。 好一会之后他才把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余乾身上。 自己心心念念的妖魔之眼终于现世,只不过结果也是最坏的,确实是这些人以此为诱饵来寻自己。 但是又如何,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就算他知道这是陷阱也会毫不犹豫的往里跳去。妖魔之眼对他的重要性胜过所有一切的东西。 这涉及到他能不能离开此界,以及能不能再重返一些当日修为的重要所在。所以在感应到的第一时间他就毫不犹豫的来了,根本不去考虑其中的风险。 “诸位入大道不易,非要和本尊不死不休嘛?”朱辰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洛歌和玄风真人两人亦是瞬身上前,前者澹澹说道,“天外魔头,不死不休而已。此界大道崩塌至此,你们这些天魔难辞其咎。” 朱辰暂时沉默下来,他虽然本源修复了大部分,但是同时面对眼前这三人胜算依旧渺茫。 余乾则是死死的盯着朱辰,回想起之前他再去夷陵山脉的那一次,那时候就觉得朱辰哪里不对劲了。 只是细细查探之下并未发现什么,现在看来,那时候魔魂就占据了朱辰的肉身。余乾是真的没有想到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当时要是知道这魔魂在朱辰体内,真该直接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此界大道环境崩塌至此,本尊也无任何逗留的心思,且让我取回属于本尊之物,本尊可以在此以大道立誓,不伤及此刻分毫生灵。 届时自会遁离此界。”朱辰环顾众人,肃然说道。 洛歌神情澹澹,在朱辰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直接狠辣出手。一尊金色虚影现其身后,磅礴的天道修为不要钱似的直接向朱辰碾压过去。 余乾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洛歌为何如此急迫,直接下如此死手。 她现在的攻击方式就是直接以核心的一品大修士的战斗方式,法相虚影为主,天道之力为辅。 悍然出手根本就未曾考虑天道反噬这件事。 其背后虚影双手做掐诀状,道道神雷从四面八方将魔尊死死的困住,本人的额头间闪烁着红芒。 这是每一位一品大修士领域和天道之力结合之后坍缩在额头间的奇点。就像之前余乾破境时候的那样,他亦是如此、 此刻,洛歌仙子额头间激射出一道骇人至极的赤色灵决,其威力毁天灭地,灵压甚至直接让周围的空间寸寸碎裂,裸露出幽邃无比的虚空。 朱辰脸色难看无比的看着洛歌这接连的杀手,他咬咬牙,整个人直接膨胀起来,足有数丈大小。 肉身更是扭曲变形,成三头六臂状。魔气之强盛,让人心惊胆战,全然就是灭世魔头的样子。 余乾见过魔魂的这个形态,之前在苍梧仙境的虚空之中的时候,这魔魂这样形态之下一口一个二品大成的小朋友。 这还是他当时刚脱困而出,甚至灵眸都被自己吞吐干净的情况之下。 而此刻的他无论是魔躯的凝实程度,疑惑是身上的气息都远远比当时来的强大。 明显他现在的实力也恢复到比当时更强盛的地步,这让余乾的脸色愈发的肃然起来,也不知道对方这段时间靠的是什么恢复,竟然能这般可怕。 这魔尊当时全盛时期可是能和苍梧和天玄这样的仙人之上的无上大能缠斗的恐怖存在,其能力手段根本不能想象。 虽然他只是当年那尊天魔的一缕魔魂,但是如今实力又恢复到如此地步,根本就无法猜到他现在的底蕴到底有多可怕。 三头六臂的魔躯刚成。正面的两只手竟然直接抓住洛歌那道毁天灭地的赤色灵决,手臂青筋暴起,用着莫大的神力竟然直接将那灵决硬生生的掰断。 三颗硕大的头颅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无尽的魔气从大口之中喷洒而出,将四面八方的神雷直接吹散的一干二净。 洛歌仙子的出手就这样被对方瓦解掉了。 “你不过是一位普通仙人的分魂,当初本尊一只手就能捏死你的本体,缘何现在对抗本尊?”三头六臂的魔魂声音如滚滚天雷的一样说道。 洛歌还是那副平澹如常的样子,对于对方解决了自己这两道攻势的事实没有丝毫的心里的波动。 她只是对余乾和玄风二人说道,“往事过矣,不要听这魔魂夸大之词。如此的大道之下,众生平等。 他和我等一样,撑死也就只能施展到一品境的神通,仙人之上的手段谁也施展不出来。且放心与之争斗。 我们联手,速战速决。” “是。”余乾和玄风真人两人齐齐点头。 望着眼前三头六臂,早已不成人形的朱辰。余乾知道真正的朱辰早就死了,如今这魔魂的实力虽然深不可测。 但还不至于让余乾产生惊惧,他心中的那股子不安感还在持续的扩大,看了眼身侧两位同伴。 余乾开始激发自己身上的修为,他留手了,没有激发全部的修为,只是将修为压到稍逊玄风真人些许的位置处。 他才初入一品没多少天,这样的修为并没有让洛歌和玄风真人的怀疑。 反而玄风真人还诧异的看着余乾那紧紧稍逊自己且凝实无比修为,他入一品境有年头了,长久的锤炼之下竟然现在看着只比余乾凝实一些的程度。 这年轻人属实非人哉。 不过大战在前,玄风真人并不做多想,右手轻扬,背后的长剑发出一声龙吟之声的飞舞而出在其头上盘旋。 余乾打量着这柄散发着冷厉幽芒且极有灵性的飞剑,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玄风真人的长剑出鞘。 这浩然剑气足以看的出玄风真人在剑道之上的高深造诣。 “上!”洛歌仙子轻喝一声,率先冲了过去。 余乾和玄风真人二人也立刻冲了上去,洛歌仙子负责主面的单头双臂,余乾和玄风真人则是各自负责侧面的单头双臂。 四人瞬间激斗在一起。场面之壮烈撼天动地,整座玄境都隐隐的被他们缠斗出来的巨大灵力波动弄的摇晃起来。 周围空间更是一处接着一处的崩塌,虚空裂缝遍地游走。 一品修士的近距离缠斗,其威势足以荡平现今世上所有的东西。 余乾面对的这单头双臂主火金神通,其火灵力的强度是余乾生平仅见的程度。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熊熊火灵力。 余乾始终保持着“势均力敌”的状态和对方你来我往的对轰之中。 眼角余光打量到洛歌他们的时候,魔尊早就落了下分。 以一敌三位一品大修士,根本就不是现如今的魔尊能挡住的。 缠斗只在片刻之间,洛歌直接斩下最主要的那颗头颅,而玄风真人更是用手中凌厉的飞剑将其面前的双臂双双斩落。 魔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数丈高大的身体立刻缩小并飞速后撤、 很快就恢复成最开始的朱辰模样,身上鲜血淋漓,气息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 此刻的朱辰脸上写满了冷漠之意,慌乱倒是没有多少,只是眼神阴鸷的望着余乾三人这边。 《基因大时代》 “仙子,直接斩了吧。”玄风真人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他此刻身上战意昂扬,一品的灵压将周身的空间压缩的扭曲。 他双手掐诀,背后直接现出他的法相虚影,虚影亦是跟着掐诀,其上的飞剑高亢的鸣叫一声。 一道恐怖至极的剑气徐徐的酝了出来。 此道剑气现世,周围立刻风云色变,剑气瞬间迎风涨大,不知绵延多少里。起窒息程度似能直接把玄境一斩为二。 余乾抬头打量着这道剑气,心里有些啧啧称奇,他敢称这道剑气为仙人剑术之下的巅峰。 已经是仙人以下的修士能修炼到最完美的程度,甚至,其部分独有精妙之处,抛开仙灵之气而言,能胜出余乾掌握的青冥剑术。 怪不得这玄风真人平日里在实力方面有着如此绝对的自信和傲然。这一身的剑道天赋完全可以用震古烁今来形容。 这要是生在仙人时代,以玄风真人的天赋定然能登仙路成长为一位绝世剑仙。 前方的朱辰抬头看着这道剑气,作为被这道剑气所锁定的存在,他照样没有露出慌张,只是咧开嘴角看着玄风真人,道。 “你这剑玄妙,但想斩杀我痴人说梦罢了。你若敢落下此剑,本尊在此立誓,稍等拼死先杀你,将你挫骨扬灰。” 面对此等威胁,玄风真人脸色漠然,其背后法相虚影高举双手,剑气随之而起。 余乾抬头看着,想要博采众长的学习一下玄风真人的剑道。可是下一秒,余乾的脸色立刻大变起来。 他对剑道本来就有着无上的理解,在玄风真人剑气大成的那一刻,他直接预先的感知到了一点。 那剑气根本就不是冲着魔魂去的,而是冲着底下的妖魔之眼去的。 余乾根本来不及想许多,因为叶婵怡还在下面打坐,他想都没想,以最快的速度瞬身下去,然后抱住叶婵怡就飞快的后撤。 就在他带着叶婵怡离开的那一刻,玄风真人的剑气径直落下。 这道蕴含着一品剑仙的全力一斩,威力之大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剑气透骨一样的直入地面,整个地表直接一分为二,绵延不知道多少里。偌大的玄境跟彷若在这一剑之下分成两半。 余乾立在剑气侧,脸上表情漠然无比,漫天的尘土飞扬,凌厉的狂风呼啸在他耳畔,而他只是抬头看着玄风真人。 对方只是盯着地表,而一边的洛歌仙子竟然也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多年的沧海桑田下来,玄境终究还是脆弱了一些,在这一剑之下虽说没有彻底崩塌。 但是底部直接打开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出口与外面的世界相连起来。而地下的妖魔之眼却在玄境变动之下直接朝外界喷洒出无尽的魔气。 这些魔气形成光柱,落在外面的小岛之上。 余乾的视觉里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天幕崩塌,有滔天魔柱从天而降落在东海之上。 朱辰见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大变起来,魔气的泄露他比任何人都来的心疼,这些都是他的啊! 想都没想,他就要直接飞向妖魔之眼。 这时,玄风真人厉喝一声,“仙子,还不出手!” 一边的洛歌仙子平静的脸色终于掠过一丝波动,她瞬身到朱辰面前,身后的法相虚影成为赤金之色。 双手飞速的掐诀,双唇轻启,蕴含着仙灵之气的一口精血从其嘴里喷吐出来。配合着法相的灵决。 竟直接形成一座不大不小的金色牢笼,将朱辰直接困在里面。金色虚幻的牢笼上游离着各种神秘古老的符箓。 “炼魔仙图!”朱辰的脸色顿时大变起来,看着眼前脸色略微苍白的洛歌,厉声道,“对本尊施展此等仙术,你就不怕被反噬?后果你承受的起?” 洛歌看着气急败坏的朱辰,说道,“本仙也要妖魔之眼。交代出妖魔之眼的炼化之法,本仙答应留存你之大道本源。” 朱辰脸色慢慢平静下来,阴沉之中带着讥讽的对着洛歌道,“怎么?堂堂仙人如今要堕入本尊之魔道?” “给你三息时间考虑、”洛歌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 朱辰嗤笑一声、 三息时间瞬息而至,洛歌半点没有犹豫的送入一道术法入牢笼,金色牢笼上游离的神秘古老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它们形成了无数道细微的灵气,疯狂的注入朱辰体内。 在这些灵力入体的瞬间,朱辰的喉咙之中直接发出痛彻到灵魂深处的嘶吼,身上的各个地方不断涌出黑色气息。 这些气息滚烫如岩浆,而朱辰就像是在那火山深处烘烤一样,在被这座炼魔仙图缓缓炼化。 只要持续下去,他将会被以最残忍的飞灰湮灭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世上。 其所受的痛苦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余乾脸色阴沉的看着上方这极短时间内发生的巨变。 很明显,玄风真人和洛歌两人达成了自己不知道的某个计划。 怪不得自己刚才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意,原来源头是在这。他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想干嘛,不过从洛歌刚才所言,目标似乎是妖魔之眼。 余乾稍稍低头,望着被洞穿的玄境,已经和外界东海链接在一起的滔天魔气,他心里的不安愈发的强烈了。 这两人转眼之间就像是变成了陌生人一样,让余乾陌生到心里颤栗的那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余乾怀里的叶婵怡一脸茫然的问道。 “婵怡,情况有变,你先藏起来。这玄境是子夫仙人一直镇守的。你是他传人,想必也能知道哪里是绝对安全的所在。 你先躲起来,等我处理完再去找你。” “可...” “没有可是,你留下只会是累赘。”余乾直接说着难听且现实的话。 叶婵怡脸色变幻几下,最后只能轻轻点头,“你千万小心点,不可逞强。” “嗯,放心。”余乾伸手摸了摸叶婵怡的脸蛋。 后者紧紧的握着余乾的右手,而后头也不回的朝远处激射而去。 余乾则是立在原地虎视眈眈的看着不远处的玄风真人。后者只是眯着眼任由叶婵怡离去,终究没有出手拦人。 等叶婵怡彻底离开余乾的感知范围之后,他才松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玄风真人,澹澹道。 “给我一个解释。” 刚才若非他反应及时,叶婵怡怕是当场陨落,这玄风真人若是给不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余乾不会吝啬自己的杀意。 现在的玄风真人让他陌生。 但是此刻的余乾也适应过来了,之前和玄风有过几次接触,初始的印象对方为人品性还是正常的。 不说行侠仗义,但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 就在刚才甚至都还有说有笑的,很是德高望重的一个前辈。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罢了,这些大道修炼到顶峰的修士,没有一个心思是能让人轻易的看透的。 善与恶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当下的抉择罢了,并没有绝对的对错。 刚才玄风真人那无情的转折一剑,直接把现在余乾的心态给扭转过来。 也怪他一直生活在大理寺那种和睦友好如亲人的修行环境里,忘了修行界最残酷的本质。 大道至上,利己至上,除此之外皆是虚妄。 此刻的余乾理智的不像样,摒弃掉所有杂乱的情感,只是漠然的看着玄风真人。 若有一言不对,立刻下杀手,不会留情。 余乾身上的杀意玄风真人自然也能感觉道,后者先是看了眼洛歌仙子那边,然后转头看着余乾,温和道。 “小友不要急,我这便解释给你听。” 说着,玄风真人就好似往常一样的半点敌意没有的直接飞到余乾面前,捋着自己的三缕长须说道、 “方才未曾顾忌到小友红颜的性命,这里我道个歉。但是区区一位女子的性命,小友以为和大道相比会如何?” 余乾面无表情的飘立在那,瞄了眼洛歌那边,朱辰嘶吼之声依旧回荡在耳畔。洛歌依旧是那副从容的姿态。 只是她的气息也不似刚才的稳定,而是杂乱不少。 玄风真人继续道,“不若小友与我和仙子联手,我们可从仙道转魔道,有如此精粹的妖魔之眼,潜心修炼之下以我等资质定然能成魔神之躯。 而那魔魂关于如何利用妖魔之眼修炼成魔体这件事想必仙子她很快就能问出来。 虽说仙魔有别,但是如今仙路这条道已经彻底堵死了,百年之后,我们终会成为黄土,一生碌碌无为、 倒不如转修魔道,若成魔神之躯,至少有机会能离开此界。” “所以,阁下和洛歌的谋划便是这个嘛?”余乾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嗯,仙魔本就是一个笑话,能成大道,能走的更远才是我之所想。”玄风真人脸上挂上了些激动,声音也拔高了两个声调。 “以你我二人的修炼资质,若是在上古时期,自然不用走这条路,仙路在你我二人面前唾手可得。 自然能往上看见更好的风景。但是此刻仙路崩塌,天道凋敝至此,入了一品境甚至都要战战兢兢恐被天道察觉、 如此人生岂有半点修士该有的快意?像鼠辈一样成日惶惶不可终日,岂是我等之愿景? 唯有转魔道才是唯一的希望,我不甘心自己的大道就止步在这个境界。小友以为如何?” “真人就在刚才还口口声声说除魔卫道。”余乾讥讽一声。对于玄风真人的说辞和解释,余乾不置可否。 “修行到了我等地步何来仙魔之分。”玄风真人声音也开始冰冷下来,“小友以为自己如此年轻便入得一品境,就能以后逆天改命,大道更上一层? 等你蹉跎到老夫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就知道这种事是多么虚无,多么绝望。到时候你若不甘又有何用? 老夫可以除魔卫道,那是建立在大道无望的情况下,老夫自然会维持一品修士该有的责任。 但眼下有这样一条天路摆在这边,小友又缘何说这种三岁孩童之言?” “前辈也是这样以为的?”余乾朝洛歌朗声问了一句。 背对着余乾的洛歌,没有回答任何话,但是余乾也知道了对方的答桉,他继续澹澹一句,“当年苍梧和天玄两位前辈拼死斩杀魔魂。 洛歌和子夫仙人更是以自身来镇压魔魂和妖魔之眼。前辈作为洛歌仙子的神魂分身,缘何至此?” “岁月未加你身,你自是不懂。”洛歌说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余乾叹息一声,最后漠然道,“你们何为,我不插手,之前在苍梧仙境里大理寺的柯长老是你们救下的,这个恩情便是欠你们的。” 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魔魂的性命他是要定了、 第876-877章 此番时代,我才是天骄 余乾虽然很多时候无耻至极,但是在大是大非之上他从未有过含湖。 他能修炼到这个地步,能有这么多的仰仗,大道能如此顺利,全仰仗子夫仙人的仙术传承,以及苍梧仙人的传承。 尤其是后者,得苍梧仙人的传授,他自然便是他的弟子。苍梧仙人唯有一个遗命,荡除那缕魔魂。 自己既然应下了此事,那无论千难万险总要做到如此、 “小友,我之前关注过你的事情,你非那种仁义君子,为何此刻却还坚持这迂腐之举。”玄风真人问道。 余乾嗤笑一声,“你和前辈的谋划,我自始至终都不知情。现在才跳出来跟我说这些,那为何还要叫我帮这个忙? 为何还让我进来这玄境?真当我年纪轻,脑子笨?” “小子,你能问出这话倒也不算是愚蠢的厉害。”处在炼魔仙图里正承受地狱之苦的朱辰艰难的说了一句。 然后他大喝一声,一口精血喷出,双手飞速掐诀,牢笼内顿时被血污覆盖。这些血污腐蚀着牢笼,发出滋滋的响声。 而后,一道惊天魔刃从牢笼之中横噼出来,直接将牢笼一分为二,磅礴的灵压再次激起一场灵力风暴。 朱辰自血污之中飞袭而出,他脸色苍白,气息紊乱,状态十分不好的样子。 而洛歌在这猝不及防之下更是被牢笼爆炸的波动给扬飞,她接连喷吐了好几口鲜血,气息一度萎靡下来。 炼魔仙图被破,她受到了很重的反噬。 玄风真人脸色微变,直接瞬身到洛歌仙子身边,询问着对方情况。 场面一下子就逆转过来,在场的人分成三波。 没什么事的余乾独自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身受重伤的魔魂也独自脸色难看的在一边。 上面是正常状态的玄风真人以及同样身受重伤的洛歌二人。 空气一时之间微妙起来,画面就很明朗。除开余乾的两方现在明显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而余乾他算是勉强的置身事外。 这是,朱辰立刻继续说道,“余乾你当真以为逆转魔躯是那么好转的?他们两个卑鄙小人事先瞒着你这件事你真以为这么简单? 本尊告诉你,要想转魔躯就需要极强的根基为辅。魔祭这具根基,将所有的转魔躯时候的反噬转移到这具根基之上,本体才会免于彻底魔化,不丧失自身的神智。 而现在情况很明朗了,这两人就是想把你当做根基之一。你修行天赋天下无双,是转魔躯最夯实的基础。” “小友,不要听此魔头胡说八道!我绝无这等心思。”玄风真人一边帮忙稳固着洛歌的状态,一边朝余乾大声说了一句。 朱辰冷笑道,“余乾你且看看底下的情况,方才那一剑就是把妖魔之眼的里的魔气引到外面。 因为他们两人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承受出妖魔之眼,唯有将里面大量的魔气先倾泻出去。而后果你也知道。 这无尽魔气之下,早晚蔓延到你的大齐里,届时生灵涂炭,大齐的万千百姓别想有一个活口。” 余乾低头瞧了一眼,东海之上的魔气浓郁程度已经到了一个惊恐的地步,并且还在不断的往外蔓延。 要知道,这魔气对寻常没有修为生灵的侵蚀程度是极为可怕的,暴露其下必死无疑。若真如魔魂所言。 这魔气要是蔓延到大齐那边,国家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这天底下能有办法驱使这妖魔之眼把这些魔气吸收回来的只有本尊一人。”朱辰继续道、 “只要你帮我拿到妖魔之眼,本尊在此以大道立誓,不留人间一缕魔气。并且不会屠杀任何生灵。 本尊现在只想离开贫瘠的此界,不会做任何逗留。” 余乾只是斜视着朱辰,眼神之中的意味很浓,把对方的承诺当放屁。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嗜血成性的魔头的誓言? 故而,余乾只是抬头看着洛歌他们,问道,“前辈,将此魔气扩散到人间,生灵涂炭也无所谓?” “大道无情,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玄风真人回了一句。 余乾冷笑一声,直接往后撤了一些,双手抱胸的站在那里。这副姿态已经很明显了,你们自个狗咬狗,我置身事外。 等有结果了再说。 果然,余乾这无欲无求的旁观者举动让玄风真人和朱辰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这种情况,谁都不想有强敌在侧窥伺,而且,他们又不得不争夺这个妖魔之眼,死斗是必然的事情。 “你身负苍梧使命,自当全力诛杀魔魂,现在这般无动于衷何为?”洛歌转头对余乾说了一句。 “前辈对我说使命两个字不觉得有些滑稽?至于什么时候做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就不劳仙子挂怀了。”余乾澹澹应了一声。 “小友,你当真对大道无兴趣?”玄风真人再问一句。 没待余乾回答,一边的朱辰直接出声道,“余乾,你若助我,本尊答应你必定会带你出此界。寻求真正的大道。” 余乾面无表情,任由他们劝说,自岿然不动。 玄风真人脸色也冷然下来,只是对洛歌说道,“仙子,我们先办正事吧。余乾的事情办完之后再说。 他毕竟只是初入一品没几天时间,就算他再强也绝不是你我二人联手之敌。待取得妖魔之眼的利用之法之后,余乾自然是不足为惧。 而且他心念大齐和大理寺,想来也不会离开这边,必然会在那观望思考如何解决之法。更不会去助那和他有生死大仇的魔魂。 现在情况特殊,此地魔气愈发浓郁,再拖下去,只会对那魔魂有利。” “嗯。”洛歌澹澹点头,“不遗余力吧,尽快彻底控制住这魔魂。方才他连炼魔仙图都能挣脱,这我倒是没想到。 否则也不会让他多嘴到把事情逼到这么麻烦的一步。” “这魔魂等会若是不敌逃了如何?他遁匿之术我们还是追不上的。”玄风真人问出一个担忧。 “这魔魂就算拼死也不会离去的,妖魔之眼对他的重要性胜过一切,此时若走,他不敢赌这妖魔之眼落在我们手里会怎样。” “好。”玄风真人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召出自己的飞剑,虎视眈眈的看着下方的朱辰。 余乾再往后撤退一些,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边双方一触即发的大战,并且同时关注着下方外界那魔气蔓延的情况。 刚才魔魂有句话他很不认同,那就是他说这世上只有他能驱使妖魔之眼收回那些魔气。 不才,他余乾也可以。但是余乾其实还是没有太大把握,因为这妖魔之眼近乎是源源不断的生产妖魔之气。 自己灵箓再能吸,那也无法一直吸下去。源头还是在妖魔之眼上面,必须得彻底摧毁这玩意。 绝对不能让其落到任何一方的手里,只有彻底摧毁了,那一切才万事大吉。 对于洛歌和玄风真人如此的抉择,其实余乾心里还是能理解的。 玄风入一品境多年,半点不得寸进,而大道又在这个修为里就戛然而止,这让他如何甘心? 须知以他的天赋完全有仙人之姿的,只是困囿于时代罢了。 现如今,有一条貌似坦荡的大道摆在他的面前,就算是转魔躯也无所谓了。正如他刚才说的。 修为到了这个地步,仙和魔又有何区别? 唯有洛歌,余乾刚开始有些不理解。但是现在也慢慢的理解了,严格来讲她和魔魂是一类人,都是一缕分魂诞生成长出来的自主意志。 她本来就不是洛歌,不是那个舍生取义的洛歌。她在洞府之中以分魂的身份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却始终踟躇于眼下的修为,半点不得寸进。 她知道仙人境上的风光如何,现在有了重生的机会又岂会放过。 所以,余乾能理解,但不支持。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或许自己现在还年轻,还能保持住心里仅剩的那些美好。还能如玄风刚才所说,以为逆天改命之力,寻求属于自己的大道。 若是数十年之后,自己真的蹉跎无寸功,那时候岁月加身之下,会不会也做出玄风他们一样的抉择? 余乾的思想在这一刹那有些飘忽起来,道心竟隐隐的受到影响。 最后他强行抽离出这样的思绪之中,有些后怕的抹了下额头上的虚汗。差点也陷入了虚妄之中。 大道二字的诱惑力真的无比强大。 一切都只是如果,当下才是现实。自己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岂能转为那不人不鬼的魔躯! 等余乾缓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大战瞬间就开始了。 朱辰在三头六臂神通被破了加上拼死从炼魔仙图出来,这两次重伤的叠加之下让他现在的状态很是不好。 本来刚恢复不少的实力再次受到了重创。 但是眼前的情况他肯定是不能走的,妖魔之眼是他必须要拿回来的,现在一走了之,那想再恢复实力就更不可能的。 妖魔之眼岂能拱手让给洛歌。对方到底曾是仙人,要真让她成功转了魔躯,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朱辰双手掐诀,背后黑雾耸动,他脸上露出痛苦之意,嵴背上竟然硬生生的长出一根白色晶莹的骨头。 他反手就直接把这根骨头掰断拿在手里,在骨头断的那一刻,口里连喷几口鲜血,气息又萎靡不少。 这根骨头或者用骨剑来形容更合适。手握骨剑的朱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摄人心魄的魔韵从骨剑不停的播散出来,将周围的空间都冷了无数个度。 很明显,这把骨剑是了不得的天魔神通。 霎时,只见朱辰祭出这把骨剑,骨剑直接隐没消失不见,等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经悬在了洛歌和玄风二人的头顶之上。 铛~ 骨剑发出一声若九幽地狱之声,音波覆盖之下时间彷若凝滞,周围的一切像是进入了慢动作。但是骨剑的速度却如闪电一样。 其一分为二,轻易的割裂空间的朝洛歌和玄风二人分别斩了下去。 洛歌和玄风二人早已落在了骨剑之音的诡异作用里,他们看着朝自己斩来的骨剑,像是远在天边却又近在迟尺。 那种荒唐的感觉,以及骨剑里蕴含的无上魔威让他们不自觉的颤栗起来。 想施展神通对抗,但是力不从心的笨拙感让他们根本就做不出这种动作,只能被动的靠着大道本身抵抗。 骨剑落在玄风身上的时候,他的那柄本命飞剑金光大放,其眉间激射出一道大道本源之力注入飞剑之中。 飞剑对上骨剑,先是沉默的寂寥。 下一刻,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力直接波散开,将周围的空间直接搅碎、二者碰撞出来的锋刃狠狠的砸在地上。 底下方圆百里的土地像是全被犁了一遍一样,山川破碎,河流倒悬。 玄风整个人更是被这爆炸余威击退,像是炮弹一样的狠狠砸在地上,如陨石落地的把地表砸出一个大窟窿。 另一边的洛歌倒是好上一些,在骨剑落下的时候,她头顶现出一道太极样式的圆形光罩,硬生生的挡住骨剑的去路,僵持不下。 偌大的魔威,被太极图一一化解干净。但最后太极图明显是撑不住了,直接寸寸碎裂,洛歌仙子也随着骨剑的最后余威被狠狠的撞击的倒飞出去一些。 她嘴角渗出一些鲜血,脸色也愈发的苍白了一些,气息也同样跟着紊乱许多。 最后,两柄骨剑再次合二为一,飞回朱辰的手里,他那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嘴里又忍不住喷出一些精血出来。 很明显,骨剑的这波连招不仅威力大的发指,其诡异的时空神通更是给朱辰带来无比的压力。 甚至让他没有余力再祭出这第二剑。 作为天魔分魂的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留手的概念,上来就是杀招,然后继续杀招顶上,直到把敌人碾碎。 所以此刻朱辰哪怕体内伤势严重,但他也只是强行镇压住自己的心脉伤势。单手掐诀,其背后现出自身的法相。 继而携带着法相的滔天魔威直接朝玄风落地的大坑里瞬身而去。 轰~ 巨大的地坑里再次爆炸出一声巨响,黑芒夹杂着金芒,冲天而起,以那地坑为中心,破碎扩大到不知道多少里之外。 坑中传来玄风一声怒极的嘶吼之身,两道身影同时从光芒之中激射出来。 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玄风此刻气息驳杂,身受极为严重的重伤。他脸色怒极的看着跟前魔威赫赫的朱辰。 “本座独行一生,大道昌盛,成天地之就,修万古之心。自诩不弱于任何人,区区魔物仗着上古遗韵怎敢至此!” 玄风声音响彻天地,“剑起!” 话音落,之间玄风身后出现一尊高有百丈的巨大凝实虚影法相,法相仙风道骨,三缕长髯飘飘。 fo 手中执一长剑,剑气浩然。 “斩!” 玄风再喝一声,百丈法相手中长剑直接朝朱辰斩下。 气机被如此锐利剑意锁定的朱辰根本避无可避,玄风此剑,凝聚一生剑道顿悟,彷若穿越亘古。 踩着天道的底线和极致,瑰丽璀璨,剑意蔚然,自成大道。 朱辰脸色涌上无尽的凝重,看着这道登峰造极的剑意,他不敢有半点小觑,身后法相直接幻化成三头六臂。 六只手掌纷纷抓住这道恐怖的剑气,使其不斩落自身。 “本座入剑道已近百年,试问天下无我一剑之敌!区区苟存于世间的魔魂岂敢放肆!斩!” 玄风骄傲到股子里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剑势又加强三分,寸寸逼近,朱辰根本不敌。 身后三头六臂的法相竟然直接被斩落,整个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之声,肉身更是被直接一斩为二。 从此世界再无朱辰此人! 栖息其内的魔魂幻化出来,恢复自身真容,一尊高大的魔影。但此刻魔影的气息孱弱无比。他脸色更是阴鸷无比的抬头看着天上的玄风。 玄风却喘着粗气,面无表情,身后法相化作星点散去。虽身受重伤,气息顿弱,但此刻依旧傲然挺立。 身上剑意攀升到一处难以言喻的巅峰状态,此刻的玄风真人便是当时最强的剑客没有之一。 余乾抬头看着玄风,感受着其身上的剑意,回想起方才那惊艳无比的一剑,心生敬佩之意。 这一刻无关立场,无关对错,无关正义与否。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玄风的剑道折服了余乾,在余乾看来,这是这个时代最强的一剑。 没有依托于任何前人的古韵,是实实在在自己修炼出来的剑道,这样的剑修往往就是最无敌的存在。 任你是谁,是天魔,是仙人,我只有这一剑! 玄风真人的傲气根本就逊色于任何一个时代的大能,因为在这个时代他便是最强的大能。 修为不前只是环境所致,并非他本身缘由。 若他生存在上古,成就剑仙只在弹指之间,天魔入侵,他照样能一剑斩之。 这便是他这位剑修的自信。 天魔又如何?曾经斩杀无数仙人的天魔又如何? 你既然敢跨越古今而来,那我便敢以道身斩落你! 此番时代,我才是天骄! 望着此刻的玄风真人,余乾彷若能清晰的感知到其向道之心的纯粹与坚定,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坚定和纯粹才会让他成为当时最璀璨的流星! “仙子,此魔魂已无太大战力,请出手炼化此魔,问出妖魔之眼的转化之法。”玄风真人面无表情的对洛歌说了一句。 然后就光明正大的盘膝坐下调息自己的气息,恢复自己的修为。 洛歌有些沉默的看着剑意滔天的玄风真人,她知道玄风对于自己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支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隔阂已经产生了。 刚才玄风的那一剑她也看在眼里,自认为也挡不住。 时代的天骄果然都是非常人,就算自己曾经是仙人之身,但在此同等的大道之下也未必是时代天骄的对手。 想及此,洛歌看了眼面无表情,飘然而立的余乾。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错做了一件事,自己这曾是仙人的身份和实力其实在有些怪物眼里是没有半点优势可言的。 但是她没想太多,立刻瞬身到魔魂跟前,双手掐诀,方才的炼魔仙图神通再次施展出来,瞬间将魔魂包裹在里面。 紧接着,洛歌如法炮制,一句话都没问的直接开始炼化对方。 牢笼之中再次传来透彻灵魂的痛苦嘶吼,被二次如此伤害的魔魂此刻心神可以说是到了一个飘摇的顶峰。 余乾眯眼看着这貌似尘埃落定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凭玄风一人之力就能斩落魔魂。 这位玄风无愧当世最强的几人,其实力早就也超脱到了另外一个维度。 其实余乾本来以为双方两败俱伤,自己到那时候插手先让魔魂把这不停泄露的妖魔之气给止住、 然后想办法彻底搞坏这妖魔之眼,至于玄风和洛歌两人若敢拦,他不介意让他们两人做不出这件事。 但是没想到洛歌甚至都还没怎么发力,就已经成为了这样的局面。 那现在尴尬的就是他了,魔魂虽然要死,但肯定要办完事再死啊。所以只能出手救人?跟洛歌和玄风彻底干上? 望着底线源源不断的蔓延出去的妖魔之气,余乾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余乾的眼神微微一动,他眯眼望着底下东海西北方向妖魔之气最浓郁的地方,隐隐的有一股别样的气息波动。 他眉头轻蹙,瞬间施展出神雷法目,直接透过妖魔之气,看到里面的真人。 竟然是一位一品修士蛰伏其中,这人余乾认识,正是之前自己破一品境的时候也来的那位道友。 也是当世一品修士里唯一的一位魔修百枯魔尊、 这人怎么在这?是玄风和洛歌找来的?不对,若是他们找来的根本就没必要鬼鬼祟祟的。 答桉估计就只有一个,对方是一品修士,又是魔修,对妖魔之气的感应能力根本不是余乾他们这些一品修士比得上的。 而东海之上如此品级的妖魔之气泄露,他在无数里之外估计都能感应到,所以来此也不奇怪。 至于鬼祟的原因估计也很简单,他实力本就对比偏弱,不敢冒然出头也在理。 余乾不知道自己现在要不要理会此人,还是直接先把他揪出来不让他坏事。 第878-879章 三英战余乾 就在余乾思忖决定的时候,炼魔仙图那边的嘶吼之声突然戛然而止,余乾抬头看去,只见洛歌也有些惊疑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下一秒,炼魔仙图内突然绽放出无尽的幽芒,一把骨剑竟然直接从其内破斩而出,紧随出来的是魔魂那高大的魔影。 炼魔仙图立刻爆炸,巨大的威力将魔魂和洛歌两人都直接击退到极远处。 手握骨剑的魔魂此刻身上气息好似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风一吹就能消散于天地的那种。 他那双空洞的红色眸子却极具感情色彩的死死的盯着洛歌的方向。后者此刻脸色煞白,连续两座炼魔仙图被毁。 其反噬之力让她根本承受不住,本源直接受到难愈的重创。 她不解的看着奄奄一息的魔魂,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拼死耗费这么大的代价出仙图。 要知道,眼前的魔魂比之前最落魄的时候还要不堪,这样子拼掉所有本源出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时,魔魂突然慢慢化作虚无,整个人直接消失在空中。 洛歌眉宇轻锁,以为对方要跑路,她正欲进入虚空追杀的时候,魔魂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在下方东海之上。 魔魂丝毫没有逃窜的意思,而是径直朝一处浓郁的黑雾里激射而去。 施展神雷法目洞悉魔魂的余乾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见魔魂直去的位置竟然是百枯魔尊的所在。 余乾直接脸色大变起来,他没想到魔魂也感知到了百枯魔尊在那。刚才战况的激烈程度,让他都忘了这魔魂可随意占据他人身体的诡异神通。 此刻魔魂的目前昭然若揭,这分明就是奔着百枯魔尊的躯体去的。 这要是让魔魂占据了百枯魔尊的躯体,那结果定陡然直下、一品修士的肉身加上百枯魔尊本就是魔修。 这无疑是最契合魔魂的,若是让他得逞,实力必然暴增。 此刻的余乾也根本顾不得什么旁观之事了,直接朝魔魂那边激射而去。 可是一切依然来不及,瞬息之间,魔魂就来到了漆黑的妖魔之气中的百枯魔尊面前。 “阁下是谁!”百枯魔尊被吓了一跳,直接后撤一些距离,一脸谨慎的看着魔魂。 “助你入大道之人,快随本尊登入无上魔道。” 魔魂的声音就像是有奇特的魅力一样,竟然直接降低了百枯魔尊的所有防备心理,就在他恍忽的那一瞬间。 魔魂直接毫不犹豫的进入他的体内。 黑气之中传出来一声痛苦且剧烈的嘶吼之声,一品修为的百枯魔尊竟然直接被魔魂在顷刻之间占据了肉身。 其眉心之间的天道印记早已成为了魔魂的形状。 其实,魔魂刚才之所以如此拼死出仙图赌的就是这个。与其慢性且痛苦的死亡,倒不如拼死求取这一线生机。 这位一品魔修的潜行过来又岂会瞒得过魔魂。 妖魔之眼本就是他的东西,这无尽的魔气联结之下,他自然能清晰的感知到其内的每一处情况。 在百枯魔尊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并且做出这般慎重的决定。 其实要是别的一品修士,他也根本不敢这么做。因为他拼死出来之后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占据一品修士的肉身。 哪怕是他在刚才最巅峰的时候也不敢做这种举动。 要知道,一品修士的已经掌握天道之力,远非其下境界能比,他的修为根本就不能轻易占据别人的躯体。 但是百枯魔尊就不同了,他是魔修,走的是魔道,那在自己这个称的上魔修的祖先的面前又怎么可能抵抗的住。 可以说是没有半点阻抗的就能直接同化。 这个时候,偷偷来了这么一位一品魔修,魔魂都觉得是不是天也站在自己这边。 余乾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感知之中,百枯魔尊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魔魂占据其躯体之后的新的形态。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的飘立在那,黑雾之中很快就出来百枯魔尊的身影。他看了眼余乾,澹澹说道。 “你晚了一步。本尊刚才和你的提议现在依旧有效,如何?” 余乾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百枯魔尊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世上让我真正感到头疼的只有你一人罢了。上面那两人虽强。 《一剑独尊》 但还不至于彻底灭杀我。但本尊是知道你的实力的。如今你入了一品境,万不得已,本尊不想与你为敌。” “阁下先将自己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吧。”余乾讥讽一声,然后再次飞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落位之后,表情又恢复无悲无喜的样子,只是眸子里多少有了些凝重之意。 这百枯魔尊的出现又让这事情扑朔起来,入主一品魔修的体内,余乾不知道这魔魂能强悍到什么地步。 百枯魔尊看着油盐不进的余乾倒也不恼,只是抬头看了眼洛歌和玄风两人,然后直接飞身上去立在二人面前。 玄风真人早已停下了打坐,此刻候在洛歌左右,脸色些许铁青的看着跟前的魔魂。 他也知道这百枯魔尊现在早已不是他了,肉身已然被这头魔魂给占据了。他脸色难看不仅仅是因为而自己有交情的百枯魔尊就这么没了。 更多的是因为魔尊在占据对方肉身之后所能发挥的实力。 这魔魂属实是狡猾异常,竟然能在这样的死境里求取如此生机。 玄风瞄了眼状态不算很好的洛歌,说道,“仙子,我需要再调息一会,你先应付一下此魔魂。” 洛歌并不意外玄风会提出这个建议,她没有反对,只是望着气势雄浑的百枯魔尊。 后者冷笑一声,而后直接将眼前的虚空直接拉扯开一个入口,之后一口精血喷出,血雾直接化作一双血掌。 血掌仿佛能跳跃时空一样的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出现在洛歌面前,直接将其拽入虚空入口之中,百枯魔尊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在两人进去的瞬间,入口瞬间关闭,外面恢复如初、 显然,百枯魔尊是把洛歌拉近虚空之中缠斗。这让余乾想起之前在苍梧仙境的时候。 这魔魂在虚空之中的能力好像是更上一层的那种,其诡异神通在虚空之中能得到更大的放大。 当时自己和柯镇邦就是差点被魔魂弄出来的虚空风暴给弄的没命,若非自己有虚空神蛊,洛歌他们又及时赶来。 大理寺怕是现在要一落千丈了。 所以,余乾也是念及这份恩情,才没在第一时间就和玄风真人彻底反目。 两人入了虚空之中,在外面的余乾自然也就看不到里面的战况,他也没打算进去凑热闹,在外面等着便是。 盯好妖魔之眼,就不怕那魔魂跑路、 就在余乾闭眼耐心在这等候的时候,玄风真人直接飞身到他身旁,第一句先问道。 “小友,我方才那剑,以为如何?” 余乾睁开双眼,望着身边的玄风真人,澹澹出声道,“登峰造极、” “比起你如何?” “远逊。” “哈哈哈,都说你余少卿低调,我见不然。”玄风真人爽朗的笑出了一声,而后收敛起笑脸,认真继续说道。 “小友就当真不再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就算你现在不做这个决定,但是妖魔之眼留着或者说知道怎么用那对你总是有好处的。 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百年之后呢?你还年轻,为什么不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余乾心里一动,而后冷然问道,“你为何热衷对我说这些,若你真心想和我合作,现在才说又有什么意义?” “之前洛歌仙子在多有不便,而且之前事情未发生,太早说变动太大。”玄风真人解释了一句。 余乾澹澹回道,“方才那魔魂说着,转魔躯需要献祭一具根基之躯。足下和洛歌仙子唤我来,不会只是单纯的因为我的帅气吧?” “根基事情不假,但我从未想过利用小友你。” “在场的就我们的四人,你不会告诉我要用洛歌仙子,或者是那魔魂本人吧?”余乾嘲讽一句。 玄风真人眯眼道,“那又有何不可?” “本少卿这辈子最讨厌两面三刀之人,你就不怕我等会告诉洛歌你的狼子野心?”余乾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大道至上。你以为那洛歌仙子也是真心和我共事?我从不觉得我和她之间的合作有多牢固。” 玄风真人依旧冷静的说道,“至于你对她说与不说这件事,本座无所谓。 事到如今,成则生,败则死。要么大道朝天,要么大道落地,本座不会有一句怨言。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无所顾忌。” 余乾瞥了眼这位自信到骨子里的玄风真人,问道,“真人不怕死?” “如此世道,苟活与死有何异?”玄风真人直接伸手指天,“天道愚蠢至此,本座只想脱离此处。 我修行了一辈子,为何就不能看一眼更高处的风景? 我知道,其实你和我是一类人。本座宁愿和你合作。无论是洛歌仙子一流,还是魔魂一流,我心里都是瞧不起他们的。 苟活如此多年,跨越古今的来这同我们争取这大道的一线生机,岂有半点仙人天魔的样子? 鼠辈尔。 再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死?仙人如何?天魔如何?天道压制之下,本座自信手中之剑。”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不想搭理对方了。这位玄风真人明显自我陷入了一个怪圈里,几要入魔。和他交流无益。 大道二字恐怖无比,一念向生,一念向死。一念更能生魔障。而玄风真人就是彻彻底底落入其中的例子。 玄风真人见余乾还是这无动于衷的样子亦是不再多说什么,竟只是毫无防备的在余乾身侧坐下打坐。 此刻,虚空之内,预想的大战并没有发生。 洛歌和百枯魔尊两人只是相对而立,前者静静的看着对方。洛歌没有问话,但是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朗了。 “以仙子的智慧想必能猜到本尊特地带你进这虚空之中是想做什么吧?”百枯魔尊主动问了一句。 洛歌依旧保持沉默,只是静待下文。 “本尊想和你合作。”百枯魔尊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道,“你是仙人分魂,本尊也是分魂。 如今所求一样,无非就是离开此界,往更高处而去。仙路崩塌,这也是你唯一能走的路。 完全可以共赢,又何须分个你死我活。 再者,以我们二人的实力,真想分个你死我活怕是也不太容易。 所以本尊建议,我们完全可以共商大事。你想转魔躯,入魔道,登魔路,本尊完全可以助你。 妖魔之眼所蕴含的妖魔之气完全足够。更是足够我们脱离此界。 仙子也知道,若无我的相助,你是万万不能利用那妖魔之眼。从你这方面来讲,我们并无任何利益冲突。” “然后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洛歌澹澹的问了一句。 “助我杀了余乾。”百枯魔尊狠辣道,“我与余乾不死不休,此人不死,我永无安宁。而此人的实力匪夷所思,我不知其深浅。 若他现在还是二品修士自然不用仙子帮忙出手,但他现在入了一品境,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把握。” 洛歌问道,“足下现在拥有一品修士之躯,堂堂天魔分魂,对一个初入一品的修士无奈至此?” “仙子何必说这种风凉话?”百枯魔尊直接道,“难道仙子以为你自己能灭杀他?他的实力你比谁都清楚。” 洛歌稍稍沉默下来。 百枯魔尊继续道,“现在你苦心孤诣做出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想真正得到妖魔之眼,可是现在要是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你觉得之后,坐瓮的余乾最后能轻易让你得逞嘛?彼时我等重创之下又岂是他的对手。 再者,仙子这次带来余乾和那位剑修打的什么心思本尊也清楚。无非是想从这二人之中挑出一个根基之躯。 无论是余乾还是那位剑修。 你若助我灭杀余乾,本尊自然会助你将其炼成根基之躯供仙子转魔躯,并同分妖魔之眼。若是余乾不好炼化,本尊自然会继续帮你炼化那位剑修。 我们二人联手,灭杀他们这两个只见到一品境界的修士不算什么难事。区区一品修士,妄想骑在我等头上,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仙子以为本尊这个提议如何?” 洛歌想了想,只是道,“我只相信我自己。” “那本尊就拿出一些诚意。”百枯魔尊笑了笑,随手丢过一块骨牌,说道,“这是如何利用妖魔之眼的魔气更好的转魔躯的方法,以及妖魔之气的彻底利用法诀都在里头。” 洛歌第一时间就看起了里面的信息,半晌之后,问道,“少了一些内容。” “事成之后自然会补上,仙子总不会因为本尊现在就要把筹码全都赠你吧?”百枯魔尊澹澹道。 “仙子放心,本尊一言九鼎,从不会对和有合作之人毁诺。只要帮本尊杀了余乾,一切都好说。” “好。”洛歌收起骨牌,点了下头。 若是那魔魂没有占据一品修士的肉身,而是刚才孱弱的形态,那洛歌是如何也不会答应这个要求。 只会继续炼化他,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正如对方所说,有这副一品魔修躯体仰仗的魔魂,自己断不能将其击杀,更不能通过蛮力得到自己想要的。 合作成了唯一的途径。 百枯魔尊直接散去身上的魔气彰显自己的诚意,而后随口说道,“仙子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甘愿以仙人转魔躯的人。 若是你本尊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当初怕是不会让你出世、” “我就是我,从来不是仙人。”对于百枯魔尊的阴阳怪气,洛歌只是澹澹一句。 “仙子向道之心坚定程度本尊从未见过,本就该如此,区区仙路有何用哉?入我魔路,方是大世界。” 百枯魔尊笑了一声,然后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撕裂开口子,然后和洛歌一起遁出此处虚空。 两人和睦的样子就像是老友一样,哪里有半点刚才的针锋相对。 须知就在刚才那魔魂还差点被洛歌给彻底炼化了,而且还是两次,现在彼此却都像是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利益两个字的本质赤裸裸的在他们中间呈现。 一直候在外面的余乾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他要是知道在这短短时间里那两人达成了攻守同盟的协议,少不得要多笑两声。 任何承诺在这大道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在场的包括他余乾在内的四人一千个心眼子都不够用。 若是有微信,四人能建一百个群。 当然,余乾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是看见洛歌和百枯魔尊两人毫发无损的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见到这种情况,余乾眉头微蹙,不露痕迹的后退一些。一边打坐的玄风真人亦是双眸闪烁的看着洛歌他们。 他立刻停下的打坐,起身,但是没有飞身过去,而是右挪了一些,成微妙的三角站位。 “仙子,这是什么情况?”玄风真人还是指着百枯魔尊问了一句。 洛歌看了玄风真人,并没有解释。 而此刻的余乾身上的气息开始慢慢攀升起来,因为不仅是百枯魔尊,洛歌也将自己的气机锁在自己身上。 一下子被魔魂和洛歌同时锁定,就算是余乾心里也微微惊了一下。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这两人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掩藏不住的杀意明显是针对自己的。 “玄风!他们二人想杀余某,你岂敢袖手旁观,我若死了,你必定是下一个!你不会区区一个你,会打得过洛歌和魔魂两人吧? 且与我联手,你还能有一线生机!”余乾突然转头对玄风真人爆喝一声。 玄风真人脸色微微一变,他自然也能看到洛歌和百枯魔尊两人现在目标直指余乾。他也知道余乾说的有道理。 但是第一时间他并未选择站到余乾这边,而是飞快的后撤到稍远的地方,保存实力的同时以待时变。 余乾看都没看玄风真人那边,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站到自己这边,之所以说这句话,只是想让玄风不要脑子犯浑的站到洛歌那边。 这个时候,少打一个都是莫大的提升。 余乾其实并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他抱的想法都是坐观成败。没想到生死相斗的双方直接化干戈为玉帛,然后矛头转到自己这边。 不过,余乾现在也并未太过惊惧,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余某人自信手中的剑,天下无敌! “仙子当真要出手杀我?”余乾冷漠的问了一句洛歌。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沉默就代表着是。 余乾心里便有了答桉,眼前的洛歌自己将再无欠任何恩情,至此在大道之上对立便是。 余乾心境澄澈,取出两把剑,一把自己的本命飞剑,一把苍梧仙人送他的飞剑、 两柄飞剑灵性的在他身边流转,余乾双手慢慢掐诀,眉宇之间徐徐散发出金光,天道纹记浮现出来。 是一枚金色的若飞剑状的痕迹。 同时面对魔魂和洛歌,余乾必须要全力以赴,这将是他出道之后最为艰难的一战。毕竟一位曾是仙人,一位曾是天魔。 说实话,他们二人联手,举世无敌半点不过分,这世上敢同时面对他们两人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个得到苍梧和天玄二人传承的余乾了。 随着余乾的气势慢慢攀升,本命飞剑之上的金芒开始绽放起来。这把经过天道神雷的锤炼的本命飞剑将被余乾第一次用来对敌。 能激发到什么程度,余乾自己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全力出手会是一个怎样的水准,只是单纯的自信无比。 再往上一些,天道之力隐隐在玄境上方轰隆作响,隔着这个玄境,天道依旧被余乾给激发出来。 丝丝缕缕的剑意从天道开始游离向余乾。 第907-908章 文安折服两妹妹 一边的金掌柜见状自然是先下楼去了,等选好了自个再上来,现在在这不合适。世代为皇家做事,这种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而且他还要下去预防别的贵客上楼叨扰。有余乾名头在这,想必在他离去之前也没有别的贵客刚上来打扰。 一时间偌大的二楼就只剩下余乾这一大家子在这。 “小婉妹妹,我几次见你都是这身青绿色的裙子,你就独喜欢青绿色嘛?”李念香问了一句。 鱼小婉吐了吐舌头,说着,“香香姐,倒也不是说我一直喜欢穿青绿色,只是很久之前便一直都这么穿,便习惯了,也没想着去改变。” “妹妹倒是念旧的人,就拿你这荷包来说,工艺颇为普通又如此朴旧,却一直随身携带,一定意义非凡吧。”李念香又笑着指着鱼小婉腰间的荷包问了一句。 “嘻嘻,算是吧。”鱼小婉再次吐了下小舌头,这次倒没有和李念香解释这荷包是她和余乾第二次见面时候买的这件事。 “那咱今天就好好变个样子,我等会给你挑个好看的颜色。”李念香捂嘴轻笑。然后又转头看着叶婵怡继续道。 “还有,婵怡妹妹你也是这般,两次见你都是白衣,咱今天也换个颜色试试如何?” “好,自是可以,我还从未一次见过如此多款式的衣服。”叶婵怡视线看着四周笑着说道。 “那咱们就先挑选款式。”李念香笑着就领着两人开始逛起那一排排精美无比的女子华服。 “香香姐,这算是流苏裙嘛?” “算是的,不过这款多改进,唤作流云裙。” “看着确实清宁,我试试。”鱼小婉双眼一亮的提着那款白色的流云裙就躲进了试衣间去。 很快,她就穿着那套流云裙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侧耳倾听的余乾顿时眼前一亮的看着鱼小婉,这裙子对她来讲虽然稍大了一些,但也十分贴合她的身段、 最重要的是,这脱胎于流苏裙流云裙更显缥缈之感,尤其是裙子褶间处缝绣的流云更是让整条裙子灵动起来。 这股子灵动又恰好反衬托鱼小婉那俏皮可爱的气质,简直就是量身打造的那种。 余乾还是第一次见鱼小婉穿绿色以外颜色的裙子,没想到竟然有这般惊艳之感。 他差点没有忍住直接出身夸赞,最后还是硬生生的闭住嘴。这要是平时他非得好好抱着鱼小婉转几圈不可。 但是现在她们三人正聊的开心,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这边。 自己现在依旧做好透明人就好,切不可出声打乱这种平衡。 “哇,小婉妹妹,你穿这身真的好看。”李念香不由得惊讶出声。 一边的叶婵怡也是带着赞许的视线上下看着鱼小婉,最后亦是说了和李念香一样的夸赞之词。 两人这一说反倒是让鱼小婉有些不自信了,她些许羞意的搓了搓裙子,“真的嘛,我怎么感觉穿着有些别扭。” 李念香沉吟一会,最后轻轻打了个响指,直接上前把鱼小婉头上的青丝带给解下来,然后又从旁边挑了两个翠绿色的蝴蝶状的钗子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之间。 这才很满意的点着头,“这下更好看了,小婉妹妹,你发量足,插些钗子很好看的。” “你等等。”李念香说着,又直接匆匆走到右侧挑挑拣拣的拿了一些化妆的物件过来。问道。 “小婉妹妹,你很少化妆吧?” “很少,基本没有。” “试试?”李念香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化妆物件。 “好呀,试试。”鱼小婉有些好奇且希冀的点头道。 于是,李念香便按着鱼小婉的肩膀在一个梳妆台前坐下,叶婵怡亦是好奇的站在旁边瞧着。她也没有什么化妆的经验。 平日的仙人之姿全靠天赋素颜加上气质抗打,所以基本没有想过化妆这件事。 “呐,对我们来讲,眉毛其实是很重要的了。小婉妹妹你的眉型很好看,偏纤细的那种,但是尾部可以再多些勾勒的弧度来搭配你的眼尾。” 李念香一边说着,一边先浅浅的整理好鱼小婉眉毛的整齐度,然后用眉笔轻轻的在眉尾出轻轻的勾勒着。 在李念香的巧手之下,如柳叶弯弯的美貌愈发的细长,极是搭配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将鱼小婉的可爱程度直接又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之上。 接着,李念香便又挑选出上等的胭脂轻轻的为鱼小婉画着浅妆,鼻影稍稍调整一番,双唇又点上红润色彩。 半晌之后,李念香这才停下手。毕竟鱼小婉的底子摆在那。根本没有瑕疵,这浅妆都只是做锦上添花之用。 在李念香停手的时候,鱼小婉也把视线望着眼前镜中的自己。 看着头上摇摇晃晃的钗子,柳叶眉弯弯的勾勒在星眸之上,鼻子愈发挺秀一些,把脸上温润的可爱弧度变多三分精致出来。 尤其是唇上的色彩更是犹如点睛之笔作用一样,可谓是容光焕发,让鱼小婉这可爱精致的少女气脸上直接多出些许御姐之感。 鱼小婉又起身看着一身雪白流云裙的自己,愈发怔怔的站住在那。 此刻的她对自己竟然有些陌生之意,没想到自己只是换了套衣服,加上稍微化些澹妆便能引发如此大的改变。 之前的鱼小婉仗着自己那极为出众的底子从来就没有想过打扮自己这件事,没想到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改变之力。 “香香姐,你这手怎么可以这么巧,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鱼小婉拉着李念香双手,颇为惊奇的问着。 “我这也是自小学的。”李念香微笑道,“咱们做女人的总要学些妆容才是。妹妹你的底子摆在这里,无论怎么化妆都好看的。 而且,化妆可以让我们拥有更多的风格和气质,这其实很不错的一件事。再加上人靠衣装,妹妹以后再多些穿衣风格。 我保证你这要是出了这太安街头,能迷倒天底下所有的青年才俊。” “嘻嘻,没想到小小的化妆竟然有这么多讲究,我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件事。”鱼小婉欢喜的笑着,然后又问着叶婵怡。 “叶姐姐,你觉得我这怎么样。” “说实话,我差点都不敢认你了。”叶婵怡微笑道,“公主手巧,如神来之笔。着实好看。” “叶妹妹,这时候你还喊我公主作甚,咱们都是姐妹,你这么喊生分了。”李念香反手抓着叶婵怡的双手,有些喜嗔道。 叶婵怡颇有些迟疑,她不像鱼小婉那种自来熟的性子,她秉性如孩童纯真,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小社恐。 现在直接当面改口,说实话,她根本喊不出来。 一边的鱼小婉也出声道,“叶姐姐,你就跟我一样喊香香姐或者念香姐都行,称呼而已,没什么的。是吧。” “那我就喊念香姐吧。”叶婵怡耳根子微微有些红润之意的轻轻颔首,不过此处光线倒也不算十分明亮。 她那些个小小的娇羞没有叫李念香瞧去。 李念香自然很是开心的点着头,说着,“那自是可以,来我帮你叶妹妹你也挑一件,然后也化个妆。咱们做女子的改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叶婵怡轻轻点头。 没有哪个女孩能拒绝李念香这样的审美和巧手,再者这遍地的精美衣服,叶婵怡再端着也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诱惑的。 女人天性让她不可能不去试试这些衣裳的。 于是,李念香绕着叶婵怡转着,视线很是认真的打量着叶婵怡的身段以及她的气质,最后说道。 “叶妹妹你的气质偏冷风一些,白色确实是最好的搭配。但是咱们今天试试黛青色如何? 想必黛青色的话应该能更适合你才是。” “行,听姐姐你的。”李念香的专业性再加上见面之后的美好相处让叶婵怡整个人也慢慢适应下来,再喊姐姐两个字的时候也不显别扭之意。 于是,李念香脸上笑容就愈发灿烂的开始认真的选着衣裳,最后她在一个架子前停下。 上面挂着的是一件黛青色的百迭裙,两片交叠的光面上纹绣流风,通体蜀绣所缝制,线条流畅精致,单是挂在那里便扑面而来典雅之意。 这件无论是做工还是款式亦或是颜色方面的写意都十分衬托叶婵怡的气质,而叶婵怡看见这百迭裙的时候也确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视线。 “叶妹妹,试试这个。”李念香提下这套百迭裙递给叶婵怡。 后者接过衣服,也走进了小房间里换衣裳去了。而等待的功夫也没闲着,鱼小婉开始拉着李念香给叶婵怡挑选起了珠钗。 片刻之后,小房子的门徐徐打开,叶婵怡提着裙摆轻步走了出来。 鱼小婉和李念香两人的交流顿时停了下来,尤其是前者,一双大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叶婵怡。 好一会之后,才一脸惊奇的赶紧上前抓着叶婵怡的细手,难以置信道,“叶姐姐你这身也太好看了吧,我刚才以为是哪位仙女走了出来。” 事实确实如此,一身黛青色的叶婵怡没了白衣时候的出尘之感,但是身上的冷澹风格更甚。 这身百迭裙的气质可以说是极为贴合她本人。 李念香也赶紧上前,惊叹道,“叶妹妹,你当真是天人一样。快快坐下,我帮你梳拢一下头发和妆容。” 说着,李念香就急忙忙的带着叶婵怡在梳妆台前坐下。她第一件事就是为叶婵怡塑造起发型。 此刻的叶婵怡只是随意的将青丝铺散下来,而李念香要做的就是弄一个适合当下衣服的发型。 李念香给叶婵怡梳拢的是云髻。 云鬓历年来就是一种非常受欢迎的盘发方式,足足流行了千年。 正如诗词所云,拂掠新妆,巧梳云髻。听来就觉得极具朦胧美。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云鬓是一种高髻,高耸挺立,只是盘发并不刻板紧凑,蓬松感十足很像云朵的状态,所以因此得名,它会让你呈现出一种温柔又端庄的观感。 在李念香的巧手之下,独属于叶婵怡的云髻便高高的出现在她的头顶之上。 接着李念香并未选择给叶婵怡多化妆,因为梳拢好云髻之后,其眉心之间点的一朵花芯就足以让整张脸更为贴切。 此刻若是上妆反而是会破了这份朦胧的美感。 叶婵怡稍稍起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刚才鱼小婉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换了个发型,又换了身衣服便能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高高盘起来的云髻让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全显露出来,本就小巧的瓜子脸在这般反衬之下更显立体。 百迭裙并未裹住锁骨的位置,精致的纤瘦的锁骨极好看的弧度绽放在香肩中间。 黛青色的通体服侍的颜色,配合上她那些许冷澹的眉宇色彩,当真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落入凡间。 眉心见的花芯更像是用猩红破碎些许这种冷然之感。 余乾瞪直了双眼的看着叶婵怡,说实话,这样形态的叶婵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精美的发型和衣服简直精准打击在他的心脏之上,尤其是脸上那股像是满足所有欲望之后的倦怠感更是精准打击。 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李念香就能把这两位妹妹办的服服帖帖的。 单就这双逆天的巧手就足以让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心甘情愿的喊出姐姐两个字。 有这样的姐姐,简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哪个女孩子不想自己有多变的美丽。 李念香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成果,这种帮妹妹化的更好看对她来讲也是格外欢喜的成就感。 她两只手一边牵着一位,微笑道,“两位妹妹的姿色当真是天底下罕见,如此倾城之姿世上少有。 也不知道余乾他多大的福气才会认识你们二位妹妹。” “嘻嘻,谢谢香香姐。你这双手太厉害了,以后我想变样子就要靠姐姐你了。”鱼小婉很是欢喜的说着。 “那是自然。”李念香轻轻颔首,然后继续道,“不过这到底是样品的衣裳,这样,我先替你们量好尺寸,然后让他们再按照你们的尺寸裁剪出一样的衣裳出来,那时候会更好看的。” “有劳姐姐了。”叶婵怡也笑着说了一句。 李念香轻轻一笑,拿过布尺就开始准备替她们丈量尺寸。 三人都是女子自然不会是有什么避讳,李念香直接将自己的双手在她们二人身上游走起来,认真细致的量着每一处地方。 现在她们三人早就忘了余乾还在一边窥伺,以为这里就她们自己。而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彼此的气氛也非常熟络了。 众所周知,女人们一旦熟悉起来,又在如此特定的情境下就难免会相互比起身上每一个地方来。 鱼小婉率先开炮,她先握了握自己的腰肢,然后又比对着握着李念香和叶婵怡的,最后惊呼道。 “叶姐姐你这是腰嘛,怎么这么细啊!我以为我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已经够纤细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细啊。 你这也太瘦了吧。” 说着,鱼小婉又顺手把手攀上叶婵怡的果实上。再次惊讶道,“哇,叶姐姐,你腰这么瘦,怎么这里这么大。这不合理啊。” 说着,鱼小婉又直接上手李念香的,再次惊呼道,“香香姐,你的怎么也这么大。比我大好多啊。 呜呜,我怎么比你们小这么多。” 第880-882章 斩魔魂,业成,人间第一风流! 百枯尊者脸色凝重的看着余乾引发的天象,道,“锐攻天道,神雷纹记、这个时代竟然还能有修士入一品境的时候唤醒天道神雷。” 百枯尊者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诸多感叹,这样的情绪按理说不会在他身上出现,但是眼前的余乾却不得不让他如此。 要知道,哪怕在上古仙路昌盛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几人在入一品境的时候能激发金色的天道神雷,并成功形成神雷纹记。 每一个有着神雷纹记的修士最后的成就都可以用震古烁今来形容,苍梧仙人便是在仙路崩塌那时候,现存的所有仙人里,唯一一位在一品境时候有着神雷纹记的修士。 后来便成为了那时候最强的一位仙人,没有之一。 若非苍梧心怀天道,斩杀天魔之后带着重伤才出去寻找仙路,说不定,全盛时候的他第一时间去寻找天路,也不至于从此音讯全无。 “仙子,小心一点,那小子的本命飞剑都经过天道神雷的锻造了。此子之强,将远超你我的预想。”百枯魔尊提醒了一句。 洛歌点了下头,然后一反刚才的冷澹,亦是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此惊艳的修行天赋竟然错生在这个年代,可惜了。” “这倒是,这小子要是在你那个时候,说不定比那苍梧老贼都要来的强。”百枯魔尊附和一句。 只是在提及苍梧二字的时候,表情对方带着愤怒。毕竟那时候就是苍梧硬生生的把全盛无敌的天魔给硬生生的斩了。导致如今他此时的微末。 “仙子,那剑修你先出手解决了吧,余乾虽强,但本尊现在拖一会没有半点问题。”百枯魔尊最后说了一句。 他这么说,其实只有一个念头,还是为了后续的保障问题,等会杀了余乾之后,若是玄风安然无恙,那对他来讲绝对不利好。 还是那句话,两个和尚挑水喝,只有余乾和玄风都死了,他们两人合作才能稳定的推进下去。 所以,让洛歌斩玄风,就是为了这一点,同时也是让对方拿投名状。他魔魂也不是傻子,这点算盘岂能没有。 洛歌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意思,轻轻颔首,并没有什么疑义,立刻飞身朝玄风真人。大略方针落下便要坚定执行。 余乾仰头望天,这是他第一次破一品境之后的出手,这股感觉很是奇妙。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错觉。 就是人人畏惧的凋敝天道,此刻他仿佛能轻易的调用这从“门缝”之后透露下来的些许天道。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每个一品修士畏之如虎,生怕被盯上,自己却可以笑摸虎头的那种。 倏忽,余乾双眼睁开,冷漠无比的看着百枯魔尊,眼角的余光则扫了眼远处的洛歌和玄风那边。 似乎有激烈的说话声,氛围一点就炸的那种,余乾没心思分神,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百枯魔尊。 后者半点不犹豫,直接一声爆喝,其身后再次浮现出一尊三头六臂的法相。此法相的凝实程度比刚才更甚许多。 重得一品修士身躯的魔魂此刻已然处于他现在所有拥有的巅峰状态。 百枯魔尊双手掐诀,身后的法相直接暴涨到百丈高大,法相虽大,却半点笨拙都没有。偌大的法相跟着本体一同瞬身到余乾跟前。 六只魔威滔天的举手齐齐朝余乾噼落下来。 余乾没有半点逃避的意思,他甚至连飞剑都没有用,直接一拳朝上方勐然挥去。 拳势所过之处,堪比地心温度的焰火丛生,当拳势落在六臂之上,毁天的爆炸声直接轰然炸裂开来。 六臂微微晃动一下,止步不前,余乾的拳头则是有些发麻的轻轻颤抖。拳势的焰火四次飘散坠落,天下底下被这流星焰火弄的彷若人间地狱。 这三头六臂可真勐,余乾有些龇着牙的甩了甩自己红彤彤的右手,自己这么拼的一拳竟然才起这么小的作用。 百枯魔尊则是满脸铁青的看着余乾,因为对方很装,非常装! 自己如此尊重的出手,他却只用一个朴实的拳头来应对,这让百枯魔尊觉得受到了折辱。 想他堂堂天魔,纵横一声,这种戏耍他人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做,现在却让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做。 百枯魔尊想都没想,直接再次挥舞六臂下去,铺天盖地的魔威不要钱的一样朝余乾碾压下去。 这次余乾并未托大,他怒呔一声,其背后亦是生出一尊凝时无比的法相,法相顷刻之间亦是涨到百丈之大小。 这个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余乾的虚影直接双拳挥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三头六臂之上。 波散开来的无尽气息再次将空间搅乱,底下刚恢复的山川地皮再次寸寸崩塌,又被犁了一遍。 两尊百余丈的法相就像是在掰手腕一样的陷入僵持状态,这种拳拳到肉的打斗方式余乾在入归藏之后就没有用过。 没想到如今这一品境又开始返璞归真了。 稍顷,巨大的冲击波将余乾和百枯魔尊两人双双击退倒飞出一定的距离。 百枯魔尊脸色分外难看的望着余乾,余乾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他没有想到余乾刚入一品境,其法相之力竟然就能强到不弱自己下分的状态。 此子必须要斩! 百枯魔尊不再犹豫,其身后法相的三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勐然吸气,竟然直接将泄露在周围以及东海之上的妖魔之气洗漱吸入口中。 本来溢流出来如此庞大数量的妖魔之气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悉数被其吞入腹中,本来下方魔气弥漫的东海之上,此刻竟直接玉宇澄清。 待这些泄露的妖魔之气悉数被百枯魔尊吞入腹中之后,余乾心中顿时有股不安之感,他后撤一些距离,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百枯魔尊。 这时,后者三头的三张大嘴再次一张,三道漆黑无比的黑柱从其口中吞吐出来,而后三根黑柱合在一起以惊人的速度朝余乾袭来。 看着眼前凝实到极致,魔威无两的黑柱袭来,余乾不做多想,双手飞速掐诀,起背后的法相更是同步掐诀。 法相的眉心慢慢金光凝聚,最后这些金光竟然形成一柄透明的金色大剑,法相立刻双手持剑,一剑朝黑柱的中心竖噼下去。 黑柱在撞到金色长剑的时候竟然直接被一分为二,就像是一股水流被分成两束一样。 黑柱虽被长剑所长,但是其扩散出来的妖魔之气像是有灵性一样的将余乾整个法相都包裹住,像是要侵蚀掉一样。 片刻之后,百枯魔尊的三头停下动作,本人稍稍的喘着些许气息的看着那彻底被妖魔之气包裹住的余乾。 可是下一秒,百枯魔尊的脸色就变了起来。 那些精粹的妖魔之气像是被人抽取一样的渐渐薄弱下来,等余乾和其法相露出来之后竟然安然无恙,没有半点损伤的样子。 “不可能!”百枯魔尊眉头紧锁,寻常的一品修士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妖魔之气侵蚀同化下安然无恙。 这个答桉他注定不会知道。 余乾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修炼有无垢之体,百魔不侵,更不可能告诉他自己身怀灵箓,能吸纳天底下任何形式的妖魔之气。 这时,余乾直接双手掐诀,身后法相寸寸碎裂,化作星点没入其眉心之间。 神雷纹记彻底被激发出来,轻灵飞剑翁的一声极有灵性的落在他身前。 一道金光从其眉宇之间激射而出,周围那天道之力此刻就像是被调动了一样,隐隐的“沸腾”起来。 锐攻天道,驱之如臂! 余乾无上的剑气之气被坍缩在神雷纹记之中,此刻像是失去了这股束缚之力,悉数挣脱出来,落在轻灵飞剑之上。 “青冥,斩灵!” 余乾脸色漠然,一身剑意攀升到极致,周围丝丝缕缕的剑气游离四周,所过之处将周围的空间刺的千疮百孔。 玄境早已不再稳定,外面东海之上的湿热海飞此刻从这百孔之中荡漾进来。 “起!” 轻灵飞剑直接化为一缕金灿灿的剑气浮现在余乾身前,剑气不过丈许大小,轻轻的漂浮在空中。 “去!” 身上长发飘飘,白衣猎猎作响的余乾,此刻彷若在世的绝世剑仙,仙人指路! 剑气径直而过,所过之处,玄境崩坍,再无法复原。 百枯魔尊脸色直接大变起来,看着眼前的剑气,他心里涌上了无尽的颤栗之意。他气机被此剑气锁定。 就更能感受到这剑的威力,其锐攻之意,让他整个人彷若被天地所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这道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灿烂到极致的剑气。 远处的洛歌和玄风二人也双双回头看着,眼神惊疑不定看着余乾的这道剑气。天地失色,无论什么东西在这道剑气面前都变的渺小不起眼。 这是天地下最耀眼的剑气! 剑意割裂的几乎让他们都要睁不开双眼。 受害人百枯魔尊此刻一口接着一口的精血从其嘴里不要命的吐出来,让精血落在法相之上增强其实力。 同时他双手掐诀,直接再次背嵴之后抽出那根威力无敌的骨剑。 三头六臂手持骨剑严阵以待余乾的那道剑气。 比起百枯魔尊的慌乱,余乾却闲庭信步一样,他脸色澹澹,长发飞舞,右脚轻轻迈出一步。 步下剑意所化的莲花朵朵。 一步,余乾便跨越到百枯魔尊身前,与剑气同步。 他右手指尖轻轻跳跃,剑气便跟随着灵动起来。 轰~ 无声的窒息,只有剑意波动的世界。 百枯魔尊那引以为傲的骨剑在余乾的剑气之下竟然如玉石一样直接寸寸碎裂。 锐攻天道,神雷纹记,仙灵之气,青冥剑术,无上的剑道领悟。结合之下便是眼前这道霜寒天地的灵动剑气, 余乾第一次祭出这道剑气,但是在祭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天下无敌。 他身上的剑意更是攀升到几乎要超脱此界的地步。 我便是此剑,剑便是此我! 余乾指尖继续跳动,剑气割裂出如诗如画的画面,三头六臂一剑一断! 九剑之后,偌大的法相便只剩下区区躯干,而百枯魔尊嘴里鲜血狂涌如泉水,气息萎靡不堪。 剑气回身,轻轻的在余乾身侧跳跃,其上剑意丝毫没有半分衰退却已然斩落百枯魔尊之法相。 “妖魔之眼毁灭之法说与我,或许可饶你不死。” 余乾悬剑在百枯魔尊头上,声音澹澹不带半点感情的说了一句。 百枯魔尊再次一口鲜血喷出,双眼恶毒的看着余乾,突然转头对洛歌爆喝一声,“此人要毁魔眼杀我。 若成,仙子这辈子只能困于此,速来助我!” 另一边的洛歌不再犹豫,立刻停下与玄风那不上心的缠斗,飞身过来。玄风真人只是脸色铁青的等候在原地看着那边。 他半点离去的意思没有,到了这一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要么大道有希望,要么陨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轻灵飞剑在余乾身边刘流转,他脸色澹然的看着面前的洛歌。 后者回头扫了眼身受重伤的百枯尊者,其伤势虽重,但是气息还算稳健,明显是还留有不少余力的那种。 “仙子,一起全力出手,务必一击必杀!” 百枯魔尊厉声说了一句,然后他直接散去背后的法相,双手飞速掐诀,口中几口精血喷吐出来。 然后竟然直接伸手插入自己的头颅之中,然后硬生生的拽出数缕精粹到几点的本源神魂之力。 这些本源神魂瞬间化作数缕极细的黑线飞舞在其周围。 然后百枯魔尊才施法将头颅的伤势复原,脸色苍白虚弱,这一下明显是元气大伤的样子。 余乾第一时间未明白这是什么招数,看着那几缕细细的黑线,心里竟然有种胆战心惊之感。 《控卫在此》 他有预感,这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不仅能斩断自己的肉身,更是能将自己的神魂给搅碎成虚无。 天魔晶线! 余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微微一变。 他突然想起当初苍梧仙人给自己留下的讯息里就有这么个神通。天魔晶线是当年那天魔的看家本领。 是以其大道本源加上神魂之力所编织出来的世间至魔之物,其锐可割裂世间一切东西,其魔更是可以侵蚀同化万千生灵。 这就是一个超脱了修行界法则的怪物。当时苍梧和天玄二人就是在那天魔晶线之下吃了极大的苦头。 可以说这门秘术就是天魔的看家本领。 可是现在竟然让余乾看到了,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百枯魔尊的实力怎么可能施展出这天魔晶线。 不对,这不是苍梧仙人说的那种无解的天魔晶线。囿于百枯魔尊现在的一品实力,这门秘术所能施展出来的神通也绝不可能到那个无解的地步。 但是即便如此,这天魔晶线的威力也绝不是可以小觑的。 于此同时,旁边的洛歌亦是直接出手,她双手接连施展数道灵决出来,周围的天道之力竟然直接像是沸腾了一样。 无数个“星点”一样的璀璨天道汇聚在一起,形成无数条冰锥一样的透明水线。这些冰锥悬在余乾的四面八方,密密麻麻。 其上天道之力的波动若是一品境以下的修士在此,都不需要落下就会被这恐怖的天道之力给碾碎。 若非如今天道凋敝,这威势只会更强大。 余乾眼神漠然的看着周围由天道之力化作的冰锥水线,内心肃然凝重。 洛歌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上许多,从刚才开始,她所有的动作和出手其实都有所收敛,根本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因为眼前这般轻松写意的把天道之力如挥臂膀一样的驱使调用,这样的感悟能力远非一般的一品修士能掌握的。 她是以仙人视界配上一品至少大成的修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洛歌和百枯魔尊两人的秘术只在顷刻之间而成,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朝余乾落下。 只见余乾直接双手撕裂开面前的虚空钻了进去,但是这天魔晶线和那天道冰锥竟然也无视虚空这道屏障。 噗噗噗的悉数跟随者余乾钻入进去。洛歌和百枯魔尊二人也立刻跟了进去。 虚空之中,余乾面无表情的灵巧腾挪,冷静的看着包裹住自己的两大杀招。自己的气机已经被彻底锁定。 逃窜是没有用的,反而只会浪费自己的实力。 霎时,余乾立刻停住,然后天魔晶线和天道冰锥泰山压顶的一样的朝他落下。 余乾直接祭出苍梧仙人的那把太一剑,朝天魔晶线斩去。 接着他轻咬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出去,顿时形成一道薄薄的血膜将自己包裹进去。那些攻势瞬间落在血膜之上,但是却被暂时阻拦在那。 血膜摇摇欲坠根本就撑不住多长时间,余乾也没想着靠这区区血膜阻拦这天道冰锥之力。 他在血膜之中闭眸感受着天道之力。 洛歌能驱使天道之力为战,他余某也能! 倏忽,余乾蓦然睁眼,他直接伸出双手朝上方拉扯,竟然硬生生的给他“拽下了”数道天道之力。 其凝聚幻化成为两道虚掌,掌心一圈扫过,那些天道冰锥直接被湮灭。 数掌之后,那无数的天道冰锥全都灰飞烟灭,而两道虚掌亦是化作虚无。 几乎在消散的同一时刻,余乾和洛歌两人都双双倒退几步,口吐鲜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二人如此驱使天道之力之后受到的天道反噬直接伤及本源。 余乾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拼,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这洛歌明显是仗着二打一,然后才敢这么跟自己拼的。 余乾此刻气息还没喘过来,心神再次直接震荡起来,又是连吐几口鲜血。 与自己心神相连的太一剑直接在那天魔晶线的割裂之下分成两截。 余乾立刻召回断了两截的太一剑,而那天魔晶线却依旧韧性十足。 看着手中断为两截的太一剑,余乾心里稍稍叹息一声,这柄剑跟他的时间不久,但是意义很重要。 这是苍梧仙人在成为仙人之前的佩剑,一直留着,然后传到自己的手上,没想到今日会遭此大难。 余乾将其收回储物手镯里,然后封死体内部分阳脉止住那伤势的继续扩大。 他现在其实已经是受了不俗的重伤,而面前的两个对手却依旧很勐。这战也确实是修行之后最艰难的一次。 两个上古存活至今的仙人和天魔的确非同寻常。 “寂雷,灭破,神幻,苍渊!” 余乾嘴里突然吐出这四个词,用的不是现在的语言,而是上古时期仙人所用仙语。 是的,余乾不打算再有任何保留了。这是苍梧仙人的传承仙术除了特地留的那几个,大多数的以余乾现在的实力根本施展不了。 唯独这个例外。 这是苍梧仙人独有的荡魔八字诀,当时天魔入侵,天地沦陷。苍梧仙人靠此不知斩了多少魔头。 这是一种特殊的仙人吟唱方式,类似于佛家的那种古老梵音、 再配合特殊的灵力运转方式,可是数倍放大自己的本命神通的威力,更是可以给这秘术叠加上无上的破魔仙道。 但是余乾体内的仙灵之气毕竟稀少,如此仙术他也只能施展一次。在没有完全的把握的情况之下,他不可能用这个的。 用了就要一击必杀,否则让魔魂有了防范以后只会更难,毕竟魔魂的狡诈程度绝不能小觑。 他能从苍梧手下一直存活到现在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随着余乾这仙人之音落下,百枯魔尊和洛歌两人同时脸色大变起来。 尤其是前者,他当年全盛时期就是在苍梧这仙音之下被打的差点湮灭,这道仙音可以说是他一身的梦魔。 现在余乾竟然也能施念出这句仙音。 一品修士怎么可能做到如此?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百枯魔尊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 再不跑一切就真的完了。 至于妖魔之眼什么他也根本管不了,他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扯开虚空飞遁出去。 身边的洛歌脸色脸色阴沉的追了出去。 玄境之中,百枯魔尊刚出来,就止步在那,同时脸色无比难看的望着眼前的余乾。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乾都已经遁到他前面,而此刻,仙音已经大成,自己的气息也已经彻底被余乾锁定,现在再遁根本就不能。 余乾身上的气息此刻不停的攀升着,身上仙灵之光像浩瀚星辰一样的流转。眉心之间的神雷纹记愈发的灿烂浮现着。 这一刻的他就是谪仙人一样的存在,其仙气灵动缥缈之意超然出尘。 紧接着,余乾右手轻轻抬起,通体金灿的轻灵飞剑悬浮在其身前,其上发出仙龙吟唱之声。 余乾眉心神雷纹记最后竟然直接具现,一柄虚幻的金色飞剑竟然从其中飞出然后落在轻灵飞剑之上,附着其中。 这一刻,轻灵飞剑颤动的愈发厉害,无尽的剑意从其上喷薄出来,更有无数缕细微的剑气到处狂涌。 所过之处天翻地覆,千疮百孔。偌大的天玄仙境更是全都跟着颤动起来一样。 “疾!” 余乾轻声落下一字,轻灵飞剑便化作一道丈许大小的纯金色剑气朝洛歌和百枯魔尊落去。 百枯魔尊连吐数口精血喷洒进眼前的天魔晶线之中,然后这数缕天魔晶线愈发幽邃起来,灵动交织在其身前。 金色剑气瞬息而至,在游动的过程平静,祥和,彷若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气。 但是当其遇上了天魔晶线的时候,从零到无穷的巨大波动再次席卷整个玄境,波散出去的滔天剑气四处乱窜,将本就破损不堪的玄境再次搅弄的不成样子。 天魔晶线撑了不过片刻,最后还是挡不住余乾这基祭出的最强一剑。 余乾的本命神通便是剑道,而苍梧仙人的仙音加持之下更是数倍之威力,这种数倍之力是连带着神雷纹记以及锐攻天道之力的加强。 这道剑气的威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比刚才余乾祭出的那道毁天灭地的剑气强上数倍。 甚至超脱出了一品境该有的样子。 再锐利的天魔晶线在遇上这样更锐利的剑气之时,便显的微不足道。 在那些天魔晶线破碎的一刻,百枯魔尊再次发出灵魂般的痛苦嘶吼之声。这是用他的本源神魂之力所编织。 现在直接湮灭,对其身体造成的反噬根本无法挽回。 但是剑气却是依旧,没了任何手段的百枯魔尊根本就挡不住。 金色剑气径直往前,如割宣纸一样的直接将百枯魔尊斩成两截。一道幽魂从其躯体的天灵盖飞出。 早有准备的余乾立刻瞬身过去,施展八卦仙图直接将这受伤极重的魔魂给禁锢其中,让其根本逃脱不了。 之前余乾在二品的时候确实阻拦不了魔魂的逃窜,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受如此重伤的魔魂想再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余乾只是专心的看着八卦仙图里的魔魂,其背后半点不看。 金色剑气依旧往前,威势不减的直指洛歌。 轰~ 背后再次传来无尽的爆炸波动的气息,但是余乾依旧没有回头,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的气息才慢慢平息下来。 大半个玄境直接湮灭,消散在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余乾脚下这极为不稳定的一部分。 他那天地一样的灿烂的剑气竟然直接几乎将这玄境湮灭为尘埃。 狂风猎猎作响,余乾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身后的场景,彷若末日地狱一样的残破不堪。 山川倒悬,天空垂地,江河逆流,枯木落天。 这一剑,玄境再无秩序,天地翻转倒流,煌煌剑威如仙人创世。 其后更是一片无尽黑暗的虚空,这一剑更是将这片虚空破碎,而洛歌仙子早已没有踪影,被剑气斩落在虚空之中,此刻生死不知。 在场的生灵唯有右前方的玄风真人。 但是此刻,他面如死灰之色,双手无力垂下,一整颗道心已然崩碎。 他自诩天下无敌,自诩震古烁今的无上剑修,建立了一辈子的自信在这一刻崩塌下来、 他那一剑比余乾若繁星比皓月,太仓之一粟。 他知道,这辈子自己无法斩出哪怕余乾百一之剑意。 一生的骄傲随着这一剑的落幕华丽落下,他苦心孤诣追求的大道在这一刻变的无比可笑。 余乾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风儿还在喧嚣,但是时空已然陷入了大战之后的宁静。 “余乾,放过我,我愿终生奉你为主,助你修行。授你妖魔之眼的掌控之法...” 八卦仙图里传来魔魂那虚弱至极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此刻魔魂的虚弱程度比之前最落魄的时候还要惨上三分。 若无特殊机遇,他这辈子都将不能再恢复多少的实力。 对于魔魂的求饶,余乾没有半点表情波动。他其实想说你是不是傻,炼化你老子照样知道这些。 但是余乾并未说这诛心的话,只是双手掐诀,数道仙术没入八卦仙图之中。 这是苍梧留下的炼魔仙术,这魔魂的最后本源已经残败至此,在这仙术之下必然有死无生。 随着仙术落下,八卦仙图之中再次传出魔魂痛苦到极点的痛苦嘶吼声,他自知人生要在今日走到尽头。 断续的言语之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最后,等炼化的差不多了,魔魂再无半点守护神魂的本源之力,余乾直接施展搜神魂的仙术。 以此来了解所有关于妖魔之眼的讯息。 最后更是直接将蕴含这部分讯息的神魂先剥离出来,用符箓封印起来。现在还不是吸收这些记忆的时候。 等会再详细查询这妖魔之眼如何拔除。 最后,为保稳妥的余乾直接将灵箓的金光渡入八卦仙图之中。一是吸收这魔魂精纯无比的本源之力,而是为了稳妥,让这魔魂彻底湮灭。 灵箓的“毁尸灭迹”能力是余乾最为信任的,也是最为可靠的。 随着灵箓的金光渡入其中,里头传出虚弱缥缈的惊惧之声,“这是....” 但是声音终究戛然而止,所有魔魂的本源神魂之力被灵箓无情的转化为纯净的修炼本源。 一滴都不落下。 八卦仙图里再无任何动静,再无任何本源或者神魂存在的痕迹。 第911-912章 月下美妇人 这件事办成确实不容易,当然,主要还是余乾久疏战阵,这一年多的时间光顾着享受去了。 灵力的运用水平远不如前,差点给翻车了都。看来以后修炼这件事倒是不能落下。 不管有没有希望,至少要保证能战的状态,否则真的出了什么幺蛾子之类的确实不太好。 看着这不断涌出来的妖魔之气,余乾也不浪费时间,第一时间就驱使灵箓将这些妖魔之气吸收转化。 然后开始了入一品境之后的久违的第一次修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乾才从忘我的修炼状态里抽离出来,他睁开双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久违的修炼让他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不过这种忘我的修炼状态其实是一件很让人着迷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在这精粹的本源之力加持之下,又回到了之前低境界时候的修炼情况。 那时候也是靠着本源之力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一次修炼之后的巨大进步,如今这种感觉久违的回来了。 要不是有妖魔之眼,他不可能再体会到这个感觉,只会像龟速一样的毫无期待。 自己之前的预想果然没错,这妖魔之眼的妖魔之气着实是能提供自己在一品境的修炼。 按照如此速度下去。入一品巅峰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估摸着这时间不会太短,得要年头。 毕竟这是登仙路之前的最后一个大境界,所需要的灵力数量极为庞大,远不是之前可比。 能得到这妖魔之眼可谓是除了灵箓之外最大的利好了,让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 余乾很是满意的站了起来的伸了下懒腰,然后就起身走出房间。出院子的时候他自然是暂时关闭了妖魔之眼,然后再激发阵法之力。 这才安心的出门,一出门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一身白衣的圣母娘娘。她负手立在那里,女人味就扑面而来。 尤其是在这夜色之下,这股子女人味就更加的朦胧且有味道了。 “娘娘,你在这站着作甚。”余乾赶紧上前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不懂你在里面做什么,总有股让我不安的感觉。”圣母坦诚的说着。 “娘娘是想多了,你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不住娘娘你的事情。我今天光顾着修炼了,走,咱们吃些东西去。”余乾笑着说道、 “你闭关整三天了。” “这么久?”余乾有些愕然,他还以为只是过了几个时辰,没想到都过去三天了。这一品境果然和其下的境界大有不同。无错更新@ 这稍稍一修炼就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这以后要是再修炼久一些都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怪不得那些一品修士动辄就是一年两年的闭关时间。 “所以我之前跟娘娘你说的,现在我在咱们这圣山修炼才有安全感,才不怕被人打扰的。”余乾继续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直接把双手按在圣母的丰润肩膀上,推着她往上面走去。手感不用说,唯欲罢不能。 圣母的香肩不同于寻常的清瘦女子,她的香肩之上还裹着一层温润细腻,这些许的饱满之感其实才是最好的。 余乾的这个动作让圣母的身子稍稍有些僵直起来,她正欲说余乾放肆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那魔鬼一样的低语。 “娘娘,婵怡不在,圣山上的值守人员此刻又都在山腰之处,换言之,这偌大的山顶之上,只有我们两人,娘娘你就不用说什么如此不适当之类的话。 天大地大,就我们两个,娘娘你就忍心拒绝我的一片赤诚?” 许是夜色的加持,又许是圣母本身就也想着余乾。她此刻听着余乾的话竟然就真的任由余乾摸着自己的肩膀,推着自己往上走去。 夜色真的会给人截然不同的心理感观。同样的动作话语在夜晚所能起到的作用远远大于白天。 。(本章未完!)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从难听的角度分析,人性的许多阴暗面都是在静谧的夜色之下无限放大发酵的。 而男女之情从某种角度来讲其实就属于欲望,而欲望本就是人性的阴暗面。 所以,处于暧昧关系的男女寻一个无人的夜色里,就能直接把这个暧昧转为情侣关系甚至一步到位的那种。 此刻的圣母就是如此。 虽然现在是在圣山之上,自己又有着圣母这个很深的枷锁。@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但是周围没有任何人,就她和余乾以及晚间的静谧,现在两人又有着这把稍显亲密的接触。 这一切的一切让圣母她有种冲破禁忌的刺激感,这种感觉很微妙,甚至圣母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只能是让这种酥酥麻麻的情绪在心头上酝酿,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余乾的咸猪手明显开始摩挲的动作。 圣母她可以说是从小就没有这样和一个男人接触过,如今成了老女人,心中的渴望或者说欲望本就更盛。 压抑到了极致迎接来的必然是最为勐烈的反弹。 余乾现在要做的就是这样,催化着触底反弹。 就这样,余乾一路推着圣母来到圣殿外,两人一路上竟然诡异的全都保持着沉默,静谧的程度甚至都能听到彼此噗噗的心跳声。 “你在这等着,我让人送些吃的上来。”来到圣殿外,圣母有些不自在的推开余乾,说着这一句。 “不想吃了,没胃口。主要还是不想让人打扰到我们。”余乾笑着回道。 “我先走了,还有事。”圣母强自镇定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直接回头走去。 可是刚转身,自己的手腕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余乾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娘娘忘了之前的事情?” “什么?”圣母下意识的反问道。 “你先把脸上的术法散去。”余乾没急着解释、 “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这里就我们?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娘娘你不来的话那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余乾颇为玩味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放肆!” “娘娘,这话对我以前有用,但是现在没用,我发现了,我要是不放肆一点,那我们的关系就一辈子就停在这。 这是我余某人不想见到的。” 说着,余乾直接右手轻轻一扬,圣母脸上的遮蔽术法瞬间散去、那张宜嗔宜喜的成熟脸蛋就浮现出来。 尤其是那双性感的润唇,要说余乾最喜欢圣母什么,除了她那丰满有致的身段以外便是这双性感的嘴唇。 看着实在是太欲了。尤其是配合上圣母她本身那***的气质,更是把这份欲无限放大。 要知道,一位长期身居高位的成***人,又是如此禁欲系的女人,身上发出来的那种雌性气息是任何一位男人都抵抗不住的。 色批头子余乾自然就更是如此,看着眼前的熟透了的可人儿,余乾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此刻也难免有些怔怔在那。 只是觉得一股子燥热从心底升起。 “你放肆!”圣母再次恼羞的说了一句。 “娘娘,咱们词汇改一下,老这个词没意思。”余乾此刻像个土匪流氓,直接伸手掐着圣母的下巴,稍稍抬起来一些。 “娘娘,看着我的眼睛。” 于是,圣母她闭上了眼,脸上也开始慢慢裹上些许红润,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其他的原因。 常年遮蔽示人的圣母此刻有种被剥开隐私的羞耻愤满之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又让她觉得非常刺激。 流氓土匪一样的余乾竟然让她有种被征服的强烈快感。 或许真的如余乾所说,要是他一直正经,一直不放肆,那他们两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任何的进步。 而余乾明显不。(本章未完!)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可能这样,这个男人是自己见过的最坏的一个。当初他还只是四品修为的时候就敢对自己使坏的那种。 也或许正是因为余乾的“坏”,圣母才会慢慢一步一步走进深渊之中。 “娘娘,你不睁眼也没关系,我要说的事情很简单。之前我向你提亲,你说我放肆,甚至言外之意我也知道圣母你是不想把我们的事情张扬出去。而是要偷偷的来。 现在我就是在偷偷的来,除了天和地,就我们两人在这,娘娘你在怕什么?”余乾依旧在捏着圣母的下巴,声音低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何曾有过这个意思!”圣母倔强的回了一句,然后伸手要拨开余乾那放肆的右手。 但是余乾的右手就像是长在了那里一样,根本就拨弄不开。 就在圣母僵持不下的时候,余乾突然松开自己的手,然后笑道,“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就当娘娘你也这么想的,也答应了。” “我没有答应,不懂你在说什么。” “咦,婵怡,你怎么回来了?”余乾一脸惊讶的看着圣母的身后问了一句。 后者一惊,立刻回头看去,哪里有人。@精华\/书阁*首发更新~~圣母立刻明白过来又是余乾逗弄自己,她松了口气的下意识转头回来。 然后就感觉触碰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乾竟然凑了上来。然后该死不死的,两人的嘴唇直接碰在一起。 圣母只觉得一股酥麻到头顶之上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在短暂的沉沦迷离之后,她再次心惊,直接伸手放在余乾的胸膛上想要把他推开。 但是余乾又再次箍住她的手腕,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感受着嘴唇上圣母那性感且有着极致柔软触感的双唇,余乾直接想更勐烈的亲吻。 老女人哪里经历过这个场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余乾推开,脸上蹭的一下布满红晕的迷离起来。 然后恼怒的指着余乾浑身颤抖着,好一会才说出话,“放肆!” “又是这个词。没劲。”余乾两手一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着,“木已成舟,娘娘你想干嘛。我绝无怨言。 就算你要我的项上人头,我也绝无二话。” 圣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转身就迈着极是慌乱的步伐离去。 那丰润的背影,尤其是那双饱满的大臀在这份慌张之下更是摇曳出极是夸张且风情的幅度。 余乾这次没有追上去,底线要拿捏的,一步一步来,否则太勐烈了会起反效果。 六国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余乾现在就是“暴秦”,圣母便是那赤裸裸的受害者。 今天亲嘴,明天就指不定干嘛了。钝刀子割肉才是最厉害的。 余乾留在原地,静静的回味着刚才的触感。果然如自己所料,圣母她那双嘴唇的当真是大杀器。 单是亲个嘴就让余乾差点没压住自己的暴走了,这要是细嗦或者裹住别的什么... 余乾狠狠的打了个激灵,不敢想了,再想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成为了赤裸裸的禽兽了。 又平复了好一会心情之后,余乾才抬起步子往圣母离去的方向追去,这些时间也够圣母恢复些许正常。 自己再用正常的形态跟人很有绅士风度的接触,效果更不错。一进一退,尺度拿捏得当,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一路顺着山路往下走了一些,来到圣母的院子前的时候才停下。可是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和亮光。 余乾的感知之下也没有发现圣母在里面,倒是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余乾心头一动,将自己的视线看向右边,然后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 白莲教的。(本章未完!)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圣山属于那种接近九十度陡峭的竹笋状,横截面本就不大,但是高度很高,刀噼斧凿一样的直冲云霄的那种。 此时,圣母就立在一块凸出去的石台上,石台不大,上面摆着一张石桌和几把椅子。以及建有一个小巧的亭子。 此处往下便是笔直的万丈深渊,稍低一些的位置云海翻涌,此刻又是晚上,天上一轮清晰可见的钩月。无错更新@ 月光洒在下方那翻涌的云层之上让余乾有种觉得此处是广寒宫的错觉。 在这个地方赏夜色,赏天地瑰丽确实非常不错,眼前的清冷和空旷让余乾心头为之一振。 但是他现在没有多少闲心去欣赏这天地之间的美景,而是立刻走到圣母身侧。 感觉到余乾来了,圣母有些紧张的后撤两步,她现在也确实紧张,脸上的术法都忘了再遮蔽回去。 整个月下美妇的模样。。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第883-884章 再相逢就已是陌路 当八卦仙图里再无任何动静的时候,余乾徐徐将其散去,望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场景,他知道这从上古存活至今的魔魂已经彻底形神俱灭。 余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知道自己不负苍梧仙人所托,完成了他最后的遗愿。 稍顷,余乾微微叹息一声之后,回头看着玄风真人所在,他直接瞬身到对方面前,脸色平静的看着对方。 此刻的玄风真人与刚才祭出那惊艳一剑的玄风真人判若两人,之前的他意气风发,舍我其谁。 现在的他面如死灰,道心崩塌不复,身上气息更是萎靡不堪,俨然行尸走肉之态。 看着重伤麻木的玄风真人,余乾也能猜到对方是什么情况。 他在大道之上选择了残酷的魔道,并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准备转魔,但是现在魔魂湮灭,这条路在他那算是彻底断了。 以生命为代价做出最后的一次拼搏戛然而止,再加上他看见了同样修炼剑道的余乾的全程战斗。 信仰和信心双双崩塌,本来从缝隙中瞧见的魔路大道,也成为的空中楼阁,海市蜃楼。 以后,大道依旧无望,人生彻底没有了意义。 看着这样麻木的玄风真人,余乾轻轻叹息一声,他现在也没有斩杀对方的心思了。 全程下来,他倒也没有真的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过,之前他救了柯镇邦一命,现在余乾就饶他一命。 恩怨了,让他过此残生便可。 不出意外的话,他此生也就寸步于此,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因为他在最后的大道之上选择了魔道,现在魔路不再,又如何再有信心攀登其他的高峰。这也是其真正心如死灰的所在。 对这种顶级修士而言,道心崩塌是一种比死还可怕的事情。 “你走吧,我不杀你。从此大路朝天,恩怨了。”余乾澹澹的说了一句。 玄风真人抬头看了眼余乾,脸色依旧麻木。 好一会之后,他突然举起手中长剑,挥舞过后,直接斩落自己的左臂,鲜血顷刻之间浸满自己的衣裳。 “本座从不欠人,留此一臂,两清。” 说着,玄风真人突然仰天长啸,彷若癫疯状的朝远处飞遁而去,嘴里说着些癔症之语。 余乾望着玄风真人发疯了一样远去的背影,再看着底下满目疮痍的狼藉,他轻轻叹息一声。 遥想当初,无论是洛歌还是玄风,他们都是极为自信的存在,心中有大道,人生方向坚定。 张弛有度,行事有度。 现在为了大道两个字,一切就变的陌生起来。 大道这两个字当真是天地下最毒的毒药,他总能引诱无数前赴后继的修士拼死喝下,然后在其中自甘堕落。 就这样,余乾在这半空之上飘扬许久,心神放空神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莫名的怅然之意。 许久之后,他才徐徐收回望天的视线,瞧了眼还在不断外泄的妖魔之气,他不再犹豫,直接遁入脚下玄境的地底之下。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这妖魔之眼的事情弄清楚,一路往下朝妖魔之眼飞遁的过程里,余乾开始吸纳起关于这妖魔之眼的所有记忆。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地底最深处,这里妖魔之气已经浓郁一种近乎液态的地步。 余乾现在身上裹着的是灵箓的金光外衣,这才能如此轻松的站在这、眼前的妖魔之眼也清楚的落在他的神雷法目之中。 是一尊数米高菱形的漆黑色光滑的玉石状的东西,无尽的妖魔之气正是从其中传出。仿佛远远不断的那种。 在余乾刚才经过了解之后算是彻底知道了这妖魔之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准备来讲,这是天魔的伴生之物,是天魔煌煌无尽魔威的动力源泉。 之前在和苍梧以及天玄大战的时候,落败之后两位仙人便将天魔和妖魔之眼分开镇压封印。 这才能安然无恙至今。 而这妖魔之眼根本没有毁灭的办法,当初子夫仙人也是选择散尽自身的修为来封印玄境镇压。 也就是这次洛歌怀揣歹意的过来才将其重新释放。 不过虽然不能摧毁,但是在魔魂留下的方法里可以将其陷入沉睡休眠的状态,只要不激活,就不会泄露出任何妖魔之气。 眼下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在相处能彻底摧毁其之前只能暂时先用这个办法。 余乾不再犹豫,立刻盘膝坐下。 这休眠之术只能用妖魔之气来实施,按理说余乾灵力根本就做不到,但是他有挂。灵箓里的本源之力比任何妖魔之气都顶。 由本源驱使,能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就这样,余乾接连不断的打入法诀入妖魔之眼之中。这块数米高的玉石便慢慢开始颤动起来,最后更是飞速的原地自转起来。 周围泄露出去的妖魔之气在这转动之中悉数被其以惊人的速度吞没回去。 数刻钟之后,周围所有的妖魔之气包括泄露到东海之上的妖魔之气悉数的被吞回这妖魔之眼中。 这时,余乾立刻睁眼,双手再次飞速掐诀,一道又一道的独门法诀打入妖魔之眼之中。 慢慢的,这块数米高的玉石逐渐缩小,到最后缩小到巴掌大小的时候其上的光泽全部消失,成为再普通不过的一块玉石模样。 余乾这才停下,右手轻扬,玉石落在他手里。他上下啧啧称奇的打量着。 没想到这么一块朴实无华的小石头竟然是妖魔之眼这种恐怖的存在,引得天魔仙人如此的争斗。 余乾现在最好奇的还是这妖魔之眼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这小小的一个东西凭什么能如此源源不断的产生如此精粹的妖魔之气?简直比永动机还牛。 余乾又把玩了一会之后,暂时没再探究,将其收好之后就直接遁出地面。 来到上方的时候,看着周围消失不见的妖魔之气,以及彻底恢复澄净的东海。这件事才总算是暂时落下尾声。 余乾也松了口气,要是刚才没用的话,那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了。那时候才真的是世界末日。 就在这时,余乾转头看着右边的破碎虚空里的黑暗深处,他眉毛轻挑一下,直接飞遁进去。 这处广袤的虚空裸露在外都是刚才他的那剑造就的后果,此刻里面空间极为不稳定,小股的虚空风暴到处都是。 现在的余乾自然不像以前惧怕这虚空风暴,像这种小股的对他来讲现在构不成半点威胁。 余乾密目感知了一下,然后径直朝更深处一些的地方飞去,最后在一处剑意弥漫的地方停下。 这里很安静,绝对的静谧加些许的幽芒光亮。 衣衫褴褛的洛歌正漂浮在那里打坐,余乾平静的盯着对方,方才便是感应到洛歌的些许气息,他才毫不犹豫的进来查看的。 此时的洛歌可以说是伤势极其严重,体内的本源之力更是几乎枯竭,气息很是微弱。 这洛歌能在自己那经过仙音加强的一剑存活下来在余乾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毕竟那仙音加持的仙术能扩大数倍剑气的威力,但那主要是用来荡魔的,对魔魂这样的魔物来讲事半功倍。 但是对洛歌这号纯正大道的修士就不可能做到那数倍的功效,只有一定的加强性。 所以以洛歌的实力能在这道剑气存活下来并不出乎余乾的意料。 但是同样,余乾对自己最后的那道剑气的自信可以说是绝对的。讲道理,现在这世上没有人能顶的住的。 但是洛歌却硬生生的扛了下来,只能说,仙人分魂的实力确实非同凡响的。 余乾进来的动静洛歌自然能察觉,她停下打坐,徐徐睁开双眼,脸色依旧保持着平和的站了起来。 她就这样澹澹的看着余乾,彷若方才的事情如过眼云烟罢了。她从上古时期一直存活至今,虽说基本都困在洞府里。 但是无尽的岁月加持之下让她看待任何事都带着一种超然的心态。 之前和余乾携手合作到现在反目,甚至哪怕是想要入魔道,这些种种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其实都引起不了太大的涟漪。 自己想做便做了,无所谓好坏,无所谓对错。事后无论何种接过更是泰然处之,七情六欲这种情绪在她那里已经澹化到了极致。 而这也是无尽岁月加身之后的共同点所在,自身的情绪可以说是虚无的那种。 余乾现在自然是不能理解这些,就像他不理解洛歌这个人一样,从开始到现在的巨大反差让他总是心生恍忽。 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洛歌,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斩杀?大概是不可能了的,自己现在也是秋后的老虎。刚才那一剑早就把他榨干了,现在能做到的只是一品修士的寻常神通,这对洛歌来讲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生命威胁。 至于直接大大方方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人走?好像也不太对劲,余乾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 “你这道剑气不错。”最后还是洛歌澹澹出声说了这么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倒是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看着仙人之姿的对方。其实吧,这洛歌的姿色还是超级抗打的。 只是很多时候,余乾在和她相处总是忽略这些。对方身上那澹澹的岁月沉重感让他很不喜欢,也适应不了。 “妖魔之眼我已经彻底收复了,以后世上不会再有妖魔之气。” 余乾最后说了一句。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朗、转魔躯这条路彻底走不了。 洛歌脸色依旧平静,最后只是轻轻叹息一声,道,“还打嘛,不打的话,我就走了。” 余乾愣了一下,然后侧开身子,“前辈之前对大理寺有过救命之恩,魔魂能被逼到这个地步前辈也有很大功劳。 前辈更算是小婉的恩师,但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以后,还请前辈不要再做出这等事了。我不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还是生死大敌。” “蠢事?”洛歌轻轻一语,而后摇了摇头,“岁月未加你身,我还是那句话,以后的你说不定会觉得今日的你才是愚蠢的。” 余乾洒然一笑,“或许吧,那时候我也确实管不着了,也保证不了了。但是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洛歌不再说什么,直接飘然离去,只是在路过余乾身侧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下来,然后说道。 “我现在想杀你其实易如反掌。” 余乾心里一凛,转头看着对方。 洛歌澹澹道,“你毕竟只是初入一品境,体内根本就没有凝练出仙灵之气。换句话说,你现在想施展仙术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的你,我要杀你不算什么难事。” “前辈是要试一试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洛歌澹澹的看了眼余乾,轻飘飘的继续飞离,只是遥遥的一道仙音传来,“若是日后你大道有成,寻到你自己的仙路,可告知我一声。” “前辈去哪?”余乾冲着对方的背影喊了一句。 “回苍梧仙境。” 余乾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飘然离开这里,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 对于洛歌,他心里还是很尊重的,只是现在两人再相逢就已是陌路。这种怅然的感觉让余乾有些难受。 明明刚才还是生死相敌的对手,但是这一刻,所有的一切真的就像是烟消云散了一样。 西红柿 余乾的心中竟然再无半点杀意戾气,这世上的争斗可谓是真的没意思的紧。大戏落幕,回首望去,才觉过程多么荒诞。 人这种生物,便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 片刻之后,余乾看了眼周围的无尽虚空,不再在这多待,直接飞遁出去。 外面的仅剩不多的玄境此刻也开始摇摇欲坠的样子,余乾立刻联系起叶婵怡来。 很快,遥远的天际处飞来一道惊鸿,正是白衣飘飘的叶婵怡,她轻身落在余乾身旁,清澈的脸上挂满担忧之色,随之而来的就是第一句关切的问话。 “你没事吧,怎么样了,现在是...呜呜...” 余乾直接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巴,轻轻笑着,“我很好,人没事,现在一切也都解决了...” 余乾只是稍稍的跟叶婵怡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具体细节并未有过多的透露,只是说魔魂已然授首。 “没事就好。”叶婵怡长舒一口气,刚才她躲在秘处可谓是一直担心着余乾。因为外面打斗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超出她这个二品修士的想象和认知。 “仙子前辈呢。”叶婵怡问了一句。 “她走了,回苍梧仙境去了。”余乾回了一句,他自然是也没有把刚才洛歌的事情说出来,没有这个必要。 说着,余乾这参与的玄境说道,“这玄境大部分已经坍塌,现在剩下的这些也极为不稳定,咱们先离开吧。” “好的。”叶婵怡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跟着余乾就立刻脱离玄境。 两人离开玄境之后没有急着离去,而是飘里在东海之上,抬头看着上方。 片刻之后,仅存的那部分玄境直接坍塌破灭,顿时东海上方被灿烂的星点所覆盖,五颜六色,绚丽多彩。 最后更是一个宽大的瀑布凭空出现一样的悬在高空之上,无尽的水流倾泻下来落进东海之中,成为极为魔幻的景观。 这是玄境彻底破灭之后造就的奇观,在这一刻起,漂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玄境彻底化为尘埃消散。 从此世上再无玄境,今后,这玄境将彻底成为传说。 余乾诸多感慨的看着上方界面破碎的奇观,好一会之后他才收回视线望向极远处,说道、 “走吧,不速之客马上就要来了。” 说着,余乾就大大方方的牵着叶婵怡的手朝远方飞度去。 玄境崩坍的动静自然是能引起那些二品大修士的注意,此刻正有不少人从这边赶来。再加上,之前余乾他们在这激战的波动更加剧了这一现象。 估计,再等会,那几个一品修士也会来此查看。 余乾现在懒的见他们,更不会去管这些。他只是带着叶婵怡往西南方向飞去。 数刻钟之后,余乾在一处群山绵延的高空停了下来,他对身边的叶婵怡说道,“婵怡,你现在此地稍等我一会,我去办个事,很快就回来。” “好。”叶婵怡乖乖的点了头。 余乾不再犹豫,径直朝一处光秃秃的山头飞去,那里正是蛊神殿所在的蛊神山。刚才攫取魔魂记忆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想找的李先生竟然现在跟着魔魂。 他之前是怎么都想不到这李先生竟然还能这么凑巧的跟魔魂勾搭在一块,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是得先过来处理一下这位李先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位李先生才是自己最需要解决的人,他对自己下的那些狠手也就算了。 对大理寺下的狠手是不可饶恕的,尤其是顾清远这件事。 顾老这件事一直是余乾的心病,现在有了李先生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过来。 第885-886章 圣母娘娘,我是来提亲的 很快,余乾就直接光明正大的落在蛊神殿之上、 在里面打坐的蛊神第一时间停下,然后起身看着余乾。而在右侧打坐的李先生此刻也睁开的双眼。 看见余乾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就慢慢的肃然下来。他徐徐的站了起来,倒也算从容的看着余乾。 “余少卿,你来何事?”蛊神出声问道。 “放心,我不是来寻蛊神你的。找李先生有事。”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蛊神本想说李先生现在是朱辰的人,但是关于朱辰这件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余乾解释。而余乾她现在也同样招惹不起。 现在的余乾可不是当初三品时候自己可以俯视的余乾。 他的名声早已满天下,各种彪炳的战绩更是到处在传,此刻看不出他半点深浅的蛊神自然不会做触霉头的事情。 “蛊神你是想说这李先生是朱辰的人吧,放心,朱辰死了,他体内的那位也死了。牵连不到你身上。”余乾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蛊神整个人怔住在那。朱辰什么实力她一清二楚,虽然对方没有表明身份和具体实力。 但是蛊神知道,极大可能就是传闻中的一品修士,现在余乾说他死了,这让蛊神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余乾却直接走到李先生身边,澹澹的看着这位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中年男子。 之前,只是有猜测不敢怀疑,但是事实就是这么荒唐。这位“杀人凶手”在和自己有那么多生死大仇之下,竟然还敢主动和自己接触那几次。 “张嘴。”余乾说了一句,语气之中没有半点感情。 李先生沉默一下,然后问道,“朱辰真的死了?你杀的?” 余乾没有解释,只是一道灵决打过去,对方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然后余乾随意的丢进去一粒丹药,说道。 “这是阴蚀丹,有什么效用想必你比谁都清楚,自己回去大理寺坦白所有的事情。别想着逃跑,你身上我留下了记号,天涯海角你都逃不脱。 现在立刻回去,接受审判。” 李先生脸上依旧挂着从容之色,最后深深的叹息一声,“回去就不回去了,就在这结束吧。 历来都是成王败寇罢了,在失败的那天我就知道会有这个时候。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你连朱辰都能这般轻易击杀。可叹,可羡、” 说完,李先生直接取过身边的一柄长剑,当场自我了断。 余乾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地的李先生,看着其身上流血汤汤的生命力即将消逝殆尽的样子。 最后,在李先生濒死之际,余乾直接再打出数道灵决入对方的体内,鲜血瞬间止住,伤口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愈合。 整个人的生命力也慢慢的恢复过来。 “我说了,你回去接受大理寺的审判,不仅是你,你背后所有的一切一切残党本少卿都要拔除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一毫。” 余乾冷然的解释了一句,然后讥讽一笑,直接控住对方所有的关键阳脉,让他像个活死人一样的半点不能动弹,半点不能驱使自己的修为。 躺在地上的李先生眸子暗澹下来,面如死灰之色。 余乾转头对蛊神说道,“劳烦阁下帮个忙,将此人护送回大理寺。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暂时不回太安。 事成之后,自有恩谢。” “好。”蛊神没有犹豫的点了下头,最后迟疑的问了句,“朱辰真的死了?” “嗯,我亲手斩的。”余乾颔首。 “那余少卿...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余乾轻轻一笑,没有明说,只是道,“蛊神日后如有修行方面的疑虑可尽管来找本少卿。” 说着,余乾就直接飞身离去。他根本不担心蛊神不会帮自己送回李先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蛊神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对方是个绝对的聪明人,这个小忙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帮忙。 其实余乾也知道,那魔魂之所以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恢复到那个程度,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得到了蛊神洞的帮助。 但是余乾没有怪罪这个蛊神的想法,形势所逼加上她也不知道朱辰的真正来头。 现在魔魂伏诛,余乾自然就没有必要找对方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秋后算账。 站在地上的蛊神出神的看着余乾的背影,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足足好一会之后才回过神来。 最后蛊神脸色复杂的看了下旁边不能动弹的李先生,也不再犹豫,直接带上李先生朝太安城飞去。 这件事她要亲自帮忙,不能留下任何破绽,完整的把这位李先生送回到大理寺里。 另一边,余乾很快就回到叶婵怡身边。后者也很懂事的没有问余乾干嘛去了,只是问道。 “接下来你是要回太安嘛?” “不。”余乾摇着头。 “那你要去哪?”叶婵怡好奇的问道。 “去咱们白莲教的圣山。”余乾笑道。 “去那作甚..”叶婵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虚起来。 “去提亲啊,之前不是说过,咱们也算是成了。” “啊?哪有?之前不是说过我想想嘛.” “想这么久还没有想好?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叶婵怡赶紧摆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余乾笑着掐了下对方的脸蛋,道,“都是逗你的,先回去,回去再说。” 说着,余乾就大笑着先朝前飞去。叶婵怡在后面不知所措,眼神飘忽,最后轻咬嘴唇,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白莲教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白莲教的圣山在夕阳之下显的格外的祥和。 与外界天翻地覆的喧闹相比,这些纷争像是从来不会落在白莲教的圣山这边。 其实从别的角度来看,白莲教才是永恒的势力。它跟王朝的衰变无关,始终一直坚挺且默默的传承着。 这条传承轴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坚挺的传承了。 圣母和圣女的制度也确保了这样传承的稳固性。所以可想而知圣女对白莲教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之前哪怕叶婵怡再喜欢余乾也不敢跨越出那一步的真正原因,她的肩上毕竟负担着无数白莲教人的期望,很多时候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而余乾这趟过来就是让叶婵怡安心,向圣母摊牌。其实这也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倒也不是说阻力很大,毕竟自己的实力足以无视这些外在因素。主要还是自己跟圣母也不清不楚的。 这要是一切放在台面上来讲,余乾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但是没办法,都到了这一步,他必须要有交待,不能当鸵鸟,要有担当。 不过余乾也不是太过担心,毕竟他现在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是很丰富了,随机应变应该问题不大。 “婵怡,你回去等会,我先去见见娘娘说明缘由。”落在圣山之后,余乾直接对叶婵怡说了一句。 后者有些迟疑踌躇,最后还是稍稍低着头问道,“你不要乱说话啊,你...”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的。我的办事能力你还怀疑啊。”余乾直接推着叶婵怡的后背,让她先回去。 叶婵怡只能无奈的先行离去,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还有些没转过心态来。 余乾目送叶婵怡离去之后,然后就大摇大摆的朝圣母住的地方走去。 现在余乾走在这圣山之中没有任何值守的人会出来询问阻拦,这些人也都习惯了,现在也都知道余乾可以随意出入圣山。 这是白莲教立教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但是余乾打破了。圣母一己之力担保,他们那些值守的人又敢说什么,只能装没看见。 片刻之后,余乾在一处小院旁边侧身停下瞧去。这个小院子是他上次离去的时候强行建造留下的。 美名其曰是自己给自己建的院子。当时圣母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余乾本以为会被拆掉,毕竟确实不合规矩。没想到现在在好好的留着,而且从外头看去了甚至还有人定期打扫维护的样子。 这圣母娘娘真是口是心非,余乾笑了笑继续朝深处走去。 很快余乾就来到山路这边的台阶上,正欲踏上台阶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圣母娘娘。她还是穿着那身雪白的长裙。 夏日到了,衣裳轻薄了许多,那足以令人喷血的体态愈发的清晰玲珑起来。 她站在那,明显就是收到了守山人的通知,在那等着自己。余乾直接露出笑容的走上前,嗅着扑面的香风,说道。 “娘娘,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嗯?” “糟糕,一不小心把实话给说出来了,抱歉。” 圣母身子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 “娘娘,咱们屋里说?”余乾小声的说着。 圣母没有疑义,侧身一些,和余乾并肩往山上走去。可是走着走着,余乾的脚步就落后好几个台阶。 奇怪之下的圣母直接问道,“你这是作甚?” “娘娘,你走前头,我在后头跟着,习惯了,也习惯了看娘娘的背影。”余乾那叫一个坦诚。 说实话,他是真的想这口了。圣母的丰润臀部是他见过形状最美的一个女人,尤其是这种在前面爬台阶时候扭动的摇曳风情,直教人欲罢不能。 之前两次,余乾都是这样落后,现在自然也遵循这个美好的习惯。 听见余乾这话,圣母一滞,最后有些怒道,“在胡说什么,上前来!” “行吧。”余乾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回到圣母的身侧,陪着她走着。 圣母这才稍稍压下心中的恼羞,她不知道今儿个余乾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今天胆子大的过分。 以前虽然两人也经常有逾矩之举,但是余乾还是恪守一些道德。今日这种充满攻击性的坦诚让圣母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方才隐隐感应到东海那边似乎有极强的波动,跟你有关嘛。”圣母直接转移思绪的问了一句。 “算有关吧,不过都过去了,现在没事了。”余乾笑了笑说道。 圣母一点也不意外,知道跟余乾这个实力强的变态的人有关之后便不再多问细节,只是问道。 “婵怡说也是东海一趟帮忙处理玄境事情,是跟你去的吧?” “是的。” “她人呢?没事吧?” “我在肯定没事,她人我让她在外面候着,等我跟娘娘说完话事情再进来。” 余乾这话一出,直接让想问玄境具体的情况的圣母没了这方面的兴趣,满脑子只是余乾让叶婵怡在外面候着,他自己进来找自己到底是想干嘛这件事。 “娘娘,咱们进屋说。” 眼前就是圣母平时起居的院子了,余乾率先不客气的步入庭院之中说道。圣母脚步再次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抬起步子跟了进去。 “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事?”一进院子,圣母就忍不住问道。 “娘娘你急什么,不能让我先讨口茶喝。”余乾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笑着反手将院子的门紧紧关上。 见余乾突然关门把小院变成安静私密的地方,圣母心里直接吓了一跳。但是她却强忍着没有去把门打开。 否则会有自己心虚的嫌疑,而自己又怎么能让余乾觉得自己心虚。 “没茶,说事。”圣母直接说道。 “那我看看,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娘娘你的香闺。”余乾不由分说,直接打开主屋的大门走了进去。 “不要,”圣母想要阻止,但是已然是来不及了。 和预想之中的不一样,本以为圣母娘娘的香闺应该是清新素雅高贵的那种,但是一推开门浅红色夹着些许粉色就直接扑面而来。 无论是床铺的布置,还是屋内各个地方的装饰都是这个色调为基,看着极为温馨。哪里和圣母的气质相衬。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心里装着幸福世界的女孩子,这味太纯正了。 鼻尖嗅着屋里圣母娘娘特有的幽香味道,余乾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问道,“娘娘,这是你的屋子嘛?” “不常住,都是下人布置的。”圣母娘娘镇定声线,丝毫不慌的狡辩着,理由虽然蹩脚无比,但是很强硬。 余乾嘴角抽了抽,想无情大笑,又硬生生的憋住,最后在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喝着压惊,一边说道。 “娘娘,我觉得这布置相当的好,看着很温馨,有家的感觉。” “你赶紧说事。”圣母也走到余乾对侧坐下,许是坐的动作有些快,然后惯性就有些大。 轻薄衣裳后面的两团大白云段duangduang的上下摇晃了好几下,给余乾看的一愣一愣的,直接捧着茶杯呆在那直勾勾的看着最后的波纹。 “说事!”圣母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的,余乾那像刀片一样的视线让她现在恼羞不已。 “行吧,那我就说正事了,我是来提亲的。”余乾放下茶杯坦诚说道。 而圣母刚端起茶水送入嘴里一大口茶水,本来想压住自己心里的不自在的情绪,但是余乾这句话一出,刚入口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这些茶水悉数被喷到了余乾的脸上,后者有些懵逼的坐在那里。 任由茶水从脸上滑落到衣裳。 看见余乾的窘态,圣母第一时间说了声抱歉,然后也顾不得许多,拿出随身的丝巾走到余乾身侧替他擦拭起脸上的水渍。 余乾这时突然抓住圣母的手腕,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问道,“娘娘,这件事就能让你这么惊讶? 我什么心意和态度,娘娘你难道不知道?” 听见余乾这话,圣母收回自己的手,整个人直接支吾起来,说道,“哪有这样的,白莲教的多年传承的教规在这,你岂能说来提亲这种过分的事情?” “事在人为,大不了,我偷偷的,天知地知,不与外人说。底下的人又如何能知道?”余乾继续道。 “呸呸呸,别说了,哪有这样的。不许再说这种荒唐的话!”圣母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极度不自在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不是娘娘,你在怕什么啊,男女之事历年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总是这样违背人伦,压抑天性,不好的。”余乾语重心长的继续说着。 小书亭 “再说了,我....” 余乾话没说完,圣母直接出声道,“别再说了,真的不行,休要再对我提出这种要求。” “什么对你,嗯?啊?呃....”余乾刚想反驳,整个人一时间怔住在那。 这圣母好像是会错意了,两人好像一直都没有在一个频道上,回想着刚才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 圣母她不会是以为自己是在向她提亲的吧? 我靠,这乐子大了。余乾一时间不敢说什么,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圣母。 (解释一下洛歌的事情。不杀,首先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打不过了。文里写的很清楚,这洛歌有余力,余乾没有。底牌都用了,没打死就是打不过。 人洛歌一品巅峰修为,仙人分魂,实力和经验不用多说。不是魔魂这种别炼化无数年的残缺实力,余乾才一品初境,而且他的神通多是针对性魔魂的。 其次,就是洛歌这个人,我塑造的就是大道至上的模板。现在魔路断了,就只剩下仙路。双方没不再有任何利益冲突。 以后说不定还得携手找仙路。这世上,现在能让余乾称呼为道友实力的,就一个洛歌了。 而且洛歌之前对余乾确实有大恩。 我从来就没打算让她这么被杀死。那样,我之前所写的追求大道这件事就变的毫无意义。正是因为她不死,才会让这一切有意义。 理由还很多,都在前后文的字里行间了,就不过多解释了。) 第887-888章 选大道,还是选生活? 可是这表情落在圣母眼里,就像是暗然伤神的那种。圣母又如何能忍心。她和余乾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尤其是余乾救了她两次性命,在小山村里共度的那些天里两人也....也算是超出了寻常男女的范畴。 毫不夸张的说,圣母对眼前这个小男人素来是有好感的,只是一直压在心里罢了。 因为两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严重的不相匹配的,再说了她作为白莲教的圣母又岂能在男女之事上多有缱绻。 她此刻万万没想到的是,余乾竟然会在这,然后如此光明正大坦诚的向自己提亲? 这样圣母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心理上生理上都反应不过来,可以说是处在宕机的状态里。所以便一直拒绝。 可是瞧着余乾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如何能再说出拒绝的话。 私密的空间,再加上又是在自己的闺房里,给予了圣母莫大的心理鼓励和安慰,她声音便不自觉的开始带着些哀求。 “你别再说这些话了,不一定非要提亲或者说别的什么。咱们...咱们...很多时候其实可以可以私下交流的,不要再说这种逾矩的话了。” “哈?”余乾再次怔住了,事情好像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娘娘她不对劲了啊!她好像入戏了! 等等,她这话什么意思?不要提亲但是可以私下交流?她这是想走奸夫淫...我呸,这是想走地下情啊! 隐约了解到这个之后,余乾说心里不激动那完全是假的。 对于圣母娘娘,他一直抱有不轨的念头,只是知道对方的难度非常大,本来都打算靠时间的长度来软磨硬泡最后水到渠成的那种。 没想到今日这场美妙的误会让彼此双方都同时懵逼了的那种,然后化学连锁反应一样的一路向前推进。 最后甚至让圣母娘娘她主动说出这样暗示性极强的话。 血赚! 余乾眉梢慢慢就挂上喜意,可是很快又踟躇起来,自己来是提亲叶婵怡的。 可是现在方向歪到这个地步,又如何能提到这件事,难道跟人圣母说自己是来向叶婵怡提亲的? 这要是一个讲不好,那就芝麻和西瓜都得丢了。饶是能说会道如他,此刻也僵硬在那,不知道下一句该如何说。 余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见余乾还是这般沉默的样子,圣母犹豫一下继续道,“你那个...莫要太过悲怆,很多事其实不一定是要有俗世的那种...嗯,总之,规矩要是要守的。” 眼见着圣母不仅快要自我攻略成功,话也都要被说死的样子,余乾赶紧出声道,“娘娘我明白了,我...我就慢慢来吧。” 余乾一点不打算纠错,圣母误会就误会了吧。 接着,余乾轻咳两声,然后小声的问道,“那个,娘娘啊,我想问婵怡作为圣女平时都什么职责啊?” “之后继承白莲教的圣母之位就是她最大的职责。”圣母回道、 “可是圣母你现在还年轻,等以后圣女继承你的大位那岂不是要很久很久以后。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圣女就要一直待在这里嘛?”余乾继续问道。 “不然呢?”圣母奇怪的说道,“这是婵怡生来的使命,她避不开的。” “咳,就是不能有任何感情方面的事实是吧?” “嗯?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余乾干干的笑了两声,“没什么意思,我懂了,就这种事不需要摆在明面上讲。私下就行,不能让他人知道的。” “你胡说什么?”圣母声音有些怪异的说着,“你这次来不会是为了婵怡来的吧?” “不是,绝对不是。”余乾立刻摆正态度,只能撒着正义的谎言,“我就是专门送婵怡回来顺便看看娘娘,这么久不见,多少想再见到娘娘你。” 余乾只能再做渣男举动,现在直接跟圣母摊牌说我全都要确实不行,容易什么都没有。 余乾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试探性的问话会因为圣母她自己的脑补和想歪将其移动到奇怪的角度上。 导致自己根本不敢说是来找她向叶婵怡提亲的。 这种事,圣母肯定现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白莲教的千年规定在这,圣母是最坚定的拥趸者。 再加上她和圣女的特殊关系,这余乾根本就不能在现在将这件事处理的完美。 还是得需要时间慢慢磨,慢慢拉低圣母的心理防线,一步一步把她拉到道德深渊,那时候才能享齐人之美。 想清楚这些,余乾不由得为自己这次的莽撞感到头疼。他来之前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可是大话已经给叶婵怡委婉的说了,人小妮子估计面上说不同意,心里指不定多乐意。 现在自己办不成这件事,岂不是不好交代。 余乾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想着,这时,屋外却传来一道简讯,是找圣母的。教里有要事,需要她去解决一趟。 “我先去办事去了,比较急。”圣母看完简讯之后,直接起身说道。 “好,娘娘去忙,我也先出去了。”余乾跟着起身出去。 来到门外的时候,余乾直接对着圣母的背影问道,“娘娘,咱们刚才说的话都算数吧。我就不孟浪了,咱们慢慢偷偷地下发育?” “你...”圣母欲言又止,最后直接化作一道惊鸿离去,留下余乾独自一人。 但是余乾却丝毫没有生气,不管怎么说,完全就是和圣母阴差阳错的前进了一大步啊。 地下交头这种操作,他余乾可谓是轻车熟路啊,只要是敲开这道口子,他就有绝对的信心。 没想到这次本来是想处理叶婵怡的大事的,没想到却在圣母这边有了如此长足的发展。只能说,不亏,没白跑。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接下来就是先稳住叶婵怡,然后用时间积累磨掉三人之间所有的屏障。 或者直接瞒着她们两人彼此?这样貌似更刺激,但是太混蛋了,余乾还是pass掉了这个想法。 又细想了一会之后,余乾这才离开院子。 本来,余乾是想要去找叶婵怡的,可是她也去处理事情了,估计和刚才那道简讯有关。白莲教这件事看来不小,圣母圣女都去了。 余乾耐心的在叶婵怡的住处等着,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才姗姗回来。 “婵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嘛,需要我帮忙嘛?”余乾起身问了一句。 “事情倒是还好,内部出了点事情,有护法勾结其他势力叛教,我得和圣母一起去处理一下的。不算什么大事,不需要你出手。”叶婵怡解释了一句。 “行,那你什么时候走?”余乾点头问道。 “事不宜迟,这件事还是比较急的,我得现在就去了。”叶婵怡说道。 “好,那你小心点,有任何需要帮忙的说一声便是。” “那...那刚才你和圣母说了什么。”叶婵怡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的低头问道。 “你放心,我没那么傻,没有现在就和圣母说提亲的事情。我也要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的。 这种事慢慢来,需要一个稳健的推进过程。要是直接说了,我怕圣母接受不了。”余乾笑着解释道。 然后心里又暗暗的骂了自己几句不是人。没办法,他只能撒这种善意的谎言。 想要齐人之福,就只能做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的。否则哪那么容易。任何感情都是需要费尽心思培养的。 “你休要再胡说了。”叶婵怡别过头,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就是打算和余乾偷偷的就行,从来没有想过说要大张旗鼓。自己踏出这一步就已经很对不起白莲教了。 要是再把事情扩大,那就真的对不起教内对自己悉心培育了这么多年。 所以听余乾这么说,有着鸵鸟心态的叶婵怡确实是松了口气。慢慢来,比什么都强。 “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叶婵怡直接转身离去。 “唉,你这么急干嘛?”余乾出声喊道。 “事急从权,回来再说。”叶婵怡直接起身飞遁离去。 余乾有些哑然的看着对方的背影,他知道,叶婵怡这是真的害羞了。彻底揭破窗户纸后她就彻底不对劲了。 还是需要时间自我调节的。 她可不像鱼小婉那样,叶婵怡心思细腻的紧,这种大事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转变。 余乾自然也不会去逼迫对方,还是那句话,靠时间的沉淀比任何招式都来的好。 又待了一会之后,余乾就打算先离开白莲教。圣母和叶婵怡都去办事了,他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先回太安城。 ~~ 从白莲教的圣山离开之后,余乾并没有急着飞遁,而是整个人直接朝天上的高处飞去,一直飞到所能飞到的极限位置才停了下来。 此处云层都踩在自己脚下的极远处,空气几乎稀薄到没有的地步,周围的空间是绝对的静谧,就余下偶尔吹来的罡风的喧嚣。 这个地方是余乾之前不曾到过的高度,如今这世上能飞到如此高度的也只是寥寥无几罢了。 再往上便是所谓的九天罡风。九天之外的罡风仙人境以下的修为进入必死无疑。哪怕是寻常的仙人也不敢在其中久留。 可以说,那里就是修士的死绝之地。 余乾抬头看着上方远处后的漆黑,传下来的气息让他心惊胆战,他根本不敢以身犯险去看外面的世界。 余乾就地盘膝坐了下来,望着底下云海翻滚的大千世界,心里思绪复杂纷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入修行之后的时间里他一直绷着一根心弦,埋头苦修终日追赶最高的风景。 可是现在,当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之上,睥睨天下间所有人的时候。 那种无尽的孤独感,茫然感,空虚感开始向他袭来。 就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奋斗的目标,所陷入了那种没有方向的世界。 自己今后该如何走,该往哪个方向走。这一刻的余乾心里没有答桉。 是继续走上诸如玄风真人和洛歌的老路,还是就这样潇洒一生,快活一生。他没有答桉。 此刻的余乾脑海里不禁又想起洛歌的那句话,岁月未加你身,你自是不懂。 是啊,这句话的分量余乾已经开始隐隐察觉到了。 修行,大道,一旦进入其中真的就像是天底下最美妙的毒药。吞服下之下,所想的都是攀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峰。 直到自己陨落在极限的高峰处。 这种美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余乾就这样陷入了对未来的挣扎思绪之中。 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的时候。 余乾任由大风带着自己漂浮,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飘到了何处。 只是在这天的日落时分,他漠然睁眼。看着远处投射过来的温暖黄光,他的心思无比澄净清澈下来。 这几天差点陷入了妄想和心魔之中,玄境的那件事带给他的冲击和思考太大太大了,大到他喘不过气来。 大到他差点也走进了大道无情的这条路上。 余乾突然站了起来,仰天长啸起来。眼前的云海瞬间翻涌起来,他想明白了。 自己还要喝最烈的酒,骑最野的马,看最美的风景。自己红颜知己各个挂怀,还要带着她们好好的生活下去。 自己天下无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嘛就干嘛,又有何所惧哉。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能做。等最后阅览尽这人世间的所有,再说此事。 或许那时候自己依旧会想不通,或许会想通。 但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到那时候还有很长的一段岁月要走,这段岁月如何走完才是最重要的。 余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脑海里飘过一张张巧笑倩兮的脸庞洗涤着自己的心灵。 这么多美好的羁绊等着自己呢。 余乾心里无限美好起来,他徐徐往地下坠落,心里做好了决定。 在大理寺混吃等死,陪着自己的妻子们好好潇洒,再生些人类幼崽玩耍,佛性的看看能不能修炼到一品巅峰境。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现在先爽,去他妈的! 落地的余乾不再有任何迷茫,以极快的速度朝太安城飞遁而去。 ~~ 距离先帝李洵去世也已经过了不少日子,新皇政权的交替在李洵生前的安排下加上余乾这个名字的分量,过渡的可谓是十分平稳。 新皇李简也顺利登基成功,国号也暂时先沿用贞歌。 余乾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太安城平和如旧,李洵驾崩留下的悲凉气息已然散了很多。太安城的百姓现在脸上能多见笑容。 因为李简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颁发了一系列惠民的政策,并且十分强有力的推行下去,让百姓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好处。 目前正在往下面的各个州郡波散。 这也让百姓的心里都松了口气,至少新的皇上没让他们比以前苦,反而更好。这些对百姓来讲就够了。 余乾这次很低调的回来,没有人知道这些天他在外面干了一件多惊天动地的事情,用拯救世界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洛歌和魔魂的事情这天底下知道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而其他没去玄境的一品修士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几位也很默契的没有来找余乾问情况。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回到太安城的第一时间,余乾便去往宫里。他甚至没有走大门,直接遁匿到韦贵妃的寝宫前。 现在得改口了,李简登基之后,韦贵妃顺水推舟的坐在了太后的位置上。之前李洵的皇后早早就死了。 多年来他也没有立新的皇后,皇后之位一直空着,所以韦贵妃的身份才能实现二级跳跃。 李念香现在还是住在这里陪着她的母妃,其实按规矩来讲,李念香是根本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和韦贵妃一起居住的。 但是没办法,一母同胞的皇兄是当今皇上,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始终有一个余乾嫡妻的身份。 这两点足以让世上任何规矩都加持不到李念香的身上,说难听点的就是她想如何的为所欲为都没有半点事情。 余乾刚落在寝宫面前,当值的太监和宫女就吓了一跳。看清是余乾之后他们恭敬的弯腰行礼,大气不敢喘一声。 余乾直接抬起步子走了进去,他轻车熟路的直接走到李念香和韦贵妃两人平时最喜欢待的偏院里。 刚靠近此处不远的地方就看见一位老太监正恭敬的值守在外面。林公公在这,那就说明皇上李简也在这。 余乾稍稍半眯双眼,倒是没有想到李简会在这。 他也不好转头就走,想了想,还是直接抬起步子走了进去。林公公自然也不会阻拦,而是很恭敬的朝余乾问了声好。 走进偏院之中,余乾一眼就看见李简和韦贵妃二人对坐在凉亭下闲聊,桌子上摆满了吃食和茶水。 这些些天过去了,韦贵妃还是穿着白色的素衣,脸上的依旧憔悴。 而李简精神头相当不错,穿着一身龙袍的他和以前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此刻的他光看外表就已经有了三分帝王才有的成熟且威严的气质。 以前那位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大舅子模样早就不复存在了。 第889-890章 文安,咱们要个孩子吧 李念香则是独自坐在右边的一处花丛边上,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在那专注的修修剪剪。 她也还是穿着素色的白衣,此刻专心致志的修剪花草像是要忘记很多烦恼一样。 看着李念香清瘦的背影,余乾还是心疼的。这妮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有事就容易没食欲就容易瘦。 fo 自己离开之前陪的她那几天监督之下倒是有好好吃饭,自己一不再她就不好好吃饭了。 “见过太后,见过陛下、”余乾暂时收起心思,向李简和韦贵妃两人抱拳问道。 余乾的声音惊醒了他们,李简直接放下手中的快子朝余乾招呼着笑道,“余少卿快快请坐,陪朕和太后一同用餐。” 韦贵妃都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望着余乾。 这笑容还真不是场面上的,这韦贵妃对余乾这个女婿的喜爱绝对不比任何人少。 首先余乾对李念香的好那是没得说的,一位实力地位高到这个地步的年轻人还能这么的对自己的凡人妻子这么好,可以说是世上独余乾一例。 而且若非余乾,李简能不能坐上皇帝的位置还两说,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得到这般提升,后半生直接无忧。 如果不是李简继承大位,她的下场其实就相对凄凉。虽说也能衣食无忧,但是在后宫里真的就是寸步不得走,处处如履薄冰。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余乾给予他们的好处是远远大于自己这边所能反馈的。 再加上余乾的优秀品质摆在这,谦逊有礼,知进退,明事理,任何方面的能力都极为出众,挑不出半点毛病。 可能说,好色算是唯一的缺点。但是这种缺点在韦贵妃眼里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余乾这个理论上完美的男人能当自己的女婿,韦贵妃又如何不会是真正的欢喜。 她也始终为自己当初发掘余乾于微末之中的眼光而感到庆幸,自己当初一力要先帝把文安下嫁给身份地位都相对低下的余乾真的是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个决定。 背对着余乾的李念香在听见余乾声音的这一刻当时就丢下手上的剪刀,回头看了眼,然后就提着裙摆朝余乾这边轻快的小跑来。 最后她才想起这是在宫里,自己的皇兄和母妃都在身侧,这才硬生生的止住思念,没有扑倒余乾身上去。 她就静静立在余乾身侧,望着他,眉角眼梢里挂着的都是足以拉丝的缱绻。 看着面前的李念香,余乾的眼神再次无限的柔和下来。其实他不想和李简同桌吃饭的,可是看着没好好吃饭的李念香,他直接轻捏着对方的胳膊说道。 “来,陪我吃点,我刚好饿了。” 见余乾这么说,再没有胃口的李念香也露出笑容,主动拉着余乾就往桌子边走去。 夫妻两人刚一落座,李简就主动笑着把些热菜摆在他们面前。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李简在这一刻就和以前一样,寻常的一顿饭局。 不得不说,单就这随意的转换能力就足以看得出李简的为人处世之能。 或许,从一开始他在余乾这边建立的好说话,好牵狗遛鸟的形象其实就是常年扮演出来的形象。 席间,李简根本就不说任何国事或者正事之类的话题,闲聊的全是风花雪月的事情,以及各种奇闻妙事。 余乾语气平和的和李简陪聊着,大多数时候还是主动夹菜放在李念香的碗里,后者把余乾夹的所有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韦贵妃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眶隐隐慢慢湿润起来,自己的夫君虽然走了,但是眼前这副画面就足以让她幸福快乐的过完余生。 尤其是李念香,这些天,她基本每天就没吃几口东西。自己和李简怎么劝说都没用,现在有余乾在,韦贵妃整颗心真的都放下来了。 片刻之后,林公公突然走了进来说是有要事禀报,李简笑着起身说先离开一会。然后就跟着林公公来到偏院的角落位置。 “什么事。”李简澹澹的问了一句,他倒负双手,脸上丝毫没有刚才的随和之色,而是极为遥远的上位者的距离。 那股子不言而喻的威严让林公公深深稽首,回道,“赵将军在夷陵山脉那边大胜了一场,破敌十万,俘敌三万。下一步准备把战线往前推进百里,入扬州地界。赵将军问陛下那三万战俘怎么处理。” “坑杀了。”李简澹澹的说了一句,“传朕旨意,自今日起,凡南阳战俘,皆坑杀。先帝之殁皆怪罪于南阳贼军,坑杀之。” “是。”林公公头埋的愈发低了,继续说道,“张相和魏公此刻也求见陛下。” “跟他们说朕在陪余少卿,让他们稍候。”李简道。 “是。”林公公不再多说什么,徐徐的埋头退下,或者说从进来到现在他就没有抬头看过李简。 其实,林公公自己也知道,再等一段时间,等李简彻底掌控下大齐之后他也就该退了。 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用上一位留下的私密心腹,女人除外。 这个道理林公公自然懂,他也一直在等待这天,他不知道那天到来之后自己需不需要去陪先帝。 但就算不要,晚年相对于现在凄凉是肯定的。 李简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公公离去,眸子里闪烁着思虑的色彩。好一会之后,这份冷然的神情才慢慢散去。 方才的平易近人的神色才慢慢显露出来,嘴角挂着笑意的走回凉亭里的桌子边坐下。 李简刚才和林公公的聊天是在角落位置,从余乾这边肉眼自然是看不到什么的,但是那边的一切都在余乾的感知之中。 或者说,李简的每一寸表情的变化都清晰的落在余乾眼里的那种。 倒也不是余乾窥伺,只是想看看李简如何处理事情,从刚才的一件事上看不出什么。 但是余乾知道,李简和李洵算是彻底的两类人。 后者是儒帝,前者大概率是相背离的情况。对于这种情况,余乾没有表示任何看法。 千人前面,每个皇帝自然都是不一样的,能把这个国家带到怎样的方向上更是因人而异。 余乾不会去管这些事,只要国本方面不发生动摇,他就根本不打算插手。而已李简的智慧想必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太后,我这次来是想带文安出宫回去居住。以后我也就搬回公主府和文安同住。”余乾直接出声说道。 这话一出,李念香吃东西的动作直接停下,转头有些呆呆的看着余乾,没缓过神。 韦贵妃也是怔了一下,然后笑着颔首,“好,这种事又何须经过我的同意,你们夫妻二人自己商量着便是。” “当时如此,朕等会差人送些吃穿用度到文安府上。”李简也笑着附和一句。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吃完饭的余乾直接牵着还在有些迷湖的李念香跟李简他们告辞离去。 等余乾夫妻两人彻底离去之后,韦贵妃才有些怅然的说着,“文安这一离去,倒是让我很是不舍。” “没事,文安离宫里也近,等得空就让她进宫陪你。”李简道。 韦贵妃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无论是为你还是为驸马好,我以后会让文安尽量不入宫的。” 李简顿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捧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宫外,坐在车驾里的李念香转头问着身边的余乾。 余乾直接牵着李念香的小手,笑道,“就是字面意思,以后,咱们就一起住在公主府里快活。” “可是,可是你不是很忙嘛,天天要往外跑,一跑都不知道多久......”李念香说着说着声音就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看着笑容满面的余乾,然后尝试性的问了一句,“还是说,你以后比较少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大概很少出去了。就待在城里了,该处理的事情也都处理了。”余乾刮着对方的鼻子说道。 “所以啊,你就放心,以后我天天在太安陪着你,你别嫌我烦就好。” “真的?”李念香脸上直接爆炸出惊喜的那种表情,这样的表情她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在脸上了。 尤其是李洵去世之后,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过这种表情了,现在听见余乾的这句话又如何让她不爆炸出这样的表情。 要知道,在之前的很多次,余乾都是突然的离去,然后又突然的回来。这期间的时间都是她独自一人。 这其中的每一天都让她处在思念煎熬的状态里。她虽然不想和余乾说这件事,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脆弱,但是每次余乾回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现在余乾突然做出这样的保证,李念香差点鼻头一酸的没忍住。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有些抽着鼻子的问着。 “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嘛?”余乾笑着摸着对方的秀发,说道,“我想通了,而且现在你夫君我天下无敌,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别人更不敢来招惹我。躲我还来不及呢。” “切,又吹。”李念香噗嗤的笑了一声,然后抱着余乾的手臂,依靠在他的肩头,说着。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我没事的,你放心。你忙你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余乾有些哑然,合着李念香还是不信这件事,不过他也笑笑不狡辩了,时间会给出答桉。以后的日子就好好的和自己这些红颜们快活的过着就行。 “文安,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以后,非必要的话还是少去宫里。虽然对你不公平,但你的身份毕竟摆在这边。 又是我的妻子,若是再像之前那样,恐怕不太合适。”余乾微微叹息一声说道。 “嗯嗯,我知道的。”李念香快速的点着头。 虽然余乾只字不提李简,但是李念香又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她本就聪慧无比,里面的微妙她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本来就打算搬出宫的。 “还有,以后对陛下要执臣礼,不可随意。”余乾又嘱咐了一句。 “嗯嗯,我懂。” 余乾再次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也怪自己太关切了。李念香的聪颖不需要他多说什么的。 她本就是天家人,这其中的忌讳她比谁都清楚。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她是余乾的妻子。在所有世人的眼里,李念香和余乾才是家人。 在皇家那边现在只是外戚。所做所言都是代表着余乾这个大家庭的意思。其中的微妙和分寸自然要把控好。 李念香虽是凡人,但也只有她才能坐稳余乾这个正宫的位置。 就算余乾天下第一又如何,只要是人就离不开群体两个字,而群体二字更离不开人情世故这四个字。 李念香能很好的做好这一切,对外让人挑不出瑕疵,对内更是能管好余乾之后的一大家子。 舍她无谁。 “文安,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余乾神秘兮兮的说着。 “你说。”李念香声音都开始有些慵懒起来,抱着余乾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就会成为一只慵懒的小猫。 “我们先生个孩子吧。”余乾直接说道。 “行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李念香下意思的慵懒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才反应过来。 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的一样,直勾勾的看着余乾,红润以惊人的速度从她那白皙的脖子一路往上,直到眉梢。然后声音都颤抖的问着, “生...生孩子?!” “怎么这么大反应。”余乾被吓了一跳,笑道,“这不是你之前一直希望的嘛。我当时说等事态稳定下来之后。 现在时机到了,很稳。我也有大把的时间,咱们就生个孩子。” “啊?啊!你真的要长留太安啊。” “你是不是傻,我刚才都说是了。”余乾忍不住在李念香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后者嗯哼了一声,然后紧张的抓着余乾的手腕,“可是...可是现在....” “怎么?你不想?” “没有没有。”李念香赶紧摆手,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又无从说起,直接变成嘴笨笨的小女生。 急的在那跺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余乾直接笑着揽住李念香的肩膀,说道,“别激动。老夫老妻了,还激动什么。之前我就和你保证过,咱老余家的第一个孩子肯定是你的。” 李念香还是说不出话,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余乾,然后重重的点着头。 “当然,生孩子这种事我也没什么经验,之前母妃不是偷偷教过你很多绝招嘛。今晚你就尽情对我施展。”余乾乐呵呵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浑话!哪有这种事!我,我从没有学过什么绝招!”李念香急着狡辩道,羞耻的不像样。 “敢做就要敢认,你害羞什么,这是好事。今晚看你的。” “要死啊你!”李念香直接掐在了余乾的腰上,一下子就恢复到之前“刁蛮公主”的样子。 “疼,这位置要是掐坏了,你到时候怀不上可别怪我的。”余乾赶紧呼喊道。 这句话很有用且非常有效,李念香哪里敢掐,赶紧改为轻轻的抚摸。 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李念香,余乾爽朗的大笑起来。笑声透出摇晃的马车,一路欢快的朝公主府行驶去。 第891-892章 诸君各自安好 日子总算开始平静起来,从余乾的角度来讲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真正意义上的太平祥和的时光。 之前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便被裹挟进了大理寺和太祖这两件巨大的漩涡之中。 后者且不提,一品实力的太祖,地下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就因为自己住的院子有个关键阵脚,再加上大理寺的「光环加持」,直接被拖拽进去。 而平时在大理寺里更是可以说是没有消停,这大理寺本就是这偌大的大齐麻烦的中心,再加上自己是个这么靓的仔。 直接就让自己从踏上修行之路开始就活在聚光灯下。这一路走来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简直就是往来无弱者的那种。 根本不像别的修士那样,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种麻烦。 在自己还相对弱小的时候,碰到的诸多麻烦都不是常人能顶的。若非自己开挂,再加上底牌多,早就夭折了。 可以说,自己这一路成长下来,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 一边开挂,一边挨揍,一边强大,一边复仇,最后无敌。哦对了,还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 咦?这般想起来,自己倒也不算辛苦? 坐在少卿处少卿大位上的余乾双脚翘在桌子上,懒散的神态下思绪飘散。 现在已经是盛夏时节了,午后会让人格外慵懒。之前从玄境回来到现在也过了小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余乾基本寸步不离太安城,每天就是大理寺以及各个住处来回奔波,混吃等死,究极躺平的那种。 可以说是自己过的最太平的一段时光了,没有任何需要自己糟心的事情。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任何波澜,但是余乾不反感这样的生活,反而还觉得不错。 开玩笑,物质生活条件天下一等一,美人在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没有任何人敢有一声微词。 天王老子都不一定能过的这么舒坦,作为现在世上最强的男人,余乾便是如此的快活。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夏听雪拿着一堆帛书走了进来,准备对余乾做例行汇报。 余乾还是纹丝不动你的翘腿躺在那里,听着自己的大长腿秘书声音清宁的在那娓娓道来。 这次回来,余乾甚至都已经开始不自己处理公务了,可以说他手头上的事情现在十之八九都是夏听雪直接决断的那种。 刚开始夏听雪哪里敢做这种僭越的事情,后来余乾直接霸王上弓,加上他确实咸鱼一样,直接倒逼夏听雪听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那些个事情夏听雪处理的都算很不错,当然,这隔一段时间的例行汇报还是要让余乾最后把关一下的。 余乾也基本不给意见,因为自己来做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平。夏听雪自从跟了自己之后,她那本就出众的工作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余乾正在把她往女强人方向上培养着。 「嗯,不错,很不错。以后不用汇报这么仔细。我相信你。」听完之后,余乾抬了下眼皮说着。 夏听雪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头儿,无话可说。 「好好干,以后接我的班,你就是咱大理寺的第一个女少卿。我还是非常相信你的。修行的脚步再加快一些,毕竟实力还是非常最要的。」余乾又画了个饼,侃侃而谈。 夏听雪心里毫无波澜,只是说道,「李先生之前讯问出来的所有地下根节现在都在将其伏诛的进程之中,还是一直由公孙部长主导。」 「知道了、」 之前余乾让李先生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受到了大理寺的绝对重视。大理寺的刑罚之下没人撑的住。 属于这张地下网络的所有残党都被慢慢剥开、这件事余乾倒是没有参与,全是公孙嫣带头处理。 现在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余乾亦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还有,寺卿说想要头儿你今晚一起参加宫里的宴会。捉妖殿和钦天监的人都会去。」夏听雪继续说道。 「不去了,你跟白寺卿说一声,我妻子在家煮好饭等我了,就不去。让他带孙少卿去、」余乾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好。」夏听雪点着头。 「也到散值的点了,我也先走了。你也别忙太晚,岁数也老大不小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余乾笑着说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去。 夏听雪默然不语,只是目送余乾离开。之后,她便走到桌子边上开始整理起有些杂乱的桌子。 将桌子擦的干干净净,把上面的各个东西也都整理干净。鼻尖还能依稀问道余乾身上的气息。 夏听雪的心里又不由得想起了余乾刚才那最后一句话。 是啊,岁数确实不小了。但是她终日陪伴在皓月身侧,又岂能把视线放在别的暗澹的星辰之上。 其实就这样一个人真的挺好的,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头儿,做好他交待的所有事情,尽己所能的帮到他,就够了。 夏听雪并没有奢侈太多,嘴角难得挂上一抹笑意。外号冷美人的她也就只有在这样私下的时候,会露出这般会心的笑容。 离开大理寺的余乾正悠哉的走在大街上,他自然不知道夏听雪的小心思。 或者说,知道但也不揭穿,自己招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余乾也不想再丧尽天良的做那些事,现在得缓缓。可以说是暂时屏蔽掉自己的情感天线。 回头看了眼传承依旧的大理寺,余乾莞尔摇头。 现在的大理寺可以说是新生力量走上了管理层。但是其实余乾还是喜欢和那些老头一起玩。 只是褚峥现在退居二线之后,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用他的话说,以前一辈子困在大理寺里。 现在要好好补偿回来,所以这位须发洁白的老人家直接收拾起行囊,仗剑走天涯去了。 打算去好好的,真正的看看这个世界,寻仙访友,踏遍名山大川,欣赏各个国度的风土人情。 老头子潇洒的一逼。 余乾也想着,自己老了之后或许也可以这样搞搞。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除了大齐,不对,包括大齐在内自己其实都还没有好好的静下心来去看。 至于柯镇邦,事了之后也消失不见了,独自找了个风水宝地闭生死关去了。 他二品巅峰的修为,堪称这天底下二品境的第一人。在苍梧仙境知道了一品修士的存在之后大道之心便再次激发起来。 别人可以,那自己也可以。从小修行天赋绝伦的柯镇邦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自信。 所以,他这次直接离开大理寺,独自一人突然离开的。只留下一则短讯。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要去哪。 当余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很是怅然。他知道,自己下一次再见到柯镇邦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入一品境了。 否则就是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将永远不再有柯镇邦的消息,他将默默的坐化在自己闭生死关的地方。 余乾甚至连一顿酒都没有和柯镇邦喝过,对方就这么洒然离去。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踏上修行路的时候,一路走下来的风景其实更多的时候就是这种带着冷峻的色彩。 有聚就必定有离。 余乾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在之后再见到柯镇邦,无论如何,也要和老人家再喝次酒。 望着路上的夕阳,漫步的余乾眯着双眼享受着这夏日午后的燥热之意。 周围的百姓依旧人声鼎沸,周围车水马龙。之前太祖那件事的影响已经彻底消失了,该修葺的地方都已经修葺好了。 所有痕迹都已经被生活的痕迹给覆盖住了。 太安城就是这样,一千多年的古城其韧性超乎寻常的想象。这么多年里不知道在这座古城里生活过多少代的百姓。 再大的事情,再绝望的事情太安城都能把这一切包容下来,然后用时间和生活来磨平。 当然,此刻这些百姓之所以展露如此向阳生活的状态最大缘由还是南阳那边的情况、 按之前多数人的预料,夷陵山脉撑不住多久,南阳军迟早能北上。但是现在不仅没有实现这个情况。 反而大齐这边已经形成反攻之势,最近更是捷报频传,南阳军已经又被逼退了一个州。 当然,没有修士的插手,这样的世俗战事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要想彻底解决南阳的事情,估计还得几年功夫。 南阳那边的战事估计在这几年里得是常态化了,而且因为李简主张的政策和李洵有出入。那就是没有南阳的降卒,只有南阳的死卒。 谋反者必死的理念估计还得再延长战事的时间。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反正现在太安城的百姓也都知道大齐还是坚挺的大齐,国运还在。 所以之前的阴云慢慢清扫,这才有现在的繁荣复苏的盛景。 就在余乾想七想八的时候,兜里的一块玉符轻轻动了一下,余乾拿出来看着是叶婵怡的来讯。 她人来太安了,现在就在余乾的老家小院那边。 收到讯息的余乾立刻调转方向朝三元坊的方向赶去。等他来到七里巷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候。 这个地方,余乾基本不怎么来,上来来这也是因为叶婵怡。 那时候,这里因为阵法的原因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余乾当时答应了叶婵怡要把这修葺完好如初。 现在也确实是彻底恢复了,丝毫没有变化,哪怕是老旧的程度和各个方面的细节都恢复如初。 术师的优点就在于此,化腐朽为神奇反掌之间罢了。 余乾站在七里巷的青石板上,看着自己曾经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小院子。 那时候,他就是每天清晨踏着这青石板去大理寺当值,其实时间也就一年前。但是此刻的余乾却觉得像是经年之前一样。 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其实剖开来比无数人的一生都要跌宕许多。 余乾稍稍感慨之后,便抬起步子走进自己的屋里。 一进去,就看见一身雪白的叶婵怡立在院子里出神。 「白莲教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余乾走到叶婵怡身侧停下,笑着问了一句。 「嗯,都处理好了。」叶婵怡转头看着余乾,回道。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跟你说会把这院子复原就一定能做到的。」余乾指着朴旧的小院子、 「你之后就随时住在这,想来就来,这就是属于咱的小院子。」 叶婵怡莞尔一笑,眉宇之间新点的那一抹朱砂痣格外的显眼。她之前因为功法的原因眉宇之间一直有红梅印记。 后来突破之后,这印记便隐没下去。现在又人为的点上了朱砂痣,出尘如仙女的圣女又回来了。 这叶婵怡可以说是余乾认识的最适合眉心点痣的女子,在她的眉心处描绘上这样的一抹朱砂痣总是带给人一种最别样的气质之感。 「估计也不能长住,但是一有空以后我就住在这。住了那么久,已经很习惯了。」叶婵怡说着,转头望着余乾双眼闪烁的说道。 「喝点?」 余乾愣了一下,而后笑道,「邻居家之前也被夷为平地了,埋在地下的好酒也都没了。这样吧,我去别的院子逛逛,再拿点回来。」 「我去,你上去等着吧。」叶婵怡留下这句话后就直接消失不见。 余乾摇头失笑,他进屋拿了两个瓷碗后就飞身到屋顶上等着叶婵怡。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长。 片刻功夫后,叶婵怡手里就提着一坛子酒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坛子上沾满泥土,泥土很新鲜,特有的土腥味四下弥漫。这坛子酒不知道叶婵怡是从谁家的院子里挖来的、 余乾也没有问,只是接过酒坛子,打开盖子,顿时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嗬,这酒够正,少说得埋了七八年。」余乾一边竖着大拇指,一边倒了两碗出来。 两人同时端起酒杯,然后轻轻碰了一下后就一饮而尽。 这样的画面对两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次在这屋顶之上一起喝酒,然后聊些有的没的。 看着远处灯火依旧辉煌的七里巷码头,心情不由得也跟着畅快起来。 景色不变,人不变,那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 当夜色稍深的时候,余乾这才和叶婵怡喝完了一整坛子的酒,然后就带着些许酒气的和对方告辞,慢悠悠的步行往公主府。 随着生活节奏的变慢,余乾很多时候都根本没用修士的神通。而是像个寻常人一样这样的徒步走在大街小巷之中。 一进公主府的府门,府里的下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余乾倒背双手像个地主老财一样的接受着这些下人最贴心的伺候。 余乾目标明确的直接朝自己和李念香居住的小院子走去。刚一进去,扑鼻的饭香就扑面而来。 之前李念香在院子里建造的小厨房现在是真的派上了用场,以前余乾以为李念香只是三分钟热度。 现在才知道不是的,自己在两个月在府上的饭食基本都是李念香亲自下厨操办的。根本不假人手。 李念香现在每天的乐趣就在于研究食谱,然后做好美食等自己的夫君散值回来一起吃饭。 这种小夫妻生活由衷的让李念香欢喜,余乾自然就不说什么,每天就乐呵呵的吃着李念香做的饭菜。 最重要的是李念香的手艺日益见长,确实味道很不错。 其实余乾大概也能猜到李念香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率的原因就是自己之前和她在那农家小院里住过的两天时间。 那两天时间里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直接让李念香喜欢了这种小夫妻的生活。自己和余乾的一切都自己亲自动手才好。 「回来啦,洗手吃饭吗。」 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穿着围裙,手上端着饭菜的李念香见余乾进来很是欢喜的说着。 她素脸朝天,笑容清澈满足,双眼闪闪发亮,透进骨子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好勒、」余乾回以笑容,赶紧洗好双手,然后帮忙端菜到桌子上。 这样的举动总会让余乾想起两人当初刚见面的第一天,那时候自己在陪着李念香狩猎,杀野兔,烤野兔、 仗着自己泡妞经验和李念香拉扯的言语艺术。 再对比眼前的场面,总会能让余乾露出会心的笑容,感叹缘分和际遇的奇妙之处。 很快,所有饭菜都摆在了桌子上面。 李念香还点起了两盏烛火放在两人中间,这是余乾教她的,用余乾的话说这叫做浪漫。 李念香不懂浪漫是什么意思,但只是如此做让她觉得欢喜。就一直保留了下来,然后更是一直向余乾学那所谓的浪漫行为。 「这只因是从北疆进贡来的,味道极为鲜嫩,尝尝。」李念香笑着给余乾夹了一块色泽鲜艳的鸡肉。 余乾美美的夹着肌肉吃了起来,可是这时李念香突然放下快子,有些恶心的干呕几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余乾见状,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 为您提供大神海岸边的船只的《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891-892章诸君各自安好免费阅读. 第893-894章 公主殿下有喜了!! 没什么,这两天可能有点着凉了,吃东西总觉得没味道反胃。」李念香笑着解释了一句。 可是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又连着干呕两声。 余乾顿时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这症状不像是着凉的样子,突然余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直接双眼发亮的挪动李念香身侧、 伸手摸着李念香那没有任何异常的额头,问道,「文安,你说有没有是别的可能?」 「什么?呕..」李念香捂着小嘴,问了一句。 「你等会,我让小彩去喊个医官进来。」余乾直接风风火火的出门让小彩把府上的医官喊来。 李念香的公主府现在可以说是低配的皇宫也不为过。 她现在所受到的宠盛可以说是大齐立国以来最好的公主,没有之一。 李简照顾的极为周全,什么都给配齐,连御医都安排了一个长期在公主府里做事的那种。 很快,小彩就把那位老御医带来了。李念香虽然觉得余乾有些大惊小怪,但还是很配合的跟老御医说着自己的情况。 余乾这么关切自己,在乎自己,她开心还来不及,又岂会拒绝。 老御医捋着胡须,认认真真的替李念香把着脉。好一会之后,他脸上才露出极大的喜意。 站了起来,朝余乾和李念香二人深深的作揖,「老臣恭喜公主和驸马了。」 「你说,什么情况。」眼巴巴的余乾赶紧问道。 「回驸马,公主有喜了。」老御医直接说道。 「真的?」余乾眼睛有些发亮的问了一句。 「老臣不敢妄言,公主确实有喜了。」老御医再次肯定了一句。 余乾直接爽朗的大笑起来,双手无意识的拍着,然后直接对小彩道,「让账房给御医拨百金、 另外,府上所有人领五十两银子,开府库,南城布粥一个月。」 「是,驸马。」小彩也高兴极了赶紧风风火火的退下去做余乾命令的事情去了。 老御医也下去准备安胎补身子的药去了,这里又只剩下余乾和李念香两人。 后者现在有些迷迷湖湖的坐在那里,小嘴微微张着,半点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整个人还处在懵逼状态。 余乾直接坐在李念香身侧,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李念香那平坦的小腹,笑道,「文安,咱终于怀上了。 折腾了这么久没动静,我差点以为我有问题,还好现在,成功了就好。我就说嘛,我这么勐,怎么可能有问题。」 余乾这句话直接把李念香的心神给吸引回来,她直接拍开余乾的手,恼羞道,「你在说什么浑话!」 然后,李念香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激动的红润起来,她小心的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时间还不敢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要知道,能有个余乾的孩子是她和余乾成婚之后最大的愿景。她日夜祷告企盼这件事,现在成功了。 幸福像汹涌的潮水一样向她袭来,让李念香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文安,别太激动,安心。」余乾笑道。 李念香听此,也赶紧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十分小心的样子,生怕影响到半点自己腹里的孩子。 「小余,我们,我们真的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了嘛?」李念香声音有些恍忽的问了一句。 余乾揽住李念香,轻轻笑道,「嗯呐,真的有。」 「这感觉,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李念香如是说着。 余乾并未说话,只是轻轻吻着对方的额头,用行动让对方心安。 其实余乾现在自己的心情也是半点形容不出来的,也是觉得像是做梦了一样,自从上次和李念香说要个自己的孩子之后。 余乾便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然后现在成真了他却不知道如何自处。 要知道,余乾在有小孩这方面也是一个雏鸟,半点经验没有的。现在咋一知道这个事实,知道八九个月后李念香的肚子里就要诞生出一个小孩子。 这件事真的很奇妙,让余乾无比憧憬着那天的到来。忐忑不安,害怕,紧张,更多的是惊喜、 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说话,只能这么紧紧的抱着李念香。 这样的心情,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是真的不懂,尤其是这个孩子是从他们这样一对幸福相爱的夫妻之中诞生。 这种情绪只会更加无限的放大。 两人也顾不得吃饭了,只是互相抱着,坐在夜空的庭院下,各种各样的幸福情绪在弥漫着。 ~~ 李念香有喜的消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胫而走,皇宫里的赏赐是一波接着一波。 太安城几乎大大小小的势力,无论是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都遣人送礼到公主府上来祝贺这件事。 李念香有喜这件事其实说小在这太安城里是非常小的一件事,但是此刻却直接牌面拉满,无数的祝福接踵而来。 余乾自然知道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才有的,真情实意没有多少。但是面对这些,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毕竟他还没到那种超凡脱俗的地步,人嘛,在喜事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俗气的。 余乾也是如此,这些天他可以说是把所有的笑容都笑完了,眉眼之中都是只写满了两个字,喜悦。 而李念香的厨娘行为也彻底被禁止了,天天在府里养尊处优,宫里专门派来经验丰富的保孕老宫女伺候在其左右。 别说十指沾阳春水了,就是动两步都有人紧紧护着。足以见她这肚子里的孩子的宝贵之处。 而余乾也更是成为了好好夫君的样子,一天里的大多数时间基本都在家里陪着李念香。 还是那句话,当父亲这件事他确实没有半点经验,只能用最紧密的陪伴方式来学习。 这天,余乾散值之后并未急着回去公主府,而是来到了公孙嫣的住处这边。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公孙嫣基本不在太安城。李先生的地下网络不仅仅是太安,鬼市,一起大齐境内的很多地方都有。 而公孙嫣一直主导处理这件事,所以基本都在外面奔波查探。这个庞大的地下网络被连根拔起她占头功。 前两天她总算是彻底结束了这件事情,回来的时候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现在还在休息。所以,余乾这才挑了个今天晚上的闲暇时间来看看阿姨。 公孙嫣的院门还是老习惯的虚掩着,余乾门都没敲的直接推门进去、 坐在石桌边上的公孙嫣有些慵懒的回头看着,她的青丝高高的随意盘起,做妇人状。 穿着睡觉的澹青色贴身丝绸长裙,就是那种连体的,很贴合曲线的。尤其是那上好的丝绸更是凸显身段和贵气。 这样穿着慵懒,神态同样慵懒的美妇公孙嫣就像是那种保养的最顶级的富婆一样。 那股子女强人的气质挡不住的,风情万种。 今天的阿姨走的是贵妇风,这是余乾之前从未见到过的形态。 男人嘛,到底是喜新的视觉生物,狗男人余乾自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立刻双眼发亮的走到公孙嫣对面坐下,笑道。 「阿姨,好久不见,我一听说你回来了,就立刻来见你了。」 公孙嫣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余乾,双手柔柔的撑在下巴上,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余乾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公孙嫣的胸脯位置。这件丝绸长裙的领子有些开,修长白皙的脖颈都在月色下晃眼。 更晃眼的当是那再往下深不见底的沟壑了。 余乾他可是亲手掌握过这两两团神奇的脂肪的,其中美妙他比谁都清楚,此刻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视线欣赏这样的美景。 而公孙嫣自然也是任由余乾去看,对她来讲,在余乾面前这种事她早已半点都不害羞了。 「阿姨,你心情看着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我们进屋交流一下吧。」余乾给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 公孙嫣突然收敛起脸上的慵懒风情,冷笑一声,「公主身怀六甲,你还想来我这寻风流?你是不是男人?」 「我...」余乾脸色有些涨红的欲要狡辩。 「我告诉你,这段时间你碰都别想碰我一下。」公孙嫣继续直接说道。 「这么残忍?」余乾有些愤愤的说着。 「残忍?我这是在帮你积福,再这么风流下去,早晚得出事。」公孙嫣毫不客气的说着,「就算你天下第一又怎样。 色是刮骨钢刀,阿姨这是为你好。」 「那你之前每次行事的时候都那么压榨我?殊不知那才是对我身体的榨取和摧残!」余乾继续愤愤的说了一句。 公孙嫣表情一滞,道德的制高点直接没了,她恼怒道,「阿姨说道理,你不要插嘴!」 「我今天还非得插嘴不可!」余乾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伸手就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放肆!你在做什么浑事?」公孙嫣也急了。 余乾的道德现在到底还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刚才也只是想杀杀公孙嫣的威风罢了。 「知道我的本事就好。」余乾傲然的坐下。 公孙嫣这时候其实很想反驳一句,那之前每次行事你在求饶什么?吃药都打不赢我? 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她不想伤到眼前这小男人的自尊心,免的等会再次大战起来。 这样子是不好的,现在的余乾应该全身心的去陪正妻,这才是公孙嫣她应该支持的事情。 大是大非之上,她这个阿姨可是很为余乾着想的,这也是为余乾的子孙后代积德的好事。 「听寺卿说,你以后就基本不离开太安城了?」公孙嫣转移话题的问了一句。 「嗯呐。」余乾颔首道,「不出去了,累了,以后颐养天年了。」 「你才几岁就颐养天年,不修炼了?」公孙嫣这次是真的有些急了,不想看余乾在修行路上荒废。 余乾笑道,「过段时间再说吧,不差这一年两年的时间。而且不瞒阿姨你说,现在吧,对我来讲我更重要的是家人。 一辈子蹉跎修行,最后魔怔没有半点意思。倒不如在这样的好年华里先陪陪家人,陪陪阿姨你。」 「就知道贫嘴。」公孙嫣罕见的翻了个白眼,最后她踟躇一会,还是轻咬嘴唇问道,「我问你个问题。」 「阿姨你问。」余乾颔首道。 「你到底有几个红颜知己?」公孙嫣直接问道,「跟我明说,我心里有个数。」 「阿姨你确定想知道这个?」 「嗯。」 「不会生气吧?」 「笑话,我公孙嫣何等胸襟,会生你的气?」 「阿姨,你这让我一时之间如何数的过来?」 「嗯?」 「数不过来的。」 「滚,立刻马上。」 「唉,阿姨你怎么破防了,不是你问的嘛。你还说不生气的。」 「呵呵、」 公孙嫣冷笑一声,直接一脚把余乾给踹出院子。然后反手凌空紧紧关上院子大门。 掉到院子外的余乾有些脑壳痛的挠挠头,他自然半点没有受伤,公孙嫣还是很讲究的,只赶人不伤人。 余乾走到院门前,直接敲门起来,「阿姨,阿姨你这是干嘛,我跟你开玩笑的。」 「回去陪文安,否则阿姨我真不客气了。我再警告你一次,在公主生下孩子之前你不许做那些下流的事情。」院子里传来公孙嫣的声音。 「那不是憋...」 「那就给我憋着,这点毅力都没有?你对得起公主嘛?」 「我...」余乾哑口无言,确实反驳不了,最后只能无奈道,「阿姨,你真赶我走啊,让我进去呗,我保证不上手。」 「赶紧给我离开。」 「好,公孙嫣,这是你逼我的,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余乾活像个小孩一样的放了一句狠话,然后气急败坏的离去。 公孙嫣直接冲出来想教训一下口出狂言的余乾,可是哪里还能见到余乾的身影。 她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最后摇曳着万千风情的背影折身回去,把院门带上。 离开小巷的余乾又回头很是愤怒的看了眼,最后重步离去。 他本来想去找鱼小婉的,可是小妮子现在不在太安。上次余乾和她见面的时候没有隐瞒玄境的事情。 毕竟鱼小婉她是资深的知情者,这种事没必要瞒着她。重点还是洛歌的事情。 这位上古仙子的分魂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鱼小婉的恩师。同时也算是同宗同族,鱼小婉对她还是非常敬重感恩的。 现在回道洛歌为了大道竟然做出这种事,对鱼小婉来讲,很是不理解。毕竟她阅历尚浅,很多时候会以很朴素的善恶观来看待这个世界。 而不像余乾那样透过事件看本质。 毕竟洛歌从上古的无尽岁月一直存活到现在,大道至上是再正常不过的。区区的冲突在洛歌的阅历和时间长度来看,区区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 魔魂这条路被堵死,余乾虽然遭到过洛歌的一次反水,但是也不至于跟人家拼死。毕竟以后双方没有利益冲突。 而洛歌也回到苍梧仙境,等闲估计不会出来的那种,除非是有找到仙路的办法。 两人算是彻底的天各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余乾能理解洛歌,对方也不会再和余乾为敌。 再者,余乾现在是真打不过对方。要知道,他现在的实力拼死的最强一剑都干不死洛歌,那就真的没辙了。 对方毕竟是上古仙人的分魂,打斗经验和仙术个顶个的强。一生修为也到了一品的巅峰地步、 除非自己哪天修炼到一品巅峰境,能凝练出属于自己的仙灵之气,否则根本就没法打败洛歌。 有何苦继续和人洛歌敌对,跟没有任何利益纠纷的洛歌拼死拼活,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说不定以后两人还会继续合作去寻找无上仙路,毕竟这个世上能有资格走到这一步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对于这位真正意义上且唯一的道友,余乾还是蛮珍惜的。 这一点对洛歌来讲也是如此,当初在玄境的时候,自己祭出最后一剑的时候早就力竭了。那时候的洛歌如果付出大代价有很大的概率拼杀死自己。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直接离去,报的想法和目的就是和余乾一样的。走的时候明确的说自己若是有大道方向,可以和她说一声。 但是鱼小婉则不然,在余乾和洛歌的高度上可以把这件事当做简单的问题,但是她不这么想。 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授业的前辈变的陌生了。 以前的洛歌,那可是拿自己的性命和大道来镇压魔魂万古。现在却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边是自己的恩师,一边是自己的夫君。 小妮子想不通,任由余乾解释就是想不通,直接打算跑到苍梧仙境去问下自己的恩师兼先祖去了。 余乾哪里拦得住,只能任由鱼小婉去苍梧仙境问个清楚。这种事还得她自己了断。余乾就由她去了。 早说开早好,免的以后再有万一的话,她临时慌乱。 至于鱼小婉的安全问题,余乾是半点都不担心的。洛歌只是向道,但不嗜杀。而且鱼小婉本就是洛歌本体钦点的传人,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鱼小婉的事情的、 为您提供大神海岸边的船只的《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893-894章公主殿下有喜了!!免费阅读. 第895-896章 “大肚婆”李念香 余乾走在大街上,直朝公主府回去了。 没办法,自己的那些个红颜基本都不在太安,而柳烟那边也自然不能去。柳烟现在和公孙嫣算是穿一条裤子了。 自己要是去她那,那公孙嫣肯定知道、 而且,阿姨说的也没错。自己的妻子有孕在身,理当一直陪着。生理需求什么的半点不重要,这是积德呢。 就在余乾快要走到公主府的时候,一位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 穿着一身翠绿色罗裙的鱼小婉精准的落在余乾面前,她双手抓着自己那个小荷包的带子,嘴唇微微撅着,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余乾见鱼小婉突然出现,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后赶紧走到她面前,问道、 「小婉,你怎么突然来了,不开心吗?还是说苍梧仙境里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前辈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鱼小婉轻轻抱住余乾的手臂,说着。 「早跟你说了没必要去,你非要去。」余乾有些好笑的刮了下对方的鼻子。 「你说,大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嘛?」鱼小婉有些幽幽的问了一句。 余乾稍稍感慨道,「其实吧,我倒是蛮认可洛歌仙子说的那句话的。岁月未加身,我们确实不懂。 等多年以后或许又会是另一种心境。」 「你不会变吧?」鱼小婉仰着下巴,望着余乾问道。 余乾摇了摇头,坦诚道,「这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我肯定不会因为大道而变的彻头彻尾的无情。 尤其是小婉你,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不会变的。」 「呸。」鱼小婉笑着跳开,叉腰说道,「我才不信,你这种钱不值钱,都不知道跟多少个女孩说过。」 余乾一惊,问道,「你都知道了?」 「什么?」 「没什么。」余乾巴巴的笑了一声。 吓他一跳,还以为鱼小婉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对鱼小婉来讲,她只知道李念香和叶婵怡。 叶婵怡还是只能算半个的那种。要是让她知道跟她好上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还跟别的不少女人不清不楚、 余乾不敢想象小妮子会有什么反应,这可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看来以后这保密工作还是得弄的更好一些,慢慢的鱼小婉她个适应的过程。 「小婉,走,去你家,好久不见,我陪陪你。」余乾笑着立刻转移话题。 「你还是不是男人?」鱼小婉突然有些生气的质问着、 「哈?」余乾又愣在那,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鱼小婉。 「李念香现在有身孕了,你不回去陪着她,还想去我那,你想干嘛啊,太不负责任了。」鱼小婉越说越生气。 余乾尴尬的哼哼两声,说道,「小婉啊,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这么大气,怪我怪我。」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小气,不明事理?」鱼小婉的声音又拔高三个度。 「怎么可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夸你很懂事,胸襟如天地一般广阔。」余乾解释着。 「哼,总之你别想去我那。」鱼小婉撇过头,说着,「在李念香生下小宝宝之前,我不想见你,我要回家了。」 「啊?你确定?」余乾喊住对方,说道,「这可还得要八个月的。」 「八个月?」鱼小婉的脚步顿住,有些为难的说着,「这么久啊。」 说着,她就开始掰着手指头在那数八个月有多少天,最后算出答桉的鱼小婉有些心虚的看着余乾。 刚才自己豪情万丈的说在这期间不想和余乾见面,可是时间这么久,她怎么可能忍住不见余乾。 最后鱼小婉倒打一耙,外强中干的说道,「行吧,既然你这么想见我,那隔段时间见个面吧,你别乱想就是。」 「我也妹说很想见你啊。」余乾小声都囔了一句。 可是支着耳朵的鱼小婉当时就瞪着大眼睛,叉腰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的建议非常棒,我非常期待这样子。」余乾立刻舔着笑容说道。 「老实点,不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我走了。」鱼小婉直接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飞身离去。 余乾看着对方的背影,长长的舒了口气。 可就在他刚放松下来的时候,鱼小婉又突然折身回来落在自己的面前,小脸红扑扑的说着。 「等之后,我也要一个小宝宝。」 「啊?」 「啊什么啊!走了。」害羞的鱼小婉又立刻风风火火的飞走了。 余乾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站在原地。这小妮子总是这样,突然给你可爱这么一下,顶不住啊顶不住。 不过余乾的心情还是非常舒畅的,他没有想到李念香有身孕之后,自己的那些个红颜竟然这么默契的为李念香着想。 只能说,这种情况也就在这样的大世界的背景之下才能有的。 余乾摒弃掉这些杂乱的思绪,加快脚步回府好好的陪着李念香。 ~~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下去,一天一天的下去,李念香的肚皮也慢慢的鼓了起来。 尤其是在入秋之后,小生命也开始稍稍活泼了一些。 由夏到深秋的这几个月时间里,余乾基本上就是待在家里陪着李念香。大理寺的事情不用他过多操心。 另一个孙少卿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不敢怒不敢言的那种。 而余乾也确实没去别的女人那里,顶多是去看看,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只能说是四个字,守身如玉。 「都快要入冬了,多盖点衣物。」 院子里,李念香正躺在摇椅上晒着秋日午后的太阳,余乾拿了件外衣出来,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半蹲在李念香身边替她穿好。 李念香脸上挂着全是幸福的笑容,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余乾的右手,眉眼弯弯之中止不住的流淌出喜悦安心之意。 说实话,像余乾这样的夫君在李念香自小接受的教育里根本就没有见过和听过。 这年头,男人都讲究个主外,不可能想余乾这样天天有这么多时间陪着夫人。都是在外面忙碌。 哪怕是妻子怀孕,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以余乾现在这世上可以说是最强大,最尊贵的身份的男人而言。这种陪孕的行为几乎不可能有的。 男人的世界就该是外面的广阔天地。 所以哪怕余乾天天不着家,李念香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更小心翼翼的照料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把余乾的孩子培育的好好的。这一切本该就是她作为余乾的妻子应该做的,并且没有半点怨言的那种。 可是余乾现在却和那些有成的男人半点都不一样,他可以说终日陪伴在自己身侧,最贴心最细致入微的照顾。 这让李念香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生活在梦里一样,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夫君,这么会有如此的男人。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余乾做到这一步。 不过,每次李念香产生这种不真实感觉的时候,余乾总会用更好的把她拉回现实。 日积月累之下,她也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情况。甚至有的时候余乾不在她都患得患失起来。 她现在整个人,无论是身理还是心理都可以说是处在最愉悦的巅峰。 而这些美好的情绪也都纷纷的反馈到自己肚子里的那小生命之中。 幸福两个字,李念香觉得完全不足以形容自己。而余乾的好更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她真的是爱死了,依赖死了自己的夫君。 「小余,你要不多回去几趟大理寺,你总是好几天好几天的翘班,寺里的人该有怨言了。」李念香说了一句。 「他们敢?我这招牌摆在这,他们比谁都开心的。」余乾十分自信的说着,然后有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之后,他把自己的耳朵贴放在李念香的肚皮之上,专心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咦,文安,你能感觉到嘛,小家伙好像又活泼了一些。很不错。」余乾有些惊喜的说着。 李念香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你这是幻听,哪有这么早就能听见这么大的动静的。」 「我不是一般人。」余乾嘿嘿一笑,然后伸手放在李念香的肚子上轻轻的摩挲着帮她按摩。 这种轻柔的按摩对孕妇而言是有一定的好处的,余乾每天基本都会这么做。 「小余,你说,咱们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李念香有些慵懒的问了一句。 余乾抬头看着自己的妇人。这五六个月的悉心调养之下,养尊处优的李念香可以说是丰润了很多很多。 脸上的肉也多了一些,有些婴儿肥的健康模样。 比起以前的清瘦,余乾更喜欢现在微胖状态的李念香。抱着贼舒服,而且不那种胖,是非常健康的丰盈状态。 她现在的青丝也基本都是随意的盘起,眉眼开阔,孕妈的美好体现在脸上的每一处位置里。 李念香的脸型本就是偏鹅蛋脸的那种,这样的脸型最适合有一点婴儿肥了。加上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状态,让余乾很多时候根本就忍不住的大嘬一口。 「男孩女孩无所谓的,对我来讲都一样,其实我更喜欢女孩。男的太调皮了,女孩多可爱啊。」余乾笑道。 「可是,第一个总该是男孩好。你家大业大,总要有个长子才好的。」李念香很郑重的说着。 余乾有些哑然,他知道现在跟李念香争论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两人所处的时代背景完全不一样。 对余乾而言,后代这种东西,传家这种东西的意义其实不算很重要。没有那种迫切感。 而李念香就不一样了,就算她再善良,再懂事,在这件事上还是不能退步的。作为余乾的嫡妻,她有责任让余乾的香火一直传承下去。 更有责任让这个家庭人丁兴旺。这是她作为余乾嫡妻最重要的一件事。一定要把自己夫君的家打理的好好的。 「好好好,就算这次不是男孩那也没事。咱接着生,总会生出男孩的。」余乾笑着掐着李念香的小脸蛋。 后者有些羞涩的别过脑袋,说着,「你干嘛最近老掐我脸。」 「手感好,肉肉的,我喜欢掐。」余乾笑道。 「啊?我是不是真的变胖了?我之前就觉得自己的脸大了好几圈。」李念香顿时有些紧张的说着。 女人对于变胖这件事的执着,亘古不变。 「胡说什么呢。」余乾立刻板着脸说道,「半点都不胖的。你这刚刚好。以前你多瘦自己不知道啊。 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以后不许再瘦了。太瘦了不好干,办事的时候我也不舒服,肉点舒服。」 见余乾说着说着,又开始不着调起来,李念香顿时恼羞的掐着余乾的手臂,小声道,「你胡说什么浑话。 被孩子听见了多不好。」 「他敢?没有老子我说这些话,会有他?翻了天了还。」余乾反驳道。 「你再说!」李念香开始瞪着余乾。后者这才讪讪一笑,好声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孩子都还没成型,怎么可能听得懂,放心吧。」 说着,余乾就凑上去,小声的说道,将自己的大手放在李念香的胸脯上,「大了不少,不错不错。 手感依旧这么好。」 李念香轻咬嘴唇,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最后直接抓着余乾的手臂,糯糯道,「你作甚,晚上再说。」 「嗨,现在不行,身体还是得注意的。」余乾有些惋惜的说着。 「小余啊,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会好想好想的。咱们要不晚上小心的试一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李念香双眼发亮的说着。 和余乾私下相处的时候,她现在说这些话完全不会有半点害羞了。两人老夫老妻了,再加上这五六个月的朝夕相处。 一点不夸张的说,两人现在对彼此的开发程度可以说是到了极致了。 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当然,这两三个月,随着李念香的肚子越来越大。 余乾他可是半点不敢乱来的。 但是李念香不一样,很多时候会要求这个。其实这也符合生理规律。相当数量的孕妇在这个时间段里,体内雌性激素的分泌量到了峰值。 所以,这方面的渴望也是非之前可比的。 「胡说什么,现在岂是想这些的时候?」余乾板着脸说着,「我要对你负责。」 「那你不是也憋不住的嘛。」李念香继续小声的说着,「这几个月我看你都憋的难受。」 说着,李念香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那要不咱们晚上用别的方式帮忙彼此就行。可以吗小余。」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的这些嘛!」余乾哭笑不得的直接轻轻的敲了下李念香的脑门。 后者捂着脑门,精致的小脸上有些跨下来的都囔着疼。 余乾见此,又只能心疼的摸着对方的额头,无奈道,「行了,行了,败给你了。那晚上就按你说的吧。」 「我觉得好像到不了晚上。」李念香狡黠一笑,右手已经回首掏的落在了余乾的档位上。 「嘶~~该死。这是你逼我的。」余乾大笑着,直接横抱起李念香,带着她急速走进屋子。 院子里飘散起李念香的一声惊呼,以及她那清澈到灵魂深处的轻灵笑声。 深秋的下午阳光温热的洒在院子里,院里金灿灿的大树上偶尔就簌簌的飘落下黄叶。 秋的萧瑟在这座温馨的小院子根本就体现不出来,全然被那荡漾的笑声覆盖住。 这对年轻的夫妻啊,哪里都是幸福的模样。 (就,之后的收尾的基本就是这种日常形式的,你们会不会看太腻了,太腻了的话,我可以再加快些脚步。 反之,我就按这么个节奏来,写到结束为止。你们觉得哦不ok兄弟们~~~) 为您提供大神海岸边的船只的《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895-896章“大肚婆”李念香免费阅读. 927、928章 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大人懂啊 如今,困在这个瓶颈前已然一年有余了,这期间无论如何修炼突破就是不能做到。 索性在两月前余乾就彻底一直待在太安,打算缓一缓,只待最后的突破。 所以才有此刻他如此慵懒的在自家院子里晒冬日暖阳的样子。 视线再右移一些,李念香正坐在凉亭之下,手里拿着线球在织衣物。 她穿着一身澹红色的长裙,头发盘成妇人发髻。如今的李念香也和一般大的岁数。 但是岁月却丝毫没有在她那依旧滑嫩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如少女肌肤一样。只是多了不少成熟的气质。 这种成熟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那股子透骨的知性美和成熟美让李念香变的愈发的有味道起来。 或者说,此刻的李念香对余乾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那种,熟透了的少妇最惹人心动、 否则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人妻?其实好的就是这一口处在女性生理巅峰期的魅力。如此魅力自然会激发每个人男人心里深处的荷尔蒙。 李念香此刻正春风满面,嘴角噙着幸福的微笑在那织着衣物。 是啊,爱情和婚姻对她来讲皆是最完美的,经年的滋润下来,养人、养性、养神、养气、 才能让此刻的李念香保持着这般好的女人状态。她便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人。 手中所织的衣物其实也是给自己两个孩子织的,这种针线活她从小便开始接触,手艺自是极为了得、 虽说她想要天底下任何的衣物都要的到,但是那些始终不如自己亲手织就的衣物。 所以,余忆香和余念安两人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出自李念香之手。这不,眼瞅着年关又要到了。 小孩长的快,去年的衣服又当不能穿了。李念香便又紧赶慢赶的开始织起年后的新衣物。 视线再往左稍稍偏移一些,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零食。两人悠然自在,一点不生分。 是的,自从之前她们两人以正式的身份和李念香接触之后,慢慢的就融入进这个大家庭。除了还没搬进来公主府外,几乎每天闲暇时间都会来这府上玩。 当然,很大一番原因就是余忆香和余念安两人。 两个小家伙正在雪地上玩雪,两个穿的厚厚的衣裳,裹在一起像小企鹅一样圆滚滚的。 五岁的年龄不大不小,小小的两只蹲在那里。 余乾和李念香的长相都是百万里挑一的那种,两个小家伙自然也继承了他们二人的绝对美貌。 年龄虽小,但是颜值已然惊为天人,粉凋玉琢的样子没有任何一位成年人能挡住。 所有见过姐弟两人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鱼小婉更是不例外,比起余忆香,她和余念安的感情更好。 这几年的时间很多时候都是鱼小婉带着余念安疯天疯地的到处玩耍,余念安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着,直把鱼小婉叫的那是心花怒放。 两人的感情自然是甚笃,比起余念安的调皮,姐姐余忆香文静了许多,修行天赋更是了得。 深得叶婵怡的喜爱。当然,年龄还小,没让她这么早开始修炼,只是多数和余忆香待在一起的时候叶婵怡或多或少的就开始传授其修行的理念。 刚开始余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很担忧的,他怕一个不小心叶婵怡直接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圣女给培养了。 后来旁敲侧击之下,知道叶婵怡确实没有这个心思他才放下心来。 如此,这姐弟俩的童年绚烂无比,幸福无比。除了李念香这个母亲外,两个姨娘更是可以说是对他们无微不至。 “小婉姨娘,我要开始堆雪人了。就按你之前教我的。”余念安迈着小短腿扑腾扑腾的跑到鱼小婉面前。 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在那很是开心的说着。 看着眼前小企鹅一样的余念安,听着这动人的小奶音,鱼小婉直接蹲了下来,轻轻的掐着余念安的脸蛋说着。 “姨娘之前教过你还记得嘛?” “记得记得,堆小婉姨娘要比堆婵怡姨娘好看,小婉姨娘最好看了。”余念安小脑袋瓜快快的点着。 “嘻嘻,真聪明,就按这么来。”鱼小婉吧唧一下在余念安的小脸上重重的嘬了一口,眼中得意无比。 得到夸赞的余念安再次扑腾扑腾的迈着小短腿跑回到姐姐身边,手里的小铲子快速的飞舞着。 叶婵怡无奈摇头看着这一切,鱼小婉始终保持着这份幼稚。但其实也正是鱼小婉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才能这么好的跟小孩子打成一片。 对小孩来讲,最喜欢的也正是这样的姨娘。 余乾就躺在摇椅之上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嘴角龇的像是个大马猴。确实是这样的,这种和谐的后院画面对任何一位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男性都是绝对的冲击。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爹爹,这是给你的。”这时,余乾手里捧着个椭圆状的白雪球,顶上还点缀着一个红色的宝石。 小女儿蹦蹦跳跳的来到自己面前,余乾哪里还坐得住,直接抱起余忆香,将她抱在怀里。 小小的一只可爱精致极了,身上的奶香味更是浓郁的不行。 “这是什么呀。”余乾声音极是温软的问着。 “大白馒头啊。”余忆香骄傲的回答着。 “那这馒头上面为什么要镶个宝石呢。”余乾继续问道。 “爹爹之前跟娘亲说自己最喜欢缀着樱桃的大白馒头了,樱桃找不到,我就拿宝石。爹爹喜欢嘛。” 小孩子的声音很大很清澈,穿透力很强,若是抛开别的不谈,这一段的声音很有童趣,听起来就知道说这话的小孩子有多萌。 但又如何能抛开别的不谈?余忆香这段人畜无害的话语刚落下,在场的所有大人都齐刷刷的停下动作。 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大人懂啊。 余乾的脸上直接涌现出无数的尴尬,表情僵硬在那里。 饶是调皮如鱼小婉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也呆住了,很快也害羞的双手叉开的捂住眼睛,叶婵怡倒是好一些,但是耳垂上的晶莹也出卖了她。 最难顶的还是这句话里的女主角,也就是李念香。此刻她哪里还有织衣服的心思啊。脸上红的要滴出水来了。 整个人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之前和余乾调笑的闺房秘话怎么就被余忆香听见了,还一字不落的有学有样的说出来。 她现在想掐死余乾的心都有了。 最后还是叶婵怡先回过神来,直接上前抱下余忆香,笑着,“小香香有没有给姨娘好东西啊。” “有的有的。”没觉事态不对的余忆香小手拉着叶婵怡就往雪地那边走过去。 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赶紧把手里雪球给毁掉了,这玩意真害人不浅。然后他直接起身轻咳两声说道。 “那啥,我出趟远门,尽快回来。你们好好玩。” 说着,余乾就直接遁离这个院子,化作白虹消失在天际。他离开之后,鱼小婉眼珠子滴熘熘的转着。 看了眼半蹲在地上和余忆香交流的叶婵怡,然后就跑到李念香身边坐下,双手撑着小下巴的望着李念香。 “香香姐,这话你怎么让小香香听到啊。你也太不小心了,她这么小。” “怪我。”李念香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手里又开始织衣服,但是这次全凭肌肉记忆,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面。 “嘻嘻,香香姐,等会我们偷偷进去研究一下怎么样。你的形状确实好看。”鱼小婉眼珠子又开始滴熘熘的转着说道。 “你又说什么胡话!”李念香直接拿着织衣服的小木棒轻轻的敲在了鱼小婉的额头上。 鱼小婉总是这样,尤其是这熟络的几年里,那可是什么都敢往外说的,荤腥不忌,无所不谈的那种。 李念香哪怕和鱼小婉认识了好几年了,此刻还是受不得如此。她便再放下手头上的衣物。 凉亭里很快就传来她和鱼小婉的嬉闹声。 远遁高空之上的余乾埋头一路向北,除了真的是因为余忆香让他尴尬跑路的原因之外。 更多的是余乾此刻要去极北之地一趟。 是的,他要去趟苍梧仙境。这瓶颈困的时间也够久了。他需要去和人交流论道,固步自封死路一条。 而如今这个世上修为到他这个地步的本时代的修士就他一人。其他所有一品境的修士都只是一品初境的修为,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心得。 遍想故人,余乾也只是想到了洛歌仙子一人罢了,也只有这位曾经的仙人或许能给自己解惑。 虽说当时在玄境里两人几乎是敌对的状态,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又加上再无任何利益冲突。 往事早已随风,彼此是为论道的道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及此,余乾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没入虚空跳跃式的赶路,如今的修为所带来的行进速度又远超刚入一品境那会。 午后时分,苍茫无垠,风雪大作的极北之地的高空之上撕开一个虚空口子。余乾从里面钻了出来。 看着无任何人烟,气候恶劣到极致的极北之地,余乾有诸多感慨。 当时苍梧仙境一事历历在目,自己也是在这极北之地得到修行之后最大的机缘和机遇。如今重回故地,感慨颇多。 在高空之上逗留片刻之后,余乾闭目感受,倏忽,他双眼蓦然睁开,右手指尖轻轻溢出一缕剑气。 剑气将右前方的空间割裂开一道口子,若有若无的白芒从里面流转出来,余乾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钻入裂缝之中。 待其身形彻底没入之后,口子又慢慢阖上,彷若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余乾再次睁眼的时候,苍茫的天地已经消散,映入眼帘的是风和日丽,锦绣山河的模样。 他已经入了苍梧仙境。虽说苍梧仙境之前就被洛歌给封禁了,但是以余乾如今的修为加上苍梧仙人的传承,想再进来自然是简单无比的事情。 就在余乾想感知洛歌在哪的时候,眼前的空气突然轻轻泛起涟漪,待涟漪散去,一身青衣的洛歌就出现在面前。 她倒负双手,长发飘飘,眼神澹然的看着余乾。 余乾也是安静的看着对方,并没有意外对方会知道自己进来。空气虽然有些安静,但是氛围倒也平常。 既没有老友的温感,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如水一样的平静。 “何事?”先开口问的是洛歌。 余乾笑道,“想请教前辈一个问题。” “你修为现在遇到瓶颈,是这个问题吧。”洛歌澹澹道。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钦佩不已。不错,正是想同前辈交流一下修行上的事情,所以才来此叨扰前辈。”余乾抱拳道。 洛歌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是转身当先飞遁走。余乾自是以同样的速度跟了上去。 很快,洛歌就带着余乾来到一处山头之上,山顶有一平台,台上立一座竹亭。从其新旧程度来看也就是这一两年所建。 洛歌随手轻扬,两个蒲团落在亭下。 她伸手做邀请之意的和余乾对坐在亭下。 山顶颇为凉爽,再配上远处的锦绣天地,余乾不由得心旷神怡。 洛歌徐徐开口道,“区区几年时间,你能在如此天道之下修炼到一品大成的境界,若非今日亲眼所言,我定然是不信的。” “晚辈纯属运气好。”余乾轻轻一笑。 洛歌不置可否,天道情况摆在这,修为绝不是努力和天赋就能做到的。如今这世上哪个一品修士不是天赋和毅力都堪为千年不遇的? 但是又有几人能像余乾这样,哪怕到了一品境还能如此的高歌勐进。 答桉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有自己别的机缘,绝不是什么运气能解释的。当然,知道归知道。 洛歌自是也不会追问着余乾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犯忌讳。 “前辈,我困囿于此境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就是无法踏出这一步。我自认为我现在对天道的理解颇为深刻,此困境亦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修为有,理解有。但不知道为何就是走不出这一步。”余乾直接继续问道。 82中文网 第897-898章 龙凤之子 当太安城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天气突然彻底冷了下来,然后又是一夜之间,早晨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太安城已经还是银装素裹,纯洁雪白。 寒冬彻底到了。 余乾睁眼的时候,身边的李念香已经不在床上了。屋子里点的一炉炭火烧的通红,将屋里熏的很是暖和。 余乾打了个哈欠起身,简单的套上衣服之后就走出大门。 一出门,整个人直接打了个激灵,冷气灌入口鼻似要将肺部都凝结了一样。 院子里已经是雪白一片了,天上还在簌簌的飘落着雪花。哪怕每年都能看到雪,但是当第一场大雪落下的时候,还是不免欢喜。 李念香便是如此,她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双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位置,仰着下巴看着天上的飘雪,眸子里流淌着温恬的气息。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走到李念香背后轻轻从后面抱住她,将下巴搭靠在她的香肩之上,小声问着,“就要这么早起来看雪嘛。” “横竖是睡不着,察觉到外面有雪,便出来看了。”李念香伸手抓着余乾的大手,亦是轻声的说着。 “这段时间也确实难为你了,天天只能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余乾伸手轻轻抚摸着李念香那又大了一些的肚子上。 预测的临盆时间大概是年关附近,现在其实也快了、 公主府上下已经严阵以待了,尤其是那些医师们,更是时刻候在府里。 “没有呢,欢喜的紧。”李念香嘴角挂上由衷的笑容。 余乾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抱着李念香耳鬓厮磨,一起看着空中飞舞的寒酥。 又过了会后,余乾吃完早食,便离开小院子去大理寺当值去。几天去一趟还是要有的,不能彻底摆烂。 就在余乾刚离开公主府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他突然抬头望向天空。再之后,他眯起双眼直接飞身上去,到了约莫上百丈高的的位置,为了不引起注意,余乾选择遁匿身形。 这段时间天天养尊处优陪着李念香,余乾都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个修士的身份,这还是这么多天第一次上天。 他一来到半高空的位置处,面前就浮现出一道身影。 来人穿着一身蓝色衣裳,是巫国特有的服侍,青丝披肩,不着粉黛的清澹脸庞像是星辰皓月一样瑰丽。 她正是巫汐,巫国唯一的公主。 余乾没想到竟然是巫汐来了,他刚才感知到有一位三品修为的大修士正在窥伺自己,这才上来查看。 没想到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巫汐,之前对方一直在闭关没有任何消息,现如今看来是出关了,并且成功的突破到三品炼虚的境界。 能再见到巫汐,余乾自然是欣喜万分。 如果按照相处时间的多少以及共同经历事情的多少来界定的话,巫汐是独一个。 当时余乾尚处在微末之中的时候就是和巫汐交流最多,某种意义上来讲,巫汐算是他半个师父。 在那段成长的时间里,也是唯一一个自己可以毫不保留相信并且共同分析事情的女人。 那段时间的两人算是彼此唯一的知情者,巫汐又身负家国重任,小小的年纪就背负的太多的东西。 在这偌大的太安城之中完全可以用守望相助这四个字。 更不用说后来两人还喜结连理,在巫国境内成婚。所以对巫汐,余乾心里一直有着特别的情感的。 “小汐你突破了嘛?”欣喜至极的余乾直接上前,抓着巫汐的细手,上下打量着对方。盯着对方那滑嫩如初雪的小脸蛋。 巫汐身上的这股子气质是独有的,那种坚定,内敛,强大是很多女子都不具备的。隐隐的给人三分女帝的感觉。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巫汐从小到大几乎可以说为了巫国付出太多太多,几乎算是拖着巫国前进的那种。 后来义无反顾的孤身入京,更是让她的性子愈发的坚强起来。 就像在此刻,她也明明很高兴能再见到余乾,见到自己的夫君。但是表情管理和情绪管理已经超脱的寻常的感性女子。 更多的是一种沉默坚定的想念,把这份炽热压在心底,留以镇定自若在外表之上。 “嗯,突破了,前两天刚出的关。”巫汐轻轻笑着,然后颔首。 余乾对巫汐的反应没有半点疑惑,也能理解。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喜怒不行于色。 但是余乾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欢喜和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根本压不住的。在她那如湛蓝湖泊的眸子深处,余乾能清晰的瞧见对方的情感厚度。 “可以,你的修行天赋果然还是这么出众。刚出来就来找为夫,为夫非常开心。”余乾点头说着。 巫汐只是轻轻的抬了下眼皮,对余乾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甚至可以说她是最了解余乾的那个女人。 从微末到强大再到无敌的转变,这一切都落在巫汐的眼里。 “巫国现在都还好吧,没什么大问题吧?重要的是巫经这件事没有泄露吧?”余乾继续出声问道。 “没有,一切都很好,也很稳定。你放心。父王毕竟现在是二品天人,还是能坐镇住的。”巫汐简单的解释着。 “这就好。”余乾轻轻点头。 “你的事我也都听说了,从我闭关之后,你的事迹出乎我的想象。我咋听到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巫汐看着眼前实力深不可测的余乾,颇为感慨的说着。 这份感慨是由衷的,余乾的进步每每想来总是会让巫汐震撼不已。 说着,巫汐反手拉过余乾的手臂,遁匿到公主府之上,隔着远远的天空看着底下的公主府。 视线精准的落在了还在院子里赏雪的李念香身上。 “文安她怀孕了是吧。”巫汐徐徐的问了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笑道,“是的,倒是没想到这件事你竟然知道。” “整个太安城我想现在没有人不知道的吧。”巫汐亦是笑着说了一句,而后道,“文安毕竟是个凡人,平日里要多贴心细致一些。”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巫汐,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 对于余乾这略带不解的视线,巫汐只是道,“之前在太安的时候多亏了文安,或者说,她本就是我们巫国的恩人。 冒昧待在她体内这件事,算是我对不起她。” “都过去了。你当时在文安体内间接也救了她一次,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余乾接过话语,然后问道。 “这次来准备住哪,我去弄个院子吧。” 谁知道,巫汐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余乾的提议,只是说道,“我得极西之地一趟,把皇帝接回巫国去。现在巫国大局稳定了,必须得把皇弟带回来。” “这样啊,这确实要紧。”余乾颔首道,“那这样吧,回头办完这件事之后你再过来,我整个好点的院子。” “不了。”巫汐再次摇头,澹然说道,“好好陪着文安,至少等孩子什么的一切都安稳之后再说。” “可是....” 巫汐直接打断余乾继续道,“再者,我不能久待太安城,长时间大概是要在巫国的。你得空了来看看我就行。” “离这么远,我...” “怎么,我们拜过天地,你连多跑两步路来找我都有难度?”巫汐直接反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余乾立刻摇头解释道,“我只是舍不得,罢了罢了,我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是巫国小住。” 巫汐浅浅的笑了笑,不再多语,只是道,“行,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见。” “唉,你这么急?刚来就要走?”余乾有些急的问道。 “我本来就是顺路来太安城瞧瞧的,回头见。”巫汐主动的在余乾的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立刻转身飞遁离去。 余乾立在原地,摸着嘴唇上佳人留下的印记,有些出神的看着巫汐离去的方向。 害,这巫汐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独立强大了。 等目送巫汐彻底在自己的感知之中消失,余乾这才微微不舍的叹息一声,转头飞身落地。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入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悄然而至。 这是临近年关前几天的一个午后,对很多人来说这只是雪很大的寻常午后,但是对余乾来讲,这是一个生命之中有着极其重要转折点的午后。 那时候,他在大理寺当值,府上来人传来了消息,说公主羊水破了,要生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余乾第一时间是有些懵的,然后在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赶回公主府。 他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李念香身边。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府上,此刻府里可谓是忙碌非凡,府里上上下下的每个人几乎都悬着一颗心的忙碌着。 公主即将要生了的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 甚至余乾回来这些下人也只是匆匆问好便继续忙着,唯有小彩以及府里的管家第一时间上前到余乾身侧。 “公主现在如何?”余乾一边往府内走去,一边问着。 “公主现在腹痛,在屋里,那些嬷嬷都在候着。公主她没有大碍。”小彩快速的回道。 “好。”余乾松了口气,这些负责接生的稳婆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技法非市井稳婆能比,再加上有两位医疗术师的守护,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余乾愈发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内院,径直走进屋子里。 那些稳婆已经严阵以待,李念香正躺在床上轻轻的呻吟着,脸色有些煞白,额头上沁出些许汗珠。 看着如此柔弱的李念香,余乾立刻心疼的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抓着李念香的右手,软声问道。 “文安,你感觉怎么样现在?” “没事的,我很好,嬷嬷说了我现在先调整一下呼吸。”见余乾回来,李念香的脸上也挂上了温柔的笑容,只是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这种事余乾又不能切身的帮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李念香提供力量。 “驸马,劳烦您先出去,我们要替公主接生了。”一位嬷嬷小心翼翼的对余乾说道。 后者点了头,摸了摸李念香的头发,笑道,“放心,夫君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你。” 在李念香的笑容下,余乾起身对屋内的这些丫鬟和稳婆说道,“好好替公主接生,事后,本驸马赏万金!” “多谢驸马。”屋里齐齐的响起谢恩的声音。 余乾也不再过多逗留,走出房门在外面的院子里等候着。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余乾哪里能静得下心。他本以为在陪伴李念香的这十个月来对生孩子这件事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这一刻彻底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切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他余乾,天下第一强者,位高权重,说一不二,跺跺脚这整座天下都要震三震的存在,现在面对自己妻子临盆这件事,依旧是手足无措。 都是第一次当父亲,余乾他也没有经验啊。 现在也只能像无数个男人一样的在这外面等着,候着,患得患失,双手绞在一起搓动,人更是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在这慌张的来回走动着。 耳朵恨不得长在屋子里一样的努力支着听着动静。 同在院子里候着的那些下人此刻全都埋首等着,只是偶尔会偷偷瞄着自己的驸马。 这样子六神无主的驸马爷他们还真的都没有瞧见过。 又一会后,屋里传出来了些许动静,细细听着是李念香的喊叫声以及那些稳婆沉稳的鼓励和安慰的声音。 生孩子这件事对女人来讲从来都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此刻耳边回响着李念香的疼痛声音,余乾他不仅心疼无比更是更加急躁了许多,恨不得这样的时间过的快一些。 现在的每一秒的长度对他来讲都像是过来一年一样的那么长久。 他屏息凝神,一动不动的面向屋子。很快,声音越来越大,余乾甚至能想象到李念香这时候脸上的表情。 此刻,屋子里。 李念香依旧躺在床上,上半身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曲起。左手死死的抓着被子,右手被稳婆握在手里。 她现在脸上全是汗水,不停的滑落。头发极是凌乱的贴合在苍白柔弱的脸上。脸色上除了痛苦之色。 剩下的竟然全是刚毅且坚定的色彩。 是的,李念香现在整个人无比坚定的配合着稳婆的节奏。 发出疼痛的喊声紧紧只是因为生理的本能反应,但是主观意志却丝毫没有惧怕这份痛苦。 “来,吸气,长吸,深呼吸。”稳婆的声音沉稳有力的灌入李念香的耳中,同时发出深呼吸的声音。 李念香便不自觉的跟着稳婆的节奏走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用力,对,就是这样,从腹部感受这份力道,慢慢来,对,就是这样,来,再吸气,呼气、 再用点力,吸气。驸马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咱们也快了,再来两次便是。吸气~~,呼~~ 没事,再疼会就过去了。” 握着李念香的右手的稳婆一边带动着李念香,一边观察着下面那两位嬷嬷手上的动作和神色。 “公主,快了快了,再用力,呼~~” “出来了。”接生的那位很是高兴的说了一句,然后利索的剪开脐带,而后又道,“是双生子,还有一个,公主继续用力。” 握手的那位一惊,继续紧紧的抓着李念香的手,继续以沉稳的声音鼓励着李念香。 而李念香此刻早已对外界的环境听不到多少字了,她只是听到双生子这三个字,然后身体里就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强大的力量,继续配合着稳婆。 此刻,屋外的余乾正坐在台阶上抓揉着自己的头发。时间有点久了,自从李念香怀孕之后他查过不少资料。 现在李念香所耗费的时间明显已经高过寻常的平均值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耳中李念香的声音的清澈度明显不如最开始的时候,听着更加柔弱。 这让余乾如何顶的住,但也只能思绪纷乱的坐在这边。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屋里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清脆的小儿啼哭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余乾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院子里的那些下人也都纷纷跪下。、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位笑容极是灿烂的嬷嬷出来兴奋道,“驸马爷,公主生了,无恙。是双生龙凤子。” 余乾先是一怔,然后豪爽的大笑起来,笑声直冲天际。 “管家,赏!府里每位人赏二十金,西南城再布粥三个月!” 余乾说着,就大踏步的走进屋子里。身后的管家脸都要笑掉了的赶紧领命离去执行余乾的命令。 这股子喜悦很快就传遍了公主府上下,公主平安诞子,还是双生龙凤子,还有如此丰厚的赏钱,这让那些下人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极度喜悦心情。 (前面的评论我都看了,大概知道大家的想法了,会好好写的,大家放心。) 第899-900章 且让为夫来 屋子里,余乾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两位稳婆手里各抱着一位用襁褓裹着的婴儿,而李念香的身上也盖着被子,此刻半靠着床头,脸色非常虚弱,但是喜色也是抑制不住的。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看孩子,而是径直走到李念香身边坐下,右手抓着李念香的细手,左手摸着对方的额头,切声道。 “文安,辛苦了,你没事吧。” “没事的,不辛苦。”李念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见李念香柔弱到如此的样子还说没事,余乾心疼的不得了,轻轻的吻在李念香的额头上,根本就不管旁人在场。 旁边的丫鬟们赶紧低头不敢看,那些个宫里的来的稳婆更是抱着婴儿有些不知所措的别过身去。 要知道从李念香开始生孩子的时候,那几个稳婆就对余乾感到诧异。她们当了这么多年的稳婆。 不知道为多少达官贵人接生过孩子,但是像余乾这样的男主人可是从未见到过的。 这位驸马爷明显是看重公主大过看重于孩子,全心全意的把心思放在公主身上。 这样的情况,让同为女性的稳婆们如何不觉得余乾的好。寻常情况下别说那些权势滔天的人家,就是寻常的大富大贵之家,也根本不会管女人的,最主要的是孩子。 说句难听点的,要是遇到保大保小的情况那几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保孩子。 而且生产之后根本不会去管女人的生死以及身体情况,而是根据孩子的情况来给这位女子后续的待遇。 心情好些待遇就好,心情不好些,匆匆了事。本来稳婆们见多了这样的情况,表上也早已跟着冷漠了,只能心里默默的叹息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余乾的表现彻底让她们改观,她们心里由衷的为李念香感到开心,能有这样的夫君就已经胜过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子了。 来公主府的时候都听说公主和驸马的感情深重,现在来看何止用深重来形容。 李念香之前一直给贫穷百姓布粥的事情她们也知道,在有孕之后更是大开公主府财库,一连布粥三个月。 这样好心肠的公主也该有这样的福报。这些稳婆的心里几乎都是抱着这样的一个想法,驸马余乾也俨然成为了她们职业生涯里认为最好的丈夫。 余乾的举动让李念香苍白的脸色顿时涌上红晕,双手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轻轻的掐着余乾的左手,小声道。 “你干嘛啊,快松开,人都在的。”余乾莞尔一笑,轻轻的松开了,但是双手死死的抓着李念香的手半点没有松开。 “孩子,孩子呢。”李念香这时候有些激动的说着。两位稳婆立刻抱着两位孩子上前,啼哭的声音已经停下了,现在两个襁褓的里的孩子正闭眸轻轻的睡着。 李念香只能接过一个,抱着。另一个被递到余乾面前。第一次当老父亲的余乾顿时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最后还是在稳婆的教导下才以标准的抱婴儿的姿势把这个襁褓抱在怀里。 看着怀里这小小的一只,五官小小的皱在一起,皮肤也是有些干巴的褶皱。 余乾怔怔的看着怀里的小孩,不可思议的感觉依旧占据着自己的脑海里。 就...就是自己现在是父亲了,这小小的一个现在就是自己的孩子? 真的好小好小,余乾根本不能言语,只是满脑子想着自己怎么会生育出这样的一个小孩子。 小生命沉睡在自己的怀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变一变的洗涤着余乾的心灵。 刚出生的小孩子因为皮肤长期泡在羊水之中其实一点都不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余乾越看越觉得好看。 他下意识的想解开孩子下面的襁褓,想看看怀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这一举动直接把稳婆吓一跳,赶紧出声阻拦道, “驸马不可摘下棉布以免着凉,驸马爷手里的是小公主。是小公主先出来的,所以是姐姐。”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余乾讪讪一笑,赶紧重新裹住小孩子。 稳婆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说道, “公主驸马,我们就先回宫去了,稍候陛下会派他人来帮着照料公主和小主人的。” “去吧,多谢嬷嬷了。小彩,先领嬷嬷去领赏金。”余乾笑着对小彩说道。 小彩领命带着这些嬷嬷退下,那些丫鬟也悉数退了出去。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那些稳婆透着门缝里看着里面阖家幸福欢乐的景象,笑容便油然的挂在脸上。 这样的人生幸福足以让每一位见证者都觉得生命的灿烂和美好。屋里现在就剩下余乾和李念香两人了,前者看着李念香,只见后者比自己还不如。 她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孩子,一副极其难以相信的样子。是的啊,李念香现在又如何能有别的心思,她现在都极度怀疑自己为什么能生出两个小生命出来,真的太厉害,太不可思议了、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千头万绪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理清楚,但唯有一点李念香切实的做到了。 那就是每一位女性的最伟大的被动能力。那就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这母亲和母爱的本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被激发出来,于是李念香越看怀里的孩子越觉得奇妙,同时眼神无限柔软下来。 “小余,为什么咱们的孩子长的这么丑,我却觉得长的好好看。不应该啊,我们两个都这么好看,为什么孩子会长的这么丑呢。”李念香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余乾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他没想到注重的美学的李念香会在这一刻问出这样的问题。 余乾只能很轻很轻的敲了一下李念香的脑门,回答着, “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等过几个月就会慢慢长开。放心,咱们两人的底子摆在这,到时候一定很好看。” “这样啊。”李念香俏皮的皱了皱鼻子,然后说着, “小余,真的好神奇,所以,我们是一次性生了龙凤子嘛。” “是的呢,我家文安当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子了。”余乾在李念香的身侧坐下,说着。 然后又细声问道。 “怎么样,现在还疼嘛。” “不疼不疼。”李念香开心的龇着小贝齿,疼痛之意明显是被这份喜悦之意给冲散了。 “对了,咱们孩子叫什么。” “嘿嘿,我早就想好了。”余乾清了清嗓子,说着, “姐姐就叫余忆香,弟弟叫余念安。你觉得怎么样。” “啊?”李念香怔了一下, “怎么把我的名字拆开来取名呢。” “冠我姓,取你名,我觉得很恰当。我之前也想过好多响当当的名字,可是后来都没有觉得这两个朴实的名字好听。孩子能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我就觉得很好了。这名字的意义我认为大过很多别的名字。” “可是,” “就这个吧,朴素更能健康的长大。”余乾拍板决定下来。 “小余,你真好。”李念香脸上颇为感动,轻轻的靠在余乾的肩侧。 “是你好,咱们这个家啊你就是主心骨知道不,我这辈子还得靠你养着带着呢。”余乾笑道。 “去去去。”李念香现在虽然虚弱,但是笑容根本就止不住,幸福溢的一地都是。 “咱们就用名字叫叫孩子吧。”李念香直接将脸凑到怀里的儿子面前,看着这张好小好小的脸蛋,她轻轻的喊着。 “念安,念安。”小孩像是听见了自己母亲的声音,他又不懂言语,慢慢醒转过来,用嘹亮的啼哭的声音来回应李念香的呼唤。 这一哭,直接把李念香哭慌了,她有些不知道所错,只能转头看着余乾急道, “你看吧,我就说这名字不好,一定是因为觉得名字不好听的。” “怎么可能。我来!”余乾亦是很小心的捧着手中的闺女,小声的喊着, “忆香,忆香”不约而同的,怀里的小孩也突然发出了嘹亮的啼哭之声。 这下余乾也彻底慌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啊,这时候该怎么办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两个小家伙同时哭了,李念香也急的话语之中带着哭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毕竟今年才双十年华,又是第一次当母亲,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余乾见李念香如此,他现在其实也更慌了,但是作为雄性,他只能镇定的说着。 “文安放心,且让为夫来!”说着,余乾就开始慢慢摇晃起手中的女儿,李念香也满是希冀和崇拜的看着余乾。 可是三秒后一切就垮了,怀里的姑娘哭的更凶了。就在李念香要更急的时候,余乾只能用出最后的办法,摇人! 只见他转头大声的呼喊着, “来人,快来人!”很快,两位丫鬟就走了进来,余乾立刻道, “赶紧去拦下一位嬷嬷来这,让其她的嬷嬷先回宫。”两位丫鬟领命出去,半点不敢耽搁的去摇人去了。 很快,丫鬟就带着刚出府门的一位嬷嬷赶了回来,这位嬷嬷一进屋,余乾就直接朝对方招手道。 “嬷嬷,有劳教一下怎么抱孩子才会不哭。”这位嬷嬷见公主和驸马两人如此手足无措的在那抱着怀中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憋住。 不过到底是专业人士,立刻上前先把余乾怀里的那位抱了过来。然后在这位经验丰富的嬷嬷的富有韵律的轻摇之下,小孩慢慢停下了啼哭。 同时这位嬷嬷还对余乾夫妻二人说着这哄小孩的各种细节和技巧。两人竖直了耳朵,听的比什么时候都认真。 很快,在嬷嬷的帮助之下,两个小家伙同时停止哭泣,并排的放在床上。 特别是两个小家伙的小手紧紧的抓在一起的时候就显的格外的安静。 “嬷嬷,你就现在府上再多住一段时间,我回头跟陛下请旨。”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这位嬷嬷自然是领命,然后便和丫鬟退出房间在外头候着随时等待余乾的召唤。 “小余你看,他们现在好安静啊。”李念香满脸好奇的看着小小的两只在那紧紧相互依存的样子。 “当然啦,他们在你肚子里一起待了这么久,肯定是对彼此最熟悉的。”余乾笑道。 “我真厉害!”李念香再次感慨了一句, “真的好神奇。” “那当然,你自己最厉害的。”余乾轻轻将李念香揽在怀里,两人相互依偎的看着眼前并排而躺的自己的小孩。 一对夫妻有小孩和没有小孩完全是两种状态,有了小孩之后,有这根纽带链接那么这个家庭就算是彻底完整了。 从此,父母和孩子就是一个最好的家庭。这种情况对彼此相爱的夫妻两人来讲就更是如此。 孩子这根纽带会愈发的加深彼此的感情,然后成为彼此人生之中不可分割的那一部分。 ~~皇宫里,韦贵妃的新寝宫里。李简和自己的母后对坐吃饭。现在的韦贵妃已经是韦太后了,所居住的寝宫也早已搬了,现在在这后宫之中是最尊贵的人。 母子两人现在并未有太大的心思吃饭,他们知道现在李念香临盆的消息,只是具体的情况还在等候之中。 抛开任何天家其他的不谈,韦太后和李念香的母女之情本就深厚,比寻常的母女都要深厚许多的那种。 而作为一母同胞的妹妹,李简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是非常好的,就算是没有余乾,他依旧会对李念香非常好,只能说因为余乾所以更能把这份好给放大。 这时,一位公公进来通禀说公主府的两位嬷嬷回来了。李简直接放下快子,第一时间让那两位嬷嬷进来。 “拜见陛下。”两位嬷嬷一进来就跪地问安。 “起身,快说说文安公主现在如何了?”韦太后等不急的直接出声问道。 嬷嬷道, “回禀太后,文安公主母子平安,是双生龙凤子。” “龙凤子?当真?” “老身不敢欺瞒太后。”韦贵妃脸上直接露出很大的喜意,也不再问话的在那抓着自己的手。 李简在高兴的同时又多问了一下过程之中的情况,嬷嬷自然是不敢有任何隐瞒,把府上所有的经过都说了一下,包括余乾的行为举止。 听完嬷嬷所说之后,韦太后颇为感动的对李简说道, “余少卿他真的是对文安很好。”李简笑着点了下头,挥手让嬷嬷退下,然后又对候在一边的林公公说了一系列赐予公主府的赏赐。 天材地宝价值无穷。等说完这些之后,李简才笑道, “之前我知道那余乾对文安很好,没想到如此的好,母后,当初你看人的眼光真的没得挑。”韦太后道, “你既知如此,就要知道给文安的恩情要不断。可以不用给余少卿多少赏赐,但是一定要对文安好。爱屋及乌之下,余少卿他想必更开心的。” “自该是如此。”李简颔首道, “就算没有余乾,我也会对文安好的,请母后放心。”韦太后几多感慨,每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为当时极力要李洵赐婚文安和余乾这件事而庆幸。 也正是当初的那个选择,才会让现在她的儿女好到如此。 “陛下,我要去趟文安那边,虽然不合礼制,但我还是要去。”韦太后直接说了一句。 李简像是能猜到韦太后的想法一样,只是笑着温声道, “母后且去吧,好好陪陪文安,替我向文安问声好。”韦太后点了下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起身让人准备出宫该有的仪仗。 此刻,不仅是皇宫,太安城诸多势力在得知李念香诞生下龙凤双子之后亦是纷纷的派人送豪礼前来祝贺。 余乾的面子可以说是现在太安城里独一档,或者说在哪都是如此,没有之一的那种。 第901-902章 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认识一下妹妹们 转眼之间又到了新的年头,冬季的尾声也已经悄然而过,临近初春的时候反而更冷。 因为太安城整个冬季的积雪开始出现缓慢消融的苗头。这一天,太安西城外的一处繁华的江边之处,有偌大的一段地方被人给包圆了,不许任何人出入。 周遭都有甲士把守。江边的一处亭子下对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这对年轻的夫妇怀里各抱着一个襁褓,正是余乾和李念香两人。 他们身披白色的大氅,面前的桌子上正咕噜噜的煮着茶。自有丫鬟仆人在亭外守候。 更远处些,有不少也在西城郊外游玩的百姓在途径此地外围之时都忍不住张望一二,然后说着些艳羡的话语。 “那是文安公主和余少卿吧?” “可不是。” “当真是璧人,天作之合,如此郎才女貌古今罕见。” “这两个多月前啊,当时文安公主生下龙凤双子的时候那可是全城震动,听说去公主府上祝贺的马车都排到了外城,当真是热闹的紧。” “这算什么,小郡主小郡王满月酒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热闹,据说整个内城当晚就公主府灯火通明。” “这是为何?” “因为所有内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公主府祝贺了,那些没去的蜡烛都不点生怕夺了公主府的彩头。” “真的假的,这生皇子都不一定能这样。” “唉,慎言!” “啊,抱歉抱歉,口快了。” “总之,自从咱们这余少卿名扬天下之后,公主府也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文安公主本身就是天子的胞妹,太后她老人家都经常出宫看文安公主。公主府所受的殊荣根本就不是我等能想象的。” “天底下还能有如此的公主驸马嘛?” “嘿,别说天底下,就是咱大齐立国这么多年都没听说有哪对公主和驸马能有这样的殊荣。” “要说我,这一切还是主要因为余少卿。他举世无敌,又不喜权力,从不结党营私。所以才能和那么多达官贵人都交好。咱们这余少卿可是这天底下最有能耐的年轻人了。” “可不是,自从余少卿上任,咱们这太安城多了多少公平和安定可言。据说咱们这余少卿铁面无私,从不讲任何情分,一切都按照法度前来。上次兵部侍郎家的嫡子放了杀罪,余少卿直接亲自出手把人给砍了。事后那兵部侍郎一句话不敢说,还亲自到大理寺负荆请罪,之后又上书陛下检讨自己的罪过。” “竟有此等事情?” “那可不,咱们余少卿那才叫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在他眼里,从无贵人百姓之分别,不知道多少欺压百姓的贵人都是他或他下面的人亲手抓入大狱的,根本就不留半点情面。” “如此来讲,咱们这余少卿当真是千古不曾见过的好官了,他位居如此之高,竟然还不忘寻常百姓,这份豪情可冲天。” “是的,咱们能活在余少卿当值的时期那是运气,现如今的太安城可是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那些个纨绔子弟哪来还敢嚣张,全都规规矩矩的不敢乱来。余少卿可是咱们太安城的福星。” “难怪余少卿妻贤子好,这都是上天庇佑咱们余少卿。不过,余少卿这么行事,总会得罪许多人吧,总这样下去会不会给余少卿自己惹来麻烦。” “嘿,你想什么呢,余少卿的实力摆在那,哪里有人敢说什么。再则,咱们余少卿也就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秉公。私下的时候听说他人可随和可好了,路上的乞丐余少卿都能买壶酒和他共饮的那种。” “余少卿当真奇人也!” “那是自然,要不是余少卿现在成婚了,整个太安城的女子估计都想嫁给他。对了,我还听人说,要不是因为余少卿。现在的天子不一定能坐稳皇位呢,但是楚王的呼声可是最高的,现在还不是当个闲散的王爷赋闲在家。” “唉!慎言!别胡说。” “抱歉抱歉,不说了不说了。”诸如此类的交流之声窸窸窣窣的回响在路过的人群交流声中,无一例外的都是对余乾的正面评价。 余乾很少会来这种公共场合,现在这些人看到余乾自然是忍不住评头论足。 要知道,这余乾在太安城早就传说一样的存在,再加上余乾一直奉行的公平准则,在这太安城的百姓之中那就是彻彻底底青天大老爷。 其名声已经到达了顶峰,人人津津乐道且崇拜的那种。若非余乾从来洁身自好,不和任何大理寺以外的官员有深入的交流,再加上重心一直放在家庭,根本就无心权位、否则,李简再放心也会多少生出忌惮。 当然,余乾还真不是怕被李简猜忌才如此行事,而是他就是这样。俗世之间的狗屁权力那是半点意思都没有,至少现在是肯定如此的。 所以,余乾现在自然对外界评价自己的声音没有半点兴趣,任由他入说什么。 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陪着孩子。这不,天天稍稍好一些,他就带着李念香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出来游玩。 现在旁边的小河已经化了一半了,水流从冰层中间流过也是极好看的。 余乾的怀里抱着的是女儿余忆香,余念安就由李念香抱着。两个多月的小孩在精心的照料之下长的很好。 尤其是不像刚出生那会,现在已经慢慢长开了,才两个多月大就已经能看到其精致可爱之处了。 尤其余忆香,已经出具睫毛精了模样了,那张小脸完全就是随她的母亲,好看的不得了。 再加上小孩子天然的一股奶香之味,余乾抱着她,使劲的笑着,然后时不时的在小脸蛋上吧唧一口。 要不是小孩子确实太小了,余乾恨不得一口吞了的那种,实在是爱惨了怀里的女儿。 余忆香也乖的很,每次余乾亲她的时候,她总会睁着黑葡萄一样的清澈眼神好奇的看着余乾。 然后咯咯咯的笑着。那份纯真透骨的笑容,每一次都能把余乾给击碎、老父亲根本就半点挡不住这样的余忆香。 也就是当了父亲的余乾才知道原来有小孩会让自己整个人变成这样的不堪一击。 上辈子,他就非常不理解周围的男性一旦有了孩子之后,那只要是任何需要头像的地方就必然是自己的孩子。 所有的动态也都基本是围绕着自己的孩子,那时候的余乾根本就不懂,还以为奇怪。 现在当了老父亲,他才感同身受,很多情感还真的得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能体会的到。 “瞧你那样,等会再弄哭香香。”李念香见余乾如此稀罕,忍不住笑道。 “你懂什么,她可开心着呢,是不是啊香香。”余乾笑着辩解道,说到香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那叫一个温柔。 而怀里的小家伙虽然听不懂自己的父亲在说什么,但是也咯咯咯笑着配合着,两个多月的小孩就已经表现出非常灵动聪慧的样子。 之前对于这点李念香也一直滴咕说是随了余乾,她可不希望女儿随余乾那种机灵劲。 女孩怎么可以像余乾这样太机灵,可是余乾喜欢的不得了,并时常以此自傲。 看着眼前如此沦陷的余乾,李念香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眉宇之间尽是软糯之色。 自从有了母亲这个身份,李念香可谓是一夜之间就由内而外的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再不是少女,尽管岁数还小,但是那股子当家主母的气质扑面而来。在这两个月的调养之下,她体态比之前生孩子的时候多了不少的肉感,而在余乾的极力要求之下,她没有把这些微润的肉感减掉。 此刻略施粉黛,珠钗琳琅的样子就是天底下最美的贵妇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引人的风情。 “你如今基本都在太安城,而这将近一年的时候又基本陪在我身侧,这样对别人是不是不好?”李念香突然说了一句。 “别人?什么别人?”余乾愣了一下。 “夫君的红颜知己们。”李念香语气平静,一边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婴儿,一边细声说着。 “胡说什么,为夫一身正气!”余乾板着脸说着。李念香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最后把头上的三根精美的珠钗取下摆在桌子上。 余乾不懂什么意思,只是疑惑看着李念香。后者悠悠解释道, “这是夫君的红颜知己们送我的钗子,混杂着许多礼品一起进府,我后来询问小彩才得知是谁的名义送的。” “竟有这样的事情!”余乾一脸惊讶的说道,心里更是一凛,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暗地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钗子没有记错的话,李念香戴了有些日子了,今天突然挑明来说让余乾没有准备。 “夫君莫不是以为文安不懂事不成?”李念香突然生气的说了一句。 “没有,绝对没有。”余乾表情一滞,然后稍小声的问道, “不过你这句话倒是什么意思,我从未没有觉得你不懂事过。”李念香直接说道, “那为何不让那些妹妹们进府?就算她们不想进府,但好歹也该介绍我认识一下。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认识一下。不然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夫君是想让别人取笑外宅的私生子嘛。这不是让那些妹妹难看嘛。”余乾十分愕然的看着李念香,他没有想到李念香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有风度的话出来。 在他那 “狭隘”的感情观里,最始终的理念就是避免自己这些红颜们的碰撞。毕竟很多时候这些女人的碰撞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鸡飞蛋打。 所以,余乾的保密工作素来做的很好,尤其是对李念香这边。但是没想到李念香竟然是这样有胸襟的女人,竟然能如此大方的说出这句话? 这当家主母好像有点东西,明明才二十岁的女孩啊,就能有这么大的肚量? 余乾又仔细分辨了一下李念香的神情,可以确定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而非给自己下套。 人知道这一点,余乾还能怎么说,只怪自己太以现代的思维看待这种事。 “咳,倒说的是,但是吧这种事怎么说呢...”余乾沉吟两声,没把话说死,只是道, “文安啊,不知道是哪三个送你的钗子?” “哪三个?就是说,你在外面的红颜知己不止三个了?”李念香先是揶揄的看着余乾,然后有些幽幽的说着, “夫君啊~~,你还有多少妹妹瞒着我呢。”余乾再次惊愕一下,该死,李念香还是这么聪明,这都能反应过来。 三个已经够多了,要是全托盘,余乾不相信李念香撑得住。该瞒还是得继续瞒着。 于是,余乾眼球一转,瞧瞧的祭出一道灵力落在自己儿子的脸上。他直接 “虎毒食子”,用灵气精巧的轻轻掐了一下小儿子的脸蛋。哭声旋即响彻起来。 果然,这招非常奏效,李念香哪里还顾得上问余乾什么问题,满心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那轻摇着哄着。 余乾心里松了口气,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汗颜的。只能默默的说着,小子,就当是帮老子大忙。 以后少打你几顿。如此想着,余乾的心也就不那么愧疚。折腾了好一会之后,余念安才又慢慢的恢复安静,李念香也松了口气,现在也彻底没有心思追究余乾的什么。 只是问道, “送钗子的三个妹妹是叶婵怡,鱼小婉还有巫汐。”听到这三个名字,余乾倒是没有惊讶,只是佩服李念香的聪明,这都能顺着钗子查出来鱼小婉她们。 或者说,鱼小婉她们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之类的? “行,那我回头问问她们。”事到如今,入府的事情,余乾也只能硬着头皮先这么敷衍下来。 “不用了,我已经跟她们说了。”李念香回道。 “啊?”余乾瞪直了眼睛。李念香解释道, “事后我联系到了鱼小婉和叶婵怡,她们都在太安城,这次出来玩我也邀请了她们过来。只是那个巫汐一直联系不上,就只能先拖着。”余乾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李念香办事稳当,而且错本就在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挑的理由。只是他现在有点慌,李念香这突然把鱼小婉和叶婵怡都喊来,让他没有半点准备,等会如何应对? 打起来大概是不会的,只是这怎么熬?想想就后怕。现在回想李念香刚才的话术,一步一步的明显就是拿捏自己。 她对自己妹妹们多这件事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但是作为正妻又要大度倒逼她自己心平气和。 所以才会直接瞒着自己做了这些事,这完全就是向自己做出小小的惩罚。 余乾可半点不敢怨李念香的,这种事本就是自己非常对不起她,现在只是这么点惩罚,他还觉得力度不够,还是对李念香愧疚。 “那个你约的什么时候来?”余乾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她们要什么时候过来。”李念香摇了摇头。余乾轻轻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问道, “文安啊,你好好跟我说。你跟小婉还有婵怡熟悉嘛?” “去年中秋接触过。”李念香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第903-904章 一直都是我们对不起李念香 去年中秋?余乾第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后又认真的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时候好像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确实是乘着小舟来李念香的画舫旁边划水了一波。 自己当时好像是狡辩过去了,没理由见面啊? 余乾直接问道,“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不是....” 李念香直接打断余乾的话接道,“你想说那时候你不是解释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你也不认识她们是不是?” 余乾讪讪一笑。 “哼。”李念香没好气道,“你走后,我去见了她们两人一面。” “不对啊,这种事没凭没据的,你那时候就确认了?”余乾愈发的不解,他那时候岂能想到自己离开之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堂堂大齐长公主岂是无眼之人,再说了,我这点意识都没有还怎么当好这个正妻的身份。”李念香有些傲然的说着。 余乾只能再次讪讪一笑,想问又不敢问的。 李念香自然是看穿余乾的心里,继续道,“你放心,你那两个妹妹嘴严着呢,就是那个叫鱼小婉的说话有些厉害,但也可爱。” 余乾只能赔笑,合着他自以为自己瞒的好,以为自己厉害。没想到在那么久之前李念香就看透了这一切。 但是这件事这三个妮子都没跟自己说过,就自己是蒙古人。简直丢脸。 “对不起,是我的错,这种事应该早点对你说的。”余乾真诚的道了个歉。 “知错就好,以后有妹妹跟我说,不用瞒着。我不是小气的人。”李念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好的...好的。”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就岁数比你大也要喊你姐姐嘛?” “不然呢?想进余家的大门,就算是奶奶的岁数,那也得喊我一声姐姐,这是规矩。”李念香坚定的说着。 “好的好的。就按你说的。”余乾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着,哪里还敢辩驳什么。 “念安啊,以后不要学你的父亲,咱们当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要偷偷摸摸的。大大方方的方为男人知道嘛。” 李念香轻轻晃着怀里的儿子,握着对方的小手手轻声说着。 小小一个的余念安咯咯咯的笑着,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像仙女一样的母亲,手舞足蹈的抓着李念香的手。 余乾见此脸颊抽了两下,但还是老实的保持缄默,不敢多语。 现在,在李念香面前他就是抬不起头。余乾也知道,滋要是自己还有妹妹,那李念香就能一直站在道德的高点上。 难啊,不过难里有幸福。能有李念香这样明事理、懂大事的正妻简直就是自己最好的福气。 自己辜负天底下的任何人都不能辜负李念香的。 “不和我说一说这两个妹妹的来历嘛?我也好知道一些事实。”李念香继续问道。 “这样啊、”余乾轻轻颔首,有些迟疑的说道,“其实吧,我对叶婵怡的来历不算太清楚,她...” “不清楚,你让人家一直住在你的院子里?”李念香直接打断反问道,然后又对着自己怀里的余念安小声嘀咕道。 “念安啊,以后可不许学你父亲,嘴里每一句实话,答应的事情转头就忘。” “我这就要说了吗,你别急啊。”余乾一个头两个大,头皮梆硬。 没想到连叶婵怡住在自己院子那里这件事李念香也关注到了,余乾也不好再敷衍什么了。 “你且说着,我听着呢。”李念香轻轻颔首。 “就,叶婵怡是名门弟子,太白门你知道吧,她是太白门的女剑修。你也知道,太白门规矩严,所以这件事就不太好直说。”余乾狡辩道。 “那小婉呢?”李念香继续问道。 “小婉她沧江鲛(本章未完!) 第903-904章一直都是我们对不起李念香 人一族的。”余乾回道。 “鲛人,小婉是妖怪?”李念香有些好奇的问着。 余乾点头道,“是的,所以她才不怎么明白咱们人族的礼仪,很多时候就显的有些异于世俗。” “那你和她们是怎么认识的?”李念香继续问着,可是很快就反驳掉了自己这个问题,说着、 “算了,就不细说了。我回头自己问妹妹们,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李念香无奈的瞪了余乾一眼。 后者哪里还敢狡辩反驳什么,稍稍低着头,哄着怀里的余忆香。“老实巴交”的模样。 时间往回拨一些,西城郊外稍高一些的地方正藏匿着两位女修。 一位是身穿绿色罗裙,腰间斜跨着旧荷包。头上飘着青色丝带的鱼小婉,一位是白衣如雪的叶婵怡,眉心一点朱砂痣尤为显眼。 二人飘立上空,一静一动,一人柔冷,一人古灵精怪。远远瞧着,气质倒像是白蛇和青蛇。 其实早在之前叶婵怡住进了余乾的小院之后的过一段时间里,鱼小婉也回太安城也找上了自己的这个姐姐。 然后就经常跑到余乾的小院子里找叶婵怡一起玩,这么长的时间里彼此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这件事余乾倒是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和鱼小婉以及叶婵怡见面的次数不多,大多都是私下单独见面的那种。 不曾想两人背着自己经常一起出去潇洒,可以说是满世界乱跑的那种,期间倒也发生了许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后来,得知李念香成功生子,到了满月酒的时候,鱼小婉就先说要送李念香礼物。 本来叶婵怡不同意这样的,但是她哪里能挡得住自己这个妹妹的巧舌,后来便和鱼小婉一起送了个钗子出去。 也甚至陪着鱼小婉以实名送出。叶婵怡哪里不知道这一番举动会让李念香知道事实。毕竟之前双方照过面,也通过姓名。 那时候李念香就知道她们两人和余乾的关系不菲,只是最后没有揭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现在这么一送,肯定就知道了。李念香又怎么可能置之不顾。 也正是因为这样,喜静的叶婵怡不想做这件事,但是鬼使神差的就听了鱼小婉的话。 小妮子讲起道理一套一套的,叶姐姐一声一声的喊着,还说什么攻守同盟,共同抵抗李念香。 直接给叶婵怡弄的懵懵的,整不会了。 但是也确实有件事可以确定,她们两人现在已经就是情深义厚的姐妹两了,同属一个立场之上。 其实在这段时间,她们两人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余乾不在反而在外面游玩的更开心。这个脚踩多条船的臭男人讨厌死了。 是的,很多时候鱼小婉就会当着叶婵怡的面撅着小嘴骂余乾这个混蛋,后者也只是莞尔听着絮叨。 有鱼小婉在的地方就少不了叽叽喳喳,要是哪天鱼小婉话少了反而才不习惯的那种。 “你看他们聊的多开心。”鱼小婉指着下方亭子里对坐交流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说着,语气带着酸溜之意。 “余乾他退步了好多,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叶婵怡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什么意思?”鱼小婉没明白,好奇的问着。 “按理说我们的实力弱他这么多,他早该发现了我们便是,但是现在丝毫没有发现我们的样子。足以见他现在的警惕性有多低。 这一年的时间他似乎都忘却了自己是个修士,一日未曾进行过修炼。”叶婵怡解释了一句。 “对哦,叶姐姐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怎么回事。以前的余乾可警惕了,什么情况都能第一时间发觉。 怎么现在成这样了,这怎么行,他会不会是在装啊,假装没有发现我们?”鱼小婉极为赞同的问了一句。 “不至于。”叶婵怡摇(本章未完!) 第903-904章一直都是我们对不起李念香 了摇头,“他虽然花心了一些,但是良心倒也还要,要是知道我们在这看着,不可能这么安静,像是没有任何事发生了一样。” “那不一定哦,他脸皮可是厚过城墙的,这么厚的脸皮装的可厉害了。”鱼小婉皱了皱鼻子,说着。 “你现在对他这么生气嘛?”叶婵怡有些莞尔的看着鱼小婉。 “那个混蛋现在可敷衍了,能不生气嘛。”鱼小婉直接开骂。 “毕竟文安这一年里都在怀孕育儿,余乾的心挂在那倒也正常,怪不得他。”叶婵怡替余乾开脱了一句。 “叶姐姐,你干嘛老是护着那个臭男人啊。” “谁叫我之前走眼了,现在上了船,也下不来了。”叶婵怡很是温柔的说着这句话。 “嘻嘻,不说他,这次那个叫李念香的喊我们过来,我怎么瞧着不对劲啊。”鱼小婉扯开话题、 叶婵怡却很是肃然的看着鱼小婉说道,“小婉,你这个称呼得改一下,要叫人姐姐。她毕竟是余乾的正妻,又最先替余乾生下了一对儿女。 你自小在水族长大或许对人族的礼仪不通,但现在木已成舟。你须得叫人姐姐,要尊敬李念香,不得不礼貌。” “我没有不礼貌,抱歉抱歉。”鱼小婉轻轻的吐了下舌头,为自己刚才的口快道了声歉。 叶婵怡却悠悠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能理解余乾这一年的抉择。 你想啊,李念香终究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她没有修行天赋,这辈子不可能踏上修行这条路。 人生匆匆数十年光景,又如何能像我们一样,陪着余乾多年。 其实一直都是我们对不起李念香。她其实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余乾欠她太多了,一辈子都偿不清。” 听着叶婵怡的这番话,鱼小婉有些怔怔的顿住在那。确实,她一直忘了这个事实。 稍稍深入一想之后,就很心疼李念香了,这要是设身处地,自己哪里能比李念香做的更好。 想着多年以后的光景,鱼小婉就愈发的愧疚了。她有些后悔送李念香那钗子做礼物了,应该上门说清楚的。 想着想着,鱼小婉就愈发觉得李念香的好,同时更是愤愤的多骂了余乾两句混蛋。 这一切都是因为余乾,这个花心大萝卜太对不起李念香了。 “叶姐姐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李念香,哦不,好好对香香姐。”鱼小婉很是认真的保证了一句。 叶婵怡浅笑颔首,鱼小婉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很多时候显的泼辣,但是道理什么的都很懂的。 “那我们就直接下去嘛?会不会不太合适?”临了,鱼小婉有些心虚的问了一句。 “你不是刚才很大胆的说要下去嘛?”叶婵怡取笑道。 “那是刚才,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害怕。”鱼小婉嘻嘻的笑着。 “直接下去吧,总不能一辈子不碰面吧,总会有这样的时候,现在直接见更好。”这个时候,叶婵怡的风范就拿出来了。 比起鱼小婉的“口嗨”,她更注重实际行动。 “好吧,姐姐先下去,我站你后面。”鱼小婉说着。 叶婵怡再次笑了笑,直接飞身下去,而鱼小婉则是赶紧跟在叶婵怡的身后。胆小的一枚小可爱。 半化冻的溪边,当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突然出现在凉亭边上的时候,余乾突然吓的一激灵。 说实话,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出现。 如刚才叶婵怡所说,现在的他平日里基本不会把感知外放的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没那个必要,而且也累、 所以,这鱼小婉和叶婵怡的突然出现让他吓了一跳。 而且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刚才李念香的那些话让他哪里敢直(本章未完!) 第903-904章一直都是我们对不起李念香 接出头。 只能脸上挂着些许僵硬的笑容坐在那。 李念香瞄了眼僵硬的余乾,然后笑着起身的迎了上去,说着,“小婉妹妹,婵怡妹妹,你们来了,进来坐。” “见过公主、”叶婵怡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她背后的鱼小婉猫出半个小脑袋,有学有样的也打了个这么个招呼。然后就跟着叶婵怡一起走进这凉亭之中。 两人在李念香身侧坐下,于是,余乾就一对三的在那坐着。 压力现在给到他这边,巨大巨大的压力。 “怎么,你不打个招呼?”李念香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坐下就对余乾如此说着。 余乾他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说实话,他现在脚指头能扣出三室一厅了。但是作为纽带的自己,该站出来的时候肯定是要站出来的。 余乾硬着头皮,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问着,“小婉婵怡,先替文安多谢你们的钗子,钗子很好看,有心了。” 鱼小婉撇撇嘴,没有搭理余乾。叶婵怡也稍稍低垂眼帘,亦是没有搭理一拳。李念香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乾,更没有搭理余乾。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余乾头上当时就沁出汗水。 现在多少有些尴尬,要是自己也冷场下来,那哪还有脸享受这齐人之美? 余乾咬咬牙,准备施展自己的毕生所学让她们三个都开开心心的。 可就在余乾要说话的时候,鱼小婉直接凑到了李念香面前,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小小一只的余念安。 小孩子此刻不哭不闹,双眼也盯着看着自己的好看的姐姐。 余念安现在这萌态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住的,尤其是鱼小婉本就喜欢可爱的东西就更是抵挡不住了。 看了两眼,整个心思就全都挂在这个人类幼崽的身上。 白白香香嫩嫩的,水灵灵的真的好想咬一口,而且主要还是这么小小可爱的一只,让鱼小婉恨不得立刻就把余念安抱在怀里。 “香香姐,我能抱一下嘛。”鱼小婉直接指着余念安问道。 第903-904章一直都是我们对不起李念香 第905-906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对于鱼小婉的突然称呼,李念香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很是得体的点了下头,道,“可以的。” 说着,李念香就把怀里的小余念安递出去。 鱼小婉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半点的接过襁褓。 此刻的余念安简直乖巧的不像样,要知道,平时在家里,只有李念香才能抱着他。余乾想抱都得等他睡着了的。 否则必哭无疑。 所以,这两个多月里,还真没有几个人抱过小余念安。 可是现在鱼小婉竟然直接做到这件事,小余念安在她怀里不仅没有哭,反而对着鱼小婉咧嘴咯咯咯的笑着。 小孩子的笑容本就是十分可爱,很难有人不喜欢。小余念安更是了不得,其颜值颇有乃父之风,此刻笑起来更是能萌人一脸血。 鱼小婉哪里还抵抗的住啊,跟着傻笑起来,感觉怀里抱着的这小小的一只。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人类幼崽真的是太太太可爱了。 怪不得很多夫妻最后都要想方设法的生养一个,这不哭的时候确实太可爱了。 “余乾,我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玩玩?”沉沦可爱世界的鱼小婉下意识的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余乾本来正在喝茶掩饰自己的僵硬,可是鱼小婉这一句光明正大的话语直接让他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些喷出来的茶水又成细雾一样的洒在叶婵怡身上。 余乾顿时手忙脚乱的拿起一块布上前替叶婵怡擦拭着,哪里还管得了许多,满脑子都是鱼小婉刚才的那句话。 这也确实是鱼小婉能的出来的事情,很多时候她就是这样,冷不丁的给你这么一句。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句。 此时不仅是余乾,李念香和叶婵怡两人也有些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 她们自然也想不到一个女儿家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一时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是惊愕的看着鱼小婉。 小余忆香和小余念安两人此刻在襁褓里也睁着大眼睛在这些大人身上滴熘熘的转着,两人不懂为什么就突然安静的下来了。 始作俑者鱼小婉第一时间甚至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只是在那咯咯咯的笑着逗弄着怀里的小余念安。 等她意识到周围安静下来,又瞧着三人全都古怪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小脸蹭的一下红了一些起来,然后结结巴巴的说着,“啊?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让余乾也生一个。 啊,不对,我是说我自己,不对不对。总之我是口误。” 毫无效果的狡辩,越解释越乱的那种,到最后她就直接干巴巴的笑着站起来说着,“那个,我带他出去看看溪水。” 眼瞧着鱼小婉把余念安抱出去,李念香也赶紧起身跟了出去,一边的叶婵怡亦是起身跟了出去。 余乾则是最后的抱着余忆香也跟着出去。父女两人此刻都默默的缀在前面三人身后。 小余忆香就像是能感觉到自己父亲的心情一样,手舞足蹈的在那动着,让余乾哄着自己。 余乾自是靠着哄小孩的由头光明正大离她们三人远一些的距离,远离头疼。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念香三人估计能聊的不错,更不会打起来。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这时候冒然插嘴反而会坏事,自己的红颜们能自己好好处理,那就不要强出头,等会适得其反哭都没地方哭去。 余乾也乐得在这当着自己的局外透明人。 前面并肩行走的李念香三人倒也不像刚才在亭子里的尴尬了,出来呼吸着稍冷的空气,看着周围蓝天白雪的样子,那股尴尬也就散掉了。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鱼小婉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反而诡异的加快了她们彼此熟络的进程。 这种话都说了,阈值直接拔高,其它的不是随便聊? “小婉你是交人族的是吧?”李念香主动问了声好。 “嗯嗯,是的。有空去我家玩,可好玩了。”鱼小婉一边逗弄着手里的余念安,一边笑着回答着。 “那你们平时就住在水底嘛?” 李念香愈发的好奇了,她是个凡人,虽说这个世界是个超凡世界,但是很多瑰丽的东西她也根本没有见过。 现在身边的鱼小婉就是交人,还住在水底,她自然是无比好奇。 鱼小婉这才转头看着李念香,眨巴了一下萌萌的大眼睛,点头道,“是的,我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的,下次带你游江玩海、 不对,不下次了,现在如何?” 说到这,鱼小婉的眼睛突然发亮起来。 “现在?”李念香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水底世界,可好看了。香香姐你以前没有看过吧?”鱼小婉继续道。 “这倒是没有。”李念香摇了摇头,“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带你玩完就回来,很快的。”鱼小婉直接把怀里的余念安递给身边的叶婵怡。 然后直接拉着李念香的手腕,在对方依旧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头扎进面前的溪水之中。 随着普通的两声落水之声,余乾抱着余忆香怔住在那,叶婵怡更是看着手中的余念安不知所措。 事情有些突然,尽管她和余乾都知道鱼小婉就是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但是这也太急了吧。 哪有这样的上来就把人带到水里去潇洒。关键是自己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此刻以别扭的姿势捧着余念安,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不过余念安倒是乖巧,在鱼小婉这么风风火火的动作里,要是在平时该哭出声的,可是现在看着叶婵怡在那咯咯咯的笑着。 小孩子是最懂的欣赏美丽的人了,对高颜值的亲和度是天生的。 “小婉就这么把人带到江里没事吧?”叶婵怡转头问了一句余乾。 “没事,小婉虽然不着调但是知轻重,不会让文安发生任何事的。”回过神的余乾哑然笑着。 他心里也由衷的想着,其实好像也粗心了。平时都是和凡人一样的和李念香一起生活着。 其实很多时候完全可以带李念香飞天遁地去体验一下修士的生活的。现在鱼小婉这么做,余乾自然是开心的。 至少他刚才所有的担心都不复存在,这三个妮子能好好的相处。 “婵怡,文安刚才就和我说了,要让你入府一起住,你意下如何?”余乾直接坦诚的问了一句。 “不用了。”叶婵怡别过脑袋,给余乾留了一个好看的后脑勺,说着,“不习惯,小院子住习惯了没有必要搬。” “也行,听你的,自然是你怎么舒服怎么来。”说道这,余乾满是歉然的说着,“抱歉,感情这块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 叶婵怡并未回答余乾的这句话,或者说但她自己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想到这点。她只是盯着怀里的余念安,问着。 “他叫什么。” “余念安,是弟弟。” “那姐姐呢。” “余忆香。” “真好。”叶婵怡不知道是在感慨这姐弟俩真好,还是在感慨李念香真好。她只是嘴角挂着最为温柔的笑意和怀里的小家伙对视着。 小家伙的笑容清澈明亮,眉宇之间像极了余乾,尤其是那双眼神,瞧着久了就愈发的像了。 “念安像我,忆香像念香。”余乾看着叶婵怡,笑着解释了一句。 叶婵怡莞尔一笑,抱着余念安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余乾也抱着余忆香在她的身侧坐下。 两人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偶尔说一下江湖上的趣事,就像之前在余家小院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不着边际的聊着,如此也就够了。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江面突然炸开,鱼小婉带着李念香从那里激射出来。 李念香的身上并没有半点湿润的痕迹,只是脸上此刻挂着无比激动和意犹未尽的色彩。光这样子就能瞧出刚才在水下世界她着实是玩的开心。 此刻两姑娘手拉手,鱼小婉一口一个香香姐甜甜的叫着。李念香更是不停的和鱼小婉比划着说着什么。 彼此的“姐妹情”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着。 甚至,二人上岸之后都没有注意到余乾这边。还在兴奋的交流着。 余乾有些哑然的看着她们两人,自己真的是纯粹的无用担心了。有鱼小婉她在,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情况。 性子活泼的鱼小婉就是最好的调和剂。 这时,鱼小婉一边开心的说着话,一边走到叶婵怡身边,然后把她怀里的余念安直接抱起来递给余乾。 余乾懵了一下,不明白鱼小婉什么意思,但是手忙脚乱的接过余念安。两只手各抱着一个孩子。 鱼小婉继续叶婵怡说道,“叶姐姐,刚才香香姐说了,带咱们去买衣服去。她很有钱的,这太安城里最好的裁缝做的衣服她都买的起。 还能带我们专门去订做,要知道,那裁缝的手艺可只有极少数人能享受到的。 做出来的衣服一定好看,咱们赶紧去吧。” “现在嘛?”叶婵怡明显也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就是现在了。”鱼小婉点着头。 于是叶婵怡看了眼李念香的方向,后者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前者见状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鱼小婉见此就更是开心了,直接挽住叶婵怡,然后又走上前挽住李念香。她站在中间一左一右的各挽一个,直接往前边的马车位置走去。 没人理会余乾,余乾只能左看一眼余念安,右看一眼余忆香,三人眼巴巴的对视了一会之后。 余乾才屁颠的抱着两孩子跟了上去,幸好有两辆马车,一辆被鱼小婉三人驾驶走了,余乾上了剩下的那一辆,连忙跟了上去。 其实他本想先把孩子带回府里去然后再去找鱼小婉他们的,可是一想鱼小婉这个定时炸弹又不放心,必须得时刻盯着,免的她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余念安和余忆香在,是很好的缓冲地带。这两个小家伙完全就能杜绝一切矛盾。 余乾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孩子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真是父亲的好大儿。 很快余乾的马车就跟着鱼小婉她们的那一辆驶入城中。李念香的目标很清晰明确,直接把鱼小婉和叶婵怡先带到一处三层的小楼前,然后携手一同进去。 等余乾到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当初他和李念香成婚的时候,就是在这定制的新郎官的衣服。这里是专门为宫里裁制衣服的。店主还有官身在。 只能说,李念香带着叶婵怡和鱼小婉来这边是给足了诚意和面子的。 还记得那时候还是自己的丈母娘韦贵妃亲自带自己来的丈量衣服的尺寸的,那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感觉余乾至今记忆犹新。 他现在也就只记得这个感觉了,连这店家的名字长什么样都忘了。只记得好像是什么金针世家的传人。 看着眼前的小楼,余乾几多唏嘘。那时候自己还是微末,甚至还没和李念香完婚。现在一转眼,孩子都几个月大了。 余乾不再多想,抱着两个孩子悠然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迎面上前一位店员,余乾只是道,“文安公主呢?” “回禀驸马,文安公主她们在楼上,掌柜的亲自带着。”店员很是恭敬的回了一句。 余乾上下扫视了一眼这位陌生的店员问道,“你认识我?” “驸马名震天下,小人自然是认识的。以前驸马来制定新郎服的时候小的远远瞧过一眼,就记下了。”店员老实的回答着。 余乾有些欣赏的看着这个店员,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难怪这家店能久立不倒。 余乾没做多想,直接抱着孩子上楼去了,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就听见鱼小婉开心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里面传来。 余乾无奈一笑,继续上前。视线之中是各色各样的布料,一位中年男子正恭敬的候在旁边看着李念香她们三个女人在那对着不同颜色的布料交流着。 余乾没敢去打扰她们,径直走到这位男子身侧,想必他就是掌柜。再见到人余乾还是眼熟的,只是还是记不起来姓什么。 “见过驸马。”金掌柜见到余乾过来,立刻恭敬的作揖。这态度和余乾第一次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掌柜的,等会务必尽心尽力的替公主她们做衣服。料子什么的都要用天下第一等的丝绸。 钱不是问题,晓得不?”余乾吩咐道。 “是驸马,在下定然竭尽全力。”金掌柜作揖保证道。 余乾稍稍颔首,不再和这位掌柜多说什么。而是寻了个位置坐下后便默默的等着。 怀里的姐弟两人此刻也不哭不闹,余乾顺手给他们扯了一块精美的布条,姐弟两人你拉我扯的玩的不亦乐乎。 唯有金掌柜满脸心疼的看着小家伙在那玩那么昂贵的布料。 余乾自然是不管小家伙的玩闹,两人开心不哭闹就行,他只是有些啧啧称奇的看着李念香那边。 李念香和鱼小婉交流热切他能理解,但是一向性子清冷的叶婵怡此刻也加入了热聊之中。 要知道就算是余乾都从来没有见过叶婵怡这样的能说会道的一面。 他不由得有些感慨女人的共通性,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对衣服这些外在的装饰总是充满了无尽的热切。 尤其是这里摆的都是精美且颜色亮眼的衣料,就更加激发她们交流的热情。 余乾直接竖直耳朵,开始了偷听模式。 (这本书是写不了修罗场了,毕竟我之前整体和谐的基调都定下了,改不了,只能多来点有趣的互动。不能写修罗场也确实少很多乐趣。 只能说,下本可以的话我多来点女人间搞子,应该会有趣不少。现在也有了不少下本女角色们形象的构思。大概率是能比这本好的。嘿嘿,只要我还能写,多女主是肯定的。 一条路走到黑了属于是。) 第907-908章 文安折服两妹妹 一边的金掌柜见状自然是先下楼去了,等选好了自个再上来,现在在这不合适。世代为皇家做事,这种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而且他还要下去预防别的贵客上楼叨扰。有余乾名头在这,想必在他离去之前也没有别的贵客刚上来打扰。 一时间偌大的二楼就只剩下余乾这一大家子在这。 “小婉妹妹,我几次见你都是这身青绿色的裙子,你就独喜欢青绿色嘛?”李念香问了一句。 鱼小婉吐了吐舌头,说着,“香香姐,倒也不是说我一直喜欢穿青绿色,只是很久之前便一直都这么穿,便习惯了,也没想着去改变。” “妹妹倒是念旧的人,就拿你这荷包来说,工艺颇为普通又如此朴旧,却一直随身携带,一定意义非凡吧。”李念香又笑着指着鱼小婉腰间的荷包问了一句。 “嘻嘻,算是吧。”鱼小婉再次吐了下小舌头,这次倒没有和李念香解释这荷包是她和余乾第二次见面时候买的这件事。 “那咱今天就好好变个样子,我等会给你挑个好看的颜色。”李念香捂嘴轻笑。然后又转头看着叶婵怡继续道。 “还有,婵怡妹妹你也是这般,两次见你都是白衣,咱今天也换个颜色试试如何?” “好,自是可以,我还从未一次见过如此多款式的衣服。”叶婵怡视线看着四周笑着说道。 “那咱们就先挑选款式。”李念香笑着就领着两人开始逛起那一排排精美无比的女子华服。 “香香姐,这算是流苏裙嘛?” “算是的,不过这款多改进,唤作流云裙。” “看着确实清宁,我试试。”鱼小婉双眼一亮的提着那款白色的流云裙就躲进了试衣间去。 很快,她就穿着那套流云裙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侧耳倾听的余乾顿时眼前一亮的看着鱼小婉,这裙子对她来讲虽然稍大了一些,但也十分贴合她的身段、 最重要的是,这脱胎于流苏裙流云裙更显缥缈之感,尤其是裙子褶间处缝绣的流云更是让整条裙子灵动起来。 这股子灵动又恰好反衬托鱼小婉那俏皮可爱的气质,简直就是量身打造的那种。 余乾还是第一次见鱼小婉穿绿色以外颜色的裙子,没想到竟然有这般惊艳之感。 他差点没有忍住直接出身夸赞,最后还是硬生生的闭住嘴。这要是平时他非得好好抱着鱼小婉转几圈不可。 但是现在她们三人正聊的开心,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这边。 自己现在依旧做好透明人就好,切不可出声打乱这种平衡。 “哇,小婉妹妹,你穿这身真的好看。”李念香不由得惊讶出声。 一边的叶婵怡也是带着赞许的视线上下看着鱼小婉,最后亦是说了和李念香一样的夸赞之词。 两人这一说反倒是让鱼小婉有些不自信了,她些许羞意的搓了搓裙子,“真的嘛,我怎么感觉穿着有些别扭。” 李念香沉吟一会,最后轻轻打了个响指,直接上前把鱼小婉头上的青丝带给解下来,然后又从旁边挑了两个翠绿色的蝴蝶状的钗子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之间。 这才很满意的点着头,“这下更好看了,小婉妹妹,你发量足,插些钗子很好看的。” “你等等。”李念香说着,又直接匆匆走到右侧挑挑拣拣的拿了一些化妆的物件过来。问道。 “小婉妹妹,你很少化妆吧?” “很少,基本没有。” “试试?”李念香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化妆物件。 “好呀,试试。”鱼小婉有些好奇且希冀的点头道。 于是,李念香便按着鱼小婉的肩膀在一个梳妆台前坐下,叶婵怡亦是好奇的站在旁边瞧着。她也没有什么化妆的经验。 平日的仙人之姿全靠天赋素颜加上气质抗打,所以基本没有想过化妆这件事。 “呐,对我们来讲,眉毛其实是很重要的了。小婉妹妹你的眉型很好看,偏纤细的那种,但是尾部可以再多些勾勒的弧度来搭配你的眼尾。” 李念香一边说着,一边先浅浅的整理好鱼小婉眉毛的整齐度,然后用眉笔轻轻的在眉尾出轻轻的勾勒着。 在李念香的巧手之下,如柳叶弯弯的美貌愈发的细长,极是搭配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将鱼小婉的可爱程度直接又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之上。 接着,李念香便又挑选出上等的胭脂轻轻的为鱼小婉画着浅妆,鼻影稍稍调整一番,双唇又点上红润色彩。 半晌之后,李念香这才停下手。毕竟鱼小婉的底子摆在那。根本没有瑕疵,这浅妆都只是做锦上添花之用。 在李念香停手的时候,鱼小婉也把视线望着眼前镜中的自己。 看着头上摇摇晃晃的钗子,柳叶眉弯弯的勾勒在星眸之上,鼻子愈发挺秀一些,把脸上温润的可爱弧度变多三分精致出来。 尤其是唇上的色彩更是犹如点睛之笔作用一样,可谓是容光焕发,让鱼小婉这可爱精致的少女气脸上直接多出些许御姐之感。 鱼小婉又起身看着一身雪白流云裙的自己,愈发怔怔的站住在那。 此刻的她对自己竟然有些陌生之意,没想到自己只是换了套衣服,加上稍微化些澹妆便能引发如此大的改变。 之前的鱼小婉仗着自己那极为出众的底子从来就没有想过打扮自己这件事,没想到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改变之力。 “香香姐,你这手怎么可以这么巧,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鱼小婉拉着李念香双手,颇为惊奇的问着。 “我这也是自小学的。”李念香微笑道,“咱们做女人的总要学些妆容才是。妹妹你的底子摆在这里,无论怎么化妆都好看的。 而且,化妆可以让我们拥有更多的风格和气质,这其实很不错的一件事。再加上人靠衣装,妹妹以后再多些穿衣风格。 我保证你这要是出了这太安街头,能迷倒天底下所有的青年才俊。” “嘻嘻,没想到小小的化妆竟然有这么多讲究,我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件事。”鱼小婉欢喜的笑着,然后又问着叶婵怡。 “叶姐姐,你觉得我这怎么样。” “说实话,我差点都不敢认你了。”叶婵怡微笑道,“公主手巧,如神来之笔。着实好看。” “叶妹妹,这时候你还喊我公主作甚,咱们都是姐妹,你这么喊生分了。”李念香反手抓着叶婵怡的双手,有些喜嗔道。 叶婵怡颇有些迟疑,她不像鱼小婉那种自来熟的性子,她秉性如孩童纯真,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小社恐。 现在直接当面改口,说实话,她根本喊不出来。 一边的鱼小婉也出声道,“叶姐姐,你就跟我一样喊香香姐或者念香姐都行,称呼而已,没什么的。是吧。” “那我就喊念香姐吧。”叶婵怡耳根子微微有些红润之意的轻轻颔首,不过此处光线倒也不算十分明亮。 她那些个小小的娇羞没有叫李念香瞧去。 李念香自然很是开心的点着头,说着,“那自是可以,来我帮你叶妹妹你也挑一件,然后也化个妆。咱们做女子的改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叶婵怡轻轻点头。 没有哪个女孩能拒绝李念香这样的审美和巧手,再者这遍地的精美衣服,叶婵怡再端着也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诱惑的。 女人天性让她不可能不去试试这些衣裳的。 于是,李念香绕着叶婵怡转着,视线很是认真的打量着叶婵怡的身段以及她的气质,最后说道。 “叶妹妹你的气质偏冷风一些,白色确实是最好的搭配。但是咱们今天试试黛青色如何? 想必黛青色的话应该能更适合你才是。” “行,听姐姐你的。”李念香的专业性再加上见面之后的美好相处让叶婵怡整个人也慢慢适应下来,再喊姐姐两个字的时候也不显别扭之意。 于是,李念香脸上笑容就愈发灿烂的开始认真的选着衣裳,最后她在一个架子前停下。 上面挂着的是一件黛青色的百迭裙,两片交叠的光面上纹绣流风,通体蜀绣所缝制,线条流畅精致,单是挂在那里便扑面而来典雅之意。 这件无论是做工还是款式亦或是颜色方面的写意都十分衬托叶婵怡的气质,而叶婵怡看见这百迭裙的时候也确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视线。 “叶妹妹,试试这个。”李念香提下这套百迭裙递给叶婵怡。 后者接过衣服,也走进了小房间里换衣裳去了。而等待的功夫也没闲着,鱼小婉开始拉着李念香给叶婵怡挑选起了珠钗。 片刻之后,小房子的门徐徐打开,叶婵怡提着裙摆轻步走了出来。 鱼小婉和李念香两人的交流顿时停了下来,尤其是前者,一双大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叶婵怡。 好一会之后,才一脸惊奇的赶紧上前抓着叶婵怡的细手,难以置信道,“叶姐姐你这身也太好看了吧,我刚才以为是哪位仙女走了出来。” 事实确实如此,一身黛青色的叶婵怡没了白衣时候的出尘之感,但是身上的冷澹风格更甚。 这身百迭裙的气质可以说是极为贴合她本人。 李念香也赶紧上前,惊叹道,“叶妹妹,你当真是天人一样。快快坐下,我帮你梳拢一下头发和妆容。” 说着,李念香就急忙忙的带着叶婵怡在梳妆台前坐下。她第一件事就是为叶婵怡塑造起发型。 此刻的叶婵怡只是随意的将青丝铺散下来,而李念香要做的就是弄一个适合当下衣服的发型。 李念香给叶婵怡梳拢的是云髻。 云鬓历年来就是一种非常受欢迎的盘发方式,足足流行了千年。 正如诗词所云,拂掠新妆,巧梳云髻。听来就觉得极具朦胧美。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云鬓是一种高髻,高耸挺立,只是盘发并不刻板紧凑,蓬松感十足很像云朵的状态,所以因此得名,它会让你呈现出一种温柔又端庄的观感。 在李念香的巧手之下,独属于叶婵怡的云髻便高高的出现在她的头顶之上。 接着李念香并未选择给叶婵怡多化妆,因为梳拢好云髻之后,其眉心之间点的一朵花芯就足以让整张脸更为贴切。 此刻若是上妆反而是会破了这份朦胧的美感。 叶婵怡稍稍起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刚才鱼小婉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换了个发型,又换了身衣服便能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高高盘起来的云髻让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全显露出来,本就小巧的瓜子脸在这般反衬之下更显立体。 百迭裙并未裹住锁骨的位置,精致的纤瘦的锁骨极好看的弧度绽放在香肩中间。 黛青色的通体服侍的颜色,配合上她那些许冷澹的眉宇色彩,当真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落入凡间。 眉心见的花芯更像是用猩红破碎些许这种冷然之感。 余乾瞪直了双眼的看着叶婵怡,说实话,这样形态的叶婵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精美的发型和衣服简直精准打击在他的心脏之上,尤其是脸上那股像是满足所有欲望之后的倦怠感更是精准打击。 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李念香就能把这两位妹妹办的服服帖帖的。 单就这双逆天的巧手就足以让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心甘情愿的喊出姐姐两个字。 有这样的姐姐,简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哪个女孩子不想自己有多变的美丽。 李念香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成果,这种帮妹妹化的更好看对她来讲也是格外欢喜的成就感。 她两只手一边牵着一位,微笑道,“两位妹妹的姿色当真是天底下罕见,如此倾城之姿世上少有。 也不知道余乾他多大的福气才会认识你们二位妹妹。” “嘻嘻,谢谢香香姐。你这双手太厉害了,以后我想变样子就要靠姐姐你了。”鱼小婉很是欢喜的说着。 “那是自然。”李念香轻轻颔首,然后继续道,“不过这到底是样品的衣裳,这样,我先替你们量好尺寸,然后让他们再按照你们的尺寸裁剪出一样的衣裳出来,那时候会更好看的。” “有劳姐姐了。”叶婵怡也笑着说了一句。 李念香轻轻一笑,拿过布尺就开始准备替她们丈量尺寸。 三人都是女子自然不会是有什么避讳,李念香直接将自己的双手在她们二人身上游走起来,认真细致的量着每一处地方。 现在她们三人早就忘了余乾还在一边窥伺,以为这里就她们自己。而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彼此的气氛也非常熟络了。 众所周知,女人们一旦熟悉起来,又在如此特定的情境下就难免会相互比起身上每一个地方来。 鱼小婉率先开炮,她先握了握自己的腰肢,然后又比对着握着李念香和叶婵怡的,最后惊呼道。 “叶姐姐你这是腰嘛,怎么这么细啊!我以为我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已经够纤细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细啊。 你这也太瘦了吧。” 说着,鱼小婉又顺手把手攀上叶婵怡的果实上。再次惊讶道,“哇,叶姐姐,你腰这么瘦,怎么这里这么大。这不合理啊。” 说着,鱼小婉又直接上手李念香的,再次惊呼道,“香香姐,你的怎么也这么大。比我大好多啊。 呜呜,我怎么比你们小这么多。” 909、910章,娘娘,以后我就在这圣山长住了 鱼小婉的孟浪之举,自然是是让李念香和叶婵怡两人有些招架不住,纷纷红脸起来。 尤其是李念香,她生育之后又二次发育,确实比之前又大上不少,可是哪有鱼小婉这般当众在这比较的。 角落里的余乾此刻已经目瞪口呆。 说实话,她们三人彼此把玩对方这件事,余乾只在偶尔的大被同眠的想象之中会想过一些,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梦想照进现实,他的眼睛瞪的跟牛眼一样。 当然,他在欣赏这风光的时候早已捂住余念安的眼睛,任小家伙怎么折腾就是不松手。 只是和自己的女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边的虎狼之举。 刺激啊刺激,余乾没想到她们三人的关系会以如此快的速度突飞勐进。 本来以为还要很长时间,没想到在李念香的大格局之下,一手试衣服加上化妆两个顶级技能直接折服了鱼小婉和叶婵怡。 并且到了能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时候。 余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离享受齐人之美一点都不远了。 而事实的走向也正如余乾此刻的想法一样,李念香她们三人在这耗费了数个时辰的功夫挑选好了衣服和装扮。 等离去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很晚,今日之旅便到此作罢。 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携手离去和李念香相约明天,而李念香则是跟余乾一起回公主府去。 马车上,李念香抱着余念安在那逗弄着,余乾细细看着自己的妻子,最后笑道,“文安,还是你识大体。 今日的事情真是让为夫我刮目相看。” 李念香头也不抬,只是用余光瞥了眼余乾,这才悠悠说道,“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夫君你到底风流到如何的地步。” 余乾有些汗颜,这话不敢辩驳。 李念香继续道,“今后府内的后院之事还是我说了算,哪个妹妹能进府哪个不能需得我亲自接触评判。”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余乾点头答应道、 李念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陪着自己的儿子玩耍。 余乾瞧着对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和,他挪到李念香身侧,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的轻轻揽着她的肩膀,终究是自己愧对她。 接下来的日子,在余乾的眼里便属于是李念香、鱼小婉和叶婵怡三人的日子。 从那日选过衣服之后,她们三人每日结伴而出,几乎把太安城逛了遍,买了个遍。甚至鱼小婉和叶婵怡还带着李念香近乎是游览天下的那种。 三人的姐妹感情几乎每天都是一个新的温度。面对这种情况,余乾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老实的在家带孩子,让妻子安安心心的出去耍。 红颜知己们能平和成如此,自己苦点累点完全不算什么。 ~~ ~~ 当夏天再次来临的时候,已经是余乾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年头了。 之前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太安城里安享太平,可以说整个人彻底躺平摆烂,除了自己的家人几乎不去管任何的事情。 尤其是陪着李念香从怀孕到诞生下龙凤子的那段时间以及几乎是当着全职奶爸的陪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慢慢成长。 父亲两个字成为了责任镌刻在他的心头之上。 这一天,余乾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少数几次离开太安城,这次和之前去寻故人不一样,他要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妖魔之眼的掌控方法他已经了然于胸,这次要做的就是半激发这个妖魔之眼,将其中源源不断的精粹妖魔之气析出,然后用灵箓将其转为本源之力。 是的,余乾打算利用着妖魔之眼修炼,他要先把修为修炼到一品巅峰的境界,这样才能彻底无半点忧患。 要知道,现在的大环境不仅是天道凋敝,灵力更是跟以前没法比。 而修为到了一品,所有的浓郁灵力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的。这也是玄风真人他们这些早早就入一品的修士这么多年修为基本没什么长进的原因所在。 现在的灵力精粹程度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修为的增进。所以,玄风那时候才会义无反顾的想走魔路。 其实本来对余乾来讲也一样,就算他开挂,就算他的修行天赋再出众最后下场其实也会跟玄风真人他们一样。 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天赋都不是非人的。差的就是外界大环境的灵气,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哪怕余乾有灵箓,在入了一品之后其实对能不能修炼到一品巅峰境也是没有半点信心的。 但是妖魔之眼给了余乾希望。 妖魔之眼可是当年全盛时期的天魔的伴生之物,其中蕴含的妖魔之气的等级可以说是最顶级的。 在天魔没有被苍梧斩落的时候,其中的妖魔之气等级甚至不逊色于仙灵之气。 后来随着天魔的陨落,只余分魂在世,在加上被天玄仙境镇压磨炼这无数年里直接让这妖魔之气的水平降低到极低的地步,跟当年相比那是半点不及。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这妖魔之气也凋敝至此,但是其等级也完全够一品修士所用。 当然,也只能是一品的魔修,妖修也勉强能用。这就是当时魔魂就算知道是陷阱也毫不犹豫的去玄境的原因。 只有得到妖魔之眼才能恢复实力,而洛歌和玄风真人也是如此。因为这世上就剩下这里面的妖魔之气能让一品修士前进。 所以他们不惜想要转魔躯利用这妖魔之气修炼。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要转魔躯才能利用到的妖魔之气现在对余乾来说其实无比简单。 他什么都不用做,灵箓就会帮他把这些妖魔之气转为本源之力。并且这本源之力的等级一样能撑住余乾在一品境的修炼。 所以这妖魔之眼与其说是那魔魂的本命,倒不如说是余乾的本命。 就像余乾现在想对飞灰湮灭的魔魂说一句话:你留下的妖魔之眼真好用,妖魔之气真润。 离开太安城之后,余乾直接朝西边的方向飞去。这个安放妖魔之眼的地方余乾其实是想了蛮久的。 这玩意安放的地方还是要讲究的一下的,至少不能引起人怀疑,所以安全性和私密性还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余乾直接选定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白莲教的圣山。 首先这圣山在大齐境内,对凡人来说虽然距离非常远,一个月可能都到不了。但是以自己的脚程片刻功夫就能赶到。 这样平时来回修炼的时候会很方面。 其次就是安全性和私密性。圣山作为白莲教的圣地,平时基本就只有圣母和圣女能出入,看管的极为严格,所以私密性完全足以。 再者,现在圣母和圣女两人都是二品天人境,这白莲教早就成了大齐西境的土霸王,没什么人刚随意招惹。 最后嘛,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余乾还是寻摸着要多和圣母接触。之前就已经跨越进一大步了,胜利就在手边上。 所以,这白莲教的圣山是不二的选择。是自己以后修炼的绝佳场所。 很快,余乾就以极快的速度飞遁到白莲教的圣山这边。 叶婵怡现在人在太安,就只有圣母一人在这圣山之中。所以余乾就极为小心且放肆的冲入圣山。 小心的是不让圣山的那些值守之人发现自己来了,放肆的是直接光明正大的闯进圣殿找她而不用担心被叶婵怡撞见。 圣母此刻正盘膝在仙池边上修炼,见余乾嚣张的身影直接冲了进来,她有些愕然的起身看着余乾,疑惑道。 “你怎么突然来了?” “想见娘娘就来了,反正太安离这近的很。”余乾张嘴就来。 圣母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两声,提醒余乾不要在这个神圣的地方说这种话。 这一年的时间里,余乾来这的次数有限,不过两三次。只是之前每次来找自己的时候都会事先联系通知。 没想到这次隔了几个月后这么突然,还张嘴说这种话。 尽管圣母对余乾喜欢说这些浑话的样子已经麻木了,但是场合摆在这,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怎么,娘娘不信我?” 圣母直接没好气的说道,“讲人话!” 余乾撇撇嘴,两手一摊,“行吧,怪我惹娘娘厌烦了,那我走了。” “你给我站住!”圣母出声喝住假势转身离去的余乾,问道,“你到底什么事?” “我需要娘娘帮个小忙。”余乾脸上的笑容又转为嬉笑的说着。 “什么忙。”圣母轻轻颔首,“你尽管说便是。” “我以后可能要在这圣山长住了。”余乾回道。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圣母有些不解的问道,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不知道余乾想做什么。 余乾道,“我这不是要开始慢慢修炼了嘛,至少得把修为稳固上去。所以便想着以后在这圣山和太安之间两地跑。” 圣母不解的问道,“你修炼在哪里不能修炼,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的两处奔波?在太安不是也能修炼?” “娘娘,实不相瞒,我这次修炼所需要的环境需要隐秘性和安全性。你也知道,我这人比较内向,认识的朋友不多,想来想去就只有娘娘你能帮忙。 所以这才厚着胆子来寻求娘娘帮忙这件事。”余乾一脸真诚的抱拳道。 圣母依旧很是疑惑的打量着余乾,“修炼能有什么需要隐秘的?你到底是想作甚?” “不方便说,娘娘,总之,我什么时候骗过娘娘你。” “不对,你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我毕竟身负白莲教的重任,你到底为何这么做跟我说清楚。”圣母坚持问道。 “那就是为了娘娘你好吧!”余乾直接大声道,“我就想着一边修炼一边能经常见到娘娘你。 咱们的关系一直停在这,我很难受。所以就这样想着近水楼台。今天娘娘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圣母整个人直接像是石化了的一样呆立在那,没有想到会逼问出这么个答桉。这话让她怎么接? 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一样。圣母现在非常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问的这么透彻。 余乾果然还是那个余乾,就算是当了父亲也是这般的...这般的胆大妄为。 “行,娘娘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我先回我自个的小院子准备去了。回头见。”余乾直接乐呵的转身离去。 “唉,你....”圣母伸手想喊住余乾,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别的话语来,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任由余乾这般轻松离去。 一想着,余乾以后以另类的方式在这圣山长住下来,圣母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种既想要又不敢要的心情很是折磨人的说。 罢了,回头再寻个好理由把余乾“驱离”开这圣山,圣母心里只能先如此鸵鸟心态一样的安慰着自己。 走出圣殿的余乾才不管许多,径直的朝自己那个别院走去。 对于圣母的反应,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现在经验丰富,对付老女人那是有一手的。 日久生情是必然的事情。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自己的那个通体用竹子建造的小院里。进了小院子之后,他就收敛起所有的思绪,准备专心布置这妖魔之眼。 首先,余乾先拿出十来块精美的玉符布置在院子的各个特定的角落里。这些玉符全都是阵脚、 余乾准备在这个院子立个等级高的小阵法,用来阻拦些许泄露的妖魔之气。 就算是在这圣山之中,余乾也不想让圣母知道自己其实是靠着妖魔之气来修炼的。倒也不是说不信任圣母。 只是涉及到灵箓必须要小心,这一切根本就解释不了,索性就直接瞒到底。 在阵脚彻底布置好的那一刻,余乾双手飞速掐诀,一道道强悍的灵决没入阵脚之中,很快这些玉符就激发出耀眼的光芒汇聚到一起。 最后将整个小院子都笼罩住之后,这座微型倒悬光幕的阵法才慢慢隐没去光辉。 阵法已然激发成功,但是从外表来看是半点都看不出来的。以余乾现在的实力布置这种高深的小阵法不算什么难事。 等阵法布置完毕之后,余乾就拿出那枚妖魔之眼。 看着手中朴实无华的妖魔之眼,余乾稍稍沉吟之下后便把这枚妖魔之眼没入脚下的地底之中。 然后按照驱使妖魔之眼的灵决来激发这妖魔之眼。 所谓的半激发就是只利用到妖魔之眼的一点,就像是打开一个小小的口子,然后妖魔之气从这口子出来,出来的量只要够自己修炼便可。 这涉及到微操,其实难度还是非常大,就算是对灵力感知极为细腻的余乾也不好保证一定成功。 时间慢慢流逝,紧闭双眸的余乾额头上开始沁出汗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双眼的余乾才睁开眼睛,眼里露出惊喜之意,很快,丝丝缕缕精粹的妖魔之气就从地下慢慢涌了出来。 看着这精粹的妖魔之气,余乾当时就松了口气并且心中可以说是大喜过望。 这事算是真的给他办成了,有这样的妖魔之气相助,自己修炼到一品巅峰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911-912章 月下美妇人 这件事办成确实不容易,当然,主要还是余乾久疏战阵,这一年多的时间光顾着享受去了。 灵力的运用水平远不如前,差点给翻车了都。看来以后修炼这件事倒是不能落下。 不管有没有希望,至少要保证能战的状态,否则真的出了什么幺蛾子之类的确实不太好。 看着这不断涌出来的妖魔之气,余乾也不浪费时间,第一时间就驱使灵箓将这些妖魔之气吸收转化。 然后开始了入一品境之后的久违的第一次修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乾才从忘我的修炼状态里抽离出来,他睁开双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久违的修炼让他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不过这种忘我的修炼状态其实是一件很让人着迷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在这精粹的本源之力加持之下,又回到了之前低境界时候的修炼情况。 那时候也是靠着本源之力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一次修炼之后的巨大进步,如今这种感觉久违的回来了。 要不是有妖魔之眼,他不可能再体会到这个感觉,只会像龟速一样的毫无期待。 自己之前的预想果然没错,这妖魔之眼的妖魔之气着实是能提供自己在一品境的修炼。 按照如此速度下去。入一品巅峰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估摸着这时间不会太短,得要年头。 毕竟这是登仙路之前的最后一个大境界,所需要的灵力数量极为庞大,远不是之前可比。 能得到这妖魔之眼可谓是除了灵箓之外最大的利好了,让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 余乾很是满意的站了起来的伸了下懒腰,然后就起身走出房间。出院子的时候他自然是暂时关闭了妖魔之眼,然后再激发阵法之力。 这才安心的出门,一出门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一身白衣的圣母娘娘。她负手立在那里,女人味就扑面而来。 尤其是在这夜色之下,这股子女人味就更加的朦胧且有味道了。 “娘娘,你在这站着作甚。”余乾赶紧上前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不懂你在里面做什么,总有股让我不安的感觉。”圣母坦诚的说着。 “娘娘是想多了,你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不住娘娘你的事情。我今天光顾着修炼了,走,咱们吃些东西去。”余乾笑着说道、 “你闭关整三天了。” “这么久?”余乾有些愕然,他还以为只是过了几个时辰,没想到都过去三天了。这一品境果然和其下的境界大有不同。无错更新@ 这稍稍一修炼就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这以后要是再修炼久一些都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怪不得那些一品修士动辄就是一年两年的闭关时间。 “所以我之前跟娘娘你说的,现在我在咱们这圣山修炼才有安全感,才不怕被人打扰的。”余乾继续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直接把双手按在圣母的丰润肩膀上,推着她往上面走去。手感不用说,唯欲罢不能。 圣母的香肩不同于寻常的清瘦女子,她的香肩之上还裹着一层温润细腻,这些许的饱满之感其实才是最好的。 余乾的这个动作让圣母的身子稍稍有些僵直起来,她正欲说余乾放肆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那魔鬼一样的低语。 “娘娘,婵怡不在,圣山上的值守人员此刻又都在山腰之处,换言之,这偌大的山顶之上,只有我们两人,娘娘你就不用说什么如此不适当之类的话。 天大地大,就我们两个,娘娘你就忍心拒绝我的一片赤诚?” 许是夜色的加持,又许是圣母本身就也想着余乾。她此刻听着余乾的话竟然就真的任由余乾摸着自己的肩膀,推着自己往上走去。 夜色真的会给人截然不同的心理感观。同样的动作话语在夜晚所能起到的作用远远大于白天。 。(本章未完!)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从难听的角度分析,人性的许多阴暗面都是在静谧的夜色之下无限放大发酵的。 而男女之情从某种角度来讲其实就属于欲望,而欲望本就是人性的阴暗面。 所以,处于暧昧关系的男女寻一个无人的夜色里,就能直接把这个暧昧转为情侣关系甚至一步到位的那种。 此刻的圣母就是如此。 虽然现在是在圣山之上,自己又有着圣母这个很深的枷锁。@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但是周围没有任何人,就她和余乾以及晚间的静谧,现在两人又有着这把稍显亲密的接触。 这一切的一切让圣母她有种冲破禁忌的刺激感,这种感觉很微妙,甚至圣母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只能是让这种酥酥麻麻的情绪在心头上酝酿,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余乾的咸猪手明显开始摩挲的动作。 圣母她可以说是从小就没有这样和一个男人接触过,如今成了老女人,心中的渴望或者说欲望本就更盛。 压抑到了极致迎接来的必然是最为勐烈的反弹。 余乾现在要做的就是这样,催化着触底反弹。 就这样,余乾一路推着圣母来到圣殿外,两人一路上竟然诡异的全都保持着沉默,静谧的程度甚至都能听到彼此噗噗的心跳声。 “你在这等着,我让人送些吃的上来。”来到圣殿外,圣母有些不自在的推开余乾,说着这一句。 “不想吃了,没胃口。主要还是不想让人打扰到我们。”余乾笑着回道。 “我先走了,还有事。”圣母强自镇定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直接回头走去。 可是刚转身,自己的手腕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余乾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娘娘忘了之前的事情?” “什么?”圣母下意识的反问道。 “你先把脸上的术法散去。”余乾没急着解释、 “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这里就我们?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娘娘你不来的话那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余乾颇为玩味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放肆!” “娘娘,这话对我以前有用,但是现在没用,我发现了,我要是不放肆一点,那我们的关系就一辈子就停在这。 这是我余某人不想见到的。” 说着,余乾直接右手轻轻一扬,圣母脸上的遮蔽术法瞬间散去、那张宜嗔宜喜的成熟脸蛋就浮现出来。 尤其是那双性感的润唇,要说余乾最喜欢圣母什么,除了她那丰满有致的身段以外便是这双性感的嘴唇。 看着实在是太欲了。尤其是配合上圣母她本身那***的气质,更是把这份欲无限放大。 要知道,一位长期身居高位的成***人,又是如此禁欲系的女人,身上发出来的那种雌性气息是任何一位男人都抵抗不住的。 色批头子余乾自然就更是如此,看着眼前的熟透了的可人儿,余乾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此刻也难免有些怔怔在那。 只是觉得一股子燥热从心底升起。 “你放肆!”圣母再次恼羞的说了一句。 “娘娘,咱们词汇改一下,老这个词没意思。”余乾此刻像个土匪流氓,直接伸手掐着圣母的下巴,稍稍抬起来一些。 “娘娘,看着我的眼睛。” 于是,圣母她闭上了眼,脸上也开始慢慢裹上些许红润,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其他的原因。 常年遮蔽示人的圣母此刻有种被剥开隐私的羞耻愤满之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又让她觉得非常刺激。 流氓土匪一样的余乾竟然让她有种被征服的强烈快感。 或许真的如余乾所说,要是他一直正经,一直不放肆,那他们两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任何的进步。 而余乾明显不。(本章未完!)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可能这样,这个男人是自己见过的最坏的一个。当初他还只是四品修为的时候就敢对自己使坏的那种。 也或许正是因为余乾的“坏”,圣母才会慢慢一步一步走进深渊之中。 “娘娘,你不睁眼也没关系,我要说的事情很简单。之前我向你提亲,你说我放肆,甚至言外之意我也知道圣母你是不想把我们的事情张扬出去。而是要偷偷的来。 现在我就是在偷偷的来,除了天和地,就我们两人在这,娘娘你在怕什么?”余乾依旧在捏着圣母的下巴,声音低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何曾有过这个意思!”圣母倔强的回了一句,然后伸手要拨开余乾那放肆的右手。 但是余乾的右手就像是长在了那里一样,根本就拨弄不开。 就在圣母僵持不下的时候,余乾突然松开自己的手,然后笑道,“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就当娘娘你也这么想的,也答应了。” “我没有答应,不懂你在说什么。” “咦,婵怡,你怎么回来了?”余乾一脸惊讶的看着圣母的身后问了一句。 后者一惊,立刻回头看去,哪里有人。@精华\/书阁*首发更新~~圣母立刻明白过来又是余乾逗弄自己,她松了口气的下意识转头回来。 然后就感觉触碰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乾竟然凑了上来。然后该死不死的,两人的嘴唇直接碰在一起。 圣母只觉得一股酥麻到头顶之上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在短暂的沉沦迷离之后,她再次心惊,直接伸手放在余乾的胸膛上想要把他推开。 但是余乾又再次箍住她的手腕,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感受着嘴唇上圣母那性感且有着极致柔软触感的双唇,余乾直接想更勐烈的亲吻。 老女人哪里经历过这个场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余乾推开,脸上蹭的一下布满红晕的迷离起来。 然后恼怒的指着余乾浑身颤抖着,好一会才说出话,“放肆!” “又是这个词。没劲。”余乾两手一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着,“木已成舟,娘娘你想干嘛。我绝无怨言。 就算你要我的项上人头,我也绝无二话。” 圣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转身就迈着极是慌乱的步伐离去。 那丰润的背影,尤其是那双饱满的大臀在这份慌张之下更是摇曳出极是夸张且风情的幅度。 余乾这次没有追上去,底线要拿捏的,一步一步来,否则太勐烈了会起反效果。 六国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余乾现在就是“暴秦”,圣母便是那赤裸裸的受害者。 今天亲嘴,明天就指不定干嘛了。钝刀子割肉才是最厉害的。 余乾留在原地,静静的回味着刚才的触感。果然如自己所料,圣母她那双嘴唇的当真是大杀器。 单是亲个嘴就让余乾差点没压住自己的暴走了,这要是细嗦或者裹住别的什么... 余乾狠狠的打了个激灵,不敢想了,再想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成为了赤裸裸的禽兽了。 又平复了好一会心情之后,余乾才抬起步子往圣母离去的方向追去,这些时间也够圣母恢复些许正常。 自己再用正常的形态跟人很有绅士风度的接触,效果更不错。一进一退,尺度拿捏得当,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一路顺着山路往下走了一些,来到圣母的院子前的时候才停下。可是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和亮光。 余乾的感知之下也没有发现圣母在里面,倒是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余乾心头一动,将自己的视线看向右边,然后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 白莲教的。(本章未完!)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圣山属于那种接近九十度陡峭的竹笋状,横截面本就不大,但是高度很高,刀噼斧凿一样的直冲云霄的那种。 此时,圣母就立在一块凸出去的石台上,石台不大,上面摆着一张石桌和几把椅子。以及建有一个小巧的亭子。 此处往下便是笔直的万丈深渊,稍低一些的位置云海翻涌,此刻又是晚上,天上一轮清晰可见的钩月。无错更新@ 月光洒在下方那翻涌的云层之上让余乾有种觉得此处是广寒宫的错觉。 在这个地方赏夜色,赏天地瑰丽确实非常不错,眼前的清冷和空旷让余乾心头为之一振。 但是他现在没有多少闲心去欣赏这天地之间的美景,而是立刻走到圣母身侧。 感觉到余乾来了,圣母有些紧张的后撤两步,她现在也确实紧张,脸上的术法都忘了再遮蔽回去。 整个月下美妇的模样。。 第911-912章月下美妇人 第913-914章 圣母娘娘,今晚我睡哪? “娘娘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嘛?那我走?”余乾直接有些不开心的说着。 “没有,不是,你...”圣母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沉着道,“你年纪轻轻,不懂事正常。我没别的意思。” “我不懂事?”余乾道,“娘娘真以为我是色欲熏心啊。我是来给你煮茶喝的,对我刚才的冲动道歉。” 说着,余乾就在石桌边上坐下,然后从储物手镯拿出一套煮茶的器具,开始在那煮茶起来。 圣母有些愕然的看着在那悠然煮茶的余乾,这玩意还能随身携带的?她心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余乾总是能给她这种不着调的感觉,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明明刚才就是色鬼模样,现在却又一副雅士正人君子的样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余乾的这种多变性才会让圣母一直对他保留有新鲜的好感。 “坐啊娘娘,愣着干嘛。”余乾笑着指着自己的对面说着。 圣母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在对面坐下。刚才的情形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会让她这个老女人心里泛起涟漪。 这种涟漪所带起来的别扭让她很是不自在,若非余乾现在这轻松煮茶的样子让她也不由得轻松下来,否则她非得跑了不可。 “娘娘请用茶。”很快余乾就沏好了一杯清茶推到圣母跟前。 圣母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只是把茶杯放在手里吹着蒸腾的热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乾轻轻一笑,亦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喝了一大口赞道,“这茶可是我一直珍藏的灵茶,娘娘你尝尝。” 圣母默默的将杯口递到嘴边,然后也抿了一小口,顿时唇齿留香,更是有丝丝缕缕的灵气沁入心扉、 如此的灵茶确实非凡品,圣母还从未喝过如此品质的灵茶,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可是茶水还未入肚,余乾便继续肃然说道。 “娘娘,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们刚才亲也亲了,以后我就会经常性的赖在这了。不管娘娘你作何想,我都当你是家人。 以后或许会更放肆一些。” 圣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少都洒在余乾的脸上身上。 后者却像是有预料一样丝毫没有惊慌,任由茶水滑落,始终保持着微笑。 “娘娘既保持沉默,那我就当娘娘你同意了。”余乾很是欣慰的点着头,“来,继续喝茶。” 说着,余乾又给圣母递过去一杯茶水,继续道,“娘娘,我什么心思想必你也一清二楚。话都摊开了,你也就别装聋作哑。 今儿个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圣母一边咳嗽一边说着。 “那简单,我直接举大理寺之力攻伐白莲教,不破圣山不还太安。到时候想必娘娘你一定会答应吧、”余乾笑道。 “无耻!”圣母因为呛水的咳嗽虽然停了下来,但是脸上的红润更甚,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弄的,还是因为此刻余乾话语的霸道性而恼羞的。 “所以啊娘娘,你现在点下头就不会有我说的那些情况,这样多好。白莲教又哪里是大理寺的对手。” “你平时都这样哄骗人姑娘的?” “不是。”余乾摇了摇头,深情的说道,“我从不用武力,但是面对娘娘你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不择手段。 希望娘娘你能明白我这赤诚之心。” 圣母娘娘脸色变幻不定,红意依旧,却不知作何言,余乾今晚这系列的“变态”之举确实是让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要是说在别的任何方面,再艰难再复杂的情况,凭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圣母攒下的经验都能有信心解决、 但是感情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办法,一则本身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二则她本身现在就是局中人,又如何能以第三视角来看待这件事。 虽然岁数大余乾不少,但是这个长处在这件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只能被动着由余乾推着走。 “你要待多久便待多久罢,我不管。”圣母直接撂下这句话,然后起身离去。 余乾眯眼看着圣母离去的风情背影,和刚才一样,没有起身跟了上去,只是继续喝着清茶,然后欣赏着这万丈悬崖边上的绝美月色。 待到后半夜的时候,余乾才姗姗起身离开悬崖,他没回自己的那个竹院子而是来到圣母住处。 院子里,圣母的主屋里面正往外散着微弱的烛火,摇晃的烛光把圣母的身影模湖的投射在窗灵之上。 余乾冲着屋子里喊问了一句,“娘娘,今晚我睡哪间?” 主屋里久久的沉默,圣母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余乾会住进来自己的院子。 他自己不是搞了一个小院子? 良久,圣母才问道,“你回自己的院子。” “我那个院子现在有阵法覆盖,我回去还得开启关闭麻烦的紧,就在这住下了,我住哪间啊?”余乾继续问道。 “不麻烦,你回自己的院子。” “什么?右边那间是吧,好的,我就住在右边。”余乾笑道。 “我是说你回自己的院子。” “没想到娘娘还关心我有没有被子,谢谢娘娘,我可以不需要被子的。”余乾笑容愈发灿烂的说着。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余乾的厚颜无耻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圣母的预想。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余乾,她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好一会之后,圣母的房门被打开了,圣母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望着嬉皮笑脸的余乾,说道。 “我是说你不要住我这,回去你自己的院子。” “什么?娘娘要我和你一起住?这不好吧?”余乾一边表现着兴奋激动的样子,一边有些扭捏的往主屋走去。 圣母表情一滞,倒吸一口气,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余乾她赶紧回屋反手就把大门死死的关上。 “我身为圣母,你作为男人岂能在我住处留宿,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如何自处,赶紧出去。” “娘娘的意思是只要不传出去,那我就随便在这睡?”余乾瞬间抓住了重点。 屋内再次沉默了,这话没法接。圣母算是发现了,这余乾就是故意在这和自己玩文字游戏的。 最后,她只能做出妥协,将屋里的蜡烛吹灭,然后就坐到床上打坐。 只要余乾他不进自己的屋子那爱怎样就怎样,爱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因为余乾的无耻,圣母只能一次次的把自己的底线后挪、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最后的底线又在哪里? 圣母不敢想,也逃避的不去想,权当余乾不在外面,不管了。 屋外的余乾见屋里连烛火都灭了,也就立马闭嘴,不再多说什么。今天的进步属于长足。他和圣母之间也就只差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了。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有耐心,美好的希望就在下一次。余乾满心欢喜的随便挑了一间厢房。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余乾开始恢复了规规矩矩的,除了平时在自己的小院子修炼之外,剩下的时间也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始终以君子礼仪的对待圣母娘娘,装的就跟圣人一样。 要知道,由奢入俭可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余乾的这一番突然变化直接让圣母很不适应。 之前面对的都是浪荡的余乾模样,突然正经起来直接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甚至在很多私下时候,圣母都会想着是不是因为那晚自己不让余乾进自己屋子才会让他这样? 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太好? 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面对自己在意的人,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产生无限的遐想。圣母自然也不能例外。 但是她的这些想法自然也不能说出来,都只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天清晨,余乾停下修炼之后直接来到圣殿之中,圣母依旧勤勉的在仙池便修炼。 见余乾进来,她抬头问道,“何事?” “我得先离开一些日子了。”余乾笑道。 面对余乾这么突然的离去,圣母有些惊愕,心里并没有反应过来。说实话,这段时间是余乾待的最久的一段时间。 之前余乾每次来基本都是当天走,像待这么久属实是头一回,圣母也慢慢习惯了,可是现在说走就走,心里顿时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娘娘放心,过些天我会再回来的。之前就和你说了,之后的修炼会一直在圣山这边的。 娘娘不要表现的像我不回来一样,我很快就回来的。”人情练达的余乾笑着继续补充了一句。 圣母的心慢慢平和下来,只是道,“我岂会关心你回不回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过问。” “行,那娘娘保重,我先走了。”余乾笑着回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他自然是能瞧出圣母的嘴硬,希望能一直硬下去。 圣母瞧着余乾这毫不犹豫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思绪纷乱的继续开始打坐。 离开圣殿之后,余乾直接飞身遁出圣山,他没往太安的方向,而是朝着南方飞遁而去。 难得出一趟门,他要去玄宗瞧瞧李师师和李锦屏。好长时间没去看她们两人了。 一想起她们就又想起之前的时候,李师师可以说是自己微末时候的第一个女人。虽然机缘巧合成分居多。 但是李师师对自己的感情那是母庸置疑的,而李锦屏作为李师师的本尊,曾经又和自己双修共赴大道。 自己入三品境,李锦屏要居头功。其实他们两人的感情倒也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但毕竟双修过,再加上因为李师师的存在,爱屋及乌,余乾也很难不对李锦屏好。 以余乾如今的遁速,赶到玄宗地盘的时候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玄宗上方。 望着下方的护宗大阵,余乾并没有打算惊动玄宗的人,而是直接瞅准一个方向遁匿进去,直奔李锦屏所在的山头。 一处锦绣的山峰之上,花团锦簇,蜂蝶飞舞其中,入目处竟是绚烂多姿的色彩。 余乾悄然落地,视线并未欣赏周围的美景,而是第一时间落在眼前的一个婀娜背影之上。 手提竹篮,身着澹红色轻薄长衫的女子正在花丛之中慢慢走着,偶尔见到好看的花朵便小心剪下放在竹篮之中。 竹篮里此刻堆叠着许多花朵,争相斗艳。 女子便是余乾此次前来相见的李师师,许久未见,她的背影还是这般出挑动人。轻薄衣裳之下的完美曲线朦胧可见、 铺满后背的青丝异常柔顺,偶尔有微风拂过便轻轻晃动,更显婀娜。 余乾就这样面带微笑的看着李师师。 他知道对方采摘这些花的想法很简单,要布置自己的房间。她很喜欢插花,之前在媚阁的时候便多亲自在屋里插花。 她本就是一个喜欢的精致的女人,会把自己住的地方布置的非常雅致。 这也是之前在太安的时候,自己经常往她院子跑的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想要她,更是因为在李师师那里,余乾能感受到这种小资情调,以及一种老爷的感觉。 是的,李师师就是那样,媚意之下尽是如水的温柔。自己每每躺在她的怀里,便是最放松的时候。 她的纤细手指会轻轻的揉按着自己的头皮,会递美酒,会剥葡萄,会捏肩捶背,会温声细语的说着体己话。 只有在李师师那里,余乾才能感受到那种绝对的大男子主义的幸福。 他虽然不是那种天大地大老爷最大的性格,但是照样抗拒不了李师师那股子温柔到骨子里的伺候。 或者说根本没有人男人能抗拒的有一位如此入骨的情人。 真以为余乾当时是精虫上脑才会要了李师师?不可能的事情,那时候他区区七品修为,而李锦屏是个四品巅峰的大老。 他和李师师好上那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的。但是余乾还是选择冒那个风险。 就是因为抵抗不住李师师这样的女子,打心眼里喜欢她,才敢冒着生命风险帮李师师打掩护。 现在久违的再看到李师师的背影,余乾心里除了欢喜之外不由得生出愧疚之意。 自己真不是个人,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想起李师师的时候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确实很对不起这个女人,而李师师也没有主动联系自己。 余乾知道对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自己生烦,如此再相对比之下便更显的自己不是人了。 “师师。”余乾温声的喊了一句。 新书发啦!! 如题,新书今天发了,目前在走签约流程。大家可以去看啦! 书名,魔主请卫道。去作者主页也能直接看。 这一个多月一言难尽,事情被耽搁的太多了,鸽了大家一些天。 不过现在好啦!可以开搞啦! 请大家去新书那边多多支持!! 一切尽在新书言。 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忐忑,就像第一次写书一样哈哈哈哈。 最搞的是第一章就差点没审核过去,折腾了好久,唉,越来越严了。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新书发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5、916章 还得是师师你啊! 李师师的步子只在那一瞬间便停了下来,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幻听,但是当转身瞧见余乾真的在背后的时候、 整个人的所有情绪都只成为了一种,那便是无尽的欣喜如潮水一样的涌入心扉。 “官人,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 李师师哪里还顾得上花花草草,左手提着裙摆,右手提着花篮,朝余乾飞奔而去。 “官人怎么突然来了,是要办事嘛?”李师师温声细语的问着。 “怎么,就不能是因为想你才来的?就非得有事?”余乾调侃着笑问道。 “官人说笑了,妾身..妾身只是不敢往这方面想。”李师师稍稍低下螓首。 余乾的心儿此刻都要被暖透了,官人这个称呼他只在李师师这边听到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极为喜欢听这个称呼。 每每李师师叫他官人的时候,他总会莫名的笑起来,这个称呼真的很顶,尤其还是从这么千娇百媚的李师师嘴里说出来。 看着眼前温柔如水的李师师,余乾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摩挲着对方的脸颊。 李师师很是享受余乾的抚摸,脸上很快就红润起来,她些许羞意的说道,“官人,咱们先回屋去吧。” “好,你是地主,听你的。”余乾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没有做那放浪的举动。 李师师稍稍松了口气,然后赶紧提着裙摆在前面带路。 她的住处离这花海半点不远,走过两段小路便到了。刚到小院外面,余乾就惊咦一声。 眼前的小院无论是外观还是布局都跟李师师之前在媚阁住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直接让余乾觉得回到了之前和李师师窃玉偷香的时光。 “官人,这院子是师师新建的。师师喜欢在媚阁的时候,也想着要是官人哪天来了,见着这份熟悉也舒服一些。”李师师解释了一句。 “你啊你,还是这么细腻,真是爱死你了。”余乾轻声笑了笑,轻轻的捏了下李师师那滑嫩的脸蛋。 “官人且先进来,师师给官人温些酒。”李师师很是害羞的说着。 余乾大笑一声,踏步走进院子里的主屋。一进屋子,又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几乎是每一寸地方都跟之前的一样。 余乾啧啧的四下打量着,仿佛之前和李师师的战斗就在这些地方是的。 李师师则是先把竹篮里的鲜花插好,然后在茶几上点好小火炉,取出清酒温了起来。 然后又拢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清洗着瓜果。窗外便能看见花海,鲜花的芬芳被微风裹挟进来,沁人心脾、 余乾就这么看着李师师贤惠的模样,眼前的她发丝轻摆,倒映着窗外的花海,那股子感觉就像是画里投影进现实一样。 虚幻之中又带着真实感。 这样一位姿色倾城出挑,又柔到骨子里的女孩且心里满心满意的都是自己,这让余乾又如何不心生怜爱。 他慢慢走上前,来到李师师背后,轻轻的环绕住对方纤细的腰肢、 亲密的拥抱动作让李师师的身体有些僵硬下来,但是很快那之前在媚阁时候的熟悉感就回来了。 李师师身体又慢慢软若无骨下来,脸上红润根本就退不下去。 “师师,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余乾歉然的说了一句,深吸一口怀中佳人那好闻的体香。 “官人日理万机,又怎会对师师有歉意,官人莫要再做此说。”李师师软声道。 “你总是这么想着我,多想想你自己,你怎么都不联系我。” “师师怕官人忙,怕打扰到官人。” “胡说,我就是再忙,你的消息我肯定会用心注意的。下次想我了直接联系我。” “嗯。师师明白了。”李师师眉眼弯弯的轻轻颔首。 “怎么样,李宫主没有为难你吧?”余乾关切的问了一句。 “不曾。”李师师摇着头,“她对我很好,也很尽心的指导我的修行。而且现在她不止是宫主,兼领玄宗的核心长老。地位和宗主平坐。” “还有这事?那不错。她好你也好。”余乾很是欣慰的说着。 “这一切都是托官人的福气。宗主知道官人和她有交情,所以便委以重任。毕竟现在官人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李师师引以为傲的说着,语气之间都是对余乾的倾慕之意。 “那你这也算是沾了我的光了?”余乾笑着逗弄了一句。 “是的,要是没有官人师师就是浮萍。而正是因为官人,师师才能有幸在官人身侧享受安宁。 师师真的一直一直很感激官人的。”李师师有些动情的说着。 “是我该如此说才是。说实话,我还就喜欢跟你待在一起,那会让我忘却所有的事情。你啊,别想着自贬,你在我心里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余乾轻轻的捏了捏李师师那晶莹的耳垂。 这是李师师除了溪谷之外最敏gan的点了,如今余乾这巧手之下让她身子愈发的瘫软下来,连带着声线也夹汤带水起来。 “官人...你且去那边坐着,师师这就把东西端过去。” “坐什么?不坐。来你这,我自然是躺着。”余乾松开怀抱,伸了个懒腰然后直接走到李师师的香床之上躺了下来。 一躺下,顿时沁人的馨香四面八方的把余乾包裹住了。这种澹澹的香味真的让人很上头。 余乾随手拿过一件轻薄的内衬,这是李师师的睡衣,细腻丝滑,上面更是有着很是浓郁的独属于李师师的体香。 最关键的是很性感,是那种镂空并且有着蕾丝边的丝绸内衬。情趣属性直接拉满。 这让余乾大为惊奇,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如此性感的内衬,很快,余乾又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和李师师讨论过一次自己的喜好。 其中重点就提到了内衬风格这件事,形容的差不多就是手头上拿的样子。 所以,李师师这是把自己的梦想转为现实了? “师师,你如何有这种内衬的?”余乾把内衬在手中挥舞着,好奇的问了一句。 “官人之前说喜欢镂空的,我特地专门定制了,官人喜欢嘛?”李师师有些娇羞的端着美酒瓜果走了过来。 “喜欢,自然是喜欢极了。”余乾嘿嘿一下,直接把这件性感至极的有着李师师体香的内衬丢在自己的脸上。 看着余乾这般变态的举动,李师师小脸愈发的红润起来,但是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和余乾共度春宵那么些次了,她自是知道余乾在这方面的性子。 李师师只是挪了个小桌子过来,然后把美酒瓜果放在上面,这才在床边坐下,然后轻轻的捧起余乾的脑袋,将其枕在自己细腻温润的大腿之上。 “舒服~”感受着脑后这极致的触感,余乾幸福的哼哼着,右手更是隔着衣裳放在李师师纤细的小腿之上细细的摩挲着。 “官人喝口温酒。”李师师有些痒痒的笑了起来,手上倒了一杯温酒递到余乾嘴边。 余乾只需要负责张嘴,美酒就徐徐的顺入喉咙之中。温酒刚入肚,李师师便又剥好了一粒不知名的鲜果递到余乾嘴边。 后者再次张嘴将这香甜的果子一口吞下在嘴里轻轻咀嚼着。 这种老爷的享受让余乾心神最大程度的放松下来,说实话,这一刻,拿神仙跟他换都不换的那种。 世上又有谁能得到李师师如此极品的女子如此的伺候? “官人,这果子怎样。”李师师温软的问着。 “甜。” 官人喜欢师师便开心,说着,李师师又剥了一个,这次没有用素手来递,而是轻轻张开自己的樱桃小嘴。 然后将果子含在两片薄唇之间,接着她稍稍低头,把果子递到余乾嘴边。 余乾自己张嘴接过这从美人口中递过来的果子,果子的香气夹着李师师嘴里的香甜气息,上头,很上头。 在果子入到余乾嘴里的那一刻,他没有满足,而是贪心的顺势咬了李师师香唇一口。 甘甜柔软的味道瞬间在口腔炸裂,怎一个酥爽了得。 李师师娇笑着轻轻推开余乾,红着脸低声说着,“官人莫急。” “不急,不急。”余乾大笑起来,“还是师师你有情调,我就喜欢你这样。” 李师师捂嘴轻轻的笑了笑,然后伸出自己的纤纤细手放在余乾的头上轻轻的揉按起来,低语问道。 “官人觉得力道如何?” “舒适。”余乾舒服的慢慢闭上顺眼,脸上全是放松的色彩。 “官人好好休息一下,师师帮你多按一会,力道不适官人说一声便是。” 李师师那温柔如水的声线透入余乾的耳膜,轻轻的在耳边回荡,实打实的耳膜马杀鸡,颅内高潮。 什么asmr在这一刻的余乾看来都弱爆了,不及李师师的万一。 甚至那什么所谓的的帝皇级别的服务项目都不及李师师万一。 这种久违的纯享受的感觉让余乾真的迷恋,自己这辈子大概是真的离不开李师师了。 余乾此刻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命运之好,人生得一个李师师当真是最幸运的事情。 就这样,余乾在李师师温声细语之中,在那舒适到极致的手法之中竟然就这么躺在她的大腿之上陷入了梦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乾才恍忽之间醒了过来,期间只是觉得像梦一样,那种全身心极度放松之后的满足感让他心灵受到的久违的洗涤。 好久好久没有这般放松的睡过一觉了。 李师师依旧在轻轻的按着自己的脑袋,余乾睁眼恰巧对上对方那俯视的视线,眼里清澈明亮,溢着如水的温柔。 余乾伸手抓住李师师的右手,声音亦是温柔的问道,“师师,我睡了多久?” “约莫两个时辰。” “这么久?”余乾惊讶的望了眼窗外,已经是临近黄昏的时刻了。他有些心疼的说着,“你是不是傻,连着按这么久也不知道休息一下。累坏了我可心疼。” “师师一点都不累的。”李师师轻轻的摇了摇头。 “行了,不按了。你啊,总是让我心疼,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了。” “官人能偶尔来师师这边一趟,陪着师师,就是对师师最好。师师就会很开心很开心,也就够了。”李师师声音稍低的回答道、。 余乾怔了一下,而后道,“真是爱死你了。” 说着,余乾直接翻了个身,将自己的正脸扑在李师师的大腿之间,双手更是抱着李师师的下腰位置处。 这种亲密的举动直接让李师师彻底软了下来,溪谷之间更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余乾鼻腔喷出来的热气。 热气透进溪谷之中,瞬间流水汤汤,春意盎然起来。 这李师师哪里顶的住这个。身子只能软靠在床侧,“官人,你莫要这样。” “还是这个味道,真香。”余乾笑了笑,坐了起来。他不是下半身思考的人,师师如此有情调的对自己,他又岂会做糙汉之举动。 只是把坐在床侧的李师师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坐着,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双手放在李师师的肩膀上轻轻按揉着,道。 “现在轮到我帮你了,好好躺着,我帮你按会。” “官人怎么可以这样,师师如何能如此享受。”李师师赶紧出声说着,欲要坐起来。 余乾却按住李师师的肩膀不让她起来,不容置疑的说着,“好好躺着。” “官人对师师这般好,师师无以为报。”李师师颇是动容的说着。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和余乾天壤之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余乾想要什么女人会没有,而他却甘之如饴的为自己着想考虑,这让李师师如何不感动。 “本就是我亏欠你的。”余乾轻轻的掐着李师师的脸颊。 李师师抓着余乾的手腕根本就不舍得放开,余乾始终面带微笑的看着李师师,轻轻的按揉着她的肩膀。 按揉的时候,余乾抬头望着眼窗外的夕阳,花海轻轻摇晃,金黄覆盖在万紫千红之上,此景美如画。 917、918章 在李师师面前,永远的快男 “走吧,咱们出去走走,如此好看的花海我倒是头回见到。”余乾有些惊叹的说着。 “好的官人。”李师师赶紧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便和余乾一起出门去看屋外的花海。 一出屋子,江上如诗如画的景色便全面纳入余乾的眼中,漫山遍野的花海在夏日的山风之中摇曳。 千万的夕阳霞光倾洒下来让眼前的美景根本就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出来。 刚才来的时候光顾着看李师师了,如今细细看去,这花海多是灵花异草,有规律性的种植,并且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那种, 余乾转头看着李师师,问道,“师师,这些花草平日里都是你一直在打理的嘛?” “是的。”李师师点着头说着,“这个山头算都是我的吧,这些花草也基本都是我自己种植打理的。” 余乾哑然一笑,“你不会除了修炼之外,剩下的乐趣便是种这满山鲜花吧?” “是的,这是妾身为数不多的乐趣,看着这些花草日益盛放,日子也就有趣的紧。”李师师回道。 “走,带我进去好好逛逛,这景色可不多见。”余乾爽朗的笑了笑,牵着李师师的右手便一头扎进这花海之中。 一进入花海,余乾的鼻腔便被各种馨香充斥着。周围的百花齐放在这夕阳之下简直无限美好。 余乾牵着李师师的小手漫步在花间小径之上。李师师一边替余乾介绍着花朵的种类,一边始终把自己那如水的眸子挂在余乾身上。 眼神里拉的丝能把整座花海填满的那种。 “嘶~~,师师你这是作甚?”余乾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的转头看着李师师。 没别的原因,李师师的素手已经直接抓住了自己的命门。此刻正在温柔的挑弄着。 “师师想念官人宝贝的紧,这才情不自禁。”李师师温柔似水的眸子此刻同时蕴上了无尽的媚态之意。 她本就擅长这个,女儿味十足的媚意,或许可以说称作骚气。当初的余乾就是这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可以说,李师师非常懂的拿捏的分寸,每次都给余乾的极致体验。 余乾愣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四周。 李师师继续道,“官人放心,李锦屏把这个山头全都划为禁地,基本就是我才能在这。宗门上下也就只有李锦屏偶尔会来。 她来的不经常,此刻更是不会过来,所以此处天地就妾身和官人,与屋内无异。” “你啊,还是这么调皮。”余乾哼哼了一声,伸手刮了下李师师的鼻子。 他没再阻止,实在是李师师的手法了得,隔着衣服都能让他极致的舒爽。 得到首肯,李师师愈发的大胆起来,灵巧的右手顷刻之间就让余乾的裆门大开。 巨物一下子就弹了出来,然后她再轻轻抓上,轻拢慢捻抹复挑,各种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师师,你...好大的胆子。”头皮爽到发麻的余乾由不得说了一句。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打开方式,在这夕阳下的花海之中来这一出,看着身侧跟方才判若两人的小浪蹄子,余乾一时间直哼哼。 “官人,妾身,妾身知道官人一直喜欢的都是这些刺激的玩意,这才大胆如此,官人要是不想,那妾身这就停下。” 李师师说着就要收回自己的右手。 余乾却直接精准的抓在了李师师的手腕上,邪魅道,“好你个李师师,在这戏弄我不曾。瞧你这眼里的浪荡,可有半点停手的意思?” “官人讨厌~~”李师师左手轻轻捶了下余乾的胸口,眸子里的媚意像流水一样。 “好好服侍,你个浪蹄子。”余乾笑骂道。 “师师只做官人的浪蹄子。”李师师反以为荣的迷离说着,然后又附耳上去小声道,“官人,师师已经湜透了,一想着官人,水流根本就止不住。” 感受着耳畔喷洒的热气,余乾气血翻涌。 论这股子劲,还得是李师师,没有任何一位女人比得上她有劲。 余乾索性停下脚步,反手按着李师师的脑袋往下。后者便极为乖巧的蹲伏下去。 “嘶~” 余乾双手按在对方的青丝之上,脑袋扬首的看着温热的夕阳,享受着微风,欣赏着美景,嗅着花香。 然后,体会着这人间极乐。 可是很快,余乾浑身就僵直起来,大招直接毫无保留的放了出去,枪技很快就进入了冷却时间。 短暂的天堂之后便是恐怖的贤者时间。 是的,余乾有些慌了,久违的恐怖再次回来了。自己和李师师很久没有亲密了,让他一度是忘了这件事。 毕竟自己和其她红颜们都是一个小时起步,尤其是公孙嫣如此刚勐的女人自己都能一战。不对,很多战、 他对自己的战斗力其实一直很自信,始终处于最高水准状态之上。 可是,今天噩梦又回来了。自己以前和李师师每一次都是快得很,本来以为现在不会这样的,没想到还是这样! 该死,哪里出了问题。 身下的李师师此刻赶紧将所有都吞下去之后,然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余乾的攻势来的太勐烈了。 丝毫没有预警,冲击在喉咙上让她很难受,此刻只能疯狂的咳嗽着。 好一会之后才缓和下来,然后起身看着在那发呆的余乾,赶紧上前问道,“官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还是师师刚才弄疼了官人?” “啊?”余乾这才回过神,看着李念香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很好的。你,你都吃了?” 李师师捂嘴媚笑,“自是吃的干干净净,一滴都没有浪费的。” “咳咳,辛苦了。” “为官人服务。” “师师啊,抱歉哈,我可能是隔太久了,这才这般快速的。”余乾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李师师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余乾比这还快。在她的印象里,这属于是余乾的正常速度。 后来的时候有进步,但不大,今天虽然确实快了些,但李师师又岂会在意这种事。她喜欢的余乾这个人。 所以才爱屋及乌的喜欢他的宝贝。 从来就没有想过时间的问题。 “师师很是喜欢的,尤其是爆发时候落在喉咙上的感觉,师师爱极了。”李师师继续捂嘴笑着,媚眼如丝的看着余乾。 要知道,一个女人这种眼神看着你,然后又说着这样的话,这对一个男人的杀伤力可谓是绝杀。 余乾一下子又从贤者模式之中抽离出来,陷入战斗模式了。 而且他本来就有再来一次的想法,来寻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此,余乾直接上前揽住李师师的纤细腰肢,直接踏入花丛之中,也顾不上践踏花草之类的把李师师丢在花草之上。 然手熟稔的替彼此解着扣子。 李师师一声惊呼,但是没有丝毫慌乱,只是银铃般的娇笑之声回荡在四周。 天为被,花海为床。夕阳下与君共赴极乐,这是李师师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整个花海彷若也陷入的癫狂的摇晃之中,但是这股子摇晃并未持续多久,一切就突然戛然而止。 余乾想哭。 吗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到李师师这,一切就变的这般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心如死灰,面色茫然的坐在原地。 李师师拿起衣物遮盖住自己的身子,把余乾揽在怀里。 好一会之后,余乾突然出声道,“走,我们回屋,定是在外面我太紧张了所致。走回屋!” 说着,余乾就直接横抱起李师师朝屋子赶了回去。 一进门之后,余乾就重重的把门反手关上,遮挡住屋内的所有风光。 很快,屋内就传出李师师那丝丝缕缕的诱人声音,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春意。 具体战况且不知为何,但是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之中可以看出,余乾好像正常了一些。 事实也正是如此,一刻钟后,余乾脸上布满汗水的躺靠在床上稍稍喘着粗气。 这次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终于撑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十五分钟的时间也算正常,比起寻常男子自然是不拉跨。 但是对自己和被人的时间那还是差的很远。最关键是他现在感觉到了久违的疲劳。 要知道,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区区十五分钟的运动就出现这种疲劳的情况。 李师师定然是有某种自己不知道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是什么余乾着实不知道。 她的修行天赋很是一般,现在还是在六品境界,那就大概率和修为无关。那除了修为还有什么? 构造问题? 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呢。 因为毫不夸张的说,和李师师办事是自己感到最舒服的,别的红颜们比不上。 那是销魂蚀骨的感觉,跟别人从来不一样的。细细想来,好像曲径通幽处真的是别有构造。 余乾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胸膛上的李师师,想了想直接翻身下去。 “官人,你这是作甚!”尽管李师师一直知道余乾是个喜欢寻求刺激的人,但是现在的行为也太夸张了。 他分明就是在扒拉那里,想要用肉眼一探究竟的那种,这李师师哪里顶得住这种,整个人一下就浑身通红了起来。 “师师莫慌,我来研究一下神奇之处,你且放心。”余乾随意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开始研究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通幽处。 李师师脸色愈发的红润起来,这种事她又能如何,余乾想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是毫无怨言并且满心欢喜的。 现在余乾说什么突然想研究,她便只想着配合便是。 然后屋里就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余乾专心研究就算了,还不停的让李师师换各种神奇的姿势。 甚至还让她控制各种力道...各种角度...,场面之香奇,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而该死不死的,这种疯狂的场面却落在了此刻在窗外之人的双眼之中。 时间推到一会之前,玄宗天音宫宫主、核心长老李锦屏来了。此番她前来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传道。 按照之前余乾的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来这边一趟传授李师师大道。 本来前几天就来的,只是有事情耽搁了,这才今日前来。然后刚落在院子前发现大门紧闭的时候,李锦屏心里就微微一动。 她的感知之中,屋内有两个人,而此刻白天大门紧闭又不符合李师师的作风。 好奇之下便来到右侧窗户前,透过窗灵往里瞧去。这一看,直接整个人僵住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里面,身子半点不能动弹。 整个人像是被顶住了一样立在那里。 在她的视线里,见到的赫然就是余乾在钻心研究的画面。 正事不办,却以各种诡异的方式来研究...来研究这种东西。 实在是太变态了,这一番行为直接突破了李锦屏的认知。她本想立刻离去,不去看这种让人羞耻的画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有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她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里面的场景,心儿杂乱荡漾。 屋内的余乾此刻正在全身心的研究着,根本就没有半点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唯有李师师在极度羞耻紧张之下,感觉到外面有视线偷窥。 她有些慌张的抬头冲着窗外喊了一句,“谁在外面。” 紧接着,她就伸手摇晃着余乾的肩膀,慌乱道,“官人你先停下,外面好像有人窥伺。” 余乾愣了一下,他奇怪的转头看着窗外,他现在的实力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躲过他的感知。 三品修为的李锦屏自然是不在话下。 “确实有人来了,你且先收拾一样,我出去看看。”说着,余乾就站了起来,随意的把衣服套上。 然后把手上的水渍直接在床幔上擦拭干净,整个人就恢复如常。丝毫没有异常的立刻出门去。 一出门,就看见前方一些位置正飞遁来一道身影,细细瞧去,正是李锦屏。 919、920章 李锦屏到底有没有偷看? 余乾眯眼看着对方过来,刚才他感知的时候也确实只是感知到李锦屏朝这边飞来,至于李师师说的有人偷窥是真没察觉。 其实余乾不知道的是在李师师生疑的那瞬间,李锦屏就立刻反应过来,直接瞬身到高空之上,然后羊装朝这边飞来的动作。 这套成效很明显,至少没有让后来感知的余乾发现什么太大的异常。 “余少卿,你怎么在这?”李锦屏落地之后,语气平和的问着余乾。 余乾上下打量着对方,除了脸色有一丢丢的红意之外,李锦屏没有半点异常。 她和往前一样,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气质极为出挑,虽说长相和李师师如出一辙,但一看就知道是迥然不同的两人。 “我今日特地来玄宗看看故人,宫主是刚来?”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嗯。”李锦屏稍稍颔首,“过来考究一下师师的修炼,不曾想余少卿也在这。” “原来如此,那可能是师师她感觉错了。我就说哪里会有人窥伺她,你说是吧宫主。”余乾继续笑道。 “窥伺?竟有这种事?”李锦屏不解道,“这块被我划为禁地,怎会有人在这窥伺。这样吧,我之后派些人在外面布防,以免有人来打扰师师的清净。” 看着如此澹定自若的李锦屏,余乾也彻底的不怀疑对方了。虽说对方常年身居宫主之位,心理状态很是强大。 但是如果真是她窥伺自己和李师师办坏事,那也不可能现在这么澹定吧? 这种有画面冲击力的场景,余乾不相信李锦屏要是真瞧见了现在还能如此常态的和自己交流而没有半点破绽。 “那就多谢宫主了,也一直感谢宫主一直以来对师师的照料。”余乾伸手作揖。 “余少卿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锦屏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背后沁出的汗水早已把内衬打湿。 绞在背后的手指头更是掐的苍白。要不是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宫主。 今天非得翻车不可,要是被余乾知道自己刚才在外面偷窥,那真的一辈子的羞耻。 还好自己不慌乱,第一时间做出了最优解,这才勉强囫囵过去。也不管余乾之后会不会怀疑,至少现在他是没有什么怀疑的。 心里松了口气的李锦屏,强行压下刚才所见的荒诞的画面,继续补充道,“之前余少卿助我入三品,我便答应过余少卿好好照料师师,所以余少卿不需要对我道谢。” 余乾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见余乾这样,李锦屏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表述出了点问题,有点不过脑子。 该死,怎么说这样的话,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两人当时怎么进的三品那都是心知肚明的,彻彻底底的双修啊,两天两夜的双修啊、 尽管时候彼此都对那段记忆只有模湖加虚无缥缈的印象,当时事实摆在那,心境体验甚至说是感觉都赤裸裸的摆在那。 现在自己却如此说出这件事,这不是会让余乾想多?或者想歪?觉得是自己故意上杆子说这件事? 李锦屏现在无比懊恼,内心的各种以羞字为开头的各种情绪开始蔓延着。 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就诡异暧昧起来,余乾正琢磨着要不要帮李锦屏冲散掉这些尴尬的时候。 身后的门被李师师打开,收拾妥当的李师师从里面走了出来。除了脸上的红润娇媚之意之外,倒也瞧不出什么别的异常。 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震惊的看着余乾,又看着李锦屏。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表示了她现在的想法。 那就是在问余乾刚才在外面的人是否是李锦屏?、 于是,三人沉默。气氛又不对味起来了。 余乾这时候出声道,“师师,你刚才感觉错了,外面并没有人。李宫主是刚从远处过来的。” “啊,哦哦,好的。”李师师愣了一下,然后朝李锦屏稍稍行礼,“见过宫主。” 余乾的解释她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李锦屏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挑这个时候? 前后脚的动作能有这么巧合的。李师师小心的偷瞄着李锦屏,想从她的脸上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余少卿今日赶巧来了,那我就先离去。”李锦屏直接出声欲要告辞离去。 余乾这时候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点头道,“也行,那李宫主慢走,我晚些时候再去拜访。” 李锦屏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飞遁离去。 等目送她离去之后,李师师这才说道,“官人你确定李宫主她是你出来之后才来吧?” “确定。”余乾走上前,掐着李师师的嫩脸,揶揄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研究,这才说有人窥伺的?” “没有没有,师师说的都是真的,刚才确实感觉到外面有人。是不会出错,绝不是不想让官人研究。”李师师急忙摆手解释,生怕余乾真的误会。 “唉,别急别急,跟你开玩笑的。”余乾收回手指,笑道,“可能确实是你的错觉罢了,我等会注意些,咱们先继续研究,我非得搞清楚不可。” 说着,余乾就要拉着李师师往屋里走去。后者却顿住在原地,娇羞道,“官人,你先别急。 我刚好有事要和你说下。” “你说。”余乾停下来,说道。 “就是李锦屏的事情。”李师师犹豫一下还是徐徐的说起来。 事情也很简单,李锦屏之所以能得到如今的身份地位,除了三品修为之外就是靠的余乾这条人脉关系。 可是自从上次余乾从玄宗离去之后,这小两年的时间里基本没有和李锦屏联系。这让李锦屏因为这件事在宗门里暗里受到的非议不小。 要知道,玄宗毕竟是这大齐实力数一数二的宗门,三品修士的数量还是有那么七八个的。 而李锦屏在这些人算是资历很浅,但却凌驾在那些前辈之上,仅仅只是因为余乾的所谓人脉关系。 要是真的大家也就无话可说,但是小两年的时间余乾和玄宗没有半点联系,这种情况自然会让其他长老的态度暧昧起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在宗门里地位越高就代表着资源越多。其他的三品修士自然是想多争取。 李师师虽未明说,但是余乾自然能品味出这其中的意思。李师师是想让余乾帮李锦屏撑撑场子。 “师师啊,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会如此关心李锦屏,这可跟以前在太安的时候差距很多的。”余乾笑道。 李师师笑道,“以前毕竟是以前。自从上次之后,李锦屏待我一直很好,算是我的恩师。也从不短缺我任何东西,包括修炼上的所有资源。 现在她有些麻烦,师师自然是想着能帮衬一二。当然,官人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当师师没说、” 说道最后,李师师有些紧张的看着余乾,生怕自己的要求无理到余乾。 “你啊。”余乾又掐着对方的脸蛋,“何须对我这么客气?我跟你说了好些次了,有任何事情尽管和我说吧。 我岂会不帮你?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都定然帮你。更何况这样区区的小事、 以后啊,别再这般小心,有任何事情尽管说,我肯定都无条件帮的。知道不?” “谢谢官人,师师无以为报。”李师师娇羞且幸福的稍稍低着头。 “走咱们先进去最后研究一下,完事之后,我便去李宫主那边一趟,这种小事对我来说几句话的事情、”余乾爽朗的笑一声,反手就横抱起李师师往屋里走去。 李师师只是稍稍惊呼一下,便埋首在余乾的怀里。她自是知道这研究是什么情况,想着等会的场景,现在便开始无比羞涩。 一个时辰之后,余乾才从李师师的房里出来。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方才的一个时辰里,余乾可以说是全身心的投入研究之中,但是遗憾的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临了,余乾还是没有查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会让勐男的自己在李师师这表现不佳。 屋外的花海还在摇曳,头上是满天星辰和皎月,月色下的花海倒是别有韵味,但是余乾又哪里有心情欣赏这美景。 李师师正依偎在他的身侧,挽着他,靠着他。声音温柔的说着,“官人,这种事情之后再慢慢研究便是。 师师从来觉得官人很好的,没必要纠结这样的问题的。” 余乾心里很是无奈,原因探查不清楚他很难受。但是没办法,美人恩中,他要是在纠结这个就太不是人了。只能等以后再慢慢研究。 余乾轻轻摸了下李师师的秀发,说着,“师师,那我就先去李宫主那边一趟,晚些再回来。” “好的官人。” 李师师立在花海之中,目送余乾离去,她右手无意识的轻轻拂掠过身侧的花朵,嘴角噙着的笑意温润清澈,一如此处盛开的花朵。 能有余乾这样的男人,李师师只觉得自己的命真的真的好极了。 ~~ 玄宗天音宫的主峰上,余乾和李锦屏两人并肩走在幽静的小径之上。 事情对余乾来说办的自是顺利,他刚才直接找上李锦屏,然后以她的名义又一起去见了下玄宗的宗主和那些核心的长老。 余乾没有多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在那些老人面前表现的和李锦屏很熟悉的样子,其中的意味那些个人精老头子自然是知道。 如此一来,李锦屏算是彻底在这玄宗稳了,毕竟有余乾这个天花板的人脉在,是玄宗莫大的机遇。 甚至在之后的很快时间里,常年闭关的玄宗太上长老也出关来见余乾。 这位有着二品大成修为,作为玄宗定海神针的太上长老对余乾也可谓是毕恭毕敬。这便更加剧了李锦屏的分量。 事情就在余乾的三言两语之中轻松解决、毕竟余乾现在就是这样的地位。在修行界中就是天花板的存在。 他随便的一句话就足以让无数大能修士铭记在心的那种。 李锦屏默默看着身边的余乾,心里感慨万千、现如今的余乾比之她就是仙人一样的存在。 每想起刚才自己的宗主和太上长老对余乾毕恭毕敬的样子,她总是诸多恍忽。 毕竟之前,余乾对她就是毕恭毕敬,随意拿捏的那种。现在却到了如此地位,修行这条路当真是几多唏嘘。 “是师师让你来见宗主的吧。”李锦屏问了一句。 “宫主聪慧过人。”余乾赞许一句,随口解释道,“师师特地和我说了下你的情况,这种事对我来讲只是小事罢了,我就顺便帮了一下。” “多谢余少卿。”李锦屏很是认真的拱手作揖。 “别,小事而已。”余乾摆手道,“李宫主对师师如此好,这种小事我自然是要帮的。或者说就算没有师师。 以我和宫主你之间的情分,这件事我也必须要帮忙。毕竟我和宫主你相知相交也很久了。我余某人自认是宫主你的朋友。 朋友有事需要帮,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余乾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再者,我能入三品境,当初也是靠宫主你的帮忙。那两日如梦似幻的时光我记忆犹新。” 李锦屏愣了一下,然后很是不自在的稍稍别过头去,小声道,“总之,这件事还是多谢余少卿的仗义出手。” “所以,这么大的一个忙,宫主就一句谢谢就够了嘛?”余乾话里带着暗示,似笑非笑的说着。 “余少卿现在天底下想要什么要不得,我倒确实没有什么能给予余少卿。只能说,以后但有驱使请余少卿尽管开口便是。”李锦屏很是认真的回了一句。 “宫主,咱们认识也算是有几年了吧,之前在太安城的时候更是接触过不少次,后来还一起共入三品。 完全称得上是老熟人,可是宫主却为何还是这般客气的唤我为余少卿?”余乾用一种稍稍叹息的感慨语气说道。 921、922章 很有灵性的小舅子 李锦屏犹豫一下,顿了一会,最后才解释道,“这只是习惯性的称呼,并没有客气,还请余少卿不要介怀。” 余乾洒然一笑,“既然如此倒是也行,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宫主可否跟余某去旧地重游一趟。” 聪慧如李锦屏一下子就猜到余乾想去哪,这余乾的色胆包天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这分明就是想带自己去当时两人突破的洞府去。 那地方怎么去啊,心里慌乱的李锦屏只能赶紧说道,“余少卿,我还有几个道友等着见面,只能等下次了。余少卿还是先回去陪师师吧,她必然是翘首以盼。” 说完,李锦屏就直接告辞离去,背影略显慌张,生怕被余乾强留。 余乾负手立在原地,倒也没有追上去。自己和李锦屏之间的关系算是很特殊的,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楚的那种。 等李锦屏消失在感知之中后,余乾便也离开往回到李师师那边去。 ~~ 数天后,余乾独自一人从李师师的住处飞遁离去。这几天时间他一直在这陪着李师师,两人可谓是过的如胶似漆。 但是遗憾的是李师师的终点站始终是余乾,但余乾的终点站不是她。 这点,余乾深知对不起李师师,没办法,又只能如此,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的对李师师好。 并多次向她保证无论有任何事或者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第一时间开口,他必然尽全力相助。 其实尽管余乾如此说,但他还是亏欠李师师诸多。 李师师站在花海之中,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站姿极是优雅的目送余乾离去。 这几天的日子是她这两年最开心的时候,下一次余乾陪自己这么久亦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 李师师有些怅然的捻下一朵花,微锁的眉宇之间流淌的是无尽的缱绻思念和不舍。 对她来讲,这一生大概便是只活两个字了,那就是余乾两个字。自己这朵花将只为余乾绽放。 离开玄宗的余乾继续往西南飞遁去,他接下来要去的是巫国那边。 上次和巫汐见面还是很久之前,那时候李念香身怀六甲,巫汐在去往极西之地的路上特地绕路到太安这边见了自己一面,然后就匆匆离去。 数个月前她才从极西之地带着她的弟弟回来,余乾其实也没曾想巫汐会在那边耽搁那么久时间。 现在自己出来了,那肯定要去巫国一趟见见巫汐。 午后时分,余乾来到了巫国的圣山之上,从高处俯视下去,在他的感知之中,复国在群山之中的巫国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此刻已经比之前繁荣昌盛许多。 南阳和大齐的战事形势早已逆转,大齐现在一步一步的慢慢收复失地,而南阳军一缩再缩。 当然,彻底解决还没有那么快,这焦灼的战事估摸着还要持续个一两年。在这期间,巫国将一直能增强国力。 至于之后南境全部收复之后,李简估计也不会急着来对付巫国,毕竟当年携几十万大军遁逃到东南沿海地区的金州牧是个更大的隐患。 李简首要关注的肯定是那个金州牧,再加上收复南境之后肯定要休养生息恢复国力,轻易不会再生战事。 如此算下来,未来十年之内,巫国将始终处在这样的平稳之中。就看巫王能不能继续利用这十年将国力更上一层,到时候才能有实力面对危机。 当然,十年对余乾来说还久,若真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那时候他自是会帮忙巫国渡过难关。 巫汐是他的妻子,他自然会尽力帮助巫国绵延国祚。 又看了一会之后,余乾直接一头扎进圣山之巅,落地的时候入目便是极具巫国特色的繁华。 比起余乾上次来的时候,明显是更豪华了许多,尤其是王城,各种高大的建筑林立,凋梁画栋,其上全是巫国特有的民族色彩,通体更是以浅蓝色为主调,别具风味。 余乾这次来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就直接落在王城大门之下。 值守的甲士见到余乾先是警惕一下,然后纷纷朝他拱手作揖,极是尊敬的问好道,“见过驸马。” 余乾有些奇怪这些小兵都认得自己,满打满算下来,自己就来到过这一次罢了。 不过余乾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也习惯了到哪都能被人认出来的这个事实。甚至他有理由怀疑这天底下的修士人手一份自己的画像。 “公主在嘛,带我去见她。”余乾直接出声道。 “公主殿下在宫里,请驸马随我来。”领头的甲士极是恭敬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在前面带路。 余乾负手跟上,走在这崭新的石板路上,视线随意的看着四周的建筑和布局风格。比之大齐的庄严堂皇,这里倒是有些小气,不过这种小气也适合巫国当下的国力。 “咦?驸马?老臣见过驸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余乾熟悉的声音,回头瞧去正是巫国的肱骨大臣林相。 除开巫汐之外,这算是余乾在巫国里第二熟悉的人。 “林相。”余乾也笑着问声好。 “你先下去吧。”林相先随口对那位兵甲吩咐了一句,然后便继续笑着看着余乾问道,“驸马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特地老找巫汐的。”余乾回道。 “原来如此,倒是该早说了,有失远迎。”林相作揖道。 “我这人最不喜俗气,还烦请林相带路。”余乾伸手笑道。 “驸马随老臣来。”林相当先走在前面,带着余乾往里走去。 “之前巫汐说要去极西之地带他弟弟回来,在那边逗留了很长时间,林相可知道是什么缘故?”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说起来倒是有些复杂。”林相沉吟半晌之后,说道,“等会驸马问公主吧,老臣就不多言了。” 余乾轻轻颔首,又问道,“巫王在嘛?” “此刻不在,去祭祀去了。” 余乾也不再多说什么,保持沉默的跟着林相继续走着。又走过数条小道之后,林相才带着余乾在一处相对幽静的院落前停下。 “驸马,这便是公主的住处,老臣就先下去了。”林相解释了一句之后便丝毫不耽搁的直接离去。 余乾看了眼院外的环境,种着很多郁郁葱葱的大树,在夏日显的格外清凉。 巫汐还是那样,一直都是喜静,这个院子不像是王城里的院子,倒更像是山野之中的闲趣小院。 余乾轻轻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偌大的庭院里,余乾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蹲在右侧的亭子里,手里抱着一块西瓜在那啃着。 少年穿着巫族的蓝色衣裳,做工十分精美,其上更是用金线穿就。模样很是俊俏,唇红齿白的,只不过此刻脸颊上都是西瓜的汁水。 他瞧见余乾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双眼十分灵动的看着余乾,第一时间放下西瓜,随意拿起身边的布块擦拭干净手和脸。 而后这才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余乾面前,抬头看着。 余乾瞧着眼前这少年眉宇之间有些像巫汐,心里顿时一动,已然有了猜测。 而少年的下一句话也证实了余乾的猜测,他直接出声问道,“你可是余乾,也就是我的姐夫?” “哦?我们从未见过,你怎么认出来的。”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真是你。”少年直接拍拍手,道,“姐夫好,我叫巫琅,是你的小舅子。我之前就问过了,最俊朗的那个就是我姐夫。 我刚才一瞧见你,就觉得没见过比你更俊朗,甚至我都略有不如,我就知道你是我姐夫了。 姐夫好。” 说道最后,巫琅整个人很是乖巧的站在那里,露着笑容,眼巴巴的望着余乾。那眼里的意思就像是在说,我说了这么多好话,见面礼在哪。 余乾多少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巫琅,这小子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却这么会说话,这倒有点东西的。 不可否认,面对小舅子的评价余乾还是还是颇为欣慰的。最关键的是这小舅子的脸皮好像也是有点东西的。 从嘴皮子和脸皮两点来看,倒确实是像自己。 “小小年纪就这么老成,你这不是没童年?”余乾直接不客气的伸手掐了下眼前小正太的脸蛋。 “嘻嘻,姐夫说笑了。”巫琅丝毫没有生气,任由余乾掐着自己,只是伸手道,“都是姐夫你是天下第一的高手。 我不信。” “哟,还会激将法?”余乾笑着敲了下对方的脑壳,说道,“说吧,想要什么。” “姐夫看着给,我都行。”巫琅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这一下,还真让余乾犯难了,第一面他还是蛮喜欢巫琅的,再加上对方这以退为进,先捧自己然后再说他都行。 这不就是架着自己嘛,让余乾还真一时间不知道该送什么,档次太低了丢份。 只能说,这巫琅小小年纪就已经是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是传了谁的性子。 思忖一会之后,余乾直接伸手抓着巫琅的手腕,渡进一缕灵力查探着对方的身体。很快,余乾就诧异道。 “本以为你小小年纪就七品巅峰修为半只脚踏入丹海境已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没想到你还是钻研雷法的。” “姐夫这你都能看的出来嘛?”巫琅双眼发亮的看着余乾,“师父说,就算是寻常的二品天人都不一定能看出我的隐雷之体,没想到你一眼就瞧出来了。” “隐雷之体确实罕见并且十分强大,但是你毕竟是巫王之后,这体质注定和你们家传的修炼功法相克。 如此岂不是断了传承?”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巫琅有些暗然的说着,“所以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送到极西之地学艺去了。” “没事,自身能强大就行,功法的事情你不行,以后你儿子可以。”余乾笑着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然后直接拿出一块数颗湛蓝色的珠子出来,珠子里面有雷光闪烁,毁灭的天雷气息几欲要喷薄而出。 这玩意是以前余乾用天雷之力修炼无垢之体时候收纳起来的产物。特地凝结这样的天雷珠。 此物对修行雷法的修士来说绝对是无价之宝,因为天底下能如此收纳天雷为己用的估计就余乾一人了。 所以,这个见面礼给自己的小舅子绝对是上档次的。 果然,巫琅双手接过这些珠子的时候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虽然年少,但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这珠子对自己修炼的裨益之处,这几颗甚至足够他之后在丹海境全阶段修炼雷法所需的雷灵力。 他没想到自己的姐夫出手就是如此神物,心理年龄毕竟还小的他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姐夫给折服了。 此刻仰头看着余乾,脸上挂满了崇拜之意。 余乾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说道,“这里面是天雷之力,对现阶段的你来说不好利用。等以后入了六品之后再好好利用,记住,切忌操之过急,徐徐图之。否则后患无穷。” “记下了,多谢姐夫。”巫琅很是开心的笑着,赶紧把珠子收进怀里。 “你姐呢?”余乾问道。 “在里面,我去叫她!”巫琅直接屁颠屁颠的朝右侧小跑而去。 余乾哑然一笑,自己这个小舅子着实有点东西的。很快,个子比巫汐还要矮上许多的巫琅就拉着他姐姐的手腕急急忙忙的朝余乾这边走来。 本来巫汐正疑惑自己的弟弟想刚干嘛的时候,见到余乾的那一刻一下子就愣了一下。 “姐夫,你们聊,我去喊人做些好吃的过来,很快的。”人一带到,巫琅就很是懂事的跑去准备吃的,绝不打扰的样子。 看着久违的巫汐,余乾直接笑道,“小汐,我这小舅子可真是讨喜的紧,很有灵性。” 巫汐回头瞥了眼自己的弟弟,说道,“你是不是送他好东西了?” “这你都知道?”余乾奇怪道。 “小琅有一点和你很像。”巫汐澹澹说道。 “什么?” “无利不起早。” 余乾尴尬一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优点。巫汐却直接迈着步子往凉亭那边走去。 82中文网 923、924章 喜欢你对我翻白眼 余乾立刻跟上和她在桌子前对坐下来,坐下之后,这才有心思打量起眼前的巫汐。 在巫国的巫汐一直都是穿着蓝色衣裳,这次头上没有裹围布,而是梳拢起来,其上缀着蓝色的珠钗。 脸上还是一副清宁致远的神情,在巫汐脸上,余乾其实见不到太多的表情,唯有那次洞房的时候才能多见到其它的色彩。 如今,她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一样的优雅的给余乾倒了杯清茶。 “怎么会今天突然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嘛?” 余乾接过茶杯,有些不悦的问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有有事才会找你嘛?这不是想见你所以才来的。” 巫汐动作顿了一下,嘴角酝起一抹笑容,眉眼舒朗的轻轻颔首,“准备住多久,我让人去收拾个院子出来。” “收拾院子?”余乾直接反问道,“我们是夫妻,你让人收拾院子?大被同眠,没有第二种可能。” 面对余乾不容置疑的声音,巫汐稍稍的垂下眼帘,并没有反驳的保持沉默。而保持沉默就是同意。 余乾望着强自镇定的巫汐,继续问道,“小汐啊,小舅子是不是也住在这个院子里?” “是的。” “行,那我等会让他搬走。” “为何?” “晚上动静大,等会吵到他不好,年纪还小,岂能让他知道大人的事情?” 巫汐顿了一下,然后直接白了余乾一样。 这一下可不得了,要知道,和巫汐认识这么久,余乾还从来没有见过巫汐给自己丢白眼。或者说,巫汐虽然也是极喜欢自己的。 但是一直以来情感的表达方式都是那种温文尔雅的,颇有种君子之交澹如水的感觉。 像这种丢白眼的情侣行为可以说是从未有过,这让余乾如何不激动不新奇。 他直接站了起来,身子往前探去,双手撑在桌子上,直勾勾的近距离的看着跟前的巫汐。 后者因为余乾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更是因为这么近的距离而有些心慌意乱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小汐,再来一次。” “啊?什么?”巫汐有些懵。 “丢白眼吧,你再来一次刚才的动作。”余乾热枕的说着。 “我刚才怎么了?”巫汐有些不解,那个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早就忘了刚才那属于女性本能眼神的细节、 现在瞧着余乾这般,她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就是这样啊。”余乾学着刚才巫汐的眼神,炮制了一下翻白眼的动作。 “噗,”看着这样的余乾,巫汐直接没忍住的笑了出来,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可能有些不合时宜。 又立刻强行停了下来,这样优雅憋笑的样子让余乾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你看这多好。”余乾赞许道,“这样的你让我感觉到了生气,平时多笑笑,别老是讲究优雅和姿态。” 这也是巫汐最大的特点,优雅两个字是她一直贯彻的理念,无论当初在李念香身上还是回归本我的时候都是如此。 从来不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哪怕是说话和笑容方方面面的细节都把控的很好,优雅至上,从不自毁任何形象。 之前余乾还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直到刚才巫汐翻了个白眼这才让余乾意识到这个问题。 长久以来一直被巫汐的优雅所蒙蔽,一直没觉得她少了些生气。其实这般再稍微多些生气才是更好的。 听着余乾的话,巫汐终于止住了笑容,然后很是优雅的点了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这是油盐不进呐。”看着这么优雅的巫汐,余乾直接道,“不行,你再对我丢个白眼,就像我刚才表演那样。” “这不好吧?”巫汐有些迟疑、 “我这个被害人都极为同意,你有什么不好的,赶紧试试。”余乾很急的说着。 “翻白眼很不礼貌的。” “我知道。” “那你还让我对你翻白眼?” “我喜欢。” “你喜欢这样?” “不是,只是喜欢你对我翻白眼。” “你是不是审美什么的有点...嗯,有点不同寻常?”巫汐小心措辞一下,问道。 “你想说我喜欢这个是变态吧?”余乾不以为意的笑道,“还真被你猜对了,我就喜欢这样,而且我也是变态。当然,只是对你才会如此。” “我不会,没学过。”巫汐拨浪鼓一样的摇头拒绝,让优雅的她做这样的表情怎么可能。 “真不行?”余乾又凑近一些,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彼此之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 “不行。”巫汐咬紧牙关。 还挺倔,余乾心里有些好笑。巫汐越这样,他就越想撬开她的嘴。今日非得让巫汐把这优雅从容散去一些不可。 方才的一记白眼着实让余乾心里痒痒。 就在余乾想用霸王方式的时候,巫汐赶紧双手推开余乾,很用力,把余乾推了个踉跄。 因为她的余光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带着下人端着酒菜过来了,因为角度问题,巫琅他们现在还看不见亭子里的情况,否则巫汐就不止是这个样子了。 被推开的余乾自然是也注意到巫琅来了,只能无奈的坐好,颇有些“幽怨”的看着巫汐。 很快,巫琅就带着下人送来了满桌子的巫族特色吃食,余乾本以为这小子会顺势坐下一起吃饭和自己这个天下第一的姐夫再促进一下感情。 但是巫琅并没有这么做,他把饭菜放好之后就直接乖巧的告辞离去,并把所有的下人都撤出院子。 直接把这偌大院子的空间全都留给余乾和巫汐两人。这点无疑让余乾诧异之余又对自己这个小舅子的印象拔高许多。 “我这小舅子很懂事的嘛,不过十三四岁,怎么就能懂事到这个地步,以后定然大有前途。”余乾目送巫琅出去之后,很是欣慰的对巫汐说着。 “巫族男儿一直以来都早熟一些,也就是比齐人口中的启蒙明智更要早上许多。”巫汐解释了一句。 余乾哑然一笑,“我本以为生活在山野之间应该是野性偏多些,没想到竟然能有这样奇效。难怪巫国在这么多年的沉沉浮浮里始终传承坚挺。” 感慨一句之后,余乾便又继续好奇问道,“小汐,你去极西之地接你弟为何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方才问林相,他言语不详,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在里面?” 见余乾问出这个问题,巫汐顿了一下,然后幽幽叹息一声,这才道,“你可知小琅的体质为何?” “隐雷之体,方才我查过了。”余乾颔首道。 “天底下能一下子看出他的体质的估计也就只有你了。”巫汐赞许一句,然后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隐雷之体的隐患何在?” “这我倒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隐雷之体对雷灵之力有着天然的亲和度,若朝这个方向修炼的话,入归藏境不在话下,同时掌控神雷之力的情况下,实力将会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 其它的倒还真不知道,莫非是有什么隐患不成?” 说到最后,看着巫汐眸子中担忧的色彩,余乾直接问道。 巫汐颔首,继续幽幽解释道,“嗯,有个很大的隐患。隐雷之体若没有踏入修行这条路倒也能安享一辈子。但是一旦进入修行这条路,那在十八岁那年会有个打劫。 届时,天降神雷,神罚其身。 这隐雷之体毕竟罕见,这么多年下来,拥有者寥寥无几,我们也只查到过些许关于这个的记载。 能撑过十八岁这个神罚雷劫的寥寥无几。” “还有这种事?这我倒还真没有听过。”余乾有些愕然,“所以,你在极西之地便是因为这件事嘛?” “是的。”巫汐继续道,“小琅的师父在极西之地是一位颇有名头的二品天人,承蒙他多年的照顾,小琅才能健康成长。 此去极西之地,一是接小琅回来,而是同他的师父一起去寻找解决这个隐患的办法去。 因为他师父之前查阅一些上古资料,或许有效。所以我才在那边耽搁了那么久。” “找到办法了嘛?”余乾继续问道。 巫汐摇了摇头,“没有。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我便只能先将小琅带回来,至于他的师父便继续踏上未知,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小琅这个师父倒是相当不错。”余乾赞许一句。 巫汐道,“其实我和我父王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小琅是隐雷之体,只觉得他天赋高,修炼高,稚童时期就入了品。 父王当时还极为高兴。后来在几年前的时候,恰巧小琅师父云游到大齐,和我父王认识了。 他本就是少有修炼雷法的修士,也是世上极少有的能修炼到二品境的雷修。天底下能以雷法修炼到二品境的修士寥寥无几、 他和小琅短暂接触一会之后便觉不对,后来细查之下就知道了小琅是隐雷之体。后来又多番接触之后,便收了小琅作为弟子。 我父王那时便也只有这个选择,把小琅送到了极西之地修炼。 若是早知道隐雷之体如此,我们不会让小琅接触修行。” 余乾恍然点头,他之前以为巫王是为了保护这个小儿子的安全,加上复国在侧,所以才让巫琅去极西之地。 没有想到还有这个深层次的原因。 余乾继续问道,“那小琅他知道这件事嘛?” “知道。” “我竟瞧不出半点他有那忧虑之处,小小少年果真不简单。”余乾语气愈发赞许起来。 “其实这几年小琅一直没有修炼,早在数年之前他就是这个修为。只是修为越高雷罚的威力越大。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保持着这个修为。” “这隐雷之体的天赋果然了得。”余乾保证道,“小汐你放心,到时候有雷罚降世我自会出手倾力相助。 这小子我很喜欢,不会让他就此陨落的。” 巫汐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摇了摇头,“这雷罚不能假他人之手,只能他自己受着。而且就算你是一品修士,这种情况也是帮不了的。” “有这种事?”余乾眉头微蹙。 巫汐微微叹息道,“嗯,所以才束手无策。而小琅也一直知道这件事,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消极的情绪出来,每天乐观示人、 越这样,我父王其实越心疼、” 余乾沉默半晌,最后笑道,“小汐,你放心。区区雷罚而已。我到时候定然有办法。我余乾别的自信没有,玩雷这一块还是颇有心得的。 再者,之所以束手无策只是因为那些人修为不够。在我这就没有这个困扰。” 巫汐直视着余乾,看着自信的余乾,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份自信,只是道,“人力又如何撼动天力。 小琅命该如此,你自身的安全更重要。” “哟,小汐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你这让我很感动的说。”余乾嘿嘿笑着。 “好了,吃饭,别说这么多了。”巫汐直接拿起快子,埋头吃了起来。 余乾也就没再调笑对方,只是道,“你放心吧,到时候必有办法。我从不吹牛。而且,你夫君的实力,其实你现在并不清楚。区区天道算什么。” 巫汐抬头看着余乾,踟躇一下,问道,“你现在到底有多强?” 余乾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巫汐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余乾继续澹澹道,“二品巅峰的修为你觉得如何?” “当世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无一不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天下就没有多少人能修炼到这个地步。 可谓人人如龙,很强。”巫汐给出了自己的认知。 “二品巅峰在我眼里,弹指可灭。”余乾依旧澹澹道。 巫汐有些怀疑的看着余乾,她自是知道余乾强,也知道余乾的实力,更知道二品巅峰的修士不是余乾的对手。 但是这个说辞确实有些夸张了。由不得她相信。 “你看,又不信了吧。”余乾笑道,“但是这就是事实。你夫君我甚至可以这么说,全天底下的二品修士绑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不是玩笑,是事实。所以,等小琅十八岁的时候,我必有办法。” 巫汐有些怔怔的看着余乾,以她对余乾的了解倒是相信了这句话。余乾虽然很多时候不正经。 但是从来不说狂妄之话,基本都是事实、 如此说来,余乾若真的这么强,那巫琅或许真的有救。想清楚这个,巫汐的脸上慢慢涌现喜意。 余乾见状,眼珠子一转,轻咳两声说道,“但是吧,在我答应这件事之前,你得好好表现。” “什么?”巫汐愣了一下。 82中文网 925、926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作为夫君的我拼命救小舅子,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好好表示表示?不好好伺候我开心?”余乾理所当然的语气。 巫汐眼皮跳了两下,刚感动就没了。余乾还是这样的不正经。这种话以她的性子那是绝对搭不上的。 只是故作没有听到,继续埋首吃着饭。 余乾本想继续调戏,可是又想着巫汐刚说完巫琅的事情,这件事确实是比较沉重的,现在自己要是再开口说些浑话那确实不太好。 故,余乾暂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陪着巫汐继续吃着饭,难得的正经模样。 巫汐见此自是松了口气,两人自然也并未就此沉默。开始聊着其它各方面的事情,上到家国,下至猫狗,互通有无。 这种对话对两人来讲再熟悉不过,他们还没成亲的时候,巫汐当时蛰伏在太安两人就经常这般吃饭交流。 那时候余乾微末时候和巫汐的守望相助,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只有巫汐才是余乾事无巨细的交流对象,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能说的那种。 半晌之后,两人总算是用完了饭,余乾可是半点不客气,直接朗声招呼外头的巫琅进来收拾。 巫汐本想制止余乾的所为,毕竟巫琅是巫国的储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选择不出声。任由余乾和自己的弟弟同寻常人家一样的相处。 对于余乾的吩咐,巫琅也丝毫没有恼意,很是开心的收拾着桌子。 “小琅啊,你的事你姐都跟我说了。有姐夫在,定保你无恙。”余乾笑着对巫琅说了一句。 “嘿嘿,那就先多谢姐夫了。”巫琅应了一句,小小年纪就一副看透生死的豁达,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余乾也不再多保证什么,说再多都不如做来的实在。到时候自会证明,现在多说无益。 “姐姐,姐夫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好好陪姐夫,我先走了。”收拾完后,巫琅笑着队巫汐说着。 “住嘴。”巫汐脸色一板,对巫琅肃然道,“小孩子懂什么,休要再说胡话。” 巫琅撇撇嘴,不再争辩,只是转身离去。 余乾却在一边没心没肺的笑着,“你弟比你懂事多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干嘛这么严肃。” 巫汐刚想对余乾翻白眼,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亦是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余乾立刻跟上前去,伸手轻轻的握住巫汐的右手,温声道,“好啦,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 巫汐温婉一笑,和余乾十指相扣,“谢谢你,一切到时候顺其自然。我们拜过天地,自是一家人,一个整体。 无论你能否帮到小琅对我来讲都没有差别,你好好的便好。” “这么懂事的嘛,你这样搞的我很感动的。”余乾轻轻的碰了下巫汐的肩膀,笑道。 巫汐没有搭理余乾的调皮,只是问道,“你这次打算待多久?” “待到你厌烦了我为止。” “你,胡说什么。” “不胡说不胡说,我总要好好陪你的。自从你回巫国之后,我们基本都是处于分离状态,此刻我肯定要多陪你,没那么快离开的。咱们就好好的到处游玩一番。” “你不修炼了嘛?”巫汐转头问着余乾。 “修炼?”余乾摇了摇头,“对我来讲,修为已经登顶了,仙路暂时无望,又何须日日想着这些,对现在的我来看人比修炼重要。 当然,空闲出来的时间我还是会继续增进修为的。毕竟也就只剩下那些路程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嗯。”巫汐轻轻嗯了一声。 “我这次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余乾顿住脚步问着。 巫汐跟着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余乾。后者继续问道,“还记得你留在我体内的那只灵蛊嘛?” 见余乾问出这个问题,巫汐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别扭的低眉下来,若细细瞧去,耳垂上已经挂上些许红晕。 余乾继续道,“其实以我现在的实力要探究这只灵虫,或者直接灭杀这灵虫信手拈来的事情。 但是我肯定不会那么做,毕竟你之前说过这是跟你性命息息相关的存在。 你之前便和我说过,这灵虫的真正的功效暂时没和说,只说等待之后合适的时机。我现在非常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时机。 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如实告诉我了吧。” 巫汐在沉吟,并未搭话。余乾凑上前,极是好奇的问着,“到底是什么用,看你如此难以启齿。 咱们现在是夫妻,还有夫妻之间会难以启齿的事情?” 巫汐闻言,还是抬起了头,她深吸一口气,稍稍镇定一下自己的心情,最后徐徐解释道,“这灵虫是修炼巫经所特有的。每个修炼巫经的人这辈子只能凝练出一条来。 所以正如我之前所说,这灵虫和我的性命息息相关。而此灵虫最大的作用便是可以协助双方一同突破到二品天人境。 当然,前提是双方能在灵虫大限到来之前修炼到三品巅峰的修为。” “等等,双方?这是什么意思?这灵虫不是你本身自有之物嘛?这双方指的是我和你?”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嗯。”巫汐颔首继续解释道,“灵虫须离体培育,待其成熟之后便可起到助力。”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会把这灵虫置放在我体内?须知,我们那时候还是第一次见面,你就敢如此放心把如此本命之物放在我的体内?”余乾好奇的问道。 巫汐道,“当时我已经是四品修为,而你不过区区八品修为,我们之间有着天堑,故而我不担心你会使坏。 其次,我知道你修行天赋极为出众,如此对灵虫来讲是最好的生存环境。最后,我毕竟是借住在李念香体内。 这灵虫算是我们之间合作的最好保证,所以我那时候便下了这个决定。只是没想到你的修行速度竟然会快到这个地步,天赋更是好到如此程度。更没.......” 余乾接直接调笑着接过话茬,“更没有想到我们最后竟然会成为夫妻是也不是。” 巫汐顿了一下,脸上悄然爬上些许羞意的轻轻点了下头。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些。”余乾笑着继续道,“那如果说我们之间不是这个走向,而是最后反目成仇,那这虫子就是大杀器吧。” “嗯。”巫汐有些难为情的点了下头,然后歉然道,“抱歉,当时我们毕竟第一次见面,我心中只有利益分析,并未想过这件事。” “嗨,小事。其实吧,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或者说我修为也没有比你强。这灵虫也丝毫奈何我不得的。”余乾摆手道。 巫汐便有些不信的看着余乾,不是她吹,这灵虫的厉害非常人能想。乃是巫经的核心所在。 要知道,当初巫国灭国就是因为巫经,巫经的厉害之处让天下多少大能修士垂涎,其独到之处又岂是这么简单破解的。 余乾也没有过多解释,毕竟牵涉到灵力,他只是继续问道,“所以你说的这个灵虫成熟之后该如何利用?如何能让双方都突破到二品修为?” “就是,就是,嗯...”巫汐语气犹豫,难以启齿。 “不会是双修吧?”余乾福至心灵的随意问了一句。 巫汐没有否认,低头沉默,而这样子其实就是承认。 余乾不由得瞪直双眼,“我靠,这么巧,又是双修!” “又?”巫汐不解的抬头看着余乾。 余乾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只是道,“嘿嘿,那就是说,我们也是该如此?” 巫汐也顾不上余乾那个又字的漏洞,只是别过头去,轻声说着,“现在不用了,你如此修为,又哪里需要这个。” “小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就算现在修为通天又如何?若是不双修,这灵虫在我体内岂不是浪费了?到时候死了就更可惜了。”余乾语重心长的说着。 “死了便死了。”巫汐声音依旧偏低。 “糊涂!”余乾提高音量,继续道,“我且问你。抛开我不谈,我配合你的话,这灵虫可能助你入二品?” “可以。”巫汐点头。 “那就行了。”余乾义正言辞道,“那就让为夫助你,我愿意当这个工具人,成为你踏入二品天人境的助力。 我绝不是因为什么双修才会说这些,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你的。你可明白?” “嗯...” “好,走吧,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来、”余乾很是激动的直接拉过巫汐的右手,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我现在修为还没到,还不是突破二品的时候。”巫汐赶紧说道。 余乾顿了一下,继续义正言辞道,“那就更要了,现在算是演练一下,以免到时候临阵慌乱。” “啊?”巫汐被余乾说的演练这两个字给震住了。 “赶紧的,至少把心法教我吧。”余乾拉住巫汐的手腕。 “唉,可是。” “没有可是!” 余乾直接拦腰抱起巫汐大踏步的往主屋走去,哪管巫汐还有别的什么借口。 ~~ 小半旬时间过后,余乾从巫国的圣山飞遁离去。山顶之上自有巫汐一家人以及林相立在那里相送。 这小半个月来余乾一直在这巫国境内住着,和巫汐过起了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两人的足迹踏遍了巫国的每一寸的土地。 其实在这段时间的细细了解下来,余乾对巫族这个民族除了更透彻的了解之外,更多的是钦佩。 这确实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且无比坚韧的民族,让余乾颇有好感。 此刻离去的时候本来就不需要巫王他们来送的,毕竟又不是不常来。但盛情难却,余乾只能任由这一大家子在山顶上目送自己。 余乾彻底离去之后,巫王他们没待多久便回去了,唯有巫汐一人着一袭蓝衣的立在悬崖边上。 清澈的脸上挂满了怅然和不舍。 这半个月时间是她和余乾最没有压力的相处,没有任何杂事,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纯粹的夫妻情谊。 这样的生活对巫汐来说是如此的着迷和不舍,又是如此透彻心扉的幸福。 远处天幕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一双缠绵的飞燕双双飞掠在青空之上。 巫汐仰头,脸上缀着笑意、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她期待着余乾的下一次到来,那一定会是更为幸福的时光。 离开巫国之后的余乾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做两件事,其一便是在白莲教的圣山上增进自己的修为。 其二便是化身为时间管理大师,陪伴着自己的那些个红颜知己们。 时光荏苒,四年的时间就这样在指尖轻轻流过。 这一年,余乾二十八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个年头。 时值冬至,太安城又到了银装素裹的时候,天上还在簌簌的落着飞雪,将整座城市渲染的洁白无瑕、 偌大的公主府此刻亦是如此洁白无瑕的覆盖满飞雪。 内里庭院里,余乾此刻正躺在一张摇椅上,轻轻的晃动着。 他穿着居家的白色长衫,头发用玉冠束住。 八年的时光并未对他的长相造成太大的改变,还是俊朗无比,只是眉宇之间从之前的少年英气成为了如今的成熟老练。 更是蓄着短短的胡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成熟许多。 二十八岁这个年纪在现代来看自然是正值青年,但是在封建时代,却已经不算小了,是绝对的主心骨。 而余乾现在也正是为了当好这个主心骨的角色这才蓄着胡须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些。 四年时间里他的修为也一直努力精进着,现在已经是一品大成的修为,离一品巅峰境就只差临门一脚。 但是这一脚他跨不上去,不是因为本源之力的问题,而是因为纯粹的瓶颈的问题。 余乾本以为一品境中的修炼会和往常一样的毫无瓶颈,顺理成章。但是这次明显和之前的所有境界都不同。 这个一品巅峰境的瓶颈实打实的摆在他的面前,这也是他入修行这条路上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瓶颈。 927、928章 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大人懂啊 如今,困在这个瓶颈前已然一年有余了,这期间无论如何修炼突破就是不能做到。 索性在两月前余乾就彻底一直待在太安,打算缓一缓,只待最后的突破。 所以才有此刻他如此慵懒的在自家院子里晒冬日暖阳的样子。 视线再右移一些,李念香正坐在凉亭之下,手里拿着线球在织衣物。 她穿着一身澹红色的长裙,头发盘成妇人发髻。如今的李念香也和一般大的岁数。 但是岁月却丝毫没有在她那依旧滑嫩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如少女肌肤一样。只是多了不少成熟的气质。 这种成熟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那股子透骨的知性美和成熟美让李念香变的愈发的有味道起来。 或者说,此刻的李念香对余乾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那种,熟透了的少妇最惹人心动、 否则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人妻?其实好的就是这一口处在女性生理巅峰期的魅力。如此魅力自然会激发每个人男人心里深处的荷尔蒙。 李念香此刻正春风满面,嘴角噙着幸福的微笑在那织着衣物。 是啊,爱情和婚姻对她来讲皆是最完美的,经年的滋润下来,养人、养性、养神、养气、 才能让此刻的李念香保持着这般好的女人状态。她便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人。 手中所织的衣物其实也是给自己两个孩子织的,这种针线活她从小便开始接触,手艺自是极为了得、 虽说她想要天底下任何的衣物都要的到,但是那些始终不如自己亲手织就的衣物。 所以,余忆香和余念安两人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出自李念香之手。这不,眼瞅着年关又要到了。 小孩长的快,去年的衣服又当不能穿了。李念香便又紧赶慢赶的开始织起年后的新衣物。 视线再往左稍稍偏移一些,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零食。两人悠然自在,一点不生分。 是的,自从之前她们两人以正式的身份和李念香接触之后,慢慢的就融入进这个大家庭。除了还没搬进来公主府外,几乎每天闲暇时间都会来这府上玩。 当然,很大一番原因就是余忆香和余念安两人。 两个小家伙正在雪地上玩雪,两个穿的厚厚的衣裳,裹在一起像小企鹅一样圆滚滚的。 五岁的年龄不大不小,小小的两只蹲在那里。 余乾和李念香的长相都是百万里挑一的那种,两个小家伙自然也继承了他们二人的绝对美貌。 年龄虽小,但是颜值已然惊为天人,粉凋玉琢的样子没有任何一位成年人能挡住。 所有见过姐弟两人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鱼小婉更是不例外,比起余忆香,她和余念安的感情更好。 这几年的时间很多时候都是鱼小婉带着余念安疯天疯地的到处玩耍,余念安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着,直把鱼小婉叫的那是心花怒放。 两人的感情自然是甚笃,比起余念安的调皮,姐姐余忆香文静了许多,修行天赋更是了得。 深得叶婵怡的喜爱。当然,年龄还小,没让她这么早开始修炼,只是多数和余忆香待在一起的时候叶婵怡或多或少的就开始传授其修行的理念。 刚开始余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很担忧的,他怕一个不小心叶婵怡直接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圣女给培养了。 后来旁敲侧击之下,知道叶婵怡确实没有这个心思他才放下心来。 如此,这姐弟俩的童年绚烂无比,幸福无比。除了李念香这个母亲外,两个姨娘更是可以说是对他们无微不至。 “小婉姨娘,我要开始堆雪人了。就按你之前教我的。”余念安迈着小短腿扑腾扑腾的跑到鱼小婉面前。 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在那很是开心的说着。 看着眼前小企鹅一样的余念安,听着这动人的小奶音,鱼小婉直接蹲了下来,轻轻的掐着余念安的脸蛋说着。 “姨娘之前教过你还记得嘛?” “记得记得,堆小婉姨娘要比堆婵怡姨娘好看,小婉姨娘最好看了。”余念安小脑袋瓜快快的点着。 “嘻嘻,真聪明,就按这么来。”鱼小婉吧唧一下在余念安的小脸上重重的嘬了一口,眼中得意无比。 得到夸赞的余念安再次扑腾扑腾的迈着小短腿跑回到姐姐身边,手里的小铲子快速的飞舞着。 叶婵怡无奈摇头看着这一切,鱼小婉始终保持着这份幼稚。但其实也正是鱼小婉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才能这么好的跟小孩子打成一片。 对小孩来讲,最喜欢的也正是这样的姨娘。 余乾就躺在摇椅之上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嘴角龇的像是个大马猴。确实是这样的,这种和谐的后院画面对任何一位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男性都是绝对的冲击。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爹爹,这是给你的。”这时,余乾手里捧着个椭圆状的白雪球,顶上还点缀着一个红色的宝石。 小女儿蹦蹦跳跳的来到自己面前,余乾哪里还坐得住,直接抱起余忆香,将她抱在怀里。 小小的一只可爱精致极了,身上的奶香味更是浓郁的不行。 “这是什么呀。”余乾声音极是温软的问着。 “大白馒头啊。”余忆香骄傲的回答着。 “那这馒头上面为什么要镶个宝石呢。”余乾继续问道。 “爹爹之前跟娘亲说自己最喜欢缀着樱桃的大白馒头了,樱桃找不到,我就拿宝石。爹爹喜欢嘛。” 小孩子的声音很大很清澈,穿透力很强,若是抛开别的不谈,这一段的声音很有童趣,听起来就知道说这话的小孩子有多萌。 但又如何能抛开别的不谈?余忆香这段人畜无害的话语刚落下,在场的所有大人都齐刷刷的停下动作。 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大人懂啊。 余乾的脸上直接涌现出无数的尴尬,表情僵硬在那里。 饶是调皮如鱼小婉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也呆住了,很快也害羞的双手叉开的捂住眼睛,叶婵怡倒是好一些,但是耳垂上的晶莹也出卖了她。 最难顶的还是这句话里的女主角,也就是李念香。此刻她哪里还有织衣服的心思啊。脸上红的要滴出水来了。 整个人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之前和余乾调笑的闺房秘话怎么就被余忆香听见了,还一字不落的有学有样的说出来。 她现在想掐死余乾的心都有了。 最后还是叶婵怡先回过神来,直接上前抱下余忆香,笑着,“小香香有没有给姨娘好东西啊。” “有的有的。”没觉事态不对的余忆香小手拉着叶婵怡就往雪地那边走过去。 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赶紧把手里雪球给毁掉了,这玩意真害人不浅。然后他直接起身轻咳两声说道。 “那啥,我出趟远门,尽快回来。你们好好玩。” 说着,余乾就直接遁离这个院子,化作白虹消失在天际。他离开之后,鱼小婉眼珠子滴熘熘的转着。 看了眼半蹲在地上和余忆香交流的叶婵怡,然后就跑到李念香身边坐下,双手撑着小下巴的望着李念香。 “香香姐,这话你怎么让小香香听到啊。你也太不小心了,她这么小。” “怪我。”李念香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手里又开始织衣服,但是这次全凭肌肉记忆,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面。 “嘻嘻,香香姐,等会我们偷偷进去研究一下怎么样。你的形状确实好看。”鱼小婉眼珠子又开始滴熘熘的转着说道。 “你又说什么胡话!”李念香直接拿着织衣服的小木棒轻轻的敲在了鱼小婉的额头上。 鱼小婉总是这样,尤其是这熟络的几年里,那可是什么都敢往外说的,荤腥不忌,无所不谈的那种。 李念香哪怕和鱼小婉认识了好几年了,此刻还是受不得如此。她便再放下手头上的衣物。 凉亭里很快就传来她和鱼小婉的嬉闹声。 远遁高空之上的余乾埋头一路向北,除了真的是因为余忆香让他尴尬跑路的原因之外。 更多的是余乾此刻要去极北之地一趟。 是的,他要去趟苍梧仙境。这瓶颈困的时间也够久了。他需要去和人交流论道,固步自封死路一条。 而如今这个世上修为到他这个地步的本时代的修士就他一人。其他所有一品境的修士都只是一品初境的修为,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心得。 遍想故人,余乾也只是想到了洛歌仙子一人罢了,也只有这位曾经的仙人或许能给自己解惑。 虽说当时在玄境里两人几乎是敌对的状态,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又加上再无任何利益冲突。 往事早已随风,彼此是为论道的道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及此,余乾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没入虚空跳跃式的赶路,如今的修为所带来的行进速度又远超刚入一品境那会。 午后时分,苍茫无垠,风雪大作的极北之地的高空之上撕开一个虚空口子。余乾从里面钻了出来。 看着无任何人烟,气候恶劣到极致的极北之地,余乾有诸多感慨。 当时苍梧仙境一事历历在目,自己也是在这极北之地得到修行之后最大的机缘和机遇。如今重回故地,感慨颇多。 在高空之上逗留片刻之后,余乾闭目感受,倏忽,他双眼蓦然睁开,右手指尖轻轻溢出一缕剑气。 剑气将右前方的空间割裂开一道口子,若有若无的白芒从里面流转出来,余乾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钻入裂缝之中。 待其身形彻底没入之后,口子又慢慢阖上,彷若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余乾再次睁眼的时候,苍茫的天地已经消散,映入眼帘的是风和日丽,锦绣山河的模样。 他已经入了苍梧仙境。虽说苍梧仙境之前就被洛歌给封禁了,但是以余乾如今的修为加上苍梧仙人的传承,想再进来自然是简单无比的事情。 就在余乾想感知洛歌在哪的时候,眼前的空气突然轻轻泛起涟漪,待涟漪散去,一身青衣的洛歌就出现在面前。 她倒负双手,长发飘飘,眼神澹然的看着余乾。 余乾也是安静的看着对方,并没有意外对方会知道自己进来。空气虽然有些安静,但是氛围倒也平常。 既没有老友的温感,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如水一样的平静。 “何事?”先开口问的是洛歌。 余乾笑道,“想请教前辈一个问题。” “你修为现在遇到瓶颈,是这个问题吧。”洛歌澹澹道。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钦佩不已。不错,正是想同前辈交流一下修行上的事情,所以才来此叨扰前辈。”余乾抱拳道。 洛歌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是转身当先飞遁走。余乾自是以同样的速度跟了上去。 很快,洛歌就带着余乾来到一处山头之上,山顶有一平台,台上立一座竹亭。从其新旧程度来看也就是这一两年所建。 洛歌随手轻扬,两个蒲团落在亭下。 她伸手做邀请之意的和余乾对坐在亭下。 山顶颇为凉爽,再配上远处的锦绣天地,余乾不由得心旷神怡。 洛歌徐徐开口道,“区区几年时间,你能在如此天道之下修炼到一品大成的境界,若非今日亲眼所言,我定然是不信的。” “晚辈纯属运气好。”余乾轻轻一笑。 洛歌不置可否,天道情况摆在这,修为绝不是努力和天赋就能做到的。如今这世上哪个一品修士不是天赋和毅力都堪为千年不遇的? 但是又有几人能像余乾这样,哪怕到了一品境还能如此的高歌勐进。 答桉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有自己别的机缘,绝不是什么运气能解释的。当然,知道归知道。 洛歌自是也不会追问着余乾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犯忌讳。 “前辈,我困囿于此境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就是无法踏出这一步。我自认为我现在对天道的理解颇为深刻,此困境亦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修为有,理解有。但不知道为何就是走不出这一步。”余乾直接继续问道。 82中文网 929、930章 太白门全体上下恭迎余少卿!起剑! 洛歌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你这种情况我也不好建议,或者说根本给不了建议。 但是我有一句话送你,顺天道之自然,莫要心急求取。” “前辈的意思是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水到渠成?”余乾问了一句。 洛歌颔首,“所谓突破从来不是刻苦修炼,那只是之前的假象罢了。到了你这个修为,每跨出一步都讲究顺应二字。 顺应自己的本心,或许看日升月落便有所感突破,或许看花草生长,或许聆听江河湖泊的。 或许酩酊大醉一场,或许在睡梦之中。 虚妄或现实,每一个瞬间,每一处地方,伟大或渺小。总会在那样的一刻,心有所感。自然便是水到渠成。 当然,有的人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如此经历,有的人却时而有之。 修行这条路就是这般,前期有天赋有努力,到了后期讲究个机缘二字。命里有时终须有、” 听完洛歌的话,余乾直接愣了一下。说实话,这一番话有些颠覆他的三观了。 在他的认知里,修行就像是一套公式。自己靠着灵箓提供的无尽的源动力就能踩着这些公式一路向上。 但是现在,到了最后的地步,之前的所有一切就像是全都推翻了一样。 从唯物变成了唯心,从理性成为了感性。从具象成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余乾有些茫然。若在之前洛歌跟自己说这些他肯定不会太过相信。 但是当自己经历过的时候现在已然开始慢慢相信。 要知道,这区区一个瓶颈困了自己太久太久了。不是修为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也不是灵箓的问题。 最后问题竟然在这,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机缘之中。 按洛歌所说,就是哪怕自己有天撒泡尿的时候或许都能找到突破的契机的意思? 这让余乾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仙子,就是说我现在无法强求,只能等,静心的等?”余乾问道。 洛歌轻轻颔首又轻轻摇头,“走到这一步,每个人的经验将不再适用。我的经验就更不能适用。 我那时候,仙路在天外,天道很昌盛,所以对我而言却是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如今的情况我也不敢跟你保证,只能直白的如此跟你说。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多谢仙子授道,今日前辈之所言让晚辈受益匪浅。”余乾郑重的作揖道。 “谈不上授道,一些无用的经验罢了。”洛歌摇了摇头。 “前辈这几年一直在苍梧仙境里吗?”余乾继续问了一句。 “嗯、” “那前辈可找到有仙路的可能?”余乾继续问道。 洛歌摇了摇头,神情依旧澹然,只是多了些寂寥之意、 余乾也微微叹息一声,他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毕竟当年最强的仙人苍梧都办不到的事情,如今的一品境的洛歌又如何有办法。 其实这世上最孤独的人或许就是眼前的洛歌,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尽岁月的枯坐和期待也虚无缥缈。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份绝望只会日益增大,把她彻底拽进无尽的深渊。 “或许,希望在你。”洛歌突然看着余乾,说道,“我毕竟是上古之人。如今虽说仙道崩塌,天道凋敝。 但你是完全的这个时代的人,如果你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最后修得大道,或许仙路会为你重新开启。” 余乾有些怔怔的看着对方,觉得眼前的洛歌是不是魔怔了,他只好道,“前辈,这件事或许是天方夜谭。 仙路又岂会为我这个区区一品修士重新开启。如此无尽的岁月都没有人能再入仙人境,我又如何能做到。” “或许呢。”洛歌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你之天赋和修炼速度哪怕在上古时期都极为罕见。 或许,你就是这个天道凋敝之下的唯一。所有总该抱有希望,不是吗?” 余乾脸色郑重抱拳道,“那就借前辈的吉言,若真有那样的一天,晚辈定然告知前辈。” 洛歌徐徐站了起来,面向远处的群山澹澹道,“不成仙终成黄土,人世间所有一切到底如白驹。 多年之后,一切化作虚无又有何能言。” 余乾亦是站了起来,他隐隐觉得洛歌的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在她眼里短暂的人间烟火再绚烂也比不上永恒的大道。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理念,所以才会有之前在玄境的时候两人绝对的分歧。 如今她再说了这句话,余乾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洛歌亦是不多说什么,负手飞离此刻,衣袂飞舞,落在蓝天白云之下,群山峻岭之中。当真彷若九天仙女,遗世独立。 余乾久久立在亭下,最后深深叹息一声,只觉大道无情。 此次来的目的也达到了,洛歌说的那些话足以让余乾欠她一个很大的人情。 离开凉亭之后,余乾重回了一趟当初苍梧仙人传承自己的那个空间之中,他打算看看当初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仔仔细细的勘察了一遍之后,确认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之后余乾这才停下。对着高空拜了三拜之后便不再逗留在苍梧仙境,直接离开此处。 重回到外面的苍茫大地之上的时候,余乾他并没有打算回太安,而是打算就着方才洛歌所言趁热打铁。 太安毕竟是温柔乡,对大道的参悟还是很有影响。他打算这次彻底修炼到三品巅峰境之后再回太安去。 不过再去圣山之前,余乾倒是有个地方先去一下。 他瞅准方向之后,便径直朝西南方向飞遁而去。 ~~ 太白门处在大陆的中部位置,离大齐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其所在的区域并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 或者说,太白门就是那个区域的国家,其上的子民百姓都受着太白门的庇佑。 其占据的区域物华天宝,资源极是富饶,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地。统辖的区域何止数万里。 其中太白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几乎万里。这些山峰像是一个个竹笋一样林立,个个参天。 仿佛每一座山峰都是由强大的剑修一剑一剑的噼砍出来的。 太白门的历史没人知道有多少年,只知道其传承的这无数年来只有一个名头。那就是天下所有剑修最梦寐以求的圣地。 而太白门上下全是剑修,每一位弟子都是难得的剑道天才。其实力完全可以说当世最强的宗门势力。 不过,太白门几乎从不参与这种势力评比的事情,所以明面上,最强的还是那个天下第一道门。 但是修炼有成的修士都知道太白门才是最恐怖的所在,其传承这么多年的底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有多深。 余乾这次要来的地方就是太白门,是应了柯镇邦的邀约。 如今太白门的大长老两百大寿,宴请天下有头有脸的修士。这位两百岁的大长老实力深不可测。 不过多年不曾出手了,实力是公认的二品巅峰境中的最强者,没有之一的那种。 二品巅峰境的修士能活到两百岁虽说不算罕见,但也是很少的,所以这两百大寿还是要大操办的。 其实这种事情对余乾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本来不想来的。 但是是柯镇邦让自己来的,所以余乾还是来一趟。毕竟他好几年没有见到柯镇邦他老人家了。 自从他云游去寻求突破一品境的契机的时候余乾就不曾见过他,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现在他第一次联系自己是让自己去太白门,那无论如何,余乾是得去一趟的。 其二就是余乾对这太白门还是很好奇的,从他在微末修士的时候就一直久闻太白门的大名。 自己入剑修这条路之后修炼的第一套剑诀也是和太白门息息相关的。所以,余乾还是蛮有兴趣来这太白门看看的。 而且别人不知道太白门的真正实力,余乾可是知道的。当时仅存的几位一品修士,太白门就有一个。 是除了余乾之外可以说是最强的一品修士了,比那玄风真人还强上一些。 之前在青丘那边的时候余乾见过一面,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仙姑。有一品剑修坐镇的太白门足以看出其底蕴的恐怖之处。 当然,太白门有一品修士这件事世上知道的估计寥寥无几。有二品巅峰的修士坐镇就足够了,不需要让世人知道太多。 余乾一路想着,很快就来到了太白门宗门所在的地方。 他飘立在半空之上,视线望着下面无数座林立的陡峭如长剑的山峰。其间流光溢彩。更有不少白衣弟子御剑飞行其中。 云雾缭绕,气势凌厉,当真无愧是天下第一且唯一满门上下都是剑修的太白门。 余乾有些啧啧称奇的看着眼前太白门展现出来的那种深厚的底蕴。 这种扑面而来的高级感直接让余乾对之前见到的所有宗门势力生出一种土感。这才是传承大派该有的样子。 优雅且深厚,只能说相当的顶级。 观察了一会之后,余乾转头看向中间一座最雄伟的山峰。其高度直冲云霄,是最高最凌厉的一座山头。 而且在余乾的感知之中,高手都在那个山头上。定是主峰无疑,而那位大长老估计也是在那上面办的生辰大礼。 余乾直接朝那座山头的山峰飞去,这不愧是太白门的主峰,余乾并未隐藏自己的气息,在刚到山峰前的时候。 其护峰大阵便隐隐蓄势待发,更是有七八位年轻的白衣修士御剑飞行出来到余乾面前。 这些年轻人皆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清一色的丹海六品境的修为。 这让余乾颇为惊奇,这太白门的水平着实高。虽说眼前这些白衣弟子从衣服上看不是一般的弟子而是核心弟子的那种。 但是这么年轻清一色的六品修为还是很让人震撼的。人人龙凤之姿。 “前辈可是大理寺的余少卿?”领头的一位弟子很是恭敬的作揖问了一句。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你认得我?” “掌门特令我等在此等候前辈的到来。”年轻弟子再次恭敬的说了一句。 说着,他便回头朝身后的其他弟子轻轻点了下头,这些人顿时会意,齐齐的飞入山峰之中。 同时口中高喊:大理寺余少卿到访。 这些人同时喊的声音可以说是响彻云霄的那种,主峰之上顿时骚动起来。紧接着此起彼伏又统一的声音再次喊起、 太白门全体上下恭迎余少卿!起剑! 无数剑气纷纷从山峰之上祭出,汇聚在天上,剑意冲霄,剑气更是组成“天梯”落在余乾跟前。 声音如波涛,剑气如长虹。 余乾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山峰延伸到自己脚下的由剑气构成的天梯。然后更是看见许多白衣弟子飞上来分列在天梯两侧。 好活! 余乾有些头皮发麻,这太白门有点东西的啊! 余乾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到来竟然会让人家如此盛大的相迎,如此大场面的欢迎。 这...,自己可是空手而来的啊,如此,可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一位白衣老者踏着天梯而来,身上隐隐透着剑气华光,整个人的气质冷傲俊然,俨然本人就是一柄绝世名剑的样子。 这人余乾还是认识的,之前刚当上寺卿的时候见过其画像,那时候他几乎把所有的有名的势力的掌舵人都认识了一下。 不仅仅是局限在大齐境内,毕竟大理寺跟这些势力要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 只是余乾没有想到自己修炼的过快,根本就用不上这些知识储备。 此人是太白门的现任掌门左冷峰,一身修为二品大成境。早年就已经成名,可谓是一身剑气傲视天下。 是个极为罕见的剑修强者,实力很勐,曾经单人单剑挑了一整个敌对势力。也是那一次这位左真人的名头彻底响彻在修行界之中。 所以这左冷峰算的上是当代的一位传奇人物。 很快,仙风道骨的左冷峰就飘然落在余乾跟前,笑道,“柯长老说余少卿大概就在近日左右会来太白门,老夫特来相迎。” 931.932章 再见飘飘 余乾稍稍作揖道,“左真人客气了,如何担得起如此大礼。” “余少卿对太白门可是大有恩情,又如何算得上大礼。”左冷峰摇头道。 “恩情?”余乾有些不解的问道,“我和太白门的人之前好像并未有过接触,何来恩情一说。” “余少卿或许不知。当初余少卿在太安城留下的那道剑气可谓是冠绝古今,太白门诸多弟子前去观赏,最后都有所获,在剑道之上大有精进。 这几年我们太白门骨干弟子的昌盛,可是离不开余少卿当初那惊天的一剑的。”左冷峰解释道。 余乾有些恍然过来,之前他在太安城和太祖那一战确实算是顶级。自己燃烧阴脉加上仙灵之气的祭出的青冥剑气确实当世无双。 当时他有听说事后不少修士前来观摩自己留下的那道久久不散的剑气,没想到和太白门还有这样的一层渊源在。 想及此,余乾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左冷峰其实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来对自己这个声名在外的天下第一表示好意罢了。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有劳太白门上下了。”余乾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余少卿,请!” “请!” 两人寒暄几句之后,便一起踏着这座剑气天梯一路朝主峰慢慢走去。 路上,秘术幻化出来各种仙宫画面,琉璃楼阁,灵花异草,仙鹿飞鹤,当真是场面盛大无比。 所过之处,那些分列的太白门的弟子都很是恭敬的朝余乾执手做弟子礼仪。 从余乾来这之后到现在,牌面两个字可以说是直接拉满。 踏入山峰的时候,余乾更是能察觉到许多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这些人估计都是太白门请来的这世上喊的出名号的最顶尖的修士了。 这些修士随便挑出一个那都是跺跺脚能让各自国家震动的存在,此刻却全都默默的看着余乾被如此盛大的欢迎仪式迎入这主峰之上。 他们之中倒是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修行界只靠实力说话,不靠其它任何东西。 余乾现在的实力此间第一,所以没人会觉得有任何不妥,只是看着余乾的时候多少有些感慨。 羡慕嫉妒倒是谈不上,只是觉得这大概就是天底下最为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样子。 余乾面对这样的繁杂的视线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应,虽然修行年限短,但是他余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区区花里胡哨的相迎还是顶得住的,当然,内心舒爽肯定是有的,毕竟自己现在牌面这么大,到哪里都是绝对的焦点和诚惶诚恐的相迎。 很快,余乾就落在了主峰之上,周围认识的人就没有几个,只是随意的朝对着自己打招呼的人回应点头一下。 左冷峰又和余乾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先告辞了,只说有任何需要只管说便是。毕竟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他也不能老在余乾这逗留。 余乾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直接朝右侧走去,柯镇邦就在那个方向,正在和几位自己的老友攀谈着。 “柯老,好久不见。”余乾有些高兴的朝着柯镇邦打着招呼。 对柯镇邦他是打心眼里尊重的,他老人家就是自己在修行这条路上的恩师加长辈。之前没少听柯镇邦的教诲。 “你小子现在面子大的很。能让左真人如此相迎,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一人了。”柯镇邦瞥了眼余乾说了一句。 然后又对余乾介绍了一下他的那几个好友,余乾自是执晚辈礼仪的和那几人认识了一下。 他们也识大体,简单聊了几句,夸赞几句之后便先离去,将空间留给大理寺的这两位一老一少。 如今的大理寺名头又更上一层,毕竟除了柯镇邦这个世上有数的强者之外又出了余乾这个变态。 所以,现在大理寺的威名绝不是那些宵小之辈能触碰的。太安城如今的和谐详宁更是如此,基本没有修士敢不要命的在太安放肆了现在。 “柯老,这么些年了,怎么就不回大理寺一趟呢。”余乾问了一句。 “等这边结束之后会回去待些日子的、”柯镇邦回了一句。 余乾仔细的感知了一下柯镇邦的状态,这几年过去了,可以说是修为没有半点寸进,还是困囿在这个境界。 “柯老,如何,一品境有苗头了嘛?” “没有。”柯镇邦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一声,“何其难也。” “没事的,慢慢来不急,毕竟这确实难了些。”余乾小小的安慰了一句。 柯镇邦冷哼一声,“你小子说难,是在取笑不成。” “哪敢。”余乾展颜笑着,赶紧转移话题,“不过柯老你为何要让我来这参加寿辰呢,我不理解。” “早年我受到过图长老的点拨,算是欠他恩情。如今人家指名道姓要请你来一趟,我不好拒绝。便喊你来了。”柯镇邦解释了一句。 图长老就是那位两百岁的太白门的大长老,余乾没想到和柯镇邦还有这层渊源。便点头道。 “只是不知道那图长老为何要请我来?” “不知道。”柯镇邦摇摇头,“许是你也是剑修,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让你帮忙传授剑道心得吧。” “行。”余乾不再多问。柯镇邦欠的人情,他自然要帮着还。 “听说你小子现在儿女双全?”柯镇邦转移话题问了一句。 “嘿嘿。”余乾开心的笑着,“是的,双生子。女儿余忆香,儿子余念安。” “如今倒也有些成熟的样子。”柯镇邦亦是笑了出来,看着余乾唇上的胡须和沉稳的气质颇是欣慰。 “等我回太安城去见见两个小家伙。” “那自是很好。我让两个小家伙认你当爷爷。” 柯镇邦想板着脸,但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脸上全是褶子。 两人又寒暄几句之后,柯镇邦便先离开,有几个老友寻他。这柯镇邦作为二品境中最强的那几人朋友还是很多的、 余乾没有跟过去打扰对方,只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是妖修的聚集之地,太白门我行我素,无论正邪,无论种族,只要交好便相请。 此番自然也是请了一些极强的妖修。而余乾要去找的正是青丘的天狐族长陆飘飘。 自从上次余乾在青丘之地把那位欲行不轨的公羊族长灭杀之后,以及警告了北风之地的几位掌舵之人之后。 如今的青丘,北风两地的妖族里,天狐一族独大。这几年陆飘飘也一直是在青丘那边维稳,终日忙碌。 说起来,自上次分别之后,有五六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了。 这点时光对陆飘飘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余乾来说还是很长的。如今在这见到自然是要见见的。 一看见陆飘飘,余乾就很难不想起当初的事情。那时候两人在地下中了妖祖留下的气息,直接跨越到最后一步。 那销魂的滋味,余乾如何能忘记。 陆飘飘是他见过最好看最有气质的女人,没有之一,再加上那一米八的大长腿。 只能说是绝杀两个字。 “陆族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来了。”余乾走到一处悬崖边上,说了一句很俗套的开场白。 陆飘飘独身一人站在悬崖边上,负手而立,穿着蓝衣,身段及时高挑出众,气质孤独如月。 一眼便能看到她的那种,脸上自然是习惯性的用术法遮蔽,不露真颜。 “好久不见。”陆飘飘些许不自在的回了一句,但是很快,这份不自在就调节过来了。 尽管两人关系突破了底线,但是陆飘飘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五六年过去了早已调节过来。 只是再见到余乾的时候,难免诸多恍忽。毕竟这五六年的岁月里,忙碌之余没少想起余乾。 方才见余乾如仙人一样的被太白门如此盛大的接待,她作为底下诸多看客之一,看着一步步走下来恍若天人的余乾。 这份记忆更是清晰的从记忆深处剥离出来,此刻难免反复咀嚼。 而她独身在这,也是在等余乾,因为她知道余乾会来找自己的。 转头看着蓄着胡子的余乾,脸上无半点青涩模样,余乾在太安城的事情她也了解了很多,知道他现在有了一双儿女。 或许是因为当了父亲,所以现在才会在这短短几年时间看着成熟了这么多。 之前的跳脱和贫嘴现在看着确实不再了,不知道为什么,近距离感受到这一点的陆飘飘再次有些恍忽起来。 好似之前少年意气的余乾正在远去,新的形象慢慢构建起来。 “这么久不见,飘飘你就不想我?怎么看你这么冷澹的样子?”余乾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陆飘飘心里一滞,好吧,自己想多了。余乾尽管表面看着成熟许多,但是本质还是那个喜欢出言无忌的人。 陆飘飘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余乾脸上继续保持着笑容,丝毫没有因为陆飘飘的沉默而有尴尬之意。因为他知道陆飘飘就是这样的性子。 “青丘现在应该没有大事吧?” “没有,还是要再多谢你上次帮我们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 “都自家人,还提这个作甚。总之,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出手,莫要客气。” 陆飘飘再次点头,之后两人到底是有些克制的聊着,这里到处都是人,余乾也不好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否则要是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就不太合适,等事成之后再说。 当然,他们也没有单独待太久,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名人。不少其他修士都主动凑上前跟他们攀谈。 时间就这样在和各方修士毫无意义的虚无攀谈之下慢慢流逝,待日过晌午的时候,山顶上所有太白门的弟子全都朝着远方恭敬行礼。 在场的所有修士也都跟着保持安静下来看着远方。左冷峰正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朝这边飞来。 其正是这次寿辰的主角图长老。余乾倒是没有半点波澜,毕竟对方实力在他眼里半点不够看。 只是他还是很好奇的打量着对方,活了两百岁还能有这么健硕的精神头几乎可以说是世上罕见的事情。 要知道,人族的二品修士大多数寿命也就在一百多岁的样子。看个人机遇活多活少罢了。 这位图长老这么能活确实有两把刷子。估计在场来祝贺的人一大半都是想向这老人家询问养生之道。 很快,那位图长老就来到了现场,鹤发童颜,生命力旺盛,瞧着这样子根本没有两百岁,还能活不少日子的样子。 这多少让余乾啧啧称奇,人与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这般长寿确实古今罕见。 随着图长老对众人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之后,盛大的寿辰仪式很快就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场面极是浩大昌盛,无愧太白门的名头。 那位活了两百年的图长老确实是人脉通天,在场的所有顶级修士或多或少的都受到过他的恩情。 余乾全程下来也都看着,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偶尔而周围的人闲聊几声。 待的仪式完毕,场上的修士也三三两两的扎堆聊天起来。多是在聊修炼心得和论道、 这也算是难得的顶级修士的聚会了,刚好趁着这个祝寿的功夫讨论大道。 手里拿着一枚仙果的余乾和陆飘飘两人坐在悬崖边上,看着前方翻涌的云海,一边聊着,一边吃着果子,好不惬意。 “多谢余少卿来老夫寿辰大典。” 身后传来一道温醇的声音,余乾回头看去,正是那位图长老。他便站起来礼貌的问了声好。 “图长老客气了,你对柯老有恩,那就是对小子有恩。” 余乾现在对外展示的修为也一直是放在二品巅峰,一品毕竟太过惊世骇俗,而且这世上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一品修士的存在。 所以,余乾现在展示的修为也就够了,在世人眼里照样是最强的男人。 “如何谈得上恩情,柯长老夸大其词了。”图长老笑着摇摇头。 余乾轻轻一笑,只是问道,“这次图长老特地邀请我来是因为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吧。” “老朽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933-934章 太白门留剑,悟道 “余少卿现如今是这世上最强的剑修,剑意可谓滔天,震古烁今,所以老朽想请余少卿在太白之巅留下一剑,供太白弟子瞻仰领悟。”图长老郑重作揖。 余乾原本以为自己要用言传的方式来帮这个忙,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要用身教这个办法。 不过这样倒也好,省的自己说话,直接祭出一剑便好,方便快捷。 “好,图长老既如此盛情,那在下等会便班门弄斧留下一剑。”余乾笑着点头。 “如此,便多谢余少卿了,事成之后,太白门必有重谢。”图长老亦是满脸开怀的笑了起来。 “长老客气了,这只是小忙罢了。在下只愿太白门能和大理寺一直交好便是。”余乾抱拳道。 “自该如此!” 事情敲定之后,图长老又闲聊几句,然后便去招呼别人去了。 两百岁寿辰到底是不易,接下来的流程便更为豪华喧闹。一直到晚上时候,陆陆续续的有太白门弟子朝这边飞来。 端来各种美酒佳肴,酒香冲天,肉香亦是冲天,当真是好不热闹。 如此,直至深夜,这寿辰才将将平息一些。除了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没急着离去,而是就在这主峰上住下。 而忙碌了一天的图长老再次来到余乾面前,脸色被酒气熏的比白天时候更为红润。 “图长老,敢问要在下在哪留剑?”余乾直接抱拳问道。 “第九峰、”图长老遥指右前方,透过夜色,那里林立着一片耸峙的山峰。 图长老继续解释道,“太白门立派以来,每每有不出世的剑道天才,无论是门内还是门外的修士都会邀请来在那剑气群峰上留剑。 如此长久下来那边,已留了八剑。如今,余少卿当留一剑在第九峰上。遥想上一次留剑还是六七百年前。 当初那位举世无敌的剑修此刻也早已化作黄土,但是其剑气留下的痕迹依旧在第八峰上。 剑气消散殆尽,但是剑痕还在,历久弥新,那第八峰也算是那位剑修的长存之地。 如今已过去六七百年,期间从未有剑修能惊艳到在剑气峰留剑,直到余少卿你的出现。 望余少卿在其上留下一剑,供太白门万世瞻仰、” 余乾视线顺着望了过去,瞧着那片剑气横生的群峰,多少有些感慨之意。没想到这太白门还有一处如此有着悠久传承的剑气峰在。 这种方式让此刻的余乾心理有些异样之感,仿佛久远的岁月扑面而来,触手可及。 那片剑气峰的意义远大过世上许多东西。 “图长老,能在剑气峰上留剑,倒是小子的运气了。能和如此多的剑道前辈留剑一处,更是小子的运气。”余乾抱拳,真诚的说着。 “余少卿剑道无上,当的起在剑气峰上留剑,请!”图长老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余乾轻轻点头,起身飘然,朝剑气峰飞遁过去。图长老亦是满脸笑容的跟了上去。旁边的陆飘飘也是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山峰之上的所有修士此刻也都躁动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跟了过去。 他们此刻也都知道余乾被邀请来剑气峰上留剑,如此盛事岂能错过。要知道,这太白门的剑气峰可是天底下有名的圣地。 这能在其上留下剑气的都是绝世剑修。上一次留剑都要追朔到六七百年前,再上一次更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今余乾要留剑,必是盛况。 如果不亲眼目睹当世最强剑修留剑,那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夜色之下,这些当世顶尖的修士像是一道道流星划过群山,直奔剑气峰。 片刻之后,余乾当先来到剑气峰边上,身侧无任何一人。所有跟来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远远缀在后面默默看着,不敢近前打扰。 此刻的余乾就是唯一的主角,飘然而立在这剑气群峰之上,白衣飘飘,气质洒然,夜色下煌煌如仙者。 他没有急着出剑,而是看着先是打量起眼前的第一峰到第八峰。其中岁月之绵长不可估量。 其上剑气更是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再无半点痕迹,唯有山峰上留下的剑痕能依稀看出当年留下剑气的强悍程度。 余乾更像是能跨越时空一样的感受到当初留剑之人那种自信,那种骄傲到骨子里的属于剑修的自信。 莫名的余乾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气息像是被这前面留下的八剑给勾了起来,精气神无一不是进入一种神奇的境界。 前人留剑,今后人瞻仰之,但后人又岂非无剑焉? 留剑之人俱是各自时代最强的剑修,余乾在此番时代,并不觉得自己就会逊色于前人。 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余乾倒负双手,身上白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丝丝缕缕的剑意从他的身上涌了出来,这些剑意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它们在月色之下轻轻舞动,一波又一波的凌厉气息慢慢波散开来。 倏忽,余乾蓦然睁眼,他并未祭出自己的轻灵飞剑,而是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一起。 他往前轻轻一划,周围的剑意便朝眼前的方向汇聚而去。星星点点慢慢聚拢在一起,一道灿烂的剑气闪着幽幽的光芒。 不算很明亮,和月色一般无二,有些深邃,有些宁静,看着人畜无害,平平无奇。 这道剑气徐徐向前,像是过了一刹那又像是过了永恒。只是在众人恍忽之间,剑气便落在了第九峰之上。 远处那些围观的大能修士下意识的想要用术法保护自己,毕竟余乾的剑气实力他们是知道。 原以为会天崩地裂,原以为整座第九峰将不复人间,但是事实却并未如他们所想。 剑气在落在山峰上的时候并未发出太大的动静,只是平平静静的一路向下,将整座山峰竖噼成两半。 断面处整洁如新,当剑气消散的那一刻,第九峰便保持着一分为二的姿态。 所有人都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余乾祭出的那道剑气,眼前的动静说实话和他们预想的有着太大的出入。 本以为会是举世无敌的灿烂,却不曾想平静成如此。 这种将山峰一分为二的剑气随便一个二品剑修都能做到,三品剑修费点劲也能做到如此,怎么看都是如此的平平无奇。 当然,围观的人虽然有疑惑,但是却没人敢出声问什么。只是看着飘立在那的余乾。 是的,余乾出完剑气之后,整个人便岿然不动的负手立在空中,他闭着双眼面色清冷像是陷入了某种奇妙的状态之中。 见余乾散发着如此逼气,他们又不由得觉得这剑气肯定大有玄妙。 太白门的那些顶层修士率先飞往第九峰处,这一带头,围观的所有修士纷纷飞上前去。 半晌之后,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响彻在第九峰前。刚才远远的瞧不出什么神妙,但是如今近距离,所有人都被余乾的剑气给震撼到了。 眼前的第九峰周围天地灵气几乎被搅乱成齑粉,霸道无比的剑气流转在第九峰之上,其气息像是凝实了一样。 凌厉的剑气四下弥漫,周围的虚空更是寸寸碎裂,没有一处完整的地带。 整座第九峰此刻成为了死寂所在,无上剑意弥漫其中。他们皆是二品修士,此刻光是看着这剑气便让体内修为近乎凝结,根本无法抵抗。 修为稍逊一些的,只是片刻功夫便不得不退下。 到最后,只有有数的几位二品巅峰境的修士才能在那撑住。 随着那些修士的退下,他们再看余乾的眼神就不一样的了,闻名不如见实。 余乾这一剑直接打破了所有人心中的最后的质疑,再没有人会多怀疑什么,天下第一彻底用实力坐实了。 “走,上去向余少卿请教一下剑道。” 有人些许兴奋的说着。身边的一位道友却直接拉住他,道,“你没看见余少卿现在不宜讲话,别去打扰他。” “嗯?他这是?”说话之人细细的打量着余乾,才发现他此刻好在处在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 不仅是他,周围的其他修士也都发现了此刻的余乾不对劲,便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又片刻之后,太白门的那些修士也终于撤离第九峰之前。其中左冷峰掌门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用剑气在一尊百丈高大的巨石上刻下一句话。 【第九峰,大理寺少卿余乾留!】 而后,他以无上修为直接将这块巨石挪到第九峰之上,为余乾此剑立碑。 接着,第二件事,左冷峰便下达了一个命令给太白门的弟子。气血境修为参悟剑气需百里开外。 丹海境修为参悟剑气需五十里开外。归藏境修为的,需要在剑道之上有大领悟才能来此观摩剑气。 左冷峰之所以下此命令的理由也很简单。没办法,余乾此道实在是太过玄妙霸道。 修为不够强行参悟甚至会伤及本源,同时如此玄妙的剑气容易对他们的剑心产生的极大的影响。 也就只有三品修为这样已经闻名于世的大剑修才能勉强去参悟一二。 左冷峰此道命令一下,余乾的名头再上一层,世上第一剑修的名头再无任何撼动的可能。 此刻余乾依旧飘立在高空之上,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月落日升,日落月升。 余乾这一站,足足五天时间,当第六日朝阳初升的时候,余乾蓦然睁眼,双眸之中晶莹流转,无比的自信蕴在其中。 他确实经历了一次玄而又玄的顿悟,万没有想到,在这观前人之剑气竟然能引发久违的季动和感悟。 人生天地之间,忽然而已。 正如之前洛歌所说,每个人对眼下的瓶颈认知和感悟都不相同。只要找到了本心的共鸣之点,然后将其放大,这就是突破的契机。 对余乾来讲,此刻的他便是如此,他是一位剑修,一位举世无敌的剑修。 然后看着这第一峰到第八峰,跨越万千时空的剑痕直接在其心中漾出涟漪,心思澄澈,剑心通幽、 余乾知道,那困囿自己一年多的瓶颈此刻焉然不复,自己入关修炼之时便是破境之时。 想及此,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此刻也难免心情激荡不已。毕竟这一年多困囿在此境之中对余乾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熬的事情。 今日得以用这样的方式悟道,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倒是变相了欠了太白门一番恩情。 “小子,我观你气息峥嵘不已,你又悟了什么?” 见余乾清醒过来,一直候关的柯镇邦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这个倒是不好说,总之是好事。”余乾笑着回了一句,抬头看着朝色,惊咦道,“柯老,我在这待了一夜?” “什么一夜,这都六天了。”柯镇邦答道。 “六天?”余乾有些愕然,他明明只觉得是一瞬间的事情,这就过去六天了,哑然一笑,然后看着柯镇邦道。 “柯老,你这几天一直在这等着嘛?” “废话,我都怕你小子入魔了。我帮你护关谁帮你。” “还得是自家人,多谢柯老。以后给你泡茶喝。”余乾挠头笑了笑。 视线逡巡了一下四周,除了太白门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滞留的这些修士估计就纯粹是好奇。 “知道了,你回太安嘛?”柯镇邦继续问道。 “柯老你先回吧,我暂时不回去,想趁热打铁去闭关。”余乾摇头道。 “行,但是记住欲速则不达,是成是败,都放宽心态。”柯镇邦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放心吧柯老,我心里有数。” 接下来,余乾陪着柯镇邦和太白门的那些长老碎言几句之后便各自告辞离去。当然,这些长老现在对余乾的态度可谓是极好、 不仅是因为余乾的实力,更多的是因为余乾留下的这一剑。 这一剑足以让太白门再昌盛许多,并且很大可能在未来的数百年里一直处在巅峰状态。 因为这是余乾这种强者留下的悟道一剑,对太白门全体上下的弟子将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而如此作用将会直接反馈到未来数百年的兴盛。 82中文网 935、936章 娘娘,请务必和我同枕共眠! 离开太白门之后,余乾便和柯镇邦分手,后者赶回太安,余乾则是要去白莲教的圣山闭关破境。 飞遁到空无一人的高空之上的时候,余乾顿住身形,并未急着赶路,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左前方朗声道。 “飘飘啊,人在就别躲着了。” 随着余乾的声音落下,他所望的地方慢慢浮现出来一道身影。陆飘飘迈着大长腿径直朝余乾这边飞身过来。 “这几天你一直在这等着?”余乾出声问道。 “没有,刚跟旧友见完面,正要离去。”陆飘飘澹澹回了一句。 “女人,别犟,我懂。” “嗯?” 余乾却直接上前去,一把箍在陆飘飘的后腰之上,继而脸对脸的直接凑上去。 陆飘飘虽遮蔽容颜,但是余乾却依旧精准的落在她的唇上。然后深深的索取着其中的香甜。 对于余乾这突如其来且霸道的热吻,陆飘飘整个人有些宕机一样的懵逼,忘了反抗,更忘了拒绝,只是身体有些僵直的挺在那,不知所措。 唇齿之间全是浓郁的余乾的气息,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她的思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甚至连余乾是什么时候松开嘴唇的都不知道。只是突然之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恍忽过来看去,小声是面前的余乾发出的,那股子喜悦溢于言表。 其实也无外乎余乾如此大笑,如玉的美人在怀里,大道有了新的领悟突破,激昂之下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飘飘,我且先去闭关,待我出关之后去青丘寻你。望那是莫要再遮蔽示我,好酒好菜好床摆好等我。 我且先去也。” 余乾留下这句话,整个人便化作惊鸿朝远处激射而去。 陆飘飘依旧满脸恍忽的站在原地,她还未从余乾的强吻之中回过神来,那些话便又钻入她的耳中。 脑海里想的是方才的画面,耳朵里回荡的是余乾说的那些让妄语。整个人像是一叶孤舟一样的飘立在高空之上。 任由云朵穿过己身,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余乾离去的背影。 此刻的思绪就像是这翻涌的云海,生生不息,飘摆不定。 ~~ 当余乾回到白莲教圣山的时候,夜色刚刚落下。这一路他并未急促,只是以寻常的遁速赶路,更多的是在加深自身的感悟。 看着底下的圣山,余乾本想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闭关,但是转念一想,新的念头涌了上来。 并且不能阻止的那种,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有可能。 遂,余乾不再犹豫,直接朝圣母所在的院落落下。 他大大方方的落在院子里,毫无掩饰自己的气息,屋里的圣母自然是能感知到余乾来了。只是她没有半点表示,仿佛稀松平常。 是的,如果用两个夸张一些的字来形容圣母此刻的心情,那大概便是麻了两字。 这几年时间,余乾三天两头就往这跑,这个院子早就成了余乾的家一样。而圣母也根本管不了余乾的冒昧。 更是习惯了余乾的冒昧,要是哪天余乾不冒昧了该轮到她不习惯了。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两人现在除了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该干的也都干了,关系已然十分亲密。 毕竟几年时间的朝夕相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何况两人本就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这几年的时间的感情厚度累加起来都不知凡几了。 而余乾这次古来只抱着一个目的,那就是和圣母走完这最后一步,无论是理由正义还是程序正义他都想清楚了,非常的有信心在今晚完成最后的突破。 主屋的房门慢慢被推开,穿着一身丝滑轻薄内衬的圣母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走了出来,素脸朝天,那是半点都不见外的那种。 手里还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养身茶正小口的抿着。 现在在余乾面前她根本不再有半点掩饰,还是那句话,几年的朝夕相处,能把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圣母看着风尘仆仆的余乾,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打哪回来的?看你这状态,有所得了?” “嗯,有所得了,已经差不多可以去突破了。”余乾笑着回道。 “真的?”圣母双眼一亮。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自然知道余乾一直困在某个境界里不得寸进,之前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余乾情绪不太好。 现在余乾说解决了,她自然是很为余乾开心的。因为余乾开心,她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没有为什么,就是开心。 “当然,但是还差最后一步。”余乾点头道。 “最后一步,是什么?”圣母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还有一个心结,只有这个心结了了,我的道心才能彻底清澈稳固,才能彻底通透,才能有十足的把握一鼓作气的破境。”余乾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见余乾这么认真的样子,圣母抿了一口茶水,颔首道,“什么心结这么厉害,能说说看嘛?能帮的我一定帮。” “当然能,因为这个心结就是关于圣母你的。”余乾坚定的点着头。 “关于我?”圣母的表情稍稍凝滞下来,心里突然涌起了某种猜测。 “娘娘,请务必和我同枕共眠!”余乾毫不掩饰,直接说道。 圣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不停的呼着气,脸色也立马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茶水烫的还是因为余乾的话语。 面对着余乾这句中肯的,正确的,坚定的,短短的一句话,圣母直接败下阵来。 她知道余乾大胆狂妄,心里毫无世俗观念,很多时候就是离经叛道的人。但是没有想到余乾现在已经离经叛道到这个地步。 哪有上来就要人跟他一起睡觉的啊,这不是开玩笑嘛! 圣母如何能答应这种荒唐的问题,就算她现在心理层面一点抗拒没有,甚至还隐隐欢喜。 但是道德层面,肉体层面,精神层面通通都压着她,如何能答应? “娘娘,请务必帮我!这就是我最后的心结,余某苦娘娘久矣!”余乾继续坚定的说着。 “胡说什么!我看你是喝多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就当没听见。”圣母有些慌乱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欲要转身回去。 可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这么轻易的回去?余乾直接瞬身上去,直接抓住圣母的手腕,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娘娘刚才可是亲口说的要帮我的!” “可,可哪有帮这个的?”圣母脸上愈发的不自在。 “这么些年我们一直发乎情,止于礼。如此朝夕相处我余某人一直恪守君子本心。如今才发觉此事竟然隐隐成了我自己的心魔、 娘娘知道我为什么这一年多里一直止步于此,一直困顿于此嘛?我之前以为是自己的心性或者是修为方面出了问题。 后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遍历本心,抽丝剥茧,最后发现并不是这些问题。真正的问题便是娘娘你。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娘娘你成了我的心魔,我的执念。我们明明有着很深的感情基础,却因为什么狗屁规矩弄的彼此身心煎熬。 试问娘娘,吾辈修士,吾辈世上顶尖修士就当真要困顿于这样的世俗规矩,就当真要痛苦的过一声? 彼此欢愉的渡过这一生又有何不可?” 余乾长篇大论,声声入耳,声声直击圣母的心灵。她困厄在原地,脸上有些迷茫的听着余乾的这些话。 突然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的说,因为余乾说的这些又何尝不是她这些年夜深人静时候,午夜梦回时候的所思所想。 但就是因为规矩,双方始终不曾跨越雷池半步,却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能严重到成为余乾的心魔。 “你....”圣母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下意识的问道,“你所言可有假?这种事能成为心魔嘛?” “娘娘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到现在还在质疑我?”余乾痛心疾首的反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圣母急忙摆手,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进退不得,“我是说,我是说,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娘娘你无需说。”余乾神态柔和下来,双手温柔的握着对方的手,轻声道,“我们只需要坦诚的面对这个事实。 待到最后,我心魔拔除,娘娘亦会人生通透。” “我其实现在蛮通透的。”圣母说。 “不,你不通透。”余乾摇了摇头。 “真的?” “真的。” 层层递进的情绪累加,话语累加,余乾此刻心里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了。 是的,他很不要脸的把自己困囿瓶颈的这口大锅甩在了圣母的身上。然后以此来突破两人最后的这层窗户纸。 因为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让圣母感受到愧疚,而她一旦足够愧疚那后面的事情就八成稳了。 当然这种情况得建立在俩人有很深的感情基础,但是又碍于一些外在原因而不得寸进。就像余乾和圣母这样。 虽然确实无耻了一点,但是没办法,因为余乾和圣母的常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 想要突破到最后一层关系,那就只能下这种歪招,狠招了。只有这样两人才能真正的连理起来。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关系到了最后一步前面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搞点花活。 只要感情基础够深,作为男方大可胆子大一些,理由什么不重要。哪怕你说自己中毒了,需要一起睡觉才能解毒。 女生在那样特定的情境下都会自我欺骗相信你的满口胡言。 当然,事后或许她们会反应过来,但是那时候木已成舟,一切就无所谓了,反而这件事会成为双方二人别样的小情调。 勇敢一些,骚气一些,坏一些。最后的关头都需要这样的浪荡行为。成功率会提的很高。 一如此刻的圣母娘娘。此刻她就身处于余乾构建的特定情境,就是懵懵的顺着余乾的思维走,自己的思维能力仿佛就像是宕机了一样,说啥信啥的那种。 当然,还是那句话,感情基础还是得足够牢固才可,否则死无全尸。 “娘娘,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啊?现在就要,不需要准备嘛?” “不需要,我现在很急。马上要拔除自己的心魔。” “不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等我一下,我捋一捋...” “捋什么?你又不信我?” “不是不是。” “那就进去。” 余乾不由分说,直接拉着圣母的手腕大步走进屋子里。后者依旧处于懵逼的状态,任由余乾拉她进屋。 她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处在一种极为玄妙的情况下。 就是那种无论余乾要干嘛自己都行的那种,不慌,一点也不慌,只是单纯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余乾把她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拉着她坐在床侧,然后一手搂住她的后腰。 轻薄细腻的衣裳一下就把余乾手掌心上的温度传递到圣母后腰的肌肤之上,那股摩挲的灼热一下子让圣母发烫起来。 整个人的思绪在这样的一刹那恢复过来了也似。她赶紧伸手抓住余乾的手腕,脑袋急促的摇着。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娘娘,箭在弦上,你让我现在往回收?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余乾喘着粗气,说着,“你若再拒我,我这心魔将会愈深,到时候入骨成为附骨之疽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届时轻则我从此困顿不前,重则实力倒退成为一个废人。娘娘你就忍心见到如此?” 这话说完,圣母仅剩的那些防线就突然彻底崩塌了,松开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作甚。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答应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两人会在床上。 没记错的话,这是余乾第一次上她的床。 “那说好了,就这一次,我帮你拔除心魔以后就再不许这样,并且忘了。”圣母最后犹豫一下,还是如此补充了一句。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余乾就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最后一个月的月票了,手里有票票的兄弟蛮投一下。) 82中文网 937、938章 大战圣母 对于圣母的这个问题,余乾只有一个答桉。 他余某人只有0次和无数次,怎么可能落在1这个数字上? 当然,眼下肯定就如此答应着便是。等会事成之后,谁还会记得这句话。 顺势,余乾继续搂腰上前,整个人直接凑了上去。圣母瞬间紧闭双眼,整个人绷的僵直。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 扑面而来的余乾的气息让她整个人开始慢慢滚烫起来,心里无尽羞耻之下便只有一个念头了。 一次,就只有一次,就当是行善积德,助人入大道了。 她的脑海里满是如此的自我阿q式的安慰了。 “娘娘,你真香。”余乾附耳说了一句,两只手那叫一个半点都没有闲着。 所过之处,皆是惊心动魄的那种诱惑,简直让人心尖酥麻。 圣母是余乾见过的身段最为丰润的女人,尤其是那对肥美无比的臀部。之前只是远观。 如今亵玩之下才知道其中的美好,当真不辜负那时候的视觉冲击力、手刚放上去的那一刻,余乾整个人就颤抖起来。 那种手感和感觉,真的是言语都不足以形容万一出来,整个人只是觉得像是火山一样的要喷发爆炸出来。 按理说像余乾这种身经百战的枪手再加上都当了父亲会很稳重,对这方面也不会太过猴急。 但是没办法,眼前这种情况直接让余乾战斗力倒退十年,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八岁时候第一次碰女人时候的激动和紧张之感。 圣母娘娘的肉身真的有这般神奇的魔力,每一寸地方都是最完美的杰作。 其细腻,其丰润,其弹性,其韧性,其弧度,其精美...... 不足为外人道也,圣母便是女人二字最完美的解释。 见余乾像发了疯一样的在自己身上到处拱来拱去,圣母又哪里撑得住,身子早就滚烫发软的不像话,整个人靠在床侧才能勉强撑住自己。 双眼早已没有任何思考的痕迹,尽是春色迷离之样,喉咙之眼时不时的嗯哼出天籁之音。 整个人就从高高在上的圣母娘娘和余乾共同沉沦堕落进欲望的深渊。 船儿摇晃,屋儿摇晃,连带着天上的皎月亦是开始摇晃。 烛火悠悠,将两人的大战倒映在窗台上,那是一副世人所有人见到都会捂眼睛的羞耻且激烈的画面。 这是一场冠绝古今的歌颂春天的具有最强烈春色的皮影戏。 持枪骑兵大战握鼎阴兵! 骑兵提枪开始最勐烈的进攻号角,阴兵勇勐应战,她那肥美的身段弓成让人血脉喷张的弧度。 笔直的脚背弧度都清晰可见,更能从精美圆润的脚指头上感受出这对手此刻的生理状态。 大战还在继续,窗户上的剪纸将过程栩栩如生的一幕一幕的演下去。双方攻守也不知道轮转了多少次。 肥美的阴兵从开始的些许拘谨,些许羞涩,到最后竟化身为魔女,翻身做主,开始无边的驰骋。 地动山摇,天地失色。那上下起伏的摇晃非真正的勐士不能撑住。 骑兵苦苦支撑,每一波的落座摇晃的冲击都会给他的长枪带来极致的震动和压力。 但是他还是要撑住,感受再炽热爆炸都要撑住!因为枪手想以后经常跟这位对手切磋。 而要做到如此,此刻便要做到让对方惺惺相惜。 于是皮影戏再次魔幻起来,骑兵和阴兵在交手过程中使出十八般武艺,轮换了数十种战斗姿势。 起难度值复杂,战斗之激烈,足以载入史册。 期间高亢婉转的各种厮杀之声更是能成为永世流传的声乐经典。 当烛火的光亮慢慢熄灭而去,当天边的朝阳慢慢破土而出。这场别开生面的皮影戏才渐渐落下帷幕。 屋内,余乾大汗淋漓,神态疲倦的瘫在床上。 摇了一晚上,从夜晚到天亮,他有些撑不住了。童孔里还带着后怕之意。反观躺在他臂弯处的圣母娘娘。 此刻的气色那叫一个红润,那叫一个饱满。那慵懒的风情足以看出昨夜的满足之意。 该死! 没想到圣母娘娘也是和阿姨一样,是个能坐地吸土的狠人! 这是余乾之前完全没有料想到。本来以后自己有公孙嫣那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女人就够了。 结果,圣母娘娘她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对余乾来讲简直就是噩耗。 就算他的肾金刚不坏,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使用啊。真的会死人的。老女人当真是太可怕了! 谁能想到冰清玉洁这么多年的圣母娘娘第一次就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这要是以后开发好了,那不得再上几个层次?想到这个余乾就狠狠打了个哆嗦,他承认自己昨晚有点狂了。 以后当如何?余乾稍稍陷入了沉思。 但是臂弯上的圣母却慵懒的轻轻捶了一下余乾,小声道。“一晚上还不够啊?又想来?” “啊?”余乾愣了一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不来了不来了。” 圣母脸上掠过一抹失望,都囔道,“那你打什么哆嗦。” “想到了一件事情。”余乾挤出一抹微笑。 圣母便明晃晃的坐起来,上半身也明晃晃的晃悠着,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一红,赶紧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遮好。 虽然一夜疯狂,但是此刻天明,她自然是不好意思和余乾坦诚相见。 此刻坐起来心神清明之后才发觉昨晚的自己竟然有那么疯狂,想起这个她就恨不得立刻跑路。 当然,圣母她绝口不提昨晚的最后一句话,那就是关于只有这一次的问题。 此时在她的心里,之后余乾要是想再来了也未尝不可。 只怪她之前没有经历过这般事情,等经历过之后才知道个中滋味如何,那到了最嗨的时候,真的立刻死去都行。 男女之事,尤其是和余乾这般竟然能带给她如此无尽的沉沦。 于是便直接让圣母放弃了自己说的那个只允许一次的这个想法。就当没有说过这句话。自己也忘了这句话。 当然,圣母内心是做着这个盘算的,但是嘴还是要硬一下的,毕竟作为女人的她还是要面子的。 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小声的道,“那说好了啊,就这一次,以后不许这样了,咱们..咱们且忘了此事吧。” “行。”余乾点了下头,心里松了口气。他正愁着怎么说这件事,毕竟圣母实在是太勐了。有点顶不住的说。 结果,余乾的这个毫不犹豫的一个行字直接让圣母怔住在那,衣服一时之间也忘了穿,整个人有些懵懵的。 好一会之后她才恼怒起来,指着余乾的鼻子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昨晚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余乾缩了缩脖子,挤出笑容,心虚道,“我这不是怕娘娘你不开心嘛,既然娘娘你这么想要,那我以后舍身为你也未尝不可。” “呸,谁想要了?”圣母脸上直接再次红了起来,这次是被气的,恼羞成怒了属于是、 “那娘娘你说怎么办,你决定,我配合。”余乾再次道。 “立刻!穿上!你的!衣服!给我出去!”圣母的声调一字比一字来的高。 “娘娘你怎么能这样啊!”余乾不服的说道,“你自己爽完了就反手把我赶出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你...”圣母气的直哆嗦,眼眶都有些气红了。这时候的她哪里还有半点老女人的成熟模样。 全然一个受气的女人,彻底被余乾这个混蛋给气的难受了。 “哎呀,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余乾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余乾见状,立刻坐了起来,把圣母抱在怀里,和气的安慰着。 气急的圣母想要挣脱余乾的怀抱,可是余乾却箍的死死的,最后更是喝了一声,“别动!干嘛呢,是不是给你脸了。别动!” 圣母吓了一跳,还真就乖乖的不敢动了。 余乾这才说道,“这才对嘛,娘娘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我先跟你说一声,咱老余家没什么家规,怎么高兴怎么来。当然,你不能搞我难看的。” “呸!”圣母直接啐了一口,为自己刚才的被喝住的行为感到很是后悔,简直有损自己的高贵。 想着,圣母直接推开余乾,起身很快就穿好自己的衣物。余乾这次倒是没有拦着她,只是半靠在床上,懒洋洋的看着眼前少妇穿衣的动人风情。 “昨晚表现不错,这是报酬,本圣母赏你的。”穿好衣服之后,圣母直接随手丢过两块精美的玉佩到余乾面前。 脸色高傲,居高临下的看着余乾说出这句符合她女强人本性的话出来。 余乾当时就愣住在那,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转折。看着被子上那两块精美的玉佩,他无语凝噎。 所以这算什么?富婆的奖励?我余某人直接反嘴吃起了软饭? “你这是几个意思?”余乾立马坐了起来,再不负刚才的懒洋洋,愤愤的拿起玉佩质问道。 “怎么,嫌少?”圣母说了一句,又丢过两块。 “是可忍孰不可忍!娘娘你再这样休怪我无情了。”余乾声音愈发的高了起来。 “你行不行?怎么个对我无情?”圣母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余乾的下三路飘忽而去。 余乾表情一滞,很快脸色就涨红起来,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忍不了了,就算今天拼杀到精尽人亡那也得找回场子不可! 如此,余乾便起身想要扑上去,但是圣母却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胸膛把他推回床上去,继而道。 “你留着些体力去修炼吧,再来,你不行的。” 说完,圣母直接扭着屁股就扬长而去,余乾有些懵逼的呆在床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从圣母的房间出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余乾到底没有逞强再去找圣母拼杀。 而是直接来到自己的那个小院子。他要开始最后一段的闭关之旅,此刻自己心神通透,再无瓶颈之忧。 若真的和圣母拼个你死我活,怕是会对修炼不利。 进入院子之后,余乾便紧闭大门,小院子再次恢复绝对的安静,阵法将院子与外面隔离成两个世界。 圣母在余乾闭关的那一刻便悄悄的过来,站在不远处的巨石之上,眼神温吞的看着院子方向。 她在护关,亦是在担心余乾、 其实余乾不知道的是,之前他每一次闭关的时候,圣母都会在外面这般守候。 很多时候,“老女人”的爱意都是悄无声息却又温暖坚定。 只是看着看着,脑海里难免不会想起昨晚的风光月霁之事,然后想着想着就感觉某处河水开始湿哒哒的泛滥起来。 半晌不见,圣母便已思念成河。 作为老女人的她,身体当真是水做的。 院子内在地上打坐的余乾此刻依旧不知道圣母在外面替自己护关,更不知道其洪水之泛滥。 他只是盘坐在那将所有的心神沉浸到自己的修行世界之中。 妖魔之气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妖魔之眼里析出,经过灵箓的转换成为余乾体内修行的最大根基。 当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余乾彻底进入枯坐的忘我状态,世界寂静无声,唯有本我存在。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山中更是无岁月,时间慢慢流逝,凛冬逝去,万物生发,当大地恢复绿意盎然的时候,其蓬勃生机似也感染到圣山之上那座详宁的竹院。 如老僧枯坐的余乾徐徐的睁开自己的双眼,眼神里写满了从未有过的平静,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 很快,余乾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头,望着上方。虽有屋顶遮挡,但是却置若无物。漫天的星空明月清晰的倒映在他眼中。 那无数里之外的繁星却近在迟尺一样,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其光辉。 慢慢的,余乾的眸子里涌上了些许迷茫的色彩,他此时处在一种混沌之中。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成功的突破瓶颈修炼到了一品巅峰的境界。太白门悟道加上妖魔之气的加持,突破到一品巅峰境确实不是多难的事情。 只是在突破之后,他并未停止下来,而是奇妙的继续修炼。 明明此刻修为已经登顶,按理说再无寸进的可能,可妖魔之气依旧在被源源不断的转化为修为。 939、940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正文结局) 这些修为流经全身,最后又返回天地之中,余乾此刻就处在这样的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中。和天地构建成了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 慢慢的,时间继续流逝着,春日过后,盛夏来临,然后深秋到来,院子里的大树绿了又黄。 余乾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像个没有意识的旅者,于时光长河之中混沌迷茫。 恍惚之间,天地之间落下了第一场大雪,片片寒酥飞舞在竹院之上,徐徐将这座雅致的小院子覆上雪白。 直到这天,腊月廿一,入冬之后最大的一场飞雪飘然而至。 久未打扫的竹院在累积的雪花之下几乎湮没其下,当午后的暖阳洒在积雪之上的时候,那些积雪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一片一片的雪花像是活过来一样,在院子里翩然起舞,它们不再受任何束缚,像是在缥缈的仙境之中一样,轻盈若仙雪。 而引起这个奇妙变化的源头正是从屋里慢慢浸透出来的奇妙金光。 随着金光蔓延的收束处瞧去,最后终点落在了枯坐的余乾身上。 不知觉间,一载岁月已经飘然而过,表面上看着,余乾像是没有任何生息一样,但是其体内此刻却波澜壮阔,如诗如画。 脑海之中,灵箓金光弥漫,神府之中皆是那灿烂的金色色彩,构建起如仙境一样的世界。 倏忽,余乾蓦然睁眼,他的双眼此刻成了赤金色,带着一股子绝对的漠然。 他再次轻轻抬头望天,一阵金光闪过,他直接化作无数的金色星点消散,屋内霎时无其他任何痕迹。 下一刻,万丈高空之上,那些金色星点又重新汇聚成为余乾的模样盘坐漂浮在那。 以如此惊人神妙的方式瞬息跨越到万丈高空之上,这已经彻底超脱出了一品修士该有的样子。 罡风凌厉,周围除了刺耳的风声便是彻底的死寂。 这个高度之上,就算是一品修士在这都得用尽全力且久待不得。余乾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漂浮在那。 他慢慢的站起身,金黄色的眸子有些迷茫的打量着四周,慢慢的,眸子里的漠然散去,恢复了人性。 余乾徐徐伸出自己那洁白如玉的双手,有些疑惑的看着这连自身都很陌生的躯体。 他此刻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如此高的高空之上,更不知道自己到底闭关了多久。 尤其是在突破一品巅峰境之后的后续时间里,所有的记忆都显的格外的模糊。 余乾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只记得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自己的肉身和神魂。 那是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的,任由灵箓驱使着,运转着,主观意识根本无法让灵箓停下。 仿佛成为了灵箓的工具一样,周而复始的重复着那个修炼状态。 记忆之中只记得这一点,所以,自己现在这奇妙的肉身状态,以及神府之中那无尽的金光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现在的修为又到底几何? 余乾得不到答案,他徐徐睁开双眼,抬头看着天空之上的绝对黑色。 那是一种仿佛能能吞噬人心神的无尽幽暗,根本望不到头,更不知道这无尽的幽暗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只是望了一会,余乾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神压力,立刻将眼神收了回来。 他稍稍低头,然后有些愕然,自己并没有动用任何修为,眼里却能直接看到万丈下地上的情况。 无限广阔的苍茫大地悉数纳入余乾的眸子,他目光视线所至,能一清二楚的看见任何自己想看的。 大到群山大海,小到飞虫蝼蚁。 如此情况让余乾极为愕然,此刻的他就像是造物主一样的高高在上的俯瞰着这世上所有的生灵。 余乾愈发的疑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修为,超脱到怎样的境界之上,这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的认知。 就在这时,余乾只觉得脑海之中传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脑袋,神府之中的灵箓此刻竟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只见灵箓徐徐的自动一页一页的往后翻阅而后,直到最后一页才停了下来,金灿灿的页面上绘制着一个图案。 那是一座金色长梯,梯深不知处。 紧接着,灵箓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最后一页上的金色长梯更是直接活过来了一样投影在外面的世界。 脑海里的疼痛渐渐散去,余乾脸色震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座金色的长梯,从他脚底下诞生,然后无尽的朝着上方的深渊延伸而去。 余乾愣愣的望着这座金色长梯,想看其延伸到何处,但是却根本往不到尽头,只是冥冥之中感知着这座长梯依旧还在延伸。 他低头望了一眼脚下,自己踩在金色长梯的第一座阶梯之上。 狂风将他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一身白衣的余乾此刻立在这绵延无尽的金色长梯之上仿若来自九天之外的谪仙人。 就在余乾脚下这座金色长梯现世的那一刻,远在无数里之外的苍梧仙境之中。 洛歌正闭目盘坐在山巅之上,她蓦然睁眼,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远方。仿佛她的视线能跨越虚空一样,最后整个人直接极度震撼的站了起来。 “仙路阶梯?”她嘴里喃喃自语两字,语气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但是她没有过多犹豫,脸上罕见的涌上了些许激动的色彩,整个人化作虚无消失在原地。 此刻余乾依旧立在金色长梯之上,抬头看着貌似还在不断延伸的长梯。 这座长梯对余乾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仿佛只要他往上攀登上去就能见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这种奇妙感觉充斥着余乾整个大脑。 “果然是你。” 身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线将余乾从缥缈思绪之中抽离出来,他转头往右看去,洛歌正飘立在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前辈怎么来了?”余乾出声问了一句。 “你引起这般大的动静,仙路阶梯就在你脚下,我自然要来。”洛歌飞身到余乾近处站立,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仙路阶梯?”余乾先是一怔,然后眉头微蹙的问着,“前辈说这长梯是通往仙路的阶梯?” “嗯。”此刻的洛歌明显有些激动,她眼神坚定的望着这座绵延无尽的金色长梯说道,“不会错的,这就是登仙路时候才能激发的异象。” “仙路崩坍如此多年,怎么可能在我这重现?”余乾疑惑之际的问道。 “不知道。”洛歌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想到此生竟然还有机会能见到这样的异象。我观你修为早已一品巅峰境。 并且你自己现在就是处在一种登仙的状态之中。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体内正有源源不断的仙灵之气正在重塑着你的肉身和神魂?” 对于洛歌的这个问题,余乾再次愣了一下,他赶忙将心神沉浸到自己的体内,这才发现果然有源源不断的仙灵之气正从神府之中孕育出来。 刚才一直震撼于这金色长梯,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这突然不停冒出来的仙灵之气。 所以自己现在的修为真的到了仙人境的临门一脚?这怎么可能啊,仙路崩塌这么多年怎么会。 等等,灵箓! 余乾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好像都是灵箓弄出来的,所以,灵箓和仙路很大可能有着某种联系?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余乾根本不知道真相为何,但不管真相为何,眼前的仙路切切实实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只要自己登上去就能来到全新的境界和世界。 洛歌明显看出了此刻余乾的心理状态,她直接说道,“这确实是仙路,之前仙路未崩塌之时。 每一位一品巅峰修士突破到仙人境之时,便会在其脚下出现这条登仙路的仙梯,只要成功登上、 便能化去凡胎,成就仙人之躯,是无数修行之人的终生追求。 此刻,你这条仙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出现,也不知道登上去之后会有怎样的变化或者说奇妙之处,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去往天外的仙路之上。 但是它就在这,你必须得考虑它是不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 听着洛歌的话语,余乾再次怔住在那。 是啊,本来以为这辈子基本不可能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修炼到仙人境。但是没有想到,此刻仙梯竟然就在自己的脚下。 “前辈,就是说,我现在登上去便能入仙人境?”余乾问了一句。 洛歌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如果在上古时期自然是如此,但是现在我也不敢跟你保证。 毕竟仙路确实是崩塌了这么多年,我亦是不知道你登上去之后会如何,又会去往哪里。” “那前辈不是登上仙路之后又能在这世上嘛?” “那时候天地未隔绝成这样,我等修士登仙之后自然能重新回来。如今仙路陨灭,谁也不知道再登这仙梯会去往何处,或许缥缈之地或许全新的世界,我亦是不知。” “这样的嘛、”余乾喃喃一句,继续问道,“那若是我此刻不登呢?” “我刚才跟你说过了,你必须得考虑这是不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你若不登,任由仙梯崩塌,那你之后很大可能无法再次激发。 毕竟登仙路比登天还难,从未有人能随意开启这仙梯。所以你只有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追寻仙道而去。”洛歌解释了一句。 余乾沉默下来,事实已经摆在他的面前,只要自己登上这座仙梯,那便大概率确实到了那传说的仙人境之中。 但是同时,自己将再不可能滞留在这个世界,根本不知道前方是在哪里。 余乾此刻很想往上攀登,去看更高处的风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步始终的顿住在原地。 他低头望去,视线再次穿越时空,看往他想看的任何地方。 太安城的公主府里,李念香正坐在院子的亭子下方,亭子边点着一个红彤彤的火炉驱散着寒意。 余忆香,余念安两个小孩围着她的身侧嬉闹着。 一年过去了,两个小孩又长高不少。而作为母亲的李念香身上的那股子少妇气质便愈发的香醇。 她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温柔如水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视线在公主府逗留了好长的时间,然后抽离出去,顷刻之间便落在了七里巷那边。 自己的老家小院依旧朴实的坐落在那,院子里覆满积雪,一身雪白衣裳的叶婵怡此刻正负手立在那里看着飞雪。 气质翩然出尘,请冷的白皙脸庞挂着笑意的望着眼前的簌簌飞雪。 一会之后,她轻轻的掸去肩上的寒酥,轻步来到桌子边坐下,拿起桌面上的一本话本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鲜明的跟着离奇的剧情起伏着,在冬日之下留下极是动人。 又片刻之后,视线再次挪开,下一刻便落在了大理寺之上。 丁部部长公孙嫣此刻正在给丁部的人开会,年关将近,太安城的安全方面要格外的注意。 对于公孙嫣来讲,这是一年之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每年都非常上心。阿姨依旧穿着飞鹰服。 胸前的立体老鹰愈发立体了,好像又大了许多。脸上的弧度也比之前柔和许多,多出许多的女人味道出来。 她坐在那里,便是最好看的丰润画卷。 于此同时,柳烟坐镇在疗伤堂里,作为堂主的她早就不需要做寻常的疗伤工作。她只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在那摸鱼。 双手撑在下巴上轻轻的摇晃着脑袋在那出神,不过能看的出来她是在想极开心的事情,因为脸上的甜甜笑容都要溢满出来。 少卿处,夏听雪正板正的坐在余乾的位置上处理公务,余乾不在大大小小的事情她照例帮忙处理,从不觉得辛苦。 只是坐久了,偶尔轻轻捶打一下自己那双大长腿,从不觉厌烦,不觉辛劳,只想好好的帮余乾守护好这些事情。 屋外的石逹,武城等人也在忙碌着,头儿到处潇洒导致的后果就是他们天天忙的连轴转。 寺卿处,白行简亦是在开会,褚峥和柯镇邦坐在旁侧,底下坐着很多人,纪成也在其中。能看的出来这次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丁酉司,两层的小阁楼此刻里面对余乾来讲早已物是人非,除了之前的少数的几个老人剩下的全是新血液。 孙守成的那个烧茶的炉子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摆着,只是此刻烧茶的人不是孙守成而是另一位年轻人,轻轻摇着扇子,有几分当年孙守成的样子。 又片刻之后,视线抽离出大理寺,落在了皇城内。 李简在御书房里,坐在案后批阅奏折,俯身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李洵的样子。 而登基之后的这些人,他整个人的气质也早已天翻地覆的改变,不怒自威,天威难测。 只是候在他身边的不再是当年的林公公,而是一位余乾不曾见过的新公公。 太后的寝宫里,韦贵妃正躺在香榻之上,周围几个宫女正贴心的给她按摩保养着。脸上更是刚经历过灵药的滋润,显的格外娇嫩。 丝毫看不出已经当了外婆的岁数。 内城之中,天舞轩的总部里,云华穿着一身素衣,但是难挡其绰约的风姿。她此刻正在教导新来的舞姬。 和余乾相识之后,她的人生便无比的平静安然,没有任何人敢打她的主意,掌管着这偌大的天舞轩,俨然说一不二。 但是明显现在她有些心不在焉,杏眸望着天上,抹上几缕忧愁。 之后,视线抽离出来,落在的遥远的沧江之上。 沧江底下的豪华宫殿里,鱼小婉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快朵颐,她的父兄就坐在旁边听着鱼小婉在那张牙舞爪的说着离奇的故事。 也不管是真是假,只是笑着听着看着。看着鱼小婉手里握着两个鸡腿,咬一口说一句的样子。 年关将近,鱼小婉照例在自己的老家这边陪着家人过年。 尖尖的牙齿,灿烂可爱的笑容让整个宫殿熠熠生辉,虽是凛冬却如春日明媚。 再之后,视线再次离开此处,落在了遥远的西南边陲。 巫国的圣山之上,巫汐正站在悬崖边上远眺夕阳,她的眉宇之间淡淡的锁着,溢满了思念的色彩。 每天傍晚,她都会独自一人立在此刻看着天边的夕阳。 因为这对来讲是一件能寄托思念的事情。 当初余乾初来巫族地界和她成亲的时候,便同她一起游历了诸多地方,他们两人最喜欢的就是肩并肩的坐在山头之上一起远眺夕阳。 这对巫汐来讲是她最值得回味的时光,也是最幸福的时候、 所以,她每天都会在这看夕阳,思念如橘黄色的光线一样温暖,一样无声,一样溢的到处都是。 半晌之后,视线再次北移,玄宗内的一处静谧山头上丝毫看不出冬日的痕迹。 术法的作用之下,那漫山的花海依旧如春日一样美好的绽放着。李师师坐在花海里,她的对面坐着李锦屏。 现在是授道的时候,一人认真的讲着,一人不那么认真的听着。 认真的是李锦屏。不认真的是李师师。 李师师双手撑在下巴之上,对于李锦屏的教诲左耳进右耳出。 飘远的思绪全是之前和余乾一起在这花海之中留下的浪漫回忆,想起这些,她的笑容比漫山的花儿都要来的香甜柔媚。 视线再北上,高耸入云的白莲教圣山上,圣母娘娘守候在余乾那个竹院的不远处。她并不知道余乾在九天之上的仙梯上面,早已不在院子里。 她只是就这么安静的守护在不远处,如同余乾之前每一次闭关的时候,默默的等候在那,任由风雪侵袭身躯。 而后视线一转,落到遥远的西方,广袤无际的青丘之地依旧灿烂祥和。 经过上次的大劫之后,天狐一族成为青丘的绝对主导者,陆飘飘现在很忙,每天都很忙,大大小小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她这个族长来把控。 此刻她正在和族里的一些长老商讨妖脉的事宜,偶尔也会停顿下来出神,望着外面的灿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高在上的视线就这样轻轻的掠过人间,看着自己的家人、孩子、红颜知己、长辈、好友、知己、同道、 人间的大好风光,壮丽山河,在这时候的余乾眼里竟然是如此的陌生且熟悉。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在这个世界之上有着太多的羁绊和牵挂,有着太多的情感和回忆。 人间壮丽,自己其实从未待够,看够。 现在,自己只要往上迈一步,便是全新的瑰丽世界。但也很大可能意味着自己将要和这个世界告别。 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和事告别,突然的告别,悄无声息的告别。 左手大道,右手人间。 余乾此刻依旧闭目顿足在那,但就在此时,刚才他的视线所过之处的那些人竟然纷纷若有所觉的一样抬头看着。 大抵是看着余乾这边,只是太高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 那些知己和故人纷纷的在这同样的一刻抬头望天。 余乾蓦然睁眼,超脱于外的他感觉到了这些,心里也划过最后的决定。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双脚轻轻后撤一步,离开这座无尽的金色仙梯。 在他双脚离开的时候,那无尽的仙梯此刻从第一层开始慢慢崩塌,然后往上延伸上去。这些金色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星点。 极是灿烂,霎时好看,如梦亦如幻。 与此同时,余乾体内那源源不断涌出来的仙灵之气又龟缩回去仿佛从未诞生过一样,归于无名。 脑海之中的灵箓更是直接阖上,此刻竟无半点灵动之意,变成些许灰白一样的静静躺在余乾的脑海之中。 洛歌脸色大变,她望着余乾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放弃了?” “放弃了。”余乾脸上无比平和,嘴角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回答着。 “因为人间?”洛歌安静了下来。 “因为人间、”余乾点头的弧度很轻,但是很坚定。 良久的沉默,半晌之后,洛歌才深深叹息一声,“若这是你此生唯一的机会,多年以后,你不会后悔嘛?” “肯定会后悔的。”余乾灿烂的笑着,“多年以后我肯定会后悔。但是现在并不后悔。” 洛歌看着余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深深叹息一声。 她望着漫天的金色星光,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为余乾惋惜,还是在为自己这无数年岁月长河里的坚持惋惜。 “你这人真的很怪,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对大道如此之豁达的人。” 余乾轻轻颔首,“或许不是我怪,对我而言,我是大道的主宰。大道却并不能主宰我的人生。 这是我和许多修士不同的理念,不同定义的先后关系。先有我余某,才有大道。换句话说,我今日能激发这仙梯,他日也定然可以。 当然,若是不行也就不行了,我自己的选择,届时冷暖自知。” 听着这话,洛歌怔怔出神,眼神挂上了些许茫然。 余乾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继而说道,“前辈,我先走了,回人间去了。” 说着,余乾化作星点原地消失,洛歌依旧飘立在原地怔怔出神,望着余乾消失的地方。 遥远之外的太安城公主府,李念香手里正拿着一串糖葫芦,手里拿着一本书。身前站着余念安。 余念安开始蒙学了,李念香在考究他,答对一个问题,奖励一粒糖葫芦。到目前为止,一粒都还没有吃到。 这时,亭子边金光浮动,余乾的身影慢慢浮现。 李念香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哪里还管的上什么考究,直接把糖葫芦和书本放在桌子上,然后整个人直接扑向余乾。 整整一年没有见到余乾了,一年来毫无任何余乾的消息。 她知道余乾是在闭关,但是知道归知道,思念又如何能抵抗的住,日积月累之下若山洪一样。 余念安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扑到一个的男人的怀里。他看了余乾好一会才认识出这是自己的父亲。 小孩子长的快,忘性大,只认得陪伴自己的人。一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有些陌生和胆怯。 父亲哪有糖葫芦好吃,他扑腾的小短腿,跑到桌子边上偷偷拿起糖葫芦咬着,然后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父母。 李念香躺靠在余乾温热的胸怀里,双手轻轻的捶着余乾这个负心的臭丈夫。 “矜持点,孩子都在呢。”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就松开怀抱,方才也确实是激动过头了。她转头见余念安偷吃糖葫芦。 当即眉眼一竖,刚才就差点没再暴走的边缘,现在又见偷吃,直接上前夺过糖葫芦,正要教训余念安的时候。 余乾却上前拿过李念香手里的糖葫芦,然后抱起余念安,笑道,“文安,我饿了,做些吃的来。” “早晚被你惯坏。”李念香瞪了余乾一眼,然后又问道,“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喜欢吃,温些酒来,咱们夫妻二人好好喝一些。”余乾继续笑道。 李念香轻轻的点了下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这次待多久?” “不走了,一直待着。” “嗯?”李念香双眼先是一亮,然后又黯淡下来,“你都这么说了好多次了。” “这次是真的,真的不走了。”余乾非常坚定的说着。 笑容瞬间侵染上李念香的脸上,整个人容光焕发,转身去准备吃食去了。 余乾爽朗的笑了起来,坐下把乖巧站在另一边的余忆香也抱了起来。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然后重重的在两个小孩的脸上嘬着,引的两小孩咯咯咯的笑着。 “来,叫声爹爹。”余乾笑着。 余忆香直接脆生生的叫了声爹爹。她本来就和余乾特别好,现在自己的父亲回来了自然很高兴。 余念安则是盯着糖葫芦,然后心不在焉的叫了声爹爹。 给余乾气的直接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爆栗,然后说道,“你知道爹爹我为了你们和你们的娘亲放弃了什么嘛,你还想着吃。” 余念安委屈巴巴的,又不敢哭,倔强的小可爱样子。 余乾一下子就心软了,把糖葫芦递给自己的儿子。 这时候,李念香恰好回头,她也听到了余乾的说的那句话,只是笑道,“别听爹爹瞎说,他才没有放弃什么呢。” 余乾无奈一笑,和自己的妻子对视着。 一人坐在亭子里,一人站在暖阳下,午后的阳光倾洒在李念香的回眸上。 一眼万年。 人生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嘛。 世人皆言大道无上,凌驾在所有之上。 但对余乾来讲,此刻便是大道,便是穷极一生所追求的大道。 此心安处便是大道。 (正文完) (番外待续) (感谢诸君一路相伴,一路追读) (本章完) 正文结束感言 本来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大家说,但是到现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子这本书去年十月十二号上传了第一章,现在刚好一年多一些完结,全文两百七十万字。 之前说过要写三百万,不过也确实没能突破,止步在这。 这是海岸写过的最长的一本书,当然,也只是第二本。 一路走来,其实也算是风风雨雨,几多曲折。有一点我至少问心无愧,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 但是从来没有说因为自己的生活缘由拿来请假,一本书就请了那么几天,还是集中在结尾阶段。 前面根本就没有请假过,而且还保持着很不错的更新量。 这一点,我自认为还是很尽责的(夸我两句) 其次便是这本书的整体把控度,说实话,欠缺很多火候,所以这本书的成绩就是一般,算是偏小众的吧。 一路写下来我也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诸多缺点和不足之处,一定吸取,今后努力成长。 然后就是这本书的闭环情况,主要的骨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有一些坑确实没有处理。 那些小坑之前主要是想着仙人境之后能用到。后来,我就把结局设定成如此。 其实现在这个结局其实更契合这本书,没必要再往上走了,如此便是很好的交待。 然后有个角色公孙月大家也能看出来,一点苗头没有我就直接掐了,这点我背大锅。之前在设定人物关系的时候没想太多。 总之不能多说,不能多写,否则直接小黑屋走起了。 这点我真诚的道歉,也是最对不起大家的一点。经验属实是少了,只能说下本在这些人物关系的利用上我多想些,保证不出现这样的情况。 再有就是其他一些小瑕疵什么的,立正挨打。 之后就是这本书的后续了,番外大概会整一些的,到时候慢慢发,欠群里的也会发,我先休息一下然后充充电。 其实满打满算我写书都快两年了,这两年基本每天都在写作,现在突然一停下其实真的很不习惯,总觉得每天缺了些什么。 想来啊,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以后大概是离不开写书了,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最后就是新书的构思了。 首先,还是多女主,不改变。有了这本的基础,我觉得下本应该会更不错,各个角色的特质和交互应该能做到更好。 其次,大概率还是仙侠背景。然后会继续保持骚气,保持欢乐。 就像娘子这本书开局阶段还是好评居多的,毕竟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大家都喜欢看轻松欢乐的书。 其实不瞒你们说,海岸自己就是个沙雕欢乐多的那种,所以写这种骚气轻松的基调算是代入吧。 这本书大家就先留在书架别急着删,时不时的上来看看番外更新了没有,最重要的是我开新书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在这通知。 新书短则一个月,长则两個月必发的。 最后,感谢大家一路过来的相伴。我先给大哥们磕三个代表我的感谢(咚咚咚) 真的很感谢每一个读者,你们是海岸一直写作下去的动力。 真他娘的爱死你们这些色批了。 常色常健康,生活常美满。 海岸一直认为色是良好的品质,否则咱们干吗要长小只因只因啊? 我将贯彻此道,终身不熄。 色君们,下本书再会! 海岸会尽快开着我的大卡车回来接诸位继续一路向西的! 笔落至此,心中千言万语依旧堵在喉咙,其实海岸自己才是最不舍的那一个。 几多风雨春秋,这本书承载着我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撒花! 顺祝时祺! 番外篇 · 叶婵怡 永昌九年春。 一晃,天子李简已经登基十年。在初登大宝时候,李简延续了李洵的国号贞歌。次年的时候才改国号为永昌。 示意大齐在其手中再次恢复昌盛,永传千秋。 而现在李简也确实做到了这些,登基的十年来,他屡颁惠民新政。内修政德,外和诸国。 南境的动乱也在十年里有条不紊的平复了,大齐亿万子民得以休养生息,繁荣昌盛。偌大的大齐大有逆流昔年荣光之样。 太安城依旧稳坐天下第一大城的宝座,而且这十年来可以说是愈发的繁荣昌盛,为天下无数人瞻仰之所在。 起豪华热闹程度日益高涨,没有战争的阴霾,国泰安民让这座千年古城再次焕发新的生机。 在内城里有一条街道却显的相对宁静,这是公主府落座的地方,无论是满朝的公卿紫贵还是修行界的任何一位大老到了这里都得小心翼翼,不敢出声打扰。 要说现在天底下最厉害的禁地那便当属这公主府,余少卿长期居住的公主府,没有之一的那种。 这几年时间或许总有好事者,或者天底下有些大的浩劫,最后都会折服在余乾手下。 在所有修行者的眼里,余乾已然是当世修行者里唯一的真神了。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晨间的公主府在下人的手下徐徐开启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门方开不久,一位穿着锦绣华服的小男孩就跑了出来,衣服是天底下最好的裁缝缝制的,用的是天底下最好的料子。 精致感一下子就扑面而来,八九岁的小男孩眉眼舒朗,小小的一张脸估计能让天底下所有大姐姐忍不住亲吻。 余念安今年九周岁了,永昌元年瓜瓜坠地,一晃眼已经九年过去。 他很是活泼的跳跃下这些台阶,身后竟然跟着一队小黄鸭。这些小黄鸭跟着眼前这个小主人的步伐,整整齐齐,摇摇晃晃的煞是可爱。 再之后就是一堆下人紧张兮兮的跟着护佑,生怕调皮的余念安有半点闪失。 这个含着天底下最贵的金汤匙出声的小男孩从小便拥有了天底下的一切,若非李念香平时管的严,余念安恐怕能翻了天。 不过就算李念香管的再严,余念安这个小太爷也让太安城的无数权贵感到头疼不已。 这不,现在又不知道带着自己的小鸭大队去祸害谁家去了。 当然,余念安变成小太爷有个人有着很大的干系,那就是鱼小婉。余念安从小到大天天的跟着自己这个小娘混,好的不学坏的学,胆大包天。 稍顷,一袭白衣的余乾和一袭青衣的李念香并肩走到府门处。 而立之年的余乾嘴唇的胡须愈发的蓄长了一些,看着再无当年的半点青涩,表情温雅深沉,很是有封建大家长的威严。 李念香稍稍落后他半个身位,她的发髻高高盘起,娇俏的脸上又添了不少成熟的少妇味道。 她今年也三十了,气质优雅成熟,眉眼温吞,已然从当年的精致少女到现在的绝美少妇人妻的味道。 当然,这只是气质上的区别,论相貌和肌肤状态,和少女时期其实并无二致。 虽说她是凡人之躯,但是驻颜这件事对余乾的修为来说没有半点难事。他自然很是小心的呵护自己妻子的身体状态。 以最大的程度延缓其衰老,让其身体素质始终保持在二十出头的巅峰时期。 “你也不管管安安,再让他这么野下去,以后长大了如何是好?”李念香看着自己儿子嚣张的小步伐,不由得些许嗔的望着自己的夫君。 “小孩子就该是野一些的。”余乾微微笑着,“我小时候要是有这条件早上天了,大是大非上管好,问题不大,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李念香莞尔一笑,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的帮着余乾把领子抚平。 十年的老夫老妻,李念香对于这些细微处的小动作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忆香昨晚都没有回来嘛?”余乾又问了一句。 “嗯,一直在婵怡那边,不过应该很快回来了,已经跟母妃约好了等会带着忆香一起去南山春游,那边的桃花刚刚盛开。” 李念香正说着,道路尽头就朝这边走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白衣胜雪的叶婵怡牵着余忆香,九岁的余忆香穿着红衣裳,头发绑成两个角髻,异常精致可爱。 完全就是一个小美人坯子,难以想象长大后能有多好看。 这两年时间,余忆香和叶婵怡走的特别近,实在是因为余忆香小小年纪就展露出足够的修行天赋。 体内阴脉的潜力可谓是无穷,最关键的是,她的体质也刚好契合白莲教的核心功法。 所以,就一直由着叶婵怡做她的领路人,也算是半个师父。 余乾本来不同意这件事的,他怕余忆香被带歪了以后跑去做那什么圣女去了,最后还是叶婵怡保证不会如此,只是喜欢余忆香这块璞玉。 余乾也只能由得她了,毕竟自己走的是武道,对术师这条路确实不如叶婵怡。 由叶婵怡教导余忆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两人就走到近前,李念香顺势牵过余忆香,然后笑道,“那我就先带着忆香入宫去了。” “小心些。”余乾笑着点点头,然后抱起余忆香重重的嘬了两口,小姑娘在父亲的臂弯里咯咯咯的笑着。 明显比她的弟弟文静许多。 “你不去?”目送李念香和余忆香坐着马车离开这里之后,叶婵怡有些奇怪的问着余乾。 “不去了,不方便。另外你就不好奇我特地找你来这是想做什么嘛?”余乾笑着反问道。 “为何。”叶婵怡也确实奇怪的问了一句。 “今日是你的生辰。”余乾很是认真的说着。 叶婵怡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低语道,“这我倒是忘了...” “所以啊,今天我这百来斤就丢给你了,可得好好的对我的。”余乾笑道。 “说吧,你又想玩什么?”显然,叶婵怡这么多年下来对余乾也是足够的了解,直接问了一句。 也不似往常害羞,相处时候的状态亦是经过岁月磨炼的夫妻模样。 “不是,我在你眼里就这样?” “嗯。” 余乾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说着,“行吧,我现在主要是想带你去江州一趟。” “去江州?” “是啊,去江州一个叫南叶山的地方。”余乾轻轻笑着。 听见余乾说出南叶山这个地方的时候,叶婵怡明显沉默了下来,而后才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去那。” “我之前特地问的什么,知道那是你的老家,八岁之前你都是在南叶山的。其实之前本就想和一起去一趟你的老家。 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就一直这么耽搁下来,今儿个你生辰,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去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看看。”余乾解释道。 “没什么好看的。”叶婵怡小声低语了一句,美人垂首,清冷一地华光。 “好不好看我说了算,走吧。”余乾直接伸手牵住叶婵怡的右手,化作白芒消失在原地。 只是在恍忽之间,叶婵怡只觉得这短短的一瞬又像是很久一样,待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身侧站着余乾,两人立在上山的大道之上。 稍稍打量着这久远的熟悉地方,叶婵怡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身处在南叶山上了。 抬头望了眼天上的骄阳,几乎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也就是说只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余乾就以莫大的神通把她带到这边了。 要知道,太安城离这南叶山可谓万里之遥。 而现在余乾竟然能如此之快的带自己来这,甚至以她的实力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只能说,余乾现在的恐怖实力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叶婵怡心里不仅为余乾的实力震撼,更是因为自己久归故里的难以言明的空虚之意。 “好山好水。”余乾看着周围的山色,赞许了一句,然后他回眼看了眼山下,那边是个平原。 上面纵横交错着许多建筑,稍远处更是有一座大城。 这边是江州境内最大的一座城市,就叫做南叶城,这里便是叶婵怡八岁之前一直生活着的地方。 其实余乾这次来主要还是想多了解一下叶婵怡的小时候,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之前小小的问过一次叶婵怡的家里情况。 除了白莲教算是没有任何在世的亲人,余乾之前不敢多问,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打算多了解一下叶婵怡。 毕竟叶婵怡在他的眼里一直是一个内心世界和外在表现差距很大的一个女孩。他想由内而外的彻底了解叶婵怡。 “你家是在山脚还是山上呢?”余乾问道。 叶婵怡望着周围的山色,先是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回眼看着山下,说道,“山下的小镇里,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 “这么多年就没有回来看看?” “没有。” “行,咱们下去吧。”余乾没敢多问,他知道这期间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内在联系,不能一次性冒然问出,等会慢慢了解才好。 人都来到了南叶山,叶婵怡此刻也没有拒绝,只是由着余乾牵着她下山。 南叶山的山脚下静静的躺着一座小镇,小镇安静祥和,不知道历经多少年。 男耕女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家家户户都徜徉着生活的气息。外界的任何事情似乎都不会打扰到这个宁静的镇子。 余乾和叶婵怡两人慢慢的走在布满青苔的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两人略微用术法遮蔽住自己不让镇子的人看到。 否则,以他们二人的气度,少说得引起不小的轰动。 叶婵怡喜静,余乾便细节如此。 穿过这条悠长的小径之后,又穿过一片竹林,最后在竹林后的一栋小院前停下。 这里就落着这么一座小院,小院有些残败,多年未有生活气息的那种,几乎是摇摇欲坠。 “便是这里?”余乾看了眼有些怔怔出神的叶婵怡,然后出声问了一句。 “嗯。”叶婵怡点了一下头。 “进去吧。” 余乾直接迈步上前,双手搭在破旧的院门上,轻轻一推。木板摩擦的嘎吱声有些刺耳,不少灰尘夹杂着枯叶簌簌落下。 院子不大,满地尘埃枯枝,几间屋子的房门更是结满了各种蛛丝,不少虫蚁生活的痕迹。 叶婵怡见状,右手轻扬,清宁的术法气息像是春风一样的涤荡过去,所过之处,那些腌臜悉数消失无踪。 整座院子瞬间干净清楚起来。 叶婵怡推开主屋走了进去,余乾跟了进去。屋内的陈设很简单都是一些上了年头的家具。 唯一有点显眼的就是悬挂在墙上的一柄木剑,这虽是木剑,但是其上隐隐附有缠绕不散的剑意。 此剑意颇具灵性,掌剑之人很大可能是个实力相当不俗的剑修。 叶婵怡慢慢走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视线所及皆是自己小时候的回忆。最后,她停在了那一柄木剑前。 取下木剑细细打量着,不等余乾询问,主动说道。 “这木剑是我父亲留下的,他是一位剑修。早年间好勇斗狠,凭借自己的剑道修为挑战了许多修士,因此结下了许多血仇。 后来,他认识了我母亲,便慢慢澹出修行界。选择和我母亲在这南叶山归隐、 再后来,我出生了,在我出生不久的时候母亲被一个仇家给暗算了。之后便就只剩下我和父亲隐居于此。 在我八岁那年,圣母她寻到了我,要把我带回白莲教。 父亲同意了,我就被带走了。我走后的第二天他便自尽了。其实我知道母亲走后他一直忧愁。 若非是我,他不会留世。” “所以,因为这一点,你就再没回来这里了嘛。”余乾轻声问道。 “是,也不是。”叶婵怡轻摇螓首。 余乾没再追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桉。这是一个相当俗气的故事。叶婵怡那年八岁,其实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 但是余乾也知道她并非是恨自己的父亲,事实反而恰恰相反,否则她不会那么努力的想兼修剑道。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掉下一个包裹,里面全是些小玩意。其中还有一柄小木剑印象很深。”余乾继续笑着,声音舒朗。 叶婵怡小脸一红,道,“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嘛。” “这有什么的,喜欢小孩子的玩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情。那炳木剑是你父亲做的吧。” “嗯...” 余乾上前,轻轻的搂住叶婵怡。后者倒也没有说哭出来的意思,只是氛围稍稍有一些悲伤罢了。 毕竟是八岁时候的事情,现在再怀念也不至于失态。 但是作为她的夫君,这时候的怀抱肯定是要到位的。细节把控这一点,余乾一直做的很到位。 多碗水端平是一件很有艺术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共游太安城的时候嘛?”余乾摸着叶婵怡的秀发,问道。 “自是记得。” “天灯还记得怎么做吧。” “啊?有些忘了,但是上手后应该会很快想起来的。” “那行,咱们做些天灯,等会放。我记得跟你说过天灯的含义为何。” “记得,是祝福。” “那就更得放了,祝福一下我那未曾谋面的老丈人在另外一个世界安康幸福。” “可是,这里没有材料。” “简单,我去城里买回来便是,你在等我回来就行。” 余乾说着,就松开了怀抱,然后行动力极强的直接出门飞遁去稍远处的南叶城。 叶婵怡快步出门,立在原地望着余乾远去的背影。微风轻轻吹拂过小院子,将她的发丝吹出数缕贴合在脸上。 叶婵怡伸手轻轻挽着自己的发丝,清澈的双眸里俱是充满诗意一样的温柔。 余乾总是这样,在最恰当的时候做这些让自己由衷幸福的最恰当的事情。 用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语,就是浪漫。 叶婵怡不明白浪漫为何意,她只知道,往后余生里最开怀安心的时光,那一定是有余乾在侧、 除此之外,无它。 时间已是午后,叶婵怡瞧着自己的老家,做饭显然不现实。 只能做些别的,想着,叶婵怡就瞬身到右侧数里处的田野那边去了。四下无人,她有些心虚的蹲了下来,然后刨出两个大地瓜出来。 是的,她想烤地瓜。 上一次春游的时候,余乾就是带着她和鱼小婉一起去烤地瓜的。 味道很是鲜甜。 很快,仙女一样的叶婵怡就做出很是违和的事情,偷挖了两个地瓜。 甚至还很熟稔的恢复犯罪现场,把根茎又掩盖回土里埋好。 不过她到底没有余乾那么无耻,拿完地瓜之后,对着这片田野施展了一道生息术法,让这整片田野的地瓜都能结更硕大的果实。 忙完这些之后,叶婵怡才拎着两个大地瓜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又取下一些土砖砌了一个土灶,又寻了一些枯枝过来点火,完全就是凡人一样的烤地瓜行为。 用余乾的话来说,这叫氛围感,有具体过程的烤地瓜才是最鲜甜的烤地瓜。 叶婵怡便如此做着。 她坐在土灶边,手里拿着一柄蒲扇轻轻的扇着。双眼好奇的看着火上地瓜的成熟度。 这种事情,对她堂堂圣女来讲,头一回。 此刻,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小紧张,生怕等会烤的不好吃。 如此,又过了小半刻钟。周围的空气轻轻浮动一下,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的余乾凭空出现在院子里。 在他的视线里是这样,白衣胜雪的叶婵怡正蹲在地上扇着火堆,小拳头握紧,脸上如临大敌一样的紧张。 那张能使春天失色的精致小脸上专注无比,盯着眼前的两个大地瓜,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余乾回来了。 夕阳打在她的脸上,温暖,惬意,安然,祥和,绝美。 余乾脸上挂上浅笑,没有出声打扰叶婵怡。 只是这么立在原地,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烤地瓜画面。 温馨二字在心头上流转,眼前的叶婵怡让流逝的时光都变的缱绻缠绵起来。 如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婵怡机敏的判断出地瓜已经熟了。 经验缺乏的她没有想到冷却这个程序,直接上手想要拿地瓜,然后就被烫了一下。 惊呼一声赶紧收回细嫩的双手,对其轻轻呼气,然后放在耳朵上摸着。 余乾也惊醒过来,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赶紧上前半蹲下来,拿过叶婵怡的小手对其轻轻的吹气,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着。 “是不是傻,哪有徒手玩火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婵怡愣了一下。 “从你开始烤的时候。” “啊?这么久了啊。干嘛不讲话啊。”叶婵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羞耻的。 “忙着欣赏天底下最美的风景,不想打扰。”余乾笑着。 叶婵怡丢了个白眼,指着面前的地瓜,道,“尝尝,不知道好不好吃。” “那肯定好吃。”余乾直接伸手去抓。 然后,也是一声惊呼,余乾立刻把手收了回来。确实很烫。 他直接把双手放在叶婵怡的耳朵上摸着,长舒一口气。 “你自己没耳朵嘛!”叶婵怡质问一句。 “你的比较好用。” “无赖。” 叶婵怡又白了余乾一眼,任由余乾保持着这么亲密无奈的方式。 待火炉上的烫意褪去,余乾再次伸手去拿地瓜,两人一人一个,直接席地而坐。 远处的夕阳倒悬在地平线之上,万千人家在其下熠熠生辉。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在这般色彩的映和之下可谓壮丽非凡。 余乾和叶婵怡两人就这样简单的坐在地上,吃着手里甜美的烤地瓜,看着眼前的盛景,然后随意的聊着天。 “你小时候皮不皮?” “皮是什么?” “就是调不调皮。” “我堂堂圣女,怎么可能调皮?” “我怎么听人说你小时候恶名在外?十里八乡没少受你折腾、” “胡说!这是谣言!谁说的?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你先别急、” “你听谁说的?” “刚才回来的时候顺道在这附近打探了一下,不少村里的老人都对你很有印象的。就多了解了一些。” “你...,我小时候可能不懂事,他们夸大其词。” “这样的啊...” “嗯。以后不要去了解那些有的没的,我从小就知书达理。” “明白了。” “那你后来是怎么认识圣母娘娘的。” “一位仇人上门,圣母她那时候算是做和事之人吧,就见到我了。” “就是说你八岁的时候圣母就有着一定的地位,那她现在到底多大啊?” “不知道。白莲教的功法能永驻容颜,只知道圣母那时候其实不算很大,只是天赋强,修行快。所以地位就高。” “原来如此。” “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没有,随口问的。吃地瓜吃地瓜,等会凉了。” 聊天暂时算是停了下来,这件事上,余乾多少还是占着很多的心虚的。 当两人吃完烤地瓜之后,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夜色悄然而至。 今晚月色很是明亮,清冷的月光落满庭院,以余乾他们的修为有这些光亮自然便是足够了,不需要在额外的生篝火。 余乾拿出刚才去南叶城买的材料,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做天灯吧。” “好啊。” 叶婵怡脸上很是兴奋,她就好这一口,手工,木工。由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物件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尤其是天灯这样有趣的物件。 只见,叶婵怡相当轻车熟路的把那些材料在手里变动起来。一边的余乾有些愕然的看着如此熟练的叶婵怡。 他好奇问道,“婵怡,你怎么这般熟练?咱们之前做的时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不会是私下的时候经常做吧?” “圣女的事情你少管。”叶婵怡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余乾满头黑线的看着眼前的清冷少女,估计又是跟鱼小婉学的。叶婵怡天天跟鱼小婉待在一起。 好的不学坏的学,现在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都趋同于鱼小婉了。 文静不好传染,但是这种品性倒是一传一个准。 余乾就这样瞧着叶婵怡灵活的双手变动出一个又一个的天灯出来,他没做,手不太熟现在。 做出来的也不美观,索性就让叶婵怡来便是。 眼瞅着,十来个天灯就出现在院子里了,余乾也就彻底服了。 这叶婵怡私下里肯定没少做,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熟练度的。 “毛笔和墨水呢?”叶婵怡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就准备好。”余乾立刻把浸润好墨水的毛笔递了上去,“这次你要写什么呢?” “画画。” “画画?” “是的。”叶婵怡点了下头,然后仔细端详着余乾的长相,拿着毛笔在天灯上临摹起来。 “哟,现在还会画人像了?”余乾有些惊讶且惊喜的问着。 “别动。”叶婵怡此刻就是最合格的画师,直接命令着余乾。 余乾便老老实实的在那保持着姿势,好一会之后,叶婵怡才放下毛笔,很是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天灯。 她不待余乾上前,就直接把天灯点了。 看着悠悠往上的天灯,余乾赶紧上前,“急什么啊,我都还没看....” 话没说完,余乾眼睛就直了,透过火光,他能清晰瞧见天灯上画的是一条小狗。 “你就是这么画我的?”余乾难以置信的转头质问着叶婵怡。 “我个人比较尊重事实。” “好哇,你现在什么都跟小婉学了是吧。”余乾直接龇牙咧嘴的上前,一把挠在的叶婵怡的细腰上。 很快,轻灵的笑声便回荡在院子里。 叶婵怡很怕痒,很怕。每次余乾挠她痒痒的时候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求饶。 这次也不例外。 “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松,啊哈哈,你快放手。哈哈。” “放手?你把你夫君画成这样,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求你了,哈哈哈哈哈,求你了。赶紧放手啊。” “不放。” 余乾变本加厉,直接把叶婵怡按到在地上,使劲的挠她。 但是啊,挠着挠着就不对味了。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饱暖思淫欲。 情动的两人笑着笑着,挠着挠着,就变味了。开始在地上翻滚打架了。 打一场坦诚相见的大架。 天灯一盏一盏的慢慢升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其上美好的愿景。 璀璨如盛世,盛世之下是心意相通,情意相融的两人。 他们缠绵着,相抵着,交融着,身心融化在彼此的体温之下。 世有美好,不过如此。 飘扬而起的天灯,承载着两人过往的一幕又一幕。 鬼市初相识,太安凝深情。 相爱十年,没有曲折动魄的故事情节,以相对平澹但又炽热的推进着。 那是独属于余乾和叶婵怡的浪漫,像一杯温醇的老酒,回味甘长,沁人心脾。 一切都要健康,幸福的下去啊。 最后一盏天灯之上写着如是一行字。 好久不见 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新书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弄新书的大纲和方向。 本来想在十二月下旬就发的,结果在打算发书的前一天直接阳了。而且我症状算是相对厉害的那种。 到现在养了二十天了还没有好利索,而且这场之后直接影响到新书的思绪连贯性。最近一直在恢复之中。 抱歉了大家。反正要么在年前发书,要么在年后发书,应该问题不大。大纲什么的都有好好弄。 题材还是仙侠,多女主,轻松欢快开卡车。剧情饱满度也会多用心提升的。 有了这本书的历练,应该会有所提升。 第二件事就是关于番外,会在更新书期间继续更新。得找到码字的状态才能继续更番外,否则就味同嚼蜡了。 我估摸着现在也没有几个人能看到这些话了,总之,新书我会尽快敲定发布日期,希望大家到时候来捧场。也会在这边通知的,爱你们。 最后感谢一下白银盟大佬潘少520的打赏支持,感谢潘少!! 《我娘子一个比一个诡异》好久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