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刘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要在中宫用膳。”扶秋走到软塌旁，朝那小憩的女子低言。


    她的态度恭敬，眼神亦是不敢随意乱瞟，只一昧的盯着脚尖，等其回应。


    “让小厨房备些吃食罢。”九梨缓缓睁开双眸，看向直面投来的耀眼阳光。


    她寻着光的来源看去，眼底却倒映着无法抹去的红墙，多少觉着有些碍眼。


    庆幸的是，这种碍眼只是一时。如不然，她怕是会在这后宫中消磨去大半的年华了。


    “是。”扶秋应下。


    她先是将茶水添上，等到吩咐完小厨房回来时，亦不忘带上两盘小点心。


    这等细心，引得恰巧无聊的九梨，多看了她两眼：“扶秋，你可曾想过婚配？”


    扶秋摇头，当即跪了下来。


    她没有半分脸红，而是述说着她的忠心：“奴婢只想跟在娘娘身边，不愿嫁人。”


    “若遇着好男儿呢？”


    “再好的男儿，也不愿。”


    “......”


    九梨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半句。


    这生在宫中的丫鬟，从小耳濡目染的东西就与那寻常女子家不同，又怎敢奢求那风花雪月之事呢？


    “娘娘，您是觉得扶秋何处做的不好吗？”扶秋似有些慌乱，斗胆抬起头来。


    “怎会？”


    “那您先前？”


    “随口一问罢了。”九梨轻笑。


    她执起一块点心，放进那只微颤的手中，亦轻轻拍了拍：“莫要多想。”


    扶秋点头，退至一旁。


    直到殿中的方桌陆续摆上了美食，才回过神来，搀着九梨下了软塌。


    午时的阳光更刺眼些。


    尤其是当那道明黄色，随着公公的高呵印入眼帘时，就格外的惹人烦了。


    “皇后，不必多礼。”萧玄见她抬手，误以为她这是要起身，连忙阻止了去。


    他拂了拂衣袍，于其身侧坐下：“朕听闻，你近日抱恙在身，如今可有好些？”


    九梨颔首：“多谢皇上挂念。”


    她挺直了背脊，言行举止中还带着一抹说不清的生疏，亦或是于他的警惕。


    但这种警惕，一落入萧玄的眼中，就变成了她只是因不适应，而害羞罢了。


    “皇后，你可曾怨朕？”他不等其布菜，便捻了一筷子青蔬放入了她碗中。


    “不怨。”


    “朕并非刻意冷落于你，只是这些时日太过繁忙，才未得空好生陪你。”


    九梨扯着嘴角，轻应一声。


    她将头垂得更低了些，仿若想躲避那道时不时投来的视线：“皇上，先用膳罢。”


    “也好。”萧玄笑笑。


    他咀嚼着嘴里的青蔬，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软塌，不过一瞬，便像是寻到了她不高兴的源头一般。


    等到这顿膳食用完，他第一时间看向她，轻声开口：“皇后，朕今夜便留下来陪你，可好？”


    九梨握着筷子的手都收紧了。


    她的眸色一冷，掩在纤长睫羽下的杀意，亦变得越发浓烈：“臣来月事了，怕不能服侍皇上。”


    萧玄没注意她刻意吞掉的‘妾’字，更是将她那句从喉间硬挤出来的话，归咎于身体不适。


    他沉吟了片刻，未曾言语。