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鸣小眯了一会儿，随后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抓捕犯人时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哪怕青山公墓他没有上去查看，那基本上跟他脑子里的演练差不多。


    把最坏的结果预判出来，再想办法去规避。


    晚上六点，沈晨鸣带着钱国军和赵万华，还有其他三个队员，开了两辆车，赶往青山公墓。


    车子没有开到山脚下，而是距离青山公墓还有一段路就停下来了。


    早在来之前已经做了计划，大家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行。


    今夜有风，没有月亮，沈晨鸣带着人往青山公墓而来。到了山脚下，大家沿着小路，有序前进。


    越靠近山顶，脚步越轻，生怕惊扰了公墓里值夜班的人。


    沈晨鸣对着钱国军做了个手势，后者领会，手里拿着枪，往值班人住的小房间快速靠近过去。


    透过窗户，看见屋里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三四把椅子，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床上似乎有人在睡觉，他把门弄开，小心翼翼靠近床边。


    掀开被子，用枪指着里头，发现根本没人，被子里是个大枕头，他顿感不妙，心底顿时涌起一股狂喜。


    老沈猜对了，这个值班人绝对是郭明。不是他，不可能布下这种障眼法。


    沈晨鸣没听见屋里的动静，就知道肯定出岔子了，值夜班的人不在屋里又会在哪里呢？


    好在他和其他人都隐在了暗处，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值夜班的人会去做什么？大晚上需要巡逻？


    那不可能。


    一定是躲起来了。


    会躲去哪儿呢？


    钱国军从屋里出来，走到沈晨鸣身边，什么都没说，就摇了摇头，沈晨鸣点了点头，算是交流完毕。


    这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说好的，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能说话，只能用手语，眼神交流，就怕打草惊蛇。


    更怕弄出啥动静，闹得公墓不自在。


    有些东西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能不打扰，最好不要打扰。


    沈晨鸣思考了片刻，朝钱国军做出一个“搜查”的手势，钱国军秒懂。


    六个人迅速分为三组，两两一组，分开行动，搜查整个墓地。


    沈晨鸣跟赵万华一组，钱国军跟另外一个队友一组，其余两个队友一组。


    沈晨鸣从墓地的左侧开始搜查，钱国军从右侧，其余两人搜寻中间。


    大家都是猫着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他们踮着脚尖走路，轻盈如猫，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沈晨鸣跟赵万华二人从左侧开始搜寻，搜寻了大半，忽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子臭脚丫子的味道。


    他微微一愣，随即蹲下身来仔细辨别，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掉头往另外一个地方走。


    赵万华很纳闷，那地方刚才不是搜过了吗？啥都没发现，怎么老沈又往那里去？他想干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可惜这会儿不能说话，不然他真的要好好问问。


    寻着空气中的味道，沈晨鸣来到一处他们之前已经走过，随意打量了几眼的地方。感觉那股子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刚才过去时没注意看，回头过来，顿时发现了异样。


    原来靠半中间那块墓碑的后头平台上，躺着一个人。


    公墓的排列大家都知道，是一层一层的，会有一处平台隐藏在墓碑后头。


    如果在白天，有人躺在那里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大晚上不注意看，还真不知道。


    沈晨鸣和赵万华都发现了平台上躺着的人，两人轻手轻脚靠近过去，脚丫子的臭味愈发明显。


    赵万华心中狂喜不已，眼看就要抓住犯人了，那股子狂喜真不是用语言能形容的。


    没想到这人真狡猾，屋里不睡，睡在了墓地里。要不是老沈心细，也许就被他逃窜过去了。


    墓地里的人睡得很香，连沈晨鸣和赵万华站在他身边都没察觉。


    “起来！”


    赵万华对着那人轻轻地踹了踹，突然发出喊声，在空旷的公墓里显得尤其明显。


    他的行为是经过沈晨鸣同意的。


    这边一发出声音，其他队员就知道已经发现了目标，全都朝这边涌来。


    睡梦中的人被惊醒，一个翻身从地上坐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多出来的六个人。


    “你们干什么？”


    一开口就是北方人的口音，钱国军的心里顿时安定了一分。


    他冷然开口：“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们做一下调查。”


    “啥事？”坐起来的人不慌不忙地爬起来，抖搂了一下被子，埋怨，“你们可真能折腾，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墓地来。”


    他站起身的那一刻，钱国军的心里又安定了一分。这人的身高跟郭明的身高差不多，都是北方大汗的特有身高。


    “你是这墓地的守墓人？”赵万华不紧不慢地问。


    “啥守墓人，我就是个值夜班的。”


    郭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来找他，因为他杀的人太多，估计已经给他冠上了什么“杀人狂魔”称号。


    他们可真厉害，他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守墓了，还能被找出来。不敢在屋里睡就因为害怕被人找到，他好有时间逃跑。


    明明他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为什么就没发现这些人来到他身边？难道他们是鬼？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知道屋里没人才找到这里来的吧？这么多人在墓地里游荡，他怎么就睡死了过去？


    好后悔呀！他该警醒一些的，为什么没做到？要真被抓了，这辈子就都完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晨鸣问。


    “王龙！”


    郭明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假身份，他来这里上班用的就是这个名字。


    “北方哪儿的？”


    他的回答自然跟郭明的家乡南辕北辙，沈晨鸣笑了：“你准备得很充分，可惜你的事不是狡辩就能过去的。


    先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能不能蒙混过关，要看你的表现和能力。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充分的理由，让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钱国军看了看沈晨鸣，吩咐其他队员：“将人带走，我去打电话通知青山公墓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